秩球传

一旁的郑旭日重重地哼了一声，面孔上流露出恼羞之色道:“你们自己慢慢收拾吧！”
说完，他也不理魏彤，当先背起书包，低着头向树林的方向走去，魏彤望着昊宇欲言又止，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背起书包，随着郑旭日的背影而去了。
“你现在也可以走了，不过最好是从北门出去。”秦鸿一边对小良子说着，一边将拿在右手的吸管儿插在左手里的奶盒上，然后，那么漫不经心地凑到嘴边吸吮起来。
“谢谢两位大哥……”小良子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将一个小纸包放在了石凳上，然后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捂着那胀鼓鼓的小肚子，迈出了脚步……
“别再惹事儿了，下回可就没人救你了……”在昊宇的忠告声中，小良子渐渐去得远了，很快，北门外传来他的尖细喊声:“你们收下石凳上那纸包里的东西，算是我感谢的心意。”
昊宇一听，赶紧拿起那小纸包，打开一看，竟是六片“体能贴药膏”！
“他竟然还有！”昊宇喊了一句，望着秦鸿一皱眉又道“说不稀罕就不稀罕，我给他送回去。”说着，他便要迈动脚步……
秦鸿却在旁边淡淡一笑，道:“追不上了，他肯定已经跑远了，你就先替他收着，以后有机会再直接还给铁二中的人吧。”
昊宇挠了挠头，默认地将药膏随手揣到了运动服上衣的斜兜儿里。
秦鸿吸完了盒儿里的最后一口牛奶，并没有随手将空盒子扔掉，他从小在罗马养成了一个习惯——自己制造的垃圾一定要扔进垃圾桶。他用目光环视了一圈儿周围，嘴角上挂着一丝无奈的淡笑，道：“黑娃，这个球场怎么连个垃圾桶都没有，唉，我们找个袋子，收拾一下这里的空奶盒儿再走吧。”
昊宇大咧咧地皱皱鼻子，口中吊儿郎当地唱起了小调，道：“人不宜太好，狗不宜吃饱，好心常做驴肝肺，谁人能懂好人心……”
秦鸿待他唱完，微微一笑道:“黑娃，我今天可领教你了，嘴里总是一套一套的……”
昊宇仰天大笑道:“我就是喜欢瞎唱两句，你还当真了！”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肤色黝黑、满脸皱纹，看上去很显老迈的环卫工人，双手推着一辆小三轮车，一瘸一拐地绕过路边的绿化带，向球场上走来。
秦鸿一见，赶紧弯腰捡起几个空奶盒，迎着他走过去。到了近前，他才发现三轮车的后槽里，还坐着一个大约五六岁年龄，圆脸大眼睛的小男孩儿。
秦鸿手里举着几个空奶盒儿，正不知该如何处置，只见那小男孩儿双眼弯成了可爱的倒月牙儿形，笑着道:“给我吧。”
说完，小男孩儿主动伸出一双小手，接过那些空奶盒，哗啦一声，扔到自己脚下的车槽内。
这时，那黑瘦的老环卫工人，已经一瘸一拐地向扔着满地空奶盒儿的石凳旁走去。
“你这腿脚不方便，还是我来吧。”秦鸿善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抢着往那边走，想去帮他捡那些空奶盒。
谁知，老环卫工人竟然重重地哼了一声，突然加快了脚步，他虽然有些瘸，可是行动之间突然变得敏捷异常，只用了几步便来到了那一地的空奶盒之间，嘴里老气横秋地喊道:“瘸怎么啦？就是瘸，也比有好腿的人强……”
说话间，只见这老环卫工人，用他那只看上去很灵活的右脚，在地面上一扣，于是——
如有神助一般，被这瘸老人踢中的一只空奶盒，竟然强烈地旋转着从地面上飞起，发出“唰”的一声轻响，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奇准无比地飞向七八米外的小三轮车！





秩球传 第19章 飞翔的橙色帽
“哟呵！”昊宇发一声喊，直看得心中有些惊讶，便在这时，只见那老环卫工人围着石凳周围一阵身形转动，随着他脚尖不停地起落，地上那些空奶盒，接二连三地离开地面飞起，“唰唰”旋转着飞向小三轮车的方向，三轮车上面的小男孩儿也不含糊，他伸出一双小手挥舞着，不断地在空中高接低挡，转眼之间，地上那些空奶盒，已全被收入小三轮车的后槽里了。
这时的昊宇，已经看得目瞪口呆，他着实没有想到，一个瘸腿的老环卫工人，竟然还有这手“绝活儿”，他禁不住喝了一声彩，“啪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站在一旁的少年秦鸿，也对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感到惊奇，他心中有些感慨地想:“真是天下处处有奇人，只是不知道，这瘸老人会不会踢球……”
正想间，只听那位老环卫工人一边向小三轮车走去，一边嘴里自言自语地叨唠着:“哼，我若不是天生腿就这样，也许当年的国脚大名单就得改一改了，时不我与呀……”
那小男孩儿却已经跳下三轮车，他喊了一声:“球。”然后，便蹦蹦跳跳地跑到场地中间那个篮球前，伸出双手将它抱了起来。
“把球扔给我，小朋友，”被挑起了兴头的笑脸黑娃昊宇对那小孩儿喊道“看大哥哥给你表演颠球！”
小男孩儿听他一说，便用稚嫩的童音说道:“颠球，我也会。”说完，这孩子熟练地用脚尖将那大篮球挑了起来，可是只颠了三下，球便从他的脚面上滑落下去了。
“这个球好沉呐，”小男孩儿嘟起嘴不开心地喊道“根本就不是足球，不好玩儿！”
昊宇却已上前几步，用足尖挑起皮球，不停地用脚面、膝盖、脑门等身体部位尤如杂耍般颠动着皮球，一边还哈哈地笑着，显然，他已经自我陶醉其中了。
“你这小伙子有几分基本功嘛，”老环卫工人望着昊宇，用满带沧桑的声音说道“不过，花活儿玩得好，不如会传会射门，小伙子，把球传过来。”
昊宇对这老人刚才踢奶盒时显露出的精湛脚法，在内心中颇为佩服，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将皮球凌空踢给了这位老人家。
只见老环卫工人，随手将那顶戴着有点儿松垮的橘红色工作帽摘下来，扔在脚旁，他不等飞来的皮球落地，用右脚的脚弓凭空一推，将球准确地传给了那个小男孩儿，这孩子喊了一声:“还给爷爷，”然后用力摆腿，用脚尖一桶，皮球却歪歪斜斜地滚到一边的草地上去了。
老环卫工人一瘸一拐地走向皮球，同时说道:“传球学问很大，不但要把出脚的时间拿捏准确，对待不同方向和不同力度的来球，脚法和触球部位也必须有所区别……”
接下来，这位老人一边与昊宇和小孙子进行着三角传递，一边将许多技术要领娓娓道来，既像是说给小孙子听，又像是在对昊宇言传身教。
作为旁观者，秦鸿一边将老人家的话默默记在心中，一边凭借以往的踢球经验，在心中进行印证，短短的几分钟，竟然使他那没有魔法的右脚也受益匪浅。
末了，老环卫工人因为要继续工作，便要带着孙子离开，秦鸿非常喜欢这对朴实的爷孙两人，他从兜里翻出两块儿由罗马带回来的黑巧克力，塞到小男孩儿手里。小男孩儿却望着爷爷露出询问的目光。
“‘核桃’，这回你就收下吧，”老环卫工人呵呵笑着说道“拿了人家的礼物，要说……”
“谢谢大哥哥！”聪慧的小男孩儿不等爷爷把话说完，便十分乖巧地向秦鸿道了谢。
老环卫工人蹬上小三轮儿，带着孙子‘核桃’驶出了球场，沿着小马路向北门外驶去……
昊宇有点儿意犹未尽地说道:“那位老先生传球的脚法真的很精准，我还想和他多练练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走了，哎，可惜啊……”
“也许，他马上还会回来……”秦鸿淡淡一笑，用懒散的声音说道。
昊宇听他这样一说，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啊？为什么？”
“么”字尚在昊宇的舌尖儿上的打转，只见远远的百米外——团结大院儿北门口处，那位老环卫工人正停车下地，向这边迈出脚步，同时用苍老的声音喊道:“喂——小伙子，我的……”
“啊，他真的回……”就在昊宇心念一动的同时，只见秦鸿懒散地向前走出两步，抬起左脚，那么轻描淡写地在地面上一兜，“唰”地一声响，一道橙色的光影疾速旋转着射向半空！
清晨灿烂的阳光下，乍一看去，那掠空的橙影就象传说中的飞碟，极为诡异地瞬间穿越了百米距离，又自上而下旋转着，奇准无比地套在了老环卫工人那光秃谢顶的头上，令老人家突然一呆，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目光中充满了震惊！而此时，他才刚刚喊完了那后面的两个字——“帽子！”
“那只是一顶软软的帽子，”昊宇也在心中狂喊着“怎么能够被一脚踢得鼓风而起，飞射出那么远？而且速度那样快，落点那么准？这简直不似人力可以做到的！”
昊宇一边惊诧莫名地想着，一边将目光投向站在几米外的少年竞彩，重新开始审视他！一个念头就像撕裂夜空的流星芒尾，在他的头脑中一闪而过——“是他！刚才那个从院外小树林的方向，不可思议地将球踢还的人就是他！”
想着，昊宇不自禁地走上两步，对着秦鸿，问了一句连他自己都想不到的——荒唐话:“秦鸿，你到底是谁？！”
昊宇瞳孔大睁，望着一脸茫然神色的秦鸿，良久，他才镇定下来，苦笑着又道：“你说昨天比赛那两个进球是瞎蒙上的，可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蒙得来的！哥们儿，假如你去演戏，准是天下第一奇才，我笑脸黑娃一向捉弄别人，却料不到今天竟被你耍得团团乱转，唉，想来想去，我不如你，真不如你！”
秦鸿深刻地注视着昊宇，半晌，他才认真而缓慢地道：“黑娃，我喜欢你的性格、为人、及一切，请原谅我隐藏一点儿小隐私的苦衷，也请相信我，你是我今生到目前为止，最为投缘的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险诈的人虽然太多，但是，你没有，我希望你与我能结成一辈子的好伙伴，直至永久，你愿意么，昊宇？”
昊宇双臂大张，和秦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激动地道：“哥们儿，兄弟，你说得太对了，我想说的话，都被你说了，呵呵，天下虽大，难得知心，兄弟啊，你了解我的心意太多了，我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着谁激动过，好秦鸿，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两个热血少年在这边互诉衷肠，他们却没有注意到，那个老环卫工人，正神情激动地一瘸一拐向这边走来……




秩球传 第20章 沉稳中显淡定
秦鸿和昊宇很快注意到了老环卫工人的去而复返，他们都颇觉意外地转头望向这位老人家。
“我这……我活了这么大年纪，从来没有一次象现在这么激动过，我都不知道该，唉呀，该怎么说了……”老人家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大概因为太兴奋，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
秦鸿和昊宇这两个足球少年对望了一眼，秦鸿只是淡淡地一笑，昊宇却已对着老人家半开玩笑地说道:“大伯，你想说什么，我心里都明白，其实刚才，我这个秦鸿兄弟也把我吓得不轻，他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大院儿外面一百多米远的地方，将我丢失的篮球一脚踢了回来，那球就像个炮弹似的越过墙头儿砸在了篮板上，活活吓了我一跳！最可气的是，他做出这个举动，事先竟然连个招呼也没打，真让我以为是大白天儿闹了鬼呢！”
“哎呀！不可思议，我今天看到的，听到的，都是这么离奇的事，”老环卫工人听昊宇说完，又发着感慨口沫横飞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刚才，刚才看到我的帽子远远地飞过来落在头上，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我一下子突然觉得，就象在做梦一样……”这位老人家的心境，显然还停留在刚才——被秦鸿施展魔足踢飞回的帽子套在头上的一刹那，的确，那件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感到匪夷所思，迟迟不能忘怀……
“嘻嘻嘻，爷爷的帽子又飞走啦！”随着一声稚嫩的童音，正在兴奋地诉说心情中的老环卫工人，突然感觉头顶一凉，然后，只见他头上那橙色的工作帽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拽了下去。
在大家的笑声中，小男孩儿‘核桃’刚才跳起的双脚，已经落回到地面上，他在爷爷身后嘻嘻笑着，将刚刚抢来的橙色帽子拿在手中，围着篮球场跑了起来……
“你这个淘气包儿，看我揍扁你的屁股。”老环卫工人一边伸手指着核桃，一边跺着脚粗声喊着，可是他并没有真的去追赶，而且，脸上那假装出来的怒色，早已被双眸中荡漾出的笑意抵消无余了。
一时间，小篮球场內充满了安详与欢笑……
路边那辆黑色轿车内。
那位留着板寸头，脸戴墨镜的健壮中年人——老马，正对着驾驶位上的助手老安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别再耗下去，按计划办吧。”
老安点了点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向篮球场中走去。
这时候，秦鸿刚好无意间一转头，只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神态间很从容的长白脸男人，正绕过球场边的绿化带，用目光望着自己稳步走来。
当场中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陌生人时，老安已经走到了少年秦鸿的面前，只见他对着秦鸿很有风度地微微一笑，用一种令人听起来亲切而随和的声音说道:“秦鸿先生你好，首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恒达足球俱乐部的经理助理安伟楠，”他说到这儿，掏出一张名片，用双手端正地捏着，递向秦鸿，然后又道:“我们俱乐部的人事转会部门，有意向想和你进行更进一步的接触，希望你能够考虑合作。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
秦鸿颇感意外地抬起双手接过名片，只见名片正面印有这位安先生的单位和职位，果然是恒达足球俱乐部的经理助理。
这时，只听这安伟楠又说道:“另外，我们也需要你的一个联系方式，以便彼此之间随时保持联系。”说着，他伸手从西服內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笔记本儿，翻开新的一页，连同签字笔一起递给了秦鸿。
草草地在笔记本儿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又难测虚实地微微一笑，秦鸿依然像平时一样那么懒散地道:“恒达俱乐部，你们在国内是蛮有名气的吗，不过，你们超级队的中场主力位置似乎人才济济呀……”
“那只能说明板凳的厚度，”安伟楠尔雅一笑，说道“当然，无论谁来，都有坐板凳儿的过程，都需要等待机会，表现实力。”
“喔，秦鸿，好兄弟！”一旁的昊宇已经忍耐不住，兴奋地喊道“恒达都要来签你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啊，你赶紧答应呀……”
那么无所谓地一笑，秦鸿收起名片，用超越实际年龄的淡定目光，望着面前那位强自压抑着渴望的安助理，冷沉地道:“安先生，我想加入贵队的时候，会和你联系的，不过现在，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暂时先不考虑这件事情。”
“可是现在距离冬窗转会期已经不远了，”安伟楠面露一丝焦急说道“我们之间还是尽早达成意向为好……”
“我忙完了眼前的事情后，会认真考虑的，安先生，”秦鸿不失礼貌地淡定说道“如果我们缘分够，相信还会见面的。”
深深地注视了秦鸿一眼，安伟楠语气诚恳地说道“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等你的消息。”说完，他主动伸手与秦鸿握手道别，然后转身离去了。
“呦呵！大俱乐部都来找你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天才球星，”老环卫工人竟然如同孩子般，对着秦鸿眉飞色舞地喊道“你刚才踢出的那一脚，就像天外飞仙一样不可思议，我的佛爷，把一个帽子踢出百八十米，还能给人凭空戴回到头上，我活了大半辈子竟是闻所未闻，更是第一次亲身遇到，而且，你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一种……，那叫什么？哦，对了，气质！那种气质，一看就与众不同，一看就是个年轻有为的人物！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吧，恒达都来找你签约了，那是顶级的足球俱乐部，别说球队里的欧美外援了，就是那些国内的球员也都不得了……”
就这样，好一阵之后，当秦鸿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快要被昊宇和老环卫工人的夸赞声磨出茧子时，终于，熬到了互相告别的时候，老人家主动要了竞彩的手机号并且加了他的‘卫星’，这才带着小孙子‘核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秦鸿的心情非常好，真的非常好！所以他主动提出邀请昊宇一同共进午餐。
☆☆☆
这里是市中心最繁华的美食一条街。




秩球传 第21章 跟踪质问靓妹
秦鸿与昊宇并肩走进这条街上最大的一家自助餐厅“金丽轩烤肉”，秦鸿早就在路上用手机下单买好了两张九折的电子餐卷。
这个自助餐厅很大，这时，楼下座位已满，只见许多餐客手中拿着盘子在冷菜、热菜、烤肉、甜点、粥汤、酒水饮料等不同的区域穿梭往来，喧哗之声嚷成一片，饭菜香混着各种烤制肉品的味道，直窜鼻子。
昊宇一向都是不拘小节，再加上刚才一路走来，天气确实有些暴晒，只见他把满是汗水的t恤衫下半截儿向上卷起，露出又黑又圆的肚皮，龇牙道：“呵！呵！这里的生意好火爆！”
秦鸿道:“谁说不是呢，而且这里的十多种烤肉，味道也相当不错，我最爱吃这儿的慕尼黑烤香肠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拉着昊宇举步往楼上行去。
正在这时，楼梯口处响起一阵小鹿踏桥般的步履声，随之，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如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很舒畅、惬意。
昊宇用力一吸鼻子，抬头往梯口望去，双目顿时一亮，脱口赞道：“啊呦呵，这姐姐漂亮。”
秦鸿则仅仅是冷漠地一瞥。说话间，只见木楼梯之上跚跚走下一个十七、八岁，珑鼻凤目的少女，她得体的穿着衬托出姣好的身材，那小巧红嫩的樱唇，含着一股半嗔半怨，似笑非笑之意，而柳眉微挑间，眼中散发出的神采又有着令人心旌摇荡的魅力。
在她身后，跟着一个体格魁梧，戴着宽边大墨镜的壮汉，亦步亦趋，环视左右，像是一个忠实的保镖。
在擦过二人身边时，这少女有意无意地向两人所在的方向回眸一瞥，真是风情万种，令人不饮自醉，而当秦鸿和昊宇他们转过头去的时候，她又似是习惯地举手一撩耳旁的秀发……
——雪白的皓腕之上，一颗红豆大小的赤色珠痣，赫然映入少年秦鸿眼中！
昊宇却在这时瞪眼咧嘴，低声道：“这小姐姐回头一瞥，真是迷人，哥们儿，不知她是对我笑呢，还是对你笑？”
秦鸿若有所思地望着那婀娜的背影，淡淡地道：“你比我高大威猛，人家当然是对你笑了。”
说着，二人已经来到了二楼，寻了一个靠窗的大木桌位置。
昊宇早已被各种食物的香味儿勾起了馋虫，他放下进门时发到手中的套餐具纸巾，就急着要去取餐，临下楼梯前，他对秦鸿道:“咱们各取各的，你也快下楼去吧，迟了就看不见那个漂亮姐姐了，呵呵。”
秦鸿顿时对昊宇反应之快，心生佩服。虽然昊宇猜错了竞彩的真正意向，但是，这份看人看事的眼光己够犀利了。
秦鸿不置可否地一笑，匆匆往楼下走去，他用目光远远搜寻，游目四顾之下，果然看到那少女的身影，正在她身侧那带着墨镜的保镖跟随之下，出了餐厅的大门，走向滚梯。
秦鸿向餐厅门口处的服务员打了个招呼，走出餐厅大门大步跟去，片刻间，他已尾随着那两个人，乘着滚梯下了三层楼，来到了这个综合餐饮大楼的地下车库。
他继续尾随着那两人转过几根大柱子，果然看到那辆曾经险些撞到过自己的豪车，就停在一个通往电梯厅的甬道旁。
那少女正悠闲地踱向那辆车，她柳腰轻摆，摇曳生姿，而面戴墨镜的大汉，则恭恭敬敬地跟在一旁。
秦鸿略一沉吟，故意踏着沉重的步子，快速地跟了上去。
行走间，当彼此相距约有十几米时，秦鸿又加快脚步，追赶上去喊道：“喂，等一下。”
那保镖大汉霍然止步，他转过头厉色道：“你叫谁等一下？咦，原来是你！”这大汉看清了秦鸿的相貌后，恍然大悟地转头对那美少女道:“他就是昨天过马路不看车的那个愣小子，我看他是想没事儿找事儿吧！”
那少女仍旧缓缓向前走着，嘴里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道：“你这小孩儿真是个二货，其实不用把脚步放得那么重，我早就知道你跟在我后面了，赶紧走吧，别自寻苦恼，阿基，别理他，让他走。”
那名叫阿基的大汉闻言之下，哼了一声，又狠狠地瞪了秦鸿一眼，方才十分不情愿地转过身去。
秦鸿不经意间微微一笑，他向四周望了望，见地下车库的这个角落十分清静，大概因为此时正是饭点儿，没有什么人下来开车，他便满意地默默点点头，又举步朝前面的二人跟了上去。他刚走出没几步，那少女竟然已经知晓，只听她清脆地一笑，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行着，几缕秀发轻拂过耳边，光是那娇俏的背影，竟也诱人已极。
这时，那名叫阿基的大汉猛然一个转身，有如一座铁塔似地挡在秦鸿身前，沉声道：“喂，你干嘛还跟着，你有病啊？要不是小迪不爱跟你一般见识，我早就收拾你了！”
秦鸿并没有动怒，他仍旧含着一抹奇怪的微笑，眼皮子也不眨一下，毫无惧色地用目光，望着眼前这位凶巴巴的大汉。
那美少女已徐徐地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微皱眉头瞅着秦鸿，道：“小弟弟，你到底想动什么歪心眼儿？”
秦鸿将目光转向她，淡淡一笑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就走，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尚未回答，阿基已经踏前一步，口中喷着唾沫星子，厉声喊道：“住口，你算老几？满大街问陌生姑娘的名字！看我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