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我为峰

一个赤膊老者就在一边劈柴，他不断的将一根根整根木柴竖起，劈开，劈成均匀的婴儿手臂粗细。被劈开的木柴自动向两侧跳开，码放成整齐的两对。
看着这似乎寻常的动作，唐泽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说其他，单是老者对劲力的运用，植入生命血种之前的自己都是拍马难及的。
看着他们进来，土狗突然发出呜呜两声闷叫，直接提醒着主人。
“小凡回来啦，把这对柴火给你王奶奶送过去。”老者很自然的吩咐道。
待他转过身来，身形陡然一僵，这才发现小凡身边还有个人，一个身着“异装”（丛林迷彩越野服）的中年男子。
而后扔开斧头，笑着迎上来道：“原来是有客人到了。”





万界我为峰 第96章 物换星移几度秋（二）
叶小凡的爷爷名叫叶平川，通过他的经历，唐泽也大概了解到元初下界现在的状况。
叶平川不是一个普通人，少年时即觉醒了武魂，年轻时也曾闯荡天下，游历四方。
喝过烈酒，砍过恶人，睡过美人。
归来时武魂被废，一身伤病，除此之外，就只有个襁褓中的婴儿，也就是在灯盏桌边下巴磕着桌沿听故事的叶小凡。
听到爷爷再次说起“从路边草笼子里捡到时有只野猪正在给他喂奶，我就知道这孩子将来必有名堂”，叶小凡也是一脸与有荣焉的光荣感。
叶小凡现在也才八九岁，如此说来，叶平川回来也没几年。
“不只是我，只要年轻，有点能耐，有点野心的年轻人，谁不想离开旧地，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呢！我若不是挥霍尽了所有，只剩了这副空余一些岁月，等着老死的皮囊，我也不会回来的。”
叶平川仰头轻轻抿了一口酒，可以想见他年轻时喝酒的姿态，脸上却一副“天凉好个秋”的平淡，或者说死寂。
“外面有什么？美酒，美人，珍宝，重地，快意恩仇，呼啸天下……深究起来，也都是些俗不可耐的东西啊。
旧地有什么？老，弱，病，残，幼……白天种地吃饭，晚上睡觉等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现在倒是品味出几分这枯燥中的趣味了，所以，现在连嗜酒的毛病都戒掉了，想着多活几年。”
说到最后，叶平川看向叶小凡，眼中透露着一种名为希望的光泽。
“旧地？外面？”唐泽疑惑。
叶平川深深的看了唐泽一眼，却没有问他如此人尽皆知的常识为何不知，反而非常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从悟道天碑于悟道山现世，迄今已经一千八百三十一年。
由混乱而秩序，再由秩序而混乱，分而合，合而分……世界已经不知演绎了多少次。
每次都有人杰，娇女，智士登场又谢幕，为后人传唱，而后，又逐渐被后人的后人们从脑海里淡去，永远热衷新鲜的人们已经在开始传唱“后人”们的传奇了。
一浪起，一浪灭，更早已灭的浪更是逐渐消失在时间长河的上游，渺无痕迹。
而有个唯一不变的趋势在这近两千年的漫长岁月中将整个世界挽结在一起。
悟道天碑现世之前的世界只有五州之地，而后，世界就开始了“成长”，变得越来越大。
最初，五州依然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中心，中州中州城，中心的中心，再加上旁边有悟道圣山，圣山上有悟道天碑，无可争议的成为全世界最热闹繁华的所在。
而那些新诞生的新地，只是罪囚，流亡者，亡命徒等流放、流窜、匿居之地。
可很快，居于世界中心的、掌握世界话语权和权柄的“正道”们受到了猛烈的反噬。
那些“新地”成长起来的武者，比他们更年轻，更强悍，对武魂之道的领悟更深湛。
很快，他们就获知一个对“新地”的武者来说不是秘密的秘密，那些新地不仅仅是荒凉原始，有远超五州旧地的珍宝矿藏，更重要的是，觉醒武魂的武者在那里会本能的感受到与世界更加亲近，修炼更快，领悟更高！
而在新地诞生，成长的人更容易觉醒武魂，更容易觉醒更具潜力的武魂！
这给了五州“正道”致命连击。
一边是受天地精华、得世界宠爱成长起来的灵鸟，一边是生长在农家土院、饱食终日、浑浑噩噩的土鸡。
而土鸡还一直以为自己更高端，这样深彻而痛苦的领悟，陡然翻转的落差，让整个“旧地”的武者都受到了爆头般的冲击……事实上，确实有许多老辈人接受不了现状选择自我终结。
不仅所有武者涌去了新地，每当五州之地有新人觉醒武魂，也都会第一时间去往新地。那才是修行之地，梦想之地，追逐之地。
一代代下来，五州彻底成为修行贫瘠薄弱之地。
五州旧地，成为凡夫俗子生活的地方，也是养老院，托儿所。
像叶平川这样的人不计其数，他们在觉醒武魂甚至还没有觉醒武魂之前就迫不及待的涌向新地，追逐梦想，追逐死亡。
等到终于把自己折腾老了残了，才会归来等死。而这一行为本身，就是失败者的象征。
一去不回，青云直上，主宰一方，这才是成功者。
所以，叶平川谈及往事，从没有“想当年xxx”那种口吻，而是平淡中带着唏嘘。
“其实，能活着回来已算是幸运了，更多的人早已埋骨荒野，当年与我一起闯荡的同伴，有一大半骨头大概都脆得能当柴火烧了。”叶平川感慨着。
“哈哈，爷爷，骨头烧不着的，之前我不就把一根猪肋骨放灶里了吗？”叶小凡笑着纠正爷爷的错误。
正在把酒唏嘘、缅怀过往的叶平川愕然，那诗意的情绪一去无踪迹，满脑子尽是猪肋骨在灶里烧火的荒唐情景。
他忍不住在叶小凡后脑勺拍了几下，笑骂：“小兔崽子！”
……
从叶平川的叙述中，唐泽也归纳出了另外一个信息。
整个五州旧地早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就成为元初下界的“贫苦乡下”，俗世，那些新地才是所有修行武者的归宿。
而悟道天碑经历最初那段下饺子一般催生悟道者之外，门槛越来越苛刻，非绝代天骄而不能悟，而在一千两百多年前最后一位天骄悟道成功之后更是断言：“天碑之势已尽！”
自此之后，果真再无新的悟道者诞生，屡有人杰智者想要挑战这一记录，最终都是失望而归，渐渐地，悟道天碑彻底沦为俗流，只在遥远的传说里闪耀着光辉。
即便在那时，悟道圣山也是被特意经营保护着的。
只是，一切都敌不过时间的冲刷。
那些对旧地，对悟道圣山，悟道天碑怀有感念之情的势力和传承一个个被后来者取代，或者自我湮灭，而即便传续了下去，在后人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精炼总结”前人的智慧和成果，精华保留，糟粕舍去……
渐渐的，新地的人们再不把悟道圣山，悟道天碑云云当一回事，只当成远古时代的神话传说。
就像故事话本里描述某某先祖创文字而必见天雨血惊雷作的传说一样。
即便偶有人来探望，也是抱着猎奇探险参观“原始人祖先的圣物”的心情。
所以，这里的破败，无人问津，满地的断壁残垣唐泽都能理解。
“你们这个村子是怎么回事呢？”唐泽直接问叶平川。
即便作为被赶回“老家”的失败者，可比那些完全没见过世面，真正的俗人总要强上一筹。
大可不必在这满是断壁残垣的荒凉所在开辟贫瘠的土地生存，五州那么大，丰饶肥美的土地不会缺，跑这里来干什么？




万界我为峰 第97章 泽披草木
叶平川沉默了片刻，才直言不讳的道出实情。
直到他完全离去，唐泽心中依然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情绪：“你们这一代代的坚守，就是为了等一份微渺至极，连你们自己都已不太相信的传说中的奇迹再现吗？”
和那些在新地成长，上千年未曾踏足五州这块“贫瘠”的旧地，以优越的姿态俯瞰五州旧土的人不同，诞生于五州之地的武者，因为自小的耳濡目染也罢，因为心底那份荣耀的坚持也罢，都更加愿意相信有关悟道圣山，悟道天碑的传说。
早在许多年前，那些从新地折腾完一生，归来等死的人中，有很少一部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或是在五州旧地的故旧亲友死伤殆尽，孤苦一人，或是曾经到过更高的“峰顶”，获悉过许多秘闻，又或许带着难言憾事和隐痛，抱着渺不可及的指望……
因为不同的理由，他们却都默默地聚到悟道圣山脚下，自发的聚成了一个奇特的村庄，然后默默地死去，而后，又会有新来者到来，照顾、安葬他们，一代代如此，形成了一种特殊的传承。
比如之前在屋檐下与叶小凡招呼的王奶奶，她的故事，她的事迹，早就不可考了。和她同辈来到此地的人，都已经去世，她是最后的一人。
就连她自己也早已口齿不清，神志随时都是半昏半醒，今晚睡去，再无明天，对她来说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属于她的故事，早已消失在茫茫荒草里。
一千多年过去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样的希望有多么渺茫，甚至荒诞。
所以，就连这样的人都越来越少，据叶平川所说，在一两百年前，此村中还有数百户人，而到现在，已经不足百户。
“我看要不了多少年，这个村庄都会如同周围的残垣断壁一样，彻底尘埋在历史的烟尘里，找不到一丝人迹。”
离去之前，叶平川最后感慨万千的说出这句话。
……
第二日，唐泽在叶平川这个“东道主”的陪同下游览了一遍面目全非的悟道圣山，也就是他记忆中的秃头山。
元初下界晋升到下界第二层，不仅诞生了许多全新的天地，就连既有的山川河流都有改变，虽不是肉眼可见的剧变。
一天一点，一年十点，十年百年千年之后，却有沧海桑田，亿万年岁月已逝的物事全非之感。
“这里，故老相传，曾是传道神人熬炼神食的地方。传道神人每顿吃用，都要成千上万人一起忙活数天，供应火炭的船只连绵不停，不管白天黑夜，这里都是赤光冲天。
据说神人一餐的吃用堪比整个世界凡人一年的吃用，祂所食的一粒饭就能撑死一个人。……这些故事，在新地那些人眼中尽被斥为荒诞，说我们愚昧。”
叶平川指着几个坑形遗迹介绍着，再也不见当年炼铁炉的模样。
听到叶平川的介绍，唐泽眉头直跳，心道，以你们如此夸张的演绎，别说外人，就连我自己都不会承认的，你们把我当饭桶了吗？
沿着山脚绕了一圈，来到临洣江下游的石滩上，又道：“这里就是罗祖悟道之前养心炼性的地方。”
唐泽眼中光芒一闪，问道：“罗祖罗峰吗？能更具体的说说他的事迹吗？”
叶平川皱眉想了想，才道：“时间太过久远，而那时万事太过纷杂，也可能是有人刻意的隐藏，没有明确的书籍文字记录，我们所能确知的事情已经不多，而且还因为一代代口口相传，就连各种传言都被新地之人认为太不可靠，而且自相矛盾处颇多，不被承认为‘信史’。
所以历史在那最关键的一百多年里出现了断档，只有之前的旧地凡人史和之后的新地修行史，那段时间却是各说各的‘史’，现在新地所有势力甚至有把自己的源头生生往那段时间攀附的传统，各种说法更是乱上加乱，反而都不足为信了。”
唐泽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追问。
不是他无情，而是在这次刚刚降临元初下界的时候，他就有了一种玄妙的感觉，自己与许许多多仿佛沉眠着的意志勾连上了，拥有了对他们的所有权。
而其中有几缕意志让他倍感熟悉。
他当即明白，这就是之前与天机碑灵意志谈判的成果。
这些都是元初下界历代人杰的【真灵印记】，在被世界剖析、吸纳尽一切精华之后，被当成一颗颗难被消化的“胃结石”扔了出去，而现在，他们为自己所有。
只要回归轩辕大世界，去天机境中购买【天机塑身】，再把相对应的真灵印记植入，就能让他们复活。
其中，必然包括罗峰一家人，他们可是此界最初的悟道者，世界绝不会让他们的真灵印记消失。
他此次降临，除了要让元初下界再一次晋升之外，还有一件关乎甚大的猜想需要验证，所以，对这些历史隐秘他也没打算太费心力。而且，一千八百多年的修行史，已经足够沉淀出数之不尽的秘闻，他想了解也了解不过来。
最后，在转到半山腰一个隐蔽之地，叶平川指着远处五颗虬结而有型的怪松道：
“这五颗巨松不知什么缘故，水火不侵，刀斧难伤，自从一千五百多年前被人无意中发现之后，一直就是这个模样，不长大，却也不枯老，被人称作‘不老铁松’。后人怀疑，此物和传道神人有关。”
唐泽看着那五颗怪松，心里嘀咕：“和我有关？我怎么不知道！”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一僵，看了看周围，终于找到了某些熟悉感，再看那五棵不老铁松，他的脸色大变。
那是真正的“大变”啊！
他一言不发，拉着叶平川就往山上走去，道：“咱们继续逛。”
昼夜变幻，时间进入深夜，此隐蔽之地变得更加幽深隐秘起来。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迅速接近，在五颗“不老铁松”面前落定，现出身形，真是唐泽。
他面色复杂的看了看五颗怪松，叹道：“好吧，这是你们的机缘，我就不把你们毁了！”
然后他就蹿身蹲进了五颗怪松的阴影里，一脚无声踩出一个深坑，然后蹲了上去。
当他提着裤腰带站起，小心的用脚刨了刨土，踏实，再也看不出一点异常这才放心离去。
只是一个画面不可避免的在他脑海中响起，五颗“饥渴”了近两千年的怪松悄悄探出自己的根须，去吸收对它们而言无可比拟的绝世宝藏。
“哎，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一点。”回去的路上，唐泽摇头暗叹。
人有三急，他又远没成长到“无漏”之境，某些事情自然是无可避免的。而因为自己与元初下界真幻界限的悬殊比例，导致自己身上遗落的任何东西对这世界而言都是绝世奇珍。
其他的还罢了，这东西他可不想被人发现了，无论是被人偷偷珍藏起来搞研究还是彼此争夺杀得你死我活，都会让他尴尬难受膈应死。
而他也不可能回收进空间钮中带回去……这简直不可想象，于是只好每次都小心翼翼的毁灭证据。
却没想到，没被人捡到，却被扎根地底的生命发现了，这也算……泽披草木吧！




万界我为峰 第98章 翻阅
第二日一早，唐泽就随着再次巡山的叶小凡一起上了山，来到山顶，站在悟道天碑之前，一动不动，一呆就是半天。
当他的意识从悟道天碑的玄迷中拔离出来，就见叶小凡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守在旁边，一脸吃惊的看着他，道：“前……前辈，您能看懂天碑？”
唐泽的样子，那入迷的神态，在叶小凡眼中就是铁的证据了。
唐泽毫不隐瞒的点头道：“对呀，我能看懂。”
叶小凡突然急切起来，上前拉着他的衣角，下软话道：“前辈，教教我呗。”
唐泽道：“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怎么感谢我呢？”
“我……我……”叶小凡期期艾艾了许久，突然“灵机一动”，道：“我每天都带前辈上山，不收你门票！”
唐泽笑着虚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他真怕点得实了控制不住力道，笑骂：“你这小鬼，你爷爷可给我说了，根本就没有收门票这回事，不过偶尔有新地的人来参观，会给你们这些小孩子发糖倒是真的，你这就惦记上了啊，还收门票……你怎么想到的？”
叶小凡见谎言被拆穿，讪讪的摸头而笑，道：“那……那前辈你说要我怎么样？”
唐泽道：“要教你也行，不过要等一段时间，而且，这事现在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连我爷爷都不能说吗？”叶小凡问。
“是的。”唐泽认真的点头道。
他感觉叶平川应该是看出了些什么，知道自己不是“一般人”，但应该还不至于能猜到自己就是他们传说中“饭量惊人的传道神人”，所以他也由他猜去，反倒能给他一个安静自由的空间。
他这段时间需要安安静静的学习和思考，等把自己的事情理顺了再去给世界造个大惊喜吧。
现在，保持这种状态最好。
“那……以后能说的吧？”叶小凡问。
唐泽笑道：“你这小家伙还挺有孝心啊，放心吧，以后随便你告诉任何人……就是现在不行，你要是违背了，我就什么也不会教你们了！”
叶小凡吓得双手紧紧捂住了嘴，忙道：“前辈放心吧，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听着小家伙肚子再次发出咕咕叫声，唐泽笑道：“好了，我信了，你现在回家去吃午饭吧。”
“前辈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了。”
“那我怎么给爷爷说呢？”
“就说我自己在山里已经找了吃的，以后也是如此，不用为我留饭。”
“哦。”
等叶小凡离去，唐泽从空间钮中取了一枚行军粮，一枚管饱一天，又喝了几口水，就算补充了今日所需。
从离开青年公寓大楼以后他就没有采购过物资，经过在丰饶下界的消耗，他采购的熟食还剩半年的量，而且又知道自己“泽披草木”的后果，他也开始有意识的控制自己的口腹之欲。行军粮几乎尽是人体必需的营养物质，足够维持健康的生存，再偶尔吃顿熟食祭祀一下五脏六腑，这方面的困扰就会小很多。
而后，他就再次沉浸在对悟道天碑的研读之中。
这一次，他观悟道天碑不是为了悟道，而是为了“研读”。
归根结底，这悟道天碑是他拿出来的东西，虽然一旦取出，安放在世界里就在世界中扎根，无法回收，但他还是拥有部分所有权限的。
悟道天碑集结了一个世界最精华智慧的一批人对大道的体悟，这些体悟会被同时“复制”成几份。
一份被世界本身吸收，成为祂补完自身、晋升的养料。
一份被天机碑灵意志吸收，作为轩辕大世界的一种特殊的底蕴储备起来。
一份则被悟道天碑的“母碑”吸收，祂也是依靠这来自不同下界的点点滴滴的智慧体悟成长蜕变。
而唐泽，作为这块“子碑”的所有人，自然是有权限“翻阅”这块子碑记录下的一切。
这也是对下界提供悟道天碑之人的另一项收获，对他而言，此界之内，没有秘密，至少，在修行之法上，是彻底对他敞开大门的。
不过，能看和领悟是两回事。
这就相当于为他打开了一个特别的图书馆，内里所有的知识和智慧都可以随意翻阅，可至于究竟能从中得到怎样的收获，领悟出什么东西来，或者说一无所获，那都是“翻阅者”自己的事情。
就这样，唐泽彻底沉浸在汇聚了无数智慧和心血，经过一千八百多年的完善和发展，已经渐有原石被打磨成玉石的璀璨光辉的【魂武道】的天地里。
他以自己最大的智慧和能力，吸收着一切精华和养分，不仅完善了自己的“阴阳池武魂”，而且还让他真正看到了解决心中困扰的方向。
……
就在唐泽安安静静观碑学习的一个半月之后，村中又来了三个人。
三个年轻人，来自新地的年轻人。
两个男的，一个女的。
男的一个粗豪，一个帅气，女的一脸文静，怀中抱着一只色呈黑白的漂亮狐狸。
他们和以前来此地直接上山“瞻仰”圣地遗迹的人不同，不上山，反而在村子里到处兜兜转转。
在与一个有空余房间的老人交涉之后，还去远处城里买了被褥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用品，然后又一副“人傻钱多土豪”的姿态在村里收购了足够的粮食蔬菜，一副要长住下来的模样。
“前辈，我打听到了，那两个男的，一个是什么山庄的少庄主，一个是什么帮的左护法，他们跟着那个大姐姐好像是要保护一朵什么花……”
唐泽听到这，忍不住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叶小凡疑惑的问：“前辈，您笑什么？”
唐泽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前对还是懵懂孩童的小凡灌输不太健康的东西，便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说。”
这小家伙每天都要来找他说会话，想要以这种方式和他“套关系”，他也趁机换换脑子，也就由他说。
而这段时间小家伙嘴里的主人公从不离那三个外来人，他也由此对那三个从未见过一面的外来人有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那个大姐姐每天逮着人就问东问西，一边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说是在采风，很多人都被问得很烦呢，那两个男的就在一边横眉竖眼瞪人，那大姐姐就在一边赔笑脸端茶递水，爷爷奶奶们也就坚持不住了。……不过，都是见着他们就想躲，我爷爷因为这事就偷偷藏王奶奶家几次了。”




万界我为峰 第99章 人文关怀
又一个半月之后，村中。
一间民舍之内。
文静女子将手中书稿一合，开心的笑道：“结束了，你俩也终于不用陪我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