砮道官途

杨德义在走进王明君的办公室之前，还觉得自己稳操胜券，只要把市委组织部这杆大旗抬出来，就能够逼迫王明君，乖乖的给刘岩重新安排工作。
可现在呢，王明君却让刘岩去跟葛红然学习，这个安排太深奥了，既让你说不出什么，同时又让你浑身别扭。
王明君需要的，就是刘岩心里的这种别扭，就是水泥厂全体员工心里的这种别扭，在双重别扭的夹击之下，刘岩肯定会崩溃的。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要尽快想办法把刘岩头上那顶事故责任人的大帽子拿下来，如果没有了这个前提，王明君的所作所为就全部都是错误的。
杨德义在心里暗暗决定，马上到省里去，请水泥行业专家对立窑喷火事故责任进行权威鉴定。
杨德义正准备往外走，王明君却叫住了他。
“杨厂长，你跟刘岩的私人关系不错，你劝劝他，别那么死心眼行不行，水泥厂马上就要关停了，他还赖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家公务员，难道要和我们这些人一起走到死胡同里去吗？不如马上回到组织部去，趁早打点打点，说不定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呢。”
杨德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明君，心里说：你总算把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
“其实我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刘岩好，如果挨到水泥厂关停再考虑自己的问题，那就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半月了，没准到时候刘岩也会像咱们一样被清理掉，即便是给他安排了工作，临时抱佛脚的能有什么好去处？现在刘岩可能会恼我恨我不理解我，到时候他就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
好一个良苦用心！
杨德义对王明君这种又要打闷棍又想装好人的做派简直是嗤之以鼻，如果你真的是为刘岩着想，干嘛要让他背着事故责任人的黑锅离开？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根本就不能自圆其说。
王明君欲盖弥彰，反而更加凸显了他的别有用心，杨德义实在不想再跟他废话了，急匆匆地离开了王明君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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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葛红然负责水泥一厂的质量管理工作，郑华强有点担心。
葛红然那两下子郑华强太清楚了，这个人就是个大喷，一点真才实学都没有，别说搞质量管理了，当个普通的化验员都不合格。
王明君这家伙为什么要起用葛红然呢，郑华强实在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奥妙，稀里糊涂地去找王明君。
王明君笑了，指着郑华强的脑袋说：“别人都说你是个猪脑子，我还不相信呢，看起来你还真的是个猪脑子。”
郑华强笑眯眯的，舔着脸说道：“我就是一头猪，在你面前等着食吃的笨猪。”
王明君很高兴，他就喜欢对他恭恭敬敬又非常依赖的下属，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我把葛红然安排到一厂搞质量管理，就是要拿葛红然跟刘岩做比较，葛红然这头笨猪比你还笨呢，要是能把刘岩给比下去，那刘岩就成什么了？”
郑华强不解其意，迷迷瞪瞪地问道：“葛红然这头笨猪能把刘岩比下去吗？”
王明君狠狠地拍了一下郑华强的脑袋：“你还真是头笨猪，葛红然不行，不是还有乔建朝吗？葛红然的角色就是演双簧在前面站着瞎比划的那个小丑，真正的主角，是藏在他背后的乔建朝。”
郑华强挠了挠头：“是这样啊，那万一葛红然和乔建朝加起来也不是刘岩的对手呢，刘岩那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王明君瞪着眼珠子叫：“妈那个b，你就是个猪脑子，死不开窍，质量问题有多大的可比性？只要不出现大的纰漏，说他行他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郑华强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明白了，只要乔建朝和葛红然他们不出现大的纰漏，我就在全厂使劲嚷嚷，说葛红然比刘岩强一万倍。”
王明君又拍了一下郑华强的脑袋：“你这个笨猪，就是比葛红然那个蠢驴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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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君对水泥一厂的质量问题还真够上心的，每天上午八点，王明君准时出现在化验室里，他的身后，总是跟着乔建朝。
王明君直奔化学分析室，抓起化学分析记录就翻看起来，第一天，身后的乔建朝冲他摇了摇头。
王明君冲葛红然发脾气：“你是怎么搞的，不懂就不会给乔厂长打电话？你小子是不是出不起电话费啊，要是出不起，老子给你报销。”
第二天，乔建朝冲王明君点了点头，意思是还行，王明君张牙舞爪地叫来了刘岩，指着化学分析记录说：“你看看人家葛红然怎么弄的？比你就是强，你得虚心向葛红然学习。”
刘岩未知可否地笑了笑。
第三天，乔建朝冲王明君伸出了大拇指，王明君兴奋地跳了起来，对葛红然说：“你去找一下郑华强厂长，让他把全厂班组长以上的管理人员都叫到化验室来，看看你小子你怎么搞质量管理的。”
不到一天时间，整个水泥一厂到处弥漫着这样的声音，葛红然就是比刘岩强，强了不止一万倍。
接下来的几天，化学分析记录上的数据都很好，就连刘岩都觉得，最近生产的熟料的确不错，各项指标都非常正常，硅酸三钙的含量达到了百分之五十五以上。
这样的熟料，质量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王明君准备对刘岩下手了，他要把声势造大，把舆论做足，逼迫刘岩自己滚蛋。
正在这个时候，物理检验结果出来了，出磨水泥的三天强度只有7mpa。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惊呆了，熟料好好的，怎么出磨水泥的强度那么低呢？
杨德义悄悄拍了一下刘岩的肩膀，小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刘岩皱着眉头说：“我真的说不清楚，从化学分析结果上看，熟料的质量非常高，而且熟料的物理检验结果也非常好，怎么出磨水泥的强度就那么低呢？”
刘岩注意了一下，在出磨水泥配比上，除了石膏的掺加量略微提高之外，其他配比跟原来刘岩的配比没有什么区别。
杨德义笑了笑说：“如果你都说不出原因，那就只能是天意了，这是老天爷对王明君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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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78章 简直就是个棒槌
省里的调查组来了。
王宪章吓的魂都没了，乖乖啊，这些可是省里的大领导大专家啊，立窑喷火时的那些事情，肯定是瞒不住了，要是被省里的领导查出来他擅离岗位，玩忽职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人家可是省里的大领导啊，收拾你跟玩似的。
干脆自首吧。
王宪章趁着天黑，偷偷摸摸地溜进了水泥二厂，在王明君的办公室门口斗争了好久，终于咬着牙推开了房门。
“王总，我是向你来坦白交代的。”
王明君瞪了王宪章一眼，用手指了指房门，示意王宪章把门关紧了。
王宪章走到门口，用力把房门关紧了，又看了看王明君，最后干脆把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王总，那件事真的不赖我，是郑厂长带头斗地主的。”
王明君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瞪着眼骂道：“你他妈还有脸说别人，你是当班的值班长，擅离职守，你必须负全部责任，这件事说轻了是玩忽职守，说重了，就是故意杀人。”
王宪章擦着满脸的汗水，哆哆嗦嗦地说：“不会被判刑吧？”
“判刑？”王明君瞪着眼睛吓唬王宪章，“你杀了两个人，判几年刑就想完事了？这件事如果让上面知道了，直接就把你拉出去毙了。”
王宪章身子摇晃着，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这件事你给别人说了没有？”王明君又问道。
王宪章的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双手使劲地比划：“没有，绝对没有。”
王明君说：“没有就好，你给我记住，这件事你必须烂在肚子里，对谁都不能说，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你头上的吃饭家伙就没了。”
“王总，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要是被毙了，他们怎么活啊！”
王明君冲王宪章摆了一下手：“赶紧给我滚蛋，我心里烦着呢！”
王明君的确心里很烦，半个多月过去了，出磨水泥的强度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改善，刘岩做质量管理工作的时候，熟料的掺加量最多达到百分之六十五，出磨水泥和出厂水泥的三天强度全部都在20mpa以上，二十八天强度在40mpa以上。
现在呢，除了掺了一点石膏之外，其余的全部都是熟料，出磨水泥的三天强度却低的可怜。
想到这些，王明君都快烦死了，他抓起电话就给乔建朝打了过去。
“乔建朝，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乔建朝知道王明君找他是什么事，一路上都在想，究竟是什么原因呢，王明君询问他的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没想到，王明君已经给他想好了托词：“建朝，水泥质量的问题是不是有人故意捣鬼呀？”
真是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乔建朝瞪着大眼珠子说道：“百分之百，这出磨水泥的强度百分之百很高，是刘岩故意让人做低的，一厂化验室全部都是刘岩的心腹，他们肯定在刘岩的授意下故意捣蛋。”
“那还等什么？赶快让葛红然取样品回来呀，如果证实真的是刘岩在捣鬼，你看我怎么收拾他？老子要叫他身败名裂，叫他遗臭万年。”
乔建朝给葛红然打电话的时候，听到王明君的牙齿咬的嘎嘣嘎嘣的。
样品取回来之后，王明君亟不可待的跑进了化验室，在水泥厂工作了四十年，王明君这是第一次走进化验室，他东瞅瞅西看看，瞪着眼珠子感叹道：“什么玩意嗄！就这么一堆瓶瓶罐罐，就能看出来水泥的好赖啊！”
乔建朝冲他笑笑，领着他走进了地下室。
地下室是物理检验室，里面有抗折机，压力机，养护箱等一大批检验仪器，王明君挠着头说：“这还差不多，总算是个机器，我还以为就靠那么瓶瓶罐罐就能做实验呢。”
化验员何素君撇了撇嘴，心里说：还水泥厂的老总呢，简直就是个棒槌。
何素君将水泥倒入胶砂搅拌机里，加砂加水，胶砂搅拌机运转了起来，王明君伸着头问：“啥样啥样？水泥强度啥样？”
何素君没有搭理他，将搅拌好的水泥胶砂挖出来放进胶砂振实台里，把表面刮平后开动了振实台。
振实台开始上下震动起来，王明君咧着大嘴笑了：“***，原来水泥强度是靠这个东西震出来的呀！”
何素君又白了他一眼。
取下试模削平之后，何素君又把它放进了养护箱，王明君看着何素君，小声嘟囔道：“做个强度实验怎么那么费劲呢，玩意不大毛还不少哩。”
然后又冲着乔建朝嚷嚷：“建朝，怎么又放那里面去了，强度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乔建朝比划着三个手指头：“还得三天呢。”
王明君歪着脑袋叫：“不行，我等不了，人家用指甲掐一掐就知道水泥好赖了，看你们这啰嗦劲的，又是这机器又是那机器，还得等三天才能出来结果，太没有效率了。”
乔建朝看了看王明君，说道：“你要是实在着急，明天吧，明天破个一天强度看看。”
“明天什么时候？”
“就这个时候。”
第二天，王明君准时来到了化验室，何素君正在做水泥抗折强度试验，试块刚刚夹进模具，何素君只轻轻地拧了一下转轮，试块就折断了。
王明君在一旁问：“怎么样怎么样？水泥强度不赖吧？”
何素君瞪了王明君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不赖个屁，这缺德试块，根本就没法做。”
何素君站起来，气哼哼地走了。
乔建朝尴尬地拿过被折断的试块，亲手做起了抗压试验，他心里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水泥的抗压强度会高些，以前就出现过这种现象，抗折强度很低，抗压强度反而很高。
试验结果出来了，抗压强度只有4mpa。
“怎么样怎么样？”王明君又连珠炮地问道。
乔建朝模棱两可地说：“不是很理想。”
王明君看看外面，说道：“什么不理想，肯定是刚才出去那个姑娘做的毛病，个子那么小，脾气又那么大，吃蒸馍都难以吃个囫囵个的，她会做试验？”
王明君要求乔建朝，再从水泥一厂取些样品来，换人重新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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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79章 全部都是混子
省里来的调查组已经工作了一个礼拜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当事人约谈阶段，调查组组长霍海春把王宪章和另外两个煅烧工叫到了会议室里，开始了事故现场调查。
霍海春问道：“你们几个谁是煅烧工班长？”
王宪章勾着头举了举手，小声说道：“我是。”
霍海春笑着说：“不要那么拘谨嘛！我们只是了解一下事故现场的详细情况，你叫什么？”
“王宪章。”王宪章仍然垂着头，声音比刚才还低。
“王宪章班长是吧，我问你，立窑喷火事故发生的时候，你在什么位置？”
“我就在煅烧平台上。”王宪章咬了咬牙，心里想，今天你就是给我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我也不会说出我们在观察室斗地主的事。
“那这二位兄弟呢？”霍海春指了指另外两个煅烧工。
“他们也在煅烧平台上，我们整个班的煅烧工都坚守着自己的工作岗位。”
“煅烧岗位每班一共几个人？”
“四个。”
“另外一个呢？”
“被火给烧死了。”
“你们三个当时真的在煅烧平台上？”
“都在。”
“不是吧？你再好好想想。”
“我就是在煅烧平台上。”王宪章的声音大了一些，却带着一点哭腔。
“王宪章班长，我跟你说句不太谦虚的话，我可是研究水泥机立窑二十多年的专家。”
“我就是在煅烧平台上。”王宪章抬起了头，有点歇斯底里。
“既然你这样坚持，我只能提醒你一下了，立窑喷火现场你已经经历过了，喷火时那个气势有多大？如果你们在煅烧平台上，怎么可能连一点烧伤的痕迹都没有？我可以告诉你，全国发生的所有立窑喷火事故，不管强度大小，在现场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有烧伤，无一幸免，只是烧伤的轻重程度不同而已。”
王宪章崩溃了，眼泪汪汪地看着霍海春：“我要是说了实话，你们不会枪毙我吧？”
霍海春盯着王宪章问：“谁说要枪毙你？我们只是对事故发生的原因进行调查，对事故的责任进行认定。”
霍海春本来还想说，执行法律程序是公检法部门的事，见王宪章浑身哆嗦着，就没有再开口。
王宪章没敢把王明君所说的话供出来，只是说：“只要不枪毙我们，我就跟你说实话，反正你是专家，我就是想说瞎话也瞒不住。”
王宪章一五一十把事故发生当时的情况全给霍海春说了，并且一再声称，斗地主是郑华强强迫他们干的。
王宪章还说出了另外一个细节，当时在观察室斗地主的时候，他看到观察室内的风压表一个劲地往上升，并且不间断地闪烁着红灯，他想出去看看，郑华强拉着他就是不让。
当天下午，省调查组就把钧都市水泥有限公司的全体员工都召集了起来，并通知了钧都市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包括上次参加事故调查的那些人，对钧都市水泥有限公司第一水泥厂发生的立窑喷火事故进行了专题报告。
霍海春宣读了事故调查结论：
钧都市水泥有限公司第一水泥厂发生的立窑喷火事故，完全是煅烧操作工玩忽职守造成的，与其他因素没有任何关系。
安全生产主要负责人带头违纪，负有不可推卸的重大事故责任。
宣读完调查结论，王明君的脸都是黑的，连招呼都没打，钻进汽车里就回到了水泥二厂。
回到办公室，王明君喝了五大杯冷水，心里仍然燥热的难受。
调查组的结论，彻底推翻了他对刘岩的责任认定，如果不从其他方面抓住刘岩的把柄，就必须马上恢复刘岩的职位，这对他来说，将会是致命的打击。
王明君开始后悔不该撤了刘岩的职，不该让刘岩在水泥厂里那么难堪，现在覆水难收，刘岩肯定恨死自己了，要想让刘岩在国有资产处置上跟自己暗通款曲，简直比上天摘星星都难。
不行，必须想办法把刘岩彻底拿下去，坚决不能让他再抬起头来。
可有什么办法呢？刘岩简直就是自己的灾星，自从刘岩来到水泥厂工作以来，和刘岩之间的斗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尽管自己用尽了计谋，耍尽了手腕，可每一次刘岩都能逢凶化吉。
现在，连刘岩唯一的把柄也抓不住了。
正在烦躁之时，王明君突然想到了乔建朝，对了，前几天水泥的检验结果怎么样了？乔建朝怎么连个招呼都没打呢。
王明君希望这次做出来的结果很好，这样他就能抓住刘岩的把柄，给刘岩致命一击。
王明君抓起电话就给乔建朝打了过去。
“建朝，前几天那个水泥的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
“出来了。”
王明君预感到情况不妙，如果结果不错，乔建朝应该直接就说出来了，不可能只简单地说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王明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样？”
“不好。”
王明君怒了：“你不要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好不好？怎么不好了？不好到了什么程度？”
“非常不好。”
王明君蹦了起来：“乔建朝，你妈那个b，我看你就是个混子，地地道道的混子，彻头彻尾的混子，还化验室主任呢，还质量管理厂长呢，你就是混出来的，连一点真东西都没有，我怎么瞎眼了，让你们这些人在我身边混了这么多年，居然没有看出来你们一个个全是混子。”
乔建朝也怒了，大声喊道：“水泥强度低，不一定就是我的责任。”
“那是谁的责任？难道是我的责任？难道是人家刘岩的责任？我算看出来的，像你这样的，白混这么多年了，你给刘岩擦屁股人家都不一定愿意，给刘岩提鞋人家都不一定愿意，叫刘岩祖师爷人家都不一定愿意。”
乔建朝说道：“我还想让他叫我祖师爷呢，这次的事情，就是刘岩的责任，这家伙偷偷篡改了我的配料方案。”
王明君突然不跳了，也不叫了。
“你等会，你说刘岩篡改了你的配料方案，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你乔建朝好赖也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搞成这样呢，一定是刘岩篡改了配料方案，一定是，我终于抓住他的把柄了，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还想官复原职呢，做梦去吧他，这次他不是官复原职了，而是要蹲监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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砮道官途 第80章 别丢人现眼了
乔建朝那句刘岩篡改了他的配料方案，让王明君茅塞顿开，他的思路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
刘岩是有目的性的，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不让葛红然把他给比下去，只要在水泥质量问题上出现了大的纰漏，刘岩便可以咸鱼翻身了。
从乔建朝这方面来说，王明君相信这个人绝对不可能笨到连出磨水泥质量都无法把握的程度，即便前段时间用了袁邱的煤，也只是在煅烧状态上出现了差池，水泥总体质量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袁邱供应配料煤的质量状况，王明君是心里有数的，虽然他不懂化验室那一套，但从煤的掺加量直线上升这一点就什么都知道了，王明君只是不想捅破，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一厂用的全都是好煤，其他原材料的质量也没的说，乔建朝反倒控制不住了？
不可能！一百个不可能！一万个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就是刘岩篡改了乔建朝的配料方案，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把刘岩的这种行为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性质就严重了，这是公然搞破坏的行为，是完全可以诉诸法律的，刘岩啊刘岩，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地大的能耐，恐怕这一次也在劫难逃了。
王明君抓起电话，摁着杨德义的手机号码，还没有全部摁完，杨德义的电话却进来了：“王总，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事情要找你商量。”
“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放下电话，王明君阴森地笑了，他能猜到杨德义找他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是关于刘岩官复原职的事，如果把刘岩篡改配料方案这盆冷水兜头给他浇上去，杨德义会是什么表情？
想像着杨德义被冷水浇头的狼狈相，王明君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
最多不超过十分钟，杨德义就来到了王明君的办公室。
杨德义正准备开口说话，王明君却摁住了他，把他摁在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杨厂长，等会我要说了让你震惊的话，你千万不要激动，免得血压又高了还得住院，你要沉住气，沉住气不少打粮食嘛！”
杨德义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着王明君。
“杨厂长，有一件非常严重的问题我要跟你沟通一下，看看到底该怎么处理。”
王明君又盯着杨德义看了一下，表情突然间变得非常严肃：“杨厂长，你知道吗？刘岩竟然篡改了化验室的配料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