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师，请多指教

苏亦蔓摇晃了一下，全部接住，她腾出手翻了一下最上边的，看到是关于撞车案的索赔诉讼。
苏亦蔓问：“你新接的案子？”
“是我帮你接的案子。”方然用下巴指了指苏亦蔓，又指回自己。
苏亦蔓微怔，忽然想起刑律本来让她挑接的案子，明白过来。
帮她把一摞文件夹搬到工位上，还是哗啦啦地掉到地上好几个。
这种事情，在律师所是见怪不怪的。
方然叹了口气，低下身捡，一边捡一边说道：“这起交通肇事案简直就是惨绝人寰，玩同情牌。我最讨厌的就是深入人间疾苦了，这会过分激发我的同情心，而使我郁郁寡欢好久好久！”
苏亦蔓把脚边的文件夹捡起来拍在她的手里：“刑律说了，案子没有喜好之分，你在玩火。”
方然被提醒，愣了愣，赶紧把嘴chún抿成一条线，有些后怕地看了看刑律的办公室。
不过后怕归后怕，她说的是事实。
“你是不知道，被撞身亡的是一个单亲妈妈，送nǎi工，家里有一双瘫痪的双胞胎儿子，我刚和社工的工作人员通电话，说是现在家里那对双胞胎儿子见不到妈妈回来都绝食，请的护工和他们又没法沟通。正闹得慌。”
苏亦蔓微微皱眉：“那么，赔偿款一定要多申请一些才好。”
“问题就在这里。”像是终于说到重点一样，方然拍大腿，大吐苦水，“当事人是逆向行驶，自己违背了交通规则出的车祸！你说气人不气人？！”
苏亦蔓了然，受害者自身有过错，不够“完美”，这就会成为对方攻击的点，成为最大软肋。
“对方确定是正常行驶吗？有交通纰漏吗？”苏亦蔓又问。
“我现在在挖，看对方有没有酒驾，疲劳驾驶，又或者当时有没有违规打电话什么的交通纰漏行为。如果有的话，赔偿款才有希望。否则，只是人道主义赔偿，她的那对双胞胎儿子就苦了……”方然拍了拍桌上的材料，再次感叹人间疾苦，“苏亦蔓，你知道我有多庆幸大学的时候去学过手语吗？不然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当事人的那个不会说话的表兄沟通。”
苏亦蔓没说话。
这件本来可能是她的案子，和现在手里经手的秦曼丽的乍一听完全不同，可是说到底也都是弱势群体的人生yīn影点。
送nǎi工生活艰难，为了自己的一对脑瘫双胞胎儿子努力赚钱，逆行缩短送nǎi的时间，她的可怜和错误不能相互抵消；
同样的，许东升对秦曼丽进行恋爱关系中的pua，秦曼丽什么都没做，她的可怜和不反抗也不能相互抵消。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49 章
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在自己的悲剧里，主动地添砖加瓦了。
打开空白文档，苏亦蔓看着电脑，回想着秦曼丽的口述，还有顾盛博说的诉讼要求一二三。
她有一种万千头绪不知道从哪里拾起的感觉。
键盘噼里啪啦，把材料整理成文档，反复删减着诉状里的陈条。
时间在专注做事的部分中，消耗的很快。
方然伸懒腰的时候惊呼：“啊——又到下班点了——”
苏亦蔓回神，按下回车，打印机吱吱地开始吃纸打印，她的诉状书基本成形。
方然小pì股一撅，把椅子往苏亦蔓旁边移，眼尾上扬，笑嘻嘻道：“蔓蔓啊，听说你现在在跟着顾大律师当他的助理呢？”
苏亦蔓喝水，缓缓把瓶子放下。
“我能不能让他教教我这案子的事情啊？”
“这个我不清楚，我和他不是很熟。”苏亦蔓避开目光。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方然眯眸，对她这样的回答没有多意外，而是冷眼道，“能和顾大律师走的这么近又能这么生疏的，圈子里大概也只有你一个人有这个本事了。苏亦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bào殄天物的？”
苏亦蔓不说话，以为她就此作罢。
不想她继续凑近来，眼尾重新上扬：“先不为难你给我和顾律师牵线搭桥了，等一下我要去当事人的小区说明情况，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啊？”
苏亦蔓刚要张嘴，方然赶紧伸手指压到她的chún上，“哎！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不能再拒绝我第二次。苏亦蔓，你不可以对你的同事这么无情！”
“……”要玩这种人情世故，她绝对不是方然，顾盛博这些人jīng的对手。
半个小时后，苏亦蔓陪方然到了出事的送nǎi工的小区。
小区是老旧小区，拆字在围墙上写了好多年了，红sè的油漆随着时间的沉淀没最初那么扎眼。年轻人早就搬出去买新房子住，老人多半都还驻扎在这里。
送nǎi工和她的双胞胎儿子就住在这个小区，租住了别人的一间地上车库，房租两百五十元一个月，里边只能摆放一个柜子和一张大床，门口的边边角角放一些水盆和一个小的煤气灶，再无其他。
没有窗户，门开着就是唯一的亮堂和通风。
床和柜子抵在一起毫无缝隙，送nǎi工大姐和她的一对儿子，他们一家三口就在这小小的车库里相依为命。
如果妈妈没有出事，他们的日子会继续过的清贫而充实。
苏亦蔓和方然到的时候，护工正在喂他们喝水，他们十七岁了，身形瘦弱，一左一右耷拉着脑袋，穿着干净但旧了且破洞的衣服，和旁人很不一样，但那双悲伤的眼睛又告诉着旁人，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
方然上前一步，对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你们妈妈的律师，是来帮助你们的，我姓方，我叫方然。”
他们目光迟缓地看向方然，不知道是方然说到自己的身份还是说的“妈妈”触动到他们，他们对着方然嗯嗯呀呀，开始激动起来。
方然有些吓到，后退了一小步。
护工连忙安慰他们：“没事没事，这位律师姐姐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妈妈被车撞了，需要对方赔钱，只有拿钱来，你们后半辈子才能少受点苦，才能少遭点罪啊，哎呦——”
他们不停地重复着“妈妈”、“妈妈”。
方然无奈又局促，回头看着苏亦蔓。
苏亦蔓也对这样的情形不知所措，她跟普通人打交道已经被说是沟通小白了，现在对着脑瘫患者……
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手机，放了一首歌走过去。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真的慢慢安静下来，不再哭闹，不再激动。
手机里放的是周董的《听妈妈的话》。
方然又惊又喜，有些奇怪地扯了扯苏亦蔓的胳膊，低声问：“哎？你怎么知道他们喜欢听这首歌的？”
苏亦蔓目光落在衣柜上那张早就破旧不堪但用透明胶无缝衔接地贴的很牢的海报。
那海报上的人，正是周杰伦。
方然庆幸带了苏亦蔓过来，避免了一场大乱。
很快地，护工把他们的表姑丈，也就是送nǎi工的表兄带了来。
方然用手语向表兄表达了自己的身份，以及来意。
表兄双手合十，对方然就是不停地点头致意，好好地感谢了一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50 章
番。
方然让他坐下，和他说明了一下案子的基本情况，以及询问他们对这个赔偿金额的希望数额是多少。
表兄不识字，文化也不高，看了看一旁的工作人员，又扭头看了看两个脑瘫的孩子，对方然缓缓比动作，并露出一个艰难的微笑。
方然没动，也没说话，呆在那儿。
苏亦蔓以为这位表兄说了一个很大的数字：“是多少。”
方然眨眨睫毛，缓缓道：“他说，只要是一个合理的数额就好，钱对于他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苏亦蔓看着方然有些哽咽地咽喉咙的侧脸，心也被用力地碾了一下。
他们是rou眼可见最需要钱的人，却说出钱不是最重要的话来。
对于数额，他们的要求是合理。
不贪心，不悲愤。
仿佛更能想象得到如果没有发生这起意外，他们的生活该有多快乐幸福。
方然用手语告诉表兄，虽然在这起事故里，他的表妹逆向行驶，有过错，但她会尽力帮他们要赔偿金。
表兄又是双手合十，好多次的感谢，然后就又去上工了。
工作人员看着他佝偻的背影，不住叹气：“他们一家子真是苦啊。他自己也刚死了老婆没一年，现在又来处理表妹的事情。李大姐跟这对双胞胎脑瘫儿在这里的这些年，娘家也没少贴补。不过李大姐很要qiáng，跟丈夫离婚后就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在我们小区捡垃圾，打扫卫生，还去外边送nǎi，晚上还要去烧烤店洗碗！她说再苦再累都不怕，只要有她在，她的两个儿子就不会挨饿……”
说到这里，工作人员也不禁红了眼眶。
方然去附近超市买了一些日用品留给这对少年，带着沉重的心情和苏亦蔓离开。
“你说，世界上这么会有这么多苦的人？”公车站上，方然感叹。
苏亦蔓垂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时，方然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喂。嗯，学姐，有查到吗？啊……这样啊，好，麻烦你了学姐，有空我请你吃饭。”
苏亦蔓见她脸sè不好，应该是搜集对方的“黑材料”不顺利。
果然，就听她泄气地说道：“我让在电信局的学姐替我查出事的那个时间点对方有没有在打电话。结果我学姐说查了，没有。”
苏亦蔓轻拍她的肩：“作为律师，搜集证据不顺利是很正常的事。”
话音刚落，她感觉自己的动作和语气，都特别不像自己。
“天哪，蔓蔓，你也会安慰人的吗……”方然眨眼，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地看着她。
“……”
这时有一辆黑sè豪华奔驰出现在她们身边停下。
“嘿，两位美女，要搭顺风车吗？”
苏亦蔓皱眉，觉得这声音很耳熟。
方然定睛一看，大喜过望：“顾大律师？！”
“……”苏亦蔓os：我就知道。
她有些看恐怖片一样地机械性扭头，顾盛博一大早的装扮还真是夸张，一副黑sè的墨镜架在鼻子上又不好好地架着，黑sè的衬衫领子开了两颗纽扣，要不是那张脸的话简直就是刚从夜店里走出来的流氓痞子。
顾盛博笑嘻嘻地看着苏亦蔓：“苏助理，早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亦蔓才不会相信什么偶遇巧合之类的，本市这么大，他怎么可能刚好出现在这里。
“谁叫你不接我电话，又错过我十二条消息呢。我只好从定位找你来了。”顾盛博耸耸肩，看着方然吱溜一下打开车门坐上来的敏捷，“你同事都坐上来了，你不坐吗？”
苏亦蔓扭头，这才发现方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背叛”了自己。
方然招手：“快点啊，亦蔓，等什么呢？！”
后边公交车按喇叭，示意顾盛博快点开车。
无奈，苏亦蔓坐上车，掏出手机看，确实看到某人说的未接电话和很多短信：“你在我手机里安了木马程序？装了定位？”
她就等某人承认，直捶他的侵犯隐私。
顾盛博却挑眉做了一个发誓状，十分无辜地说道：“天地良心，我只是担心你，找了在交通局的一个朋友，通过你的手机号码定位你的位置。”
苏亦蔓压眸，刚想说无故动用关系定位他人位置是违法的，涉嫌侵犯了她作为公民的个人信息罪。猪队友方然把脑袋凑上来说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51 章
“顾大律师，你有朋友在交通局啊？那正好，你能帮帮忙吗？我正好接了一个案子，就是交通肇事案。刚刚我还找朋友查对方的资料呢。只可惜一筹莫展。拜托拜托！”
顾盛博答的爽快：“好啊，你是苏助理的同事，我能帮的一定帮。”
“哇，顾大律师，你不止人长得帅，还特别热心！我真的好荣幸能成为亦蔓的同事啊！”方然开心地猛拍苏亦蔓的后椅背。
苏亦蔓想要发声的内心情况，都埋没在这乱流之中。
顾盛博勾chún，看着后视镜，有一种想要捏某人可爱鼓鼓的脸颊的冲动。
顾盛博没有另外的办公地点，所以就直接带两个人回了家。
方然有幸见识到顾盛博一个脑袋同时分两份工种的超qiáng处理器运作画面——
一边看苏亦蔓写的诉状书，一边给她看她的案子脉络，还一边联系需要的人，更是在这种情况下看直播抢东西！
方然简直惊叹到下巴都杵地上了，靠着苏亦蔓低声感叹：“这就是大神的存在吧？亦蔓，你这助理的工作也太幸福了吧，他这么能干，还用你做什么活啊？”
苏亦蔓推开她，有一种被全世界误会的不爽感。
方然是不是瞎了，她昨天辛苦到晚上写的诉讼书，怎么就不是自己做的活了。
“亦蔓，你的诉状全程五千字，错别字三十二处，标点符号错了十个。还有其中有一千字是水分。”顾盛博用笔尖敲了敲她打印出来的稿子，抬头的瞬间像极了大学老师批评学生论文的样子。“我用红笔都圈出来了，你仔细看看。”
苏亦蔓拿过。
顾盛博又看向方然：“你的案子tiáo理逻辑梳理的很好，包括对方的资料你准备的很详细。不过……刚才你说你打听了对方的手机通话记录，案发时间他没有打电话，你确定吗？”
方然愣愣：“确定啊，学姐跟我说的。”
顾盛博指着她的资料：“你来看，对方是做酒业生意的，案发时间是早上六点半，而对方开车的方向不是去往家里，而是去往他的店里。要不是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情是不会在这个点去店里的。”
方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这样说没错，但也不代表对方就一定在那个时候打了电话……”
顾盛博没说话，而是退出直播间打电话。
就见他飞快地cào作一番，把一旁的电脑按下回车。
苏亦蔓在整理自己手里的诉状书，旁边的方然低声问她：“哎哎，亦蔓，大神在干吗？”
苏亦蔓头也不抬：“在装b。”
方然：“……”
顾盛博把笔记本转过来，让方然过来看。
方然不明就里地蹭过去，看到顾盛博用修长的手指cào控触面板，把画面放大，让她留意他的手部动作。
对方真的在打电话！
方然惊呼：“那为什么学姐没查到通话记录？！”
“那就说明他有两个手机呗。”顾盛博把笔放下，“生意人有两部手机很正常。”
“顾大律师，你真是太厉害了！你帮了我大忙，你帮了李大姐大忙，你帮了一对少爷，你帮了一个家庭！！！”方然感情充沛，抓住顾盛博的手，充满深情的星星眼几乎夸张到像是把星空都装在了她的眼睛里。
顾盛博笑着说不客气。
苏亦蔓拿着诉状书，盯着两个人的亲密，有种被口水呛到的感觉。
她一时不知道该先涌上哪种心情——
凭什么顾盛博处理案子这么轻松容易。
为什么方然可以做到这么自来熟。
干什么他们两个人搞得这么恶心……
算了，她还是先管自己要二修的诉状书好了。
错别字，错了的标点符号都很容易改回来，但是水分的部分……
第一条的人身自由，第二条的赔偿金，第三条的关系分离确认，都是按照顾盛博说的温馨提示来的。
为什么会有水分？
方然得了指示，感觉茅塞顿开，要回去重新整理。
感谢完顾盛博之后就和苏亦蔓道别，飞快地离开了。
苏亦蔓看上半天，把能挤的水分都挤出来，再给顾盛博看。
谁想顾盛博一瞟，还是说不行。
苏亦蔓直接问：“哪里还有水分。”
顾盛博托腮：“在请教我吗？”
苏亦蔓：“……对。”
顾盛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52 章
博一把拉过她的手，让她靠自己近些：“那你就过来一点。”
她跌跪在他旁边，手扶住他的大腿，他的长臂从后边包围过来将她圈在身下，像一张被子一样盖住她。
“你看这里，关系分离的明确，你虽然提了很多种方式，比如朋友圈申明，网络个人主页贴道歉书和声明书，还有……”
他的声音从耳后方传来，他的双手穿过她的肩不时地蹭着她的皮肤，左手抓着稿子，右手不停地圈圈画画。
苏亦蔓瞪大眼睛看着稿子上的每个字，耳边清清楚楚地回响着他的声音，但就是……看不进去一个字听不进去一个字。
苏亦蔓忍耐，再忍耐。
没忍耐住地，她抬手握拳，就挥在他额头上。
“啊！”顾盛博正认真指导，突遭飞来一拳，愣了一下惊讶睁眼，“你干吗？”
苏亦蔓站起身冷眼低垂，捂着额头的他：“我说过了，假借说案情行不必要的语言或行为，就是不行。”
顾盛博：“……”
“刚才方然说你很厉害，一个人可以干三个人的工作。既然如此，诉状书上的修改，就交给你了。”说着，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顾盛博愣在原地，脑子还嗡嗡作响，听到门啪嗒被关上的声音，哭笑不得地哼笑出声。
这个苏亦蔓，是刺猬吗？
被人碰到会过敏？
居然给他一拳……撂挑子跑了。
看来，通过身体接触拉近关系的捷径是行不通了。
接下来，身为助理的苏亦蔓只通过电话和微信来处理流程。直到要上庭的时候才现身。
顾盛博彻底没了借公行私的空间。
教苏亦蔓的点滴，变得特别死板，干货。恰恰是苏亦蔓喜欢的方式。
而许东升这个魔鬼，在接到起诉信的时候终于认怂，找了一个律师过来和秦曼丽谈和解。
按照顾盛博和苏亦蔓的要求，做出一系列的保证和分手的澄明。
秦曼丽听到顾盛博说许东升要是再敢出现在她的周围，打扰其生活，法律会直接逮捕他进监狱。
她再次哭了。
而这一次，苏亦蔓知道，她是流下了释然的泪水。
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不敢再恋爱，再相信人。
但黑夜再长，也终会迎来黎明。
就像方然的案子也成功拿到赔偿金一样，虽然送nǎi工李大姐逆行了，但对方也在行驶过程中顾着打电话没看到李大姐而没及时踩下刹车。那对脑瘫少年失去了母亲的庇护的同时，也得到了亲戚和社会所有人的帮助。
苏亦蔓和顾盛博并肩站在法院门口，目送她和苏苏的背影，听到顾盛博说：“我们救了她，除了医生，我们也可以救人于水火之中。”
苏亦蔓扭头，看着顾盛博举出手：“give me five！”
她默默地把头扭过来，看向前方，迈步。
“哎？苏助理，你去哪儿？你别以为这起案子过去了，你就可以不当我助理了！时间还没到！”
“苏亦蔓——”
……
身为助理，顾盛博那边的案子告一段落，苏亦蔓得马不停蹄地挑起事务所的活来。之前刑律让她挑的案子，几天中又加了新的案子进来。
她在其中找了一起案子，正在啃资料。
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苏亦蔓的血液就凝固了。
才刚消停一个星期，顾盛博就又不安分了。
“喂。”
“有新案子。”
“知道了。”
她从一堆文件夹里挑的新鲜案子是：老太太超市抢jī蛋摔倒引发心梗。
中午吃饭的休息时间，苏亦蔓回了顾盛博家。
苏亦蔓对于顾盛博的办公地点在家里这件事，颇为无语。
而且，她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大大的圆脸，魁梧的身材，憨憨的笑容，小小的眼睛：“你好啊，苏小姐。”
苏亦蔓下意识加试探性地唤道：“……齐修然？”
顾盛博翻着手里的资料，看两个人互通有无，不由抬头：“你们认识？”
齐修然和苏亦蔓默契地摇头：“不认识。”
顾盛博：“……”
齐修然去给她倒水，苏亦蔓和顾盛博在餐桌相对而坐。
“我们的客户方是被告方，吴辉超市，原告是一位六十五岁的老太太。”顾盛博




顾律师，请多指教 第 53 章
资料给到苏亦蔓手里，苏亦蔓觉得不管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很熟悉。
再仔细一看，当然是熟悉的。
她接到顾盛博电话的时候就是在看这个案子。
只不过她接的客户方是老太太。
苏亦蔓抬眸。
顾盛博感觉到目光，和她四目相对。
她的眼睛很漂亮，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摄人心魄的亮。一不小心就会坠入进去。顾盛博睫毛微闪：“怎么了。”
苏亦蔓垂眸，“没怎么，就是我也接了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