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陆逐虎示意红脸青年有什么话可以回头再聊,他对喊他上来的学生道:“谁说的有我的信?”
一个学生连忙扬起手道:“刚刚学校外面有人送来的!我一看到是托人送给陆师您的信,连忙给您送到操场上来了……”
“好的,谢谢你。”陆逐虎一边接过信,嘴上问道:“送信的人有没有说,是谁给我写来的啊?”
“信是从巴达维亚寄过来的,”送信的学生想了想:“送信的人说是您的大哥,光良给您写的。”
陆逐虎差点脚下一个趔趄——什么?我大哥光良?
难道这是一封来自未来的信?
可他是一个唱歌的,我一个踢球的,我怎么会认识他?
巴达维亚是现在荷属东印度群岛的首府,也就是后世印尼的首都雅加达。
貌似那个唱《童话》的光良是马来西亚的吧,可不是印度尼西亚的。
拿起信封一看,陆逐虎才由狐疑转变为欣喜,嘴上对学生笑骂道:“这孩子!什么我的大哥‘光良”,那是我光梁大哥从国外给我写的信!是李光梁!”
“啊!”送信的学生一拍脑袋,惊喜道:“原来是李师啊!我真傻,没想起来‘光梁’是老师的表字……”
红面青年有些惊讶道:“陆先生——你们说的……可是李惠堂先生?”
陆逐虎微笑道:“连你也知道他?”
“‘看戏要看梅兰芳,看球要看李惠堂’——全上海有谁不知道他!”红脸青年苦笑一声道,虽然他从来不看足球,但李惠堂其人名声极大,又是国家队队长,自然免不了对他的厉害有所耳闻。
陆逐虎急忙拆开,只见信上写着:
“吾弟见字如面:
香港一别,业已期年,甚是想念!自愚兄效命巴达维亚群力来……
今世运盛会,环宇一大盛事也,于球坛亦如是!闻得国内欲组队出征以来,兄每每心怀壮烈,喜不能寐。思逢兹盛会,当与吾弟携手并进,争得国家与民族之荣誉。吾弟当世无双好手,足球队得君,如虎插翅之幸也……”陆逐虎看到李惠堂对自己毫不吝啬地称赞,也忍不住有些脸红起来。
“陆师,李师在信上写了什么啊?”
“是啊,他会不会回复旦,跟当年一样和你一起教导我们啊?”对于这个时代的超级天皇巨星,尤其还在复旦当过老师的,复旦的学子们自然也都非常兴奋。
“你们李老师写信给我,邀请我加入这一次的国家队,前往8月在柏林召开的世运会。”陆逐虎微笑道。奥运会一开始也是音译,不过现在一般对国外来的东西都开始进行汉化,所以在这时就叫“世运会”。而这届遴选全亚洲各地华人的国家队就叫“世运足球队”。
“啊,那陆师,你会加入这次的国家队吗?”
“是啊,李师都已经邀请你了,你快去啊,我们都觉得您最厉害了!”
陆逐虎微笑不答,他看信上李惠堂说,两年前的末代远东运动会的决赛仍然历历在目,最后决赛中日大战,中日双方一直踢到最后三比三平——一直到比赛尾声,日本禁区内犯规,李惠堂顶着巨大的压力罚进价值千金的点球,让中国最后时刻四比三险胜,这才维持住了中国对日本三十年不败的神话。每次想到这场比赛,他都心有余悸,虽然他对自己有信心,但还是希望尽可能地提升国家队的实力。他也直言,如果那一次国家队就有陆逐虎,绝不会踢到最后要靠点球来绝杀的地步。
陆逐虎心想:并不是我不想参加那次比赛,可是我来到这个时代,每次都像走马观花似的——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一直看到信尾:
兄于四月归国,中旬抵沪,当与贤弟把酒临风,共叙离情也。
愚兄:
惠堂拜上
民国二十五年三月
陆逐虎猛地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是啊,已经快四月下旬了,国家队和李惠堂都要抵达上海了!
信都已经是一个月前写的,这才刚收到!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把这些全忘了!
“呃,陆师,还有一件事——”陆逐虎的学生助理道:“中午收到之前李师发来的电报,说他到上海飞机今天下午就到!”
“我靠!这么快!”陆逐虎大叫:“你特么怎么不早说?!”
学生很无辜——毕竟之前陆逐虎一直在给学生秀他的数学功底,哪有功夫说?
“这场比赛估计问题不大——你们在这里,我先走了。我要去接机去,晚了就不行了——”陆逐虎急急忙忙道。
正说着,操场上又爆发一阵欢呼——复旦的11号传球给9号,9号一脚扫射,球碰后卫的腿改变方向飞入网底,二比一!
“稳了!”陆逐虎抚掌而笑,对学生们点点头,准备先行一步了。
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第8章 要给他一份教授的合同!
陆逐虎与自己的场边助理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地从人群中穿过往校门外去了。
观礼台上,诸人都还沉浸在球队又一波攻势的紧张中,只李校长盯着陆逐虎的背影若有所思——真的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复旦从一个公学,到私立大学,到41年的国立大学,到52年院系调整后的一流大学,一切都在变化。可在这个学校的前半生的命运里,不变的是,一直都和这位李校长联系在一起。
十多年前,他就认得陆逐虎了,一别十多年(对陆逐虎来说,不过是一个转脸的功夫),小家伙一点儿没变。(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这么多年不见,他宣称是去“东京第一帝国大学”留学去了,国难当头,愤然肄业归国,也没文凭(陆逐虎本来拿不出毕业证书,何况大学也还没毕业。)赏识他,让他来教书吧——他不干,非要跟以前一样跟学生们一起踢球,踢球就踢球吧,又要摆摊子自己在操场上教课——搞得很多学生翘课去听他“噶塞无”(上海话“侃大山”),真是叫人忍俊不禁!
罢罢罢,中国从来不缺怪人,只要有本事,再怪又何况!复旦也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今天过了,一定要给他一份教书合同,管他是不是真的留洋回来的,一身功夫浪费在球场上不是可惜了!
李校长抬起头,发现他旁边坐着的“贵宾”,一名长须老者也盯着陆逐虎的背影在看,笑道:“‘胡子’你看什么呢!”
“那年轻人走了?我还想跟他聊聊呢!”长须老者笑道:“自老朽筹办复旦以来,每次回来,球赛是必看的——唯独这场看的最是痛快!”
“那你以后可要多回来看,以后可都是我们赢!”李校长打趣道,两人都哈哈大笑。突然下面波澜再起:禁区内混战,球都不知道在哪方的脚下,只见灰尘四起——
这两个学校的大人物也都跟学生们一般无二,站起身子探着脑袋去看——
那球脱离了众人的控制,自己往球门柱方向滚去——
“进!进!进!”全场高呼。
结果,球撞到柱子上停下来了。
“干!”中学生抱头。
“嗟夫!”李校长和长胡子也敲桌子。
“册呢娘比!”红脸青年急得连上海脏话都蹦出来了,可那球最终也没滚到网里,被对方门将拿走了,怅恨不已。他的同学见状,打趣地捅了捅他:“如何,现在看出来足球的意思来了吧?”
红脸青年略窘嘴上却不答,岔开话题道:“你说——学校的球队真的有那么强吗?可以一直压着一只专门踢球的球队打?还是……”
旁边陆逐虎的学生叫道:“你是说我们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踢假球?绝对不会!”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为何?”
“他们来踢之前陆师跟他们说好了的,赢我们越多,我们给越多的钱——”
红脸青年吃惊道:“赢得多还多给钱?这不是疯了吗?”
“这不没输嘛!陆师对我们可都有信心!我们对陆师也有信心!”学生骄傲道:“就是不想这些洋鬼子不肯出真本事,也让我们得不到锻炼。而且——”
“而且什么?”
“洋鬼子要是输给我们了,输一球——酬劳减半,输两球以上,不给钱!”
“那够狠的!”众学生都笑了起来。
……
陆逐虎却没想到,他赛前设下的规矩这时候却给他在场上的学生们带来了麻烦。
毕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
作为风行沪上,连中国正规球队踢不过他们的史考托杯强队球员来说,被一群娃娃兵耍得团团转已经够丢脸的了,如果说酬劳都减了一半,甚至一毛都拿不到——
那不是要了亲命了吗!
大家伙闲的蛋疼,周末都不在家休息,免费陪这帮学生玩?
输给他们,那以后在上海球坛也别混了。
死球的时候,几名核心球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交换着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下一次开球的时候,复旦的10号,渐渐体会到了他们“陆师”所说的“中场核心”感觉的他,正意气风发,抬头看对方球门,准备突破前进的时候——
却一下子腾空而起,被对手狠狠铲翻在地,球也被对方抢走了。
接下来的场上局势又突然一变:
只要复旦球员拿球,对方就会用粗野的犯规将进攻扼制:各种小动作,暗地里的肘击,争高空球后垫脚,背后铲人——
无所不用其极。
本来他们对学生还算友好,可现在都快输了,也用不着装文明的绅士了,都是混球场的老油条子,谁还不会几下下三滥的招数啊!
看台上一下子安静了许多——大家都愣了。球场上一时间到处都是尘土飞扬,都看不清人影了,然后看到的总是对方的球员在带球了,自己球员的阵势被冲撞得七零八落!
西联中锋霍和本来就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莽汉,壮硕无比,撕破了脸皮,也不管那么多了,看人拦,就沉肩将其撞开——真搞起身体对抗来,对方就算两个人一起上,都不够他撞的。
一时间西联队彻底变成美式橄榄球地毯流打法了。别说观众愣了,裁判也愣了!
该怎么吹?
足球有些东西发展得很早,哪怕是觉得比较高深的——如越位很早就有。可有些常见的东西,又是到晚到人难以想象——比如红黄牌。这时候是没有红黄牌制度的,红黄牌要到1966年才发明,70年世界杯正式使用——
这时候,你要么口头警告,严重警告,最后就直接把人罚下去——可友谊赛的话尤其是请对方来的,默认是不会罚下对方球员的!
口头警告一下西联,对方表示明白,可接下来还是粗野地将复旦球员撞得人仰马翻……
这么看来,陆逐虎还是走早了——
“卧槽,什么情况啊!我走的时候还好好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又被对方吊打了?!”一声大叫。
听到声音,众学生欣喜地叫道:“陆师,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陆逐虎被问得一噎,他刚刚走在出学校的路上,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呃,他不知道机场怎么走……
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第9章 被洋人吊打的年代!(第二更,求推荐票!)
面对众学生的疑问,陆逐虎支吾道:“这个回头再说——”再看向场上的局势,拧着眉头道:“谁来说说,刚刚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学生们愤愤不平道:“别看这些洋人嘴上说得好听,自由,文明云云,一旦他们赢不了,脚下、手上黑着呢!”
“就是,刚刚小董就被洋人背后来了一下阴的,那脚踝被铲的,我都觉得疼!”小董就是穿5号的后场防守核心,在与对方的激烈对抗中直接被对方背后铲人放倒,看样子现在都没缓过来。
陆逐虎听着学生们七嘴八舌地埋怨,自己看看场上的情形,也明白了七八分:
西人联队技战术搞不过,就故意下了几次黑脚,学生们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脾气肯定也都是一点就着的,火气一大,双方的动作就都大了,转变成身体对抗增多。可这么一来,复旦阵型的优势就被减弱了。因为眼里只有怒火了,自己的任务与位置也都抛诸脑后了。
“对方又来了!”众人哀叹。
只见西联右边锋突破后射门——
这球力道不大,被门将侧身一扑,稳稳擒住。可主裁判却示意这球复旦在防守的时候犯规在先,获得了一个不错的任意球机会。
所幸门将发挥的确不错,西联队华特主罚的任意球也被他跃起没收。
不料此时主裁判却再次鸣笛,叫停比赛,认为任意球过程中,复旦右后卫在禁区内推倒西联中锋霍和,判给西联队点球。
“搞什么啊,这狗裁判是被洋人收买了吧!这么帮他们!”
“就是就是,之前洋人动作那么大都没吹,现在我们做什么?洋人那大个就是假摔骗点球的!干!”
“黑哨!假球!册呢娘比!”
学生们火气也都被点起了,在谩骂声中,西联中锋破若无事,自己造点球自己罚,走到十二码前。
陆逐虎没有附和学生们的意见,在他来看,判罚一点问题都没有。禁区禁区,那就是禁止你做任何不该有的小动作的区域,何况还那么明显?中前场动作大点也就罢了,禁区里只要做了,肯定点球没跑,别说现在,放一百年以后也还是这个道理。学生们还是没有经验,太容易吃亏上当了。
而且对方也摆明是来跳水骗点的——那么高大,之前在禁区外撞人撞得飞起,被我方球员一个小个子一推就东倒西歪还打滚?
一片谩骂声中,刚刚还骗裁判说“myleftlegwasbroken!”的洋鬼子霍和,一蹴而就,将球稳稳射进,迎来全场的叹息,以及随之而来更激烈的谩骂声。
“平了。”陆逐虎摇摇头:“不过也没事,时间还有,争取进对方一个反超——”
“不不不,陆师,”学生们打断他的话:“不是平了,你走之后,对方已经进了一个球扳平了。所以现在这球是三比二,是对方领先了。”
陆逐虎:“……”
“而且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陆:“……”
“别说反超或扳平了,现在这个情况,对方再进两个有什么可奇怪的。”
“……”连陆逐虎也忍不住骂了声:“册呢娘比!”
“换人!”陆逐虎叫道。
学生们摇了摇头:“陆师,我们的替补球员水平根本就不如首发。况且替补的几个,对你的新阵法也不是很熟悉……”
……
在一旁的红脸青年,一开始还听着他们的对话,可是听着听着,就觉得周遭的声音越来越小,眼前喧闹的球场已经都不存在了。他的思绪,又飘到了千里之外的山海关,飘到了被日本人占领已经第六年的热河,辽宁,吉林,黑龙江,飘到了俄国人占领的外兴安岭,库页岛,海参崴和旅顺大连——从那里往南边看,又是德国人占领的青岛,英国人法国人强租的上海租界,还是日本占领的台湾……
无数次他吟诵着“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诗句,渴望着去前线给这些贪婪的贼子致命一击——
可是,今天他看了一场球,他明白了。
中国是赢不了的。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我们已经做到我们最好的了,用着最新的阵型,最团结一致,洋鬼子也踢不出这样的球——可是,对方什么也不用想,就是单单用他们的身体,就可以完全碾压!
虽然你不想承认——
可这,就是人种的优势!
不服,又怎么能行?
礼仪之邦,怎么赢得了这些茹毛饮血的蛮横民族!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可在未来,对方是跟你玩游戏吗?
在未来那场可见的战争中,本身身体素质就不如人,面对洋人们的坚船利炮,我们可能还要用前清遗留下来的落后枪支,拉一下大栓,放——
赶走了鬼子,还有毛子,赶走了毛子,还有鹰,犬,狼,虎,鸡……
你以为会很遥远吗?
不,绝不会的。他多少次在梦里看到,烽火漫天的国土,旭日东升旗遍插的敌战区,沦陷的首都,被屠戮的人民,被**的妇女,流离失所的儿童……
他永远因为激情和热血而显得通红的脸色,逐渐发白,眼眶里又涌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好半天没有人注意他了,陆逐虎还在想要不要拉出来意大利炮干他娘的一炮,这时见这个颇有好感的青年竟然哭了,怔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别管他,他就好这样!”他同学看了一眼道:“估计是洋鬼子们太厉害,把他吓哭了。”
青年想笑,可笑不出:笑话!我会被洋人吓哭?
我会怕洋人?
我怕的是,这个国家还有四万万五千万吃苦的人,怕的是四万万手无寸铁,从来没想过要害人的农民——
在旭日旗西进之时,贫弱的他们,该如何自处?!
我自己可以承受的苦痛,我却何时怕过?
可为何其他人都不懂这“黄金年代”的虚化,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呢?
兴尽悲来,他干脆放生嚎啕大哭,无论引起多少人的注目、多少人来劝,他都丝毫不听……
陆逐虎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也没再和其他人一起去劝,只高声冲场边喊道:“我们换人!”
一群人都看着他,从高高的看台缓步走下来。
“呃,陆师,换谁啊?”
“换——我!”
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第10章 原来……我们的老师陆逐虎……这么强!(今日第一更!)
“换——我。”
“……”
……
之前联络西人联队的时候,并没有说不能加入“教员”。何况,就算是“教员”,比起西联的“职业球员”,还能厉害到哪去?
陆逐虎作为替补球员上场,自然穿的就不能是1到11号了,他给自己选的是24号,这也是他2014年他第一次代表国足出战时的背号。换下的球员则是内锋10号。
披上白色的球服站在球场上,恍惚间他就回到了那些青春飞扬的日子。
看到他来到球场上,所有的球员精神都为之一振。
“陆师,你上场了,我们该变什么阵型?424?433?4231?”众人骄傲地看着他们的老师,心里觉得这些复杂的战术洋鬼子们肯定闻所未闻。
“随你们便。你们爱咋踢,就咋踢。”
“……”
“你们就人盯人防守好了,换我来攻。”陆逐虎道:“当然,如果你们不想防守也没有任何关系。之前——everyoneinourgroupdidgoodjob.”
陆逐虎看了一圈:“哎,我们的球去哪了?”
“……”学生指着道:“球在他们那里——”球被对方左后卫,来自史考托杯葡商球队的葡萄牙人马尼切稳稳踩在脚底下。
陆逐虎:“……”
……
复旦大学的足球教员把自己换上去了。
西联的这些球员自然也不觉得这家伙除了高大了一些,与他的学生有什么区别。
“wow!goodjob!”活泼开朗的西联左后卫马尼切模仿着陆逐虎的口气,偷偷朝着自己的队友拉起自己双眼眼角的眼皮,模仿着东方人眼角吊起来,小眼睛的样子。众人都愉快地笑起来了。“我的眼睛太小了,我找不到我的皮球——”他模仿着小眼睛看不清东西的样子,众人笑得更大声了。
看那个高个子中国人走过来了,众人才收起了笑,毕竟在上海的外国人都是现代文明的绅士。
“球权是我们的,列位‘绅士’”,陆逐虎喊道:“麻利地交出来吧。”
“我不懂英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想你可能记错了。它既然在我的脚下,那就是我们的。裁判都没说什么呢。”马尼切一直装着既听不懂中国话,也不懂英语法语,所以裁判有时的命令只要是对他的,他都装着半懂不懂,搞得裁判也没办法。
他的葡语也说得含含糊糊,只一摊手,表示他听不懂陆逐虎的话。
可陆逐虎耳朵尖着呢!刚刚你们不是在一起调笑吗!
一次球权没什么大不了的。陆逐虎走到他的面前,打量着他的身材,忽然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小伙子,不要太狂妄啊!”
马尼切差点被他拍得一跪——这中国人,手劲真大!
陆逐虎转过身,用圣保罗的葡萄牙语口音道:“umacorrenten?oémaisfortequeoseuelomaisfraco!(葡萄牙谚语:链条的坚固程度取决于它最薄弱的环节。)”就转身而去了。
马尼切本来还觉得挺疼的,这一听一下子火大:对方分明是讽刺他是这些球员里面最弱的一个!“你什么意思!中国男孩!”没做考虑就说出了英语,暴露了他其实也懂英语的事实,一时更加窘迫。
陆逐虎笑而不答,向自己的队伍跑过去了。
西联重新开球,嘴炮谁不会,再进你们两个让你们闭嘴!
西联的球员继续用身体流地毯式推进,让复旦的阵型狠狠挤压到半场。到了前场,有高点霍和,自然就好办,起高球传给他,让他在禁区里搅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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