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长庆二年
“啥?”陆逐虎更摸不着头脑了。
周贤言慢吞吞道:“上次你们复旦赢交大6-1……”
“卧槽!”陆逐虎正想喝口茶提提神,听到他的话差点直接喷到他脸上:“不会吧,你竟然是那一场的——”
“门将。”周贤言有点难为情地指着自己道。
“为了不被以前的球迷认出来,我还带了眼镜,蓄了须。不过看起来没什么必要,看了那场比赛的人,估计不会认出来了。”周贤言自嘲道。
是的,碍于球迷对他复出的呼声太高,他也确实想再次为国出征,就偷偷参加了复旦和他母校交大的友谊赛,结果被陆逐虎的球队连灌六球,踢得鼻青脸肿。看来真的是宝刀已老了。再无“复出”打算。
陆逐虎更不好意思了,如果因为他的原因,一代门神退出江湖,那太可惜啦!
“那只是学生们踢着玩玩,哪能当真呢!那是学生们踢兴奋了,真实没那么强……”话出口了就觉得不对劲,说学生们弱那他周贤言还被灌了个痛快——岂不是说他更弱吗!
看陆逐虎还想补充点什么,周贤言摆摆手道:“陆兄不必过于自谦了。你们复旦虽然也只是一只学生球队,但强不强我还看不出来吗?何况交大校队的教练,也是我的老师,以前国家队的门将周家骐先生,有他在,交大一直是学生球队里顶强的,复旦什么时候能这样赢了我们?陆兄去了确实不一样,你们的阵型、想法都别具一格,实在叫我也大开眼界了……”
戴溥点头道:“贤言所言不假。我也看过一两次他们复旦的球,确实跟现在所有的踢法都不一样——上海的,香港的,日本的,菲律宾的。所以你要是去了世运足球队,给他们带来新玩意新想法的话,那就真是大大的功劳了。老戴我去不了柏林,真的是遗憾啊!”
李甯开玩笑道:“要说把老李我淘汰了,再去招别人,老李我是不服气的,凭什么啊——不过他们两个人能这么夸,那老李就知道,肯定是有拿得出手的本事的。”
看几个老哥都不吝赞美,陆逐虎着实惭愧,把自己不打算参加足球队去柏林的想法直接告诉他们了。
原因么,一是他之前所想的,对手过于强大——他还不清楚这个时候是不是已经确认中国队第一个对手是英国了。
另一个是,他也觉得自己的实力怎么着也能给国家队提供不小的帮助,可他的踢法并不适合这个时候235的阵型,而且他也一直是“核心”踢法,球队必须要以他为中心运转才能作用最大化。
可这只球队,大牌云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你丫算老几啊大家围绕着你踢?
不过这一点算是他的小私心,就没往外说。
陆逐虎还没开始踢就过分渲染敌人的强大,惹得另外几个人不是很满意,毕竟为国出征,敌人再强大我们也要跟他们拼啊!不会丢中国人的脸!
看到大家都这么自信乐观,陆逐虎心中连连摇头,只能感叹国内足坛与西方足坛交流还不够,对现今最强的足球水平还没有概念。1930年,李惠堂曾组织乐华准备出征英国,队伍已经集结完毕,最后关头却被英国政府勒令禁止入境。这件事让他很受打击,气愤之下离开了乐华回香港发展,也直接导致了这只上海最强的华人球队的解体。
无论你们谁来劝,就是李惠堂来劝,我也不会改变不参加足球队的想法的。——陆逐虎心里想。他基本决定好要在哪几个项目上“为国争光”了。
足球?再过一百年,在奥运会上都没前途。第一次是36年,第二次48年,第三次08年,没了——三次都是一轮游出局。
“我能理解陆兄弟的想法。”周贤言忽然道。
众人都把如何激将陆逐虎的话吞回去,看着周贤言。
“不瞒大家说,别看以前我在国家队踢得还不错,不过我的心理素质一向是很差的。”周贤言道:“就说那次去澳洲,从香港、越南、菲律宾、马来西亚一路边打边走,我基本踢得都很差。队友也私下议论,风言风语,说门将还是个学生,太弱,球队前途可危——我听了这些,心理就更差了,越是踢得不好。每天队员的补贴,别人早已拿到,我却总不能按时拿到,延误很久才给我——我可是留了一级才跟大家出来踢球的啊!但是足球就是,你踢得不好,大家都看不起你,球迷也讨厌你……”
“是啊,这个我作证——当时大家投票说集体出钱到国内请包家平来,把你开了——我是投了赞成一票的。”戴溥开玩笑道“不过最后大家商量商量,这小子留着还有别的用,就把你留下了。——请包家平也蛮贵的,要不是踢国家队的话。”
“别的用处?”陆逐虎问,难道是吃饭睡觉打豆豆的那个用途?
“不是不是,他呀英语最好,大学生么。那次很多球员与当地华侨子女相识,很受青睐,但英文差,谈情说爱写不了情书。大家纷纷请他捉刀,他有求必应,队友这不就另眼看待嘛。他情绪好了,战绩也随着变好了。”
陆逐虎:“……”
周贤言笑,然后严肃道:“不过,我彻底变成一个优秀的门将,是在澳洲经历了一件事。”
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第25章 柏林,我去定了!
“那一年去澳洲远征,一路上既有老对手菲律宾,也有许多其他不错的球队,给我印象尤为深刻的,就是在悉尼踢的‘全澳明星联队’的一场比赛。当时澳大理由有一名格外出名的中锋,绰号是——”
“澳洲李惠堂!”戴溥笑道。
“??”陆逐虎惊奇地看着他们,用别的球星当绰号当然很常见,什么黑山梅西,智利c罗在后世太常见了。——用中国人名字当绰号,恐怕是自己在美化吧。
“哈哈!陆兄弟年纪小些,可能不知道,惠堂兄18岁随南华去澳洲比赛,四场进了十多个球,踢得澳人无不心服,就在澳洲出名了,澳人呼之为‘亚洲球王’。”戴溥解释道,显示并不是溢美。毕竟当时报纸就连篇累牍报道“万人声里呼球王,碧眼紫髯俱颂扬”。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那场比赛——”陆逐虎想说那场比赛他就在现场看的,印象很深,而且他在世界杯上对阿根廷的过人就是复刻的18岁的李惠堂在这场连过四人的表现。
不过这也显得太荒谬不羁,陆逐虎就忍着没说。
周贤言继续道:“我对此人闻名已久,此君跟惠堂兄确实风格相仿,脚力奇大,并有射断对手门将手腕的记录。我那时候还只是个学生,对上没名气的对手还好说,这种成名的宿将——不怕你们笑话,我确实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比赛前都睡不好。这时候队友安慰我说,此人离悉尼远得很,不会赶过来,要我放心。我这才感到内心稍稍安定。”
“到了比赛那天,我记得是夜战,因为我们从东南亚过去,连战连捷,到澳洲一开始的几场比赛也踢得很号,给我们中国人大大增长了士气,基本上悉尼能来的侨民都来了,四座爆满,喊声震耳。队友告诉我,那澳洲中锋果然没来!我这下心思大定!信心全在身上了。”
戴溥点头道:“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场——比赛至下半场,我方全面进攻,贤言成了众矢之的——但都奈何不了他,无数攻门均被他救出,最后有一次五步攻门被扑,三步攻门被鱼跃脱险,一次门前混战,亦被因跃起拳击解围,结果我方以3∶2险胜!对澳人的大胜,属这一场最为酣畅淋漓!”拍拍陆逐虎,指着周贤言笑道:“你不知道他那次有多风光,我们这些踢前锋的,进那么多球,都比不过他。侨民可高兴了,说这以后就是我们中国的‘国门’了。散场后,华侨将他举起绕场三周,不知道多少女球迷那天晚上就哭着要嫁给他……”
“戴兄这是胡说了啊,谁要嫁给我了!”周贤言笑骂道:“不过队友们都认为三个必进之球均被救出,认为神乎其技了——我哪记得那些,就知道扑兴奋了,什么球都扑得出来了。其实我也疑有神助,是不是祖宗有灵啊?结果,进入浴室,我们跟澳人在一间淋浴。老戴拍拍说,要我看看身边那个,是何人啊?”
“不会这么狗血吧?!”陆逐虎心中大叫卧槽,这帮球员看起来浓眉大眼的,没想到套路这么深啊!
“就是这么——嗯,狗血啥意思?确实,那就是我最怕的‘澳人李惠堂’了,那场澳人几个险球都是他射的,也都是我救的!”
周贤言摇着头,恍然如昨日。
“如果当时不是他们骗我,我自己反省一下,那几个球我根本不可能救得出来的,看他在那就吓得站不稳了。可实际上呢——自己有多大能耐,是不清楚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一定是对手强,而我们中国人弱呢?”
从那以后他心理日益强悍,球艺日稳,虽然仍然是那个学生周贤言,可已不是他怕对方,而是对方怕他,一举而成大名了。回国后,李惠堂也说这次远征,周贤言的战功卓著,球艺猛进,无论怎么比,也是不折不扣的“远东第一门将”了!
1930年的运动运动会,最后的中日决赛,中国三次落后,但三次都扳平,到最后,由于周贤言越扑越勇,中国队孙锦顺,戴麟经等人脚风也上来了,眼看着就要反超了。按照规则应当进入加时赛,可日本人已经害怕了,拒绝踢加时,强行与中国队并列冠军,当真是无耻之极了——但那届东道主是日本,只能忍了。作为周贤言唯一参加的一次远东运动会,没能赢下日本,独领风骚,是他一生中的遗憾。可惜无法再次为国出征了。
说了那一次的经历,周贤言就没说话了,看着陆逐虎,自饮自酌。
陆逐虎沉默不语,对方的意思那么明显,他自己明白。
有时候导致人弱小的原因,不是对手的强大,而是自己的心魔。
可回过头来想想,他能有什么“心魔”呢?
竟然会因为害怕这时候踢着远古足球,不入流的战术的原始球队!
这时的英国虽然强,但那也不是由英甲冠军阿森纳组成的国家队!
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只强一点的业余球队而已!
就算是这一年的阿森纳参加,他有什么好怕的!实话实说,未来年年争四的阿森纳,都比现在这个“霸主”阿森纳强得多。凭自己在世界大赛上的表现,就是温格要买他去阿森纳,他还不一定愿意去呢!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时代弥漫的悲观沮丧影响,变得都不像“陆逐虎”了!
是陆逐虎的话,踢亚冠冠军的恒大他怕了吗?出线生死战踢伊朗他怕了吗?踢世界杯亚军阿根廷他怕了吗?去皇马接受最严苛的挑战、与那些大牌球星竞争一个中场位置,他怕了吗?
怕个毛!
在这个时代,周贤言一个门将粉丝巨多;在后来,他一个常年在日本踢球的留学生球迷巨多——归结到底,不都是他们天不怕,地不怕,上帝第一我老二的二愣子劲头吗!
陆逐虎举起茶杯,回敬周贤言一杯:“周兄用心良苦,小弟明白了。实在惭愧!柏林,陆某去定了!”
“别说跟列强还有一争高下的可能,就是完全不是敌手,又有什么可忧惧的!”陆逐虎道:“作为中国人,理当慷慨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第26章 美国,还是日本?
“如果给你再选一次的机会,留学美国,还是日本?”
“日本。”
……
虽然陆逐虎改变了主义,应邀参加上海中华队与国家队的表演赛(实际上是选拔赛),可惜天公不作美。
4月27,大雨。
28,大雨。
29,大雨。
原定29日的比赛只能取消。按照行程,国家队将要前往这时国民政府的首都南京,参加出征前的动员活动。而与上海中华队的表演赛,也会挪到南京来进行。
有这么一个笑话,说京沪高铁开通以后,北京到上海的行程被缩短到8小时,然而在民国时代,京沪铁路也只需要8小时。(马亲王语,祥瑞御免)
这是真的,民国时期京沪铁路全程其实甚至不需要8小时。
因为当时的京沪铁路不是从北京到上海,而是从南京到上海,也就是现在的沪宁铁路,全长才300多公里,按那时的水平火车每小时行驶四五十公里左右。1912年孙中山就职临时大总统时,乘火车从上海到南京,不过用了7个多小时。
29日夜里,陆逐虎来到民国之后,第一次乘坐上老式的蒸汽火车,行驶在这条颇具历史沧桑的铁路上,前往金陵。
他不是国家队的成员,所以没有同他们出行,只有一个人。晃荡的车厢,老式火车特有的“况且况且况且”行进声音,车外连绵的细雨,恍惚间回到了去学校报道的那个夜晚。
这座城市他再熟悉不过,少年时代,他每年都会来这里两三次,在一间民国时仿西洋式的青砖老宅前流连,盼望着哪一天看到这房子里的小女生有一天能回来——
直到现在,他也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孩子回来过。
……
周贤言与他有相似的留洋经历,所以那天他二人相谈甚欢。
“从陆兄弟的言辞中,对于倭人龃龉处甚多,为何还要去东洋留学?”周贤言感到很奇怪,陆逐虎言谈间显然是接受新式教育的,又精通英语、法语等,理应明白美国、欧洲比日本发达很多,留洋回来也更受看重。况且如果他是四年前去的,那时候九一八事变已经发生,国内对日本的憎恶已然很高,这个时机……
确实令人费解。
“无他,”陆逐虎拱拱手:“日本的船票便宜——而我又囊中羞涩。”
周贤言:“……”
众人都哈哈大笑,算是了解。
周贤言也跟着笑,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是去了美国之后,才晓得如今形势是如何了。现今美利坚确实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无疑了。不知道我巍巍中华,要到几时,才能有那般的气象……”
“所以啊,就需要贤言、陆兄弟这样的,出国去把那些个国家新的东西学过来,建设我们的国家,迟早把这花旗国给比下去……”
“固所愿!”周贤言点头,看着陆逐虎:“日本人狼子野心,现在是不肯把真正有用的东西教给我国的留学生了,君不见在日学生都跟日本政府抗议过多少次了。”
“如果再给你再选一次的机会,美国,还是日本?”
……
这个问题,其实陆逐虎确实面临过。
美国几所很不错的高校——甚至还有耶鲁。
那时被国内混乱的足球环境刺激到的陆逐虎曾说:“我要去一个再也没有足球的国家!这狗屎的球!恶心的球!金钱交易的球!混账的球!什么都讲,就是不讲球!”
美国不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足球的天堂吗!
那时候,他去美国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可临了,他最终也没去。
不过是因为收到一张手工的明信片。
来源是日本大阪。
……
樱花树下,两个身穿鲜艳和服的十六七岁女孩子,并肩携手坐在秋千上。
人比花娇,笑得好像弯弯的眉眼上都涂上了晶莹的蜜糖。
右边的那个,就是汐儿了。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小姐。
这一次再看到她的照片,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即使是从照片上目测——那也像是汐儿刚刚与他分别的那个时候照的。
“呆虎!你看,我穿这件粉色的好看,还是这件蓝色的好看?”她笑眯眯地,掐着盈盈一握的小腰肢道。
“粉的好!”陆逐虎打量着,“哎呀,汐儿,这是和服啊,我觉得不要穿……”
“为什么?”莫汐儿瞪着大眼睛,人畜无害地问。
“这,这是——日本人的衣服啊!”
“日本人的衣服,又怎么了?”她总是什么时候都懵懵懂懂的。
“哎,你真不懂,我们跟日本人,有很大的仇恨。”陆逐虎摇头道,汐儿在海外长大,学校里不会讲这些,家里可能也没有人引导?
陆逐虎就给她讲金陵屠城,讲万人坑,讲华人劳工,讲淞沪,长沙,重庆……
“日本人这么坏啊!”她看看自己身上:“可这只是一件衣服啊,是衣服的话,好看不就行了吗?”她楚楚可怜地看着陆逐虎,对很多国恨家仇,大是大非不是很清楚。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
这些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陆逐虎都是极度反感的,他有自己的原则——
和服,不就是日本人的衣服吗?不是从中国学过去的吗?我们连自己的传统服饰都丢掉了,却要转而喜爱外国人的衣服,还是日本人的衣服,这不是崇洋媚外是什么?不是数典忘宗是什么?
可在汐儿身上,他就是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虽然他还是不会改变自己“崇尚日本人的东西就是忘本”的看法。
汐儿的看法比他就简单很多:这就是衣服啊,衣服好看就行了,管它有什么厚重的内涵,历史意义一堆乱七八糟的。
你要跟她争辩,永远也辩不出个结果——
“哦哦哦,呆虎,你说的真有道理。我记住了。我会注意的。”
回过头。
“哇,这衣服真好看!我要穿!”
“……”
……
有一个人,她有着种种你无法理解的缺点,有极为分歧的理念,教育都教育不过来,可还是会忍不住随时随地想着她。可能这就是爱。
所以,当他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点关于她的信息的时候,会忍不住立刻就下定决心。
美国,还是日本?
日本。
1936国足在柏林奥运 第27章 亚洲第一学府
清晨,火车缓缓地行驶进南京下关火车站。
陆逐虎乘坐的这列车,只是最普通的火车。
而国家队同一天夜里乘坐的,却是从德国进口的优质“蓝钢专列”,火车头购自英国,功率为全国之冠,从南京跑一趟上海,中途停靠苏州无锡常州镇四站,白天只需要5个半小时,车厢陈设也很雅致,座椅蒙着淡蓝色府绸罩套,桌几上还配有小花瓶、小茶杯,服务非常规范,夸张的是连空调都有了,观感与布局上与后世沪宁高铁的动车组十分相似,甚至比动车组更胜一筹——靠椅是真皮的。
这还只是二等车厢,头等更为豪华,但那只能是国党军政大员、家属等特权人物专用,纵然座位空着也不让其他人进入,陆逐虎想去见识一下也没有机会。
不过——如果民国粉们如果以此吹嘘民国时期的现代化,那就是胡扯了。最简单的道理就是“蓝钢快车”每张票贵出普通车一元大洋,足可买半石大米了,平民百姓一生都体会不到这种“现代化”的滋味的。
所以,也只有胡蝶、阮玲玉、徐来、赵丹这种电影大明星,和李惠堂、包家平等著名球星组成的国家足球队,才消费得起。
很多渲染这届国家队出征柏林过程有多么“惨”的后世报道,陆逐虎却了解他们的条件并不差,相较这时代普通的老百姓来说,不知道好多少倍去了——跟后世的国足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他们单纯许多罢了。
……
“回”到这座“熟悉”的城市——如果七十多年后来过也算熟悉的话,陆逐虎却没有感到太多期待和欣喜。
毕竟,在这个时空里,没有汐儿的存在;
也不像他十八岁以后来到这里有种“家”的感觉。
毕竟,在这个时空里,也没有宁霜筱。
陆逐虎有时候会思考他同两个女孩子的关系。他跟宁霜筱几次分开,又几次复合,他自己有很多毛病,倔强,高傲,大男子主义,可能到最后她还能容忍他这些,当然他有时候想想是很愧疚的。
他俩心里都住着一个可能再也不见的人,她是死去的哥哥,他是忽然失散的初恋。陆逐虎很清楚,已经二十多岁,还会把那个小姑娘想得那么好,是因为在长久的思念里已经忽略掉她的种种毛病,并且把她幻想得越来越好。如果一直在一起,他可能早已受不了汐儿的大小姐脾气了。
现在的他拥有宁霜筱已经非常知足,假使有一天与汐儿重逢了,兴许也能坦然地说:好久不见了。
……
早上国家队到达南京后,按照惯例都将前往中山陵拜谒,下午四点钟将在励志社球场和上海中华队进行那场没能在上海进行的对抗赛。
原先在国内上学的时候,陆逐虎已经去过多次中山陵,而且那时候要训练的时候他们也会选择爬中山陵的台阶来锻炼体能,就没有选择与国家队同去。
另一方面,他现在还是国家队的“编外人员”,跟“球队正选”们见面难免尴尬,索性还是不要见面,下午在球场上见真章吧。
不过现在到下午时间还长的很,不知道该怎么打发?
思来想去,陆逐虎来到了宁霜筱的母校——即后来的南京大学,现在叫“国立中央大学”,美国人评选的亚洲第一学府。
陆逐虎还记得,自己还在国内一个普通高校上学的时候,去女友的学校时两相对比多尴尬:宁霜筱的是华东五校,985,211,什么名头都有的老牌名校,光各种食堂就十来个。他自己原来的学校就……
不过相比这个时候,南大的地位已经降低不知多少了。毕竟现在它是首都的学校,资源不是别处能比的。后来的南大、东南大学、河海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南农大、南林大、中国药科大学等等,从这一个学校拉出一个系来,就是一所非常好的新的高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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