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梨落
“我的衣服呢?你洗好了没?”说话的时候林珩还看了陈奕一眼。
陈奕接到林珩这个眼神,心里不禁颤栗慌乱,不想多惹事端,马上就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席蕤奚听到这个就发怵,低声说:“我忘了拿来了……还在寝室里。”
林珩嗤笑:“干嘛,舍不得还我啊?”
“同学,我觉得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洗比较好,毕竟……“
她话还没说完,看到林珩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傲慢,她闭上嘴,话变成了:“我下午拿给你。”
说完双手扶住凳子两边,准备挪回位子上,不料林珩还没有回脚,又呲啦一下,把她又拉回去了。
“你说清楚点,什么叫自己洗?”
“你是洗了还是没洗?”
“你没洗我穿啥?”
路过他们这排的同学纷纷侧目,都说新来的同学跟林珩攀上了关系,他们最初以为都是起哄导致的,现在看来似乎也并非全是因为起哄。
席蕤奚的脸忍不住开始红了,连忙说:“我洗了,在我寝室,我下午给你。”
林珩看席蕤奚的脸,忍不住又笑了:“哎,你怎么动不动就脸红啊?”
席蕤奚的脸爆红,脾气也忍不住了:“你好讨厌呀!”
林珩这回笑得十分放肆,双肩笑得一耸一耸。
*
好不容易熬过晚自习,学生纷纷离开教室,而席蕤奚还在和一道物理题在不断较劲。
“奚奚,别写了,我们回去吧。反正题目是永远写不完的。”沉澄澄道。
“没事,澄澄,你们先回去吧,我马上就想出来了,我做完就回去了。”她学习有个怪癖,做到某一题若不把这道题解出来就总觉得心里痒痒不安,像装着什么似的,很不舒服。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我和欢欢先走了。”
“嗯,拜拜。”
她将公式全部重新列过一遍,过了十分钟后,席蕤奚终于将这道题解出来了,此时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整栋教学楼的灯零零散散也就剩下几盏支撑着黑夜。
席蕤奚关上教室的门,后面的楼梯离宿舍近,席蕤奚就从这下去了。
刚下了一层楼,在拐角处她怔住了。
一对男女在楼梯拐角处拥抱,也不能算是拥抱,是那个女生单方面用双手环住男生的腰身,把头埋在男生的肩膀处。
那个男生手里还夹着香烟,口吐云雾,头撇一边,另一只手并没有抱住女生,而是插在裤兜里。
由于席蕤奚是站在拐角的楼梯上,所以是面对着那个男生,女生则是背对着她。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男生是林珩!
时间仿佛在席蕤奚惊悚讶异的目光中定格了。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时间,同样的烟味……
唯一不同的是多出了那个女生。
席蕤奚又震惊又后悔,她怎么就没听沉澄澄的劝赶紧回宿舍,又在这种情况下和这个不良少年碰面了。
林珩自然也看到了席蕤奚,看到她不知所措又无比震惊的样子他无声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戏谑,随后挑了挑眉,将夹着烟的那只手放在了那女生的臀上捏了捏。动作轻浮浪荡。
抱着林珩的自然是霍思思了,但是她并不知道后面有人。
只见霍思思却是扭了扭腰身,整个身子更加贴着林珩了,似埋怨,又似邀请,鼻间还发出单音节欲拒还迎的媚意……
果不其然林珩看到席蕤奚的双眸瞪得越来越大,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席蕤奚由于看到这场面而爆红的双颊,毕竟黑暗掩饰了很多颜色。
席蕤奚匆匆下楼梯,动作虽快,但是却小心翼翼地没有发出声音,她下意识不想让那个女生看到自己,也不想知道和林珩有关系的女生是谁。
在林珩眼里她就像是一只可笑的落荒而逃小白兔。
离开教学楼的席蕤奚还处在极度震惊中,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不是才高中生吗?为什么可以谈恋爱?还这么明目张胆?
要是在他们县城,发现早恋的非得通报批评处分叫家长不可。
你的人 第九章爽不爽
快进入金华十月的江宁市已秋风瑟瑟,风来时带起一阵不经意的寒冷和皲裂的干燥,人们都多披起了一件外套。雾霭茫茫的清晨不仅带着寒露,还有天边尚未点明以致使人仿佛还沉寂在夜晚中的虾青色,这渐入冷意的天气往往使宿舍里的灯最难点亮,因为再勤奋的学生都熬不过寒气的压迫。
固定的生物钟使然,席蕤奚睁开了双眼,她看了看枕头旁边的闹钟,还差两分钟就到六点了,她提前关上了闹钟铃声。她伸了个懒腰,随后坐起来轻手轻脚地换好了衣服,把被子迭好,就慢慢悄悄地下床梯,其中没发出一点声音吵醒其他人。
席蕤奚洗漱完之后看手表是六点五分,宿管一般在十五分叫起床,然后六点半必须所有人出宿舍,十五分钟的时间对于女生来讲其实很赶,所以大部分女生都会提前起床。而且她们宿管阿姨叫起床的方式十分粗鲁野蛮,可以让没有起床气的人都瞬间暴躁起来。
她走到沉澄澄她们两的床边低声轻缓地叫醒她们:“澄澄,欢欢,起床啦,今天可是月考的第一天,已经六点十分啦。”她又走到她的下铺季瑶床边,同样柔声细语:“季瑶,起床啦。”语气温柔,顿觉温澜潮生。
季瑶和方雯欢听到月考两个字瞬间就睁眼了,虽然眼泛惺忪,但还是清醒了,只有沉澄澄翻了个身嘟哝着什么,席蕤奚又轻声地说:“澄澄,快起啦,不然宿管老师就来敲门啦。”
沉澄澄把头靠在上铺的护栏上,嘟哝道:“快,奚奚,快拉我一把,我的床不让我离开……”
席蕤奚好笑,站在沉澄澄这边的床梯上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等她们所有洗漱完,宿舍门就被宿管阿姨粗暴地敲打,再配合她那浑厚凶巴巴的嗓音:“起床!”
她们简单拾打扫了一下寝室,就去教室了。
今天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八点开考,考两个半小时,浓重的考前氛围渲染了每一个在捧书背诵的学生,古诗文言文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字句翻译,一时间满堂读书声,每日的早读都不见得有如此氛围。
今早老师把每个同学的考试位置条贴在班报墙上,因为是开学来的第一场大考,所以是按全年级学生的首字母排列,否则按照以往景安的规矩是由年级成绩来排序。
席蕤奚在本班考试,景安的高中部每一级也就只有八个班,不像初中部生源充裕,她这个席非常靠后了。沉澄澄在五班,方雯欢和季瑶在叁班。
考前半小时左右,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去了考试班级,班上寥寥数人。席蕤奚环顾四周找自己的位子,刚走没两步,往后一看,就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就在她原本的座位偏后一点。等她坐下来,在这个视角一看顿觉莫名熟悉,她回忆起来这不就是林珩的座位吗!这几天林珩都没有出现在教室,准确来说是自开学以来他一星期也就来那么一两天,有时甚至十天半月不见他人影,所以席蕤奚就渐渐忽略这个人了。
既然他已经这么久没来学校了,今天也不会这么凑巧他会来,而且今天还是考试,席蕤奚想。
但是有的时候运气这个东西真的说不准,来的可谓是毫无预兆。
比如说现在,林珩就冷不防地从教室门口进来了。
他已经有几天没来学校了,前些天因为隔壁六中和一些职高的混子挑衅,他带着好几个兄弟去大干了一场,完了他们还不服气,硬要比赛车比游戏,弄得林珩脾气来了,每搞一场都在他们头上暴扣,又狠又暴,他们才悻悻退去。
而且前段时间林珩跟霍思思提分手,不玩了,结果她死活不肯,以前说分手有哪个女的敢造次,也是被霍思思这女的搞烦了,更加没去学校。林珩休息了几天后,发现已经十来天没来学校了,所以想着今天来转悠一圈。
来了学校才发现今天月考,不过对他来说就是在学校睡几觉的事,不上课更好。却见席蕤奚坐在了他的座位上,正襟危坐地看书。
等林珩走近,席蕤奚的桌前投下了一片阴影,她才抬头,一惊,险些书都没拿稳。林珩怎么总在她意料之外的时候出现啊!
林珩自顾自脱下外套准备塞进他座位的抽屉柜。
景安的书桌与一般学校不同,他们的书桌是翻盖的,而非传统的书桌抽屉,这样的桌子比传统的容纳空间更大些。
而此时席蕤奚坐在他位子上,正挨着书桌边沿,他翻开桌面的弧度正好让桌面边沿刮碰到了席蕤奚的胸部。纵然她的胸部不算太显,但至少有几分曲线,被这桌沿瞬间刮碰到,让她还处在发育期的胸有些胀痛并且微微晃荡,席蕤奚猛地往后仰,整个身子瞬间僵硬,双手死死扣住椅子边缘。
林珩倒被她这番动作惊了一下,皱了皱眉,望向她时只见她清亮的眸子盈盈闪烁,两弯远山眉更添柔美,脸上似乎又若有若无起了朝霞,这般神情惊恐好像他把她怎么样了似的。
他忽然觉得有趣,这个女生一而再再而叁地用这种眼神看着他,几次与她的接触中,他以为她是故意为之,后来发现她像是畏惧他却又内心不屑他,包括上次在楼梯间她看到霍思思抱着他,她眼里的不可思议太甚,他看了好笑,于是本来不耐霍思思粘着的他故意捏了她的屁股,成功惊吓到了她。但同时,他确确实实从她震惊的眼中还看到了嫌恶,没错就是嫌恶他这个动作下流,她匆忙下楼像是要远离什么肮脏东西一样。他如此被一个女的嫌恶,这感觉还真是新鲜。
林珩回想起来后,调戏的心思又起了:“怎么了同学,这位子坐起来不爽吗?”
林珩还没把桌面放下来,他的手还搭在桌沿上,高大的身子倚在书桌旁,看起来特别张扬恣意,他的头微低,离席蕤奚的距离更近了。
席蕤奚尽可能地往后仰,她稳住情绪,试图让他走:“马上要考试了,同学你要不……”
“爽不爽?”他再问了一遍,神情越来越漫不经心,仿佛她不答他下一秒就会把她丢下楼。
席蕤奚吓了一大跳:“……爽。”
林珩舔了舔后牙槽,朝她痞笑道:“席蕊希……你挺容易爽啊。”
女孩听不懂他的意思,一脸纯真,她此刻只祈祷他快离开。
恰好此时姜宇进了教室,看到林珩在这,立刻搭上林珩的背:“阿珩?你居然来考试了?走,我们去看考场。”
林珩没动,依旧望着席蕤奚:“去,帮我看考场在哪。”
姜宇:“?”
席蕤奚小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慢慢起身,小跑去班报表看考场表。
林珩看着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和显得惨兮兮的背影笑了。
片刻之后,席蕤奚回来对他说:“在四班。”
“在哪?我没听清。”
席蕤奚觉得他真的好烦,提高了一点音量,声音却还是柔柔的,只是口气有点不善:“在四班呀!”
林珩双手抱臂于胸低头放肆地笑,这个女的讲话的语气太他妈搞笑了。席蕤奚有点生气地坐了下去,反正这是学校规定的位子,他还能赶她走吗!
班上渐渐有人进来备考了。林珩也觉得该走了,于是转身准备和姜宇一道走。
席蕤奚却看他不准备拿什么去考试,奇怪着他考试不带笔的吗,不小心嘟哝了出来。而林珩听见了,又回来从她的笔盒里拿走了一只小白兔样式的笔。
席蕤奚懊悔不已,自己多什么嘴。
姜宇则是一脸怪异地看着林珩对席蕤奚的这种种举动,他真的之前从没见过林珩这么调戏一个女生,他一下子有点摸不清林珩的路数了,讲真的他不会真对这新生上心了吧?至少他现在有点这么认为了。
林珩走了之后没多久就打预备铃了,席蕤奚想复习一会的计划瞬间没了,她倒不是说没有复习到位,只是考试心态很重要。她开始摒弃一切杂念,让心静下来。
监考老师走进来,很快考试开始了,教室里便只听见簌簌写字声。
你的人 第十章不适应
很快,叁天的月考就结束了。
月考一结束,意味着十一国庆长假就来了。
各科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冗杂的作业,各科代表又一卷一卷地往下发试卷,学生都叫苦道所谓放假就是换个地方写上叁斤的作业。大家整理好作业和课本之后拾书包就到中午了。席蕤奚她们吃完饭回宿舍就拾行李,被褥床单,都是要带回家换洗的。
大家拎着各种大包小包又回到了教室,周五宿舍是不睡午觉的,所以周五下午都还有两门课,上完课之后就回家了,景安有安排校车接送,离家远的学生可选择坐校车或是家长接送,学生也可自行回家,而不坐校车的学生就在教室等待家长来接。
不过放学时学生东西多,尤其是长假,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等家长接。
席蕤奚准备自行回家,她家离这不算太远,坐校车有点浪钱。季瑶准备坐校车回家。方雯欢和沉澄澄则是等家里人接。四人相互告别。
席蕤奚在江宁市的家是在一所勉强算得上的中档小区里,因近年来这所小区周围发展不错。席蕤奚父亲生前与她母亲共同贷了款买房,当时贷了二十年,可惜还款不到六年就因车祸去世了,当年肇事者也赔偿了一笔钱,而席母留在江宁市打工也有固定入,虽然拮据,倒也能支撑度日。
席蕤奚拿出钥匙打开门,房子是两室两厅,格局算不错,她将要换洗的被套之类的放进洗衣机,拾完今天带回来的行李以及整理明天回苏城的衣物,这个长假她肯定是要回趟老家看望外婆的。
她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正在晾衣服时听到有开门声,席母的单位工厂一般都是这个点下班,席母通常在下班后买完菜才回来,正好就到了晚饭时间。
就见到一个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的女性,穿着一成不变的工装上衣,下身搭条洗得快要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一头黑发用款式老旧的包发网包在后脑勺,额前留了几缕碎发,也挡不住她变得蜡黄的面容,和一双已经失去光芒许久的眼睛。席父去世后她一直无心打扮,曾一度以泪洗面,过去那个貌美清秀,温柔娴静的女子在生活岁月的压迫和痛失丈夫的阴影中已逐渐身如枯木,心如死灰。
“妈,你回来了。”席蕤奚对进门的席母叫道。
“嗯。”席母不冷不热地应着。
随后她放下东西就走进厨房做饭了。
席蕤奚谓叹一声,她早已习以为常,母女俩之间的关系自席父走后就变得如此,不冷不热,仿佛陌生人,已有十一年之久。母亲和自己的关系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当年席父出车祸时席母不堪如此打击,心神错乱下将过错归结于席蕤奚身上,即使后来席母释怀了,知道不该如此,母女俩的心结依旧未解开。
事情也要从头说起,席父是个孤儿,从小在江宁市的福利院长大,但他聪明伶俐,成绩斐然,他长大后在社会上好心人的援助下,席父考取了江宁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名列前茅的大学,他上大学时去苏城支教,机缘巧遇之下认识了席母,当时的席母灵秀贞惠,明眸皓齿,席父一见倾心,而席母在时间推移下也仰慕他的才华横溢,儒雅俊朗。
两人情深意笃,没多久就结婚了,来到江宁市生活。席父名校毕业,未来前景光明,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有着不错的入,那时席母也怀有身孕,所以两人贷款买了房子,不久后席蕤奚出生,席父也因工作认真而升职加薪,一家叁口其乐融融,日子甜蜜和顺。直至一天晚上席蕤奚吵着要吃当时很火的冰糖葫芦,一种十分受孩子欢迎的小零食,席父宠她答应出去给她买来,却没想到那天雨大路滑,肇事者酒驾,席父不幸罹难。
席母也知这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孩子身上,可席父的死一下子把她的主心骨给拉走了,她丧夫心痛,神情恍惚,已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有时埋怨自己,有时又指着席蕤奚骂:“你个扫把星!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爸!”当时席蕤奚的生日过去没几天,每年席蕤奚过生日外婆都会来江宁市小住一段时间,刚好遇此祸事,外婆看自己女儿如此疯魔,颇为心疼,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再让孙女和女儿一起生活了,带着孙女回老家,让儿子来照顾她。于是五岁那年席蕤奚回到了苏城,与外婆相依。
过了半年左右,席母也慢慢平息下来了,接受了现实,没有选择回老家,而是在江宁市找了个工厂做工,却没有提让席蕤奚回江宁市自己带她,只是每月固定往家里送钱,也会给席蕤奚打电话。直到现在席蕤奚上高中了,席母才要她来江宁市上学,还给她找了景安这所学校。
席蕤奚在五岁之前其实也是个娇生惯养,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只是这场意外,带走了她娇宠恣意的资格,变得低眉顺眼,谨小慎微。
席蕤奚的思绪渐渐回拢,将衣服床单晾好,回到客厅,把席母买回来的菜洗了,想替她打下手。
席母蹙眉,道:“这里不用你来,你去学习就好。”
席蕤奚没拒绝,说了句好。
她回到房里,拿了一张卷子开始写。这张卷子题目简单,她写完了之后正好听到席母在叫她:“吃饭了。”
她应到:“来了。”
晚饭有叁个菜,糖醋排骨,西红柿炒蛋,和一道青菜,非常标准的苏城口味。
一边吃着,席蕤奚一边说:“妈,我订了明天早上回苏城的票,你单位也放假吧?要一起回吗?”
席母没有抬头,说道:“我就不回去了,你回去替我给你外婆问好。”
席蕤奚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什么。
饭后席母去洗碗,席蕤奚回到房间把要写的作业课本整理好,再叁检查确认无误后,就给外婆和舅舅打了一通电话,说明天中午会到苏城,外婆和舅舅很是高兴,舅舅说来接她,又聊了一些其他事就挂了。席蕤奚洗了澡准备休息一会就去睡觉,明天要赶清晨七点的高铁。
手机传来叮咚的微信震动声,这个微信是沉澄澄帮她下载注册好的,还在体育课上帮她拍了一张照片当头像,夕阳西下的一张侧脸,映衬着天边的晚霞,文静又清秀。微信名也是沉澄澄取的,席蕤奚说简单点,所以她就只打了两个字母x,又觉得这样不够可爱,加上了个兔子。席蕤奚除了打电话基本不用手机,就随她弄了。
一个名叫仙女下凡的群蹦出来几个红点。
沉小仙女:姐妹儿国庆节什么计划啊,要不找天出来玩?
方小仙女:这几天我妹非吵着要去什么冰岛看极光,也是醉了,我们家准备去欧洲玩了,去年也是去的欧洲,神烦【微笑】
季小仙女:本人闭关,诸事繁多,谢绝任何娱乐活动。
沉小仙女:呜呜呜不会吧,本仙女肥肠寂寞啊~奚奚你呢@席小仙女
席蕤奚看到笑了笑,她们的群昵称是沉澄澄硬要求她们改的,说这样才符合她们。她打字回她。
席小仙女:这个假期我要回苏城,抱歉啦澄澄。
接着沉小仙女就刷了好几十张表情包,各种撒泼打滚。
沉澄澄是独生女,家里也没什么特别多的亲戚姐妹,所以倍感无聊。
席蕤奚又安慰了一下她,和她聊了会天,就说去睡了。
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六点席蕤奚起床了,她知道席母没有起床,就煎了个荷包蛋和香肠当早餐,写了张便利贴贴在冰箱上,告诉母亲自己走了,就下楼去坐地铁到高铁站。
她进了站,高铁列车很快就来了,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窗外簌簌而过的风景快得变成了模糊的影像,江宁这座城市有着最喧嚣的繁华,也有着最冷清的寒意,从前在这里她感受过春暖花艳的明媚,即使是隆冬时节因为有父亲在也不太感觉得到寒冷,而此刻只是入秋她却觉得凉风阵阵。
大概真的在苏城待惯了吧。她已不适应这里的秋冬了。
想到了母亲,她是土生土长的苏城人,而今却已有十几个年头没回苏城了,一直待在了这座父亲带着她来的城市,这个承载着父亲前途和壮志的地方。
席蕤奚看着窗外纷沓飞逝的景色渐渐出神,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做了那把彻底埋葬了父亲和他前途壮志的刀。
十几年来她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想起幼年时母亲的指责,她那时被吓坏了,只一个劲地流眼泪,却也将母亲的指责默默记了十几年,她知母亲当年是无心的,后来也跟她道过歉,她的理智也告诉了她,罪不在你。
可父亲的身死始终如一道天堑般横阻在心,又如鲠在喉。席蕤奚闭眼,因为她已感到眼眶似有什么要掉出来了。
她也知道昨晚问母亲的话是多此一问,因为国庆七天假一过,父亲的忌日也不远了。
深呼吸了一下,她再次睁眼,已恢复了清明,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你的人 第十一章烟火人家
“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苏城南站,下车的旅客请带好自己的行李物品……”一道标准的女声提示音响起。
席蕤奚一出站就感到一股暖意,自己的外套在苏城明显厚了。但她脱了又显单薄,索性快步走出高铁站,因为她也迫不及待想见到外婆和舅舅了。
一个皮肤黝黑,眼睛炯炯有神的中年男子,旁边还有个和他长相酷似的十岁少年,正在四处张望,忽然这个小少年目光一定,双手朝某个地方挥舞着,嘴里大声嚷嚷道:“阿姐阿姐!”
席蕤奚自然也听到了,她展开笑颜:“舅舅!阿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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