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湖山宠不惊

    当然他母亲长公主并没有同意。因为长公主极其厌恶将身边的丫头收为府中的侍妾，这种事情在府中有过一次，她决然不可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即便这个人不再是她的丈夫而是她的儿子。




第9章 妥协
    第9章 妥协

    刚巧剪舒出了岔子，于是长公主便将翠染送去了江云悦身边伺候，目的是让翠染一并随江云悦进宫去，从此断了大公子的这份念想。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翠染不在长公主身边伺候之后，姜家大公子竟然更是长了胆子。从前他忌惮于翠染是他母亲跟前的丫头，故而虽说对她垂涎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动她。但如今翠染的主子成了他庶出的mm，他自然不会放在眼中。

    两个月前那个冬夜，翠染被酒后的姜家大公子毁了清白。如今她的手腕之上留着一个和江云悦一模一样的疤痕，她也是用摔了的瓷碗割开了pr和经脉。翠染的那个疤痕很深，当初她割得也很深，手上断了的经脉一直没长好，左手如今使不上劲j乎成了摆设。当时，翠染是真想死。

    与翠染相比，江云悦手上的这个疤痕就浅了许多，显得她仿佛死的没那么有诚意。江云悦一是因为怕疼，二是她晓得无论深浅效果都是一样，只要划破血管让身t内的血y流尽，她的目的便达到了。

    巧的是江云悦与翠染二人竟是在同一日用碎碗割了脉，好在二人都被及时救了下来。此事在府中当时炸开了锅，当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云悦这个姜家二小姐姜梓烟的身上，翠染的事情并无人过问。府中的人甚至以为翠染是因为二小姐出了事怕被责怪，所以才畏罪自尽的。

    所以此事之后，姜府也没有追究翠染的失职和过错。翠染养伤期间，剪舒又被调了回来伺候江云悦。也在此时，江云悦也终于见到了姜梓烟的父亲，当朝太师姜逢熙。

    确切地说，那并不像是父nv相见，而像是一场谈判。姜太师最后留下了一句话：“好好地进宫f侍皇上，帮助你长姐拢住皇上的心。你须得记住，有姜家在才有你在，有你在才有林家在。”

    林家，是姜梓烟的娘舅家。林家后头还牵连着陆家，陆家是姜梓烟舅母的娘家。两家都是小门小户，经不得风雨与骇l。姜太师只需动动手指，便可让林陆两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江云悦明白，在这里，出了错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如今她身上背负着林陆两家的x命，虽然那两家人与她并无关系，但是想到红妆与春彩的惨死，想到陆离禅无故被牵连，这背后还不知有着多少像他们这般的无辜之人。江云悦终究无法将这一切抛开而独善其身，此时她只能选择隐忍和妥协。

    或许，进宫之后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呢。

    马车行至宫城神虎门，一行人便下车徒步而入。穿过三重宫门，途经幽静的永巷，永巷往北之后再穿过二重宫门经一处园林与回廊，宣光殿便出现在眼前。

    宣光殿是皇后寝宫，登上宣光殿的高处，能隔着永巷能遥望到南面的帝寝显y殿。

    雨依旧下个不停，进入宣光殿时江云悦一行人已是鞋袜都已s透。一个身着宫装的中年宫nv迎了出来，笑道：“今日这雨下个没停，都赶紧进来吧，皇后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同行的宫人恭敬地给那迎出来的中年宫nv行了个礼，接着赶紧给江云悦介绍：“这位是皇后身边的郁拂姑姑。”

    江云悦这一路一直是神情恍惚心不在焉，并未明白这宫人的用意。只闻宫人继续说道：“郁拂姑姑乃是侍奉过太皇太后的nv侍中，如今专侍皇后。在宫中位比作司与大监，官居二品。”

    江云悦并不明白nv侍中在宫中是个什么职位，也没听过什么作司和大监，太监她倒是晓得。只是这个宫人最后的一句话她总算是听明白了，眼前的这个郁拂姑姑在宫中是个专侍皇后的二品nv官，而且从前还f侍过太皇太后，想来地位是很高的。

    而今江云悦也不晓得姜梓烟再次回到这宫中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但从这宫人的话中，江云悦领会到了她而今的地位肯定是不如二品nv侍中郁拂的，所以她还得给这个郁拂姑姑行礼。

    读懂了这宫人话中的名堂，江云悦立马福下身子去给郁拂行礼：“民nv姜梓烟见过侍中大人。”身后的翠染默不作声地跟着一同行了个礼，她本就不ai多言，那件事之后她的话就更少了，而且整个人的状态与江云悦一般，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大约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都是这般形神分离的模样吧。

    郁拂上前扶住正在行礼的江云悦，笑道：“姜御nv无须多礼！御nv当年出宫养病之前虽未获册封，但身份却已是宫中御nv。听闻御nv大病之后便全然忘了过往，但如今既是已回宫中，御nv便万不可在宫中再以民nv自称。”

    一旁的剪舒也机灵地跟着上前一步行礼，并cha话道：“奴婢剪舒拜见大人，听闻这宫中独有大人这一位nv侍中，今日奴婢能有幸得见大人真容，真是荣幸之至！”

    “郁拂蒙太皇太后昔日圣恩虽身居二品侍中，但却终究是宫中奴婢。大家还是如常唤我姑姑便好。”郁拂并未理会单独拜到跟前的剪舒，只是依旧笑着同江云悦一行人说道。

    听郁拂说姜梓烟在宫中的身份乃是未曾受封的御nv，想来当年她应是没有受到过皇上的宠幸。当时她的姑母太皇太后尚在位，长姐姜梓云也已是贵为皇后，她又怎会连个才人或美人的封号都没捞着。

    “有劳郁拂姑姑。”江云悦被郁拂架着行不了福礼，于是只能微微点了下头算是见了礼。

    郁拂领着江云悦单独入到殿内拜见皇后，翠染和剪舒都候在了外头。宣光殿内散发着一g独特的异香，然却并非熏香，倒是有些像风g的花c之气。皇后在殿中凤座之上端坐，衣着虽是华贵却并不似江云悦想象中的那般盛气凌人，瞧上去倒是有j分面善。

    郁拂领着江云悦进来拜见之后，皇后姜梓云笑着道：“mm当真是让姐姐好等！赶紧起来吧，赐坐。”接着便有宫人引着江云悦在一旁落座。



第10章 皇后
    第10章 皇后

    “多谢皇后娘娘！”江云悦连忙道谢，但闻皇后接着说道：“听闻mm前些日子又着了风寒，身子可好利索了”

    “启禀娘娘，在府里头养了两个多月，如今已经没有大碍了。”江云悦起身答话。

    江云悦这一声娘娘，让皇后姜梓云与一旁的郁拂姑姑都微微有些惊讶，然江云悦却不明所以。要知道在此之前，宫里头还无人称呼过皇后为娘娘，唯有供佛之人拜观音菩萨为观音娘娘。

    然历史不好且被电视剧毒害至深的江云悦却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在这皇宫之内，皇上的后妃都是称之为娘娘的。好在皇后也并未计较她的这番古怪的言语，只当江云悦乃是大病之后全然忘了过往，这些年又待在庵堂之中，这才将她比作观音娘娘。

    皇后笑道：“身子养好了就好。你我姐m久别重逢，如今不过是话话家常而已，mm大可不必如此拘谨。坐着说话便可。”

    虽说皇后亲切面善，瞧起来对姜梓烟也是一副姐m情深的模样，但是不知为何，江云悦总是觉得在这宣光殿中极不自在，而且坐着比站着更加不自在。故而皇后虽是让她坐着说话，但她却最终还是没有坐下去，而是一直拘谨地在旁边站着。

    就这般皇后问一句，江云悦答一句，大部分的对话皆是无趣且颇显生分。因为江云悦对于姜梓烟从前与姜梓云的过往知之甚少，故而也不敢轻易地乱答，皆是以重病之后记不清过往而托辞。

    寒暄了一阵，皇后终于切入正题：“当年mm在宫中之时伶俐乖巧，本该是会颇得圣眷的，奈何却飞来横祸身染重疾。如今见着mm身子康健，比之三年前出落得越发标致水灵，想来皇上见了也定是心中欢喜。”

    江云悦听闻皇后此言不由心中暗自呵呵，心道皇后总算是把话给绕了回来。她早就晓得皇后把姜梓烟接回宫中的目的，无非就是希望姜梓烟能替她帮皇上生个孩子。

    或许对真正的姜梓烟而言，这是个翻身的好机会。毕竟母凭子贵，姜梓烟若真能生下皇子，本身的地位定然能得到提升。在这危机四伏强敌林立的后宫之内，皇后与姜梓烟的背后都是姜家，无论是谁生下皇子，最后得益的都是姜家。

    可惜的是江云悦并非姜梓烟，她所求的也不是富贵荣宠，更不稀罕什么圣眷子嗣。她只盼望着皇上不要记起她，或者压根瞧不上她，然后紧接着能在宫中犯个不大不小不株连九族的死罪，皇上赐她一根白绫或是一杯毒酒，这样她便能尽快从这场噩梦之中醒来并chou身而出。

    所以皇后在后头说的那些话，江云悦虽是面上应着，却并未往心里面去。好在皇后也并未言及何时安排她与皇上相见，更为说出什么让她何时侍寝的话来。江云悦于是心想，这日子能拖就且先拖着吧。先在宫中安顿下来，给跟着自己进宫来的翠染和剪舒两个丫头寻个好去处，尔后再好好谋划一番自己离开之事。

    毕竟这里是皇宫，比不得水月庵，更不可与姜府同日而语。这里是个比水月庵和姜府更加可怕的地方，自己的言行举止稍有不甚，皆会祸及他人。而江云悦着实不想在这梦中欠下任何人情，也不想再祸害他人半分。

    只是江云悦虽是这般打算，可姜梓烟的这个皇后姐姐也自有她的打算。这日皇后从头至尾都是一副姐m情深的模样。拉着江云悦聊了一个下午，又留了她在宣光殿中一并用了晚膳。江云悦没有想到，最后这一顿晚膳竟是吃出了问题。

    与皇后同桌用膳，江云悦自然是极为拘谨，对于满桌膳食皆是浅尝辄止。江云悦记得自己最后是在皇后的极力劝说下吃下了一碗甜汤，那甜汤带着微微的苦味，大约是里头落了杏仁的缘故。

    当时江云悦觉得这皇宫之中的膳品，用料都应是极其讲究的，为何竟会在甜汤之中用上苦杏仁她唯一能想到的解释便是皇后偏好这苦杏仁了。

    只是这碗甜汤下肚之后，江云悦便开始精神倦怠，渐渐地神识模糊起来。只觉得眼前皇后与郁拂的身影都开始晃动，接着出现无数的重影，再接下来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江云悦进宫这日乃是三月十五，彤史记载皇上当夜留宿在了皇后的宣光殿，并宠幸了皇后宫中的御nv姜梓烟。

    次日，太师姜逢熙次nv姜梓烟受封承华，赐居栖华阁。

    栖华阁位于宫中西北一隅，与帝寝显y殿及后寝宣光殿都相距甚远。据说这处地方乃是皇后亲自为姜梓烟挑选的，道是她在宫外养病之时长居佛堂喜好清静，而栖华阁不仅清静，还近西林园与凉风台，能够登高远望到宫城之外的瑶光寺。

    若是在此之前，江云悦还会当是皇后果真与姜梓烟姐m情深，对这个庶出的mm是关怀备至。然经宣光殿之事后，江云悦算是彻底看透了姜梓烟这个同父异母笑里藏刀的长姐姜梓云。

    姜梓烟不过是姜梓云弄进宫来用以为皇上绵延子嗣的一个工具，身为皇后的姜梓云只需要保证姜梓烟能被皇上宠幸并顺利怀上和诞下皇子而已，断然不会愚蠢地将她时时放在皇上的面前吸引皇上的注意，更不会允许她得到皇上的宠ai。

    所以皇后为姜梓烟精心地挑选了栖华阁这处栖身之所，清静倒是其次，关键是栖华阁偏远，远到皇上平日里根本不会往那里去。而身处栖华阁的姜梓烟想要在侍寝之后再见着皇上，怕也是难事。

    皇后最最希望的便是姜梓烟能一次便怀上龙种，省得后续再行麻烦以及自己心中不痛快。毕竟，没有哪个nv人会大度地将自己的丈夫一次次地推到其他的nv人床上。

    当然，若是姜梓烟这次怀不上的话，皇后必定会再安排姜梓烟侍寝。虽说皇后心中肯定是不痛快的，但是身居皇后之位的她也晓得要事分轻重，更晓得目光不能短浅。



第11章 荣辱
    第11章 荣辱

    江云悦入宫前在姜府之事早已被事无巨细地禀报给了皇后姜梓云知晓，自然也包括她曾经割腕自尽之事。皇后听闻此事颇是惊讶，感觉这完全不是从前的姜梓烟能做出来的事情。从前的姜梓烟一心只想留在宫中求生，又怎会在能回宫之时求死

    这其中的缘由皇后暂且无从所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姜梓烟如今是不想回宫了。皇后觉得能让一个nv人放弃富贵荣华的唯一理由便是感情，她认为姜梓烟应是在宫外养病期间与宫外之人生出了感情。

    心中有了情，想让一个nv人再心甘情愿地去投向其他男人的怀抱，怕是就不是容易的事情了。故而皇后为了避免事端便直接在江云悦的甜汤之中落了y，不论江云悦心中愿不愿意，她的身t却只能仍人摆布再也无法遵从她自己的心。

    当夜乃是十五，宫中的规矩十五月圆之夜皇上必须夜宿皇后寝宫，日月j合龙凤团圆。然当夜皇后却以自己身t不适为由，最终将江云悦送到了皇上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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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变数
    第12章 变数

    好在这些日子皇上一回都没来，翠染晓得皇上若是来了，反倒是勾起了主子的伤心事。故而与日日盼着皇上能现身栖华阁的剪舒不同，翠染日日所求的是皇上千万不要来栖华阁。

    日子就这般悄无声息地过去，皇后虽是人不来了，但却日日派御医来为江云悦请脉。明面上是皇后对她这个mm看重和关心，其实则不然。江云悦心里十分清楚，皇后这是盼着她能尽快有身y。

    然一个月后，皇后的如意算盘却落了空。江云悦并未怀上皇嗣，反倒是嘉福殿那边传出了喜讯。

    嘉福殿的崔贵华竟是先她一步有喜了。

    崔贵华位居三夫人之中，乃是如今后宫之中最得宠的后妃，亦是皇后最忌惮之人。崔贵华之父崔克千战功赫赫，在南伐之时立下汗马军功，拜为正一品上大将军，与姜太师同列八公之位，极受皇上器重。

    只因崔贵华与皇后一样，虽入宫多年帝宠浓重却无子嗣。若非如此，以崔贵华之身份与盛宠，应是早已位居仅次于皇后的左右昭仪之位，再不济也应是位居三夫人之首的贵嫔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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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高台
    第13章 高台

    灵芝池边上的嘉福殿大热，而凉风台之下的栖华阁则变得门庭冷落，清静得让人有些提不起精神。此番变故让剪舒有些不忿，在院子里头见那两个粗使的宫nv扫地有气无力的样子更是来气，不由摆起大宫nv的架子上前便教训了那两个丫头一番。

    这些日子一直都是翠染在江云悦跟前伺候，具t原因翠染也不便同剪舒明说，只是让剪舒负责打理栖华阁上下的事务，而她则是日夜寸步不离地守着江云悦。

    翠染从前曾是姜府夫人长公主身边的大丫头，在姜府之中等级就比剪舒高些，加之她的年纪也长过剪舒，故而入宫之后剪舒也一直都是听从翠染的安排。

    照料病人是个辛苦差事，这个剪舒再明白不过，翠染将此差事揽下，又将栖华阁的事务都j予她，剪舒自然是乐意。因主子病倒之后整个栖华阁皆是听她指挥号令，这等权利在握的感觉她从前在姜府中当小丫鬟的时候可从未享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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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相遇
    第14章 相遇

    翠染将江云悦拽回了栏杆之内，满面悲se地低声言道：“主子，您这是何苦奴婢这条j命尚能苟且偷生至如今，您又何必如此主子您忘了当初在姜府之中劝奴婢的话了您说留得青山在方能雪前耻！主子何必这般糟践自己让亲者痛仇者快”

    听了翠染这席话，江云悦忽地无声地垂下泪来。这些话确然是她当初劝说翠染的不错，但是人往往就是这样，一些话说出来容易，但要做起来却很是困难。此时她也明白了为何当初翠染将自己的手腕割得那么深，那时的翠染如同而今的她一般，皆是生无可恋。

    如今这番情境她当真不知该如何自处。她只觉得天大地大，宇宙空间更是无限大，但是偏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她思念龙明焯，却不知该去何处寻他；她盼着与他在梦中相见，而今在这梦中她却无颜再与他相见。

    不明所以的剪舒恰巧过来，瞧见江云悦竟是在落泪，不由惊道：“主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