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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小道消息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八千理
哪里是碰巧,韩渠匆忙套了寝衣,外面穿着一件月白色的外衫,便赶了出来,“你先等会儿。”
他发尾湿漉漉的,全身都散发着沐浴之后的热气,熏红了相隔甚远的叶桉的脸,叶桉双手拿着托盘,低头等着他的吩咐。
只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响过后,身旁的桌上便摆满了笔墨纸砚,韩渠拿着墨条盯着叶桉的眼睛问:“会研墨吗”
“回二少爷,奴婢不会。”叶桉不明所以。
“嗯。”
韩渠握着墨条就着砚台研起墨来,叶桉猜他是想让自己好好学学,以后才能替他研墨,一想到能更加接近韩渠窥得更多密辛,顿感喜从天降,盯着他的手看得极为认真。
少顷,韩渠手上的动作停下,取了笔沾上墨递给她,又问:“会写字吗”
叶桉觉得莫名其妙,“回二少爷,奴婢也不会写字。”
“真的不会”韩渠逼问,眼中寒光似箭。
叶桉贝齿轻咬下唇,这才明白原因并非她心中所想,只得正经抬头答道:“奴婢不曾学过写字,但幼时表哥教过奴婢写自己的名字。”
韩渠点点头,将蘸好墨的笔递向她,挪开位置让她写写看。
叶桉硬着头皮接过笔,缓缓行至桌前,倾身靠近桌面,摊开手掌拂了拂桌上的纸张,执笔的姿势犹如拿着舂米的棒槌,下笔僵硬死板,叶桉二字大小不一堪堪占了整张纸的一半。
韩渠看着她额头冒出的汗,再瞧瞧纸上的字,稍稍放下心来,他今日外出遇见的那些人绝非偶然,昨日叶桉奉茶时举止怪异,他有理由怀疑是她特意听了消息传出去,可她昨日并没有出府,又不会写字,不可能将消息传出去才对。
“昨日午后你奉完茶去了哪里,可接触过什么人”韩渠想了想,继续问道。
叶桉明白了,韩渠为什么让她研墨为什么让她写字,他这是在试探她,他怀疑她了
叶桉瞬时冷汗如雨下,拿着笔“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埋着头解释:“奴婢昨日奉完茶就去东苑墙那块地帮膳房的顾大娘拔草了,您可以问问顾大娘,奴婢不知道到您为什么要问这些,但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您的事”
她洋洋洒洒作完保证,她没有抬头,心里期盼韩渠能够相信她的说辞,她不怕他查又怕他查,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但她身后却又更大的秘密,不能让他查。
两人都没再出声,周围安静到难以呼吸,叶桉忍不住抬头,悄悄看了韩渠一眼
突然间,叶桉猛地丢掉手中的笔,瞪大眼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见韩渠咬着牙,俊脸崩成一张弓,怒火好似一触即发,薄唇左角处豌豆粒般大小的墨点一路延伸到了右眼下角,月白色外衫也难以幸免,墨汁已经慢慢浸开。
叶桉生怕墨汁透过外衫弄脏了韩渠穿在里面的衣服,蹭地从地上窜起来,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就要往下扒。
韩渠是真的主子,叶桉却是假的奴婢,平常的卑微都是装出来的,可她现在脑子里像是蒙了一层猪油,早就昏了头,想得全是千万别让里面的衣服染上墨,千万不能让他找到机会撵自己出府,她还没挖够消息呢,她还没赚够银子呢
韩渠眉间聚着怒气,还没开口训斥反而就要被她扒了衣服,眼看自己的衣衫已经被扒到了肩头,他才迅速出手钳住叶桉的手腕。
叶桉以前还是乞丐的时候,三个人都不能从她手里抢走抢走一个馒头,一个白白胖胖的软面馒头能被她死死护着怀里捏成一块儿硬石头,韩渠的反抗无疑是激起了她的斗志,月白色的外衫就像馒头似的被她紧紧捏在手里。
韩渠一使力,没把叶桉的手拿开不说,反而还就着她的手自己将外衫拉到了腰间。
叶桉:
韩渠:
“放手”韩渠气得嘴角抽搐,连脸上的墨点变得生动起来,原本俊美的脸此刻却是如此滑稽。
叶桉似乎终于从一连串的惊吓中回过神来,连忙松手与他拉开距离,边退边认错,“奴婢该死奴婢啊”
她右脚踩到地上的毛笔,笔身圆滑,在她脚下滚了几圈,瞬间便把叶桉的身子带失了衡,叶桉四周没什么东西可以抓住,本能反应又抓住了韩渠的衣襟。
韩渠没有防备,堪堪被她拉弯了腰,好在他反应迅速,伸手撑住了身旁的桌子,这才躲过了和叶桉双双坠地的厄运。
两人靠的近极了,他寝衣的领口被拽到歪在一边,露出半截锁骨,叶桉呼出的热气有意无意扫到韩渠的胸膛,又痒又酥。
“你你好大的胆子”韩渠咬着牙根挤出几个字眼儿。
明明是在发怒,可耳后偏偏一片绯红,活像个被浪荡公子轻薄了的良家妇女,脸上墨点不伦不类,本该是个严肃的场合,却差点儿惹得叶桉笑出了声。
叶桉忍住笑意,正打算站直身子撒开手,好好认罪一番,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便是管家颤抖的声音传到耳边。
“二少爷老爷让您去前厅”
叶桉即刻站直身子松开手,退到一边规规矩矩地站着,她眼神飘忽,偷偷看了一眼管家一脸悲愤欲死的表情。
韩渠低着嗓子应了一声,管家便如释重负般匆匆离开了。
叶桉愣神,直觉管家好像误会了什么
“还不走”韩渠拧着眉头,心情显然不佳。
叶桉一顿,“扑通”一声跪到韩渠跟前,声泪俱下,“二少爷,是奴婢错了,奴婢刚刚被鬼附了身,神魂颠倒身不由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你千万别赶奴婢出去,奴婢上有老,下有奴婢还没嫁人啊”
韩渠背过身,甩手指向房门,“出去”
叶桉看着他本就垮到腰间的衣服被这一





京城小道消息铺 分卷阅读5
甩又落了半截儿,额角冒出两颗冷汗,赶紧爬起来退出房间。
叶桉离开后,韩渠吩咐丫鬟打好水放在外间,等丫鬟走后他才从内间出来,生怕这幅狼狈样给人瞧了去,他双手捧水将脸洗净,用帕子将水擦干,看着水里的倒影发愣。
他钳住叶桉手腕时的温热似乎还残留在手心,韩渠抬起右手看了看,微微皱着眉将整理好的领口扒开一些
片刻后,韩渠又猛地将领口合上,置气般将手上拿着的帕子扔进盆里,盆里溅出几朵水花,他面色无常地进了内间,取出干净的衣服换上。
叶桉回了房间,皱着眉头在床上坐了将近一刻钟,越想越不对劲,干脆翻箱倒柜把自己当初带进府的东西找了出来,三下两下打包装好。
离开吧,趁现在韩府的大门还没上锁,离开吧。
她今晚冒犯了韩渠,以后得日子肯定不会好过,若真的只是遭点罪她也不是不能忍,但他如果因为这件事查出她的底细,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初进府没带两件东西,如今走起来也方便,叶桉将行囊挎在肩上,一口气吹息旁边的油灯,悄悄溜出了房间。
她小心翼翼走在暗处,边走边四处查看,躲过了厨房负责切菜的小姑娘,又躲过了巡夜的家丁,一路顺畅跑出韩府。
叶桉站在韩府门前,转头望了望大门上方的牌匾,重重叹息,心想这应该是她最失败的一次行动了,但挖不到消息也比被人端了老巢来得强,她紧了紧行囊,决定离开。
楚荷刚刚走到韩府,心里思量着找什么借口才能混进韩府,抬眼便看见了站在大门前唉声叹气的叶桉,压着声音远远地叫住她。
“大晚上你站在这儿干嘛”楚荷晃眼看见叶桉身后背着的行李,惊恐万分,“你不会是做错事儿被赶出来了吧”
叶桉也是一惊,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楚荷,短暂的吃惊过后,她几步上前一把拉着楚荷躲到墙角,确定四周没有别人,才出声询问:“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是给你送消息来了,最近好多买家纷纷找来客栈,说是想多知道一些关于韩渠的起居生活,你以后多画画他在府里的起居吧。”
“啊”叶桉吃惊。心想,前段时间她还在愁韩渠的生活没什么新意,长此以往害怕导致客源流失,不想这些姑娘居然就好这一口
“这件事儿先放一边,你告诉我大晚上不在府里待着出来干嘛”
叶桉叹气,取了背上的行囊垫在怀里,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杵在行囊上,一脸郁闷地跟楚荷讲了今天发生的事儿,并把心里的担忧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听她说完,楚荷一巴掌将叶桉的脑袋从叶桉的手上啪下来,满脸皆是恨铁不成钢朽木不可雕的愤恨。
“你怕什么,谁吃饱了撑的没事儿会去查你,再说当时不早就给你买好了身份吗,以前抢我馒头的胆儿去哪了”
叶桉捂住脑袋小声念叨:“你能跟韩渠比么”
最终,叶桉还是在楚荷的暴力镇压和威逼利诱之下重新回到了韩府,一来是楚荷分析的尚有道理,二来是她不想被客栈里的兄弟看不起。
叶桉回到房间,吹熄的油灯还留有一丝余温,叶桉将行囊往床头一扔,也不点灯洗漱,直接裹了被子就睡下了。
第二日,二少爷和叶桉独处后又命丫鬟打水的消息不胫而走,韩渠刚刚沐浴结束,和叶桉在屋里不清不楚待了不知多久,之后又命人打水端到房里,其中因果暧昧,引人遐想。
早饭过后,叶桉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去韩渠屋里送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被韩夫人的贴身丫鬟带到了后花园的亭子里
、四则消息
仲夏时节,即便是清晨也不觉凉爽,韩夫人的贴身丫鬟步伐矫健而不失优雅,急匆匆将她带到亭子边便退下了,叶桉停下顺了顺呼吸,整理好衣衫,这才行至韩夫人跟前,跪下行了个早安礼。
韩夫人手里握着上好的紫砂茶杯,身旁站着的两个丫鬟适时退下,却不发话让叶桉起身。
叶桉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暗道不妙,难不成韩渠不愿坏了他温润如玉的名声便托了他娘来做坏人昨晚就该离开的,去他的威逼利诱去他的面子,现在被赶出府才更没面子。
良久,韩夫人才吩咐她站起来,开门见山地问:“听说你茶煮得不错”
“是的,夫人。”叶桉微微抬头,见坐在石座上的韩夫人面带笑意,并无丝毫严厉和怪罪。
叶桉松了一口气,反而想不通韩夫人叫自己前来的原因了,难道她也喜爱喝茶,想效仿韩渠收了自己好为她煮茶当初到是忽略了这点,忘了将韩老爷韩夫人的爱好一并查来,有备无患才好。
韩夫人不爱喝茶,但她爱自己的儿子,担心儿子的终身大事,昨晚老爷派管家去通知少爷去前厅会客,韩渠磨磨蹭蹭到前厅时正巧遇见客人要走。
那姑娘在府里等了一下午,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一眼便羞红了脸,几次张嘴想和韩渠说几句话,但又碍于长辈在场怕失了仪态惹人笑话,韩渠到是坦然,跟着客人侃侃而谈,不曾看过那姑娘一眼,态度显而易见。
韩夫人看了忍不住叹息,这姑娘家世好家教好,她喜欢得紧,偏偏韩渠没半点意思,难过之余不免又开始怀疑自家儿子是不是真有龙阳之好,越想越是担忧。
不想今早便传来韩渠和叶桉在房里暧昧不清的传言,她找来管家询问,管家年过五十,一张老脸羞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所以然,反而却把韩夫人给安慰了。
韩渠从小便行事独立,是几个孩子中最懂事的,大哥还在街上哭着讨糖葫芦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学着打算盘了,他从不让韩夫人费心却也最让韩夫人心疼,因此韩夫人处处都尽量补偿他,也都不曾强迫过他什么。
韩渠喜欢什么她便喜欢什么,若是韩渠喜欢叶桉,那她就喜欢叶桉,丫鬟又怎样,至少还能给韩家传宗接代啊
想到这儿,韩夫人站起身来,轻轻捧起叶桉的双手,甚至还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说:“渠儿最喜欢喝茶,听说你现在负责他每餐后的茶水,劳你多多费心才是。”
叶桉被韩夫人的话震得魂飞魄散,上一刻还在担心自己被赶出府,下一刻就被人牵着手托孤似的拜托自己照顾好他的儿子幸福来得太突然。
“奴婢不敢,奴婢定会竭尽所能为二少爷煮好茶的。”
韩夫人笑着连说几个好,稍稍又敛淡了笑容,生怕自己太过热情把叶桉给吓着,她重新坐回石座上,问:“韩渠身边一直没个贴身丫鬟,你愿意试试吗”
“贴身丫鬟”叶桉自言自语,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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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能成为韩渠的贴身丫鬟,想知道关于韩渠的起居生活自然不在话下,可如果将来韩渠有所怀疑,她就将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其中利弊不用多说。
这无疑就是个马蜂窝,危险里面裹着糖,就看她敢戳不敢戳。
韩夫人见她还在考虑,也不打扰,心里对叶桉的好感多了几分,心想这姑娘虽然是个丫鬟,但做事却难得没有粗枝大叶的毛病。
权衡利弊,叶桉最终还是拒绝了韩夫人的提议,客气回绝:“夫人厚爱,奴婢做事毛手毛脚,做二少爷的贴身丫鬟怕是不妥,还是日后奴婢稍加长进些再来请职才好。”
对于叶桉的拒绝,韩夫人有些许失落,但片刻后又释然了,“这事儿我不会勉强你,韩渠一早便去了商行,但商行的饭菜并不可口,我吩咐膳房做了几个他喜欢的菜,你一会儿给他送去吧。”
原来韩渠一早就离开韩府了,亏她还在纠结是不是要去给他奉茶。
临近午饭时间,叶桉去膳房拿了食盒便出了府,烈日当头,叶桉时不时擦擦额头的汗,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商行,好在天气炎热,并不担心凉了饭菜。
商行还没到规定的开饭时间,叶桉走进门便看见两个穿着短衫的伙计蹲在墙头点货,她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伙计的肩头,恭恭敬敬地问:“大哥,请问韩家二少爷在这儿吗”
两伙计皆是抬头,从头到脚打量叶桉,叶桉轻轻一笑,接着说:“我是韩府里的丫鬟,韩夫人吩咐我过来给二少爷送饭。”
两人将信将疑做不出判断,只得亲自带着叶桉押犯人似的去了账房,“二少爷就在里面,你进去吧。”
叶桉谢过两个伙计,在他们的目光下敲开门,走了进去。
韩渠一早便到了账房查账,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他坐直身子扭动脖子活动了一周有些酸痛的颈部,刚打算站起身来走两步,就听见两声清脆的敲门声,他以为是前来汇报工作的商行伙计,应声让人进来。
叶桉进门,心情有些忐忑,昨晚的乌龙记忆犹新,要说韩渠没有生气,那是极其不现实的,她小心地打量他一眼,见其脸上似乎只有对她出现在此处的不解,稍稍放下心来,但说话依旧谨慎。
“少爷,老夫人怕您在商行吃不好,特地吩咐奴婢给您送了午饭过来。”
韩渠见来人是叶桉,后背一顿,微不可察地挺直腰杆,正疑惑她前来的原因,叶桉便抢先解释了一番,堵到他无话可说,屋内突然陷入安静,场面一度变得尴尬。
叶桉不见韩渠说话,只当是自己又打扰了他,自觉闭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将饭菜端到一旁的圆桌上摆好。
食盒内是简单的三菜一汤,并不是叶桉预想的大鱼大肉,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几个菜偏偏能够讨得韩渠的青睐,她暗暗记下,打算回去将消息传给楚荷。
韩渠爱吃的菜,一定是那些姑娘们想知道的消息。
叶桉看得认真,青椒肉丝的香气扑鼻,勾得她的肚子调皮地叫了一声,韩渠从桌案起身正走到她的身后,不期然便听见从某人腹部传来“咕”的一声。
“商行也快开饭了,你留下来去饭堂吃饭吧。”韩渠顿了顿,掩着嘴角轻咳一声,补充道:“吃完饭过来把碗收了,带回府去。”
“是,奴婢知道了。”
叶桉早上心里藏着事儿,吃饭吃得少,刚刚又走了那么远的路,早已是饥肠辘辘,本以为自己还得忍饥挨饿赶回韩府才有东西吃,不料韩渠却留她收碗,能早些吃上饭那自然是好。
叶桉去饭堂吃完饭,又在四周转了几圈,估计韩渠用好饭了才回去账房。
韩渠已经又坐回了桌案边,神色恹恹,叶桉瞥一眼圆桌,见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过,夏日闷热,他又在房里待了一个上午,精神和胃口皆是不佳。
“府里还有事要忙吗”韩渠见叶桉进屋并未急着干活,不由问道。
“回二少爷”
“天气闷热,你若是不急,那就帮我煮一壶茶吧,那处有茶具。”
叶桉顺着韩渠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墙角的置物架上放着一套煮茶所用的器具,质量皆是上乘。
她本是打算早点回府的,早些作好画传回客栈,以免时间久了记忆错乱传回的消息有误,砸了悦来客栈的招牌。
可少爷发话,丫鬟岂有不听之理,叶桉只得取了东西去屋外寻一处空旷之处煮茶。
晌午的太阳晒得正热,叶桉看账房的窗户旁正巧长着一棵高大的白杨树,繁茂的枝叶正好遮得一处阴凉。
叶桉走到树荫下,将茶具从都篮里取出悉数摆好,取了铜炉置于地上,生火放上木炭,再将急须壶放于铜炉上。少顷,急须中的水一沸结束开始二沸,叶桉右手用竹夹在沸水中搅动,左手取了少量茶末置于水中,三沸时便已茶香四溢
她将三沸的茶水酌到茶杯,铜炉里的炭火却没有及时熄灭,茶水过了三沸,急须中剩下的茶水变老,香味远不如刚刚杯中的茶水。
韩渠本就无心再看账,闻着屋外时不时飘进屋来的茶香更加不能专注,少倾又闻出了茶香已经不再清冽,干脆放下笔走出了屋。
叶桉蹲在树荫下,但铜炉内的炭火烤红了她的脸庞,额角有汗珠,她时不时捏住袖角擦一擦汗,斟茶斟得很是认真,连韩渠走到了身后也没发现。
韩渠本想直接告诉她急须里的茶水已经煮过了头,又联系到她的出身,心想她应该也没真正学过煮茶,便换了个委婉的方式。
“你这煮茶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叶桉蹲着身子,被忽然出现的声音惊住,歪着身子侧着头仰望,见来人是韩渠,这才着急起身行了个李,见他似乎还在等她的回答,这才将她最初编好的话一一道来。
“奴婢住在乡下,从小就喜欢去镇口看卖茶老翁卖茶,老翁见奴婢是个小孩儿就没有过多防备,奴婢一来二去就学到点儿东西,稍微长大些又攒钱买了煮茶用的器具藏在家里,背着爹娘煮茶给小花喝,当作练习。”
韩渠心想这姑娘还算不错,居然在那样的条件下还能坚持自己的喜好,便忍不住提醒她:“你煮茶的功夫不错,但切记茶水三沸之后就要将急须从炉上取下,这样的茶水口感和味道更佳”
叶桉点头,装作感激谢过韩渠。
韩渠点点头,心中还有一丝疑惑,便出声问道:“对了,你说的小花是”
叶桉一顿,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小花是她随口编的,楚荷他们并没有安排过小红的身份,可她又不能胡乱安排,担心以后韩渠怀疑她时查到小红,却发现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片刻,她灵机一动,扬着脸回答:“小红是我娘养的一只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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