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池
作者:三哥疼你
我这一生,到死的那一刻方才明白存在的意义。
其实,我从不怨恨你。
千山暮雪,温了谁的眉,热了谁的眼,柔化了谁的侧颜。
倾池 分卷阅读1
倾池三哥疼你
文案
我这一生,到死的那一刻方才明白存在的意义。
其实,我从不怨恨你。
千山暮雪,温了谁的眉,热了谁的眼,柔化了谁的侧颜。
本文准备10万余字结案,故感情线尽量紧凑些安排。
内容标签:因缘邂逅相爱相杀
搜索关键字:主角:倾池┃配角:容渊,孜颜,苏智,百里峥嵘┃其它:
第1章楔子
漆黑的夜幕中一道微弱红光隐现,待到紫微星处,似是吸附其中。须臾,那光晕渐渐扩散开来,竟是呈现一片诡异的猩红。
“天象异变,荧惑守心。怕是不日便有大灾难啊”
“世间安宁已逾千年,万物嗔怒哀痴益甚,浊气滋长,贪欲积累,虽说是因果循环,但上天有好生之德,也终归该想些办法救上一救。”
“人恶犯凶,妖恶成魔,强硬屠杀成功虽易,但难免死伤惨重,给无辜者带来灾难。还是择用他法为好。”
“办法倒是有,你也知道。只可惜做起来还是于心不忍......”
一阵叹息,随即再没有人声。
微风吹来,摇曳的树枝后,隐约可见两个仙风道骨的身影渐远。
第2章舌尖上的生计
“咣咣咣咣”四更时分的敲更声陡然响起,她蓦然从睡梦中惊醒。随手抹了两把冷汗,起身下榻,准备开始一天的生计。
简单洗簌完毕,来到小小的院落,天色依旧漆黑。仔细筛选了昨夜发泡的豆子,碾磨、挤渣,装入清洗好的木桶。之后入后厨,把偃了一夜的灶火拨开引燃,将前夜发好的面食和木桶里的豆浆放在上面蒸煮。一切从容而熟稔。待到一切就绪,灶头上散发微微食材香味时,鸡鸣声起,天色已微明。
陡然间,前胸一阵钝痛。闭目,凝气果然,该来的日日都少不了啊。
少顷,痛感渐渐褪去,她方才松开紧握蒸笼柄的右手,浑然不觉烫伤的红印。
抬头望天,不敢耽搁,赶忙把做好的早点搬移至门前。
“倾池姑娘早,小生今日怕是又来早了。呵,正巧帮姑娘一把。”果不其然,后巷生长身玉立于门前,眉眼弯弯噙着笑意,不容她开口,便甚是利索的摆放起供食客用餐的桌椅。
此人日日都是“凑巧来早了一步”,起初她还防备着,久了发现反正也没恶意,横竖就随他去了,也省了许多气力。
她微微笑道:“多谢苏公子,今日吃食还是和往常一样”
“正是。”
天色渐渐已大亮,南来北往人群多了起来,生意也开始忙碌。
她叫倾池,来此集镇已两年光景。和以往数百载一样,孤身一人,在此处觅了个小小的宅子,在门前支个幌子,做起早点的营生。
是的,数百载。打有记忆起,她就是现在这副模样,没有双亲,也没有朋友。就连名字,也是偷偷听私塾先生教孩子们识字,依照喜好给自己取的。
倾色韶华,碧池红袖。总是听闻旁人说道她样貌清丽,姿容无双。大概就是此意罢。
倾池在无数的地方生存过,京城,集镇,乡村。也做过很多的营生,替大户人家做过丫鬟,开过绣坊,在乡野地方种过地。
对于她来说岁月如静止一般,留下的只有孤独和惧怕。
倾池不敢待在一个地方很久,因为人们会看出来她和他们的不同。那些曾待她如手足的人,一旦发现了她容颜不老,便会视为异类。尤其是在有天灾人祸降临时。
“妖怪啊”他们喊着。
“为什么她这么多年都没变过她一定是个不祥之人”他们用石子木棒丢弃过来。
“山洪暴发一定是因为咱们和这个妖怪在一起生活的缘故才枉死咱们村里那么多条人命啊”他们红着眼睛喊道。
“快把她捆起来用火烧了以告慰亡灵和天上的神仙”他们歇斯底里。
她含着眼泪,嘴里被塞了棉布,什么也无法说。当然也无法质问他们为何她什么错事都没做还要被这般对待曾经,那些都是视她为姐妹亲友的人们啊。
最终,她被捆起来接受了火刑。
透过熊熊烈火,倾池看到的是一张张扭曲的脸,仿佛,再也不相识。
疼痛,透彻心骨的疼痛。
她以为自己会就那样死了。
然而,没有。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奇迹般的生还。在恢复意识的时候,身边早已空无一人。看来他们都走了。可能没人会料想到被那样的大火烧焦的人还会活下来吧
“咳,呵呵......我果然是妖怪么为什么这样我还死不了呢”
视线模糊了,下意识的伸手去触碰,竟然是一片血红。
“呵,这算什么血泪上天也感觉到我的冤屈么”她的脸上浮现一丝惨笑。
恍惚间,倾盆大雨兜头而下,雨水混杂着身体上的焦黑和鲜红,纠缠着流入泥土,尽显一片刺目的诡异之色。
雨水冲刷之后,她讶异的发现,焦黑的身体,慢慢显露出原本肌肤的白皙。
“一定是哪里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我不可能是妖怪,我怎么可能是妖怪呢......”
数百年过去,倾池依旧记得那日的情形。那样的清晰刻骨。
她害怕再被那般对待,更害怕面对被那样对待后仍会存活的自己。
自此,再不于一地久居。短则数日,长则数年。
第3章体虚是病,得治
正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知了在树上叫的越发欢快。
倾池好不容易将手上的活计忙完,望望汗湿的衣衫,拴好门栓,转身回到院内想冲个凉。桶中水已空,无奈只好出门打水。
刚走没几步,就见得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那小乞儿是遇见好人喽不然那胳膊非残了不可”
“就是就是,那么高的树上摔下来,我是亲眼看见,那血流的啊~啧啧啧看完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亏得那大夫经过,也不计较是个乞儿没银子付药钱就给抬走了......”
“话说,那年轻大夫面生的紧啊,以前好像没见过他。”
“你不知道吗那是东街医馆的容大夫,刚搬来没一阵子。人长得俊秀又温文,最重要的还是单身一人,远近几个媒婆都盯着他呢。唉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家就在医馆对面,真是多亏容大夫,天天不出门就能望见好多俊俏闺女小媳妇儿呢,有几个胸大屁股大,一
倾池 分卷阅读2
看就能生养的样子,嘿嘿......”
“张闰土,你小子又发痴想女人了吧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人群逐渐散去。
抬袖擦了把汗,倾池继续向井台走去。
“倾池姑娘,挑水么。”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
回头一看,是那生。她随即点点头:“苏公子。”
“我来帮你吧。以后这样的力气活儿喊我就成。”说罢抢走了肩上的担子。
“多谢。”倾池也不多推辞。揉揉红肿的肩头,还真是轻快多了啊。
这位苏公子名苏智,也是独身一人,来此镇已半年有余。身世却也惨淡得很,据说双亲早已不在,科举又数年屡试不中,索性开了个书肆维持生计。也许因着身世相仿,对倾池平日多加照拂,倾池看他为人光明磊落,对他还算亲近。可再亲近,她却也注意着度的。
其实他对她怀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面对而已。活得久了,也曾渴望找个人一起抵御孤独。但害怕面对他们见到自己数年不变脸庞时的惊惧。那种滋味,她不想再尝试。
反正过不了两年我就会离开这里,闭着眼睛装不知道吧。倾池想。
一天的忙碌下来。人像散了架。简单扒口晚饭,疲惫不堪的爬上床榻,呼,终于可以休息了。
倦意袭来,很快倾池便陷入沉睡。
依然是熟悉的乌云、鲜血、冰冷的台柱。黑压压的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恶鬼的枯手一般扼紧她的脖子。没顶的窒息感袭来,呼吸不了,想叫却叫不出来。
“哐”倾池从噩梦中惊醒。窗外风声大作,窗楣被风吹起不断的敲击木框。
不知从何时起,每夜她都会做同一个梦。仿佛置身其中,梦中的悲苦无助,醒来仍心有余悸。
额前的细发被冷汗湿透。害怕不小心会再次坠入梦中,索性起身。
“今日就早些开张吧。”
“嘶~”蓦地,前胸一阵剧痛,她倒抽口冷气,不由得蹲下身子。
颤颤走到桌前,想喝杯冷水缓解一下,却不料这次的感觉来得比以往强烈许多,痛感从心口肆虐全身。
不得已,倾池只好回到床榻。细碎的声忍不住溢出嘴角。
最初她是没这病根的。近年莫名就开始出现了。从甫一开始的偶然出现一次到最近每日清晨发作,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痛感也是日渐加剧。
本没当做回事,现在看来,是该找大夫看一看了。就算她不老不死,也不想再受这份罪了。
辗转一夜,症状才稍微减轻了一些。初遍鸡鸣声起,不等天色放明,倾池便起身出门。
来此地两年间她甚少生病,和医馆自然没什么交集。只得按照昨日人们说的大致方位去寻那新开的医馆,心里默念着只愿那心地善良的容大夫可别因为时辰太早而拒诊才好。
青色的木门,依稀可辨三个大字“和安堂”。轻轻叩了几下门,还没待她出声,木门便“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
温和的眉眼,挺拔的鼻梁,面容清雅。微蓝的晨曦照耀下,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一袭简约的白衣,让人感觉清华万端。
缥缈出尘的身姿摄人心魄,却有着莫名的亲和,象是亘古以前就见过,倾池怔住。
“姑娘有何不适么”温润的声音勾回了她的心神。
“容大夫”她心下暗恼于刚才的失态。
“正是在下。”
“小女子夜间突发旧疾,那么早打扰,失礼了。”
“无碍,请随我来。”
屋内陈设简朴,铜质的香炉袅袅散发着龙诞香。
“姑娘身体哪里不适”待倾池矮身落座于诊榻,他淡淡问道。
“心口痛。近些日子越发明显。每日清晨必会发作。”倾池如实说。
“多久了”闻言,他突然抬眼直直看着她问道。
倾池面色蓦地一红,“大概有二三年光阴了罢。”
“在下为姑娘把把脉。”他收回目光,又恢复方才淡淡的语调,面色无甚异常。
许是我的错觉吧。倾池暗道。
没多想,便依言伸出一只手去。
他仔细把了会脉,收回手:“姑娘放心,只是劳累过度,待我开些温补的药方,多加修养,假以时日即可痊愈。”
倾池这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拎着药,千恩万谢出了门。
身后,一双幽深黑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古潭无波。
刚才还晴好的天突然乌云滚滚,雷声大作。片刻,倾盆大雨兜头而下。倾池无奈的看看天色,护着怀中的药,低头冲入雨中。
原本熟悉的街道仿佛变得冗长,鬼打墙般,这条路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她顿时感觉阵阵萧瑟的寒意涌上,视线渐渐模糊,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街道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须臾,不远处走出一人,身形挺拔。行至倾池身边,弯腰将她抱起,二人转瞬不见。
第4章惆怅啊,我的清白
冷,好冷。
冷意伴着先前的痛感让心都揪了起来。
朦胧中,倾池感觉有双手在用什么轻拭她的面颊、头发,温柔而细致。那温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靠近。越靠近,身体的不适越缓解。寂寞了太久,孤苦了太久,她心中贪恋那一方温暖,不由的环上去。
那身形顿了一顿,便不再挣扎。她直觉伸手扯住了一件物什,确定那温暖不会离她而去,这才放心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不适全然消除,倾池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看见自己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榻上,手中拽着一角白色的衣摆。更糟糕的她还发现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衣袍。
这、这是什么状况啊倾池慌乱的视线循着手里衣摆往上瞧去,只见容大夫一脸沉静坐在她的身侧。
“醒了”他放下手中的书,这么尴尬的局面他竟然那么自如。
也是,做大夫的什么没见过,她暗忖。
不能继续装昏迷,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只能愣愣将他望着。
想必是她一副要死的表情太过明显。他思索片刻,方才解释道:“你受了风寒,加上旧疾发作,昏迷在雨中。我便将你带了回来。家中也无女眷,情况危急,只得亲自帮你换下湿衣,不当之处还请姑娘谅解。”
“你帮我换的衣裳”
“嗯。”
“外衣亵衣都换了”
“......嗯。”
“那,连肚兜......也......”她开始胡言乱语。
“......”
“这算哪门子的事......我虽活了这么多年,也还清清白白,今儿就算毁了么......”她突然沮丧起来。
“......”
“想必我也不是第一个你被你这样救起的女子罢,当大夫的还真命好......说到底你也是为了救我,我该感谢你才是......”
“在下从未如此救过谁,你却是第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闻言倾池倏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