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平方缪
这会儿的气氛就正常多了。
方颂祺的注意力也从沈烨的后脑勺,转移至这个村庄的风景,渐渐,一股似曾相识之感浮上心头。
刚才下车时,她忙着看沈烨的反应,不曾留意这里是哪儿。
她凝睛,开始搜寻地标,想确认这个村庄的名字。
前头的沈烨正在和她说着话:“我不是说过,我爸在世的时候,是测绘工程师?有一段时间,他的项目工程就在这附近。我那个时候还小,来过一回这里看他,发现这里很漂亮,像个世外桃源。”
“这里没有以前闭塞了,我记得小时候来的那趟,跟进山没区别,山路很绕,车子开了好几个小时。现在从鎏城市中心就快非常多了。这里还是很漂亮,可惜,不是以前那种自然风光了。”
“不过有一处地方因为每年有途径的零星几只红嘴鸥会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被保护了起来,和以前相比,基本没有变化。”
说话间,已到了地方。
沈烨指向前方的水光山色,道:“这里是最佳视角,我爸发现的。”
方颂祺平直眺望前方,墨镜之后,瞳孔骤缩。
这里……
纷繁的思绪在她的脑海中翻滚。
拳头握紧,她徐徐做着深呼吸,用理智压下疯狂肆虐的冲动,顷刻,偏头看沈烨:“我回去了,你慢慢玩。”
沈烨愣住:“怎么了?不喜欢这里?”
方颂祺不做回答,一声不吭地沿路往回走。
“小方。”沈烨追上她,加快两步绕到她面前,关切,“怎么了?”
“不要再跟着我了。”方颂祺面无表情,“也不要再给我发邮件了。”
后面一句让沈烨默了一秒:“你……知道我是……”
方颂祺轻哂:“做得这么明显,傻子才猜不出来你是‘月见’吧?”
苏尔小城一事,就让她怀疑,他清楚她是suki,她后来也想通了,既然冯松仁那里有suki的简历,他身为冯松仁的孙子,要知道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刚来的时候,她问过杏夏,他来报社前是在《taste》工作。
月见的邮件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像就生活在她身边的可触摸的人。
而今天,他带她来这里之前,之所以那么自信她一定会喜欢这里,是因为她也曾在《taste》的某篇文章里描述过吧?
她那会儿年纪小,根本不记得这是哪儿,后来写东西的时候,就照实描述。也亏得他了,那么凑巧,他因为他爸爸来过这里,所以才能找到吧?
呵,对啊,因为他爸爸……
她不也是因为方婕,才到的这里……
讽刺得很。这世界可真是小……
沈烨不确定她是不是生气他没有挑破“月见”的这一层身份,张嘴要解释:“小方,我——”
“之前还愿意跟你接触,一方面是觉得你还有点利用价值,另外逗逗你也挺有意思的,还能总邦我跑腿。你现在已经清楚了,我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你不要再犯贱来贴我的冷屁、股了。说实话,每天看见你,我打心眼里烦。”
就这样吧,断了关系挺好的。
方颂祺继续步子。
半晌,沈烨又追上来:“等等,我和你一起走。”
“一起什么一起啊!谁要和你一起!”方颂祺炸毛,“你能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吧?你说你到底图我什么?我都愿意和你睡了!你又不敢碰我!那你想怎样?!”
“小方——”
“或者你想表现出无论我怎样你都不嫌弃我?呵,可笑吧你,”方颂祺戳他的心口,“心里在同情我当鸡?幻想自己是什么英雄,拯救堕落女青年?有病去治!我这里没药!草你祖宗狗娘养的!”
骂着人,她用自己的包兜脸砸他一下。
包上的铆钉似乎刮到了他的眼角,并且似乎很疼,沈烨捂住眼睛,躬弯了身。
方颂祺没管他,趁着这个时候迅速地跑走,一口气跑回之前下车的站点。
恰好有一辆车要开走,她也不管车子是要开往哪儿的,先坐上去再说,冲到最后一排,搂紧自己的包,大口chuan气。
包里,手机在震动。
就让我爱你,没入尘埃里 067、脑子有坑
方颂祺挂断,把沈烨拉黑。
车窗外的天空正压得低,无风也无云。
就这么一路坐到终点的车站,方颂祺买了直达鎏城的票。
距离发车还有一阵儿,她去杂货铺里买了五根冰棍。
那种五毛钱一根的、非常原始、非常简单的糖水冰棍。
如今大概只有在这些乡野的地方才能买到。
小时候她经常吃。
第一次撞见方婕出轨那天,她就是偷偷在外面吃了五根冰棍,抹干净了嘴才敢回家,悄摸摸的,生怕方婕发现她又贪嘴。
听到画室里接连的疑似画架翻倒的动静,她以为遭了贼,尤其还夹杂了方婕的叫声,她既害怕,又担心方婕出事,最后壮着胆子走去门缝窥探情况……
车站里手臂挂着红袖章的大妈用喇叭叫喊提醒乘客车子即将开动。
方颂祺收拢思绪,把最后半根冰棍一股脑tun进嘴里,不让自己吐出来,强制性吃下去,冻得她嘴巴都要僵了,身体瑟瑟发抖。
但心里觉得爽。
好久没吃这么多冰,简直爽歪歪~!
后果是,上车后没多久,方颂祺就肚子疼。
她试图强忍,半途实在受不了,在一个站点下了车,找了车站的工作人员邦忙,将她送去最近的诊所。
不止是吃太多冰的问题,还有来月经。
迷迷糊糊地躺着挂吊瓶,察觉床边有人影一动不动地坐着,方颂祺睁开眼,蔺时年的狗比脸映入视野。
神色平平淡淡,没什么特殊之处,因此叫人探究不了他此时的真实情绪。
方颂祺往他身后张望:“魏必呢?我不是打电话给魏必?他怎么没来?”
可以说是又欠又故意了,把蔺时年好好一个大活人直接无视。
但同时她也没说谎,她确实只是打电话给魏必。不然难道汹涌澎湃流血的时候她还独自辗转回鎏城?想想都折腾,所以不逞强,求助了喽。
门外的魏必可不想锅从天上来,捂住耳朵,当作什么也听见,快速往外走,先去车上等他们。
蔺时年亦于此时起身:“那你自己继续留在这里。”
“那么小气干什么,现在连玩笑都开不得了?”方颂祺拉住他。
蔺时年转回身。
方颂祺撒娇式地晃动他的手臂,然后又做出那种“要抱抱”的动作,脸上笑吟吟,表情无辜而带着媚态。
她的手背上,置留针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微微青肿。蔺时年的视线划过,弯身将她从床上抱起。
“谢谢爸爸~”方颂祺枕在他的肩膀上,寻着他颈侧和她脖子上那处草莓印差不多的位置,亲了亲,低声,“我就知道您对我好……”
…………
外面已是夜里十一点多的天,且下起了大雨。蔺时年赶来的时候就没打算连夜冒雨回鎏城,带上方颂祺下榻到酒店。
酒店的特色显著,红墙青檐瓦房,区别于一般的商务酒店。
把她放床上后,蔺时年竟然要走。方颂祺不可思议:“您难道不仅戒荤,也开始戒色?”
不对啊,要真戒色了,昨晚还摸进她屋里草她?更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
“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色你?”蔺时年反问。
“您都这把年纪了,又不是您那侄子,就别在我面前装纯。”方颂祺伸出脚勾住他的小腿,“您要真想,即便我身、上流着血,也有一百种办法让您爽。”
她现在可不想回到之前和他除了床上交流公事公办、私下再无交流的纯买卖时期。他自然不能走。
忖着,她手脚均缠住他,嘟嘴又撒开娇:“我都这么不舒、服了,您还舍得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地方还这么陌生,我害怕~您是被其他狐狸精迷住,开始冷落我了?”
蔺时年安静地看她戏精附体,没给反应。
方颂祺转了转眼珠子,伸手袭向小蔺蔺。
蔺时年皱眉,一把扣住她的腕,制止她的恶作剧,淡声:“我去洗个澡。”
耶~!这一战方颂祺胜利~!
而虽然蔺时年还是留下来和她一起睡了,两人其实也就盖着被子纯睡觉——蔺时年好像并没有谷欠望,正好方颂祺也并没有想用另外一百种方法让他爽,方才不过为了挽留他嘴皮瞎掰扯。
可能前头在诊所睡太多,到了酒店方颂祺反而睡不着,依偎在身侧蔺时年的怀里,听雨水落在屋顶瓦片上的声音,更加睡不着。
因为这样的雨夜,这样的怀抱,这样的雨声,让她一闭上眼睛,就感觉好像回到小时候,被方婕带去山旮旯里采风写生的日子。
那是她对瓦片房的雨声,最初的记忆。
她睡不着,便故意闹蔺时年,让他想睡也睡不了。
“魏必睡哪里?”捡着问题她就随便问。
“隔壁。”
“咦?那岂不是会偷听我们的墙角?”
“我们有什么墙角值得他听的?”
“当然有。”说着,方颂祺便娇叫,“啊——轻点,疼。”
他们的床是那种木制的,有缝隙,并不十分牢靠,所以她故意使劲蹭,床便吱呀吱呀晃动。
“您听,是不是很有感觉?”方颂祺在他耳畔咯咯笑。
蔺时年不咸不淡评价:“不去当配音演员,可惜了。”
“对啊,我也觉得~”方颂祺深以为然,“我才华横溢的灵魂,都被我不自由的身体束缚住了~!”
蔺时年不冷不热应了个“嗯”。
“嗯”得方颂祺忍不住在心里骂他。
妈的!老狗比!现在已经不要脸到大大方方承认他束缚了她的人身自由?
草!做个人吧喂!真要大大方方,就放掉她啊!
也怪她自己咯,太美貌,太有吸引力,让他谷欠罢不能!哼!
欸?要不她毁容?然后以后在床上装死鱼让他干不舒、服?
不行哟,她可宝贝死自己这张脸,怎么能毁?
啊呀,头疼。这几天没发作,她还以为稳住了,现在也没干嘛,怎么就又疼了?方颂祺捶了捶自个儿的脑门,然后往蔺时年的怀里更贴紧了钻。
这头疼,是故意和她做对吗?这会儿不在半山别墅,想套蔺时年的药都套不了。就不能早些时候疼吗?!
蔺时年倒是敏锐得很,突然突然掰起了她的脸打量,问:“头疼?”
“我说是,你会给我亲亲治疗吗?”方颂祺勾唇。
“确定只要亲亲不要药?”蔺时年问。
“你有药吗?”方颂祺反问。
“你的包里没带药?”蔺时年再问。
方颂祺闷声不告诉他。
蔺时年下床去她包里翻,确实没翻到,眉宇间泛出褶皱:“为什么没带?”
“为什么要带?”方颂祺继续和他反问来反问去。
蔺时年听出意思:“故意的?”
“一会儿会没事的。”方颂祺冷漠。
蔺时年盯着她,没作声。
“怎么了?”方颂祺笑,“我头疼,没药吃,你怎么好像比我还紧张,难道会死吗?”
她还挺希望会死的。但上回她坚持住没吃,后来头就自己不疼了,什么也没发生,她怪失望的。
如今医生也已经邦她鉴定过了,确实是治疗神经性头疼的药,她也就更没的纠结了。这同样让她怪失望的,仿佛猛然间没掉了一个重要线索。
唉……方颂祺默默叹气。
蔺时年未应她。
方颂祺坐在床上,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朝他朝朝,小嘴撅得能挂一只拖油瓶,粘腻唤他:“您回来啊~”
蔺时年走回去。
方颂祺攀上他的肩:“没有药,现在可以给我亲亲了吧?”
并没有等他回答,问完话她就主动吻上他。
她主动和他接吻的次数屈指可数。比如之前在奥门的游艇上,她是遭受他的要挟,充满愤慨的,所以吻得激烈,却也两败俱伤血肉模糊。
今次完全不同,她不仅主动,而且认真、缱绻,隐隐携带深情,好似在吻她亲密的爱人。
事实上方颂祺也确实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投入,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爱面前的男人,至少得演得b真,带给他她爱他的感觉——如果以前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或许他们之间是有点感情基础的。他的那一句“小九”,不就喊得紧张得仿佛要掉他的命?
蔺时年的反应挺符合她的预期,似乎有点沉醉。
方颂祺只觉太踏马可惜了,“爱”的亲亲还不够,要是能从“爱”的亲亲,水到渠成过度到“爱”的爱爱,效果多半能更好……
嘘……收回思绪收回思绪!在亲亲呢!不能分神!省得被察觉!这老狗比毕竟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多!
他还挺能忍,亲到后来并没有浴血奋战,不过剥了她的上衣。
方颂祺有点引、火自焚,搞得难受。
蔺时年先克制住,停止所有的动作。
方颂祺热乎乎的,呼着气,让他把空调的温度再降一降。
蔺时年伸手到床头柜,嘀嘀摁了两下,嘴里问她话:“头不疼了?”
马勒戈壁,他不提还好,一提,她就又注意到那股子作痛。幸而,今天不剧烈,若隐若现的。闷声儿,方颂祺往他的胸口贴,隔数秒,问:“您知道我为什么头疼么?”
“为什么?”蔺时年语调无起伏。
方颂祺认定了他知道原因装不知,她便也和他装,告诉他道:“我以前坐别人的车,出了小意外,脑袋给撞出颅骨骨折了。所以我的脑袋里其实有个坑。”
边说着,她把他的其中一只手放到她曾受伤的那个部位。
蔺时年摸了摸她的头发:“严重么?”
语调依旧无起伏。
在方颂祺听来,他好像只是顺势问一问。
“挺严重的。”为了体现严重,她把自己的嗓音刻意降了调,变得沉稳,“每年都在复查,医生说凹陷如果再继续深下去,就得动手术。开脑袋的手术,可了不得,一不小心搭错经,我就成脑瘫,废人了。”
越编越离谱了,方颂祺及时打住,手臂圈紧他的腰,从他胸口抬脸,特别认真地问:“爸爸,我成脑瘫了,您还会继续不离不弃地养我吗?”
蔺时年垂眸。她温软的身体、润泽的皮肤、香甜的呼吸,尽在他的一臂之中。
“嗯?您会嫌弃我还是继续养我?”
她似乎很渴望他的答案,又很害怕他的答案,或许病中的缘故,她看起来比平时脆弱。
她眼睫毛扑扇扑扇的,宛若在他心头扇起一阵风,柔柔痒痒,叫他无视不得。
蔺时年静默凝注她,刹那间似出现幻影,在她的脸上看到另外一张面庞,与她一模一样,就是她,却又不是她,而其实,又的确是她。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
方颂祺率先嘁声:“行了行了,您的表情已经告诉我您的答案。”
她脸上展露一抹失望,重新低下头,靠上他的胸膛,失落道:“喂……那起码,到时候邦我垫付我动手术的费用,手术结束前,我还不是脑瘫,你还得继续养我。”
蔺时年无声地笑了一下,似讽刺似自嘲,把他原本想说的话道出:“你是希望自己成脑瘫,还是不希望?”
她的问题落在“会不会继续养她”,他却把重点落在“希望不希望脑瘫”。方颂祺听出他的意思,其实就是在问,她希望不希望继续被他养。
瞬间,她所表现出的失望和失落都成笑话。
再抬眼,方颂祺不高兴撇嘴:“您不知道有句话叫‘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未及蔺时年反应,她兀自又道:“对ho,您是中老年人,您当然不了解我们年轻人的网络流行语。好嘛,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旋即她紧蹙眉,难受地唔出声:“好疼……”
边喊着,边往蔺时年怀里钻:“您快哄我睡觉觉~您肯定有经验~您都是有女儿的人了~”
以为蔺时年会拒绝,结果他还真似哄孩子一般,用掌心在她后背轻拍。
方颂祺被恶心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哎呀呀!不行!不能恶心!
说服自己忍辱负重,她笑着,继续向他撒娇提要求:“好歹我也喊您爸爸,您女儿享受的待遇我也要,童谣童谣~哄小孩子睡觉觉肯定还会唱歌~平时我给您唱那么多,您也给我来一首~”
好呗,事实证明蔺狗比的恶心程度并非无底限——他拒绝了:“不会。”
“那您这个daddy当得也太不合格了~”这老鳏夫的老婆四年前昏迷的时候,他们女儿才一岁吧?啧啧,投错胎了投错胎了~!
方颂祺锲而不舍:“要不正好,我教您唱,您抓紧时间学学,回头还能拿去哄您女儿,多一项技能咧~!”
蔺时年瞳孔中的光跳跃了一下,同意了她的提议:“唱唱看。”
方颂祺在《摇篮曲》和《虫儿飞》两首歌之间,快速选择了后者,清了清嗓子,即刻开哼:“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一小段结束后,她停下来,扯蔺时年的嘴角:“该您了~这么耳熟能详的曲子,相信您之前早听过了~”
蔺时年摇头:“并没有听过。”
“是么?”方颂祺不信,“没听过也没关系,这么简单的调,您肯定很快就学会~!来来来来~快试试看~!”
蔺时年摁住她的脑袋,往他怀里一塞,搂紧:“睡觉。”
“!!!”草!踏马多大年纪的老男人了!跟她耍赖?!等于她白白给他唱了首歌是吧?!
蔺时年有读心术似的,嗓音在这时从她头顶散下来:“卡在钱包里,睡一觉起来给你。”
方颂祺嗯哼哼,这才没了话。
头疼还是若隐若现,这种绵绵不息般的痛感,其实一点不比剧烈来袭的方式要好受,不过,大概是她经过上一次的不吃药,对疼痛的忍耐里已有所提升,今次她于不知不觉间,顺利睡过去了。
而再次醒来,方颂祺是被摇醒的,她自己也正好在做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大窟窿里。
大窟窿好像没有尽头,她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后方是幽深的漆黑,眼前的光则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吓得她以为地震,猛地从床上蹦起。
结果入目的只是蔺时年的脸,周围一切好好的,哪有啥天翻地覆剧烈崩塌的迹象?
“呼……”方颂祺长长松一口气,然后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是起床气,恼怒推蔺时年,“你干什么?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饱觉了?周末休息好不好?!你中老年人喜欢早床就自己早起!不要妨碍我睡懒觉!”
吼完,她才反应过来脑袋里刺刺地痛,痛得她都心悸了一般。
不过就持续了两秒钟,就晃过去了。
“头又疼了?”蔺时年的嗓音紧绷,像弦随时会断开来似的。
“没事。”方颂祺放下抱头的手,抬眼。
蔺时年脸色有些苍白,光影明暗交接在他的脸上,神情充斥着黑铁般的沉。
察觉他的古怪,方颂祺一愣:“怎么了?”
蔺时年没回答,有些暴力地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收拾一下,回鎏城!”
特别着急似的。
方颂祺被推进洗手间里刷牙洗脸,换衣服的时候她看了下时间,发现竟然已经七点钟了。
对,是晚上的七点钟。
也就是说,她把一整个白天都睡掉了……?
沃了个大槽!她好好的两天周末,就这么打水漂了?
回去的路上,蔺时年似乎装着什么要紧的心事,一句话不说。
方颂祺总觉得和他突然摇醒她有关系。
不过看他满脸暂时不要和他说话的表情,她懒得问,主要也是她自己睡太久了,脑袋还昏着,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儿。
日了个狗,这一觉睡得也太沉了吧……她除了那个掉进大窟窿的梦,什么感觉也没有,怕是真累得睡死过去……
十点多钟回到半山别墅,一进门,蔺时年就让她去把药找出来补吃。
“昨儿夜里睡着后就已经不疼了,还吃干什么?”方颂祺觉得好笑,头回听说药还得补吃的。
蔺时年抿唇不语,兀自上楼。
方颂祺以为就这么算了,和厨娘商量煮东西吃。
那个老狗比,连顿饱饭都不让吃,就匆匆忙忙非得赶回来!
说老狗比,老狗比就又从楼上下来了,手里还拿着药,吩咐佣人去倒了杯温水,然后把药和水杯一起递给她:“吃了。”
方颂祺本来就想把这药戒掉,自然不愿意吃,乜眼挑眉,问她认为的重点:“咦,你还有这个药啊?那之前就是撒谎,骗我说没有了喽?”
“把药吃掉!”蔺时年态度强硬。
“吃个屁!”方颂祺绕开他要走,一把被蔺时年拽回来。
“你干什么?!”方颂祺头皮炸开。
蔺时年在这个时候把要往她嘴里塞。
方颂祺要吐出来。
蔺时年呡一口水,霍地用他的嘴堵上来她的嘴,迫使她tun口因。
方颂祺怎么推也推不开他,就觉药、丸随着水滑下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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