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求求你们不要造反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摸一凹喵
你县新来的这个县令不得了哦,她们重金从锦都拖了人情才买回来的几个作者签名本子被扣了,走的可是合法镖局快递。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老子头上可是不行的。
是故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富商小姐咚咚咚的在县衙门口击鼓,不一会儿衙差就都出来了。听说是来讨要从镖局那里收缴的本子,秉了县令。半盏茶的功夫,那回禀的差役快步跑了回来,道:县令老爷说快将她们捉到堂上
几个差役就凶巴巴的把她们押了起来,几位小姐倒也不怵,上堂了更好,讨个说法。
上堂之后威武二字还没喊完,就见堂上坐的那位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要不是弱冠之年还没嘘胡子,此刻胡子都能飞上天,脸都给气绿了。
小题大作哦。
有本事去降低犯罪率啊,提高我县经济水平啊
你县这个新老爷真是啧啧啧
“给你”
突然啪的一声,一个本子朝着她们的脸就摔了下来。囚皇为国民梦想,故而人人尚武,小姑娘脑袋一歪就躲了过去,本子落在了身前,有太太亲笔签名的本子就皱皱巴巴的摔在地上了。
啐
县令见躲过了更气,勉强维持的风度也不复存在,跳上桌子噼里啪啦的往她们跟前扔了一大堆本子,气的跳脚。可到底是读书人,你你你了半天也没骂出一句来。
为首的富家小姐捡起一本,正要表现桌上这位你县县令年纪不大还是个老古板,连个恋爱本子都见不得。捧起来后心疼自己重金求来的限量刊,都折角了。
合法快递来的你凭什么扣
拿着绘本正要开口怼县令老爷,看着桌上那位的模样却是一晃神,好似哪里见过。
忽地脑海中一个霹雳,电光火石。
你县新来的这位县令,不正是手中绘本的男主人公
再低头一看,还真是啊封面上的县令老爷倒不是堂上这样,反而是大相径庭,通身上下不着寸缕,一副浪子模样。
我了个大啐
这可是个恩痞np的限制级绘本了,县令老爷扣的情有可原,有理有据,无法反驳啊
几个小姑娘见状也没了刚才的气势,噼里啪啦的跪了一地,异口同声道:不要了不要了,全凭老爷处置。
县令:都给我烧了
嗨呀,但凡是个公众人物,都有可能成为小夜谭祸祸的对象。官员们更是不堪其扰,恨不得将这破书连根拔起。可老实说除了自己的本子,其他还都挺有意思的,也就屡禁不止了。
小夜谭作为丰富文化生活的调剂,渗透于天方的各个角落,其主笔今次预测春闱桂冠要被北山那位摘得,就不知能否实现了。
锦宫殿试的结果,毫无悬念。
北山的望族喻氏,摘得了本届春闱大会的桂冠。
状元登科,很是风光。
天方新及第的状元按照习俗,要骑着高头大马绕锦都主干道。商业街巡游,目的是让锦都百姓们认认脸,虽然百姓不一定会给他好脸。毕竟这位未来左相的囚皇之路已经稳稳领先于他们了,根本没有办法以平常心对待。不在巡游的时候给他砸臭鸡蛋就已经在克制自己了,个别几个若是心理状态不够健康的,可能还会气不过,半夜给左相府邸大门泼油漆。
然而此番国主会同状元郎一同巡游,国主在侧的话,大家也不好造次,心上人面前我们都是彬彬有礼的。
说起历来的状元巡游,热闹是热闹非凡,宏大是异常宏大,算得上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可这主角往往不是这位登科的状元郎,而是御辇里的国主。
要是别国的状元巡街,那沿街的百姓啊,撕心裂肺喊的会是
今日登科明日左相,佳郎佳郎佳郎
状元郎完全就是新晋最佳结婚对象嘛,炙手可热。皇帝要有个适龄的姑娘,封个驸马也不无可能,民间所能与状元结亲,就更不得了。但可这是天方啊,状元人气怎么比得上国主呢。喻柏章对此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巡游的场面震住了一瞬。
锦都人口有多密集毕竟一国都城,自然人山人海。入眼皆是人,近处是看得清的人,远处是看不清的人,高处是不胜寒的人。
主干道的各家酒肆,茶馆都停了业,挂着欢迎国主巡游的大红横幅,路上也不知是谁赞助的水车,时不时的洒着水避免尘土飞扬,污了国主衣裳。一时间道路整洁,秩序井然。除此之外,当然更不要提百姓手里的大小横幅,花束了。
锦都花魁锦宫藏,踏破宫门上龙床
国民偶像,不外如是。
大胆的邻国凑热闹的游人们,看着那踏破宫门上龙床几个字一阵恶寒。都说天方百姓性子野,这他妈也真够野的。踏破宫门不就是造反吗造反的事情拿出来光明正大的讲啧啧啧
再说巡游的队伍里,喻柏章打头,骑着北漠进口的黑骏马。身着赤色状元服,一根御赐的金色束发带不时的被风吹起。加上他气宇轩昂,骨子里又带着些望族的傲气,每行一步那都是大写的气派。
路边的人潮瞧着这位状元郎,小白脸一个,一看就是吃软饭的,恨不得每个人都啐上一口。
你瞧这样儿,状元巡街又不是跟国主成亲,美什么啊,回去就给天方夜谈投稿编排不死你
状元郎不远处的后面跟着御撵,八匹雪白的骏马拉着好不威风,前后簇围着宫人上百,任谁都能瞧出来那里面坐着的就是小国主。
可偏偏,窗幔严丝合缝的。
那民众日思夜想的小国主,嘿一点儿都露不出来。
身为一个合格的天方少年少女,从小励志同国主困觉的有志青年,听闻国主出宫巡游,打老远的赶来就为瞧上一眼
穿上了自己绣了多年的华服,戴上了最爱的步摇,提前半个月就排队买这街头观礼的票子,半夜里起来画了国主最爱的桃花妆,有些心机少年少女眼尾还点了颗惹人怜爱的泪痣
所以
这是谁做的马车站出来捂这么严实
眼睁睁的看着巡游队伍行过,却偏偏瞧不见国主的真容,不少锦都少女哭的妆都花了,手里捧着的横幅不住的颤抖,暗下决心今夜就同小伙伴们上那御造局搞个大新闻。老子宫门都敢踏破,你个破局等着完蛋吧。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做这样的马车
御驾内的尤慕月其实也捂得很,这马车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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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合缝一点空隙都没有,加上时节已经是春末,日头也大,马车里蒸的紧,她的气都快喘不上了。恍惚之间想起父亲每每听到要出宫巡游之时的便秘表情,如今也知道了原因。马车做成这样,朕要驾崩了好么这御造局的局长绝对是个极端自由主义者
大写的反动派,回去朕要找他麻烦
然
尤慕月还年轻,容易冲动。
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满腔热血,初生牛犊不怕虎。
故而,不顾女官和臣子们的劝阻,她决定出来露个脸,透透气。
尤慕月:退下朕意已决
这要不露脸还叫什么巡游
于是小国主气势逼人下了御驾车辇,大手一挥叫宫人牵来了马。俏丽身形一跃而起,在众人的注视下跳上了一匹白马。
一直守在御驾旁的皇家画师大喝一声,好哇下笔如有神,一时间刷刷刷的就舞了起来。
尤慕月骑着马双腿用力一夹,笑意盈盈,转眼间就追上了前面的状元郎。喻柏章望着小国主由远及近,险些忘记了呼吸。
她逆光而来,看不清面容,像一个由远而近的梦。
不再是那副定格的小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更不是什么虚头八脑的国民理想,也不是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自幼便做得一场美梦,现下也隐隐有了成真的迹象。怀中一直贴身放置的国主小像,此刻便像着了火一般的滚烫。
待尤慕月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与状元郎并驾而行,笑着同路两旁的百姓们挥手示意。
眼含笑意,面如春风。
锦都的百姓也愣了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国主从御驾里出来了
毕竟历代国主都是不出来的那真的是国主是宝宝心心念念要困觉的国主
可偏偏那白马上的女子,天人之姿。
那眼角笑意,三月一发的画像根本画不出她万千。
是了,那人就是尤氏的新国主了
事实上直到此刻为止,尤慕月还觉得下了御驾是个正确的选择。懵逼状态下的锦都民众彬彬有礼,手持横幅或花束,人虽多却有秩序的排在道路两侧,没有无礼的推搡,更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我锦都百姓的素质多高,国子监的国民基础教育搞得好
瞧那横幅花束,朕的人气直冲云霄,治国的信心更足了呢
还有状元郎,君子端方,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尤慕月:我一定要做个好国主。
然而,不知是人群里的谁先回过了神来。望着那白马上的女子,重重的将手中的花束摔在了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碾了个碎。似乎还不够泄愤,眼神燃起了一束看似不太好灭的邪火。
毕竟白马上的人也是他的梦,而他的梦正一步步靠近另一个人,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尖上,刺痛。
只见他向前迈了一步,大力的推了那维持秩序的禁卫军一把,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老子反啦”
这一句话,如同火种一般,瞬间在这街上形成了燎原之势。
仿佛猛兽的野性被唤醒了一样,本来懵逼状态的民众清醒了过来。远远的瞧着那白马上的女子,人生的最高理想就在那里,就在不远处。
触手可及。
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这下好了,换小国主懵逼了。
望着这突然开始暴动的民众,喻柏章倒是反应迅速。
他随手抽了旁边近卫的一柄剑,靠到尤氏身边,伸手一揽,一把将小国主抱到了自己的马上。此刻事态危急,温香软玉在怀也容不得他乱想,红着一张俊脸驾马飞驰。
这街上的近万民众反了,是一股大势,禁军怕是拖不了多久。他知道此时一刻也拖不得,也顾不得什么礼法了。一手紧环着小国主的腰,大力掉转马头,回身朝着锦宫疾驰而去。
喻柏章此刻内心,回去要给马术先生送重礼
沿路百姓自然想拦,有个别习武的甚至已然冲到了近前,好在喻柏章也是武艺卓绝,没让他们近得身。最终人力不敌马力,临时起义的百姓哪里追的上,瞧着国主背影渐行渐远,人群也觉得这反造的没劲,个把时辰后终于安定了下来。
回了宫的尤氏,瘫坐在龙榻上,捧着心口瞧着墙上挂着的历代先人画像。
一个个丰神俊逸,却愁眉苦脸。
她回忆起了那一度支配尤氏的恐惧,每天醒来我的百姓都在造反。
好在,似乎这新任状元郎是个可靠的人,能将朕从暴民中救回,当真有勇有谋,忠心赤胆,是个人才。
不过这个罕见姓氏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遂问道:“状元郎,此番你护驾有功朕要重赏不过喻这个姓在天方可不常见,出名的仿佛只有北边那一家”
闻言喻柏章眼中精光一闪,猛地一个箭步窜起,冲到历代国主画像的其中一位前站定,一脸骄傲得意,道:“正是臣家,造反囚过这位国主的北山喻氏”
尤慕月:朕这辈子算是完球了
小剧场
制造局局长咣咣的砸着自己的胸口,瘫坐在地上对尤慕月哭诉:陛下啊,臣委屈臣忠心日月可鉴要说我是极端自由主义者,这话诛心
、国民基础教育
“我叫尤慕月,每天都从占地一万平方米的锦宫醒来。”
喏
指着拼尽全力扒在龙床上的数位女官,女国主面无表情的接着道。
“像这样妄图同我困觉的乱臣贼子,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跟韭菜一样,切了一茬又来一茬。”
野火烧他妈不尽,春风一吹嗷嗷生。
说着又指向不远处的历代国主画像,一个个的都是天人之姿,不知为何却都愁眉紧锁,摊手道:“而这样的生活,我朝,成宗,我的祖父,父亲都经历过。如今怕是轮到我了”
如何在上朝前例行公事一般的扒开这一众女官,又如何冷漠的在热辣的注视下梳洗穿衣,是每一位天方国主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国子监里专门有人上课,而且这一门的导师都是国主本人,以亲身经历向下一代传授人生经验。
祖父有训,宫妃大选后就会好很多,哪个不长眼的宫人女官侍卫若还有坏心思,多半轮不到皇后动手,就被嫉妒的宫妃们拉去沉塘填井了。
父亲的人生经验有些不同,要等前朝大佞臣的把手伸到后宫之时,才会好很多。
言辞之间,一股血雨腥风。
其他祖先也都将自身经历编写了手稿,留与后人们参考借鉴。毕竟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该防着什么样的人其实读完尤氏皇族的血泪史,也就能有个基本印象了。
毕竟有句烙印在国民心底的俗语:天方百姓三万万,睡不到国主不算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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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历代国主,每天都是担惊受怕的,尤慕月自然不能免俗。
但她还稍稍有些不同,尤慕月是个有理想的女青年,她还没有像先辈们一样被现实打倒。
她决定做一个大权在握,造福百姓,构建大美天方的好国主。
是故刚登基的小国主站在宫墙上豪气干云,大手一挥,朗声道:“没有人,能囚的住朕。”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全然没瞧见她身后那群以新科状元郎为首的乱臣贼子,热辣滚烫的眼神,更无法发现这张已经被织就的细密无形的网。
好在小国主仍然是稍微有些当国主的敏感度的,不说别人,起码那个看起来无害的未来左相,似乎思想建设上还有些遗留问题。当然啦,天方有几个思想建设没问题的呢
不过思想建设问题可不能拖,这种事情一拖就完蛋。
是故尤慕月隔日宣了喻柏章入宫,带着他去国子监,来旁听一节由她来主讲的思想品德课。这旨意一下,把喻柏章推到了风口浪尖。其他春闱大会里及第的考生可都没有这个待遇,喻柏章这佞臣真是圣眷正浓啊。
啐。
状元郎当然不介意同僚们的嫉妒,反而这嫉妒让他颇为受用。他进宫以后,美滋滋的行在国主身侧,只觉得沿路这宫中繁花似锦,却没有一朵美过眼前的人。虽说带着些不知所措的局促,毕竟不是久居官场的老油条,却还是像揣了糖罐子一样,走路轻飘飘的,整个人散发着腻腻的甜。
尤慕月瞧着他这样子,越发觉得他是可造之才。这傻白甜的样子,除了照镜子已经多年未见了。
当然也只有小陛下这么看,周遭侍奉的宫人瞧了可不这么想,他们一边给外朝的臣子们传话,一边瞪着这位未来的群臣之首,眼下的新科状元狼,吹胡子瞪眼,就差将人生吞活剥了。
小陛下全然没有发现身后宫人们丰富的内心戏码,她望着不远处皇家幼儿园国子监的牌匾,感慨万千。喻柏章此人实在难得,即使她上幼儿园的时候,七八岁屁也不懂的将军之子,国子监扛把子滕骆安,也是指着她的鼻子说,老子长大要跟你困觉。
嗨呀,往事总堪惆怅。
进了国子监大门,被各路人马花式表白的回忆更是轰轰烈烈,扑面而来。按捺住面上的表情,小国主带着状元郎推开了一扇门,让他坐到了最后的蒲团上。
小豆丁们瞧着人进来,其中一个还真是国主,一个个的坐的板正,饶是平日里最调皮的此刻也不苟言笑,活像个老学究。
先生说了,国主喜欢规矩的。
重要的不是先生说,而是国主喜欢。
尤慕月瞧着这画面心满意足,觉得这几年国子监的素质教育真的搞得很棒,你看大家多规矩她父皇可说过,他上学的时候每天大家都就今天谁和国主同坐进行激烈的斗殴演武,赢了的一脸血坐他旁边。即便是她儿时,怕吓到身为女子的尤慕月,斗殴不在明里进行,却暗地里也打的很是激烈。坊间和小夜谭里甚至有传言,说探子训练营都没有国子监的竞争激烈。
呐你看看现在嘛,我们国家还是在进步的。
是故尤慕月眼含笑意上了讲台,一拍醒木哦不一拍黑板擦,开始了今日的临时思想教育小课堂。一群板正的学生,还有最后正襟危坐的喻柏章,瞧着真是顺眼。
“我们天方立于各国能处不败之势,皆是因为在座各位莘莘学子,尤氏一族心怀感激。你们日后成年都是国之栋梁,哪位小先生来跟我讲讲怀中壮志啊”
小豆丁们瞧瞧这个,瞧瞧那个,喻柏章二十大几岁的人了也跟着四下的瞧。正打算举手向国主表明心意的时候,坐在他右手边的一位小公子腾的一下抢着站了起来。
全然不顾四下投来的,啊心机如此下课群殴他的眼神,处变不惊的开了口:“我辈学子能甘于书中苦,将来学成当投身朝堂,所学倾奉于国,为天方治世添砖加瓦。”
净捡国主爱听的说,是个佞臣的好苗子。
尤慕月看着下面的肉脸小公子,这是她人生中头一个不是把囚皇作为最高理想的人,是国家的下一代,她激动不已,快步走到这位小公子身前蹲下,牵起他的手连说了几句好好好。
国子监的国民基础教育搞得很好嘛,再过几茬人,大家就不想囚皇了。
好哇
她转身重新走向讲台,没看到那被她鼓励的小公子以一种虔诚的姿态一笔一画的在本子上写着,我年七岁时,国主主动示好,两厢亲密无间,作誓待我弱冠。
坐在后面的喻柏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哪里与你亲密无间了谁跟你作誓了小王八年纪不大脑洞不小啊
走上讲台的尤慕月又说了一刻钟,无外是些囚皇不过是旧势力的糟粕,该弃当弃。指不定下一秒就转角遇到爱,若带着这个不切实际的梦如何能珍惜眼前人,怕是要错失良机,与真正的贴心人陌路两隔,老来老去悔不当初。她说的酣畅,底下人听的认真,小国主十分开心。
心情大好,尤慕月以为自己这堂思想教育课讲的特别成功,故而携喻柏章离去的时候,路过御花园时准备给状元郎出个附加题,试探着开口道:“天下人人都说心悦国主,但恐怕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更遑论心性品德。若是因此错过身边人还不自知,又当如何”
喻柏章闻言,分花拂柳快步走上前,朗声道:“国主喜食甜,辣。”
“前朝将军抛结发妻,弃年幼子,围了锦宫。是当真心悦我父皇,还是心悦一个囚皇的虚名。”人走茶凉,尤慕月给前将军盖了个大帽子。
“臣没有结发妻”
尤慕月见他有意不搭茬,很不高兴,这人没救了,以后得防着,摔了袖子打算离去。喻柏章见状不顾剑拔弩张的侍卫,探出手牵住了尤慕月衣袖的一角。
“将军臣不知道,老国主亦然。若是陛下想国泰民安,臣便倾心吐胆治国。陛下想开拓疆土,臣便挥刀策马入军营。陛下不想受人制肘,臣便不弄权不囚皇给国主一个太平朝堂。”
小国主闻言一愣,望着眼前人,目光灼灼。
“只是陛下,我年少时也曾想过,若我心悦之人不是陛下当如何。可我见到了陛下,便再无疑惑了。我没有结发妻子,也没有邻家妹子,前朝将军左相我不知道,旁的人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心悦什么,可我心悦陛下,绝非心悦那个虚名。”
尤慕月闻言怔怔,不知如何是好,只觉得印象里的乱臣贼子绝非眼前这样。心思一乱,面上染上绯红,抢了袖子过来,道:“你失言了,状元郎。”
静不下心神,只好夺路而逃。
沿路被树枝勾破华服也不自知,少女心还没稳住,她就突然想起,天方三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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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国主不过是个象征。根本不能大权在握,独掌生死。昔日上元节,城楼上面色不喜的父皇,冲天而起映红了夜空的烟火,还有喧嚣的锦都百姓。
她突然想明白了,真是无力。
天方权在民,利在民,尖刀也在民。
父皇心悦的不是左相更不是将军,而是她那个福薄命浅的母亲,但这些从来都不重要,也无人在意。
目光灼灼的喻家状元郎,也只知道说心悦她,却不问她心悦谁。
、治国和治后宫同理
自古两情相悦最难。
喻柏章今次算是明白了,而且他的难,是难上难。
国子监的那个肉脸小公子,临走前偷着给他放了什么狠话来着
“别看我现下小,我而立之年你就是知天命的老头子了。”
后生可畏,更别说近了还有汤伏华,还有全天下。
难于上青天。
聪明如喻柏章,自然能明白小国主要的是什么。尤慕月仓皇离去的背影,现在想起依旧扎眼。
天方的国主,不过是个金丝雀。困在锦宫,时刻提心吊胆,枕边人从未能由他自己决定,多的是人来说心悦陛下,可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是心悦陛下还是心悦天下
喻柏章早就忘了出发前的誓言,什么金榜题名时,金屋囚皇日什么的,一点都不重要了。
他此刻只想着那位锦宫中的小国主,心乱如麻。以前还觉得小夜谈上面那些主人公整天猜来猜去好不磨蹭,表白了心迹还要在磨二十章方能与国主修成正果。如今轮到自己,真是感慨万千,也不知道他要多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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