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贵女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五叶昙
阿暖瞅了眼那报纸,“嗯”了声,道:“祖母的病是袁兰绣弄出来的 –先下了微量的激人情绪的药,然后再爆出云琪,不袁琪上了小报的事,祖母一激动就入院了。”
“云家是怎么查出来的?”陈氏皱眉,又问道,“还有,你这几日都在家中,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是不是那日你去医院发生了什么事?”
阿暖早把理由都顺得好好的了。
她道:“云家人早就盘算着怎么处理袁兰绣和云琪了,袁兰绣一回家就把祖母气得入了院,祖父怎么可能还容得了她,那晚上他们从医院回家之后祖父就绑了袁兰绣身边所有的人拷问 –反正袁兰绣得手的还没得手的那些个算计坏心思就都给拷问出来了。至于袁琪 –天知道她到底是谁的女儿,云佰城说不是,那就不是了 –这些消息,都是安嬷嬷让人送过来的。”
云老太爷那日之所以拷问袁兰绣,是因为她在回家之前还让廖珩送她去了一趟云家见了一次云老太爷。
不过这后续发展,说实话,也是出乎阿暖意料的,云佰城这人,真是一次一次刷新她的认知下限。
当然阿暖也并不知道,这中间,是廖珩让人给云佰城施了压 –否则,云佰城此时还不敢这么得罪袁家,还有得罪云琪的那个情人冯厚平。
第45章 何去
云佰城当然不愿发这么一个申明,就是云老太爷也是不愿的。这么大张旗鼓的说儿子在京城一直当作正室在外交际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原来是这么样的一个女人,长孙女还是替别人养着的,这难道能多有脸吗?
好的不信坏的信,外人会相信云琪不是云佰城所出,但却不太会相信云佰城说什么“心生同情,多加照顾,给个名分”什么的,只会觉得云佰城是被人戴了绿帽,做了便宜爹这么多年!
依云老太爷的意思,就该直接把袁氏母女带回延城老家然后病死算了 - 现在这样一登报,孙子将来还要怎么做人?别说什么前程了,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人耻笑。
云佰城还知道此举不仅仅是把袁家给得罪死了,就是冯厚平的脸面都被他踩到地上了,还有长女云琪 - 他心里其实并没有怀疑过云琪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那是捧在他手心里长大的女儿 - 他这一声明,不亚于是把她往死路上逼了。
云佰城也很痛苦,他觉得自己是被廖珩掐着脖子逼着发的这一声明 - 以前廖珩是不想跟云家还有袁家计较,那时他尚未正式和阿暖定下关系 - 不管是名分上的还有实质上的,他不愿太过插手小姑娘的家事,以免引起小姑娘的反感。
可这一次袁兰绣和云家是彻底激怒了他 - 他没打算让袁兰绣和云琪死,他还不屑于直接去处理她们,他只是让人将袁兰绣少女时期的旧事扒拉了出来,通知云佰城,让他申明云琪并非其亲女罢了。
云佰城可以选择不申明,只要他肯带着袁兰绣和云琪滚出京城,永远都别再回来 - 只是最后云佰城选择了放弃云琪。
那稿子是云佰城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登报申明之后,袁家上门领走了袁兰绣和云琪,彼时这两人对申明一事还丝毫不知情。
自那晚袁兰绣的嬷嬷和丫鬟招供出是袁兰绣出手要害死云老太太还有在医院下迷药毒害阿暖之后,袁兰绣和云琪就一直被锁在了房间里,几日里,不过只有云浩偷偷给他们送点水和食物,袁家上门来带她们走时,两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袁兰绣知道自己唯一的机会也就是儿子云浩了,哭着死活要带走云浩,但此时云家拿捏住了袁兰绣身边的嬷嬷和丫鬟要去送官,袁家知道送官袁兰绣必得不到好,好歹是拖走了袁兰绣。
只是袁二老太太恨毒了云家和云佰城。
她离开云家时看着云佰城的目光比毒蛇还要渗人,她啐了云佰城一口,道:“冷血无情,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袁家,你能有今天?踩着自己老婆孩子的尸骨往上爬,你这种人,我看你将来能有什么好下场!”
又对着云老太爷冷笑几声,道,“书香门第,百年世家,我呸,又想要泼天利益,又想要清白名声,一出事就推儿媳妇孙女来挡刀子,连亲孙女都能说是奸生的来撇清关系,这全天下的好处都想被你们家占全了,我等着看你们的报应!”
云佰城耷拉着脑袋,云老太爷则是气得面色铁青 - 这都直接下毒毒自己婆婆和嫡女了,铁证皆在,袁家还好像他们云家欠了他们袁家似的!可他不屑于和妇人浪费口舌,再看儿子一副耷拉着脑袋只言不出的样子,更是恼怒!
都是这个败家子非要弄个丧门精回来,才将云家门第糟蹋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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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阿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陈老太爷夫妇上京了。
这半年来,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远在延城,然后一个炸-弹一个炸-弹的从京城通过电报或者信件传给了他们:长女和离了,次子临婚礼前婚约解除了 - 原因还是次子的那个未婚妻的父亲走私鸦片!然后前朝的人找上门了,次子去美国可能永远不回来了......最后外孙女定亲了。
最后一个消息权且是一个好消息吧,可是在前面那一堆消息的铺垫下,最后一个怎么听着都有点胆战心惊的 - 谁知道明天会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在见过廖老夫人和廖珩之后,转头就问长女陈氏,道:“这暖姐儿和廖家公子的婚期是定在什么时候?”
陈氏也就罢了,阿暖当场傻眼。
陈氏看女儿一副懵住的模样,看着自己爹娘,就小心翼翼道:“父亲,母亲,阿暖还小,我就想着还是让她再读几年书,等大些再成亲也不迟 - 且这成亲也是阿暖一辈子的事,虽说廖家算是知根知底的,廖家公子现在看着也还不错,但当年云家不也是有旧情在,云佰城看着也不差,就是二弟先前的那个未婚妻,看着也是个知礼的姑娘,结果内里却都那样,幸好当时二弟还没成亲 - 我看就算定亲了,还是得多看上一段时间比较好。”
这话说的简直堵心,听得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面色都是一阵发黑。
不过倒真的是有用,成功堵住了他们的口。
只是转头陈老太爷听说外孙女定亲了竟然还要去留洋读书,长女竟然还要跟着去的时候,就沉了脸道:“胡闹,胡闹!若是暖姐儿成亲了和廖家公子一起出去也就罢了,这刚刚定亲竟然就要出国留洋,一去就是几年,这是要干什么?”
阿暖耷拉着脑袋不出声 - 原先她对出国是无可不不可的,可现在,自那日廖珩从韩稹救了她之后,对着她的目光总让她有种寒毛直竖,浑身被裹住的感觉,现在再听外祖父和外祖母说话 - 她简直有种会随时被绑了,打包送给廖珩的错觉。
她哪里知道自己母亲能抵抗得了外祖父和外祖母多久。
还有廖珩 - 这假定亲,原先阿暖想着就是弄一个挂名的身份,然后自己要做什么就能更自由自在一些,可现在,想到廖珩看自己的目光,这定亲,阿暖已经有一种可能上当受骗了的感觉 - 这不是阿暖觉悟了,而是自发生阿暖被韩稹掳了的事,廖珩对着阿暖根本就有一些控制不住自己感情,看着阿暖好像生怕阿暖下一刻会消失了,恨不得把她锁在自己的可见范围之内 - 阿暖多敏感,自然是察觉了。
她不可能这么早成亲的,呸,她可没打算嫁给廖珩。
她觉得出国还是很有必要的了。
那边陈泯之看了看阿暖,用眼光把心不甘情不愿的阿暖驱了出房间,才对自己父亲道:“父亲,这事是我和二弟的意思,原先阿暖未定亲,庆安王找上门来,二弟的身份怕是早晚瞒不住了,保皇党那边其实一直都有人对阿暖的亲事打着主意 - 这也是我那么急着把阿暖的亲事定下来的原因。”
陈老太爷原先说“胡闹”时的蛮横老太爷神情已经全然不见,他坐了下来,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长子,道:“既如此,何不早日让暖姐儿和廖家那小子成亲?不要说什么云佰城那混账和凌家女之事,廖家还做不出云家和凌家那种事来,你也说过你和廖家那小子相交多年,他的品性值得相托,我观他,对暖姐儿也是真心。保皇党在那边的势力也不小,你以为让暖姐儿留洋了就能将她送出是非中心?”
陈泯之苦笑,他道:“父亲,这我何尝不知,只是二弟的性子看着稳妥,可实际最是大胆,他一个人在那边,我实在不放心,有大姐和阿暖在,他行事定会顾忌些 - 大姐也能看着二弟些。”
想了想,又道,“虽说保皇党在那边的势力不小,但领头人却是截然不同,行事也不同,那边多是庆安王的人,有二弟在,他们还不敢打阿暖的主意。可这边 - 父亲,我察觉到多格和日本人过从甚密,日本人狼子野心,他们接触多格能有什么好心思,怕不是......父亲,阿暖现在又和廖家定下了亲事,谁知道他们又会转而打什么主意,我实在不放心她们留在京城。”
多格曾是前朝末皇帝的侍卫首领,现在京中的保皇党势力一半都是在他手中。
陈老太爷沉着脸不出声。
陈泯之心中倒是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父亲至少是松动了一半了。
陈泯之的担心并不是多余,陈老太爷上京不过数日后,多格便踏着厚厚的积雪上门请见陈老太爷了。
多格的年纪不大,只有五十几许,但却已经须发俱白。十年前,大总统带兵进入大明宫,末皇帝签署下退位诏书后自缢身亡,多格便一夜白头。
民国贵女 第32节
其实陈家隐退延城已经是二十多年前近三十年前的事,那时多格尚只是个禁军侍卫营普通侍卫,但多格也是出自武将世家,两家也算得上是世代相交了,所以两人也是相熟的。
两人是在陈泯之的书房里见的面,陈泯之领了他进书房后便退下了。
多格看着陈老太爷,道:“原先我一直有意将幼女许给澈之,但明舜你却拒绝了,我原先不解,却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老太爷看着他没出声,多格便笑了一下,道,“当年先帝无子,想要从其弟庆安亲王那里过继一子承继大统,庆安王妃报称长子夭折,送上了宋侧妃之子 - 其实,庆安王妃的长子并未夭折,而是隐姓埋名,送去了延城可是?”
第46章 喜欢
陈老太爷的手慢慢摩挲着太师椅上雕刻的祥纹,垂下眼皮,并不接多格那什么庆安王庆安王妃的话,而是慢慢道:“多格,这些日子,听说在京中云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已成了满城的笑柄,想来你也听说了吧。”
多格看向陈老太爷,不明他突然提起云家是何意。
然后就听到陈老太爷的声音带了些疲惫和厌倦继续道,“多年前我替我的长女定下云家的亲事,那时云家和我们陈家也是多年相交,我陈家还曾大恩于云家,原当是最为可信的,可是结果,”
他抬起了头,看着多格的目光冷淡又疏离,还有一点点讽刺,道,“结果就是你看到的,我将我的长女许给了一个畜生不如的人和一个虚伪寡情的人家。”
在他的这一目光下,多格脸上的肉抽了抽。
“多格啊,你问我为何拒绝你的提亲,不肯给澈之和令爱定下亲事 - 因为我老了,早已不问世事多年,眼光见识也都困于旧时。长女之误,早就令我再也不想插手儿孙之事。现如今已是新朝,我要总是循着旧法旧理横插一脚,我是无事,但受害的都是子孙。因此,我怎么可能因着你们关家和我们陈家多年前的那么些旧情,就如同当初和云家的那样,定下儿女亲事。”
多格:......
这个老狐狸,竟是把我同云家那等人家相提并论了吗?他想说什么,却好像每一句都被堵得死死的了。
他盯着陈老太爷,静寂了好一阵,才苦笑道:“明舜你倒是想得开,不瞒你说,原先我还一直不死心想和你结儿女亲家,澈之退了亲我还觉得是个机会,结果最后澈之去了美国,你那个外孙女又和廖家定了亲事 - 不过看来就算你外孙女没和廖家定亲,你也是看不上我那幼子的了。”
陈老太爷摇头,见多格神态转变,知他不会再提次子一事,神情也温和了下来,笑道:“我见也没见过,如何称看得上还是看不上。哈哈,当年云家那个人我倒是见过多次,看上了......我说过,孩子的亲事都是他们自己做主,我早就不管了。”
多格:......能不能不要总把我儿子跟云家那种人类比行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多格今日过来不过就是试探一二并联络感情的,话也就点到为止了,后面便再不提前朝旧事,如此气氛便融洽了许多,说些少时的旧事,倒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且说阿暖。
自从陈老太爷和陈老太太上京,阿暖这些日子差不多日日都会过来陈家这边陪陈老太太说一会儿话 - 这日她过来的时候便在门口遇到了陈老太爷送着正待离开的多格。
在门口撞上,避也是避不开了的,阿暖便给他们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一侧请他们先行。
多格打量了阿暖几秒,随即就转头笑着对陈老太爷道:“这便是你的那个外孙女吧?果真是姿容出色。下个月我夫人寿辰,不若就让嫂子带她一起过来我家坐坐吧,她和我幼女年纪相仿,我幼女现在在燕京女子大学,想来两人该是有话说的。”
陈老太爷“呵呵”了两声,道了句“不过是个孩子,多格你客气了”便打着哈哈将他送走了。
阿暖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闪了闪,然后进了门也不去寻外祖母了,转身便去寻了大舅陈泯之 - 她是见过多格这个人的,她曾经在凌家的园子里远远见过他一次,当时她看他那样子和凌夏的父亲很熟,本来这没什么,可是她上次听廖珩说过凌家的生意有问题之后,就格外敏感些 - 也不知他寻自己祖父何事。
阿暖寻了大舅陈泯之说话。
这些时日陈泯之也一直在想着这些事。他自六年前从美国回到京中,他父亲便将京中的产业附送一份名册交给了他,当时他都被那些产业给震住了 - 他的祖父带着全家二十多年前就已经退回延城,却不曾想在京中还保留了那么多的人和产业,当然,他是后来才知道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庆安王留给自己二弟的。
再然后两年前父亲上京,多格便寻上了陈家,他们看中的应该是他的洋行和姚秀的背景,想借着他们洋行帮他们运一些货 - 这几年陈泯之一直和他们打着太极,却从未真正应承过他们。
他的洋行到底不大,而多格本身也应该有自己的渠道,并不紧迫,所以试探之后自己装傻他们也算了。
但廖家却是掌控了整个岭南的的军政和水陆运输,整个南边泰半的港口都在廖家的手上,这个时候阿暖和廖珩定了亲,陈泯之不能不担心别人会打阿暖的主意 - 虽然想来廖珩会有所防范,但至少陈家这边的事他也要给阿暖说上一说,免得她落入别人的算计之中。
所以阿暖过来寻他,陈泯之便斟酌着将前朝的一些旧事,还有京中与陈家有些牵扯的人家势力都跟她说了说,除了陈澈之的身份,差不多大致的情况都透露了一些给阿暖,让她平日里和人交往需得慎重些。
阿暖是耷拉着脑袋离开大舅家的。
她一直以为外祖家虽是前朝旧臣,但太外祖差不多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带着外祖他们退去了延城,那时前朝可还尚未灭,所以她一直以为外祖家不会和前朝那些人再有牵扯。
她觉得这实在是很危险的 - 不说现在这个民国的情况,不管是哪个朝代,但凡和前朝牵扯上关系,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觉得这实在需要操心一下 - 原本她到京城是有自己计划的,可是这几个月以来事情一串串的连环发生,原先的计划早就乱了。后来又因着年后就要出国,京中这边也没什么好计划的了,她便除了帮着母亲清一清她的产业,帮忙收拾东西之外,就再没好好去计划这边的事。
可现在 - 她觉得她得将这些事情都好好理清楚一下才行。
阿暖因为想着心事,一直是折腾到大半夜才睡的。
翌日她是被阿碧给唤醒的。
阿碧道:“姑娘,您起床吧,姑爷已经过来了,正在厅里等着您呢。”
阿暖一阵发懵,哀叹了一声扯了被子蒙了脑袋好一会儿才出来 - 她现在都懒得纠正阿碧,她尚未成亲,不要叫姑爷,叫三爷,反正什么爷都行,不能叫姑爷 - 因为没人理她。
自从两人定亲后,不,确切地说,是发生韩稹那件事后,廖珩隔三差五的就过来早荆园寻她,但通常他也只是过来坐上一阵,甚至只是看她一眼,莫名其妙的来,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走了,并不久留。
陈氏是很清楚女儿对廖珩谈不上有什么特殊的情意的,但既然定了亲,她既乐于见到廖珩对女儿上心,也乐于见到两人的感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且廖珩过来后两人都是规规矩矩的,起先陈氏还会特意留在家中,后来便也懒得理,照旧去了隔壁和自己母亲说话,陪姚秀准备年节,直接将这边的地方让给两人了。
阿暖磨磨蹭蹭地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下楼,不过到了楼下却并没有看到廖珩的身影,她去看阿碧,阿碧才道:“姑娘,姑爷说有事要跟您说,在书房等您,不过等您用了早膳再过去就成。”
阿暖“哦”了声,然后又慢腾腾地用了半个时辰的早膳才去的书房。
她以为他大约会阴沉着脸 - 不过,她进了书房,便看到他只是在慢慢翻看着她的画簿,面色并无半点不耐。
阿暖瞅着他,走到了对面的竹椅上坐下,廖珩这才放下了手中的画簿,抬头看她。
阿暖等着他说话,可是他就那么研读似的看她,不出声,阿暖不知道他这是个什么意思 - 他现在奇奇怪怪的,她也猜不到他的心思。她“咳”了一声,然后瞅了瞅外面白茫茫的一片,道:“这样大雪,你就不要过来了,车子并不安全。”
是真的不安全,现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很容易出意外的 - 想到这里,她的心软了软又真的担心起来,补充道,“其他的地方也不要去了,反正已经年关,应该也没什么事儿了吧。”
廖珩听言神色更温和了些,道:“无事,我不是开车过来的。”
一边说着一边就起了身走到了窗前,然后伸手关上了窗户 - 他先前开了窗户,但阿暖在家中不过只穿了薄薄的单袄。
阿暖听言愕然,她盯着他,目光一直跟着他的动作,盯到廖珩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转身过来看她,然后就听她很认真道:“廖叔叔,您就这么喜欢我吗?”
廖珩:......
他大约觉得自己听错了,可是他的手搭在窗台上,冰冷的触觉传来,的确是没有听错的。
他看着她,看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扶手上,一本正经的盯着自己,面上表情很认真近乎带了点严肃,没有一丝小女儿的娇态,扭捏。
廖珩深呼吸了一下,他走到她的面前,还隔了一步的距离,微俯了身低头看她,四目相对下,他伸出了手,微抚上了她的下颌,软滑冰凉的感觉传到了手上,他就道:“嗯,你是觉得我有多喜欢你呢?”
第47章 情人
廖珩的手总是很热,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轻轻地摩挲着,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的上方,阿暖有些不自在的侧了侧脑袋,但他的手却也跟着过来了。
阿暖再咳了声,伸了手就去拨他的手,可是他的手重得跟什么似的根本拨不动,无奈中阿暖只好拽住了他的两只手指使劲地往下掰。
廖珩的眼中闪过了一些笑意,就顺势由着她把他的手拽下,但拽下去了却转手就整个握住了她的小手。
他看着她,他真的已经忍了很久,明明喜欢得紧,对着她心里挠心挠肺的痒痒可偏偏还要压抑着,装作冷淡,谈着合作 - 他早就不想忍了。既然她自己挑破,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 其实也是亲事定下,他并不想再装罢了。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他已经算是很了解她 –她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他是不知道,但他却知道她已经对自己并无多少防备,信任而又亲近,那日他从韩稹的手上带她出来,在车上抱着她,看她像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中便已知道。
并且他也并不担心会吓跑她,这个小姑娘胆大到自己很多时候都头疼,但头疼却偏偏喜欢得很。
他拽了她起身,将她拉得更近了些,盯着她的眼睛重复问道:“阿暖,你觉得我有多喜欢你呢?”
这个,阿暖觉得自己明明应该很冷静,可是 –可是他的手很热,好像要把自己的手灼穿,他靠的这么近,这样低着头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她感觉到的,满满都是他的气息,还有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又牢牢的锁着她,像是能吸人神魂一般。
阿暖败退了下来,她垂下了眼睛,强自镇定着,耳朵尖却像火一般烧起来。
她却有些不服气,轻哼了声,道:“大概,大概喜欢到特意弄个退亲文书来骗我的程度?”
廖珩笑了起来,眼中光华闪过,他握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拖到了怀中,按着她的挣扎,笑道:“嗯,骗你?那个退亲文书是假的吗?还是我说的话哪一句是假的吗 –你说出来我们分辨分辨。阿暖 –我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还作数。”
阿暖一面推他,一面就气急败坏道:“假的,都是假的 –我们的定亲也是假的,又不是真的定亲,你现在这样,现在这样算是哪样?”
廖珩一手搂住了她,一手按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挣扎着消耗着力气,直到最终放弃趴在他怀中出气似的挠着他,他才低头用着诱哄的语气道:“乖,真的假的又怎么样,阿暖,那个定亲你想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想它是假的,它就是假的,但这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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