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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贵女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五叶昙
阿暖摇头,道:“正事要紧。大舅,燕北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吗?”
陈泯之点头,为了安阿暖的心,就简单将燕北分行的结业情况,人员安排说了说,道众人皆是安好,看阿暖神色完全放松下来,这才细细问阿暖陈氏和陈澈之在美国和檀香山那边的情况 - 虽然这些陈氏和陈澈之在信中一直都有跟他说过,但看那短短的信纸,和听阿暖绘声绘色的描述感受自然是完全不一样。
陈泯之听阿暖眉飞色舞地说完他大姐的种植园,笑道:“听起来还真不错,你母亲从来都比我和你二舅能干,只是没有发挥的空间,在那边果然更适合她。这两年来你外祖母和外祖父还一直担心着你母亲,怪我不该让她去了那么远,看不见摸不着的,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阿暖你这次回去延城可定要好好跟你外祖父外祖母说说,等你成婚之后,也劝着他们一起那边看看 - 你知道,这些你舅母是不好说的,说的多了,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还只当她怀恋娘家。”
阿暖错愕,她甚至忽略了大舅那句“等你成婚之后” - 只心中闪过的是,大舅这是什么意思,外祖父外祖母年纪已经大了,竟然要他们坐几个月的船去美国 - 很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啊......这,实在不能不让她多想。
不过不待阿暖说些什么,陈泯之说到这里自己却是已经摇了摇头,道:“我也知这不切实际,不过你母亲肯定还是会想他们过去的。”
这一晚上都是阿暖在和陈泯之说着话,廖珩从不插言,一直到入夜阿暖睡着了,廖珩才叫了陈泯之在书房说话。
“他们寻你是为了何事?”
廖珩站在窗前,看着坐在檀木雕花扶手椅上的陈泯之问道。
夜色漆黑,桌灯昏黄的灯光打在陈泯之的脸上,也留下了层层的暗影。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先时见阿暖时的温和欢喜,面上尽是阴霾疲惫之色。
陈泯之沉默着,没有出声。
廖珩淡道:“你们陈家的事,陈澈之的事,我都无意插手,只是牵涉到阿暖,我才多管了一二,还请见谅。”
陈泯之苦笑,廖珩这么说,就是知道澈之的身份了。其实到了这一步,为了阿暖,为了陈家,他都不可能再隐瞒了 - 今日他们可以以窝藏杀人凶手的罪名逼自己去燕北,明日同样可以直接绑架自己的父母妻儿逼自己就范 - 送姚秀他们去延城不过是感觉安心上一些,其实要是那些人去延城,直接就能一锅端了。
此次若不是廖珩派人在其中和那边斡旋谈判,自己也未必能顺利归来。
但那些人是些什么样的人,陈泯之再清楚不过,只要他们起了意,不达目的,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道:“他们想要我的亲笔书信,召澈之回来。”
陈澈之是庆安王的嫡长子,先帝的嫡亲兄长,先帝过世,陈澈之便是最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 这些人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无非就是想要利用陈澈之的身份罢了。
第63章 狠手
“听说当年庆安王离国前因为太过匆忙,不能将皇室国库和王府私库里的东西都一同带走,便派了人将那些东西提前秘密运出了皇宫和王府,送了出去。现在保皇党那边都在传,那些东西庆安王都交给了他那位没死,藏起来的嫡长子。”廖珩淡淡道。
陈泯之的面色随着廖珩的话一寸一寸变白,到最后在昏暗的灯光下却又是一片发暗的灰青色。
他怒道:“荒谬,当年大总统带兵逼宫,庆安王能逃出去已经算是不错,怎么可能有时间有精力去安排什么皇室国库王府的私库财产,那些东西不是入了新政府的库房,就是进了那些侍卫首领王府总管的腰包,怎么可能会被安排送出来!”
可是他怒过之后对上站立在窗前暗影中面无表情的廖珩,却是又蓦然颓丧下来。
这些传闻是很荒谬,可是只要有人相信,陈家就会噩梦不尽。
廖珩道:“因为他们想要恢复帝制,就需要大量的钱财不断填进去,收兵买马,购买军需 –过去这么些年,他们烧的钱怕已经不少了。现在给他们找个名正言顺的金主,就是等同于给他们画了个大饼,派下了定心丸,谁还去分辨真假 –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也要当作真的来做。”
陈泯之的手捏的咯咯响。
他道:“是谁……多格,还是燕北的同真,他们这样把澈之架在火上烤,要把他推上断头台,可真是好忠心啊。”
可能一开始真的只是想让陈澈之出来,恢复他们的理想帝制,但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被权势腐蚀,被利益熏染,被形势所逼,最初的初衷和忠心早已经被扭曲变形得不成样子了。
廖珩突然又笑道:“还有人说我要娶阿暖,冲的也是那一批财宝去的。”
这话更荒谬了。
廖家坐拥岭南,掌控岭南的政经命脉,自古以来,海运都是最赚钱的,廖家可是数代都把住了整个南边近大半的港口,会在乎那莫须有的几箱财宝?
可是这种话还偏偏就有人信。
陈泯之道:“看来我们陈家是真的永无宁日了 –即使澈之回来,也不过是个活体的唐僧肉,定要被他们吸干榨尽才行 –不,吸干榨尽都还不够,只要还有用处,死后都可以拿来养尸。”
廖珩看着他不置可否,只是静默了一会儿,突道:“我打算将我和阿暖的婚期定在明年九月,年后就带她去岭南见见我的族人。”
时间算是已经安排得比较松,一来是要等陈氏回国,二来也是不想太过仓促委屈阿暖。
陈泯之先是一愣,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又苦又涩的笑,道:“你这算是趁人之危吗?”
阿暖才十八岁,依陈泯之和大姐陈氏原先在信中商量的,婚期至少是要定在两年后,待阿暖满二十之后才成亲,这也是陈氏此次未和阿暖一起回国的原因。
可现在的情况却是由不得人了 - 陈泯之根本拒绝不了廖珩,他们陈家现在处处危机,别说要护住阿暖,怕是能不拖累到阿暖就已经是幸运,如此,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去护着她吗?
廖珩轻笑一声,道:“你是不是已经打算送你父亲,你母亲还有姚秀他们离开?澈之已经去了国外,那些人既然打上了澈之的主意,肯定严防紧守,不会让你们就在眼皮子底下离开的 –京城和上海这边我不敢保证,但在岭南,你们一定是来去自如的。”
陈泯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借着阿暖的婚事,举家先去岭南,再从岭南坐船离开。
他深吸了口气,道,“我会去信给大姐,但信件来回也要等几个月的时间,怕是不一定等得到她的回复了。现在已经是年底,我将京中的一些事情处理一下,就带阿暖回延城,年后你有空过来吧,大姐不在,阿暖的婚事总要让我父亲和母亲知晓。”
“这个自然,这次我跟你们一起去延城。”
陈泯之看了廖珩一眼,道:“多谢。”
陈泯之回来了,阿暖便跟着陈泯之回了陈家,就是赵翎也麻溜的收拾了东西跟着一起走了 - 当然廖家其实没半个人会挽留她。
阿暖回到陈家的第二日,堂妹云萱便让人送了信过来,道是想上门来探望她 - 云老太太和柳氏拘云萱拘得厉害,但却不会限制她和阿暖亲近,现在她们自己亲近不了阿暖,却不想断了关系,便只好从软处下手,让云赫和云萱来接近阿暖了。
云萱要过来,阿暖才想起来之前让阿碧去打探云萱相看的人家的事,便召了阿碧问她打探得如何了。
阿碧道:“姑娘,我听阿青说老太太给三姑娘相看了不少人家,但现在中意的主要有三户人家,一个是我们延城的申家,相看的是他们家的三少爷,姑娘您可能还记得的。”
阿暖点头,她当然记得,因为申家在延城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申老太爷和申大老爷都是前朝举子,在乡里极有声望,不过申家的子弟却都未曾入读新学,都是申大老爷自己亲自教的 –这位申三少爷阿暖也印象深刻,因为他小小年纪就喜欢穿着长衫摇着脑袋背之乎者也!那两个圆溜溜的黑框眼镜阿暖想忘记都难!
阿碧继续道,“另外两个就都是京城的了,这两户据说都是前朝的勋贵之家,但新政府之后就没落了下来,家中也不愿意让子弟去新政府谋职,现在都是靠着些祖产过活,子弟中也并无出色之人,听说给三姑娘说的那两位公子,倒也没什么恶习,只是一个整日里喜欢吟诗作画,唱戏玩曲,一个竟是整日里喜欢念经拜佛,和些和尚道士们交往甚深。”
阿暖:……





民国贵女 第40节
“阿青有没有说过,三姑娘是个什么态度?”阿暖问道。
阿碧点头,她道:“阿青说三姑娘对这几家公子倒是没什么可说的,只是这几家都是旧式的大家族,为了凸显他们对传统的忠诚,吃饭还要媳妇站着给布菜,等服侍完了婆婆小姑才能用些剩饭剩菜。女儿家也是不给读书的 –听说这几家这一辈的女孩儿还有裹脚的,所以三姑娘怕得很。”
阿暖叹气,她母亲开明 –其实那时云老太爷和云老太太都算开明,很会审时度势,看他们送云佰城去新式学堂,然后到京城上大学,及至自费留洋英国就知道了,所以她幼时读书,云萱都是跟着她一起的,后来也跟着上了新式学校 –如今却要她过回旧式的生活,嫁去吃饭得站着给婆婆布菜女儿得裹脚的人家,的确是很残忍。
云萱是午后过来的,她送了阿暖一件自己做的袄褂袄裙,手工细致,绣纹精巧,想来是花了不少功夫的。
阿暖摸摸袄裙,再攥了攥云萱的小手,心还是软了软,问道:“阿萱,你现在是有什么打算?”
阿青是云萱的贴身丫鬟,跟阿碧一样,自小就是个机灵鬼,也对云萱忠心耿耿,阿碧去找她打听云萱的亲事,她能事无巨细说的这么清楚,连云萱心里的想法都跟阿碧说了 –这不是云萱许可甚至指使的都不可能。
不过云萱现在的处境,阿暖并不介意她有这些小心思 –难道就认命由着云老太太和她母亲摆布吗?
云萱听到阿暖的问话落下泪来,她道:“堂姐,祖母和母亲说,新派人家都多妖,不可靠 –袁家就是最现成的例子,还有我们延城,很多出去外面读了大学或留了洋的男人都或毁了旧时的亲事,或逼着原配离婚的。”
“祖母和母亲都说,我出身也只是一般,若是遇上个那样的男人,一辈子也就毁了,还不若寻个稳妥的人家好好过日子。”
“可是……可是……”
云萱死咬着唇也止不住不停往外冒的泪水,哽咽道,“可是,堂姐,我不介意寻个普通的人家好好过日子,我也没奢望要嫁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但至少也是个正常的人家吧,现在的生活我已经都快喘不过气来,只觉得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若是嫁了之后日子要过得比这还难受,我为什么还要嫁?”
她说着就把手翻过来,道,“堂姐,你看我的手,小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学什么刺绣,现在好端端突然让我学什么刺绣,点灯熬油的逼我没日没夜的练习,说旧式人家看中这个,那个时候我手上每日里都是肿着的,针刺得都麻木了……”
阿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头又是发酸又是发堵 –她只觉得:云老太太和二婶可真下得了狠手啊!
实在不是阿暖以小人之心揣测,阿暖和云老太太还有柳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她们了解甚深。
云老太太和柳氏并非顽固守旧之人,柳氏更是十分疼爱云萱,自云萱幼时起就不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现在就算是因着自己和云琪的事,不喜新派学堂,不让云萱去读女学也就算了,可这般苛刻的管教,然后还要特意挑选这样的婚事,云老太爷也半点不闻不问,实在不像是正常的行为。
阿暖很难不怀疑,她们这就是做给自己看的,赌的是自己对着云萱放不下姐妹之情,做不到对她不闻不问。
于柳氏来说,脱了云佰城,云家其实也就是普通的乡绅之家,二叔不过就是在家中打理一下祖产,以云萱的出身,根本就嫁不了多好的人家 –脱开顽固守旧不谈,云老太太相看的那几家其实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了,但若是自己看不下去她们这般严苛对待云萱,将云萱接到自己身边,送她去读书 –那对云萱的将来可就不是一般的分别了。
但阿暖听云萱说话,观她神情语态,几乎可以肯定云萱对此事不知情的 –如此才更加真实,或者阿暖怀疑,自己不闻不问,她们说不定还真就这样把云萱给嫁了......
若不是阿暖了解柳氏,了解云老太太和云老太爷至深,根本不会怀疑他们这般苛待云萱,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唤起自己对云萱的姐妹之情,或者把云萱送到自己身边 –虽然这个怀疑对云萱不公平,太自私也太自以为是了些 –毕竟云萱她是无辜的。
第64章 绯闻
阿暖听完云萱的哭诉,重复了最开始的问题,问道:“阿萱,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云萱抬头看阿暖,她想起阿青那日掩着声音偷偷跟自己说的,“......姑娘,二姑娘即将嫁给那位廖家三爷 - 听说是个地位很高的,就是大老爷得罪了袁家仍能继续做着官儿,说多半也是因为廖家的关系。您看,二姑娘都做出逼大老爷断绝关系,家门不入这样大逆不道的事了,但老太爷和老太太却仍是处处捧着二姑娘,所以只要二姑娘肯帮姑娘,姑娘就肯定不用再嫁那些人家了......就是二姑娘认识的人家,肯定也都是些好人家......”
云萱抬头看着阿暖,泪眼朦胧中,看到阿暖略带了些同情的看着自己,小脸仍是像小时候一样漂亮得像是能发光似的。
她的脑子乱乱的,她很羡慕阿暖,自小就很羡慕,她总是有很多她没有东西,跟着她好像每天的日子都能格外有意思些 - 虽然她不管怎么努力,但是总会什么都比不上她 - 但她也无所谓,因为以前自己至少有疼爱自己的父亲娘亲,这是阿暖比不上自己的,她生活在父亲和娘亲打造的一个堡垒里,然后外面又可以什么都跟在阿暖后面 - 她以前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这么幸福又幸运。
她摇头道:“堂姐,我不知道,我很想去找一些方法,可是根本做不到什么……我求过父亲和娘亲,可是他们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和以前再不一样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 娘亲她说她仍是最疼我的,可是却逼着我过这样的日子,以前她肯定不会的 - 云......”
她想说都是因为云琪,可是祸从口出,她并不乐意卷进大房的是非之中,摇了摇头,又将话给吞了回去。
阿暖接过阿碧递上来的帕子,递给了云萱,柔声道:“阿萱,你不必太过伤心了,其实婶娘的确是最疼爱你的,她只是怕你嫁到新式的人家被人骗了罢了 - 你知道新式的那些男学生,在学校里面好像不交个女朋友痴缠一下都不足以显露他够新派一般 - 这样的人的确不能随便嫁的。”
云萱接过帕子,呆呆的看着阿暖,似是一时不能理解她的话中之意。
“堂,堂姐......”
阿暖笑道:“阿萱,祖母身体不好,也操心不了太多的,你不喜欢那婚事,想着法子拖住就是了,你还小,婚事急什么呢,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好好服侍祖母,其他的,哪里有服侍祖母重要?”
云萱起先还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还只是以为她用这种话敷衍着自己 - 服侍祖母,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日子......只是她也不是蠢的,旋即便明白了过来,可一时之间仍是又心酸又委屈。
两人正说着话,赵翎从学校回来了,她向来有眼色,瞅了一眼云萱哭得红肿了眼圈的模样,只跟两人招呼了一声便径自上楼去了。
赵翎云萱也是知道的,阿青早从阿碧那里打听了 - 赵翎只是廖家三爷的远房亲戚,是阿暖在美国认识的,便跟着她一起回国了,然后就一直和阿暖住在了一起。
她有些羡慕的看着赵翎的背影。
然后转头对阿暖道:“堂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不想再呆在家里了,你不知道,祖母现在......”
她摇了摇头,道,“堂姐,我娘亲她一直都很喜欢你,对大伯娘也最为信服,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我娘亲 - 我也不知道,我想我可以去读寄宿的女子学堂,真的,我不怕吃苦的,我不想再待在家中,我实在受不了了......”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突然迸出了些异样的神采,她道,“堂姐,我哥哥他会不会真的去留洋?堂姐,你跟母亲他们说让哥哥去美国吧 - 我想,我想偷偷跟哥哥一起去美国。”
现在在那个家里,也只有兄长云赫会理解她,知道她的心情了,和兄长一起走,她也并不担心 - 云赫自小就很照顾她,她对他信任依赖得很。
第二日,燕林时报报社。
阿暖刚到报社,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坐下准备看看今天的工作,全焕就上前八卦道:“陈暖,可惜了你昨天没去,那位萧小姐果然是好风采,难怪得连廖家三爷都对她怜爱器重有加,花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捧她。”
阿暖好险一口茶没喷出来。
她放下茶杯,抬头看向全焕无奈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流言,廖三爷是有未婚妻的人,而且我听说那位萧小姐以前可是西北军韩稹韩师长的情人,怎么会和廖家三爷扯到一起?”
全焕的眼睛亮晶晶,他笑道:“所以你果然不是因为对萧玉如和沈一临一无所知才拒绝肖框的 - 哈,陈暖,你心思也不少呢,可笑那个傻子还总把别人当傻子。”
萧玉如和韩稹之间的事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了,陈暖她知道的这么清楚,还随口拈来,怎么会对她一无所知?
阿暖摇头,道:“我只是对影视红星这些没兴趣,你问出来的东西怕没几分是真的 - 单纯评电影不受演员的影响怕还要好些。”
全焕笑,他道:“这种版面又非时政,假的东西越多说不定越多人喜欢 - 真实的东西,有几个人真爱看呢?不过你说萧小姐和廖家三爷 - 这事怕还可能真有几分真的,我们旁敲侧击萧玉如,她也是全盘否认着绯闻,但各种感激廖先生的器重和栽培,反更添了流言的可信度。”
“当年韩师长对萧小姐宠爱有加,据说为了萧小姐,本来还打算在西北专门成立一间影视公司,可是萧小姐事业心重,觉得西北很难有好的发展 - 那时候廖家三爷已经专门请人给萧小姐量身定做了那部《伶中曲》,更不惜成本花高价请了名伶之王沈一临陪演,可见用心之深了 - 再转回头想想,若是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想离开韩师长就能离开韩师长的,听说就是因为廖家三爷的插手,据说因为韩师长不肯放手,廖三爷还重伤了韩师长,让他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啧啧,韩师长就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娶了和廖家有亲的岭南尚家的三小姐 - 就是和廖三爷求和的意思。不然以那位尚三小姐的才貌,韩师长怎么会看得上她?”
好一出大戏,阿暖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 新闻工作者的消息果然够灵通,八卦也够多。
阿暖尚未想好要说句什么打发了全焕 - 她实在没兴趣跟他讨论廖珩的绯闻 - 这时身后却插来一个声音道:“咦,全焕,这事你昨日采访萧玉如确认了吗?听说廖三爷的未婚妻两个月前已经回国,这萧玉如是打算如何处理和廖三爷这位未婚妻的关系 - 听说这两人以前还是好友。”
是和阿暖同一个组的另一位副编沈怀,他刚刚到报社就听到了全焕说萧玉如的八卦就钻了过来 - 保持对事情的好奇度和敏锐度是新闻工作者的一个优秀的品质。
全焕转身笑道:“未婚妻是未婚妻,情人是情人,有什么好处理的?那位未婚妻也是留了洋的小姐,对这种事情应该习惯才是,反正萧玉如的情况,也是永远嫁不成廖三爷的。她是个有才华天赋的人,若是困于家庭,反而埋没了她。至于那位未婚妻,廖家三爷那样的人,难道还摆平不了她吗?哪里用得着心上人去出手。”
“咳咳。”
全焕和沈怀正说得兴起,身后就传来几声咳嗽声,两人转头便看到了报社总编周成正带了一个着了西装的青年男子站在过道那边,那青年男子全焕和沈怀不认识,但阿暖认识 - 是俞闽烜,他正带了些关心的神色看她,是怕她听了全焕和沈怀两人的话受刺激?
不过阿暖自回国后在外用的都是陈暖的名,就是周成也是不知道阿暖真实身份的。
全焕和沈怀见到周成,立即摆正了神色,认真打了个招呼就各归各位了 - 虽然他们并不怕,但样子总要装装的,但坐回座位,那耳朵却是竖着,听着阿暖这边的动静。
两人走开,周成便笑着对阿暖道:“陈暖,这位是燕大动力学系的俞闽烜副教授。那日我在燕大遇到闽烜,他说起他的博士导师近期内会访华,那是世界知名的燃气动力学家,我想就他的访华出个专刊,也探讨一下我们工业界在此领域的不足,该行些什么措施才能加大振兴实业的发展,你刚刚从美国回来,你们学院就在闽烜学校附近,想来对闽烜的学校也很熟悉,便将这件事就交给你好了。”
阿暖尚未回答,她听完周成的话刚把目光从周成的身上移到俞闽烜身上,就听到俞闽烜柔声道:“阿暖,没想到周总编跟我说的那个人是你 - 你之前是见过韩森教授的,他再见到你定是很高兴。”
他以前都唤她云暖,只是他知道她掩了姓氏,一时也唤不惯陈暖,便直接叫她阿暖了,但这一句阿暖温柔至极,阿暖也就罢了 - 她身边多的是人这么唤她,但后面的全焕和沈怀却是听出了八卦,对视了一眼,耳朵就竖得更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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