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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明君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木兰竹
听着孔瑾这副神神叨叨的话,随行人都已经习以为常。
反正在这一路上,孔瑾都在宣扬,攒陛下不是普通人,益州上下总担心陛下会撂挑子不干和司公一起白日飞升。现在不过是看相而已,不算什么事。
吴泰稍稍沉思了一会儿,心想陛下的确见他第一面就很是亲近。难道真的看到了什么?比如看到以后吴家为大汉立下汗马功劳,一直忠心耿耿?
吴泰道:“承功曹吉言。陛下也有一言让我带给功曹。”
孔瑾道:“将军请讲。”
心直口快的吴孚忍不住道:“只是带话?没有圣旨?难道是什么机密的事?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吴泰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道:“不是什么机密,陛下说……嗯……”
吴泰还在支支吾吾不好开口,孔瑾已经冷静接话:“陛下肯定说,写字麻烦,不想写,传个口谕就成了,哪有那么多事。”
听着孔瑾模仿的惟妙惟肖,吴泰不由感慨:“功曹不仅是陛下近臣。”
所有人:“……”
陛下这也太随性了一点吧?
孔瑾表情也显示出无奈:“若陛下在说这话的时候司公在旁边,肯定陛下又得被唠叨了。”
吴泰脸上显示出一丝佩服:“的确司公在旁边,也的确唠叨了,只是……”
孔瑾不由望天叹息:“陛下定是捂住耳朵装没听见,说不定还会说,不听不听,子杰念经。”
所有人:“……”
吴泰点头,跟着叹气:“司公不容易。”
孔瑾也叹气:“司公的确很不容易。”
所有人:“……”脑海里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吴孚声音有些颤抖:“父、父亲,你在背后这么说陛下,真的好吗?”
吴泰和孔瑾交换了一个“自己人”的眼神,然后孔瑾替吴泰回答道:“没事,待你到了成都,若成了陛下近臣,总会习惯的。”
孔瑾顿了顿,道:“子辅要从军,可能短时间内不一定见得到陛下,嘉飨是肯定会立刻成为陛下近臣的。嘉飨应该很快就会习惯此事。”
罗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努力保持微笑:“承气华吉言,我想陛下还是会观察一阵子吧?”
吴泰道:“你就是罗朗?我带来的口谕正好关乎你。”
罗朗惊讶。他这时候是不是该下跪?他看了孔瑾,孔瑾这平静的样子,就像是给他带口谕的不是皇帝陛下,而是随便哪个熟人似的。
他难道不该下跪?
就在罗朗犹豫的时候,吴泰已经清了清嗓子,把刘荨的话尽可能一字不落的转达:“陛下说,气华干得好,把罗朗拐来了。元长和禹川也要抛下朕往外跑了,朕正头疼谁给朕打下手。你和罗朗快点回来,主簿的位置等着你们。”
罗朗:“!!!”
孔瑾看了罗朗一眼,心想,陛下果然是不拘一格啊。
他在众人呆滞中,笑着打圆场道:“我就说,我立了功劳,元长和禹川怎么甘为我后?虽主簿位置是陛下近臣,十分荣耀。但以他二人脾性,肯定是不愿意只给陛下整理文书。”
罗朗深呼吸了好几下,才道:“元长和禹川?是陈文和翟阳吗?他们现在是主簿?这主簿还是陛下的主簿?”
虽然知道这两人在皇帝陛下麾下,原来位置已经这么高了吗?可天下人居然还不知道这两人已经投奔皇帝陛下!
孔瑾道:“是陛下的主簿。负责奏折整理归纳,以及帮陛下起草旨意。这位置多少人羡慕,他们两还不识趣。”
吴孚忍不住替好友激动道:“嘉飨一去就是这么重要的位置吗?真的吗?不过这两人为何要离开?”
孔瑾道:“定是觉得屈才了吧。”
其他人:“……”
吴泰干咳了一声,道:“你们习惯就好,益州官场就是这样。今后陛下统一天下,高官厚禄少不了人。现在大家都想多做点实事,以后朝廷再开的时候,也好有些立身的资本。”
吴泰顿了顿,道:“虽说如此,陛下身边主簿,乃是陛下左右手,多少人羡慕不得。这两人也是仗着陛下与他们亲近,才如此乱来。陛下还因没有合适代替的人选,焦头烂额。唉,陛下对臣下也太好了些,这也太纵容了。”
孔瑾道:“这两人要离开,没有提出可替代他们的人?”





盛世明君 第82节
吴泰微笑:“他们提出把荀家叔侄换过来,然后荀家叔侄给这二人寄来了一块席子碎片。”
孔瑾点头:“理应如此。”
其他人:“……”
这益州官场到底什么鬼?!
罗朗得知自己去了成都就能当皇帝身边左臂右膀,本应该高兴,但是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太大,大得他胆战心惊。
一般人会这样吗?不可能吧?
陛下了解他吗?知道他才华吗?知道罗家现状吗?能确定他忠心吗?
什么都不调查,一点都不考验,直接走马上任?陛下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为何孔瑾和已经在益州待了几个月的吴伯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他们的关注重点只有陈文和翟阳恃宠而骄,荀文和荀尹割席子割得好,对于自己这个一看就不是忠心汉室,来投奔都犹豫了好久的人突然成为皇帝陛下心腹一点异议都没有?!
他们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意外都没有,就这么淡定的接受了这违背常理的事?
何况,陛下就这么自己决定官职任命了?陛下这么独断专行,益州那么多官吏能同意吗?
罗朗觉得自己现在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这发展完全出乎自己所料啊。
作者有话要说: 益州上下:陛下高兴就好(老母亲微笑)。
第56章
罗朗到了成都的时候, 刚安顿好家人, 孔瑾就来找他去面圣。
虽然儿子比自己更先面圣, 已经很淡然接受了“全大汉都知道儿子比我强”的罗逡,这次也很淡然。
罗逡只叮嘱了几句让儿子好好表现,为罗家光宗耀祖的废话之后,就继续带着妻子逛街去了。
成都繁华,成都整洁, 成都好吃的好玩的到处都是, 连家具摆设都和外处不同。儿子负责养家,他和妻子负责花花花。
罗朗在自家父亲随意敷衍了自己几句, 就兴致勃勃和母亲讨论要买什么玩什么去哪吃的时候, 这一瞬间感觉到略微的羡慕和委屈。
孔瑾笑呵呵道:“嘉飨家里很温馨。”
罗朗嘴角抽了抽。
是啊,除了他一个人忙死忙活之外, 其余人都很温馨。
罗朗跟着孔瑾上了马车。
益州的马车不知道进行了何种改造,也或许是道路十分平坦的缘故,马车上十分舒适,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罗朗撩开帘子,朝着马车外看去。
虽然一路上都有看见益州的与众不同,在置办宅子的时候,他也曾逛过街。但每次看到这热闹的景象,和老百姓脸上生机勃勃的笑容, 罗朗就不由心生感慨。
如果整个大汉都是这样,那么就该是史书中的盛世了吧。
现在的益州,现在的成都, 真像是一处世外仙境似的。
孔瑾微笑着看着罗朗观察街道的样子。
或许每一个益州官场的人都是这样,每当有新人加入他们的集体的时候,当看着他们那震惊的眼神,心中都会不由自主升起自豪之感。
这是在我们手中创造出的世外仙境。
当后来人因为震惊而归心,再接待另一波新人的时候,这种情况又会再现。
如此循环往复。
孔瑾听着老百姓热闹的声音,心中想着这一路见到的景色。
从益州到荆州,再到扬州,到达建业。这一路,就像是从仙境到人间,再到地狱的路途。
当他终于回到益州,忍不住有一种放松之感。
这种放松不仅仅是因为安全。事实上到了荆州之后,他就已经安全了。
他的放松,是因为周围的景色,不会再让他有一种危机感、紧迫感和无力感。
在面对生灵涂炭的危机、紧迫和无力。
孔瑾觉得,只要是真的心有良知的人,见到益州现状,都会心向陛下。
孔瑾心想,罗朗肯定已经心向陛下,很快就会被陛下收服吧。
等他们到了州牧府邸的时候,刘荨的所作所为,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他们被侍卫引领到刘荨会见他们的书房时,发现陈文正尴尬的站在书房门口等候着他们。
孔瑾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对。
他小声问道:“元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陈文干咳一声,先向孔瑾打招呼,又向罗朗自我介绍之后,才尴尬道:“陛下刚离开书房了,让我在这里等你们。”
罗朗皱起眉头,问道:“陛下是否有什么急事?”
陈文面色更尴尬了,他道:“这个……其实不是陛下的事。陛下养的两只貔貅爬到了树上,禹川自告奋勇爬树去抓貔貅,结果把腿摔了。”
罗朗:“……”
孔瑾:“……”
他们两对视了一眼,禹川?翟禹川?那个王佐之才的翟禹川?
他特么自己去爬什么树啊!
比起罗朗的震惊,孔瑾好歹有点同僚情,他问道:“禹川没事吧?”
陈文脸上的表情更古怪了:“这个……其实禹川没事,陛下的脚扭了。”
孔瑾忙道:“等等!不是说摔的是禹川吗?陛下怎么陛下的脚扭了?”
陈文心想,这件事也瞒不住,就照实说道:“陛下想伸手去接禹川,禹川砸在了陛下身上,虽树不高,没什么大问题,但是陛下不小心把脚扭了。”
孔瑾面沉如水,问道:“这事司公知道了?”
陈文都快哭了:“还不知道。我觉得禹川这次……唉……虽陛下说不怪禹川,但我想司公肯定会生气。”
孔瑾道:“让禹川去牢里待几天吧?”
陈文叹气:“我觉得这也不错。禹川实在是……唉……”
罗朗:“???”
罗朗:“等等,你们的意思是禹川爬树,把陛下连累伤了?陛下要保禹川,司州牧……司公要生气?”
我怎么听到一种昏君佞臣和劳心劳力忠臣的感觉呢?
昏君:刘荨。
佞臣:翟阳。
劳心劳力忠臣:司俊。
很好,没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们先去探望陛下吧。”孔瑾心里很气。这到底什么事啊。
罗朗虽觉得自己该告辞,但陈文和孔瑾死死拉着罗朗一起去,说什么司公发起火来要迁怒人,好歹有人分担。
罗朗:???
罗朗:你们都是魔鬼!!
这还没有成为同僚,就已经变成纸糊的同僚情啊。罗朗刚来成都,就被同僚们好好上了一课。
罗朗见到刘荨的时候,刘荨正躺在榻上,脚上缠着白布,旁边翟阳抱着两只奇怪的黑眼圈小熊,一脸愧疚的看着刘荨,刘荨还在安慰他。
这宠溺的样子,罗朗终于知道孔瑾话中的某人恃宠而骄是怎么回事了。
皇帝陛下这样哪像个明君了?明明就是宠幸佞臣的昏君……
刘荨看见孔瑾和陈文带了个不认识的大帅哥过来,笑眯眯道:“气华,元长?来得正好,帮我劝劝禹川。这又不是禹川的错。”
孔瑾:“不,陛下,这就是禹川的错。”
陈文:“没错,陛下,让禹川去牢里待几天吧。还有,这里有外人在,注意自称。”
外人罗朗:????
刘荨看向罗朗,道:“你就是罗朗?果然如传言的那样,长得太好看了!”
正准备下拜磕头的罗朗差点一个踉跄滚地上去。
虽然当世人对男子容貌很看重,但是皇帝陛下张口就夸长得好,是不是太俗了些?
刘荨仔细看了看,补充:“不过还是我家子杰长得好看。”
罗朗:“……”
心更塞了。
陈文干咳一声,道:“陛下,请不要每见到一个气度容貌上佳的人就和司公比较。”
刘荨从善如流点头:“好吧,我……嗯,朕明白了,朕不欺负人。”
罗朗:“……”
他非常艰难的磕头拜完,心里开始莫名产生动摇。
自己来成都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这皇帝陛下看上去和传闻完全不一样,很是不靠谱啊。
刘荨调戏完罗朗后,道:“自己搬凳子过来坐着,你们站着,朕抬起头说话很累。禹川,把大滚小滚抱去给饲养员,他们两今天一直待在树上,该喝奶的时候都不下来,现在该饿了。”
翟阳垂头丧气带着两只已经毛绒绒圆滚滚,憨态可掬人见人爱的熊猫崽子去找饲养员了。
刘荨见罗朗视线一直随着两熊猫崽子偏移,以为罗朗也被熊猫崽子的美貌折服了,立刻用一副夸孩子的口吻花式夸奖自家两崽子。
当听到这两熊猫崽子一姓刘,二姓司的时候,罗朗脑海里闪过春秋时候的卫懿公。
卫懿公是春秋时期卫国的国君。他爱鹤成痴,只要有人给他进宫鹤就会被赏赐,他给鹤修建宫殿,还给鹤封官。最上等的鹤册封为“鹤大夫”,差一点的鹤也能获得士的俸禄,甚至连养鹤的奴仆们也可以得到很高的待遇。卫懿公每次出巡,都会带着鹤一起出游,还特地给这些鹤车子乘坐,并给走在前面开道的鹤取名“鹤将军”。
当然,这样的国君最后的结局肯定是亡国。




盛世明君 第83节
罗朗听到刘荨把两异兽当儿子养的口吻,不由自主想到这个卫懿公。
稍稍有点年少气盛的罗朗忍不住讽刺了一句:“陛下如此喜欢貔貅,何不昭告天下,让人进献貔貅?”
陈文:“……”啊,罗嘉飨这是生气了。
孔瑾:“……”嗯,他正想说这句话呢。
没想到刘荨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愣了一下,道:“为什么要进献貔貅?”
罗朗被刘荨反问懵了,他想了想,道:“因为陛下喜欢?”
刘荨道:“再喜欢,两只也够了。这两只又能吃又顽皮,再养一只怕不是吃穷朕。不养了不养了。”
罗朗道:“陛下可以举全国之力来养貔貅,草民认为,以国库充裕,貔貅还是养得起的。”
刘荨摆摆手:“朕知道你喜欢貔貅,视线一直黏在貔貅身上不放。但是不能因为喜欢就放纵啊。罗朗啊,你是世家豪族出身,家里奢侈惯了,可能不知道民间疾苦。我知道世族家里的宠物都吃得比人好,但是在朕这里,你还是改一改吧。”
罗朗:“……”
罗朗:“!!!”
罗朗:我不是我没有,不是你沉迷养貔貅吗?怎么变成我想养了??
莫名其妙被刘荨训了一脸的罗朗表示自己很冤。
孔瑾干咳一声,道:“那个……陛下,嘉飨不是自己想养,只是为陛下分忧。”
刘荨惊讶的瞪圆眼睛,道:“什么?!你给朕出的第一条策,居然是让朕劳民伤财玩物丧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罗朗!”
罗朗扑通一声跪下,道:“草民并无此意!”
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口黑锅的罗朗心很慌。
明白罗朗话中真意的陈文和孔瑾立刻劝说。
陈文道:“陛下息怒!罗朗并无怂恿陛下之意。”他只是讽刺你啊,你怎么听不明白呢陛下!
孔瑾也道:“陛下息怒!家乡不是这种人!”他真的只是讽刺你啊!可是这件事我要怎么跟你说明啊陛下!
这时候,知道刘荨伤到脚的司俊急急忙忙进屋,一进来就发现地上跪了一排,而这三人中居然没有罪魁祸首翟阳。
难道这三人是为翟阳求情?
等等,这个不认识的是谁?
满怀怒火的司俊稍稍冷静了一些,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回事?”
谁敢给翟阳求情,他让那人一起去牢里冷静一下!
刘荨心直口快,想也不想道:“罗朗让我以举国之力养一大堆貔貅!”
三人:“……”不是这样的陛下!
司俊满头问号。
这不是翟阳害得刘荨受伤了吗?怎么话题突然拐到这来了。
司俊干咳一声,问陈文道:“元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文苦笑着把刚才之事重复了一遍。
司俊顿时无语。
蠢小草,别人哪里是让你养熊猫,是讽刺你呢!
怪不得这三人齐齐跪在这,陈文和孔瑾都在为罗朗求情,却只能翻来覆去说罗朗没有怂恿皇帝玩物丧志的意思。
他们总不能说,罗朗只是讽刺你啊陛下?
司俊叹口气,实话实说道:“陛下,罗朗不是说你玩物丧志,而是讽刺你玩物丧志。”
其他三人:“!!!”
罗朗感觉自己要完。司益州是不是对自己印象不好?
刘荨瞪圆眼睛,显得更单蠢了:“啊?”
司俊解释了一下罗朗话中之意,适时的提出卫懿公鹤大夫和鹤将军的典故:“罗朗只是以为你玩物丧志,说反话而已。”
罗朗心中叹口气。
他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突然这么冲动,一来就得罪了皇帝陛下。
罗朗磕了个头,坦然道:“草民该死,草民正是此意。”
刘荨道:“你该死什么?那个卫懿公才该死。嗯,如果朕真的变成了卫懿公那样的人,该死的是朕。你们三个都起来吧。哎呀,你们都听出来了?就朕没听出来?不会吧?”
孔瑾和陈文松了一口气。
孔瑾笑道:“臣和元长都听出来了。”
陈文点头。
刘荨不高兴道:“什么?真的就朕没听出来?朕有那么蠢吗?唉,你们这群文人真是讨厌,说话怎么老是弯弯道道,实话实说不好吗?朕又不像你们一样。朕这么实诚,才听不懂你们这些拐弯抹角的意思。”
罗朗晕乎乎的站起来。
没事了?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
司俊道:“你自己蠢还怪别人?”
孔瑾和陈文倒是无所谓,罗朗惊讶的看着司俊。
司益州对皇帝陛下说话也太不客气了吧?
刘荨道:“朕是皇帝,朕有错也是别人的错,就怪别人。”
司俊冷笑:“那这次你脚伤,该怪翟阳了吧?”
刘荨道:“不不不,这个怪朕,是朕没有阻拦禹川。哎呀,笑一笑,别生气,你生气蛮可怕的。要不……朕写检讨?一千字……不,两千字的检讨?”
刘荨小心翼翼讨好笑,甚至主动提出了写检讨。
刘荨见司俊的脸有越来越黑的倾向,忙道:“那、那让禹川也一起写检讨?反正别打他板子,也别让坐牢成吗?这件事真不是他的错。是朕跟他开玩笑,问他会不会爬树,把两崽子摘下来。真的是朕的问题。”
孔瑾和陈文对视一眼,双双叹气。
而罗朗已经彻底懵了。
皇帝陛下向臣子认错就算了,还使劲把臣子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宁愿自己被罚,也不愿意翟阳被罚,这到底是……什么画风?整个画风都不对好吧?!
这时候翟阳也回来了,他面色颓然的跪在地下请罪道:“此事是臣没有尽到劝说之责,任性妄为,还连累了陛下,臣有罪。”
刘荨忙道:“你自己爬树,还是朕同意了你去爬树,又不是怂恿朕爬树。这是意外,意外。啊,子杰啊,脸别这么黑,朕害怕。”
司俊深呼吸了一下,道:“你两千字检讨,禹川罚俸两月,检讨一万字。此次就这么算了,下不为例。”
刘荨松了一口气。
翟阳却不同意:“臣有罪!臣自领板子!以儆效尤!”
刘荨道:“你和元长马上要去交州,领什么板子?打坏了怎么办?子杰都放过你了,别再求什么板子了,乖啊。”
翟阳一点都不乖,非要领板子。
司俊道:“陛下言之有理,你立刻要去交州,正事重要。这次暂且记下,若交州之事办不好,数罪并罚。”
陈文忙道:“臣遵旨!臣一定和禹川完成陛下嘱托!”
翟阳叹气,终于顺从。
刘荨拍了拍胸脯,这次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他笑道:“好了,你们都坐下说话吧。你们这一顿骚操作,把罗朗都吓到了。”
罗朗表示只想当布景板,并不想被皇帝陛下提起来。
他现在还在发呆,思考这益州官场怎么一点都不像个正常的明君忠臣贤臣的官场。
刚才皇帝陛下表现得像是玩物丧志的昏君,翟阳表现得像是怂恿皇帝玩乐的佞臣;
现在皇帝陛下表现得像是被挟持的傀儡皇帝,司俊表现得像是挟持皇帝的大奸臣。
不管怎么看,他们的相处模式都很奇怪啊。
刘荨并不知道罗朗的三观正在摇摇欲坠。他见司俊的脸色没那么黑了,心知警报已经结束,立刻跟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笑眯眯道:“罗朗,别介意,放轻松点。你是来接替元长和禹川工作的是吧?虽然他们两肯定会跟你交接清楚,但有些事,还是朕来告诉你更合适。”
罗朗忙道:“陛下请赐教。”
刘荨没直接说,而是转头问道:“子杰,你不是还有事吗?朕没事,脚上已经上了药,医者说顶多几日就好了。别担心,该做什么就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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