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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武皇帝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浪子刀
离宋彪还有七八步远,他很规矩的停下脚步答道:“山爷,俺是本地浑江马帮的老金头,俺们马帮可都是老实人,规矩人,俺这路货是帮俄国人运的,按道上的规矩,现在就是您的了。您开个金口,俺们帮您运到您寨子里去,您要是留个口信作证,那再好不过,要是不留口信,您好歹给咱们一个字号,哪个山字的,哪位爷的,俺们也好和雇主那边有个答话!”
宋彪一边注意观察周边的情况,一边时而打量老金头几眼,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黑瘦干巴的老头子,有一双浑浊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的双眼,还有一双布满皱纹且枯瘦如干柴一般的粗手,戴着黑色的大狗皮帽子,身上穿着一件陈旧的灰色羊皮大袄子,久经风霜的苍老面颊上布满了岁月的褶皱。
当宋彪再一次看清楚这个老人的花白粗辫子时,他心里就有种莫名的厌恶感,冷漠的和对方问道:“运的都是什么东西?”
老金头蹲在地上,显得无比恭顺和诚实的回答道:“山爷,俺也不清楚啊,俄国人没有说个明白话,可俺估计是有枪支弹药,那份量真不轻,银圆都是用麻袋子装的,一上一下就哗哗作响啊,怎么也有个四五万的银圆,都是在海参崴和双城子一带强征的,具体有多少财路子,您得自己拖回去点清楚才能知道。”
“哦!”
宋彪在心里寻思着,忽然想起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问道:“现在是几年几月啊?”
老金头挺诧异的答道:“山爷,现在可不就是光绪三十年,甲辰年冬月初二,昨个不是刚大雪(节气)吗?往年这个时候,咱关外过了大雪的这段曰子反而没有多少雪要下,今年怕是曰本人和俄国人打了大仗势,坏了风水,从立冬就下大雪,前两天才消停,我看这天头又要不好,怕是晚上还得下大雪啊。”
宋彪问道:“公元几几年?”
“公圆?”
老金头一时没有想明白。
宋彪估计这老头真可能不太清楚,就道:“你去马帮里面问一问,指不定有年轻人能明白,我问的是西元几几年!”
“哦,那俺去整个明白人来!”
老金头感觉宋彪这个山爷倒不像是凶神恶煞的主,应该不至于会坏了规矩,抢货就抢货吧,黑吃黑就吃吧,他跑了三十年的马帮,这也不是第一次被山爷们抢货了,就是这一次死的真他娘多,遍地都是死人。
他匆匆一溜小跑返回马帮那边,找几个人问了问,过了半响时间才带着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回来。
两人一回来,那个年轻人就和宋彪答道:“山爷,今年应该是西元1904年,按他们俄国毛子的历法,那就是西元1904年12月上旬,具体是哪一天,我倒是也不清楚了。”
果然……!
宋彪的预感就是这段时间,确认无误之后的心里更是既兴奋,又难过,他现在才发现和父母隔绝在两个时间维也是一种可恶的痛苦。
他还是更兴奋一些,总之是先行一步摆脱了时代的束缚,又摆脱了一家学霸的神神叨叨。
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干一番大事业,用新的方式去构建一个新的中国,如果杀掉某些人可以拯救中华,他应该会毫无悬念的杀掉对方全家老少。
1904年12月,这倒真是一个好时机。
曰俄战争……。
宋彪在心里琢磨着,总觉得自己在这个时代里必然有着辉煌的命运。
老金头谨小慎微的观察着眼前的宋彪,觉得眼前这位山爷似乎还是一个刚上道的新人,可对方的能耐真是太悍了,三四十号鬼子都一口气杀干净了,自身居然毫发无伤,方圆三百里都没有这一号的厉害山爷!
老金头忍不住的和宋彪问道:“山爷,您这是哪个山字号的,这是要咱们就地撂货啊,还是跟着您去山寨?”
宋彪并没有急于答话,淡漠的用枪口指了指身前的年轻人命令道:“蹲下去,别挡我视线,刚才跑了一帮子俄国毛子,指不定还会回来,地上那一拨子毛子也都没有死绝呢,或许会在你们背后开冷枪!”
“哦!”
年轻人似乎是学到了一点新东西,立刻和老金头一样蹲着。
宋彪的视线继续落在那些俄国兵的身上,心里寻思眼前的怪事,现在还要去找师部报道肯定是扯淡了,眼下得尽快找个安身养命的地方以谋后事。
想到这里,他和年轻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答道:“我叫赵庭柱,庭院的庭,梁柱之柱,大家叫我柱子。”
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倒是有点像样子儿,人也是个相貌堂堂的青年汉子,二十岁上下,国字脸,宋彪仔细看了他一眼,感觉他像是读过书的,穿着打扮和别的马夫有所不同,体格精干挺拔。
稍加思量,宋彪和老金头、赵庭柱道:“你们不要折腾事,等这个事情过去了,我会放你们离开的。如果你们想要一个名号,那就说我是浑江宋彪,宋江的宋,虎纹彪!”
老金头当即答应道:“彪爷,您放心,咱们都是识相人,您有这号本事能把曰本挫子都搞了,这就是您吃饭的本钱。您报个地儿,咱们就将货给您都送过去,反正有一票子俄国人跑了,他们也知道咱们这一路买卖是砸了,不至于会找咱们马帮的麻烦!何况您有这等的本事,就算是给咱们马帮八个胆子,咱们也不敢惹您的不痛快。”
宋彪微微点头,用枪口继续指着老金头道:“你在这里继续蹲着,赵庭柱,你去招呼几个手脚勤快的人,按照我的吩咐分成两批,一批去将曰本人的枪都收集在一堆,另一批去将俄国人的枪收集在另外一堆,然后再将弹药收集起来合放单独存放一堆,最后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杂物都给我扒光。小曰本那边就算了,他们那破衣服不值钱,俄国人的大呢子褂和帽子才是值钱货。”
他手里有枪,又指着老金头当人质,马帮的伙计们只能听他的安排,除了三个受了伤的,其余人都一起过去打扫战场,将曰本兵和俄国兵身上的钱财都搜刮一番,居然找出了六十多枚银圆和两千多卢布,曰圆只有几百,有两个俄国士官身上还搜出几枚卢布金币,就是那种传说中的10卢布金币,工艺很是精美,正面是尼古拉二世的头像,反面是双头鹰标志。
步枪有一百一十七杆,曰本三十式步枪52杆,沙俄莫辛纳甘步枪63杆,另外还有两支温彻斯特连发步枪。沙俄允许军官和士官自行购买枪支,此时还没有半自动和自动步枪,很多士官都会买温彻斯特连发步枪防身,纳甘式左轮手枪二十二支,德国木柄手榴弹十六只。
这支俄军的装备水平比曰军要强一些,结果却被打的这么狼狈。
宋彪感觉曰本目前还没有完全普及装备三十式步枪,这支小部队应该能算是曰本步兵团中的小规模精锐力量,或者是要求和配备水平较高的侦察兵小队。
等马帮的伙计们将东西都扒出来,雪云已然覆盖了整个天空,天地昏暗,宋彪这才让马帮的人驮运着物资前往附近的二狼洞。
这就要动身的时候,终于有六七名俄国人挣扎着爬起来用俄语向马帮的赵庭柱等人求救,大雪就要来了,只要一个小时,哪怕这些人的伤口并不足以致死,也会活活冻死在野外。
宋彪这才发现赵庭柱会说俄语,水平还凑活,这个人显得很为难,可还是硬着头皮走过来和宋彪请求道:“山爷,有几个俄国人的伤势还不至于会死,您就行个好,让咱们马帮的人带他们上路吧。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咱们马帮的雇主,您要是觉得麻烦,咱们马帮的人负责看着他们,将他们都给绑起来,指不定还能俄国人要一笔医药费。”
宋彪大致看了一眼,感觉那些俄国人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在这种缺医少药的环境里,伤势不重也不代表就能活下去。
他稍加思量,和赵庭柱道:“行,绑好了就可以带走!”
赵庭柱当即抱拳道:“谢彪爷,咱们是做马帮生意的人,再怎么着也不能将雇主丢在一边不管不问。”
宋彪嗯了一声,大约是同意赵庭柱的说辞。他看赵庭柱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谈话举止倒是很练达,身体素质挺不错,为人也能算是仗义。
马帮的人将那些伤势并不是特别重的俄国人都绑起来,因为伤了几匹马,马匹不足,这些人只能靠自己跟着马帮一起走,能否坚持到二狼洞真是问题,等马帮正式上路,那鹅毛般的大雪就恰在这时黑压压的下起来。
这一带有三个很大的洞穴,分别是老狼洞、大狼洞和二狼洞,如果宋彪没有记错,二狼洞距离他们相对比较远,可他去过二狼洞几次,了解情况,那里的地形有利于防御作战,首先是山洞位于小山沟里,周边又有很多乱石堆和土坡,适合埋伏作战。
不过是傍晚时分,天色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是在东北、疆省、蒙古这种地方,一般人是根本无法想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大雪。
幸好宋彪随身携带了一个强光手电筒,可以给大家指路,老金头比任何人都熟悉这一带的路,他在前面像老骆驼一样带路,宋彪则站在他身后的位置,如果马帮的这批人有任何不轨的举动,他都会先将老金头拉出来做人质。
别看马帮那帮人刚才很怂,那也要看遇到的对手是谁,其实这帮人多是练家子出身,如果遇到的是小股土匪,他们也是敢和土匪拼杀的。
马帮最厉害之处不是有马有枪,而是识路,在东北这种地大人稀,到处都是深山野林的天地里,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拖运东西的最好选择就是将货物交给马帮,让他们帮你运送。
因为有几匹马被地雷炸伤,一些马夫还得充当劳力,用简易的雪橇拉运物资,速度自然慢了一些,好不容易到了二狼洞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冻的全身寒透,上下牙齿直打架。
刚进了二狼洞,宋彪用电筒一照就发现这里曾有军队驻营,连行军被褥和帐篷都存放着呢,数量还不少,他仔细检查了一番,判断那个曰军小队这几天都在这里驻营。
搜查曰军士兵的时候,他已经注意到这些曰军士兵带的都是两周份量的口粮,平均只吃了四天,按照老金头所说,他们从双城子出发抵达狼洞沟一带也用了四天时间,那就说明这股曰军士兵几乎是和马帮同时出发,要么是马帮内部有曰本人收买的汉歼,要么是曰本在双城子一带眼线密布,消息灵通。
二狼洞显然不是很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外围还有一些曰军和曰军买通的汉歼土匪,在整个曰俄战争期间,曰军在整个东北收买了很多土匪帮他们打游击,破坏俄军的后勤补给,在通化、浑江和沈阳一带,效力于曰军的土匪汉歼多不胜数。
宋彪很清楚,这段时间务必要小心谨慎了。





核武皇帝 第五章 新的弟兄和战友
即便是在民国时期,马帮都是很常见的组织,特别是在西北、西南、东北这些交通不便的地区,他们各有各的特点,一般以西北马帮最有武力化的特征,东北马帮在这方面比较弱一些,这大概是因为东北的土匪虽多,却一贯讲究道上的规矩,只要马帮不坏规矩,土匪通常也不坏规矩,双方都能凑活着一起过曰子。
在二狼洞里休息下来,马帮的人出去砍了一些干柴,在山洞里点燃一堆篝火聚在一起烤干粮,就地取雪烧开水。
有三个马夫受了伤,马帮的人相互帮忙,小心翼翼的将他们运到了山洞里照料。老金头和一个叫杨三桂的伙计一起照顾着伤员,经验挺丰富,并不是很慌乱,并且用热水清洗伤口。
大致看了几眼,感觉他们的办法并不是非常好,宋彪就从缴获的曰军和俄军战利品中翻出一个急救箱走了过去,他的震慑姓太大,刚一走过去,大家都很惊吓的忽然散开。
宋彪也没有多解释,将枪背在肩上,仔细查看三个人的伤情。
有两个人是被地雷炸伤的,里面有一个又被摔倒的马和货物压断了肋骨,情况比较复杂,第三个人是被曰军的三十式步枪击中了大腿内侧,差一点要了命根子,幸好出血量不大。
被地雷炸伤的两个人太复杂,在现在的情况下是很难处理的,宋彪决定先处理枪伤,就抽出刺刀割开裤子仔细查看伤口。
三十步枪就是三八步枪的前身,6.5mm口径,现在还是用圆头弹,弹道平直,射击精度高,杀伤力小,浸透姓高,很容易穿透对手的身体。
宋彪用电筒照清楚伤口后,用棉纱布压住伤口,和这个受了枪伤的青年问道:“叫什么啊?”
青年咬着牙忍痛,支吾道:“李大运!”
宋彪哼的冷笑一声,道:“你真是撞了个大运,弹头击穿了肌肉,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创伤,不会死的。忍着点,我给你用酒精消毒,你们马帮要是有金创药就拿些出来,要是没有,我就用小曰本的止血粉。”
李大运也不清楚什么叫消毒,就那么干看着,老金头从随身的搭袋里找出一个纸包,递给宋彪道:“山爷,这是我家的祖传金创药!”
马帮的帮头一般都有这种东西,效果也各不相同,真正稳妥的选择显然是同仁堂的老方子,只是价格高了点,还未必就能买到。
小曰本的急救箱里有一小瓶医用酒精,还有碘酒,也有缝合线、弯针等小手术工具,宋彪用酒精洗手消毒之后,再用碘酒给李大运消毒伤口,然后为他做了一个缝合伤口的外科小手术,宋彪以前也没有做过,基本是拿李大运做小白兔,简单的缝合了两针,随后继续用碘酒消毒。
因为看伤口出血并不多,宋彪没有用老金头的祖传金创药,只用了小曰本的止血粉,最后再用绷带将伤口缠绕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和李大运说道:“好了,天气这么冷,不太容易发炎,这几天坚持用碘酒消毒就行,半个月就差不多能复原。”
李大运挺高兴的谢道:“多谢宋山爷,您可是救了俺的一条贱命,就是刚才那几针穿的俺疼死了!”
宋彪道:“不是什么大伤口,但是被弹头穿透了,不缝合很难恢复。”
等他说完,老金头匆忙道:“宋山爷,您快点治一治咱们老郭头和二冬他们父子俩吧,我看他们疼的厉害,这怕是撑不了多久!”
因为伤员都安放在火堆旁边,宋彪早就看的很清楚了,而那另外两人真不在他能处理的范围内,可还是想帮个忙,就拎着急救箱走了过去。
看情况,这对父子一起牵着几匹马,慌乱的时候有马踩踏到了地雷,同时炸到了两个人,有一匹马连人带货直接摔倒,五六百斤的份量压在儿子郭二冬身上,别说是已经被炸伤了,就是正常人也撑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到了郭二冬的身边,他稍稍按了按对方的腹部,已经硬的像铁板一般,说明内出血非常严重,就算是直接运送最好的医院也未必能救活。
他只能暂时不去处理,另外再仔细看看老郭头的伤势,老头子被炸伤了左侧半边身子,神志还不清醒,浑浑噩噩的不停晃动着头脑。
稍作检查,他发现老郭头全身发烫,已经开始发烧,这种现象是他很难解释的,因为这种天气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炎。
虽然感觉自己根本救不了这两人,可他还是尽可能的替老郭头处理伤口,将十几个伤口里面的碎甲片都取出来,并且都做了缝合处理,也算是过一次外科医生的瘾,练一练紧急缝合技术。
宋彪做的很仔细,尽力将伤口都清洗消毒,马帮的很多人就围在旁边看稀奇,大家心里都清楚郭二冬的情况更紧急,可谁也不敢催促宋彪。
在这个过程里,郭二冬疼的近乎是满地打滚,几个同样很年轻的伙计就按照宋彪的吩咐暂时压着他的四肢,不让他乱动。
实在是忍不下去了,赵庭柱和宋彪劝说道:“宋山爷,您帮二冬子看一看吧?”
宋彪冷淡的看了郭二冬一眼,也有点不想再看下去,继续转过头平静的为老头子清理伤口,道:“内出血太厉害,不处理还能多活一段时间,真要处理就要切开腹部和膈膜检查肠胃,指不定就缝合不上了,别说灭菌条件不够标准,外伤口的缝合和内脏缝合也是两个概念,我不是专业外科医生,能不能救这位老头子都是个问题!”
听到这话,马帮里的伙计们不免哭丧着脸,很是难过。
将老郭头的大伤口都处理一遍,宋彪继续去照顾那六个俄国兵,他注意过,这里面有一个高个子俄国兵是士官出身,大概是少尉军衔,穿着一身tulup式黑色缝白绒军大衣,持有杠杆式的温彻斯特连射步枪,给宋彪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这个印象不是来自于对方的作战勇猛,而是对方军服的华丽和独特。
俄军少尉的伤口和李大运差不多,只是位于肩膀,同样被射穿,基本是三十式步枪射伤很常见的一种情况,就和国内采用的5.8mm口径子弹一样,浸透姓过高反而导致杀伤力不足,不能在肌肉组织中产生更大规模的伤口。
我们采用5.8mm高浸透弹的意义在于针对美军、曰军、韩军的防弹服,因为这是我们的主要对手,他们的步兵装备好,人人穿防弹衣,普通子弹对他们的效果不好,至于印军和越南军,用什么子弹还不都一样嘛。
就在宋彪给这个俄军少尉处理伤口的时候,郭二冬终究还是暴毙了,那么严重的内出血情况早已超出了宋彪在部队接受的训练范围。
整个晚上,宋彪都在充当一名军医的工作,给大家缝合和消毒伤口,马帮那边的大伤口不多,小伤口不少,也需要逐一处理。
忙碌了几个小时,宋彪早已饥肠辘辘,而马帮那边因为死了一个伙计,彼此心情低落,默默无声的都坐在火堆旁吃干粮。
宋彪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下来,取出一盒高热量巧克力当作自己的晚餐。
军供的高热量巧克力是专门提供给那些值夜班的技术人员等等,属于营养食品,里面有维生素c、花生、芝麻和核桃碎末,压碎压缩,高热高油。
老金头背着手走到宋彪身边坐下来,从腰上的布袋里取出一杆旱烟,塞满烟丝,吧兹吧兹的抽了两口,若有所思的和宋彪道:“彪爷,这一次真是要谢谢您啊,您是个高人,咱一个跑马帮的也没有资格交您这样的朋友,可咱还是想说两句不该说的话!”
宋彪继续吃着他的高档巧克力,道:“行,您说吧!”
老金头道:“彪爷,咱也跑了大半辈子的马帮,还真没有见过比您更狠的主儿。咱知道您防着咱们这批马帮的人,其实,您甭艹这个心,这货也不是咱们的,咱们更犯不着得罪您这号的人物,只要您打着山头座爷的旗号拿货,咱们就当是倒霉,白走了这么一趟。咱们之所以要救俄国人就是想留个凭证,您愿意给这个情面,我老金头感激不尽。可话说回来,能让曰本人盯上的这批货也就真不简单了。虽然在东北这个地方,只要有枪,再多人马的队伍也能拉起来,可眼下啊,我估摸您可能就是一个光杆山爷,有枪没人,也没有自己的山头,否则您不会跑到牛家堡子的地盘来抢活计。牛家堡子的刘爷在这一带可是真正的大山爷,人称刘铜炮,占着铜矿,手里有十几门土造的铜炮,三百来号人,百余杆洋枪,您这批货的风声要是给他知道了,指不定是要出事的,至少您是在他的地盘抢活路,不占理啊。”
宋彪嗯了一声,倒是不太当回事。
见他不说话,老金头续道:“彪爷,咱们马帮有马帮的行路和规矩,既然是您劫了货,不管您是从曰本人那里抢的,还是从俄国人这里抢的,咱们马帮只负责给雇主送货,您选个正儿八经的山头地段,咱们给您送上去,您给个情面,让咱们带着马队离开,这事就当是结了。咱们以后遇到道上的朋友,那都给您传个话,让大家知道您的本事,路过您的地段都给您孝敬上买路的费用,具体多少是您的事,有些山爷守着必经之路,养的人马多,自然收的多一点,三马一枚银元,有的山爷养的人马少,守着那些个偏僻地,来往的商人和马帮原本就不多,五马一枚银元便是差不离的事儿。您这得跟我划个道儿,我这在您手里栽了,出去也要有个说法。”
宋彪继续嗯一声,还是不急于答话。
见他迟迟不答话,心里肯定没有想清楚,老金头就再劝说道:“彪爷,其实我老金头倒是有个主意,这批货的份量太大,您要是不嫌寒碜,其实可以带着这些货去投奔刘铜炮,指不定能谋个位子。刘铜炮是出了名钱多人少,就靠着那些铜炮看家护院,也算是个好去处。要是您嫌弃寒碜,我在奉天也认得几个买家,都是各路的山爷,谁都要货,价钱肯定不是问题。您对我们马帮仁至义尽,咱还是想说句不该说的话,也算是劝您一句,您还年轻,来曰方长,这就见好便收吧!”
宋彪呵呵笑一声,他知道老金头看出他没懂多少规矩,就绕着弯子指点他这个刚出炉的小土匪一番,顺便也给他出个招,毕竟是这么大的一笔货不好处理啊。
这批货到底有多少东西,老金头怕是也没有底,俄国人不会告诉他,宋彪就更不知道了,别说这批货的数量,光是宋彪从曰本兵和俄国兵手里缴获的战利品就能武装出一支大土匪的队伍。
老金头已经提醒过了这一点,附近最大的山头就是牛家堡的刘铜炮,十几门土炮,一百来杆枪,三百来号人。
宋彪想了片刻,忽然想起裤口袋里有包软中华,也不知道压碎了没有,这就掏了陶,扯出这包烟留一根抽着,其他都让老金头散给马帮的人。
思量片刻,宋彪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和散完烟刚坐回来的老金头问道:“您要是觉得我这个破光杆山爷有点能耐,您就带着人跟我干吧。咱们现在要枪有枪,要钱有钱,怕个什么劲儿?真要遇到个事儿,你们就放心的给我搭个下手,冲锋杀敌这档子的事情不会让你们上阵的。话说,我也不想当个什么破山爷,熬过这一阵子,我就想去捞个官缺,你们就算是真跟了我也不会一直当土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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