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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弄
若我真为焰国好,我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站在她身后,让她做一个明君!为什么不引导她向善,为什么不放弃了自己解救天下苍生!爱情算什么东西!我该一心为国!一心为她,纵然前路艰难,我们或许能相扶相持,想必爱上她也不是难事……你们也终可以解脱,天下苍生亦不会因我之私悲苦多年。”
孙清沐不知该说什么?想到来之前温香暖玉的身子,他『迷』茫于欧阳逆羽说的可能,可却不得不承认,若那样焰国子民便能生活的好些,至少不是流离失所、供人把玩,那一年冬天,跟皇上出门安抚百姓的记忆太过残酷。
欧阳逆羽口气陡然一变:“为什么!她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我看起来像会讨她江山的人吗!她处处制约我,还把我下放下去查军部污案!我当时以为她终于肯再相信我的忠心,想不到是——我质问她何错之有!”[
孙清沐见他恢复了些理智,终是不想放弃,皇上若是把欧阳逆羽上断头台,难免污名声,而他也有私心,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他怎能看着不管:“那你就带着你的二十万大军!跟她抗吧!到时候集体坑杀,也省的她如鲠在喉。
或许现在皇上已经决定弃了你!你往她最忌讳的事情上撒盐,她会不想铲了你!这下好了,你欧阳家一世忠诚最后在我们知情人心里终于保全!孙某在此恭祝欧阳将军百年流芳!”说着砸上门,转身而去!
欧阳逆羽独自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放声大笑!糊涂!他糊涂什么!?他是欧阳将军!
欧阳逆羽甩身出了客房,带着手下三员回归的老将,和一众士兵直闯林家大门。
林微言慌忙出来,一看是欧阳逆羽,神情立即高贵,倨傲的站在风光依旧的院子里,仿佛那枝头人人争抢的二月花,高贵美丽,丝毫不见平日面对讨账人的胆怯。
她微微施礼,即便来人背后有军甲开路,有尚威严,她依然神情凄婉贵气,声音平淡高贵:“见过欧阳将军。”
欧阳逆羽不答反笑,看来她只有在自己眼前才傲慢的起来,谁给的她资本?她这样子不自觉的让他想起以前自己对焰宙天的神态,多么相像,仗着焰宙天会容忍他,他丝毫不怕焰宙天的残暴手段,此刻林微言是不是也如此,认为他还爱她,便可以予取予求,永远高看自己一眼!
司徒踏月一身银白的铠甲威风凛凛的跟在主子身后,不悦的扫林微言一眼,她林家现在什么都不是,自己主子来看她,装什么清高!
主子把你当人,你就是人!主子不把你当人,你跟街边的女子有什么区别!可惜将军就吃她那一套,想必一会又是抱着佳人一番安慰!哼!若真是贞烈之辈,别与他家主子纠缠不清!
欧阳逆羽站在原地没动,秋高气爽的风吹在脸颊上再看林微言的脸觉的比讽刺,他争到底最后的坚持也是假的,其实他早不恨了,一个女人而已放下就放下了,尤其在他对……
欧阳逆羽收住思绪,接过蒋副将手里准备好的艳红包裹看眼脚下排开的一众彩礼,看着熟悉的林府,恍惚想起小时候这里跑出的双髻丫头看呆了他和孙清沐的眼。
欧阳逆羽把装有凤冠霞帔的包袱扔在地上,扫视一眼她背后的侍苦,已懒得看她的主子:“既然林小姐不喜本将军妻子之位想来是看中了妾室的舒心,本将军已讨了德妃侍懿旨,就抬了小姐进府!三日后,将军府见。”
说完不顾林微言的错愕,转身离开这让他生厌的地方!
林微言猛然清醒,追出就要质问欧阳逆羽为什么!可除了冷冰冰的军队尾巴,他早已骑马离开,心里不禁一阵恼恨,揪着手帕不悦的冷哼:“纠缠不清!都说了不喜欢你,你还去求什么懿旨!没玩没了!哼!”
林微言抚抚鬓间的头发,就要出门:“我到要去问问孙清沐安的什么心!皇上又安的什么心!”想到皇上,林微言又折返回来梳洗了一番,直冲户部衙门。
侍苦急忙跟上,心里没来由的不安!她觉的事情没小姐想的那么简单!
……
琼林殿的香薰一律撤下,软纱细软的珠帘高挂在雕龙飞凤的红木柱前,房内『奶』香飘馨,走入内室,翡翠屏风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心眠刚好带着众侍女从里面撤出来,脸上还挂着未散去的笑意。
宋依瑟看着黄『色』襁褓中的小皇子因为皇上逗弄『露』出的齿笑容,也跟着掩嘴笑了,心里暖呼呼的柔软:“皇上,你看这小家伙就知道是皇上在逗她,瞧这眉眼笑的,都眯成缝了。”
周天爱不释手的捏捏儿子的小脸,心里也喜欢,要不然不会趁处理完国务去科学院转转的空档来看看小东西!“他到是越来越胖了!以后别是好吃懒做的富贵相才好。”
宋依瑟闻言不高兴了,心疼的把孩子的摇篮往自己边上靠靠:“皇上说的什么话!皇子这是福相,将来大富大贵!开疆扩土的将才模样。”[
小小的焰令因母后声音中的波动再次发出微微的笑意。
宋依瑟立即如获至宝:“看,皇上快看,皇子也觉的本宫说的对呢。”
周天没有看焰令,而是看向眼中的宠溺挡都挡不住的皇后,突然觉的把焰令交给她养是不是错了,她会不会教出一位骄纵跋扈或者多愁善感的未来皇子!
宋依瑟看眼皇上,突然笑了,焉有不懂皇上眼里的意思,皇上这是取笑她呢,娇羞的逗着孩子道:“妾身是真的喜欢他,可臣妾也不是皇上心中的『妇』人之仁!皇上就放心吧。”
这次换周天不好意思了,装着逗弄孩子的空隙掩盖脸上的不自在:“你看他,朕都忍不住想宠,到底是沾了是孩子的光,让人从心里喜欢,朕国务繁忙难免有照顾不周,你可别因此觉的朕亏欠了他什么都依他,朕希望她像你一样,懂礼又不失胆识!”
宋依瑟闻言突然停了逗弄皇子的举动茫然看向一旁的帝王,她眼里自己有这么好吗,竟然愿意让皇子像自己。
宋依瑟说不上为什么眼里突然盈满泪水,突然提裙跪在皇上面前,眼泪已经滴落:“皇上,妾身愧对您的厚爱,妾身其实……”
周天急忙扶她起来,没有让她说下去,而是把她因慌『乱』垂于耳畔的发又缕了回去道:“到底是朕亏欠了你,有些事说不说已成定局,你一人做不来,事已至此,朕若不领情,伤心的不是你。”陆公公恐怕会比皇后更先自裁,平了自己的怒火。
陆公公从一初便跟着自己,自己会的不会的他最清楚,可他什么也没说,认定了自己是皇上就是皇上,没有把自己当妖怪烤了,也没有诵经念佛,他只是疼爱他的主子,近乎魔障了而已。那是他的信仰,比皇后更甚,所以她怎么追究!
唯有当做不知,是她负了焰霄,只好还他个太平盛世、香火鼎盛:“殿下交给你朕放心,快别哭了,待会让焰令看了,以为朕欺负他的母后。”
宋依瑟闻言想顺着皇上的笑话破涕而笑,可不知为什么反而更想哭,便顺了自己的心扑在皇上的腿上一度哽咽。
周天抚着她的背,没有出声,只是望眼突然被冷落的儿子要撇嘴的小气劲,嘘了一声,结果天不遂人愿,焰令没眼『色』的嗷嗷大哭!
依瑟立即从周天腿间起身,去看哭了的皇子,赶紧抹了脸上的泪去哄襁褓里的孩子,貌似依瑟脸上被泪水冲花的妆取悦了小东西,他撇了撇嘴收了哭声,昙花一现的笑了一下,便恢复高深莫测的面表情。
周天看着他们,哈哈大笑。
宋依瑟被皇上笑的羞涩不已,不禁扔下她们良的母子俩道:“皇上既然有功夫调笑妾身那就在这陪会孩子,臣妾换身衣服就来。”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周天看着她气恼的消失在珠帘后,心情不错的看向襁褓里昏昏欲睡的小家伙,本想坏心的把他弄精神。
陆公公穿过一道道帘幕停在皇上身边恭敬的恭手道:“皇上,子车少主求见,说皇上若是不急着去科学院,不妨出了琼林殿回帝殿一趟,他在那等您。”
宋依瑟在内室听见了,急忙换好凤钗罗裙出来:“妾身好了,皇上若有事先去忙,晚上再过来看小皇子,妾身一定不负皇上所托,照顾好小殿下。”
周天想不出子车世这时候找自己有什么事,看了依瑟一眼,给这么一会已经睡着的小家伙盖好小被子,嘱咐了依瑟几句,便出了琼林殿。
周天边走边习惯『性』的问陆公公:“你知道什么事吗?他怎么突然找朕,我若不是在皇后这耽搁了时间已经去科学院了,他这时候找朕做什么?”
周天说完久未听人答话,突然诧异的停下看向一旁的陆公公。
陆公公径自未停,猛然发现自己走过了,立即诚惶诚恐的退回来,跪皇上身后:“奴才该死,奴才一时恍惚忘了主子,奴才该死。”
周天心里更加诧异,什么事让陆公公心神不宁,她刚从皇后哪里出来焰令好好的,莫非是周天猛然加快步伐:“快点,如果是齐七到了,难保他不会在我这里『乱』来!”
陆公公闻言,垂下头疾步跟上,心知皇上误会了,心里更加惶恐不安,万一皇上、皇上……
陆公公也不知道子车世执意这么做是对是错!皇上现在好好的,告诉她二皇子的死讯就真的……陆公公茫然,但子车世顾忌的不道理,他的地位尴尬,有些事不说反而会……
可对皇上好吗?要不要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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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431问罪
陆公公首次拿不定主意,不说,皇上有权知道;说了……可已经有了结果的事平白让皇上伤心又何必……想到这里陆公公悄悄抬头看向疾步而走的皇上,心里更加恍惚,拦还是不拦?
陆公公正思索着,突然看见子车世已经寻了出来面『色』泛黄的站在皇上面前。
“我有话跟您说。”
陆公公听出子车世话语里的疲惫,头垂着未动,脑子却在快速转着,想必这几天他也被这个问题烦的食不下咽,甚至没了三宫见面的心,只是在自己房里躲着,偶然出来碰到了皇上又快速回去。这些天知情的人哪个好受。
子车世看眼陆公公,嘴角勉强扯开笑容又快速消失,似是对陆公公说也是对自己说:“皇上是参与者,好也好坏也好,她都该知道,至于后果……是我一意孤行造成的,我会承担。”说着迎了皇上入内。
陆公公跟了进去,首次觉得平日高高在上又兼傲慢的子车世没有了平时那般讨厌,这件事与他有什么关系,医道有极限,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保不住就是保不住,但他刚才的话去是说,若皇上动怒,他愿一人担了!看来人有时候是会变的。
子车世为诧异的周天号了号脉,见她脉搏强劲,体内真情磅礴隐隐有盈满之势,想必一次孕育让她开了腹『穴』功力到是越加诡异,已不好寻得脉门:“恢复的很好。”
周天见他神情古怪又看了看身后的陆公公,陆公公垂着头捕捉不到他的表情。
周天更加诧异,看向今天表现诡异的子车世,这人虽然没事装和煦,可眉宇间总有说不出的高傲,今天怎么了,他的笑却略显苦涩,完全不见往日的精神气:“你怎么了?今天乖乖的!啊!莫非焰令有什么隐疾!”[
子车世被她惊的心里一颤,本就不安的心险些被她吓跳出来,不禁不悦的瞥她一眼:“皇上怎么还是老样子,皇上是天下之尊要有尊者的规矩和稳妥,怎能……”
“好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到底什么事?既然不是齐七来了,你怎么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谁欺负你了,朕给你报仇。”
子车世望着她灵动的眼睛,突然伸出手摩擦她满是不解的脸,不自觉有些伤感,若是自己让她伤了心她该是怎么样的痛,那个孩子……哎,时不待他,本以为若双子成活,趁着她高兴套一个伺候,关系能恢复从前,想不到却。
子车世突然按住她没让她缩回去,笑着看着她问:“皇上,如果子车什么也不求,只求留在你身边,你会在三宫之外留个位置给子车吗?”
周天看着他,眼睛直接看尽他心里,肯定地甚至有些惶恐的握住他的手:“世,你怎么了?是不是自己的病治不好要死了?你别苦思『乱』想,子医医术高超定能救你。”
子车世见状突然欣慰的笑着,她怎么可能情,她是在意自己,只是把事情看得太通透变成了不可能,他也一直认为不可能,可看着她浑身冰凉的躺在床上,他还计较那虚的自尊心吗?
其实……他从来就不在意,只是她从未给过他台阶下,让他不好把自尊踩在脚下来求她。
子车世看着周天眼中毫不掩饰的关系,心情不错的轻捏她好看的鼻翼,宠溺的开口:“你想多了,我好好的怎么会有事。”
说着放开他留恋不已的双颊握住她的手,含笑的看向她,眼里带着苦涩,却不打算再争,不是他的终究是奢望了:“皇上,您当初不是问我身体为什么笨重为什么总要吃『药』。”
陆公公闻言,久经历练的他心里忍不住心一阵紧张,要开始了,皇上是要怪他们了吧。
周天有种不好的预感,陆公公、子车是都让她有这种感觉:“怎么了?”周天小心翼翼的问着,不自觉的抽出了被子车世握住的手,本能让她往安心的陆公公一侧靠。
陆公公见状心里更加难受,人是他亲自穿的衣服,亲自送走,他当不起皇上如此大恩!陆公公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的叩在地上,话语哽咽:“奴才该死!”
子车世并不怪周天,只是奈的看眼陆公公:“起来吧,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一直忠心圣上,皇上心里清楚,若不是受我影响,你断不敢自作主张。”他没有说谎,是他告诉陆公公‘怕周天受不住刺激落了病根’,陆公公才那么做。
周天闻言突然坐正,脸『色』的不安一扫而逝,能让他们两人如此不安,定是大事,她必须挺住消除他们的戒虑,若真是焰令有什么,她认了,本身就是『乱』吃『药』的身体,焰令能平安降生她已经心满意足,若是真有什么后遗症,大不了这江山能者居之,她只求孩子一生忧。
周天反而平静了,焰令身体如何,也改不了她爱他的心:“说吧,焰令什么情况。”[
子车世见状,心中微微一动,这样的她如何让他不喜欢,可,她到底把事情想简单了还是她根本不敢想:“周天……”他想这样叫她,或许能叫的次数也不多了:“二殿下去了,你抱过他,在你昏『迷』的时候……”
子车世的话让陆公公措手不及,可也理所当然,他们能等的只是皇上的发落。
周天有片刻『迷』惘,瞬间过后浑身颤抖,茫然措、情绪不安的看着子车世!她想质问!问她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孩子!为什么她从未见过!什么叫她昏『迷』的时候抱过他!可是发现声音堵在嗓子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子车世立即惊慌的抱住她,急忙掐她人中:“周天!周天!你看看我!你看看我是我害死了他,你看着我!你不想为他报仇吗!我就在你面前!周天——”
“皇上!还有奴才,您有什么怨气只管——”陆公公心里突然一惊,皇上眼里的狂暴的红光一闪而逝如地狱里饥饿的历鬼狰狞的爬出深渊撕尽世间的一切!
子车世急忙抱住她,慌张不已:“不要!你是周天!是焰令的父皇!你醒醒!是我害了你二儿子你冲我来!”他知道她有心魔,他竟然忘了这件事!是她这些年太柔肠了吗:“周天!周天!想想焰令!他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抛下他不管!”
周天眼里的红光瞬间散去,恍惚的看着抱着她的子车世和跪在地上发抖的陆公公,仿佛周围的一切恍惚了清晰,清晰了又不复存在,她『迷』惘了好一阵子,最终没有让心底猛然占据的杀意横扫。
感受着身上人的紧张和跪着人的担忧,她突然觉的他们何错之有,她为什么要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呆傻,她做给谁看!她想告诉他们说她没事,想让他们不用担心,可声音卡在嗓子里也说不出口,她脑海里不停闪过也许她抱过小儿子的样子,也许那小生命曾向自己发出过祈求。
周天身体一阵摇晃,她突然很恨自己,恨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竟然没察觉她还有一个子嗣,竟然让他寂寞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个多月,她凭什么怪别人,她最该怪的就是自己!
感觉有汤汁顺着嗓子咽下,茫然的景象已经换成帝殿帐内龙翔云霄的布顶,她慢慢觉的有了些力气,察觉出有人一直在叫她,她缓缓把目光移过去,就看到苏义、沈飞担忧的目光,此刻他们均是一身朝服,脸上满是虑『色』。
周天忍不住四下看一遍,身体渐渐恢复了暖意,仿佛不那么难受了,她听见自己开口的声音,已经有了力量了:“子车世呢……”
苏义恍惚眼中有泪,听周天醒来就问他,顿时火冒三丈,当李公公派人来说皇上倒下时他吓坏了,想起一个多月前她面『色』苍白毫生气的样子,整个人都吓傻了!赶回来见子车世在床上说着对不起还给皇上灌『药』,慌的他一拳打了过去!“问他干什么!他想毒死你!”
沈飞悄悄耗完脉,松了一口气,示意一旁竟然在走神的陆公公去把外面的子车世叫进来。
苏义闻言骤然看向沈飞:“你是谁的人!竟然向着他!你没看见他要害皇上!沈飞!别让我看不起你!”
沈飞平静的看着盛怒的苏义,由于太平静反而什么也不剩。
苏义心口突然一滞,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来自沈飞的压力,心里突然有些不服气!这些人,各个把自己埋的那么深,到现在一个个都想踩到他头上!
苏义刚想发难,见皇上突然握住他的手,重复着刚才的话,心里没来由的变为心疼:“陆公公!还不叫那丧门星进来!”
子车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平静的跪在周天床边,脸上懊悔不已:“是我没用,你若要怪!就怪我!我没能救了二殿下!不是你的错,是我瞒了你,你若是知道定能吃更多补品更注意身子,二殿下也就不会去了,是我!是我没有说害死了二殿下!”
陆公公嘭的一声也跪在皇上床前,老眼含泪:“皇上!是我!与子车少主没有关系!少主怕你有心里负担才不告诉你!孩子的事不是吃『药』就能好,子车少主尽力了!是奴才给二殿下穿的衣服,送的皇陵……”说着陆公公使劲往地上磕头,异常刺耳。
苏义早已经傻眼。
沈飞也好不到哪里去!
什么二殿下!怎么会有二殿下,他们都做了什么!皇陵?难道皇上是双子,另一个已经……
沈飞、苏义突然间茫然的看着他们,再看看早上还好好的现在却躺在床上开始流泪的皇上,心里顿时如针刺般,呆立不动。
此时悲伤的气氛在帝殿内弥漫,以周天为中心,所有人心头都笼罩了一层阴霾。
她是伤心孩子,别人是伤心她。到底做母亲的吃亏些,从怀胎一刻就开始爱,这时候满室的男人有几人真懂她的伤心,又有几人真能体会。
她不怪沈飞、苏义的目光只停在她身上,也不怪子车世、陆公公为怕她承受不住私自带走了那个孩子,他们都是为她好,她又何苦揪着他们不放,说到底是她不够称职,伤了孩子的心……
眼泪隐没在玉枕间,哭完后终是振作起来,让陆公公扶了她,她想去皇陵看看,哪怕陪他站上一会。
苏义、沈飞看着她瘦弱的身影哭红的眼眶,想上前扶她又不敢碎了她的柔软,他们现在谁能安慰她,有什么资格安慰她!初时他们争着想让她怀孕,真有了,又去抢那是谁的孩子,可曾想过,那个孩子给她带来的痛苦,可曾想过这样的结果出现的时候,他们能为她做什么。
子车世跪在原来的地方,周天越是不语他越是难受,如果……如果……
周天换上了素衫,头上只『插』了固定发簪的钗子,普通的样式没有任何装饰,身影瑟瑟,所适从,突然觉的完全的生命缺了一角般,不知道该迈哪只脚。
但她还是出去了,站在只有光亮没有热度的阳光下茫然的望着天:“这样好的阳光,他看不到了……多可惜……”
沈飞没忍住,突然冲过去抱住她,柔弱的身体首次那么力的倒在他怀里,语带哽咽:“皇上,都是我们不好,我们不该吵着要孩子,不该明知你身体不好还争虚的东西!皇上你恨就恨我们!”
苏义也走了过去,眼睛微红,他牵起周天的手,这双手柔软的让他曾一度想占为己有:“皇上……”苏义深吸一口气,平息眼里的泪意:“为人父竟不知,我们同样有罪,我们跟您一起去,去看看我们的孩子,去给他撑腰,让他走的路上没有小鬼随意欺负!”
周天闻言突然靠在沈飞肩上哭了,眼泪声的顺着脸颊滑落,止都止不住。
突然子车世的声音在众人背后响起:“让她哭吧,哭出来或许好些……”
苏义、沈飞闻言反而谁也没有反驳他,只是兀自陪着周天,仿佛他们之间曾经的针锋相对都是假象,也没人趁机想给谁致命一击。
不管子车世出于什么原因隐瞒了他们二殿下的事,这份情他们领了,皇上此刻听说了都伤心不已,何况是产后虚弱的时候。
几个人静静的站在帝殿的玉石台阶前,浓重的悲伤让所有人沉默着。
孙清沐匆忙从外面赶了回来。
李公公悄然隐去。
孙清沐看着流泪的她,站在门口一动未动,心也跟着她隐隐抽痛……
……
帝陵重地强军数,绿水丛林中,巍峨的皇家皇陵依山而建,磅礴的气势俯瞰众生,权利中心的强者,即便安睡了也要高人一等般,笑看人世间。
周天站在一座不起眼的小坟前,茫然的抚着没有任何标记的圆形拱石,这里面就是她的儿子吗?曾经躺在过自己身边的小东西,她亏欠良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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