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弄
周天无辜的看他说:“我跟你有什么,如果不是你招惹我,我知道你是谁!当时又是谁求着我要他,我自始至终找过你吗,就算是在留人院本宫也是为四季城而去,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你之间,你没资格以一个受害者的身份出现!”
施天竹愤恨的指着周天,可惜稚嫩的脸庞,加上他红紫色的衣服,展现出的暴怒气息,像一只撒欢的小狗般,在周天眼里毫无杀伤力,“是你当初对不起牧非烟,牧非烟恨你。”
周天闻言再次冷笑:“本宫想牧非烟最后跟你说的应该是让你滚本宫远点,本宫与牧非烟之间是君与臣的关系,是家与个人的关系,再往深了说,他愿不愿意跟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他最后的意愿,你应该比本宫清楚,你有什么资格在本宫这里好吃好住,还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自己是受害者的身份?”
“你胡搅蛮缠!”
周天道:“本宫不欠你什么,你也别太看重自己的那副皮囊,你之于本宫不过就是个俘虏那么简单,你的价值在于你在锦衣杀的地位,而不是你长得多好看,本宫会怎么待你。施天竹,身为一位俘虏,本宫没有亏待你,请你以后摆正自己的位置,别好像我会虐死你一样,本宫给你的享受,你就理直气壮的收着,说实话,本宫也不想带你回来,相对于你来说,你远不如你哥识时务,可惜,他只不过不具备你在锦衣杀的地位。”
施天竹被说的面目涨红,红紫色的衣袍愤怒的在他手掌间挥舞:“你敢打我二哥的主意,你又凭什么瞧不起我,我二哥又不是为了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周天冷静的站起来,目光寒冷的盯着这只仿若过冬的火凤,他是很漂亮,可她对美色尚且不如苏水渠的一份水利报告来的让她心动:“别他高估他人,那天谁胜谁负谁都看得出来,还是说你希望本宫和你哥再次交手,让你知道你在这里是因为什么!”
施天竹显得有些混乱,除了憎恨焰宙天,他想不出他还能在这里做什么,落在焰宙天手里,一个让他和他哥无力还手的人,在他的年龄阶段除了恨他还不知道隐忍和奋发意味着什么!
施天竹大喊:“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周天看了他一眼,失望的甩袖就走,到底是稚嫩的‘天真可爱’,连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锦衣杀花了多少心血才养出如此‘弱智’的少主。
周天思索的往回走,如果施天竹无法为她搭桥,她就不得不考虑再见那位难伺候的施弑天,施弑天他能派人来盛都,想必他非常在意他的这位弟弟,不知,他能跟施弑天谈的条件是不是还如上次一样,那么顺利。
陆公公跟着太子的脚步,谨慎的问:“您为什么会想到去看施公子?”
周天将手里的折子给了陆公公:“这是刑部上奏的折子,你想会是谁杀了他?”
陆公公想了想:“回太子,锦衣杀仇人甚多,也许他们这次行踪败露,被人抄了底,也说不定。”
周天反而不那样认为,锦衣杀是雇佣组织,甚少失手,估计可在锦衣杀手下逃脱的人,要杀的也是第一仇人,而奏折上说,这是一场以一敌多的毫无悬念的胜利,如此高手,藏在她盛都做什么?
来盛都的锦衣杀,定是为了报复她对施天竹的软禁,而跟自己没仇跟锦衣杀有仇的,在焰国存在吗,不是周天高估焰宙天,全焰国有一半人口跟焰宙天有仇,所以这个人不得不让周天警惕,因为周天想不出来跟他没仇,又是高手的是谁?
周天直接看向陆公公:“帮本宫约施弑天。”因为除了这件事,她还有一件大事要跟施弑天合作。
“是,太子。”
“顺便传欧阳逆羽觐见。”
……
施天竹颓然的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想着太子走时轻蔑的态度,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他不是傻子,他能感觉出焰宙天身上的变化,他完全不是河继县的他。
人人都说太子蠢笨、残暴嗜杀,可从他第一次见太子起,他就从为在太子身上感到过这两样东西,如果不是牧非烟身上的伤痕,还有袭庐残酷的遭遇,他几乎不敢相信,太子如传说中一样。
如今的焰宙天比半年前见他时更为自信,目光更加清明无畏,但这里的宫人怕他,至少说明,太子曾经的残暴,可现在呢……周天临走时的神情让他觉得自己才是蠢笨无知的那一个。如果他对太子不具任何意义,就如太子所说,他也不过只是一个俘虏而已。
施天竹茫然的打量着这座精致的牢笼,谁也无法否认,太子有关押任何人在此的能力。
……
御书房内,周天发现子车页雪还没走,他正趴在他的木兽上,不知道又在捣鼓什么。
陆公公为太子脱了披风,周天看一眼子车页雪:“还没走?让你忙得事忙完了吗?”
子车页雪抬了下头,又低下头继续忙手边的事,木色的衣衫垂在地上,竟然与地板容成相同的颜色:“刚才去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周天点点头,向龙案走去,他打开剩下的奏折,忙他未忙完的事,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默契的各自忙碌。
子车页雪转动木械的声音和周天毛笔在纸上的声响和谐的容在一起,陆公公悄悄的看了他们一眼,慢慢的退了出去。
稍后,陆公公又进来,打断太子道:“欧阳逆羽求见。”
周天抬起头,平淡的道:“让他进来。”顺手从身边抽出几张老旧的折子。
一旁的子车页雪悄悄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焰宙天,欧阳逆羽,传说中太子最在乎的人物,谁能不好奇三分,可有限的接触里,子车页雪觉得焰宙天不如传说般那么在意他,可子车页雪又觉得,焰宙天这人本来就古怪,谁知道她是不是以退为进。
欧阳逆羽走进来,谈不上想不想来,太子传召,他没理由拒绝:“参见殿下!”
周天看他一眼道:“本宫翻了历年来月国袭击我国的进军表,估计今年初春也是他们例行‘公事’的好时间。”‘春猎’是月国训练皇子领兵的好去处:“本宫想知道你明年的应对计划是什么?”
欧阳逆羽拱手道:“请太子放心,微臣已有对策。”
周天放下毛笔,欧阳逆羽应对月国这么多年,他自然有自己一套策略,虽然欧阳军是他的私人军队,但毕竟都是他的子民:“本宫知道你心里有数,你还是交一份出兵策略给本宫,明年本宫将派两万人与你一道出征,作为你明年出征的鼓励,南作坊、弓弩院以及莫凭、孙清沐可以调到你那里,为你们明年出征做最大的准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欧阳逆羽抬头,太子的态度变化太快,但他见识过太子的军队,不可否认,太子的支援对取胜有很大的帮助:“多谢太子成全。”
周天满意的颔首,再看欧阳逆羽的目光少了很多苛刻,他肯让禁卫军参战,至少说明他心里是有焰国,对这样的臣子,那点所谓的被甩过的感情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下去吧!”
子车页雪的眼皮微抬,斜着眼睛目送欧阳逆羽离开,欧阳逆羽早知道子车页雪的存在,他回了子车页雪一眼,微微颔首,转身走出门去。
子车页雪见他走了,推着木兽移到太子龙案前问:“你喜欢他?”
周天重新拿起朱笔:“以前是!”至少曾经的焰宙天爱过那个男人。
子车页雪边修木兽边道:“现在不喜欢了?”
周天笑了,无奈的摇摇头:“你以为本宫现在有时间谈那精神层次的恋爱吗?”
子车页雪垂下头,不再说话……
欧阳逆羽走出皇宫,侯在外面的副将见他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将军,你没事吧?”
欧阳逆羽看着他们,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例行的传召:“太子日理万机,你们不要多想,回去忙吧!莫凭和孙清沐近期会到营中走走,你们加紧锻炼,不要输给禁卫军!”
蒋副将惊异的道:“将军什么意思?”
欧阳逆羽拍拍他的肩:“没什么,月国‘春猎’在即,我们不得不提前防范!”
“将军的意思是禁卫军会出现在明年的对战中吗!?”
欧阳逆羽平静的道:“焰国本是大家的焰国,共同御敌是我们抵抗他国进攻的最好途径!”
蒋副将无奈的苦笑,他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子出兵,怎么想怎么觉得荒谬。
左副将想了想却道:“太子若是真心,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欧阳逆羽何尝不知:“这件事我自会处理,都散了吧!”
欧阳逆羽向前走去,皇宫外的主大道上停着一辆精巧的马车,车旁外一个并不起眼的丫头,面目比以前更黑了几分,但神态依然从容,她掀开车帘:“小姐,欧阳将军来了。”
欧阳逆羽抬头望去,林微言一身蓝衫,披着火红的狐裘,长发垂下,落在柔软的绒毛上,她微微躬身,声音清凉动听:“将军!”
欧阳逆羽急忙走过去,搀扶住她:“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出来了?”
林微言淡淡一笑,如霎那间绽放的牡丹,美丽娇艳:“你来了,我不放心!”说完她垂下头,忧心的看了远处威严的皇宫一眼。
欧阳逆羽探探她肩上碰落的积雪,严肃的看着她道:“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太子娶太子妃的议程已经交于钦天监,不久,太子和太子妃的婚事将昭告天下,这种话无论是谁,以后万万不可再说!”
林微言惊讶的抬头,长长的睫毛不可思议的眨了一下,她骤然想起秋开会上不能视物的女子,她真的要嫁给太子了吗?太子喜欢的不是……
林微言看着眼前的欧阳逆羽,见他似乎并没有任何情绪,垂下头小声的道:“原来是这样,太子能娶太子妃也是焰国一大幸事!”
欧阳逆羽揽着她向马车走去:“是啊,宋丞相的千金,据说是一位能母仪天下的女子,希望她能真的让太子收心!”
林微言想:太子真的肯为一个瞎子放弃那么多吗?月宴会上对她的维护,秋开时对她的照顾,可又无处不显露着太子对她的关心。
林微言本以为,宫里的心妃,传闻中那美丽的不可思议的女子,到头来还不是落得不能保护亲族的下场。与自己的姑姑又有什么区别,惹恼了太子,还不都是一样的下场,难道这个宋依瑟会例外吗?
欧阳逆羽扶林微言上了马车:“想什么呢?放心吧,过了这段时间我会向太子请示我们俩的婚事。”
林微言瞬间看了欧阳逆羽一眼,又顷刻间含羞带却的垂下:“我们两个的事,怎敌月国进犯重要,您不必为此费心,无论多长时间,我都会等你!”说完,她脸色通红,坐在马车里再也不肯看欧阳逆羽一眼。
欧阳逆羽看着车帘落下,心里没来由的安心,他要的不过就是君主昌明,家庭幸福,等这次抵挡月国归来,无论太子怎么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娶了她。
林微言坐在车里,心思复杂的思索着欧阳逆羽的话,她的父亲还没有翻身,她姑姑的死至今无人敢问,为什么盛都从不被人提及的宋依瑟,突然之间可以嫁给太子,而她现在即便去欧阳府拜见老夫人,也会被人阻扰再三。
曾经,所有的荣耀都是属于她的,可如今连人人唾弃的太子都可以得到人们的敬仰,为了他的婚事、他的喜好,开始转而讨好那个女人。
林微言突然掀开车帘,眼睛含泪的看着欧阳逆羽,欧阳逆羽顿时看向她:“你怎么了?”
林微言娇柔的擦擦眼泪:“我在想我的父亲……你说,如果我去求太子,太子会不会看在我们家欺凌不落往昔的份上饶过我的父亲?”
欧阳逆羽紧张的看着她:“你不要乱想,更不要指望太子会可怜谁,这件事我和孙清沐会想办法的,你只要等消息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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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161计划
林微言想到抑郁不得志的父亲,和在官途受挫的二哥,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这些都不是她该承受,半年前她未想过有一天她也会失去一切。
林微言眼睛通红,似埋怨又似试探的小声道:“清沐怎么还会帮我们,这些时日他根本没有见你,太子对他奖赏有佳,晋升指日可待,他怎么可能为了我父亲,得罪太子。”
侍苦闻言低垂的脑袋微微看向车里的人,不满的又垂下她一贯不示人的容貌,孙大人为小姐做了那么多,林二公子的官位还是当初孙大人帮忙跟太子求来,老爷出事后,孙大人也派人过来送了东西,虽然只是世家间礼貌的来往,但有位宫人在意林家,林家至少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小姐却说出如此没有良心的话。
欧阳逆羽亦不赞同的看眼微言,但想到她从小没受过委屈难免乱想:“清沐不是那种人,他近几日有些忙,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谈起这事,你放宽心,我一会找他去谈谈。”
林微言幽怨的放下车帘:“你每次只会敷衍我……”
欧阳逆羽哑口,其实他多少有些无能为力,林伯父证据确凿,贵妃的事触怒了皇上,如今林伯父能或者,林家依然在盛都已经是太子仁慈,更让欧阳逆羽不愿再提是他觉的太子之所以没有发难,是太子根本忘了还有林家,万一提了,反而……
欧阳逆羽看眼落下的窗幔,想着微言最近消瘦的神情,微言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她的难处,他深有感受,或许他该谈谈孙清沐的口风了。
孙清沐最近的确很忙,出了自己手边的公务,他还兼顾户部的杂事、要过问武备司、庆丰司、地务司三衙之事,一天中能抽出点时间发呆已经难能可贵。
当孙清沐收到太子的口谕,让他考虑去欧阳家营寨时,孙清沐松手传口谕的小太监后无奈的笑了,太子哪是让他考虑根本就是认定,上次说的考虑户部,第二天就送来了文案,这哪是什么考虑!
孙清沐疲惫的坐在书案前,炉火里的碳已经熄灭,冷风从久未修缮的窗外吹来,吹散了好不容易聚集的热气。
孙清沐却没有感觉,他拿起一旁冰凉的毛巾擦擦额头,昨夜没有睡好,不得不用这些提神,孙清沐觉的精神好一些,刚翻开地务司新管辖的护天城资源分部,突然抬头看见欧阳逆羽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
欧阳逆羽笑的进来:“大忙人没打扰你吧?”欧阳逆羽看着本宽敞的房内摆满的文案、书籍让宽敞的房间都显的拥挤:“看来太子果然很看中你。”
孙清沐不理会欧阳逆羽的调侃,示意他找个地方坐,继续看手边的文案:“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怎么了?还是说不愿意看到我进你家大营?放心,太子没让我进去监视。”
欧阳逆羽随手翻开一份距离他最近的资料,一看之下竟然是一份奏折!欧阳逆羽急忙合上,放回原处:“太子对你不错,奏折都往你这里送。”
孙清沐没觉的不对,太子看不懂用词华丽的折子,以往是苏义为太子读折,这几天苏义病了,太子见这些折子艰涩难懂又没有内容就给了他:“只是些无关紧要的折子。”孙清沐抬头看欧阳逆羽一眼,官服下的他依然丰神俊朗:“你有什么事?我可不信你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
欧阳逆羽当然没时间:“是微言的事。”
孙清沐的笔不经意的停顿了一下,又恢复如常:“她怎么了?”
欧阳逆羽直接道:“太子怎么想林家,林家现在在盛都不高不低,太子会不会事后问罪?”
孙清沐声音平静的道:“她最近怎么样?”
欧阳逆羽叹口气,随手拿起一份不重要的文书翻着:“老样子,只是处境不好,以她的性情肯定心里不舒服。”
孙清沐放下折子,说的如此明白了,他不可能假装不知欧阳逆羽的来意:“我的意见是,不要跟太子再提,林家想东山再起不可能,林家几位公子的能力你我二人清楚,太子不可能重用,既然如此何必还让林家卷入是非圈,太子最近很忙,你就算把这件事呈上去也不知压到什么时候。”
欧阳逆羽看着孙清沐,自从上次在天佑城两人不欢而散,他已经很少跟孙清沐见面,现在的他比之一年前更像从前的孙少爷,隐约间的愁绪不在,又了意气风发的抱负,他知道他不该要求好友什么,孙清沐这些年承担的够多:“真的没有办法吗?”
孙清沐摇摇头,没有说谎:“我知道你想问我能做到哪一步,但……”孙清沐只能说:“如果是以前,我能给你答案,现在不行,即便我出卖了自己,太子也不见得会假公济私,要不然沈大人也不会被外放。”
欧阳逆羽皱着眉,得到肯定的答案更加无力:“就没有别的办法?”
孙清沐直接道:“立功,等明年你得胜归来,私下请太子恩准撤销对林家的打压。”
欧阳逆羽也想到了这一点,公事公办,功过相抵,可微言……欧阳逆羽突然看向严肃的孙清沐,问道:“听说太子对你很好?”他没别的意思,纯粹是关心兄弟。
孙清沐也不会小人之心欧阳逆羽,只是不自在的低下头,不愿与外人谈论私事:“还行。”
欧阳逆羽诧异的看着他,这是第一次他没有沉默,欧阳逆羽看着堆积成山的文书,突然觉的传言或许是真的,太子对孙清沐青睐有加,只是这种亲睐能维持多久,都是男人,太子难道还会给他们在后宫封位:“太子要娶妃了?”
孙清沐突然抬起头看向欧阳逆羽,他没参加早朝不知道,但随即又垂下,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是单纯的惊讶,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娶妃:“这是好事。”
欧阳逆羽见孙清沐神态未变,松了一口气:“我看太子殿近期在向外送人,如果你……把握住机会,太子或许会放了你们,到时候天南地北,我们换个不认识你的地方驻守。”
孙清沐从来没想过这一点,今天被欧阳逆羽提起,突然有些愣神,即便他们预谋杀太子的时候,他想到的也是殉葬;“再说吧。”
欧阳逆羽不再深谈,何况满屋的奏折,说是不重要但明显有几份是上了封的,机密文件也送过来,太子或许不会轻易放了他:“我先走,回去应付太子派的禁卫军,以免再被人瞧不起。”
孙清沐与他相视一笑,两位风格各异的男子瞬间让寒冷的房屋蓬荜生辉。
他们心知太子的军队,现在在军中意味着什么,能得到太子军的派驻是荣耀也是负担。
欧阳逆羽离开了,看着这种来来往往还不断向里般文书的小衙门,他笑了笑,为朋友能施展抱负而高兴,他转过身向外走去,他心疼微言,但决定不再打扰孙清沐,如果他想,他该亲自跟太子谈不是吗?孙清沐付出了这么多年,没理由重新剥夺他再次拥有的自信。
欧阳逆羽走后,孙清沐有些心不在焉,不是为欧阳逆羽的话,而是他也发现后宫在往外送人,一些无关紧要半年为侍寝的即将被劝诫出宫,这几天他院里少了两位熟面孔,送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但孙清沐没来由的相信,太子一定给他们找了好去处,孙清沐重新拿起一份折子,私心里希望他们能重新开始。
……
阴风习习,雪路融化,路上的行人夹紧衣袖快速奔往自己的目的地,街道两旁热腾腾的包子、豆花,吸引着赶路累了的人们。
盛都繁华的大道上,摊位挨着摊位散发的热气,让整条街无形中暖和了起来,敞开的气派酒楼茶肆大门,和小童清脆的邀客声,彰显了这里水平不凡的消费观。
林微言带着侍苦在一座装修豪华的酒楼前停下,她深吸一口气,面纱遮住了她摇摇风姿,奶白色的皮肤秋水如波的眼眸还是泄露了她娇柔惹人怜的气质。
林微言看向侍苦,眼里没有惯有的较弱,平淡的眼神冷静睿智:“你确定张大人在里面?”
侍苦点点头:“奴婢问过了,张大人每天这个时候都在这里饮茶。”
张大人名叫张亭道,是给太子送的起‘西瓜’的富豪,说他是富豪一点也不为过,南边的子车北边的张家,只是张家入世,而且金银大多是近些年的积累,有些暴发户的意思,远不如子车家有深厚的根基。
但张家财是毋庸置疑的,他能从齐国运出国果,历经多个国家平安送到太子你手中,可他用金子打通了多少关系,张家有钱,有道什么地步,或许比之小型国家的国库还要富足,只是金银乃俗物,张家再有银子也抵不上一位寒窗苦读的进士让人敬仰。
所以张大人入仕,誓死要培养出所为的文化气息,他虽然铜臭但在朝上很少说话,除了师爷的交代和很有把握的事,他就在朝中装哑巴,这是他旗下最得意的门人教他的招式。
张亭道虽然文墨不通,但却给儿子请了大儒当师,还偏巧有争气的,张家有几个子嗣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张亭道最宠的就是他冷若冰霜誓死不给他考科举的第十子。
张亭道对他是又爱又恨,很这小子喜欢经商胜过官道,喜这儿子文采沛然连大学士都赞句人才。
张亭道坐在二楼靠窗的茶座上,粗胖的手上带着宝石金戒,看着楼下走过的冬试人员,心里又是羡慕又是鄙视,羡慕他们的父母鄙视他们的武学肯定不如他家儿子,他可是请的太子太傅为他儿子讲学,当初他砸下无数金银,直到把自称高风亮节的老匹夫们都砸的愿为他儿子授学为止。
可惜他张亭道一生铜臭,有几人相信他能养出优秀如老十的儿子,哎,张亭道喝口茶,想起儿子又有些伤心和欣慰。
林微言上来时见到靠窗的‘庸俗’男子立即认定他是谁。
张亭道听到声响,脸色阴霾的向楼梯口看了一眼。
林微言心慌了片刻,立即平静的向前走去:“小女林微言,给张大人请安。”嘴里如此念着,心里却有些鄙视,曾经张亭道想见她也要让他夫人递份帖子,如今却是她千方百计的贿赂楼下的茶厮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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