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狂行
作者:一语流鸢
泱泱灵界,以修灵道证天道,修炼途中,又当如何证得自我。少年自东洲出身,于武道入灵道,浩瀚灵路之上,又有多少浮沉,不能一剑抵之?我道不由天,超脱桎梏,又岂是一个道字来的简单。且闻苍生万物之歌,于天地之间狂行。
灵歌狂行 正文 第一章 陆离
青溪镇三面环山,四水归汇,素有“盘底珠”之称。
连绵的群山之中,云陀山的名气当属最盛,这座常年被大雾所笼罩着的高山,常常被人冠以“神仙住所”之名。
据说此山神秘异常,不仅一年四季山雾不散,进山的人也往往都会迷失在山中,找不着方向,不论如何尝试,都在最后才又不知不觉的走了出来。
久而久之,附近便开始流传起云陀山中有神仙的传闻,一传十、十传百,前来探访云陀山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时之间,倒也风头无两。
只是不知从哪天起,云陀山不再是那般人畜无害,所有进入山里的人也不再轻易的就能出来,而是要被困在山里足足有个两三天,直到精疲力竭,才能成功走出云陀山。
如此一来,人们便道是进山之人惊扰到了山中神仙,受到神仙降罪,慢慢的也就没人愿意去自讨苦吃,到了现在,几乎连云陀山外的范围之内,都少有人踏足。
但此时,一名年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大的孩童,却出现在了云陀山诡谲的迷雾之中,他埋头前行,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因为不安,这名小男孩有些畏畏缩缩,从进入云陀山算起,大概已经过去了大半天的时间,早就辨认不出来哪里是南是北了,寂静的四周在小男孩眼中也变得愈发森然了起来。
只有他嘴里在不停嘟嘟囔囔念叨着:“辛银花,辛银花...”
小男孩的名字叫做陆离,是青溪镇人,独自前来云陀山,其实是想寻找那味名为“辛银花”的灵药给父亲治病,他可听到大夫说了,要想治好他爹的顽疾,这一味辛银花必不可少,而这一味灵药,大夫也只是听说有人曾经在云陀山里带出来过,在外界几乎就难寻了。
于是,从小便听着无数云陀山传闻长大的陆离,在带了足够几天份的干粮之后,瞒着家人偷偷的进山,看样子似乎是打算一定要找到了为止。
只是陆离虽然意志坚定,但进山之后仍然是感觉到了不安,入眼之处,陆离看到的皆是白濛濛的一片,这里实在太安静了,就连半点鸟叫虫鸣都听不见。
陆离探着大雾缓缓前行,小心留意着有无辛银花的踪迹,不时提醒自己不要过于惊慌。
忽然,前方一团银色的灵光乍然一现,被陆离一眼给瞧了个正着。
“辛银花”
陆离一喜的惊呼出声,紧紧盯着那团银色灵光,匆忙跑了过去,生怕苦苦寻找到的辛银花会突然消失。
不一会儿,陆离跌跌撞撞的就跑到了那银光的跟前,立即俯下身子,想看清楚是否如大夫所描述那般,却惊觉那团银光并非是他所要找的辛银花,而是看上去深陷在泥土中,只留下了一小截露出地面的剑尖,不禁有些气馁。
“不是...”
看着地上那一小截剑尖,陆离大失所望,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脸上神色都有些沮丧了起来。
陆离瘫坐在地上,眼睛看着那截剑尖有些愣愣出神,过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但依旧免失落的模样,只是心中有些好奇的他决定时要将这个东西给挖出来瞧瞧才罢休。
陆离对于剑器并不陌生,他想起家里那位能使剑法的二伯,不就常常舞剑给他和其他的陆家小辈们看吗
陆离说起动手那便动手,就见其弯下身子,徒手便去挖开那掩埋着剑尖的厚实泥土。
时间开始慢慢流逝,这块山谷之内也只有一阵阵刨土的声音格外的清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把身在鞘中的三尺长剑便被陆离从土里取了出来,同时手上多了一卷沾满着黑泥的东西。
陆离用手轻轻的将其擦拭干净,便发现这是一本用草绳捆了起来的老旧书籍,解开系着的绳结,拭去泥土,呈现出了藏青色的书面,便看见了上面书写着的三个黑字。
“斩风...雷”
拿在手中端详许久,陆离好不容易辨认出了书面上的那几个字,喃喃念道。
“斩风雷难道是剑法秘籍”陆离看了看手中书籍,又瞧了瞧被放在一旁的长剑,摸不着头脑的猜测了起来。
随意翻了几页,陆离看得那也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所云,然后便合起了书面。
“带回去给二伯瞧瞧,说不定还真是个宝贝呢”
反正自己是看不懂了,那便交由二伯瞧瞧,陆离便如此想道,这名字听起来霸气凛然,倘若二伯学上了那么几招,倒还能看二伯舞出其中的精妙。
此刻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先找到辛银花才能出山。
陆离陡然起身拍了拍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皮袋,里面装满他准备好的干粮,脸上神色显得无比坚毅。
将书籍妥善放进怀兜里收好,陆离拾起了地上的长剑别在缠腰的布条里,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却隐约瞥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而且就在他的身前,陆离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陆离看得真真切切,眼睛张的如同要从眼眶中出来,一时之间呆滞在了原地,身体各处都僵硬无比了起来。
那是一个无比魁梧的高大人影,如一尊巨大的石像巍然屹立在陆离的眼前,与之相比,陆离渺小的如同一只蝼蚁。
虽然藏在朦胧薄雾之中,但显然这是一个人的模样,陆离心里惊骇万分,浑身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
似乎是为了验证陆离的想法,那尊巨大的人影竟开口说起话来,声音之雄浑,震得陆离双耳生疼,脑中一片嗡嗡作响。
“哼,果真是天地灵胎,那病秧子没骗我。”
仅仅只是一句,却已经让陆离一顿的龇牙咧嘴。
陆离没有听清对方所说内容,只觉得头昏目眩,难受至极,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
而那尊巨大的人影却伸出了如大树一般的粗壮手臂,用两根手指就将陆离给拎了起来,直接给提了起来。
陆离惊恐交加,但却不能自已,此刻连负隅顽抗恐怕都无力做到了。
而那人影将陆离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声冷哼,陆离在瞬间便不省人事的昏死了过去。
人影见此,提着他转身往大山的深处走去,每走一步,都令得脚下的大地为之一颤,发出如同无法承受的哀嚎。
只是陷入昏迷之中的陆离并不知道,这一走,他将会走向的是哪一条道路。
... ...
乌山,在青溪镇周围连绵的群山中毫不起眼,也很少有人会到这来。
山上,乌塌谷。
一道身影动若雷霆,在山谷之中奔袭腾跃,如游龙得水,在一棵棵大树之间飞掠而过。
身影的手中,三尺银芒破风而动,更是卷起了地上的片片落叶。
一个蜻蜓点水掠回地面,他凭空向前横斩出一剑。
“斩风”
凛冽的剑气如同决堤一般倾泻而出,势不可挡的撕开空气,嘶鸣声一往无前直达谷中深处,不绝于耳。
身影银芒挥动,将长剑收回腰间的剑鞘之中,露出了原本修长的身形。
赫然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少年,如今整好褪去稚嫩,青衫之下气质非凡,但其面庞上的七八分神似,正是五年前进入云陀山的陆离。
... ...
灵歌狂行 正文 第二章 陆家
乌塌谷中,陆离修长的身形笔直而立,迎着清风,脸上若有所思。
此时距离当日云陀山中所生之事,以及后来带着辛银花回到青溪镇,已经过去了五个年头。
同时带回到青溪镇的收获中,还有他挖出的那柄长剑,以及那本名为“斩风雷”的剑法秘籍。
从云陀山归来之后,陆离改变了一些开始的想法,他并未将这两样东西交由二伯查看,而是在经过数年的炼体修行之后,才自行修习起这套剑法。
“斩风...”陆离低头喃喃说道,手指按在了剑柄上轻轻摩挲着。
而经过了这些年的淬炼,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剑法入门所要求的“铁魄境”,在此之后,他才开始了剑法的修行。
时至今日,已是有所小成。
“不愧说是凡间武学的极致,剑法大成,能斩断风雷,倒一点都不假,不过我就还差远了...”陆离苦笑自嘲了一句,想起了那秘籍上的一段话。
而在陆离胡思乱想时,天上飞下来一只小雀儿落在他的肩膀上,像极了一团绒球似的小脑袋滴溜溜的转,和他四目相对了起来。
“小瓜子”
陆离看着肩膀上的小雀儿,亲昵的叫了一声,便一抬手轻轻抚摸起它的小脑袋,问道:“爹找我了”
“小瓜子”是小麻雀的名字,几年前的严寒冬天,小家伙掉在了院子里被他的父亲所救,因为喜爱啄食瓜子,父亲便给它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但这麻雀虽小,灵性却是十足,异常通灵的小瓜子在那以后,便在父子俩的院子里住了下来,偶尔还能当起为父子二人传信的角色,这对于经常跑到镇外乌山的陆离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此时小雀儿到这来,不就是父亲的差遣吗。
手指逗弄了一下肩上的小鸟,陆离轻声笑道:“走,一起下山去咯”
带着小麻雀,陆离转身离开了乌塌谷,就打道回府去了。
... ...
说是镇,倒也称得上是一座小城,将整个青溪镇贯穿而过的两条主大街呈现出了十字状,纵横延伸,划分出了四块区域,镇上百姓将其称之为“门”。
南门的这块区域中,有一座规模巨大的豪宅深院坐落于此,这座不论占地面积和富贵气息都独占着南门鳌头的深宅大院,正是镇上赫赫有名的陆家大宅。
作为青溪镇的商贾巨头,陆家不仅坐拥着镇子周边的药山以及矿山两座山头,家族的产业更是多不胜数,家财万贯,富甲一方,是青溪镇的“三大豪门”之一。
陆家大宅,春泥园内。
已过花甲之年的陆传志如同往常,在午后的时分里,来到园中稍作小憩。
清云亭中,这位须发已是雪白颜色的老家主背靠着太师椅,在其面前的檀木八仙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致糕点。
此刻老人端起了沏好的一杯香茶,喝上了一小口。
茶味甘香微甜,茶香沁人心鼻,正是产自陆家茶山之中最为上等的好茶,陆传志品尝了一口,苍老的双眸目视园中景色,却泛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愁绪。
在平日里,陆家的族人们便都会偶尔目睹到老太爷眼中的这股愁绪,在这一辈的年轻人中,似乎都不太能明白老太爷眼中的忧郁之色究竟从何而来。
在其他人的眼中看来,晚年的老家主享有荣华富贵,膝下又有儿孙满堂,由长子继承家主之位打理陆家事务,但这位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却始终抹不掉那股落寞的惆怅。
老太爷的愁绪从何而来,别人不得而知,但知父莫若子,如今的家主陆化英却十分清楚,他知道父亲心中那个传承了三代人的夙愿尚未实现,不过此时,那个夙愿似乎获得了一份希冀。
当陆化英掩饰不住心中激动的情绪,匆匆来到春泥园外时,却被一名身穿淡青色衣裙的娇俏少女给一把拦了下来。
春泥园外,少女张开温润如玉的白皙手臂,挺着稍显傲人的曼妙身材,挡在了陆化英身前,鼓着腮帮子嗔怪道:“爹爷爷正在园里休息呢”
这名正值碧玉年华的少女,正是陆化英的女儿陆凝。
被女儿拦住的陆化英见其似乎对自己的鲁莽似乎是有一些不悦,人到中年的陆化英赔笑着说道“嘿嘿你看爹急得都给忘了。”
接着又试探的说道:“小凝啊,要不你给爷爷说一声,就说爹有事情找他。”
“不行”
话音未落,就被女儿给一口拒绝了:“有什么事情都要等爷爷叫人了再说,爹你真是的,不知道爷爷不喜欢午休的时候有人打扰吗”
“这...”
陆化英一时语塞,他当然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但他带来的喜讯无与伦比,如果没有及时告诉父亲,恐怕才会引起父亲的怒火。
因此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宝贝女儿横了自己一眼,一下子话又咽在了嗓子眼。
但就在此时,春泥园里头却传出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化英,有事就进来说吧,老夫醒着。”
陆化英一听是父亲叫他,脸上一喜,耍赖皮一般冲着女儿咧嘴一笑,然后侧过身子,急不可耐的溜进了园内。
站在原地的陆凝有些忿忿地一跺脚,就跟在了父亲的后面,一同进了春泥园。
春泥园内,假山层峦,绿水清澄,由鹅卵石铺设而成的小道徜徉蜿蜒在花草之间,稍往深处,清云亭矗立在彩鲤池的边上,陆传志负手而立,神色平静的眺望远方,看不出其正在想些什么。
陆化英脚步匆忙,很快便走到了清云亭外,恭敬的给父亲请了个安:“化英给父亲请安。”
见父亲无动于衷,陆化英便直入主题,兴奋说道:“父亲,有一个天大的喜讯要告诉您老人家。”
陆传志收回心绪,转过了身子,问道:“什么喜讯”
陆化英走入亭中,激动说道:“严儿他呀,被一位老神仙给相中了”
说到最后,他仿佛是扯着嗓子说出来的。
“什么”
原本老神在在,不动声色的陆传志身体一震,有些呆住在了原地。
“你重新再说一遍”
说着,陆传志走向陆化英,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因为稍有些用力过猛,陆化英的肩膀隐隐吃痛,但还是笑着说道:“咱家严儿被一位神仙给相中啦老神仙还说,要收下严儿当关门弟子哩”
闻言陆传志面上一阵恍惚,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冲击的有些失神。
他的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很远很远,似是回到了孩提时代,他跟随长辈们离开的那个地方,似是回到了接任家主的那一年,他的父亲告诉他对于回归那个地方的渴望。
陆家大宅的最深处,一间吊脚的小竹楼孤独矗立在此,这片处于最深处的院落环境幽邃,似乎除了居住在此的一对父子以外,很少见到有其他族人到此。
一名脸色苍白无血的中年男子斜靠着门槛而坐,单手捧书,忽然他轻声笑道:“小小灵修,岂能称之为神仙…”
... ...
灵歌狂行 正文 第三章 灵歌行
春泥园内,陆传志双手死死按在了陆化英的肩膀上,愣愣出神。
跟在后面姗姗来迟的陆凝,被眼前所看见的一幕给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她,差点以为是父亲犯了什么错,惹得爷爷生气了。
陆凝心有不安的站在清云亭外,有些焦急,但却不敢上前掺和,虽然爷爷平时极其的疼爱自己,但显然两代家主之间的事情,自己并不适合去干扰。
这位能将陆家缔造成“青溪三大豪门”之一的老人,不仅在青溪镇中的声名显赫,在陆家同样是德高望重,而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爷爷,此时的模样着实是让陆凝有些忐忑了起来。
但马上,她又被吓了一跳,在短暂的失神过后,陆传志忽地放声大笑,笑声之中尽是无法抑制的喜悦。
“好,好当真是我们这一脉的气数不该竭”陆传志松开了双手,仰头大笑的在亭中踱起步来,难掩激动的情绪,连说了两个好字。
随即他马上想到了什么,急忙又朝陆化英问道:“那位神仙呢是如何相中严儿的,你也详细的跟我说一说。”
陆化英同样的是喜不胜收,自己的孩子能被神仙收入门下,那可是天大的福气,他笑着回答道:“那位老神仙已经在陆家了,正在秋水院呢”
陆传志脸上又是一惊,责怪着说道:“嗨你怎不早讲快,你来领路,我们现在就去秋水院拜访,路上你再跟我好好讲讲。”
陆化英闻言连声称是,立刻就领着陆传志匆匆出了春泥园,就连在亭外听得一头雾水的陆凝,都是被他晾在了原地。
陆凝听得一知半解,只是听见了神仙,还有她弟弟的名字,摸不着头脑的她目送着二人火急火燎的离开,稍作犹豫之后,终于还是没有跟了上去。
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陆凝忽地一屁股坐到了草地上,呆呆望着园外,目光有些恍惚。
... ...
出了春泥园,一路上快步而行的陆化英嘴上没闲着,不停向父亲解释着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跟在其身后的陆传志听在耳中,却不太以为意,即便陆化英描述得如何生动,他也清楚世俗凡人口中所说的神仙,不过是在那个地方不足为奇的“修炼者”罢了。
回想起自己年幼时,同样是无比的崇拜修炼者的力量,随着后来跟随着长辈们离开,来到青溪镇安家,逐渐长大的他也从长辈们的口中得知了他们这一支从那个地方脱离而出的原因。
修炼之道,始于感应。
所谓的感应,便是能够感受到天地之间灵气的存在,这个在修炼者的口中被称为大道起点的境界,不知将多少人隔绝在外,始终不得而入,究其缘由,正是因为灵脉的存在。
唯有身怀灵脉之人,方可感应得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灵气,从而才有机会踏上修炼的道路。
这种先天所带来的条件,并非人人有之,而在同样身处修炼界中的他们这一支,正是由于数代人以来灵脉的枯竭,导致了他们被迫的离开,流落到了这尘世中来。
修炼者的强大无与伦比,那种天上神仙一般的力量以及寿命之长,便能吸引让无数的凡人趋之若鹜。
父亲临走之前那种落寞不甘的眼神,陆传志如今仍是历历在目,重返那个地方是他们这一支的夙愿,但前提也得是后人之中出现了灵脉的传承。
如今,这个夙愿终于在多年后的今天出现了一丝曙光,陆传志要把握住这个姗姗来迟的机会。
秋晚院外,陆化英转过头说道:“父亲,到了。”
陆传志回过神来,点头说道:“神仙不好受人打扰,多属清修之流,我们在门外候着便是。”
陆化英闻言恍然,随即便退到父亲的身旁,一同候在了院外。
不过秋晚院中却悠悠传出了一道老迈声音,说道:“呵呵,两位家主不是外人,一起进来叙谈便是。”
听声音,似乎不比陆传志来得年轻。
闻言陆传志父子二人皆是一喜,互望了一眼之后,便一同走进了秋晚院内。
作为陆家招待贵客的地方,与春泥园的生机盎然不同,秋晚院内是高贵的清幽气息,迂回环绕过院落的木质长廊典雅而大气,有序分布的枫树耸立在一旁,更有嶙峋的怪石摆置出了一个个形态迥异的塑像。
院内的北侧,一间三层的飞檐楼阁坐落其上,彩瓦贴壁,画栋雕梁,阁楼的门上悬挂有一幅匾,上面书写“阆苑楼”三个缥缈出尘的大字。
走过了长廊,陆传志和陆化英欣然而至,在阆苑楼内,见到了这位老神仙。
陆传志急忙上前恭敬一拜,说道:“凡夫陆传志,见过仙师。”
宽敞的大厅里,一名鹤骨霜髯的老者身穿一袭白色袍服,袍服上不染纤尘,而老者束发道髻,尽显仙风道骨之气,确实当得出尘二字。
而在老者的身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拘谨而立,见是自己长辈到此,冲两人欢快的一笑,正是被老神仙所相中的陆严。
“陆老家主不必客气,老夫不请自来,可没叨扰到陆家”
白袍老者捻着一缕雪白的胡须温和一笑,口气平缓,引得陆传志连说不敢。
二人看上去虽年纪相仿,但陆传志深知修炼者的年龄不能以容颜度之,因此谈吐间显得恭敬异常。
一番客套后,几人也纷纷落座,见此白袍老者缓缓的开口说道:“老夫游历世间三十载,今日遇得令孙,见其自有一番造化,因此想将其收入门下,不知陆老家主意下如何”
陆传志闻言赶忙的拜谢道:“承蒙仙师的厚爱,能得仙师大人的青睐,实在是严儿天大的福分。”
老者满意的点头,却是轻轻一叹:“不过当下,却是有一个麻烦。”
陆传志闻言一惊,他倒也不是很清楚修炼者的详细情况,只是忐忑的问道:“不知仙师所言是何麻烦”
那名白袍的老者却并未马上回答,而是揉了揉端坐在其身旁的陆严的脑袋,悠悠叹息道:“要为陆严开灵,当先淬炼体魄,否则强行而为之,恐会伤及经脉,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啊...”
“啊”一旁的陆化英早已听得心惊肉跳,他一下子惊叫出声:“那,那可怎么办”
陆传志眉头紧皱,同样不解而有些担忧的看着那名老神仙。
那白袍老者单手抚须,有些惋惜的说道:“要想不错过最佳的修炼时机,需要一种淬体的灵液相辅进行,这种灵液老夫倒是可以调制出,只是手头上却缺少一味灵草。”
听闻是灵草,家中坐拥着药山这座有名的草药产地的陆传志心头一动,试探问道:“敢问仙师,是何种灵草”
“那灵草名叫辛银花,虽然在修炼界中不稀罕,但外界难寻,恐怕还需老夫到修炼界走上一遭,要来一两株。”
老者的话音未落,大厅内的气氛便有些古怪了起来,爷孙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件往事,以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