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作者:芭蕉吃老虎
脑缺皇帝和耿直良王相互“爱你在心口难开”,忙于猜忌一辈子。
皇帝重生后为自己上辈子错杀良王万分悔恨,开启疯狂宠溺模式试图弥补过错——
你想要那块地?可以,划给你。
你想要这块虎符?没问题,拿去。
你想住进宫里?行,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
……
直到有一天——
什么?你想和朕谈恋爱?!
伪叔侄 双向暗恋 年下 欢脱 甜
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分卷阅读1
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作者:芭蕉吃老虎
文案
伪叔侄双向暗恋年下欢脱甜
脑缺皇帝和耿直良王相互“爱你在心口难开”,忙于猜忌一辈子。
皇帝重生后为自己上辈子错杀良王万分悔恨,开启疯狂宠溺模式试图弥补过错
你想要那块地可以,划给你。
你想要这块虎符没问题,拿去。
你想住进宫里行,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
直到有一天
什么你想和朕谈恋爱
温柔羞涩忠犬攻良王x吊儿郎当活泼受十四
内容标签:年下宫廷侯爵重生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郑秀十四,郑猗茂郎、良王┃配角:锃光瓦亮电灯泡┃其它:
第1章吃药
我是个皇子,排行十四,虚龄二十,父皇昨儿崩了,今天是我做皇帝的第一天。
皇娘说,她从未指望过我,我能当上皇帝,那是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从我的排行上看,确实是这样的。
我有十三个皇兄,每一个都比我有当皇帝的潜质。其中最有潜质的老大太子和老二秦王十年前彼此斗死了,剩下第二有潜质的老三燕王和老四晋王分别组建了燕王党和晋王党,就在昨天,双方还在城门外干了一架,我的其余九个皇兄都身涉其中。
我之所以没有加入他们,是因为我尚未外封,手里没兵。
同我一样未及外封的还有一位,那是我大侄子,亡太子的独苗,皇长孙殿下。太子以谋逆罪伏诛,那孩子被弃置东宫多年,父皇咽气前突然提起,我还以为是要传位与他,不想父皇召他至榻前,只问了一句:“今年多大了”那孩子跪在地上,说十五了。父皇大概觉得他年纪太小不堪大任,最终还是在诏书上写了我的名字。
占了年岁上的便宜,这令我颇感羞愧。于是登基后头一桩事,便是封他一个王。我将自己曾经梦寐以求的西北良州一带划给他,让他好好享福去。
燕王和晋王闯入宫城,剑履上殿,似乎想杀我。我害怕道:“三哥,四哥,我愿意让位”
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分出个胜负来,令我暂时得以苟活。
父皇停灵后,我送走了皇兄们,坐在我的龙座上打了个盹,突然底下有个大臣告诉我说,良王抱恙,递了折子请求延缓前往封地的日期。
我一惊,以为还有哪个皇兄不愿离开皇都,准备留下来给我再整什么幺蛾子。过了一会,才想起来这良王是我刚封的大侄子。
为了显示我的仁慈宽厚,我从内侍府搜刮出三根千年老参,亲自提着前去探病。
东宫荒草丛生,满目杂芜。到晚间电闪雷鸣,天降大雨,盛夏的暑热被一卷而散。
老太监掌上灯来,引我踏进一扇破败的殿门。殿内漆黑,我大侄子营养不良,侧卧朝里,脊背像瘦削的苍山。
人生常常有一些时候,那情景似曾相识,令人觉得仿佛从前经历过一般。我此时就觉得,此情此景恍若有前生。似乎下一刻大侄子就该对我说:“十四叔”
果然,大侄子醒转过来,见到我颇为惊讶:“十四叔,您怎么来了”
我让他好生躺着,不必起身,把三根老参塞给一旁服侍他的老太监。老太监连忙跪下谢恩,我赶紧摆摆手道:“不过是几根山萝卜。”
皇侄明显感受到了我的宽厚仁慈,挣扎着要给我磕头。我教导他说:“堂堂皇孙,都是你该享的,养好了病,朕日后还要靠你为左膀右臂。”
可能是我话说得太直白,他好像受到了惊吓。
我后来回到皇娘处,向皇娘汇报了一下这个情况,皇娘说:“天可怜见的,你个小混蛋还嫌那孩儿不够凄惨,拉来同我们一起上刀山呦”
我确实是想笼络皇侄,使其成为我的亲信,以便对付我那群虎狼似的皇兄们,这作为我人生中的第一条帝王谋略,显然没有得到皇娘的认可。
但皇娘是个智无四两的女人,身为父皇后宫中的一股清流,她连一只蚂蚁都没有斗死过,实在不足以为我的军师。
夜深之后,我独自跑回自己在宫中的住处逝波台,尚不敢宿进父皇的宣阳殿。虽然那地方现在是我的了,我仍不敢理直气壮。
这着实不怪我怯懦,从昨夜到今夜天翻地覆折腾了十二个时辰,我静下来捋了捋,发现父皇的死固然令我悲痛,但父皇甩给我的烂摊子更令我惶恐。我不光有一群虎狼似的皇兄,还一众狐鼠似的大臣、一窝蛇蝎似的外戚、一打恶鬼似的国敌,能不能活着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才是最重要的,睡在哪儿还真不是问题。
我躺在榻上,怀疑父皇是不是真的疼我。我甚至开始怀疑皇娘是不是有隐藏极深的宫斗绝技,怀疑老奸巨猾的大臣们是不是秘密结成了暗党,怀疑北羌的敌人把爪牙伸进了我大兴的朝堂,怀疑都是他们背地里一片乌烟瘴气的勾结,才逼得我皇袍加身。
我有生以来第一回夜不能寐,琢磨着明天我要砍谁的头,抄谁的家,请谁到书房来喝茶。
我混沌地琢磨着,隐约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我竟然四五十岁还当着皇帝,没死,也没亡国,娶了皇后,膝下有子,大臣们朱袍紫蟒,大明殿中山呼万岁。我颇感自得,总算不辱没祖宗基业。正心悦神往间,忽又一时,众爱卿呼啦散作两列,有个身披甲胄的人大步踏来,就像今天白日里我的那些皇兄们一样,仗剑蹬靴,大有杀人夺兵之戾气。
我免他跪礼,赐他御座,请他饮一盏接风洗尘的酒。我亲自端给他,他辞之不受,豁然站起,拔出剑来。大臣们哗然惊呼,趋步拥来,他却重重一下把剑拍进我的怀里
我猛然惊醒,发现那一下是帐头悬着的宝剑穗结松脱,砸到了身上。
夜风卷着雨后的水气破窗而入,吹得我神清气爽。如霜白刃滑出一截,沉甸甸冰凉凉地压在胸膛,竟似十万大山加身。我回想梦境,清晰无比地记得每一个毫末,看得清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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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每一个人的脸,叫得出他们的名字,匹对得上他们的官职。
右相薛岱老成了一把人干,他的儿子薛赏都已经两鬓花白。比右相还老的左相赵光早死了,他的宝贝孙子赵朔一身戎装,竟立于武将之首。跟在我身边的小太监许长安那时已然变成一个嘴上没毛的中年胖子,胖得指节臃肿,连倒一盏酒都要洒出三分。
而那个将剑拍给我的人,狗胆包天,竟然敢那样看着朕,讥诮冷漠,好像朕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好像他含着天大的委屈,好像他不该死,好像朕不配当这个皇帝。他把剑拍给朕,要试试朕敢不敢光明正大地杀了他。
这个人是谁呢,我竟然一时想不起他是谁。梦中我似乎畏惧长久地直视他的眼睛,以至我忘了他的面相。
我正辗转反侧、苦思冥想间,忽见许长安那尚且纤瘦的影子映在外间窗上,他轻声仓促问我:“陛下,良王殿下来了,让进吗”
我还未及回答,良王就一头扎进来了,匆匆扑到榻前,垂首跪我:“陛下救我十四叔救我”
我忙爬起来,喝斥许长安一声:“糊涂东西,谁让你拦他”
许长安连忙告罪退出,外面一阵人声喧嚣,甚有乱势。
我见大侄子一身泥水,忙拉他起来:“换件衣服,去睡。朕倒要看是谁吞了狗胆,敢到这里抓人”
不用说,这一定是我的祖母,我皇娘断然不搞这些斗争,我父皇的其他几个妃子如果抓人,多数要来抓我,不会去抓那个不起眼的东宫遗子。我祖母姜老太后作为一颗老而弥辣的姜,坐镇后宫七十年,先帝牌位一样的存在,她说抓谁,没人敢不听。祖母一直想解决掉她的重长孙,实在令人费解。仗着我皇娘是祖母的远方侄女,我决定鼓起狗胆向祖母开解一番,太子大哥当年虽有罪,但孩子是无辜的。
我想好了措辞,打算立即去见祖母。然而我一只脚刚踏出门槛,许长安迎头奔回来,冲着我喊:“陛下淑、德两宫也有殿尉来”
我一气,收回了脚,站在门槛内,指着许长安:“蠢蛋回来作甚告诉太后,就说苍蝇爬到她孙儿脑门上了”
淑妃是老三燕王的娘,德妃是老四晋王的娘,她们的殿尉是一个新兴的官署,说白了就是老三和老四分别留给她们的械斗军团,主要械斗对象就是我。
我不知道她们究竟想抓谁,我只知道我这一出去,很可能就成了大兴朝在位时间最短的一位皇帝。
良王抬起头,看着缩头乌龟一样的我,满脸恐慌茫然,见我看向他才面露一丝感激。我想他一定不知情境险恶,还杵在被我祖母追杀的余悸中,把我当做救命稻草抓着,殊不知我这根稻草也可能要完蛋。
我只希望我那老而弥辣的祖母能尽快怼胜淑妃德妃两根嫩水葱,除了敌我矛盾,内部矛盾都不是矛盾。
我给大侄子找来一身衣服,再次嘱咐他安心休息。他避在帐后窸窸窣窣换掉泥衣,瑟瑟缩缩躺在我的床榻上。他大概有些信任和依赖我了,但还不足够亲近。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畏惧,像被人刚捡回来的流浪狗,怪可怜的。我一摸他的额头,惊觉他还发着烧,便问:“吃药了吗”
他大概不怎么会撒谎:“吃吃了。”
我怒道:“太医院不给你抓药吗这群老东西朕已经给你封王了”
他慌道:“陛下,太医已看过诊了。”
我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愈发觉得了不得了,抬脚就要去唤许长安。他忙拉住我衣摆,摇头:“皇叔别出去,晚间送的药我已经吃了。”
我大惊,他还能真把三根老参当萝卜炖了急道:“那玩意也是自己随便吃的”
他只是死揪着我衣服,不回答我的问题,好像我真的一出去立马就会被乱刀砍死一样。
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最终接纳了他的建议,没有出去。他始终只占着床榻溜边的一窄条,留给我躺上去的余裕。然而我无法入睡,心焦神躁地守在一旁,生怕外面真打起来,又怕他突然病死。
我倚在榻边,又仓皇入梦,接着上一段,那个将剑拍给我的人被我杀死了。白幡结满宫城,我十分痛快,又十分悲哀。他大抵有着赫赫战功,那剑刃有难散的血气。我持剑长想,外有百万敌军危临京都,宫城内的杨柳还是那么绿而袅娜。我似乎可以知道梦中事情的始终了,我错杀忠臣,成亡国之君,自觉没脸苟活,一头撞死在了京都城头。
是的,我已经死过了。
突然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就醒了,发现自己还活着,才二十岁,三十岁时坠马磕碎的一颗后槽牙还稳妥地扎在牙槽里。
我睁开眼,看见大侄子轻手轻脚地穿了衣服,正要避开我出门去,我出声道:“良王何处去”
他似乎被吓了一跳,回过来给我请安,低头道:“十四叔从前从前唤我”
他换上了昨日沾了泥水的衣袍,大概是去年夏天裁的,袖口见短,遮不住手脚,颜色旧得像一块破抹布。我盯着他看,看他还这么胆怯伶仃,看他还这么穷酸窘迫,看他落魄无依靠,费尽心思地在跟我套近乎。谢天谢地。
我长松了一口气,通身是大梦一场后的酣畅淋漓。我朝他招手道:“来,茂郎,皇叔带你去见曾祖母。”
第2章吃药
我大概是重活了一回,梦境不可能那么真切。祖母就薨在今年秋天,冬日里有两场造反,翌年春同北羌打了一仗,再夏时江北大水江南大旱,又来了一场造反。
如果没有记错,这三反一仗我都输得一塌糊涂。
我皇帝生涯的前十年,几乎都是在吃败仗中度过的,直到第十一年间那场十二诸侯联手的大造反,我从良州调回了良王,才渐渐好转。
于是在我皇帝生涯的第二个十年里,良王成了我最倚重的人。因为他太让我倚重,所以在第三个十年里我开始对他忌惮,最终亲手杀了他。
悲剧就是这么酿成的,我继承了皇娘的智慧,成了古往今来历代帝王中最清的一股清流。
如果我脑海中这乱七八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我不晓得苍天为何饶过了我,竟然让我重头来过。
我记得良王死后,太医说我得了失心疯。我想太医一
有种你下朝别走[重生] 分卷阅读3
定是疯了。我要是真得了失心疯,是不会有以身殉国的觉悟的。
前尘往事拨云逐雾,我再看看眼前这十五岁的良王,真是百感交集。我死的时候年至半百,因国事繁重累坏了脑子,眼下让我回想,也只能回想那么个大概,唯一清楚明白的就是,我不该自掘坟墓杀了良王。我带着五十岁老人的阅历回来,想必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这时候,我朝未来的栋梁正紧跟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袖子,似有话说,又不敢说。我的神思恍然回到二十岁,皇侄,他当前还只是一株幼弱的小树苗。
从前这一天我因醒得晚了一点,错过了祖母对皇侄的召见,一睁开眼,皇侄小树苗已经被祖母大铲子一铲子撅到了大西北。祖母也不认同我欲拉拢良王这一计谋,令我颇感挫败,但听说祖母没有杀人,我后来也便没有追究,十分心宽地任凭皇侄树苗在西北生长了十年。
而今想来我那时太缺乏主见,现在为了从根本上解决三十年后国破家亡的问题,我决定和祖母据理力争一下。我必须留下大侄子,以求双方在长久的相处中建立牢固的信任,以便他长成适应京都水土的好木材,也以防我变成不识货的伐木匠。
思及此,我握了握皇侄的手,力作镇定道:“不用怕,太皇太后不是真想杀你。”从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如果她真想杀你,你是不会有命蹦跶到良州的。
听见太皇太后四个字,皇侄瘦弱的身躯明显抖了抖。他一定是想,完了,太后升级成太皇太后了,更可怕了。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怪他这么害怕,实在是因为我祖母几乎给阖宫人民都留下过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单说我文帝爷爷在世时,她老人家整死的妃嫔皇子埋起来就可绕宫城半圈,文帝爷爷晏驾后,她摄政十年,父皇不敢说一个不字。并且父皇曾经与我谈心说:“孤非太后亲子,能有今日,乃因孤侍太后如亲母啊”
父皇的意思是说,他不是太后亲生的,之所以能活到今日,全靠他把太后当亲娘一样侍候。父皇这么说,以图劝诫我也孝诚地对待祖母,否则我不一定能顺利地活下去。说这些话的时候,正是祖母给我留下心理阴影的时候。估计皇侄的心理阴影也是那时留下的。
话说那时大概是五年前,经历十五年前的大将军姜放战死,相继十年前太子和秦王的倒台,我朝乱得像一锅粥,北羌的敌人乘势来添把火,意图把这锅粥煮得再沸一些。于是羌人找我朝茬了一架,茬完之后发现双方都死伤惨重,再茬下去将会很不合算,便派人来和谈。
羌人生得粗野丑陋,但凡和谈,总钻营着带几位我朝的美女回去改良基因。想我武帝太爷爷在的时候,他们被赶到鸟不拉屎的北海荒原,吃草皮都赶不上嫩乎的,怎么敢如此嚣张地开口就要我大兴的公主
北羌要我的胞姐河阳公主,而我的父皇竟然答应了,文武百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我和皇娘哭,哭天抢地地去求祖母,然而一向最喜欢我阿姐的祖母门都不给我们开。
作为阿姐的聘礼,羌人给我们抬来了一笼子的虎豹蛇虫。阿姐嫁走后,父皇为了安抚我,从中挑了一只白毛虎崽给我养。那圆毛畜生一定程度上治愈了我受伤的心,我彼时正跟着须弥寺的芥子大师修习佛法以求解脱尘俗之痛,便给它起了个名叫如来。
如来是个好孩子,他奶牙还没换齐,从来不咬人。有一天我带如来出笼子放风。遛老虎毕竟和遛狗不一样,我遛着遛着就把如来遛丢了。丢老虎又和丢狗十分不一样,我立即带人满宫寻找。
如来可能喜欢人少的地方,他跑去了东宫。天寒地冻,雪花如席,我喝着西北风找到他的时候,他正盘踞在四壁透风的东宫正蒙殿里,用他的肚皮给我大侄子捂脚。
我吹声哨子唤他,他睁开眼瞄了瞄我,打了个哈欠。大侄子本来在伏案苦读,可能一时没认出我是谁,只捧着书卷呆看我。我招了招手:“如来,过来回家喽”
不料如来突然龇牙咧嘴,毛发耸立,大吼一声朝我扑来。
事后我想,他应该是扑我身后那群拿刀拿棍的宫卫们的。但当局者迷,我踉跄了一下,宫卫们大惊,欲捕如来。如来见我一踉跄亦大惊,转而扑向众宫卫。于是人虎厮斗,血肉横飞。如来终究还小,不多时即被擒住。我祖母这时赶到,询问缘由,当即令人杖杀如来。
如来被缚在一张大网里,扣在雪地上,在众人的围观中笞杖而亡。
宫卫重伤五人,祖母令我闭门思过。我当时思出了两条过,一,管教疏忽,累伤人命;二,玩物丧志,不识大体。祖母一般让人思过,至少要思出三条,然而我打死都思不出第三条过来。除了阿姐北嫁这一事,我在心里又给祖母记上了一笔。我隔三差五地便要梦见如来。
祖母是一个如此强悍冷酷的女人,从那以后我很少去亲近她。
上辈子她临终前告诉过我那第三条过错,她问我如来亲近良王,我怎么看。我说这没什么,我一向走路上招猫逗狗,阿猫阿狗们也都很喜欢和我亲近。她便问:“你是天子,良王亦天子乎”
我不忍辩解,杖杀如来时我还不是天子。祖母接着跟我分解道:“孙儿十四多情,以胞姐之事怨我尤可,然以畜生之死怨我,以致数载与祖母横眉冷对,犹可谓多情乎”
祖母她对如来的残忍是为了我的皇位,对阿姐的狠心大概也是为了我的皇位,唯有临死前的几句抱怨,口气仍旧强悍冷酷,却分明色厉内荏起来。
这么一想,我的心理阴影就淡了一些。有这一辈子,我一定每天晨参暮礼,常去她的岁寒宫吃糕果。
而皇侄对她的畏惧,大抵来自如来惨死的情状。皇侄其实是个早慧的孩子,他大概把抽在如来身上的那些棍子,都体会在了自己身上。所以才会一见祖母派去的人,就拔腿往我这跑。兴许经如来一事,在他心里已与我有了深深的革命友谊。
为了把这革命友谊更加深一点,我拽着皇侄的手,鼓起勇气踏进了岁寒宫的大门。
我命人通报,带着皇侄候在殿外,然而过了许久,却只见祖母身边的老嬷嬷走出来。老嬷嬷向我行毕大礼,道:“先帝大行,太皇太后悲痛至深,旧病犯了,恕不能见陛下。嘱咐说,淑、德二宫的娘娘,要迁往太妃宫。太后可缓几日,暂不用搬来,等太皇太后病愈了移往北行宫,就给太后腾出地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