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秦琉璃
星河笑了笑,“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改城门的风水了”
慕容谨之淡淡道:“就如同一些相士见了人第一面,便忍不住先为其相面一般,夏卿见了可以改造风水的地方,自然也忍不住跃跃欲试了。”
星河点头,“确是如此。”只是这时候的星河根本不知道慕容谨之口中轻描淡写的改风水,究竟是怎样的改风水。
夏卿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好觉,满脑子都在模拟风水阵,这是他头一次做这样的风水大阵,虽然其结构并不复杂,但这个阵却将要起到极大的作用,因而能称得上是风水大阵。
何况从前夏卿从不用人的尸首做文章,而这一次却是要破例了。
不过或许这些尸体用来充作阵的一部分,也比悬挂城墙上要好。
夏卿闭了闭眼,将这些纷杂的思绪从脑子里排了出去。
翌日,夏卿赖床赖了一个上午,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时辰已经不早了。
夏卿起身穿好衣衫,洗漱完毕后跨出门去,很轻易地便在厅堂中找到了慕容谨之和星河的身影。
“今日怎么没有叫我”夏卿走上前去道。因为厅堂之中唯有他们二人,夏卿说话便也没有顾忌太多。
慕容谨之递了杯热茶到他的手边,低声道:“我想你昨日应当没有休息好,便想让你好生歇一歇。”
夏卿抿了口茶,“那我们得早些走了。”
慕容谨之惊讶,“这么快便往城外去”
夏卿点了点头,“要赶在午时之前完成。”等到正午的时候,便是验证成果的时候,等到午夜,也是验证成果的时候。
慕容谨之当即站起身,并让郭麟取来了干粮塞到夏卿的手中,好让他吃些食物先垫垫肚子,免得待会儿饿得够呛。
干粮虽然味道不太好,但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夏卿自然也不矫情,大方地接了过来。
等他们一同上了马车,夏卿便掏出干粮啃了起来,模样倒是像只啃萝卜的小兔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
说到这里,星河和慕容谨之都已经忍不住觉得,夏卿造这风水阵,实在是太信手拈来了。
夏卿顿了顿,又道:“若是那些东海军前来时,发觉到昔日的同胞的魂魄朝着自己拼杀而来,他们会如何”
郭麟抢答,“自然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慕容谨之斜睨了他一眼,郭麟这才讪讪地往后退了两步。
“白日里,这阵受日光笼罩,聚气减弱,磁场减弱,到正午时候,磁场趋近于无。而相反的,日落之后,聚气加强,磁场也跟着加强,尤其当午夜时分,磁场达到鼎盛。胆敢来偷袭的东海军,必然被吓得魂飞魄散。”
郭麟小声道:“那这白日里没有磁场,又怎么阻挡那东海军的脚步”
夏卿忍不住笑了,慕容谨之轻叹一口气,出声为郭麟解答道:“白日正午前来进攻,城中百姓士兵自然能及时准备,半点也不畏惧他们。而若是夜晚偷袭,方才令人防不胜防。若是城中再出个内应的贼子,我们又怎么能及时抓住那人呢夏卿做这风水阵,从一开始便是要挡夜晚的敌人,而不是白日里的敌人。”
郭麟忍不住又讪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星河赞赏地看了一眼夏卿,也跟着道:“既是有人的地方,便少不了争端,风水阵能解夜晚偷袭的困局,已是难得,若是白日里也能阻挡敌人,那岂不是天下都不必交战了,请几个风水师,布下风水阵,将敌人阻挡于外便是”
郭麟点头,“是我想得太过轻松了。”
夏卿爽快地道:“无事,承认自己笨就好。”
郭麟哽了一口血,他就说小夏卿果真是记仇的。
慕容谨之倒是忍不住爽快地大笑了起来,星河面上也浮现了笑容。
郭麟抹了把脸,跟着苦笑。
而这时候,有人大呼小叫地从城中出来了,“你们在做什么竟敢在这样的时候,在城外恶意挖掘”
夏卿和慕容谨之齐齐转头去看,发现走来的是当地的治安官。
之前打仗的时候不见踪影,这会儿倒是冒出来了。
今日慕容谨之等人穿的都是常服,那治安官定是没有认出来他们的身份了。
待人走近了,慕容谨之才冷淡地道:“我乃帝君,我命人在此掩埋尸体,可是有何不妥”
那治安官霎时冷汗涔涔,双腿发软,“原来是帝君,小的不知,这才大胆冒犯了,请帝君恕罪。”
说着,那治安官的神色却是陡然间起了变化,他的瞳孔紧缩,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恐惧了起来,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怖的事一般,而让人觉得更为怪异的是,他的目光是透过慕容谨之往后看的。
众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
而这时候,那治安官满头大汗,牙齿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腰背躬了躬,紧接着他便撒足狂奔朝着城内去了。
郭麟面色一冷,“这人好大的胆子,主子且等一等,我去将他抓回来!”
“不必。”慕容谨之出声打断了他的动作。l0ns3v3
第五百一十六章
全黑的汗血马刚刚抵达镇上的客栈,客栈里头的掌柜和店小二们都齐齐地迎了上去。
“是汗血马!”
“是应将军!”
“应将军到了!”所有人的语气都谦恭而满是敬佩。
在边关,对于应将军应星河的纯黑汗血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日行千里,可以翻山越岭,称为天马。但凡是见着这匹宝马,定能一眼认出,而这匹宝马天底下又只认一个主人。是以尽管店家没见过应将军其人,看到这匹马便立马惊喜地认了出来。
马上的人一身素白,和马的油亮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他敏捷地翻身下马,动作优雅,毫不拖泥带水,将自己的马儿交给店家,只是冲这些哈腰的百姓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就豪迈地大步跨入店中,用他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了一圈,径直往客栈的后院去了。
北方的客栈与南方的自是不同,这边风大,不可能像南方一样建成几层的小楼,多半都是一两层的矮屋,院落套着院落。客栈的客房也都在后边。
那人正往后走,斜里穿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和他险些撞了个满怀,那人定睛一看,一双眸子里登时放出异彩,“嬷嬷,真的是你”
那女人正是红馆的兰嬷嬷,见得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壮实男子,眼睛里头也透着欣喜,“应将军还认得妾身!真是幸煞妾身了。”
“嬷嬷。是你找我来的”应将军迫不及待地问道,话语里头只盼兰嬷嬷说出一些让他期盼地话来。兰嬷嬷摇摇头,“不是,是将军的故人来了。正在西院等着将军呢。”这是紫衣交代她说的话,至于以下的。
便不是她能够管和亲见的了。
“难道真地是紫衣”应将军心里头打着小鼓,辞了兰嬷嬷。往西边院子里走,在院子外间遇上几个投宿的男丁,只一眼,便瞧得出来这些人个个都是练家子,而且气息纯正,决非歪门邪道地高手。
这些人都在西院的左右附近。
应将军心底暗暗称奇,可是因为心中一直念着零紫衣。
加上这里是他的地界,应将军自负武艺在这些人之上,终于还是轻笑一声,入了西院。
进得院内,应将军只觉得一股花香沁入心脾。
恍惚中仿佛将他带到了幼时,与妹妹在自家花园玩泥土的情形,这花名叫蝴蝶香花。
乃是从胡地入楚的,他母亲最喜欢闻这香味,所以在院子里遍种此花,后来他一夕郁闷,进了青楼,偏巧也识得了这样一个喜欢此花的女子。
紫衣,真地是你
应将军再不犹豫,径直推开正屋的门,厅中无人,只是他进门地一脚,冷风猛灌,将火红的轻纱吹得漫天飞舞,只见整个屋子里头都是火红的轻纱,撩人欲醉,却又让人看不真切。
屋内一个女子轻轻咳嗽,像是被这突袭的冷风给着了风寒,应将军赶紧把门合上,问了一声,“紫衣是你么”
屋子里的女子轻笑道:“应将军果真是个痴情的种子,也不枉紫衣姐姐对应将军一网情深。”
“你是谁”应将军心底一凛,听得这女声,完全陌生。
“应将军且坐,小女子有几番话要同应将军说,应将军稍安勿躁。”女子迟迟不肯现身,只是示意应将军坐下。
应将军低头看见自己的眼前是一桌酒菜,还蒸蒸地冒着热气。
这桌酒菜,都是他平素最常吃的,应将军心中不免又是一紧,他天生记忆,凡是他见过地人,听过的声音都能一一记下。
他的女子里,却从来没有这样的声音,可是若不是对自己熟悉的人,又怎会布下这样的酒菜
应将军心神一动,里边的女子已经说话了,“目下并不太平,应将军只因为一首旧词就快马加鞭,单人独骑而来,足见应将军对紫衣姐姐的真情。小女子第一件要说的,便是紫衣姐姐的近况,还请应将军一定要珍重自己。”
她这样一说,应将军心中隐隐生出不妙,还没待他详问,就听见那女子惋叹道:“紫衣姐姐已经仙逝了。”
“什么!”应将军噌地站起,一股杀气逼得轻纱又飞舞起来,只须臾,他就穿过层层幔纱,逼近到发出声音的女子身旁,只见那女子一袭碧绿,在灯笼的掩映下,衬得如同翡翠。
女子低着头,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却只是用指甲轻轻拨弄了琴弦,应将军的杀气陡然化成了虚无,精神略一恍惚,眼前低眉的女子仿佛是记忆中的“紫衣”
女子抬起头,对着应将军轻轻一笑,“将军认错人了!”她这一抬头,应将军登时发觉自己认错了人,这女子素面朝天,和青楼里浓妆艳抹的妓子决然不同,但她眉如墨画,眸含秋水,仿若空谷幽兰,轻云出,配上紫衣最喜爱的一袭碧绿裳,却是最最的合身,灯烛下,她对自己盈盈含笑,送上手中的琵琶,便如同自己初见那名叫紫衣的女子时,却又好像是月色下的仙子,应将军又一恍惚,这女子是耶非耶
紫衣看着应将军,心中一喜,看来是齐云山人的药奏效了。
她上次让轻罗回京,顺便还帮她寻了一些能够在短时间内惑人心志的药物,无色无味,应将军尽管勇猛睿智,只因为自己一句“紫衣死了”,方寸大乱,丝毫没有意识到房间的空气中已经弥漫着一种特殊的迷香,只会让他精神愈加恍惚,看着眼前的紫衣,却只觉得她依稀像是梦中的故人。
“你刚才说什么”应将军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些,他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恍惚,但下意识地认为是因为紫衣和她太像了,加上紫衣的话,让他早已经心乱如麻。
“这是紫衣姐姐交给将军的琵琶,她说自见着将军,此生便只为将军你一人弹琴,这琵琶她已经用不上了。”紫衣哀婉地说着。
真实的零紫衣的确已经香消玉殒,只不过是因为替富商生产的时候难产而死。兰嬷嬷告诉紫衣这个消息的时候,紫衣只觉得是天助她的好机会。
紫衣对应将军是真情还是假意,兰嬷嬷并不知,应将军杀敌无数,但女人却只有过零紫衣一人,所以即使零紫衣一直在骗他,他却也不知道。紫衣只知道,应将军心里头还挂念着她,兰嬷嬷说应将军去年回京时还去过红馆问零紫衣的下落,兰嬷嬷只是支吾不提,这是她们的行规,妓子从良,那是绝对不能再对过往的恩客提下落,免得惹出麻烦。
应将军自然不知零紫衣嫁做何人,又是否是心甘情愿。
也正因此,才容得紫衣在这里头大做文章。
她可要将紫衣塑造成刚毅烈性的女子,为应将军愿意赴汤蹈火,愿意只身赴死的女子!l0ns3v3
第五百一十七章
“紫衣她到底怎么了”紫衣只见眼前这朗眉星目,男子已经变得焦灼不安,却更是闭唇不语。
心中暗暗想着,应星河这名字起得可真是名不副实啊,无论怎么瞧,都无法让人生出寒气来,他并非是完美无暇的帅气男子,初看一下,甚至觉得他的五官有些普通,但若是组合起来,尤其是配上那一双光芒如炬的赤目,却能让人眼前一亮,加上他身材高大,英姿勃发,器宇轩昂,实实是个主帅的模样。
倘若放在万人从中,便能一眼将他给寻出来。
只是这样一个响当当的人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帅,竟然会为一个青楼女子以身犯险,倒是紫衣第一次瞧见,心中好感倒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
可不是以身犯险么今日夜里,明明是人家砧板上肉的紫衣,却能轻易取下应星河的性命!只不过,她要的不是他的命。
紫衣闷声不说话,只让应星河更加着急,将紫衣递过来的琵琶放在一旁,伸手拽住了她。
紫衣“唔”了一声,眉头轻蹙,被他捏的疼了。
应星河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女子柔若无骨,实在是纤弱,慌忙松开手,“你这是要急死我么!”
忍不住又多吸了两口气,脑子越来越沉了。
“应将军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明知道紫衣姐姐她会因你而死的!只可惜她临死的时候却还只想着你一人!丝毫都没有怪你的意思。”紫衣幽怨地看了应星河一眼说道。
“紫衣因我而死何以至此!”
应星河脑子越来越不好使,眼前这女子的说话,却是让应星河更加心惊。
“应将军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紫衣心痛道,“应将军你另置宅院金屋藏娇是为何还不是怕有人加害紫衣姐姐只是应将军你累年在外。紫衣姐姐一个人在宅子里头,应将军你哪里防得住贼人旁人都只道姐姐是负情薄幸,跟着别人私奔了却不知会将军你一声,可是实际上,姐姐这么些日子。一直被人幽禁,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直到。直到我见着姐姐,她已经病入膏肓,还心心念念地想着将军!教人好不心寒!”
紫衣用手抹了抹眼睛,手上地辣椒粉登时呛得她眼泪直流,自己杜攥出的一个贞烈女子直把她“感动”地拼命抹泪。
“一直被人幽禁”应星河的眼眸里头闪烁着,“何人要软禁紫衣”他的头越来越沉。
眼前这如花女子说的话却让他地心好不寒碜。
“应将军是明知故问么天底下能够无视应将军,又为了应将军的锦竹前程着想。还能有谁冷笑道。
“你是说义父”应星河跌坐下去,“真是他”心里头不愿相信,却又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看起来,他们父子早已经生罅倒是个事实,且不论应星河今日信不信吧。文昌侯已死,他地事该怎么编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明月松负责查清文昌侯的余孽,栽赃嫁祸给文昌侯是再方便没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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