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秦琉璃
“没错。”慕容谨之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完便将手镯上镂空的一处轻轻一按,那里边弹出一个空格来,“这是万年沉香,当年你母妃睡眠不好,朕让人去寻了块万年沉香回来,将沉香划下置于这里,这样有助于她好睡,这样的巧思,不是民间工匠可以做出来的。”l0ns3v3
第五百三十五章 狠心的女人
“这是你母妃当年唯一带出宫的,现在却也不要了。”慕容谨之神色悲伤,语气却带着明显的愤怒,“与你母妃一起的十年,朕毁约弃誓,独宠她十载,放在心尖尖上,却换不来她半分眷恋。”
面前的人,从不是一个善于将自己真实情感暴露在外的人,作为儿子,惊鸿自然比谁走清楚。
但见他眼中水汽越盛,惊鸿心中越惊,也越疼,“父皇,儿子不知当年母妃与您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而令母妃远走,但儿臣想已过这里这些年,母妃的气大概也消了,不如将母妃接回来吧。”
“这个不用你来提醒——从你走进住这里,朕的人就已经出发了。”慕容谨之将九凤手镯扔到桌案上,语气绕是玩味,“你可有什么还想对朕讲的。”
惊鸿疑虑,心中逐渐紧张起来,随之变成惊恐,“儿——儿臣,没话可讲。”
但,慕容谨之却淡淡开口道:“朕这些年来,朕宠爱你,甚至让你监国,小小年纪给你兵权练兵,给与你训练自己近身暗卫的权利,不过因为你是她生的,但如果让朕知道你有什么隐瞒,令朕无法顺利见到你母妃,朕对你不客气!”他用一个父亲的口吻,对儿子发出了最严厉的警告。
惊鸿立刻跪在地上,“儿臣不敢!白银卫禀报说一女子当掉了手镯,如果没有其他意外,应该就是母妃。”
慕容谨之冷冷道:“你母妃那人,绝起来比谁都狠!”
惊鸿离开内宫后,离开返回了东宫,将白银卫招来,刚才帝君的话犹在耳边回荡,父皇说在他去御书房前,他的人就出发了,也就是说就算是暗影卫没有发现九凤手镯,他们也应该是早于他的白银卫找到了母妃的行踪,不然父皇不会说那样的话。
从惊鸿下了撵,进东宫大门,一夜未睡的彩霞一路随着他进了殿内,白银卫已跪下等候。
惊鸿也不废话,直接吩咐道:“你立刻带三十人的白银卫出发前往发现目标的小镇,接应先行那队人,之后你们潜进君国,不许让任何知道你们的身份。”
白银卫有些犹豫,问道:“就连华芝公主也不告知吗”
惊鸿果断道:“不用!”
白银卫领命下去,彩霞上前,紧张的盯着这个孩子,“为何要他们去君国难道娘娘娘娘去君国探望华芝公主”
“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惊鸿沉思了半晌,随后说道:“白银卫回报,母妃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男人!”彩霞眼中顿生惊恐,多年前帝君为了娘娘与其他男子之间的关系而震怒的情景浮现眼前,“殿下,可千万不能让人陛下知道娘娘身边有男人。”
“本君知道。”惊鸿道,随后他又挥手招来数名白银卫,“找到母妃之后,无论她身边男人是谁,杀无赦!”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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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御花园,园中牡丹已开花,楚沐姝今日约了宫中数位嫔妃来赏花,唯独没有邀约那位新晋的白贵人。
湖心亭中,各宫主子都带着不少内侍再旁,楚沐姝倒是悠闲,只带着美玉与红萝在身边。
瑶妃一直与世无争,赏花便赏花,一直没有多话,雪妃倒是一直说着,但也说不到重点上,良妃明月这时忽然笑着打断了雪妃的话,“雪妃姐姐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有偷偷去找皇上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皇后娘娘去,皇上会见,其他宫里的人去,不是被赶走,就是吃闭门羹。”
雪妃无痛呻吟着,“哎呀——真是无聊的!”
良妃附和道:“谁说不是呢。”
楚沐姝轻咳着打断她们,淡淡笑,道:“今年新进宫的姐妹必往年多了一些,妹妹们可要多多帮我管教一下。”
雪婉不以为然,语气略带嫉恨般的开口:“我们这些啊,早就是明日黄花了,她们进来也不知道能否打开另外一番景况。”说着,还不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旁的娜依。
娜依略带不解的低下头,良妃明月也看了过去,娜依的头便低得更深了,楚沐姝目不斜视,以单手撑住下巴,美颜略微扬起,阳光下更是娇艳动人,“我们没本事,倒是希望她们好。”
众人看了她一眼,也不在说什么,这时忽然良妃似想起了什么来,“娜才人,那白贵人是你姐姐,为何像是与你有深仇大恨一般”
娜依这才抬起头来,与她们讲起那些恩怨情仇来,众人听完,也就是一笑置之了,不过心中也都等着看场好戏,能如这深宫的女人,哪个是省油的灯。
楚沐姝这时开口道:“前日去御书房,见了皇上,听皇上说今年的秋猎不再围场举行了。”
良妃嘴角略勾起,眼神透着不屑,作为皇后的你,也不过只能在御书房,大庭广众渐渐圣颜,与她们有什么区别,恢复神色,良妃故作惊喜问道:“不知今年会在哪里举行”反正每年都没有她的份。
“靠近北方吧。”楚沐姝叹道:“北方冬季的风景倒是也不错的,今年秋猎会直接延宕至冬季举行,千叶见过数百年,还是第一次举行冬猎呢,也不知皇上是如何想的。”
楚沐姝不由得一笑,再看看她们蠢蠢欲动的样子,便道:“也不知今年参加的名单,可有拟定出来。”
雪妃笑道:“拟没拟定出来,与我又何干呢我生性怕寒,就算是在名单上,恐怕也不能去了。”
良妃眉心皱起,这话明明是在显摆,明知每年都没有她的份,实在气人,但她仍是小心的问楚沐姝这个皇后,“皇后娘娘,狩猎好像只有妃品在二阶以上才能参加吧。”
楚沐姝眼神玩味的看了她一眼,遂笑道:“良妃,你今年已封妃五年了吧,按律例,今年便能进阶为二品了,放心吧,冬猎前,本宫便将你进阶的文书送到礼部去。”
良妃一听,甚是欣喜,立刻跪下行礼,“臣妾谢过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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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寒冬里,林谷幽深的紫金山依然松柏苍翠、花朵飘香,特别是南麓的梅花山,更是红梅朵朵、清幽高远。
这是一栋完全用松木和斑竹筑成的小屋舍,红梅苍林环绕着小屋舍,后方临着一条清澈的涓涓小溪流,一座三曲竹桥横过其上,益发增添了这栋小屋的优雅朴致。
屋内除外厅之外!尚有三进房,主房内则是简单几张斑竹桌椅衬着壁上的几轴飞马图,小玉鼎内檀香袅袅,古筝斜对着剑,坐榻上铺设着朴素的棉布坐垫,一座素雅的屏风半遮着坐榻,看去真是纤尘不染,飘然宁静。
此刻,阳光已经斜了,林间飘游着淡淡的暮霭,衬着绵绵细雪更显清雅脱俗。
眉睫落着霜,鼻前呼着白雾!十根手指头几乎就要冻成冰了,盛子铭却浑然未觉地捧着书本靠在窗闾边发呆。
虽然大多数时刻,他都能将注意力集中在书本之上,然而,每当他念书念累了,想稍微休息一下时,脑海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刁蛮的倩影、任性的嗓音与那张不耐烦的脸蛋,教他困惑、令他烦躁,好似老天存心要他好好思索一下两人之间的差异似的。l0ns3v3
第五百三十六章
没错,她刁蛮,说的话却往往都是正确的;她任性,却也是她的一番好意!然而,他就是无法接受如此这般爽朗豪放的女子。
而最令他不堪的是她的轻蔑。
她轻视他,因为两人之间是如此的不同,就好象他看不惯她的言行一样,她也受不了他的思想与举动;她不想嫁给他,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和她共处一生;但是,他从未轻视她呀!他只是……无法接受。
犹记得初到京城那日,季琳琅便要直接带他到她的住处住下,可待他问清楚她的住处只住了她和丫鬟两人而已后,便坚决反对此种安排。
以他的严谨家教而言,这是绝对不适宜的。
于是,两人再起争执。
“拜托,你别选在这种时候玩你的迂腐好不好这是非常时期呀!”
“这不是迂腐,这是礼教!”真不可思议,她是个姑娘家,怎么连这都不懂吗
“狸叫我还猫叫、狗叫咧!”
“无论如何,我不能住到夫人那儿去。”她不懂!他懂!
“那你要我如何保护你”
“这儿已是京城……”
“京城才危险呢!”季琳琅怒叫。
“好,你说,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礼”
“命不可失,礼亦不可废!”盛子铭唱喏似的念道。
“哦,天哪,你饶了我吧!”季琳琅拍额长叹。
“夫人以后会感激我的。”盛子铭严肃的目光毫不妥协地迎向季琳琅不耐烦的视线。
等出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还是现在先杀了你吧!”季琳琅咕哝。
“夫人……”
“别叫我,真是麻烦呀你!”季琳琅低吼,随即开始攒眉苦思。
“唔……不住我那儿又能住哪儿呢……嗯……唔……啊、对了!”她蓦地拍了一下大腿,继而招手唤来丫鬟。“丫鬟,来来来,我告诉你,你现在去……”然后就在丫鬟耳边细语交代了几句。
听罢吩咐,丫鬟随即离去了。
那一晚,盛子铭是在客栈房里睡着的,可翌日醒来,却躺在这栋清雅小屋里的床上,而且床边还有个神情恭谨的男人。
“属下左林,是奉命来伺候盛子铭的。”
盛子铭忙坐起身。“奉命奉谁的命”
“大爷。”
“咦”
“季琳琅小姐的大师兄。”
“啊……”盛子铭怔愣之际,左林又继续往下报告。
“属下昨夜趁黑背着盛子铭过来,这儿附近也没有人敢随意闯入!所以暂时不会有人知道盛子铭住在这儿。
盛子铭的日常生活将由属下负责,若公子有什么特别需求!请尽管告诉属下,属下定当竭尽所能的为公子准备。”
“啊,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不敢有劳左兄。”盛家虽然富有,但盛子铭向来都是自己动手处理自己的事,连房间也都是自己整理的,从来不曾让任何奴仆伺候过他。
“盛子铭,为了避免让锦衣卫的人追查到你的行踪,恐怕你也不能随意离开这儿。”侍卫然道。
“啊……我明白了,那么……请教这儿原是何人的住处”
“大爷。”
“那他……”
“大爷有公事在身,在三月前是不会回来的。”
“这样……那就麻烦左兄了。”
就从这日起,他便不曾再见过季琳琅了。
他颇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却又不自觉地感到有些惆怅。
那个刁钻的姑娘,尽管言行教人不敢恭维,可的确是帮了他,难道他连当面道声谢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盛子铭还是个尽责的统领大人。
因此,在他寻求能够扳倒左相的证据的同时,他也很努力在他的职责上。
无论走到哪儿,他的耳朵拉得比谁都长,专心一意地倾听百姓们的心声。
这个地儿的百姓过得安不安稳官府尽不尽责县大人黑不黑可有仗势欺人的豪门富商
可有官府拿他没辙的盗匪贼寇多年未决的悬案多不多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冤案
大多数时候,琳琅都会顺从他的需要,停留在某地明察暗访一番,可偶尔时候,盛子铭倒是让琳琅扎扎实实地领教到他的谨慎与顽固。
“为什么我们要停留下来”
“因为这个案子有问题!”
“见鬼的问题!”琳琅怒道。
“此地的县太爷是个好官,这件案子也有目击证人,甚至连凶手也招供了,百姓们一致同意这个案子判得很公正,怎么就你有问题我看是你的脑子有问题!”
“我的直觉告诉我有问题!”
“那是你的直觉有问题!”
“无论如何我要留下来!”盛子铭的态度非常坚持。
“你……我实在搞不懂你耶!如果不是事实,儿子为什么要指认母亲为杀人凶手呢”琳琅尝试跟他讲道理。
“何况,那还是被寡母辛辛苦苦抚养长大的独生子,听说那儿子也是此地有名的孝子……”
“就是这个有问题!”
“嘎”
“如果那儿子真的很孝顺母亲,依情理而论,那儿子肯定会替母亲背下杀人重罪,但他却没有,甚至非常坚持他是亲眼看到他母亲杀人,好似非要把这罪按在他母亲头上似的,这点实在很不合常理。”
“或许那儿子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是非太过分明,认为犯错就得接受惩罚,这叫大义灭亲,你懂不懂啊”
“不,我可以感觉得出来,绝对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怎么这么顽固啊”
“这是我的职责。”
琳琅啼笑皆非。“顽固是你的职责”
“找出事实是我的职责。”
“那你自己留下来好了!”一时火大,琳琅不觉脱口道。
孰料,盛子铭也毫不迟疑地说:“好,我自己留下来。”
“你……”
自然,琳琅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单独留在当地,于是,他们又一头撞进府衙里表明他巡按御史的身分,并以对案情有疑问而逗留了下来,但是,她也气得好几天都不跟他说话。
觑着瞧见盛子铭又埋头在案情卷宗里苦苦研究,琳琅乘机把盛子铭拉到外边去悄悄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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