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秦琉璃
“不过,大哥说明年端午前后,二哥要娶老婆,秀衣也要嫁人,那时候你得陪我回去喔!”
“那是当然。”喝完了粥,王楠把空碗递出去。“再帮我盛一碗。”
“哇,你吃好快!”萧瑟儿赶紧囫图吞下剩余的粥,再接来他的空碗。“我也要,我至少能来上四、五碗!”
“以往我都只喝一碗,不过现在……”王楠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我也能多来上两碗吧!”
“腊八粥好喝嘛!”话落,萧瑟儿轻快的跑出房去。
是腊八粥好喝吗
望著她窈窕的背影,王楠问自己,再回答自己。
不,是因为有她。
在以往总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此时此刻,多了一个她陪他喝腊八粥,起初他有点不习惯,然而说著聊著,一碗腊八粥很快就喝光了,他有点惊讶,往常这种甜食他总是吃不上半碗的,现在他却还想再多吃一点,为什么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或许他以为自己还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了,但其实他早已融入这种感觉之中了,因为从新婚第一夜起,他就不只一个人了。
虽然她天天都在追杀他,但她始终是他的妻子;虽然他独自睡在书房里的卧榻上,但他知道他的妻子就睡在他的寝室里;虽然他们根本不到面,但他时时刻刻都可以感受到她的存在——他不能不时刻提高警觉以避开她的追杀,一察觉到她的靠近,他就得立刻避走,他从未这样须臾片刻不曾忘怀过一个人。
还有兰嫂、庄绍飞、管家和马场里其他人,他们也时不时的提到她,说她进餐像在决斗,说她吃面食吃厌了,说她原想嫁个读书人,说她每日都在汗马厩工作大半天,说她也会驯马,说她……
从新婚第一日开始,他的生命中就多了一个她——他的妻子,他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自新婚第一夜起,王楠就睡在书房里,直到他受伤,才得以回到自己的寝室去养伤,待他痊愈之后,由于萧瑟儿并没有驱赶他,他也就继续睡在寝室里,毕竟他们是夫妻,夫妻本就该睡在一起。
然而他们虽然睡在同一张床上,盖著同一条被子,他却连根头发都不敢碰她,甚至不敢太靠近她,唯恐勾起她“那一夜”的丑陋回忆,总是他睡在床的最里面,而她睡在床的外沿,好让她随时可以落跑。
可没想到他这样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她却反而主动爬上他的身,一本正经地告诉他说她也要“玷污”他的“清白”,因为……
“你一次,我一次,这才公平,对吧可是我不懂该怎么做,你得教我喔!”
“……”他应不应该告诉她,他的清白早八百年前就送给桃红院的女人了
无论如何,从那一夜开始,他们总算开始正常的夫妻关系——睡在同一张床铺上,而且每天晚上不是他来玷污她的清白,就是她去玷污他的清白。
反正大家的清白都被玷污了,就一起来玷污个彻底吧!
“可恶,又下雪了!”萧瑟儿咕哝著关上窗,回到床上。
正月里,三晋人每天都在过大年,从初一开始,吃过了面条和饺子一起煮的银线缠元宝后,大家就成群结伴出门去看社火武高跷,还有抬棍背棍、跑早船抬花轿等,天天热闹得不得了,直到元宵时再掀起另一场**。
三晋人特别喜欢闹元宵。
“起来了,将军,起来了啦!”爬在王楠身上,萧瑟儿卯起来又推又拉又扯又揣,“你说要带人家上太原去看热闹的,快起来了啦!”
突然,她寒寒地打了个哆嗦,连忙再钻回被窝缩进王楠怀里。“该死的可真冷啊!”
王楠拉开一条眼缝瞥她一下,环臂抱紧她,阖眸又睡了。
“喂喂喂,醒了啦!”萧瑟儿用手指头硬撑开他的眼皮。“去太原啦,都跟管家他们约好了说!”
王楠轻叹,睁眼,往下凝住怀里的小妻子,天气愈冷,她躲在他怀里的机会就愈多,因为她是南方人,还不习惯晋北的冬天,朔风呼号,大雪纷飞,下过了雪又结冰,一个不小心就会冻掉她的鼻子。
“这么冷的天,你真要出门”
“早说好了不是大不了穿厚一点嘛!”
“好吧!”于是,两人先后下床穿上厚厚的衣物,然后王楠到厨房去。
“我做早膳,你去烧旺火。”
过年期间他们的膳食得自理,但萧瑟儿对厨房里的活儿一窍不通,只好由王楠负责煮食,而萧瑟儿则到屋前去“烧旺火”,象征新的一年愈过愈旺。
“又是割汤面!”
“我只会煮这,还有刀削面。”
萧瑟儿差点脱口抱怨丈夫太差劲,不过转眼一想,她哪有资格抱怨,该下厨的不是她吗
当下,她决心要学会厨房里的活儿。
第五百八十章 情愫
过去是跟嘲笑她的人赌气,她才不肯学,其实她也希望随时都能够自己爱吃什么就煮什么来吃,所以八岁那时候才会想学腊八粥,就算厨房里的活儿不简单,那更好,她生性好强,愈困难的东西愈有挑战性,征服起来才有成就感。
但前提是,必须是动态的活儿,干厨房里的工作得动来动去,她可以卷起袖子来挑战;可若是静态的活儿,再有挑战性的东西她也不会去尝试。
譬如女红或写字,得坐在那边坐到屁股发麻,她才不干!
总之,只要是动态的工作,再苦再累她也不会抱怨半个字,相反的,还会做很愉快;但若是静态的工作,谢了,她让贤,让别人去称王道霸吧!
“大嫂,不是要去太原吗,你们还在那里混什么”
“谁跟你混,没看到我在吃面吗”萧瑟儿大口大口塞完面,也不等王楠把汤喝完,拖著人就走。“管家,你妹妹也要去呀”
“我两个妹妹都要去,还有绍飞他表弟、表妹。”
“好极了,这才够热闹,走吧!”
“老百姓,要快活,唱大戏,闹红火”,这是太原人过元宵的习俗,锣鼓、秧歌、架子火、要狮子、舞龙灯、高跷、早船、背棍、铁棍、
哑老背妻等,把过节的气氛推到最**。
不过其中最有趣的莫过于“九曲黄河阵”,三百六十五根杆子布成九个弯曲的小阵,游阵者必须不走重路,一根杆子也不剩地转完全阵,
如果误入迷途陷入阵中,就必须从头再来过。
“快,我们去过阵!”
萧瑟儿从没玩过这种阵,兴奋得不得了,拉著管家的妹妹和庄绍飞的表弟妹就一头钻进阵里头去了,男人们只好在阵外等候她们。
“其实大嫂还相当孩子气嘛!”庄绍飞咕哝。
“她才十九岁。”小他十岁,在他看来,还是个孩子。
“我表姊十八岁就做娘啦!”
“说到这,将军,”管家挤眉弄眼的岔进来。“你不会还不敢碰大嫂吧”
王楠望住那一根根的竿子,目不斜视。“不关你的事。”
管家唉了一声。“是不关我的事,但我是要帮你呀,将军!”
“帮我什么”
“将军先回答我到底碰过大嫂没有,待会儿就知道了。”
“……有。”
“大嫂没有拒绝”
“……第一回是她先找我的。”
管家双眸一亮,“真的”一把推开庄绍飞凑过来偷听的脑袋。“太好了,想必是大嫂知道将军你不敢碰她,因此才用那种方式让将军你明白她已经不介意当初那件事,所以将军你随时可以上,不,要她了。”
王楠不太友善地横他一眼。“你究竟想说什么”
管家摆了一个“等等”的手势。“我还没问完呢!”
王楠下颚紧了一下。“你还想问什么”
“想问将军你……”管家压低声音。“在大嫂找过你之后,将军你常主动去碰大嫂吗”
王楠眼一眯,脸拉长了,像他养的四脚畜生。
管家连忙一手做投降状,一手又推开庄绍飞的脑袋。“别生气、别生气,将军,我不是要调侃你,虽然听起来好像是,但我真是有我的用意的!”
王楠眯著眼注视管家好半晌后,方才又转回眸子去瞪柱子。
“常。”
“那么将军你并不讨厌大嫂啰”
“为何要讨厌她她只是个性强悍又急躁了点儿,并不算是任性,也不会不讲理,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要讲理,倘若她是对的,她就理
直气壮得无论如何不肯退让半步,但只要她发现原来自己是错的,即便要她跪下来磕头道歉,她也毫不犹豫,我欣赏她这种性子……”
这是他自己的亲妹妹给他的教训,他真是厌恶极了那种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任性的使诈、使坏使性子,耍奸耍滑耍赖皮,不讲理又想占尽所有便宜的女人。
而萧瑟儿恰好相反,无论是个性、脾气、想法或行为,她都偏向率直爽朗的男孩子,直来直往不喜欢使计耍诈,只要受得了她的强悍和急躁,她会是一个最“安全”的女人。
不用担心她在背地里搞什么鬼,也不用担心她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出卖你,更不用担心她为了自身利益而陷害你,相反的,只要是“自己人”,她就会竭尽所能保护你,因为在她心目中,自己人就是自己人,而不是“自己以外的人”。
“只不过……”匆见萧瑟儿骂著脏话跑出阵来,转头又钻回去,王楠不禁大皱其眉。“当她脾气一上来,或者急了,她那张嘴委实粗鄙!”
男人讲脏话,天经地义;女人骂脏话,不敢领教!
“哈!”管家弹了一下手指。“我正是要说这件事!”
王楠瞥过眼来。“哪件事”
使力拍开庄绍飞的脑袋,“将军可知大嫂为何说要嫁给读书人吗”管家又压低了声音。
“为何”
“我猜大嫂自己也知道自己十分粗鲁,才会想说嫁给读书人能不能有所改进,所以……”一拳飞出去,眨个眼,庄绍飞已躺在三尺外的雪
地上呻吟。“这就是将军你的责任啦!”
“什么责任”
“设法改掉大嫂骂粗口的习惯呀!”
王楠的眉毛又怀疑地挑高了。“她改得了吗”
管家信心十足的拍拍王楠的肩。“按照我的方法,一定改得了!”
王楠继续怀疑地挑著眉,不出声,管家笑笑,凑过去耳语,只见管家每多说一句,王楠的眼睛就多瞪大一分,瞳孔内塞满了不可思。
“……这帖子猛药用下去,保证药到病除!”最后,管家说。
“你在开玩笑!”王楠断然一句话就把管家的良计妙策踢到八百里外。
“我知道、我知道,听起来好像是在恶整,但以大嫂的性子,就是得用这种刺激的方法才有效,我以人格保证,绝不是故意整人的。”孟
羽挖心剖腹地表示他的存心是最善良的,连老天都会为他的伟大善行掬下一捧感动的泪水。“其实原来我也不甚确定这种方法行不行,不过听
将军刚刚的回答,没问题,一定行!”
“……”某人还是不相信。
管家叹气。“将军要不信,待会儿有机会就可以试试看嘛!”
王楠错愕的环顾左右,千军万马、人山人海。“在这里”
“人愈多愈有效啊!”
“……”
“好吧,那我这么说,将军就今儿试她一天,倘若无效,就罚我三年不准回马场,行了吧”
“……”敢下这种“豪语”,他倒真想试试看了。
于是,当萧瑟儿又一路咒骂著跑出阵来,王楠就决定先来试验一次。
“他妈的狗屎,我到底是哪里转错弯了操他二舅子的,我……唔!”
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王楠一把捉来爱骂脏话的小妻子,攫住她的后脑勺,毫不犹豫地俯首对准红唇重重的吻下去;萧瑟儿顿
时惊骇得脑袋里雪花茫茫空白一片,全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才好。
什么状况
好半晌后,王楠才放开她,“不许骂粗口!”再把她转回九曲阵入口处,推推她催促她继续玩她自己的,好像他刚刚只不过是舔了一口糖葫芦,然后决定再把糖葫芦放回原位好让其他人光临惠顾。
现在又是怎样
萧瑟儿捂著嘴,一脸不知所措的扭回头来看看王楠,再朝四周望去,瞬间,她原已冻得红扑扑的粉颊唰一下加温到最高点,艳红得像火
焰在熊熊燃烧,在一片窃笑声与揶揄的目光中,慌慌张张的逃进九曲阵里去了。
观众未免太多了吧!
“要换了别人,大嫂肯定会先甩出一巴掌,再来场黎明决斗。可是……”管家轻轻道。“对象是将军,这就不同了,大嫂只会不好意思,
绝不会生气,因为将军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喜欢的男人,她火不起来。”
不管萧瑟儿的个性有多么像男孩子,即便已嫁为人妇,终究,她还只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第一次试验效果显著、成绩辉煌,王楠十分满意,决定再接再厉,于是,一次、两次、三次,到了第四次,萧瑟儿终于明白王楠到底要“传达”给她什么讯息,因此,她开始小心了。
可是,从小到大的习惯哪有办法说改就改,刚开始的时候再是小心也会凸锤,一整天下来,萧瑟儿不晓得被王楠捉著当众表演亲亲多少回,直至他们要回马场时,她总算有了十分明显的进步。
“龟孙王八蛋,竟敢……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说……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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