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临天下之妃子不善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秦琉璃
慕容谨之在一片芬芳中闭目,嘴角有了一抹冷峭。
“陛下,将这个枕头带上路吧。”
“好——”他拉住她的小手,“那么,你来告诉朕,该用什么药材才能平息朕梦中的尔虞我诈,兵凶战危。”
白璃忧没有回答,而是贴着他的胸膛睡下,以自己娇小的身躯温暖了他的身躯,也让药香更暖,更浓,包围住他所有的感官,充盈他的呼吸,血肉,果然不会儿,他又入睡了。
翌日,慕容谨之率军离开都城,这一去就是差不多两三个月——
这段日子里,白璃忧始终遵守着他离开前一夜,自己对他的承诺,好好吃,好好睡,没有缺漏过一次。
渌水江十二郡县断粮的情况,因为大雪不断,救援也变得异常的艰辛凶险,耗费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大军在渌水江外百里驻扎下来,奴隶在雪地里分工合作,疏通道路,军士负责运送粮食,人人都各司其职,虽然都疲惫不堪,但是军心凝聚不散,才能度过重重难关。
而最重要的是慕容谨之的统御能力,天下无人能及,长达三月的时间里,他忙于救灾,疏通道路,但是繁琐的政事,还是以八百里加急送到渌水江旁的军营中,送给他过目,再由他批阅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成见
无论是朝廷或者民间,都谨守慕容谨之节俭的禁令,不敢铺张浪费,但是这位楚贵妃向来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美轮美奂的宫殿,偏偏皇帝宠爱楚贵妃,要什么给什么,甚至在封皇贵妃后,依然将后宫大权交给楚贵妃,不受约束的楚沐姝,再这样的节日里,自然花钱如流水,说是为皇帝与前线军士祈福,实则是昭告天下她楚沐姝才是千叶国及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宠妃。
而且,加上今年慕容谨之不再都城,再加上身边人的鼓吹,楚沐姝如此铺张浪费,大肆庆祝,摆明是不愿在节省过日了。
白璃忧远眺皇宫,呵出热气,都化为了白雾,过年了,以前听舅舅说年是一种可怕的怪物,每逢出席就会从森林中跑出来食人,人们为了吓走它,所以燃放鞭炮,贴上春联,就是为了吓走年兽。
不过,年兽,只是传说,在百姓心中,年兽有他们的皇帝可怕吗
慕容谨之这个皇帝,钳制着南北八国大多数的领土,连别国皇帝都不能称自己为帝,只能称王,受到他的影响,跟别提这些文武百官,平民百姓心中,他的分量有多重了,而就连她的心是,也牵在他的身上。
攸的,一道黑影如同飞燕般的从房梁跃下,蒙面的黑衣人歉然走近她身后,机警的米翠才刚要开口,还没有喊出声,就听见黑衣人先开口,“闭嘴!”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条黑底金线束发绣带,在米翠眼前一晃,一看见那条束带,米翠一改惊恐,没敢再出声,恭敬地退开了几步。
“娘娘,请放心,奴才不是歹人。”黑衣人转身,看向白璃忧,下跪行礼,徐声说道:“奴才奉陛下命令,请娘娘前往渌水江。”
从都城出来,一路朝南而去,奔波得极赶,暗影卫带着她部分昼夜的赶路,骑马,搭船,在骑马,步行,疲惫的她已经难以回忆起这一路走过哪些地方,只知道暗影卫始终保持着最快的速度,带着她赶往目的地。
十几个昼夜后,当她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渌水江畔巨大的军营中。
军营戒备森严,但是看见暗影卫手中的令牌,全都不敢拦阻,畅通放行,眼睁睁的看着暗影卫领着虚弱的她,往中央的主营营帐走去,环绕在主营四周围的是各色小些的营帐,就在白璃忧踏入主营前,一个黑色的营帐幕帘被掀开,身穿黑色衣裳的年轻男人,正巧从里面走了出来,“站住!”韩良出声喝止,冷眼盯着她,步步逼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暗影卫垂首回答,“韩大夫,是陛下吩咐属下接白娘娘来的,为陛下治病。”其实治病只是一个借口,暗影卫的声音极低,不敢泄露这个只有很少人才知道的秘密。
“军营中就有数不清的大夫,为何偏要从都城接来”
“陛下最近头疼越加严重,那些大夫都无法治疗。”其实,白璃忧的医术与军营中大夫比起来只是班门弄斧而已,不过只是想她了。
韩良紧抿双唇,不再多言,走带她身边,双眼如同猎鹰,盯着她不放,“我会盯着你的!”
“哪一天,韩大夫没有盯着本宫呢”白璃忧讽刺一笑。
韩良冷笑,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会知趣离开,没想到你竟留了下来——我很好奇,在陛下对你做了那么多怀事之后,甚至将你的皇后之位给了刘妃,将太子送与其他人抚养,让你们母子分离,你也不恨陛下吗竟还回来接受一个皇贵妃的名号——”
白璃忧神色不变,反问道:“韩大夫不也是君国送来的人质,不也一样在陛下身边表着忠心吗”她看得出来韩良复杂眼神中有着对那人的忠诚,但是也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在里面。
“你果然不简单——不过我要告诉你,刘妃去世后,后位一直空悬,如果你想要再登后位,恢复你白家昔日荣耀,那就是做梦,陛下虽然宠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在这里
其实他们都知道在国家之间,他们那从小一起长大,共同走来的情谊,根本不算是什么,韩良自尊心又是极强的,被人怀疑后,反倒是牛脾气也上来了,最近一年,慕容谨之有个头痛脑热的,也不在为他诊治,而这次他心中万般不忍,终究走上前,但却被慕容谨之喝止住,说不让他碰自己。
其实两人,不过就像是小时候为了一些小事而置气。
白璃忧看见他这模样,胸口狠疼,如同被一刀穿心,可看见她跪跌在床榻便,一动也不动的样子,随侍在侧的军营大夫心急,忍不住催促,“娘娘,请快快医治陛下吧。”
她这才如梦初醒,茫然转身,看着香炉,“这香炉断了多久了”
“断了三天。”
“为何断了三天,本宫明明有准备足够的药粉。”
“陛下刚回来时,身上一直流血不止,娘娘备的药有止血功效,所以当时奴才就多放了一些下去,以为这样就能帮陛下止血,可是没想到初时确实有效,但是后来就不管用了,因为陛下身上的伤有几处实在没有办法止住血。”郭麟痛哭流涕哭诉着。
“这样止不住血的情况持续了多久”
“两日。”白璃忧痛的,累得无法去深究,只能用僵冷淡双手,打开药匣子,掀开香炉盖,将匣子只能能够止血的香料,一半扔进香炉中,一般磨成粉末,洒在他受伤的位置上。
片刻,营帐中,香气渐渐浓郁起来,芬芳到几乎勾魂,而慕容谨之眉间的结也徐徐的展开,“是你吗璃忧!”
他闭着眼睛,痛苦的呼唤。募地,她浑身一僵,心上那把刀,也刺得更深,“璃忧!”
她屏住呼吸,咬着唇,回国头去,床上的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英俊的脸上因为疼痛而难以忍受,既而变得狰狞,即使他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她还是感到一阵艰辛,靠到他身边,俯下身,轻声回答:“谨之,我在这。”
声音好像是触动到了他的神经,他穷凶极恶的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拥抱在怀中,如同要揉进骨血中,剧烈的疼痛,无情的折磨着他,让他疯狂昏沉,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时被烈火噬骨,五脏六腑都置在热油中,有时又像是冷如寒雪,连血液都在瞬间被冻结。
那股疼痛,如同针刺,如同刀砍,在被一刀刀的凌迟处死,如同有着无数人,正在以齿撕裂他的血肉。
白璃忧抚着他的头发,感受到他的颤抖,痛苦,不自觉的她眼前的景物也逐渐模糊起来,心也痛到无以复加。
而香炉中飘出来的白烟,让他伤口的血逐渐凝固起来,也在这阵浓香中陷溺下去,痛楚逐渐被全身一阵舒适取代,他狰狞的神情也逐渐的松懈,深吸着真正花香,坠入深眠中,“别离开!”他依然在梦中呼唤,“我在这,一直都在。”白璃忧轻声说道,用一双纤细的手,拥抱他。
“别走。”他喃喃自语。
而她也在他耳畔,回应他的每个呼唤,“我不会走。”她答应他,也在小声的吩咐郭麟,“去找一个铁棍来,放在炉火中。”她的药粉只能暂时帮他止血,想要止血还得靠其他办法。
说完,她紧拥着怀中的男人,尽管抱在怀中了,可是内心还是无法遏制的疼,更无法阻挡的流下热泪。
抬眸便看见依然杵再门上,眼中仍对她充满戒备的韩良,她烦死这个人了,他不是天下第一的神医吗为什么不出手相救,就这样看着慕容谨之血流不止。
白璃忧忽然站起来,伸指指向他,“来人啊!”暗影卫上前,听候命令。
“将他给本宫拉出去,绑起来,不许给水给饭吃!!”
 
第一百二十六章 爱妃,求个情
营帐中没有旁人,两人便和衣躺在了榻上,他们的相拥是温暖的,他的衣裳上还沾有痛极时撕抓伤口残留的褐色血渍。
但是,白璃忧此时此刻只是觉得,他的怀抱是世间最温暖,最舒适的地方,他的双眸深邃无比,“这几日,朕也一直在做一个梦。”他轻声告诉她,“朕梦见了母妃。”
徒然,白璃忧呼吸一窒,与他多年相处,他甚至可以将内心最阴暗的一面给她看,但是从未讲过他那位母妃的事情。
她记得,他昏迷时,梦见了自己的母妃,他的呼喊,以及那时不明的心痛。
“我梦见母妃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嫁给了一个平凡的男子,共同生活在一个永远艳阳高照,不会下雪,没有阴谋诡计的世外桃源里……当我靠近她时,她根本不认识我,跟那个男子生了一儿一女,过着世间最平凡又最幸福的日子。”他娓娓道来,说的很仔细,“再梦里,母妃一直再笑,对着她的儿女笑,对着她的丈夫笑,我从未见过母妃这样笑过。”
白璃忧此刻却想掩住他的双耳,或者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是那么平静,可是每个字都带着最深的痛苦与遗憾。
但是,他还是说着……
“然后,朕梦见了你。”他说道。
她咬着唇,转过头,“梦见了我什么”
他的薄唇,墨擦过她干涸的唇瓣,怜爱又缠绵,“我从未对你说过吧,你跟我母妃很相像,不过你的耳较白,眼睫,总是遮着眼睛,但是你的唇跟我母妃一样,从未笑过,比无论是对我,或是任何人。”他的声音充满了魔力,直击进她的内心,白璃忧知道他看似清醒,也是因为自身严谨的理智因为药力而松懈,所以他说的每个字,都是实话,没有任何谎言。
“可是后来,我梦见你要走,所以我想叫住你,别走。”他说着。
原来,那个梦里的呼喊,真的是在叫她,而她红润起来的唇瓣,紧紧咬着,眼睁睁的,她看见他起身,拿起挂在屏风上的袍子,“这件袍子,是三年前,你送给朕的,还记得吗虽不是你亲手制作的,但这么多年,就算是你身在蜀邑,朕也没有将它扔掉……朕知这些年待薄了你,朕会补偿你。”他抚着领口上那些不太精致,甚至可以说歪歪扭扭的纹路,但是他的下句话,却是白璃忧万万没有想到的,“但是朕的补偿现在还不能给你……刘妃病逝两年了,千叶后位一直悬空到现在,朕想给……”
他哽咽了一下,之后才抬眸凝住她,“后位先给沐姝吧。”
“这也要分先后吗”白璃忧心里是有点生气的,不过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再登后位,而且见他如此神伤,自己也不想逼他,随后她轻松的笑起来,“陛下,你做主吧。”
慕容谨之眼中有些愧疚,“朕答应你……”
“不用答应我什么,我只有一个请求。”
“你说。”
“能把惊鸿交还给我抚养吗”
“这个……”他的视线始终注视着她,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朕答应你,这次救灾回宫后,朕将惊鸿抱回给你。”
“谢谢皇上!”她的泪,再度滚落,喉中紧缩。
“别哭。”他哄着她,无比怜爱,“朕错了,当时朕将惊鸿从你身边抢走,不过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在乎。”
她的声音沙哑,“自己的孩子,哪里能舍下,那时的气话不过是逼到那儿了就说出来了,离开皇宫的每一日,哪一天没在想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朕”他英俊的脸庞,贴着她的脸,“告诉朕,有没有想过朕。”
“你明明知道的。”
“但是,朕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她更加用力的咬着唇,不肯开口,而之后,细密的吻,如同春雨般的,落在她的额上,眼上,唇上……
“告诉朕……”
清誉鲜浓,她可望皆他,被药得微微渗血的唇,轻嘤出两个字,“我想……”
她仰身娇颤
第一百二十七章 别惹一个得宠的女人
“所以恨我”白璃忧将他的筷子拿起来,塞进他的手中,一脸委屈的说道:“白家要杀他时,我都不知道在哪呢,这也怪我哼……”虽抱怨了一通,但是她见慕容谨之脸色苍白下来,还咳嗽了几声,也不再坚持,咬着唇,做出决定:“快吃吧,不然都凉了,吃完就让郭麟去将人给放了吧。”
慕容谨之拿紧筷子,朝她一笑,随后便大口喝完了碗里的清粥,而之后郭麟就去放人了,韩良被掺扶着进来时,丫鬟正在撤走桌上的碗碟。
慕容谨之斜卧在榻上看兵书,而见王楠扶着韩良进来,他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跪在下方的人,之后伸出手,韩良本以为是叫自己起来,却不想伸手只是为了让白璃忧坐过来。
韩良咬着唇,低着头,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白璃忧被慕容谨之拉扯坐在自己的怀中,“小心……你身上的伤。”她娇声喊出来,慕容谨之却一脸坏笑的斜睨着她,手不安分的放在她腰间轻柔,“不碍事。”
“你!一会儿伤口又裂开了。”
“裂开不是有你。”白璃忧白他一眼,不过也不在挣扎,只是轻轻挪了挪身体,换了一个不会触碰到他伤口的姿势,而这时,韩良抬头,眼中似有怒气。
慕容谨之目光移到他身上,“怎么你这样子是在生气”
韩良没有吭声,此刻他已十分虚弱,除了每天不眠不休的被挂在旗杆下,寒风凛冽早就将他全身冻伤,冻僵,这一回儿怕是要修养一两月才会恢复,这女人还真是够狠。“臣不敢!”
“不敢就对了,你要是敢,早就没命了!”韩良没有谢恩,王楠却在一旁低声提醒,“还不谢谢陛下,不然你个死小子,明早儿就要被冻死!”
“谢陛……”话没有说完,便被慕容谨之打断,“你该谢的是皇贵妃,而不是朕!”
如果刚才一句‘谢陛下’还能说出来,那现在,要他谢白璃忧,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他紧闭双唇,继续不吭声。
王楠‘啧’他一声,同是一起长大的人,知他那臭脾气,便笑着跪到了白璃忧身边去,王楠看着五大三粗的,其实年纪比他们都小,不过二十出头,在白璃忧面前就是一个弟弟般的人,而且王楠对慕容谨之那般的忠心,白璃忧对他自然也多了几分亲切,王跪在她面前,磕了两个响亮的响头,又作揖道谢,“这个谢就让我来,谢谢贵妃姐姐放过这个臭小子,贵妃姐姐跟天仙似的人儿,就别跟这个茅坑里的臭石头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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