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偿夙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平江落
女子奇怪道:“你怎么今日才知道”她沉思一会儿,又笑道:“也是,你是女子,男人们何必要在你面前坦白自陈?”她微抬下巴,抛媚眼似的:“你知道的,男人们都喜欢在外做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君子形状,见了污糟事就皱鼻掩口,其实自己做起来也顺当得很。”
湛瑛拧眉道:“还有多少人?他们常来吗?今晚还有人过来吗?”她想把那些人都杀了。
湛瑛蓦然回头,眼光凌厉地扫过女子的面庞和这间凹室,她急促地问道:“你不能离开这儿吗?”
女子把被锁妖链捆住的双手伸到她面前,湛瑛抬手就解开了。
“你叫什么名字?”
“红凝。”
“谁把你带到这儿来的?”
“归无遗。”
听闻这个只偶尔在她心里泛起的名字,湛瑛将玉瑛剑唤起,用纤尘不染的底襟无声地擦拭着。
湛瑛忽然抬头笑道:“那我帮你把他也杀了,好吗?”
红凝携了湛瑛的手,也笑了,她的脸极妖冶明艳,笑起来璨丽夺目。
得偿夙愿 第四章归无遗的心魔
湛瑛将红凝带回齐云阁,红凝一出山洞就变换成了一只红狐,尾巴蜷在湛瑛腕上,挠得湛瑛的皮肤有些痒。
湛瑛看着红凝忽然变得困倦无力的身体,一点都不像方才在洞中和不知名的男人热烈交欢的样子。
红凝看出了她的想法,虚弱道:“归无遗在我身上施了禁制,离开山洞越远灵识就越是微弱,最后只能乖乖回去。”也是为了防止有找死的男人想把她放跑。
湛瑛无言地看着她,半晌方道:“那些男人也是归无遗指派的吗?”
红凝笑了,像看傻子似的微醺着一双迷醉的眼看她:“男人做这种事还需要指派吗?只要有了第一个偶然闯进山洞的男人,就会有第二个、第叁个、第四个、第五六七八成百上千个。”
红凝的狐狸尾巴环上湛瑛的腰:“如果没有你的出现,苍城山整个山头的男人都会在睡不着的夜晚来找我。”
湛瑛忽然笑了:“那我也会杀了整座苍城山的男人。”包括崇玉。
红凝静静地望着她,仿佛才感到疑惑的必要:“你为什么要杀了山洞里的男人?”
湛瑛双眼空洞地望向黑夜:“你真的认为,第一个找到你的男人是出于偶然吗?”只怕从头到尾都和归无遗有关。
不过,最开始杀了男人倒不是因为她立刻就猜到背后是归无遗,纯猝是看不惯而已。
在一个无法反抗的女人身上,就毫不犹豫、肆意侵犯的男人,都该死。
不管那个女人把这当成是侮辱还是享受。
红凝有些不安地看着沉默的湛瑛,便开口道:“喂,其实只要有一样带有归无遗灵识的物件就好了,我可以解除他的禁制。”狐族天生的灵力修为其实并不弱,受人钳制只是个以外,红凝就是这么想的。
湛瑛闻言,便往点磬台去了。
望月楼背后高悬着一规圆月,四下静谧得可怕。
红凝不愿进去,湛瑛便将她留在点磬台。
湛瑛印象中以前的望月楼画栋雕梁,明窗彩户,楼首是归无遗居住的地方。
檐前铁马“叮铃铃”随风作响,万籁俱静中似幽怨的、细细的哭声。
湛瑛指间燃气一簇火,推开尘封的扇门,一股浓厚的烟尘气扑面而来。
她跨过地上乱糟糟摆放的镜台箱屏,扫视屋内大不一样的布局。
这里倒像个无人问津的破旧仓库。
真能找到什么归无遗留下的东西吗?
湛瑛往角落走去。
被光斥退的黑暗从她面前往后退去,却又从她身后包围过来。
湛瑛感到从背后爬起一股凉意。
有个阴森森的声音舔着她的耳朵道:“是我啊,瑛……”
湛瑛头皮一阵发紧,猛地转身就要将忽然暴涨的灵力都砸在对方身上,不管是谁,发出这种让她恶心的声音都该身死魂消。
破坏力极大的灵力爆发直接将望月楼破了一个大洞。
那个声音却随着她猛然转身,在湛瑛出手之前就绕到她背后,这时正嘿嘿笑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现在更强了。”
更强?湛瑛切齿地咀嚼着这句满是嘲讽的话。
她还不够强,否则为什么连一个该死的邪祟都制服不了。
“不管你是谁,冒充那个人的亡灵都该死。”湛瑛侧头露出微笑:“既然我连归无遗都杀了,那他的亡灵,无论真假,都得死在我手上。”
她已经确定黑影的位置了。难怪一击不中,黑影却似乎总能缠在她身上,“嘶嘶”地、贪婪地嗅着她的气味。
湛瑛从脚腕上将缠住她影子的黑影两指捏起,看着黑影在指间的光亮前缩成一团,她将黑影放在火上烤着,黑影便瑟瑟地颤抖着。
红凝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出人意料地开口道:“这就是归无遗留下的东西吗?”
湛瑛不置可否,差点被烧成烟的黑影才得以喘息,从她松开的指间飞快蹿下,又颤抖地缠住湛瑛脚下踩着的影子,再也不敢出声。
湛瑛不大高兴地踢了踢黑影,后者不舍地松开湛瑛的影子,蛇一样跟着湛瑛的脚步曲行。
红凝尝试用爪子去刺挠灵活的黑影,却怎么都够不着。
红凝道:“它好像只愿意跟着你。”
湛瑛抬脚就将黑影踢到角落,红狐立刻就守株待兔一把掐住黑影,张口就吞了进去。
崇玉离开片刻再返回的时候,齐云阁已经没有人了。
他又找遍了无涯山,仍是没有湛瑛的踪迹。
令人熟悉的、长久等待和煎熬曾让他体会到的不安和绝望将他吞噬了。
崇玉不惜用神识遍至苍城派的六山七殿,于是便发现了那间淌血的山洞和尸体。
是她的气息。
崇玉冷着脸探查尸体的最后意识。
是湛瑛杀了他。这并不打紧。
重要的是,身体本就受损的湛瑛,到底如何了?
崇玉是怕湛瑛和谁缠斗起来就不顾自己身体。他最怕从来毫无牵挂,剑走偏锋的湛瑛到头来真的死在什么人手上。即便她从来不知什么是后悔,可崇玉都代她体尝得更多。
湛瑛从来没担过惊受过怕,捅破天她都毫无顾忌。相反,倒是崇玉替她提着不少放不下的心。
崇玉将尸首和血迹都用火灵咒烧个干净,再从外面滚沙裂石将山洞掩埋得与前后山丘毫无分别。
崇玉再回到齐云阁的时候,湛瑛已经在床上休息好一会儿了。红狐在一侧舔着她的掌心。
看见这一幕的崇玉瞪大了眼睛。
湛瑛要做什么自有她的道理。
崇玉想,也许自己不该过分探寻她的踪迹,一不小心就会触到某条无可挽回的底线。
这是崇玉绝难能忍受的。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红凝舔着躺在湛瑛手心里瑟瑟发抖的黑影。
“喂,你别一直抖啊抖的,待会儿把她吵醒了,你可就又要被踢走了。”
黑影小声道:“那你舔我做什么?”
“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味。”
“因为我是他心魔的影子。”
红凝惊讶道:“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影子。”
黑影:“他都死了,哪来的影子?”
“那他的心魔没死吗?”
“……”
“我以后叫你魔影好呢?还是叫你影,或者干脆叫喂呢?”
“……”
“你不说话我就随便叫啦。喂,魔影。”
“干嘛一次叫两个名字?”
“那你承认这都是你的名字了?”
“……”
黑影不说话了,溜进角落安静地呆着。
湛瑛似乎欲醒的样子,红凝立即把一只毛茸茸的爪子放进她手心。
红凝想道,他心魔的影子比起他来可差远了。不过也对,难道能要求影子有多厉害吗?
可是为什么,归无遗的心魔偏偏对湛瑛那么亲近呢?
得偿夙愿 第五章我在强暴你
湛瑛每次灵力暴涨之后,就觉得身体非常虚弱。
像普通人叁天未进水米那样饥肠辘辘地渴望灵力滋养的虚弱。
她便想起来崇玉。
“喂——”
湛瑛不可思议地闻声回头。
红凝立刻把冒失的话吞回去,礼貌道:“请问真人要去哪里呢?”
湛瑛皱眉:“这是你该问的么?”
“……不是。”
湛瑛抬脚就走。
崇玉在齐云阁的偏殿中发呆,原是为了就近照顾湛瑛才搬来的,现在看来竟是作茧自缚了。
其实他早该想明白的,湛瑛就算答应与他亲近,那又如何呢?
对此百般渴求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
湛瑛难道对他做出什么承诺了吗?
……并未。
所以湛瑛就算和一只来路不明的小狐狸比跟他更亲近,这有什么错呢?
……没有。
成功说服了自己的崇玉整了整衣冠袍带,便打算去看看湛瑛。
门被一脚踢开。崇玉侧头看见面色潮红的湛瑛,急忙扶住她,手背探向她额头。
好烫啊。
湛瑛此时体内灵力乱窜,气息倒转,十分难受。
湛瑛靠在崇玉肩头,望着他骤然间惊慌的神色:“崇玉,我很难受。”
崇玉闻言看向她一开一合的嘴,便这么说出他日思夜想的话:“来双修吧。”
崇玉发怔的模样明显让她感到不满。明明是他先提出的,怎么反而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崇玉抱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湛瑛疑惑道:“你不愿意?”
崇玉摇头。
她思考了一会儿,恍然道:“因为现在还是白天?”
修长的手拂过她耳鬓,崇玉凑近她耳垂喘息道:“是我等你太久了。”
门又被合上了。
被抱着放到一张充作床的卧榻上,湛瑛一眨不眨地看着崇玉。
其实她很好奇,到底怎么个双修法。
塌上落了一卷书,湛瑛便拿起来看。
“孤阳不生,独阴不长……”
“放屁。”湛瑛面色难看地扔了书。
见她和书发脾气,崇玉便道:“参阅了这几日,我也觉得书中所言,甚为粗浅。”
湛瑛失望地看着他。
崇玉补充道:“无妨,我也可以直接替你疗愈。”
湛瑛忽然想到那晚看见红凝和背对她的男人高高低低的交欢,她神色莫名地俯视着伏在身前的崇玉。
“你去过山洞了?”
崇玉点头。
“你早知道门中弟子都牵涉其中?”
崇玉解释道:“只听说过常有弟子不愿修炼往后山跑。”
湛瑛神情霎时阴郁起来:“那你也有失职之罪。”
“真让人恶心……”湛瑛背对着一片透窗而入的天光,她的神情让恍惚抬头的崇玉看不分明。
崇玉脸色发白,他没想到湛瑛会因为这种事生这么大的气。
那她杀了那个男人,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崇玉忽然发觉自己也被湛瑛厌弃了,因为他竟然存了那种杂念。他几乎也厌弃自己了。
湛瑛自言自语喃喃道:“真令人反感,对着一个无法反抗的人也能兴致大发。难不成修道之人和邪魔外道其实并无分别。”
“崇玉,你看我,我也有心魔吗?”湛瑛冷不丁地问道。
崇玉错愕抬首。
“不……阿瑛,你……你怎么可能会有?”嘴上僵硬地否认,心上却起了可怖的怀疑。
湛瑛的话点燃了他从未起过的恐惧念头。
但就是因为从未起过,所以突然提起,竟引起令人脊背发凉的后怕。
是啊,怎么能忘记,修仙之人最忌心魔,尤其是即将得道飞升的修士。
越是紧要的突破关头,越是容易有心魔搅扰。
他怎么就能断定,湛瑛绝无心魔呢?
光是这么一想,就引起一阵可疑又恐怖的猜想。
他不愿再想下去了。
湛瑛却不让他逃避。
“仔细想想,我怎么可能没有心魔呢?”湛瑛抬起上半身,忽然向他伸出手。
崇玉着魔一般向她走去。
等二人离得近了,湛瑛才轻声道:“我光是看见那人侵犯被捆绑的红凝,就想到了你。”
崇玉大骇。湛瑛却托起他的下颌吻住了他。
这是崇玉连想都没想过的,极其香艳的一个吻。
人无法拒绝曾朝思暮想、即将成真的渴念。即便是致人死地的诱饵。
唇肉厮磨,她的鼻息落在他垂眼看不到的脸侧,撩人地抚弄着他的脸颊。
香滑的舌探入他牙关,勾弄起他笨拙的回应。
她在入侵,自己却不打算抵挡,敞开身心任她索取。
崇玉看着染上艳色的嘴唇蓦地离开,眼神却胶着在那瓣饱满的、涂满了方才疯狂搅弄交换的口津。
崇玉欲求不满地看着她。
湛瑛的眼睛却异常冷静,她伸手将崇玉的双手都高举过头,顺势将他压在身下,换来了后者乖顺的疑惑。
“如果我将你绑起来,再强暴你,你会开心吗?”
那双还带着寄望着他渴念的红唇,吐出的任何话语,都能让他着迷。
崇玉主动将手禁锢起来,期待地看着她。
湛瑛趴在他胸口,微笑道:“那我现在就要强暴你了。”
她俯身在崇玉等待已久的唇间印上一吻,就宣告了这场性事的开端。
柔和的轻吻恶化成了不轻不重的啃咬。
“啊……”崇玉难耐地偏过头,第一次躲避她的亲吻。严格来说,那已经不是柔情蜜意的吻,而是仇人之间的惩罚了。
舌尖被她咬得巨痛,唇瓣都泛起了肿,连他仰起头急促喘息的间隙,湛瑛都在他下巴上重重咬了一口,留下两排上下交合的、豆荚形的牙印。
崇玉眼中立刻泛起一股委屈的潮雾。神情像走进猎人陷阱、一只迷途的鹿。
湛瑛停下来,柔柔地吻过他面颊,来到泄露情绪的湿润眼角。
“怎么了?”她诱哄道,“你不愿意了?”
崇玉立刻摇头。
“你不舒服吗?”
崇玉在她湿润的唇上餍足地舔舐,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吞音。
“唔……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很舒服。可是阿瑛,你咬我的时候,我也会疼。”
湛瑛问:“你不喜欢吗?”
“不,我喜欢。”
“可你很疼。”
“疼也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的是你,阿瑛。”不,也许他爱阿瑛。
“可我不喜欢你。”崇玉因她这句直接的宣示一瞬间褪尽了情欲、爱恋和迷乱的神色。
“那你为什么……”
“说了我是在强暴你啊。”
“阿瑛,我不喜欢你才算强暴。”
“我会让你不喜欢我的。”
湛瑛埋在他颈项间撕咬,她甚至乐于去嗅探被咬破的皮肤间渗出的血滴。
崇玉的头呆呆地贴在她鬓角,双手被缚,让他无法在心乱如麻的此刻给她一个拥抱,或是一阵爱抚。
他想,也许湛瑛真的在强暴自己。
他忽然感到一阵欲哭的难过,湛瑛的话像一柄刀刺在他胸口,可是他的胸膛还在为她而跳动。
不,也许他夸大了他的感情。心是为自己的生命而跳动的。
也许他高估了自己对湛瑛的感情。
是,他说服了自己。眼下的难过纯粹是因为自己不够爱湛瑛。
可为什么他竟会觉得被伤害,感到委屈呢。
因为他仍然希望爱情会给他回报。那么,他原本就不该期望什么。
湛瑛衣衫齐整,自己却已衣衫褪尽。
他想,就是像这样,爱原本就不该要求回报。
驱走了疑惧、委屈和不安,崇玉又感到难言的满足。
至少她回来了,此刻就在他身边,如此切近。
这不就相当于,她回到了他身边。
“……”
“你怎么了?”
湛瑛来到他身下,崇玉呼吸急促起来。
那是他最不堪的欲念,正抵着薄薄的亵裤,呼之欲出。
得偿夙愿 第六章敝帚自珍
湛瑛埋首在他身下,她倾吐的呼吸正对着他勃发的欲望,崇玉浑身都泛起难言的热潮。
感受到崇玉的变化,湛瑛挑开薄薄的衣料,仔细看了半晌,愕然道:“好丑的脏东西。”
被羞辱的崇玉却几乎难耐地用腿蹭了蹭湛瑛拂在他身侧的手腕。
湛瑛无语道:“我可不会碰这个丑东西。”
崇玉解开双手禁锢,脸色潮红,肌肤遍布着咬噬的伤口和红痕。他抱紧了一身清凉的湛瑛,低声道:“知道了,我来服侍你,可以吗?”
湛瑛抬手抵在他颈间,语气冰冷:“那么,你也敢强暴我吗?”
崇玉吻上她精巧的耳垂,劝哄道:“难道男女之间,就只剩互相强暴吗?”
湛瑛反问:“不是吗?男女交欢,什么时候问过女子的意愿。换句话说,女人没有拒绝被强暴的能力,所以一切交媾要么被男人理解成荡妇式的引诱,要么被误认为是烈妇式的痛苦交合。”
湛瑛想到红凝假装呻吟的情景,忽然觉得好笑,也许女人在情事中最迷人的只是辨别自己呻吟的声音够不够诱人,掩饰得够不够精湛。
认为自己床上功夫了得的男人几乎都是蠢货。起码要先识破女人的演技。
崇玉不置可否地蹙了眉,为天下男子的孟浪和强暴罪责牵扯和带累感到委屈。
但事实上,他在湛瑛面前也是一个如出一辙的男人。
他也并没有表现出和那类男人截然相反的作为啊。
坐视男人的罪行却又对女人的警惕感到冒犯是男人不可调和的偏见。他可以忍受这种矛盾,但身在其中,忍受这种罪行的女人却不能接受这两者并存,因为那已经是一种她们忍受多年的灾难。
她并没有冒犯我,他想。
因为我于她而言,只是千千万万个男人中别无二致的一个。就像我看其他千千万万个女人也并没有分别一样。他也会认为千万个女人也都近乎于一种固定的样貌和形象。
而湛瑛呢,她不一样,因为她是我外化的白日梦,是自己用理想和欲望打扮的小姑娘。
也许,我的日思夜想也只不过是于她无用、而我却自以为珍宝的敝履。
爱情,最好不过是敝帚自珍。
我不该奢求太多。
湛瑛嘲讽地看着崇玉一言不发,却感到自己被抱得很紧。
崇玉道:“阿瑛,我本就对你一无所求。”
湛瑛并不相信。
目前为止,他分明渴求得太多了。多到让自己不适。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明白,令行禁止。
湛瑛推开他:“你得知道,未经过允许,你是不配抱我、亲我或是一厢情愿地服侍我。”
崇玉脸色变得苍白失血:“我知道。”他慌乱地缩回手。
湛瑛很满意:“那么,你现在可以吻我了。”也就意味着,可以同时抱着她了。
崇玉的心一阵大起大落简直要被提揪得发痛了。可是他仍是在吻她的时候,感到很快乐。
爱情最好不过是敝帚自珍,他想。
湛瑛并不爱他,甚至不能说喜欢他,可是他很珍惜自己幼小的爱情。
也许它会慢慢长大,膨胀到自己也无法克制,无法节制得让她勉强接受。
到了那一天,他会亲自掐死它。就像刺穿自己的心脏一样。
崇玉虔诚地吻着湛瑛的唇,他还想将吻降落在她秀致的眉间和眼尾,或是泛着红晕的面颊。湛瑛并没有反对。
也许她的允许比她实际给与的还要多,崇玉想着。
被允许的亲吻,意味着可以落在面颊、皮肤、乳房和任何地方。
湛瑛感到崇玉的手轻柔地拂过她的小臂、颈窝和容易发痒的腰侧。他的手背在那里流连,哪里卷起一股毛孔微张的静电;指间轻刺在哪里,哪里便下陷进一点深入的、在皮肤下游走的痒。
在他刻意、多情的抚摸下,湛瑛难耐地拱起背,唇贴他下颏覆在颈项间的阴影处舔吻。
崇玉知道,湛瑛很舒服,才会不由自主地贴紧他。
他小心地探入湛瑛毫无防备的衣襟,知道自己已经被默许,便用吻去打消她抗拒的可能。
湛瑛褪去半身衣物,蜿蜒的肩颈线勾勒出一个圆润白皙的肩头,便从肩头弯出一道平缓的弧线往下而去,描出一只和男人不同的,精巧又坚韧的肩臂。
她是用这只手握剑的。如果自己敢冒犯湛瑛,那么也会是用这只手来杀死他。
崇玉在她的臂弯落下一个缠绵的吻。她身体的每一处凹陷,耳廓护卫的小小凹室、颈窝和锁骨间的抵陷、和一对饱满圆润的乳房间漏斗般拉下一道细细的陷阱。
他只能侧着舔进去。
一只手绕过背后握住右侧无人慰藉、微微颤动的乳房,另一边发硬又可以肆意揉软的乳尖就被他用脸侧细细地摩擦着,他吻在堆雪似的乳肉上,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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