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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名将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绊日闲
“现在他活着,经此势大,就能和大皇子分庭抗礼,两者相斗,能拖多久,就对我们有多利。”
卫攸的声音清清淡淡,庄骓却随着他的话目光一寸寸冷下来。
“那你觉得,要拖多久”
卫攸像是没有听到他语气里怒意,答道:“最多四五年,大周不受侵扰安养生息,便有和昭国一战的本钱。”
“这五年你打算如何耗过去”庄骓嘴角的弧度冷锐,他不等对方再答,骤然打破屋子一触即发的氛围,“你早就算计好了是不是说什么对斐庭下了死手简直可笑至极用我姑姑和亲你可真有能耐啊卫攸,可是忘了本了”
卫攸起身往门外走,“我看你才是忘了本分,你是谁,大周的太子,未来的帝君。感情用事,长公主的理智你有学到半分”
“你给我站住,卫攸”
卫攸的脚步停在门前。
身后庄骓手攥成拳,盯着他的背影半晌,觉出来了什么,森冷地道:“你唬谁呢,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全给我吞回你肚子里去。我就不信你能冷静,我就不信你能看着她断送幸福。”
卫攸当然不能冷静,也根本没有理智。
他根本没预料到会发展至这种地步,可他没有资格在皇上面前谈及此事,去长公主府也被拦在外面。
那日早朝所议明里不谈和亲,可如今只有这一条稳妥的路,大臣们暗里都心知肚明,却无人敢谏言,就连皇上自己也缄口回避。
皇上不可能下旨令长公主去和亲,庄婵一事意味着大周的气节,没人敢折了国家的气节。
国家兴亡全仗着那气节所在,若是没了气节,周人将不能拧成一团,有朝一日昭军入侵,将士又是为了什么打仗再若是战败,岂不是可以不顾及出身做昭国人了
庄婵深诲气节之重,她不会让满朝为难,自发请命和亲昭国,言明这只关乎她自己为国献力的决心,让眼前的难关迎刃而解,大局得以顾全。
自此一切板上钉钉,十里红妆备齐,和亲如期举行,皇上下旨,命卫攸护送安和长公主远嫁昭国,他才得以一见庄婵。
他掀开马车的帘子,女子端坐在里面,凤冠霞帔,眉目如画。
卫攸低下头,顿了顿道:“长公主,我”
庄婵蹙着眉头,却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温声道:“你明白的,这是我的心愿。”
卫攸静了片刻,放下帘子。
大周从开国到前一刻,没有任何一个女子嫁得如此风光。
京城万人空巷,百姓含泪夹道相送,皇上携百官亲自送行,庞大的迎送队伍前呼后拥十几里,数百抬嫁妆琳琅连绵,随嫁人员宫娥彩女、乐工裁缝、技艺工匠数不胜数,更别说长公主所掌的虎甲军已候在城门外。
满目铺红,笛鼓声动。卫攸骑在马上,庄骓与庄婵道别后这才启行,路途遥远,停停走走,已过半月。
正值午时,四周荒草丛生,饭菜的香味飘散开来,宫人唤了声马背上躺着的大将军,没得到回应又走近了想推一推,谁知他刚迈近一步卫攸便睁开眼睛。
“卫将军,用膳了。”
卫攸开口:“长公主吃了吗”
“还没有,正要送去。”
他打起精神,下了马道:“我来送就行。”
卫攸端着饭菜走去车队中间的马车,庄婵闻声下来,与他并肩去树下乘凉。
等用完饭,他眺望着远方道:“长公主出过京城几次”
“我只去过渭州城。”
“我数年征战,所涉地界甚广,曾有幸目睹边界漠土夕阳西下,血染红大地;亦见过江河湖泊奔流汇聚,涌向大海。年少时四处游玩,叹于闵凉千峰险峻,覆雪时的连绵之景。现在却总是想,日后最好能栖于南方春暖花开的镇子终老。”
卫攸道,“只是长公主去了昭国,嫁与那大皇子,想必只能待在深宫中,无缘得见这些胜地了,真是可惜,可惜啊。”
庄婵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笑出来,又抿住唇角,正色道:“我早就说过了,这是我”
卫攸却抬手吹了个唿哨打断了她的话,不远处的骏马飞驰过来,庄婵一愣。
卫攸已经翻身而上,伸手拉住她,眉目弯弯笑道:“婵姐姐我要带你走。”
“你”庄婵张了张嘴,满脸愕然,刚要后退,却被他轻而易举地一把拉起来,落在马背上。
他们的动静引起宫人们的注意,原本休息的虎甲军全部站起来。
而卫攸已经带着长公主一骑绝尘冲了出去。
谁也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虎甲军们忙不迭地策马追上去。
庄婵回过神来道:“没可能的,虎甲军很快就会拦下你。”
卫攸扭头,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指了指他眼下淡淡的黑圈,“我昨晚一夜没睡。”
庄婵还没能理解这话的用意,身后的虎甲军已经训练有素地包抄而来。
下一秒卫攸一巴掌拍到马屁股上,高声喝道:“吁”
骏马随之发出一声嘶鸣,矫健的四肢高高飞跃而起,在耀眼的阳光下,逼得人不敢直视。
深深荒草之中,横着一条颜色相近极难看清的绳索,卫攸他们一跃而过,而落后的虎甲军则声势浩大地被齐齐绊倒,一时间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卫攸见状笑到岔气,就连庄婵见到这么滑稽的一幕也不由忘了现在的情形,忍俊不禁起来。
虎甲军头领从地上爬起,恼羞成怒地喝斥:“卫攸你疯了不成还不快放下长公主”
卫攸丝毫不理会他,直接策马跃过前方十几道他连夜布置的绊马索,甩下身后车队,弛向远方。
等虎甲军清了绊马索之后,再不可能追得上对方,他们丢了长公主不敢声张,遣人回京将消息禀报给太子殿下。庄骓





美人如名将 分卷阅读5
在他姑姑和亲之前,数次进宫与皇上谈及和亲一事,却屡屡反遭皇上怒斥驳回。
这会儿庄骓正在府里陪太子妃听戏曲,台上正唱得热闹,他一眼扫见暗处站着的手下探子,便起身去了书房,后脚探子跟进来关上门。他心里差不多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此刻得了信,属下便见他连着阴郁了半个月的脸色终于晴了几分。
庄骓对着烛火把信燃了,吩咐下去:“此事不可泄露,叫虎甲军保护车队继续上路。”
回到园子里,戏曲在繁华之后已近落幕,几个武旦退了开,中间的花衫脸上涂着白的红的,华服翩跹,旋转数周,停下,千回百转地唱出最后一句,“世事无常何能免拎不拎得清,谁能拎得清”
作者有话要说: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明日分解
、第四章
这边卫攸一口气奔出十里地,才勒了绳慢慢前行。
庄婵叹息:“你也太由着性子了,这些年不是稳重了许多,怎么又是一副最初见你时的模样。”
“婵姐姐不必担心,我们只是不走官道去昭国而已,换条路也换换心情。到时你若是还是不想改变主意,我们便与车队汇合。”
他笑起来的样子似这山野烂漫,心里本以为庄婵不会听从他这套说辞,还要使点别的法子。
谁知庄婵下了马,径直往前走,山上野花丛丛,蝴蝶翩飞。她折下一枝来,低头嗅闻,动作轻松写意,倒是褪去了那些在京城里端着持着的庄重,露出了真正符合年纪的意气来。
卫攸看着她,微微一愣,直到她听见身后没了动静,才回眸笑道:“晚饭吃什么”
河水如天青绸,里面的游鱼和鹅卵石清晰可见,庄婵抱着满怀果子回来,在上游弯下腰洗了洗,刚要吃上一口旁边传来一道笑音。
“哪里摘来的珊瑚樱,吃了可是会中毒的。”卫攸光着脚站在水里,袍角挽起来,手里拿着削尖的木棍,上面钉着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我还没有给婵姐姐你做过饭呢,今儿就尝尝我的手艺吧。”
他简单地支起架子,在上面烤起鱼来,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便溢到庄婵的鼻息间,卫攸把鱼递给她,她尝了一口,出乎意料的味道鲜美,外酥里嫩。
夜幕自天际的另一头铺开,卫攸把有些潮湿的外套脱下,在篝火旁烤得暖烘烘才盖在她的身上。
两人躺在草坪上,头顶便是漫无边际的星空,夜风卷着花瓣,慢悠悠地拂面而来。
卫攸的眼底倒映着星河的辉芒,心里一片静谧平和,想起以前行军的时候,风冷的像刀子,今天倒是应景,变得温柔起来了
他扭头望向旁边的庄婵,而她闭着眼眸,发出细微的呼吸声,已经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他们便顺着河流下山了。
浓荫浇灌在林间的路上,阳光从叶片的缝隙中落下一两缕,树梢上蝉鸣声远远近近,村夫扛着扁担,挑着木柴走过,他正哼着调子,想着回家之后妻子会做什么饭菜。
不防旁边草丛突然跳出来了一个人,雪亮的剑身一晃,一声“打劫”振聋发聩,村夫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不由颤抖起来,“这位爷您在这里打劫,是不是选错了地”
“放肆本大爷在哪里选地你管得着吗”贼匪非常趾高气扬。
“可可这荒山野岭,我身上实在是半个铜板也没有啊”村夫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委实太过不幸,掩面大哭起来。
这时他听见对面传来一道温婉的声音:“别玩了,好好跟人说话。”
村夫没想到还有女子在这儿,好奇地抬头一瞧,见着一穿着凤冠霞帔的女子立在一旁,这身衣服首饰他只在话本子里听过,现在亲眼目睹只觉红的如火如荼,金的拨光碎影。
她的面容似春风拂柳,眉毛眼睛都生得如含韵墨画,恰巧映着衣着,沾着了初夏的明丽。
村夫怔怔出了神,差点忘了今夕是何年了。直到面前一道阴影倾覆,遮住了他的目光,贼匪大爷站在村夫面前,非常不满地盯着他,用手里的剑鞘戳了戳他的肩膀,道:“傻了吗打劫呢听见不,把衣服交出来。”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卫攸,是借,不是抢。”
卫攸把听啸背到身后,笑起来点头称是。
村夫还没听说过有贼匪劫人衣服的,却迫于淫威,不敢反抗,只得把外袍脱下来递过去。
卫攸接过,闻到一股子酸臭的汗味不由一脸嫌弃,又把衣服给他扔回去,道:“我都穿不下,更别提给婵姐姐穿了,你家里总有干净衣服吧带路。”
村夫闻言大惊失色,忙道:“求您放过我家老小,要劫就劫我吧”
庄婵微笑安抚道:“请放心,我们只是借你两套衣服,不会伤害你的家人。”
她说着把金簪取下来给村夫,半道被卫攸拿去,他把金簪折成两半,簪头塞自个怀里,簪尾给他捏成一团,才抛给村夫道:“金子别急着花出去,真正遇事再用。”
这一幕落在庄婵眼里,她才明白自己大意了,宫里头的东西流出去极有可能给村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会暴露了两人的行踪。
村夫收了东西,遂不再多说什么,把他们带回了家,那里草棚搭起来的房子,孩子们好奇地在窗后看他们,村夫的妻子取出来两套布衣给他们。
那袍子上补丁东一块西一块,还带着股不来的霉味,卫攸自己穿上一套没说什么,却把庄婵那套拿到溪边洗了。
村夫也在上游给他妻子洗衣服,两人四目相对,村夫此刻胆子也大了些,试探着道:“看那姑娘像是城里大户的小姐,怎么穿着身嫁衣跑上山了莫不是莫不是你这穷书生抢了亲带着人私奔了”
卫攸闻言肩膀抖了抖,然后控制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动静让一边帮村妇做饭的庄婵看过来,他才压制了些,笑意不止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就是那样。”
村夫叹气道:“我就知道,那姑娘放着荣华不享,跟着你受苦,你当好好待她才是。”
卫攸想了想道:“她要是真愿意那再好不过。”说着用内力烘干了衣服,回去交给庄婵。
两人被这对夫妻留下吃了顿饭,才告别离开,卫攸把先前的衣服找个坑埋了,又把听啸剑用布料包上,塞进背部的衣服里藏好。
下了山进了城,他们没入人流中,半分引不起注意。
这座边陲小城距离昭国西境不远,位于交界中间,常年没有官府管辖,是个势力错综复杂的地儿。打仗一结束,萧条的市集又热闹起来,两国人经商往来,偶尔还能看见闵凉人的面孔,米车粮队穿流,木架上挂着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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