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馆冷艳火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岛頔
陆嘉洛抓住他的手腕,往下拉开,“你手脏的,不要乱摸。”
好像是第一次碰到他的手腕,骨头跟她想象中一样硬,有棱有角的感觉,汗已经被夜风吹干,皮肤有点冰。
到了家,陆嘉洛只按亮厨房的灯,翻出医药箱,放在茶几上。
艾德闻往沙发里一坐,看着她有些心急地打开医药箱。
陆嘉洛知道他打篮球很厉害,高中就是校队的队长,因为打比赛的时候,她被艾米带去给他加油。
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呐喊助威,他每进一球,就有很多女孩子在旁边欢欣鼓舞,情不自禁的尖叫,不管自己是不是他学校的。
陆嘉洛盯着他的伤口处,小心清理,轻声问着,“为什么分心了”
今晚安静得不像话,连她也察觉自己声音,是不是太温柔,从而停下动作,对上他的目光。
厨房投来的黯淡灯光下,他的脸轮廓分明,不笑的时候格外成熟,他的眼帘往下落去,从她的眼睛,落在她的唇上。
艾德闻一边胳膊架上沙发背,身影向她覆盖过来,近得就像十七岁那天晚上的距离,她怔住。
救护车从屋外开过,换来一个耳光。
陆嘉洛看着他偏过一些的脸颊,没想到自己会扇他,硬着脖子说,“你不要太过分了”
她睫毛颤动几下,说着,“耍我一次,我原谅你了,不代表还能有第二次。”
艾德闻靠回沙发里,望着天花板,没有任何的表情。
陆嘉洛低头收拾医药箱,说着,“小时候吵吵闹闹,是我们不懂事儿,哪家兄妹姐弟不吵架的,现在我想跟你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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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跟你好好相处”
“可你怎么这么幼稚。”
艾德闻觉得好笑了,反问,“谁更幼稚”
陆嘉洛诧异的转过头来,“难道是我吗”
她开始较真起来,就忘了刚刚的情景,“太远的事儿不说了,就前两周,我才过来的那天,是谁先把我的饼干弄碎了”
他照样撇开视线,不打算瞧她,“你去问问陆正匀是谁弄的。”
陆嘉洛深吸气,然后说,“一进门就给我下马威,故意把冰淇淋弄到我身上的人,总该是你吧”
艾德闻真是被她丰富的想象力,给惹急了,指着玄关的方向,语气重了点儿,“门就那么窄”
艾米打开客厅的灯,果然又是这俩人在对决的气氛中,僵持不下,她无奈的出声说,“很晚了,明天起床再吵”
艾德闻俯身将医药箱扣上,拎着就起身走去厨房。
艾米摇着头上楼回了房间。
陆嘉洛也从沙发里起来,比他先一步走上楼梯。
艾德闻把客厅的灯关上,在楼梯下叫住她,“陆嘉洛。”
陆嘉洛不耐烦的转身,他正一步步上来,再超过她。
在她听来,他字字句句都是冷漠的说着,“要玩姐弟过家家的游戏,你自己慢慢玩,别扯上我。”
陆嘉洛的气息顿时憋在胸腔里,他有必要吗就这么不喜欢她
她重重说着,“正好”
艾德闻的背影顿住。
“我还懒得跟你摆笑脸呢”
陆嘉洛走上楼,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接着说,“因为我真的很、讨、厌、你。”
此刻她只想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却听见他好像是笑了。
陆嘉洛气恼地定住脚步,又转身瞪着他,就想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站在静谧的夜色里,他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说,“讨厌,总比没感觉要好吧。”
她被气出的眼泪,在想不明白这句话的时候,突兀的掉下来,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chapter11
早上醒来,阳光慵懒的晒进房间,尤其在窗边,淡淡的黄,浓密而澄澈,但她没有大脑清爽的感觉,因为昨天夜里已经醒来无数次。
进了卫生间,第一眼就是大喇喇敞开的窗户,可见开窗人的心境,一如往常般平静无波澜。
陆嘉洛带着失眠的烦躁,嗙嗙作响的关上窗户,然而,她一边洗漱,窗外一边喧嚣,邻居家装修,不停锯木头的声音。
早餐是帕尔马火腿片卷芦笋、黄油炒鸡蛋和烤吐司沙拉,陆嘉洛煮上咖啡,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她面朝着花园在餐桌旁坐下,叉起一块焦黄的吐司往嘴里送,眼睛看着落地窗外的人。
艾德闻宽阔肩上是蓝色衬衫,令人眼熟的休闲短裤,没鞋带的帆布鞋被他踩扁了后跟,在草坪上随意行走,检查花园里有没有被风吹进来的垃圾,这是他每天早晨的工作。
咖啡壶里煮出的黑咖啡,需要糖,陆嘉洛拧开糖罐,一勺一勺放进去,深棕色的咖啡在马克杯里震荡。
陆嘉洛见他拉开窗,走进室内,就将马克杯往前一推,示意咖啡是给他的。
艾德闻没迟疑多久,端起来喝一口,险些直接吐出来,甜得要命。
他以无语的目光瞥她一眼,走到料理台前,整杯咖啡倒进了洗碗池,全部流向下水槽。
陆嘉洛坐着扭过来,对着他削直的背,不放弃的问,“艾德闻,昨晚你到底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的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复,他走上楼梯,侧身从她面前挤过,连衣角都没有碰到她,只有气息和她相撞,在深蓝色的夜里,开门走进他深蓝色的房间。
马克杯冲洗干净,倒扣在杯盘中,艾德闻快速地抽出两张纸巾,垫在一只手背下,转了一圈到另一只手掌心,捏成团,扔掉,走出餐厅。
陆嘉洛拧着眉头,嘴唇轻抿,盯着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眼前。
讨厌,总比没感觉要好。
她不是完全不能理解这一句话,而是像一颗滚到悬崖边的球,就差有人弹那么一下。
大叔叔和小胖子在屋外的太阳底下,利用邻居装修剩下的边角料,给野狗建一间遮风避雨的小屋,敲敲打打的声音能传进楼上的房间窗户。
书桌上枝桠的影子摇晃,macbook的屏幕里播放着美剧的剧集,陆嘉洛在神游他方,等待着午餐。
今天的餐桌铺上了红白相间的格子布,一大盘海鲜炒面和清淡的蔬菜汤,除了这些,桌上还有一碗无花果。
熟透的无花果很容易坏,挑选要碰运气。
油亮的碗底留了几点葱花,陆嘉洛放下筷子,没有打算起身,捡了一个无花果,捏一下,剥皮。
外圈青色的地方没味道,肉红色的地方很甜,果籽是脆的。
艾德闻还在低着头吸入炒面,这个年纪,正是生长发育的时候,饭量惊人,还那么瘦。
阿姨叠起碗筷,离开餐桌范围,她捏着咬一半的无花果,身子倾向对面坐的人,话题还是围绕着同样的问题:你什么意思。
陆嘉洛膝盖一抬,踢到他的小腿上,放轻声音,“你说不说,不说以后我不会再理你了。”
艾德闻头也不抬,“那不错,我谢谢你。”
陆嘉洛声音压得更低一些,威胁着他,“我最讨厌别人把话说一半,今天你不告诉我,我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上次清理完游泳池,就出发去青州音乐节,行程匆忙,艾德闻暂时没能顾及到,地下室没有锁门的这一件事情,被她发现了。
椅子腿在地板上一扯,陆嘉洛从桌旁起来,转身之前一直注视着他。艾德闻见她檀棕色的头发,在连身裙的吊带上轻轻飞扬,快步走向楼梯,他察觉情况不对,拍下筷子。
陆嘉洛毫无阻碍的闯进地下室,随便打开几盏顶灯,不出她所料的,鱼缸还放在泳池的上面,底下柜子是滤箱,特别重抱不动。
她干脆将鱼缸连同着柜子,一起推到泳池边沿。
玻璃壁干净到如同透明,水质全然没有腥味,砂底是一簇一簇的珊瑚,它们好像一层有绒绒的纤维,橘色的鱼,蓝紫色的光,简直是一个梦幻的、迷你的水族馆。
陆嘉洛不知道他在这上面花费多少精力跟时间,也不想知道,不然她就要怂了。
见到他进来的时候,陆嘉洛出声说,“你”
艾德闻惊愕的抢先,“有病吧你”
她又再出声,“你说”
又被他打断,“陆嘉洛你把鱼缸放下”
陆嘉洛气得放开嗓子喊了出来,“你说”
顿时,回音荡开,再没有其他声音。
陆嘉洛冲他扬了扬下巴,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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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住自信心,“你是不是喜欢我”
艾德闻短暂愣意闪过,目光往旁边撇开,再往落下,有微微启唇的变化,却什么也没说。
她屏息,推住鱼缸,“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他抬起眼睛,脸色非常难看的重复着,“把鱼缸放下。”
她偏不放,就是要把场面弄成千钧一发的情势,“快说,不然我就把它推下去了”
“是”
陆嘉洛瞪大眼睛看着他,脑子是空的。
他深深闭了一下眼,表情是想要停止这出闹剧,而说,“我喜欢你,行了吧”
陆嘉洛向后退了两步,鱼缸在离泳池只有几厘米的地方,保住性命。
她有些惶惶然的手足无措,呆了两秒钟,从他身旁跑过,跑出地下室,跑上楼梯的时候差点绊倒自己。
她扑进卫生间,关门翻身,用背抵着门,平息急促的呼吸。
行了吧
这算什么
陆嘉洛转身面对镜子,视线不安的瞧着门,咬住嘴唇,撑着洗脸台,指尖杂乱无序地点着洗脸池边上,嗒嗒嗒嗒。
她在想着,艾德闻有一张特别出众的脸,上面找不到痞气,却不像个好孩子,可是当他笑起来,又让人觉得他只是个阳光少年。
他头脑清晰,有主见,懂得社交礼仪,少见毛躁和粗心的时候。
他是浓墨重彩的油画,是冰美式咖啡。
莫燃是白净的棉布衬衣,解渴的沁柠水。
陆嘉洛分不出沁柠水和美式咖啡,哪一种更好,口味本来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所以她应该诚实的面对自己,而不是镜子。
等一下
为什么要把他和莫燃放在一起比较,艾德闻是她弟弟,莫燃是她未来对象,他俩的分类都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陆嘉洛这么一想,可能他刚刚承认的感情是
姐弟亲情
也可能是在被她强迫的情况下,妥协的说词,为了不让她把鱼缸推下去,不惜违背本心,更不在意她会不会因此烦恼。
陆嘉洛改不掉总以最坏角度猜测他的毛病,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控制不住,越想越生气。
她好像在卫生间里呆了很久,一开门,艾德闻就出现在楼梯上,而且恰好走完了楼阶。
砰
她即刻缩回卫生间,关门,风仿佛从他的脸上呼啸而过。
精神上的疲惫,迫使艾德闻将一只胳膊撑在门框上,敲门。
陆嘉洛背压着门,语速飞快的说,“敲什么敲你去楼下上啊”
艾德闻的声音隔着门板不够通透,速度比她慢多了,“洗脸台下面有一桶海盐”
“麻烦你递出来给我。”他把麻烦两个字咬得重,且更慢。
她低头扫视一圈,皱眉说,“没有”
卫生间外头沉默了会儿,陆嘉洛悄悄将脸庞贴着门,他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打开旁边的柜子。”吓她一跳。
陆嘉洛蹲下打开柜门,真有一桶珊瑚盐。
他低头等着,她开了门,一桶盐就塞进他怀里,准备再关上门,她无意间抬眸。
艾德闻正在看着她,像是有什么要说的,她一双长中带圆的精致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人,想提起严正以待的心,却只是微怔着。
结果他万分冷淡的说出一句,“轻点关门,坏了要修。”
看吧,这能是喜欢的她态度
、chapter12
他眼前一阵烟散过,氧气泵在运作,除此之外,没什么明显的声音,辨别不出日夜,也听不见夏天呱躁的蝉鸣,直到
“哦”
砂糖般的嗓音在地下室里响起。
艾德闻直起上半身,回头,她穿着米白色的t恤,印花是个夸张造型的天使,光滑的真丝睡裤,裤脚垂在做旧的粉色帆布鞋上,手里还拎着一张折叠椅,出现在游泳池上方。
陆嘉洛像个中学时期的纪律委员一样,说,“吸烟,记过一次。”
他不配合表演的仰回躺椅中,望着天花板,又吸一口。
“我想明白了。”陆嘉洛这么说着,从泳池的扶梯爬下来,剩下最后两格就跳了下来。
她把折叠椅一拉,往他身旁一放,坐下,开始发表自己这几日夜不能寐的研究成果。
“虽然我是姐姐,可是才大你几个月,再加上平时艾米没少在你面前夸我,天天被对比,你肯定不服气,但是呢,像我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姐姐,别说打着灯笼了,打着探照灯你都找不到,所以你心里还是有点仰慕我的,只不过不愿意承认,对吧”
艾德闻实在不想说话,对她无话可说。
陆嘉洛捏走了他指间的烟,往水晶烟灰缸底一拧,手臂一伸就要搭上他的肩头,同时说着,“没有关系”
他肩膀一塌,躲过她的动作。
却想不到,陆嘉洛果断捏住了他的脸颊,手感还行,就是肉少了点儿,对上他眼睛圆睁,卧蚕都消失,一脸愕然的表情。
她说,“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堂弟。”
艾德闻抬起胳膊挡开了她,锁着眉头搓了下脸,弯腰拿起放在地上的水杯。
陆嘉洛热切的注视着他喝水,没有要走的意思,等他偏薄的嘴唇离开玻璃杯沿,她说,“好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警惕的瞥她一眼,慢慢放下杯子,“不需要。”
“不要这么客气嘛。”她想了想,又说,“不然,我们来聊聊天”
艾德闻摸了摸额角,原来的伤口正在掉痂,有点痒,然后问着,“你想聊什么”
陆嘉洛托住下巴,目光扫向一个神秘的领域,幽蓝的亮光,斑斓的珊瑚,鱼群在中间穿梭。她问,“珊瑚,算不算海底的树”
“珊瑚是动物。”
“那,那珊瑚礁”
“珊瑚虫吸收海水的钙质和二氧化碳,分泌出的石灰石。”
陆嘉洛闭起眼睛,指尖按住太阳穴,戏精上身,“头好晕”
艾德闻懒得应她。
马上,她又变得神采奕奕,“不如我跟你讲讲怎么给遗体化妆吧。”
既然承诺要做一个好姐姐,陆嘉洛言出必行,煞费苦心,据说美食能化解一切恩怨,厨艺技能为零,也拦不住她决定亲手烧了一盘麻婆豆腐。
豆腐出锅之前,她还没尝过。
午间高温,空调开着健康温度,观察着这一盘岩浆般的豆腐,艾德闻犹豫片刻,夹起一筷子堆在米饭上,混着晶莹的米粒一起入口,沉默了。
小胖子赶来坐上椅子,凡是与食物有关他都不会错过,猴急猴急地舀起一勺送往嘴里,表情骤变,直接吐在桌面上。
陆嘉洛拧眉,阿姨告诉她的步骤一样不少,她深感怀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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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这么难吃啊”
小胖子皱出一张肉包脸,声音都沙哑了,“太咸了”
艾德闻已经猛灌了自己几口凉开水,始终没忍住,笑了出来,“陆嘉洛,你算了吧”
陆嘉洛没有被打击到一蹶不振,反而这个暑假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自己的征途上,至少,要让他心悦诚服的,叫她一声堂姐。
鸡蛋、细砂糖、低筋面粉,今天打算做纸杯蛋糕。
阿姨出门买菜,艾米在楼上午休,陆嘉洛置身厨房中,依据菜谱提供的零碎线索,进行着令人头疼的解码游戏打发是什么状态,适量是多少,温度计在哪儿,盆在哪儿,秤在哪儿。
艾德闻在厨房门口,没出声,她身上套着围裙,长发全部用丝巾扎起来,神情无比认真。
过一会儿,他说,“陆嘉洛,我是和你开玩笑的”
她抬头,停下正要筛面粉的动作,听不懂,没明白。
艾德闻肩膀离开门框,接着说,“我不喜欢你,别再搞这些了。”
陆嘉洛有点懵着,目送他转身走出厨房,更不懂了。
明明该气愤、该难过的人是她,为什么他看上去,比她还落寞。
少年的心,海底的针。
陆嘉洛茫然的低头,盆里白色面粉上有个黑点,她不带脑子,吹了一下,被瞬间飞扬而起的面粉,糊一脸。
这个夏天里,他们被大叔叔拖出门登山两次,浸泡在驱蚊水的味道中,看完了一场室外舞台表演的戏剧,也给工具室做过大扫除,偶尔有大叔叔和艾米的好友前来探访,邻居又送他们一筐新鲜的柠檬。
暑假结束前一周,陆嘉洛接到妈妈的电话,后天早上来这儿接她,顺便也把小胖子送回家。
陆嘉洛将这消息告知艾米,艾米也告诉她,明天晚上有园子舞会。
舞会的名头太忽悠人,她曾经满怀兴致的去过一次,结果发现还是一群叔叔阿姨老头老太,换了个跳交际舞的场地而已,不想再去第二次。
艾米直白的说,“没让你们过去玩,是让你们去帮忙。”
秉承尊老美德,年轻人就是免费的劳动力。
小面包车停在宽阔的水泥大路上,他们要从后备箱里搬出桌椅和装饰品,时刻注意着脚下,不要踩到动物的排泄物,搬进园子里平坦的砖地上,在浓密的树影间,挂上彩色的小灯泡。
时间越晚越热闹,热菜都是各家端来的,蛋糕是超市盒装拆分出来的,几瓶干红葡萄酒,其余是甜汤一类。
叔叔阿姨拖着手、搂着腰,在有些年代感的歌声中,慢慢旋转。
陆嘉洛坐在长桌旁发呆,胳膊被人撞一下,转头见到是尹旭,就从他的水果拼盘中,叉起一块西瓜。
尹旭说,他爸肚子里长了个胆囊息肉,拖了很久不切除,医生敲着桌子警告他的家人再不切,可能会诱发胆囊癌,这才住院准备手术。所以他是回来继承家业的,就是那间日杂店。
当下,尹旭嘴里脆响地啃着苹果,下巴朝前一扬,她顺着望去,是艾德闻。
今晚他是要负责音响的,现在替一群小屁孩,点着一只细细的烟火棒。
“其实吧,艾德闻挺重视你这个姐姐的。”
陆嘉洛说,“没看出来。”
他接上自己的话,“为了你还跟别人打过架。”
她愣住,转向身旁的人,“他跟谁打架”
尹旭努力的回忆着,“我想想啊,那个男的叫杨,杨教杨骁”
他确定一遍,“对,杨骁”
陆嘉洛满脑子疑问,“他们认识怎么打起来的”
尹旭说,“之前不认识,就是那男的说了你几句,不太好听的。”
高二学年一开学,陆嘉洛就交不上暑假作业,她把塞着所有作业的文件袋,忘在度假区的别墅了。
幸好,被阿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因为她和艾德闻的高中在同城,所以交给他保管,如果是她有用的东西,也方便转交给她。
那天是老师说交作业的最后期限,她三催四请,艾德闻才答应放学送来。
傍晚,在校门口,她等到了不急不忙的,从出租车里出来的男生。
陆嘉洛夺过自己的作业,瞪他一眼,扭头就往教学楼跑,真会耽误她的时间。
学校对面的文具店旁边是一条巷子,灯泡发黄、生焦。
路灯底下,杨骁正跟一帮人吹牛,“陆嘉洛就是个婊子,可浪了,老子玩过一次就把她踹了。”
“你是说十五中的陆嘉洛”
“除了她还能是哪个陆”杨骁发觉这声音不熟悉,转过来,一个斜挎着书包,头上扣着棒球帽的男生,阴影遮住他一半脸,于是叫嚣,“你他妈谁啊”
尹旭说着,“当时艾米在国外赶不回来,就叫我找他去。”
赶到派出所,就见艾德闻安静的坐在那儿等他,帽子搭在书包上,眼角有些破皮,校服衬衫的纽扣,掉了两颗。
“他倒是没什么事儿,就是把人打进医院接骨了,听说鼻梁都歪了。”
办完手续从局子里出来,尹旭从裤兜里摸出一盒南京,一拉裤筒,坐在台阶上,也是坐在他的身旁,狠狠一拍他的肩,“你小子,可以啊”
尹旭倒了两支烟出来,分给他一支,开着玩笑,“来,孝敬你,往后你是我大哥,罩我行不”
艾德闻接了烟,借了他的火,抽一口,然后说着,“别说出去,丢人。”
陆嘉洛从上小学开始,就有男孩给她传个小纸条,写封小情书什么的,上中学他们就用手机短信表白,回家路上拦住表白,花样是换汤不换药,也都很有放弃精神,她不答应就算了,树林子那么大,总有一只鸟儿愿意和自己双宿双栖。
没有一个男生,为她打过架。
穿过慢舞的人影重重,五彩的灯,陆嘉洛看见他被微火照亮的脸庞,不厌其烦的点着一只只烟火棒。
、chapter13
在这样湿热的夜晚,跳舞的人群摇摆得很起劲,她没有加入的欲望,必须喝一杯冰镇的苦橙汁,才觉得有些清爽。
尹旭突然跟她说,“嘿,吓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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