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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锦瑟为嫁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千色羽
云姨娘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刘妈妈那有些闪躲的视线。
刘妈妈显而易见的打了个哆嗦,畏畏缩缩的藏到徐锦瑟身后,不敢再与她视线接触。
——这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刘妈妈如何会突然出现?
她对徐锦瑟……说了什么!?
云姨娘衣袖下的双手,倏然握紧!
第85章 作局
“刘妈妈?”徐丘松对后宅之事并不关心,但刘妈妈照料了徐锦瑟这许多年,他确是识得的。
此刻瞧着那躲在徐锦瑟身后的妇人,确实眼熟,便也无心追究,只挥了挥手,道:“即是你的奶娘,那就——”
“老爷!”云姨娘突地叫了起来。那尖利到有些的声音让徐丘松诧异回头。
“老爷,刘妈妈当初可是私逃出府的!便是老爷夫人宽厚,未将她当做逃奴对待,也不该如此轻易就叫她回来!一个私逃奴仆,非但没受责罚、还要继续在小姐身边当差,如此行事,如何能够服众?”
又对徐锦瑟道:“刘妈妈从小将小姐奶大,小姐自是惦念于她。但她犯下大错,不能这般轻易放过。二小姐一向最……”
“姨娘。”徐锦瑟不耐她说教,直言打断道:“刘妈妈是我奶娘,且当日是受那陈景政惊吓,才会躲出府去。如今她既能回来,给她一个改过机会,也未为不可。”
云姨娘心中一沉——这可是徐锦瑟头一回当众顶撞于她!
她蓦地转头,直盯向刘妈妈!
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刘妈妈猛地打了个哆嗦,又朝徐锦瑟身后缩了缩。
这该死的老货!到底跟徐锦瑟说了多少!云姨娘顿觉一阵心烦意燥,忍不住闭了闭眼。
徐锦瑟却不再看她,而是捧着那凤尾草,对徐丘松道:“父亲,刘妈妈是我的奶娘,而且……是坐了长公主府的车驾回来的。”
她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那马车,车夫适时的探出头来,朝她一点头。
徐丘松立即正色起来。
徐锦瑟这才徐徐道:“父亲今日如此暴怒。知道的,道父亲心疼大姐,这不知道的……兴许会误以为父亲对长公主的赏赐有所不满。”
“这、这……”徐丘松气势顿时一弱。思及刚刚怒气攻心,全然不顾长公主府的车夫还在场,便要发作了徐锦瑟,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为父怎会对长公主的赏赐不满,长公主有所赐,阖府都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有所挑剔。”
鸿雁上前一步道:“老爷有所不知,亏得这位车夫大哥热心帮助,我们才能将刘妈妈带回来。”
“小姐过誉,鄙人做得都是分内之事。”那车夫遥遥朝鸿雁拱了拱手,“长公主若知道小姐与奶娘团聚,也定会为小姐高兴。”
“长公主厚爱,锦瑟愧不敢当。”徐锦瑟朝行宫方向遥遥一福,算作对长公主的感谢。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54节
“小姐刚刚还与奴婢道,要好生谢谢这位车夫大哥呢。”鸿雁悄声道。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徐丘松连连点头,神情已是松动许多,再不见初时的暴怒。
徐锦瑟心中暗叹晏庭曜这时机挑得甚好。
这般将刘妈妈送至她身边,让长公主府的车夫亲眼所见,既能让徐家人有所顾及,又可借势让刘妈妈留在自己身边。
这般思虑周全,可说是将一切都考虑进去了。
至于买通车夫、与她们串供……鸿雁做得甚是娴熟。也不知晏庭曜挑选侍女时,究竟进行了怎样的训练。
不过——晏庭曜这时机固然挑得好,这番事情能成,也得还感谢她的父亲,委实是个唯利是图之人。
今日徐锦华这般惨状,他暴怒之由也不过是攀上二皇子的通天之路被拦腰斩断。眼下自己得了长公主厚爱,在父亲心中,这说话的分量,自然同以前不一般了……
想到此处,徐锦瑟垂头一笑,轻声道:“父亲,长公主赏赐的花草娇贵,在这儿吹着冷风,想是不大合适的。”
徐丘松立即会意,点头道:“既是如此,你快带它回去,好生供奉起来。”
徐锦瑟道:“那刘妈妈……”
徐丘松大手一挥,“还在你身边伺候就是。你只管把长公主的花草侍弄好。”
“老爷!”云姨娘还待再说,徐锦瑟立即道:“这长公主府的车夫——”
“为父自会好好答谢。”
徐锦瑟这才朝他福了一福,也不管惊惧的徐锦秋和兀自缩成一团的徐锦华,带着鸿雁、荷香与刘妈妈扬长而去。
这般怡然之姿,落入周围仆妇眼中,众人便心知,这徐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唯云姨娘看着她的背影,眼中一片阴霾。加之耳畔又传来徐锦华撕心裂肺般的哭嚎,登时觉得心肺同时疼了起来,忍不住弯下了身子……
***
却说徐锦瑟带了人回屋,刚一进门,刘妈妈便惊惶一般奔向墙角,缩了起来。
那神态怎么看都不正常。
荷香惊道:“小姐,这是……”
“没什么。刘妈妈想是遭了什么意外,以前的事儿都记不得了。”徐锦瑟淡淡道。
“什么?”荷香倒抽口气,回头看向刘妈妈。
只见她畏畏缩缩躲在墙角,眼神惊疑不定,偶尔与人视线相交,便立即哆嗦着埋下头去,一副畏惧的模样。
“这、这……刘妈妈怎会变成这样?”刘妈妈这般,简直与从前判若两人。若不是脸上那烫伤的疤痕,荷香简直都不敢认了。
“也是冤孽啊。”提起这个,徐锦瑟也是一阵头痛。
晏庭曜传来的那纸条倒将一切都说了明。刘妈妈当日私逃出府,是带了儿子去逃赌债。只她一个乡下妇人,儿子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没多时便被找了上。
还不上债,刘妈妈那脱了奴籍、将来能考上秀才的儿子,便在她眼前被殴打致死。刘妈妈为护儿子、被砸中了脑袋,醒来之后又见儿子已然殒命,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起来。
晏庭曜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沦落到靠在破庙周围乞讨度日的地步了。
也不知晏庭曜做了些什么,叫刘妈妈在人前能够听令行事,但一到人后,便又恢复成这般疯癫模样。
不过……
徐锦瑟从鸿雁手中接过茶水,润了润干咳的喉咙。
刘妈妈虽不记得,有人却是记得的。
她垂下眼眸,回想起云姨娘见到刘妈妈时流露的愕然之态——若是运用得当,刘妈妈即使不开口,也能替她将当年真相翻出来!
至于该如何去做,她要好好儿想上一想。
徐锦瑟以手支颌,视线不经意扫过桌上那盆凤尾草,突地意识到哪里不对——徐锦华闹出这般事情,她竟没有见到魏氏!
徐锦瑟突地一凛,沉声道:“荷香,母亲在哪?我们姐妹回府,连父亲都出来了,缘何不见母亲?”
“夫人三日前偶感风寒,前天夜里起了高烧,已经一天一夜没醒过来了。”荷香道。
不好!徐锦瑟抓着茶盏的手指猛地一紧。
魏氏的身子怎会突然羸弱至此?这在前世根本没发生过!
如此一来,便容不得她不多想了。
徐锦瑟握着茶盏,心思瞬间转了几转——事不宜迟,看来这局必须尽快设下。
若是迟了,恐生变化!
***
徐锦华房中一团混乱!
司琴、侍书围在她身边细语劝说,徐锦华却只蜷在床上,抓着大氅蒙住头脸。
若劝得狠了,她便胡乱拿了东西砸来。
就这一会儿,司琴与侍书身上便多了几处伤口。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侍书用眼神询问司琴。
司琴只摇头。
她虽跟着徐锦华去了赏梅宴,却只在客房中伺候。徐锦华落水后是直接由长公主府的侍女送走的。她们这些丫鬟都是另乘了马车回来。只知大小姐身上出了变故,详细缘由却还不知。
两个丫鬟的举动落入徐锦华眼中,直如那行宫之中,惊恐远离的男男女女。徐锦华藏在大氅之后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疯狂!
她猛地伸手,抓向司琴脸颊!那尖利指甲登时在司琴脸上勾出几道长长血痕!
司琴惨叫一声,捂住脸颊,只摸到满手鲜血!
侍书被惊得连连后退,正撞上进屋的云姨娘!
“啊!啊——”
徐锦华发出尖利到不似人声的嚎叫!
云姨娘怒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连忙上前,给徐锦华捂住有些松动的大氅。见徐锦华怨愤目光直盯着两个丫鬟,大怒道:“还不快滚出去!照顾不好小姐、还在这里碍眼!”
侍书被吼得打了个哆嗦,突地清醒过来,推着兀自看着满手鲜血愣住的司琴出了房门。
待房门阖上的一瞬,徐锦华突地伸手,抓住云姨娘衣袖。那大氅顺势落下,露出她布满斑驳疤痕的脸庞。
徐锦华却全然不似之前的癫狂,只以冷酷至极的声音道:“刘妈妈……回来了。”
云姨娘猛地抬头,正对上她寒潭般幽暗的眸子。
第86章 幕起
那般死寂的眼神,令云姨娘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是,她回来了。”
“她怎么能回来、怎么能回来……”徐锦华头部不自然的轻颤,口中不住呢喃起来。
“你放心,事涉己身,她不会轻易吐露……”云姨娘上前拍着徐锦华,试图安慰,却被徐锦华一把推开!
“不会轻易吐露!就是说,她还是会吐露!”徐锦华一把抓住云姨娘衣领,近乎呢喃一般道:“为什么她还会活着、还能活着回来……为什么当年你要留她性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听我说……”
“为什么你当年不掐死徐锦瑟,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留着她,让我!让我!”徐锦华疯了一般推开她,拨开额前碎发,将那张斑驳面孔凑到她面前,“让我变成这样!变成这副鬼样子!”
云姨娘皱起眉,眼中划过一抹清晰的伤痛。
徐锦华却混似没有看到一般,只疯狂吼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刘妈妈!徐锦华!徐锦瑟!所有的、所有的!杀了她、杀了她们啊啊——”
这般疯狂之态,简直如同恶鬼一般,哪还有过去那雍容美貌的嫡小姐半分姿容?
这般模样,简直如同钢刀割在心口,云姨娘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眼中终现疯狂。
那原先温良的面孔,瞬间被映成可怖的模样,看起来竟与徐锦华极为神似!
***
这一段时日,对徐家来说可算多事之秋。
先是魏氏昏迷不醒,又有徐锦华落水毁容,近日连徐丘松也偶感风寒,不得不休沐在家。
因而在云姨娘提议去庙中上香祈福时,徐丘松想也不想便同意了。
除了昏迷的魏氏与外出办事的徐锦鸿外,徐丘松并几个儿女,云姨娘、曲姨娘、李姨娘连上宝儿都一并出行。
徐锦瑟听到这消息,若有所思。这当口,云姨娘提出上香,不只是安的什么心思。只略一沉吟,她便嘱咐荷香,这次上香,务必带着刘妈妈一起。
徐锦瑟略略垂下眼帘,无论云姨娘想做什么,她都给她个机会!
这一日,天还没亮,马车便侯在门口。徐家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出发前往京郊最有名的玉佛寺上香。
马车中,徐锦冉看着静静扭头看向窗外的徐锦华,竟有些不寒而栗。
徐锦华脸上的疤痕已用粉膏细细遮了,还略施了些脂粉,整个人看着艳丽无比,竟比从前还美上几分。徐锦冉却总觉着她神情中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只瞧着,就有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似是感到了她的视线,徐锦华回头望了一眼,徐锦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不敢再与她对视。
徐锦华视线从车厢中扫过,徐锦冉、徐锦秋、徐锦瑟……她不屑的勾了勾嘴角,扭头转向车窗。
徐锦秋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自打与徐锦华扭打落水后,每次见着这位大姐,她莫名便有种瘆的慌的感觉——不是因为那日看到的丑陋面容,是一种、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可怕心悸!
徐锦秋扭过头来,正看到徐锦冉身上系着一个精致的荷包,不由有些吃惊,“四妹你这荷包好生精致,是自己绣的吗?”那荷包上的荷花栩栩如生,混似真的一般。这般精细绣功的绣娘,想徐锦冉是请不起的。可她或者李姨娘,能有这般精致的手艺?
徐锦冉下意识的看了徐锦瑟一眼,嗫嚅着:“嗯……这……”
“四妹你这绣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的?什么时候有空,给三姐也绣一个?”徐锦秋越看越觉得这荷包稀罕,眼中不由露出垂涎之意。
徐锦华闻言,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转了回去。
“这……”徐锦冉有些尴尬。
徐锦瑟倒认出来了,这荷包正是那日她绣了一半、不知随手放在何处的。没想到被徐锦冉得了去,也不知找谁补绣了几针,做成了个完整的荷包。




重生之锦瑟为嫁 第55节
又见徐锦冉悄悄看了自己几眼,眼中带了几分恳求,便只笑笑,没有拆穿。
这玉佛寺因着寺中有一尊八尺玉佛而得名。这玉佛据说是得道高僧费由极寒之地求得一块寒玉,耗费十年雕成。玉佛雕成之日,高僧于佛前圆寂,法身顷刻消弭,唯留下一枚舍利子。
这玉佛现今就摆在正殿之中,据说极为灵验。因而这玉佛寺位置虽偏,香火却挺旺,京中大户前来上香者众多。
徐丘松刚下马车,便见方丈并几位知客僧已迎至门前,不由有些受宠若惊,上前道:“真是有劳方丈了,如此阵仗,徐某怎消受得起?”
闻听此言,方丈身边的僧人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
方丈却只道一句“阿弥陀佛”,双手合十朝他一拜,便令知客僧带着徐家诸人入寺。自己还待在山门前。
徐丘松只略一思索,便明白是自己想岔了。他一个七品县丞,哪里能让玉佛寺方丈这般的人物下山迎接。想是今日寺中另有贵客,自己却是会错情了。
不由有些恼怒,向那知客僧道:“这位大师,不知今日有何贵客来临?竟能劳动方丈亲迎?”
那僧人道声“阿弥陀佛”,只听这话,便知徐丘松已然回过味来,却是笑而不语,半句都不吐露。
徐丘松往山下看去,只见方丈立在山门之前,满脸肃穆,显是严阵以待。
也不知是哪位贵人将要驾到,能有这番阵仗。
但转念一想,自己一家要在这寺中住上三天。不管那位贵人何时前来,总有机会能遇上。说不得,这便是自己的机缘了。
因而只故作爽朗一笑,不再打探。
知客僧将徐家诸人带入一处小院,道:“徐大人,这是敝寺待客的小院,环境清幽,十分安静。”
徐丘松道:“劳烦大师了。”
知客僧又招来两个小沙弥,道:“徐大人若需礼佛、上香,皆可让道来、道缘带路,平日他们便在这院前藏经阁做功课,招呼一声自然便来。”
徐丘松心知,这是因着来玉佛寺上香的贵人众多,怕冲撞了,才特准备了引路的小沙弥。
便谢过知客僧,领着一家子人进了小院。
一进院子,云姨娘便张罗着将众人行李、仆妇先安顿下来,又对徐丘松道:“老爷,这院子有四间厢房,正可小姐们一人一间。我们几个便住后面耳房,二少爷年纪还小,便跟着曲姨娘住了,可这宝儿少爷……”
“叫宝儿和锦程一间,曲姨娘单住着。”
“可这……”云姨娘有些为难,“这耳房有些不够,若叫宝儿少爷与二少爷一间,曲姨娘便得与人合住了。”
“那就叫——”徐丘松略一扭头,正看到叮嘱徐锦冉的李姨娘,随口道:“叫李姨娘和曲姨娘住一起吧,她是丫头出身,伺候惯了主子,想也习惯与人同住了。”
这话一出,不单李姨娘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曲姨娘都皱起了眉头,露出不愉的模样。
云姨娘还待开口,徐丘松却不耐这些琐事,只挥了挥手,叫她看着办便是,自己直入正房歇息了。
若是往日,为表现对徐锦华的疼爱,徐丘松至少也会关爱她两句,哪里会像今日这般,不闻不问一般。
只现在徐锦华容颜尽毁,虽用了粉膏遮盖,瞧着与往日并无多大不同,徐丘松却一看到她便想起那错失的皇子侧妃之位,再一想这女儿毁成这样,还被朝华长公主点了名字拒之门外,便更觉头痛,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徐锦华自出生之日起,哪受过这种冷待。此刻环顾四周,只觉仆妇们看着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异样。
又见那抄了自己的诗还倒打一耙、害得自己落水的徐锦秋正没事人一般左顾右盼,满脸新奇的瞧着这小院,不由心中大恨。
再看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自己那好“妹妹”徐锦瑟,正两个丫鬟的陪伴下,小心的捧着朝华长公主赐下的凤尾草,徐徐走来,便更觉碍眼。
徐锦华在心中冷笑一声,徐锦瑟可真将那草当做了宝贝一般,连到庙里祈福都不忘带上。莫不是想时时用这草提醒父亲,她得了长公主青眼。
呵,她就好好宝贝着、侍弄着那草吧,这娇贵的东西侍弄好了,指不定比她这妹妹还要长命!
徐锦华眯起眼睛,目光从那凤尾草上掠一扫过,便昂着头,径自选了一间厢房入住。
徐锦瑟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一般,略略垂头,看向怀中的凤尾草。
那绛色植株静静挺立,在冬日严寒中也分毫不曾萎靡。
她轻轻勾起嘴角——长公主赐下的这凤尾草,说不得,还真是个宝贝。
第87章 夜半
这小院中,统共四间厢房。
徐锦华先占了一间,徐锦秋与徐锦冉又选了挨着的两间,徐锦瑟便住进了余下那间。这房间的顺序便是徐锦华、徐锦瑟、徐锦冉与徐锦秋依次挨着了。
徐锦秋那房间因在最外,有一小道与后面耳房相连,倒也方便她去看曲姨娘与徐锦程。
荷香对此多有不平,嘟囔着,便是轮排序,大小姐选完了也该二小姐先选,谁知让三小姐和四小姐抢了先。
徐锦瑟只笑了笑,眸中一片深意。
徐锦秋会挑那连着耳房的厢房自不意外,徐锦冉一向跟着徐锦秋行动。徐锦华当先挑走了一间,留给自己的,可不就是这间了吗?
想必她便是想挑别的,有些人也不会让她如意。倒不如遂了她们的愿,正可看看,会有什么幺蛾子。
这么想着,她便留了荷香在屋内收拾,带着鸿雁出了小院。
刚出院门,小沙弥道缘便迎了上来,自荐为她带路。
徐锦瑟自是应允,便在那道缘的引领下,走上院前的小路。这院子就在藏经阁之后,沿着小路便可经过藏经阁门前。
徐锦瑟途径藏经阁威严耸立的大门,只看了一眼,并未进去,而是示意道缘继续往前。
徐家入住的小院在玉佛寺后山,这小路曲曲折折,一路向下,便能看到正中的大殿。那著名的玉佛像便安置在殿中,每日受香火供奉。只这玉佛寺僧客众多,偶有贵人前来,便要将正殿周围清场,单独接待。
徐丘松只是七品县丞,便是安国公嫡子,在这偌大京城却也排不上号,是享不了这单独接待的待遇的。徐家入殿之日,排在了两日之后。
这两天,寺中大概是有贵客到访了。徐锦瑟站在山上朝下看,正看到方丈与众知客僧引领着一人去往大殿。因着距离有些远,徐锦瑟只能约略看到那人的背影,模样是看不清的。
只这人行走间有种别样的行云流水之姿,显得与旁人有些不同,倒叫人印象颇为深刻。
恰逢那人回头与身畔的僧人说了句什么,英挺的眉目在徐锦瑟视线中一晃而过。
徐锦瑟还待细看,却见道缘有些尴尬的挡在面前,道:“施主,今日敝寺贵客临门,这正殿是暂时不能过去的。”
徐锦瑟了然点头,也不为难他,便折返回院。
路上,遥遥看到徐锦秋与徐锦冉似乎起了争执。只待她走近,两人早已各自回房。徐锦瑟颇有些奇怪,徐锦冉那性子,怎会与徐锦秋起得争执?只这事多想无益,不一会儿便被她抛诸脑后了。
待到晚饭时分,倒听到了徐丘松暴怒的声音。
“我道寺中有何贵客,不想却是个戏子!我徐丘松虽只是个七品小官,却也是堂堂正正的国公府出身!今日却被个戏子贱籍压在头上!真是岂有此理!我倒要好好问问方丈,这是何理!”
徐丘松气得脸都红了,便要去找那方丈理论。云姨娘在一旁柔声劝他,只道这玉佛寺接待贵人众多,如今既敢为着个戏子大动干戈,想是他身后有什么依仗。
这话顿如一盆冷水浇下,叫徐丘松猛地冷静下来。
又听云姨娘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知是个戏子,自己一家女眷众多,不见正好。总归只在此住三日,也无需多生事端。
这一番话,说得徐丘松心头松动,正待开口,恰逢曲姨娘妖妖绕绕迈着莲步过来,柔声道:“老爷还不用膳?斋饭已经备好了。”便顺势随她去了。
曲姨娘随在他后,悄悄朝云姨娘抛了个得意眼神,摆着腰肢走了。
云姨娘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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