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科举)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司徒隐
这四年的时间,他也算接受了这个事实,也知道这个时代在现代的历史课本上并没有出现,经过了解分析,顾云浩确定这个时代是在元朝之后,或许因为历史的分岔,进入了另一个时空。
知道这些后,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未来的操心。
顾家是典型的农家,家里有祖上传下来的二十亩良田,一家人主要就是靠着种田过日子。
家里年纪最长的是顾云浩他爷爷顾明良,奶奶李氏是个精明强干的妇人,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
爷爷是县衙的杂役,每个月才能回一次家。
顾明良是在户房当差,那可是管着一个县的税课收入,即使他一个寻常的杂役,一年下来,除了八两奉银外,怎么也能有几两银子的灰色收入。
爷爷在县城当差,家里种田的主要劳动力自然就是顾云浩的父亲跟大伯。
大伯顾长荣是个长相粗糙的农村汉子,因为少年时候经常跟着爷爷到城里,见识要比旁人强些,为人也很热心,村里有什么事,大家总会找他帮忙想办法。
而顾云浩的父亲顾长光则更是个老老实实的庄稼汉,估计除了顾云浩这个独子外,心里想的念的就是那二十亩水田里的庄稼。
经过这么几年的耳目濡染,顾云浩也算知道了这个时代的行情,也正因为如此,才越来越为未来担忧。
种田确实不算什么好出路。
比如他们家二十亩水田,虽然这么多年父亲跟大伯一担一担的挑粪去养田,但出产也不见得多了多少。
二十亩田一年下来的收成,除了种子、防虫药的花销,就剩下个二十多两,再交了税,留下自家吃的粮,一年的结余也就能卖个七、八两银子。
这还得要老天爷心情的年头,要是遇到旱涝之年,收的粮食能够自己吃就不错了。
好在顾家人口比较简单,又大多身子还算健康,还有爷爷当差的收入,日子虽然有些紧巴巴的,但还过得去。
顾家就只有两房人,大房就是大伯顾长荣,今年已经三十岁了,娶妻方氏,虽然成亲十年有余,但方氏不易有孕,这么多年了大伯膝下就一个独子顾云涛,顾云涛今年已经七岁,在顾家族学里念书。
生了顾云涛后,大娘方氏这些年都没见有孕,家里也曾请大夫瞧过,说是体质不易受孕,大伯今后恐怕只有顾云涛这么一个儿子。
若是放在旁的人家,必然会因此嫌弃方氏,但耐不住方氏娘家根基不错,在隔壁村有五十亩良田,方父又是里长,加上好歹给顾家生了长孙,顾家也没在这事上挑拣过方氏。
顾云浩的母亲则是顾家的童养媳,二十年前因干旱逃荒与家人失散,到了青坪村,因为年岁差不多,就充作顾长光的童养媳被顾家收养长大,过了这些年,也不记得娘家是个什么情况,只知道是姓卫。卫氏今年虽然不过二十五岁,但看着比大娘方氏还要老上两岁。
顾家二房只有顾云浩一个儿子,在他之上,还有三个姐姐。最大的大姐今年九岁,二姐与顾云涛同是七岁,最小的三姐则只比顾云浩大一岁半,要下半年才能满六岁。
卫氏小时候遭荒本就身子差些,这几年为了给二房生个男孩,生育密了点,果然生顾云浩的时候就伤了身子,也是再难有身孕。
也就是意味着顾家孙子辈注定了只有顾云浩跟顾云涛两个男丁。
因为这事儿,奶奶李氏可是生生的气闷了两年,就是现在还偶尔拿这事念叨两个儿媳妇。
一家子偶有争嘴,劲儿还是都往一处使,即使日子过得清贫了些,但在村子里绝对也称得上和睦之家。
看着太阳偏西而下,顾云浩知道家里大人快干活回来了。
前两天几场大雨后,村里人都忙着栽秧,女人们也都是要下田的帮着赶农时。
奶奶李氏今年也有四十五岁,但常年干活,身子骨还算硬朗,也跟着下田栽秧,而方氏跟卫氏两妯娌自然更不用说,那肯定是要干活的,毕竟老天爷的事儿谁都说不准,顾家也想赶着这好天气把秧苗全部种上。
顾家二房的三个女儿年岁都还小,是不用下田的,但也不能闲着,喂猪、喂鸡、喂鸭、扫地、做饭、洗衣服、捡柴也都在忙活。
家里不用干活的,现在也只有四岁的顾云浩和去念书的顾云涛这两个孙子了,就连未满六岁的三姐三妞,都要帮着喂鸡、喂鸭。
“幺娃子饿了没?”
顾云浩本来帮着三妞喂鸡,听到远远一个清脆的声音,转头看去,就见大妞跟二妞挖野菜回来了,两人正提着个竹篮子往院里走。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新种的菜蔬还没长好,冬天地窖里存的菜也早就吃完了,村里人大多都是找些野菜来吃。
顾家房后种了一片竹子,这个时候倒是能挖些笋子,但也是看着只挖那些长的稠密的,毕竟竹子在这个时代也是很有用的,家里人还指望着多长些成气的竹子,用来编背篓、编簸箕,甚至做竹凳什么,拿到市集上去卖,多少也是一份收入。
大妞是个很懂事的小姑娘,从小就帮着家里干活,够得着灶台的时候就站在凳子上做饭,后面又带着二妞、三妞一起干活,照顾弟弟。
二妞也是个手脚勤快的,但性子更爽直一些,对唯一的弟弟顾云浩更是百般维护。姐弟两人的关系也很是要好。
“三妞,别让幺娃子帮你干活,不过就是喂鸡喂鸭,又累不着你,幺娃子前几天还咳嗽呢。”
到院里浆洗台处洗了手,大妞回灶房做饭,二妞就开始教训三妞。
“二姐,我就是那天喉咙痒,又没生病,喂下鸡不妨事。”
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四年,顾云浩还是忍不住吐槽,古代重男轻女思想还真是严重,不仅他的爷爷奶奶对两个孙子跟孙女区别对待,就连顾长光跟卫氏两人也更偏疼他的多。
面对这样的情况,三个姐姐居然也没有心里不平,甚至跟父母一起把他当做二房的眼珠子。
开始有些不习惯,但后来慢慢也就接受了。
毕竟在这个时代,男丁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还是非常重要的,这不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传宗接代,更是家里的支柱和主要劳动力。
既然是被家里人捧在手心里看着长大,那自然要承担责任,改善家里生活条件。但这对没有什么家底的顾家人来说,实在是不容易。
也正因为如此,顾云浩才觉得心里烦闷。
“你们这是干嘛?”
一个声音响起,却是去族学念书的顾云涛回来了。
他穿了一身干净的粗布外衣,斜挎着一个麻布口袋走进院子。
把麻布口袋自身上取下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石桌上,顾云涛去浆洗台舀了一瓢水冲了下手,又抹了抹脸,问道:“奶他们还没回来?可做饭了没,要饿死人了。”
村里的孩子们开始喜欢往河边跑。
青坪村有一条河,这河的上游是隔壁方家村,也就是大娘方氏的娘家所在的村子。青坪村在下游,村里的农户沿河而居,洗衣服什么的倒是方便。
小河并不很宽,但水深的地方还是有两三米的样子,河里也有些浅滩,村里的孩子们大多经常聚在浅滩地方戏水摸鱼。
宦海(科举) 177.第177章:风起云涌
此为防盗章
院中坝子很大,且面上全部铺了一层石板, 看上去很有气势。
用顾明良的话来说, 院坝必须要大, 以后顾云浩跟顾云涛两兄弟考上秀才了,也好有个宽敞的地方摆席面。
虽然这话说得让人哭笑不得, 但全家人也是同意了。
毕竟不仅是考秀才摆席,就是他们两兄弟成亲, 也要用呢。
主院东西两侧分别开了个月亮拱门,从月亮门进去, 就又分别是两个侧院, 这便是顾家大房跟二房的院子了, 顾长荣一房住的东院, 顾长光一房则住的西院。
“你不知道,这些天家里可热闹了。”
二妞一面看着顾云浩吃东西, 一面拿手指了指东院的方向,说道。
“怎么?”顾云浩喝了两口粥,把碗放好,问道。
“是为着大姐的婚事。”
二妞神色间稍微有些犹豫。
虽然她平时说话行事爽利惯了, 但毕竟也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开口说到这个话题,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想着跟顾云浩是亲姐弟, 又因涉及大妞, 所以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小浩, 你不知道, 原本村里的孙婆子隔三岔五的就来咱们家一遭,虽然说了几个人家,但娘跟奶总是觉得不满意。”
二妞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前些天那孙婆子更是离谱,居然带了人到咱们家里来,说是要看大姐,把大姐气的哭了好一通,最后大娘说起她娘家有一个远亲,跟大姐年纪倒是合适,现在也不知娘跟奶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孙婆子是他们附近几个村里有名的媒婆。
听到二妞说孙婆子带人到家里来,顾云浩也是一脸不悦。
虽然当朝民风开放,且乡下农家也是特别讲究那些男女之防,但也没有直接把人领到女方家里来相看的道理。
这自来都是抬头嫁女,低头娶亲。
即使提亲说媒,内里是看两家的意愿,但明面上都该给够女方面子,这样明晃晃的把人带到家里来相看,就摆明了是在挑拣人。
大妞一个女儿家,脸皮本来就薄,自然是受不住这委屈的。
在这个时代,女子成婚的年纪一般都是十五岁到十八岁之间。
因着婚前还要准备准备,比如合八字、准备聘礼诸多事情,所以从定亲到成婚一般还要等上个一年半载。所以大多数人家都是女儿一满十四岁就开始议亲。
顾大妞今年已经十六了,等再过几个月就十七,这个年纪议亲,其实已经有些晚了。
但好在这是在乡下,因着想留女儿在家里多做两年活,所以乡下的姑娘成亲都要比城里晚一些。
其实从去年开始,家里已经陆续有媒人上门说亲,但因着李氏跟卫氏总是觉得不满意,所以拖到了现在。
以李氏的想法,最好是寻一个对顾云浩、顾云涛两兄弟科考读书有助力的人家。
而卫氏也想找一个四角俱全的。
对于卫氏来说,未来的女婿能帮助儿子最好,但即使不能为顾云浩读书出力,也最好是根基丰厚一点,当然人品也得靠得住才行。
当然卫氏这样的考量,一部分是为了女儿大妞,更多的还是为着儿子顾云浩。
她心里清楚这个宝贝儿子是个重情义的,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在挑选女婿的时候更加谨慎,生怕结了不靠谱的亲家,到时候惹些祸事,沾染上顾云浩。
就因着婆媳俩这样挑挑拣拣,看谁都不满意,顾大妞的年纪也就拖大了。
当然,期间顾云浩也劝说过卫氏,只要人品好,大妞心里愿意也就是了。
卫氏虽然也是一一答应,但左看右看,还是觉得都不合适。
“大姐心里是怎么想的?”
顾云浩想了想,问道。
看着二妞欲言又止的样子,顾云浩心里不由一叹。
在这个时代,女子在很多事情上都没有自己拿主意的机会。
就说大妞、二妞她们,从小就乖巧懂事,不仅不能跟男子一样读书,还得从五六岁就开始干活。
到最后,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有什么发言权,全靠家里长辈做主决定。
顾家这几个女儿相对而言还算是境遇好的,甚至还有些人家,生了女儿要么卖给别人当童养媳,要么家里一困难就卖给人牙子的。
顾云浩心里清楚,他二姐明显是想要帮帮大姐的。
恐怕是因为身为女子,在家里说话也没人在意,所以才跟他说起这事罢了。
“自孙婆子那次带人来以后,大姐就心里难受的紧,近来对什么都懒懒地不在意了。”二妞有些担心地说道:“我看她那样子,竟像是怕了嫁人一般。”
说到这里,二妞又顿了顿,叹息道:“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啊,加上说的大娘那边的亲戚,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闻言,顾云浩也知道了情由。
大妞恐怕是因着婚事而伤了自尊心了。
“二姐,你先别急,我晚上问问娘再说,你也私下多跟大姐聊聊,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想了想,顾云浩说道:“若是大姐真的死了心不愿意嫁人,那我就养着她一辈子!”
“说的什么傻话,可别让娘听到这话。”
听了顾云浩的话,二妞不禁有些感动,眼圈微红地笑道。
她知道弟弟说的是真心话。
这么些年来,她能感受到顾云浩对她们的关心和珍视,所以二妞相信,如果她们之中真有谁不愿意出嫁,弟弟顾云浩真的会养她们一世。
也正因为相信,二妞才觉得幸运。
特别是看着村里旁人家的女儿,二妞更是满足,既是因为能生长在顾家,更是因着有一个爱护她们姐妹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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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浩跟顾云涛休假的日子不同,虽然只有小孙子回家来,李氏的欢喜程度却丝毫不减。
晚上还特意吩咐加了两个菜。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围在一起吃饭,李氏跟卫氏则是不停地往顾云浩碗里夹菜。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咱们幺娃子这就又瘦了。”
李氏忍不住心疼道:“读书本来就费心神,说了多少次叫你别省钱,吃好一点,就是不听话,非得让奶奶心疼。”
“奶,没有的事,学里饭堂的伙食挺好的,我这是长高了抽条呢。”顾云浩有些哭笑不得,忙解释道。
顾明良看着孙子的言谈举止,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相较李氏而言,顾明良就藏得住心思的多,虽然心里对孙子喜欢的紧,但面上还是一脸严肃的问顾云浩学业。
见他爷问,顾云浩自然一一回答了。
顾明良虽然听不太懂,但也不多说,只状似了然地点点头,又重复着已经说过多次的叮嘱。
“恩,你是个有成算的,可要好生用功。”
“我晓得了,爷爷。”
见顾云浩应下,顾明良也不由微微一笑,又跟着李氏一样往他碗里夹菜。
一家子吃过了晚饭,又闲谈了会,便回各自的院子。
顾云浩就趁这个功夫,找到卫氏说起大妞的事情。
“娘,论理我不该多问,只是大姐的亲事,您到底是个什么打算?”
想了想,顾云浩直言道。
卫氏没想到儿子会这样直接跟她说起这事,不由一怔,道:“怎么?谁跟你说了什么?”
“没有的事,我只是担心大姐。”顾云浩道。
“许是大妞的缘分没到吧。”
卫氏也是叹了口气,开始给儿子说起近来的事情。
十六岁快十七岁的姑娘了,还没说定人家,卫氏心里也着急的很。
但总归是没有合适的,就连先前方氏说的那个人家,也不太好。
那家人虽然家私根基不错,但那儿子却是个不事生产的,虽然不至于惹事,但总归不是良配。
“娘,要不索性再等两年,到时候我若下场考上了秀才,大姐哪里愁找不到好人家?”
想了想,顾云浩干脆建议道。
“不行!”
哪知话才出口,卫氏就立马摇头否定掉。
“你是好心,但若那时候说亲,上门提亲的大多都是看着你的名头来的,万一看走了眼,结下了亲,到头来给你惹事怎么办?”
卫氏先是想到儿子,而后又想到大妞,继续说道:“再则,过两年大妞都快十九了,年纪也太大,不行。”
当然,还有一项是,顾云浩未必在两年后就真的能考中秀才。
只是卫氏心疼和相信儿子,顾云浩则是自己有决心,因而两母子都没想过考不上这事儿罢了。
“娘,要不还是都说给大姐知道,看看她是什么意思吧?若是大姐觉得谁好,咱们再细细打探打探吧。”顾云浩提议道。
想到大妞的年纪,卫氏也不再坚持,便点头答应了顾云浩的话。
见着他到了反复可诵的地步,顾明琮也就开始解释文章的意思。
他讲的并不细致,有很多地方还比较含糊。
但是顾明琮说,他自己本生也是学问不够,因而理解的也有限,只能将他懂得讲给顾云浩听,其余的也只得顾云浩自己去揣摩和理解。
因为跟顾明琮熟悉了起来,顾云浩也知道一些科考上的事情。
比如他们现在还称不上学子,最多能称蒙童,也就是说刚刚开蒙而已。
要想正真进学,就要按着步骤,学完三百千千,也就是《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之后再是《幼学琼林》,这样才算读完了蒙学阶段的书。
对于讲究一点的读书人家或是书院,学了《幼学琼林》后,还要念《弟子规》,追求诗文才气的还要读《声律启蒙》。
而后正式进学了,还要先学《孝经》,在懂得诸德之本后,才开始学寻常四书五经。
治书很是讲究顺序,一般都是根据由浅入深的原则,先学四书,按着《大学》、《论语》、《孟子》、《中庸》的顺序,一本学完之后再学第二本。
待四书学完之后,方能治五经。
五经分别是《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都是先全部拉通学过之后,再从中选取一经主修,其余辅修。
宦海(科举) 178.第178章:不太平
此为防盗章 “这些钱你都拿去, 多了的就留着。”
卫氏一面说,一面摸了摸顾云浩的头,就去找了个稍长些的粗麻线来, 要把钱一文一文的给顾云浩串好。
“娘,只要八十文就好了,多了我就是留着, 也没处用啊,还是你收着才是。”
顾云浩不由有点哭笑不得。
卫氏跟顾长光一向节省,想来也是攒了好久才有这么点私房,现在一听说他要用钱, 两人二话不说就直接给, 甚至还要多给几文。
可怜父母心……
顾云浩心里除了感动还是感动, 但也坚定了要好生念书的决心。
一定要走出一条出路来, 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才不枉父母这样疼他。
卫氏见顾云浩坚持只要八十文,就也不再坚持, 反正他们两口子攒的钱也都是给儿子花,就麻利地数了八十文钱, 再用麻绳串好系紧了交给他。
拿着沉甸甸的铜钱,回到自己的屋子,将铜钱放到书袋里装好, 顾云浩又把油灯拨亮了一点, 然后开始温习今天下午新认的字。
加深了一遍记忆之后, 顾云浩就出了屋子, 洗脸洗脚,然后回屋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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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了学堂,顾云浩因着书袋里面装着巨款,所以也格外注意。
随着顾明琮的一声“休息”令下,孩子们都忙着两下收捡了东西,像放了的兔子一样,没多久就跑的没影了。
顾云浩也是收捡了东西,却不着急到后院吃午饭,反而是往前院顾明琮的休息室去了。
到了屋外,果然见顾明琮还没离开,正坐在一个案桌前收拾书本和纸张。
“先生。”
想了想,顾云浩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怎么你没去吃饭?”
因着顾云浩平时在讲堂上十分认真,练字也比旁的学童进步快,顾明琮对他还是很有些好感。
见状,顾云浩走近了屋子,到案桌前站定,神情很是认真地说:“先生,我想要从学里买一本千字文。”
听了这话,顾明琮不免有些诧异。
“怎么,你现在才在学三字经,要千字文有何用?”
顾明琮到没有恼怒也并没表现的很诧异,他只当是旁人走了顾云浩的门路,想要到学里来买书。
毕竟学里的书都是他抄写的,只收了纸张笔墨的成本价,要比外面的书便宜许多,有人想来这里买书捡便宜也是说的过去的。
“我在讲堂上听着先生讲千字文,也想多学一些。”顾云浩老实地回答道。
“胡言乱语!”
顾明琮却是生气了,面上也带着几分怒气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治学一道,要耐得住心性,脚踏实地的埋头苦学方能有所获,你居然这样好高骛远!”
“先生……”
顾云浩话还没出口,就被顾明琮打断道:“讲堂之上,不好生用功温书,做这些三心二意之事!”
见他教训的差不多了,顾云浩方才小声说道:“学生并不敢,只是三字经跟已经背完了,字也全都识得,因听着先生讲千字文,心里着急,就想多学一些。”
“狂言!”
顾明琮只当他为了逃脱责罚说大话,更是不悦。
“学生所言乃是实话,恳请先生考校。”
“好,那你现在就背给我听,假使你背对了,那么就是先生误会了你,假如背错了,不仅要挨戒尺,以后还要踏实地做学问。”
闻言,顾云浩忙点了点头,开始背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他一面开始背着,顾明琮手里的戒尺也跟着举起来,很显然是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他点教训。
“……戒之哉,宜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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