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烧饼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清羽习习
不过苏棋埋怨归埋怨,心里其实还是挺高兴他爹俩重逢的当然了,那张二狗不是什么将军的话就更好了,苏棋现在还得防着被他认出身份来,心里不由感激百里岚允许他不去早朝,不然两人朝上一碰面、铺里一碰面,绝对戏剧效果极佳:这年头,当官的都该卖烧饼了
张家父子还在那里话家长里短,张远尘也给自家爹说了自己现在的职位,说是以前这么多年西南不宁,常有部落间的摩擦,他这个守关的不能不在,而最近西南安定不少,再者新来了个副将很是办事利索,因此恳请皇上给他几个月的假,回到京都来看看自家爹。
苏棋听到这里,想到自己还要和这个人待这么久,不由哆嗦了一下,家长里短也听不下去了,忙到铺子里去收拾,准备趁早收摊了。
于是这天张家烧饼铺难得地早早关了门,别人来打听,就听说是张大饼消失多年的儿子找着了,据说还是个守边关的将军,只是这儿子孝顺,不要当将军只想给老爹好好尽尽孝心,向皇帝请了几个月的假留在京都,也打算开始继承他爹的店铺、卷起袖子做烧饼生意了。这一下,张家烧饼铺又传开了新戏文,而且是一段比一段传奇得紧,这生意自然是滚滚不断地来啊。
虽然外头一传十、十传百,各种八卦各种激动,可是那破瓦屋里气氛浓浓可没受影响,张大饼因为儿子回来了,一高兴,都能下地走了,手脚灵便不少,于是问苏棋今晚能不能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算是庆祝一下,苏棋原本想着要和张远尘离远点,可是经不住张大饼软磨硬泡的热情,也就答应下来了,帮着张大饼一道准备饭菜。
一盏昏暗的菜油灯,一张经受了无数虫咬的破桌子,八个各色各样不成套的盘子,虽然条件艰苦了点,可是丝毫不影响苏棋和张大饼的热心,一个在屋外择菜,一个在灶台前蒸蛋,一个在爆芹菜猪肚这是什么菜,一个兴冲冲赶去最近的五香坊买了半斤卤鸭脖来,因为听闻了张大饼父子重逢的消息,五香坊的老板娘一激动多送了苏棋二两花生米。
他们里里外外忙碌,唯一闲着的就是张远尘了,他憋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找到正在屋外削鱼鳞的苏棋,“有我要帮忙的么”
苏棋忙着对付手里八折买来的新鲜鲫鱼,想了想,问道,“你是将军,会使刀吧刀法好的话,去把那土豆切丝了吧。”
张远尘一愣,道,“我学的是剑法”
苏棋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御殿将军,莫说从参军以后自己就从没下过厨,便随口道,“那你别去了,帮我擦擦汗吧。”他因手里忙着给鲫鱼开膛破肚,忙得热火朝天也没法空出手来给自己擦汗,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颈上搭着的毛巾,“我没手,又蹭不到额头,汗下来快挤进眼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大冬天的是不是会这么热,只能说少年你年少气盛肝火旺啊
张远尘又是愣了下,随即伸手拿过毛巾,蹲下来凑近苏棋,作势要去擦他的额头,苏棋为了方便,忙把头探过去,闭上眼等着,一边还吩咐着,“擦仔细点,右边眼角那里,再右边点。”
冬日天色暗得快,虽然还挺早,可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看不清大院门前那棵樟树上的鸟窝了,苏棋本是坐在门槛上收拾鱼,因为要方便张远尘擦汗所以抬起头来,微微转过去一点对着屋内唯一的光源。
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闭着眼半抬着头,灯光昏暗地打过来,恰好在他脸上投下了深浅的光影,连脸型轮廓都看起来柔和不少,落在张远尘眼里,那神情,那姿势,那阴影,那脸型,绝对是标准的人体比例,跟大卫塑像有的一拼他知道大卫么。
挺好看的,这是张远尘心里的第一反应,他没感觉这么赞美一个同性很怪异,因为他没多想,只是觉得苏棋这人长得还蛮像个翩翩少年郎。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着他重新把毛巾放回苏棋脖子上、说了一声“好了”,就不见了影踪。
苏棋更是不知道张远尘刚才的想法,挺满意地应了一声,扭过头继续削鱼去了。
倒是张大饼,刚好刚才那时候拿着锅勺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来,想问一声儿子吃不吃辣,就看到自家儿子在帮苏棋擦汗,看了会,不由咂吧嘴道,“嘿,我这儿子看起来还挺细心温柔啊,不知道儿媳妇有了没有”又想到儿子已经二十七了,一般的人要是这么大估计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于是忍不住嘿嘿一笑,心道待会儿饭桌上可要好好问问。
而这边,张远尘没事干干脆也坐下来陪苏棋聊天了。
苏棋正在干活,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把自己跟张大饼学做烧饼的事原原本本说了,说自己以后就打算就在这烧饼铺干了,张远尘来了倒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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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张大饼,免得他自己两边忙不过来,让张大饼没办法好好养病。
张远尘听着,他话不多,偶尔接几句,问几个问题。等到苏棋好容易收拾完鱼,站起来伸个懒腰之时,张远尘忽然问了一句,“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你是京都哪里人”
苏棋一愣,手里的鱼肉险些被他捏出俩窟窿,慢吞吞答道,“我就一普通人家出来的,住得离这里不远,你叫我阿棋就好了。”苏家大少爷自然住在苏家,离这里确实还不算远,他这话真假参半,张远尘也没有疑心什么。只是他自觉得担心被人看出端倪,一边道“师傅等着鱼估计也等急了”,忙不迭捏着鱼跑了。
只是厨房和堂厅是相邻的两间房,就这么大地方苏棋也没法跑到哪儿去,张远尘坐在门边也没起身,只是调高了音量,“阿棋,那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六”苏棋的声音从厨房的炒菜声里飘出来。
“二十六,”张远尘低头想想,“比我小一岁,既然你是我爹徒弟,那是不是该叫我师兄了”
苏棋斜着眼从厨房伸出半个头,“叫你狗哥行么”
张远尘噎了一下,“我爹也改叫我远尘了,你还是和我爹一样吧,叫我阿尘就行。”
“阿尘哥如何”
“随你了。”
第五章
张大饼虽然病了,但是心情一好,厨艺大长,一桌子热腾腾且香喷喷的饭菜,虽然并不金贵,可是饶是京都小百姓的平常口味,自成一派,不可小视。
他原来并不爱喝酒,只是今日兴头起来,拿出了一壶自酿的杨梅酒。那酒挺纯,张远尘看了皱了下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苏棋已经拿出另一壶酒来,拿过张大饼面前的杯子给他满上,一边道,“师傅,你还病着,大夫不许你喝酒的,杨梅酒是拿混白酒其实就是今天的二锅头,这名词我掰的酿的,你不许喝,我这是果酒,稍微浅些。”
张大饼虽然是师傅,但是此时也只好听徒弟的,只好把杨梅酒交给儿子,自己接过杯子喝了半口,啧啧两声,“这果酒就跟甜水似的,哪里称得上酒了”
苏棋不理,“哼哼,有酒喝就好了,您老别不知足啊,否则大夫怪下来我可受不起。”顺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指指张远尘手中的杨梅酒,道,“狗阿尘,我也不会喝酒,你是边关的将军,想来应该能喝些,你随意吧。”张远尘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说了声谢,苏棋知道他的意思,摆摆手笑而不语。
张大饼没看到两人的小动作,只是咂着果酒,招呼两人吃菜。吃到半晌,才忽然开口道,“阿尘啊,这么多年你都没回来,今年都二十七了吧,那你媳妇”
张远尘停住筷子,慢慢嚼一筷芹菜,“爹,我还没有娶亲。”
“诶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没有找啊难不成西南那块儿姑娘不好”张大饼吃惊又失望,转头看苏棋,“你看看人家阿棋,估计小孩都能上私塾了吧。”
这回轮到苏棋尴尬,摸摸鼻子,“师傅,我也还没媳妇。”
最后轮到张大饼无语了,看看这个,还在嚼芹菜,看看那个,望天摸鼻子,最后只得叹口气摇头,“这世上男人过二十未婚的奇缺,我怎么一碰就碰到俩啊都给我说说,怎么不娶啊”
苏棋看看张远尘,眼神充分表达了“师兄优先”的绅士风度,张远尘咳嗽了一下,“爹,我一向处在西南,可是总归是要回来的,西南女子虽好,可那里终不是我落脚之处,于是没有”
“你啊你,当年小时候那么叛逆,现在讨个婆娘都不会了”张大饼恨铁不成钢,“就算你不会一直留在西南,也可以把姑娘一起带回来啊,有事没事陪她回回娘家不就好”
苏棋见张远尘被揭短,吐吐舌头,可还没来得及表达内心的幸灾乐祸,张大饼的矛头转向了他,“阿棋,那你是怎么回事京都里姑娘这么多,你可挑不中一个你爹娘也就不管”
苏棋忙陪笑,“这个,姻缘是天定的嘛,姑娘再多,看不对眼也没办法”一边也默默地反省自己,突然惊觉自己这二十六年来竟然从未考虑过这事,以前也只是习惯了喝喝花酒听听姑娘弹琴,从未想过娶亲。大概是被白行简影响的吧,他撇撇嘴,果然交友不慎呐,这回倒好,白行简有了夜添香了,百里岚和自家影卫也好着呢,这就剩自己一个孤家寡人了。
“你们两个啊,”张大饼哭笑不得,“你们不急我还替你们着急呢”
“爹,我晚些娶亲也无妨。”“是啊,师傅,我只想着烧饼铺呢,哪里顾得上找姑娘啊”两个人被长辈这么说,无奈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给自己打圆场。
“哼,你们俩,要是明年再不娶亲,我可饶不了你们”张大饼愤愤道,随即神色又变得低落下来,“看我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够看得到你们俩抱孙子喽”
两人听了一惊,互相看了看,胡乱接了几句爹师傅身子骨硬朗着呢,忙把话题引了开去,一顿饭再没提过这件事。
晚饭之后,张大饼因为身体缘故,早早上床歇了,苏棋要回家去,张远尘说要送送他。苏棋原本怕他知道自己身份,打算拒绝,可后来连张大饼都发话了,说是最近西市里晚上常有游盗,担心苏棋一人回家危险,阿尘会武功送他回家也放心些。苏棋说不过师傅,就只好依了,心里想着等到走到苏府前面些就跟张远尘告别就好。
西市晚上还是挺热闹的,各种夜市的生意也摆了出来,可惜近来天气骤然转冷,路上就不太多人了,路边生意人也没精打采地,懒得顾着生意,倒是三不五时互相聊两句。
苏棋和张远尘慢吞吞地走,走了一会儿,苏棋觉得气氛太压抑,于是摸摸鼻子开口道,“师兄你怎么不娶亲”
“我刚才饭桌上不是说过了么。”张远尘一边走一边看路边各式摊位。
“师兄没说实话吧,”苏棋撇撇嘴,“这理由假的可以,只能骗骗师傅了。”
张远尘一噎,随即反问,“你不也是”
苏棋嘿嘿一笑,“师兄聪明得很。其实吧,我是因为跟着一兄弟混久了,他一直不想娶亲,我也就没想到过。”
“哦,他为什么不想”张远尘好奇道。
“因为他断袖啊。”苏棋答得理直气壮,“现在倒好,他跟了人了,结果剩我一个没娶媳妇的。”
“是么”张远尘声音里多了些诧异。
苏棋心道当然是了,现在就这么惊讶,若是叫你知道那俩人都是朝上三四品的同僚,你还不得被吓死。
他还在那里偷笑,就听到张远尘迟疑地问,“那你也断袖”
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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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脸色一青,“师兄想多了。虽然我没娶亲,可还不至于觉得男人抱着会比女人舒服。”
“哦,”张远尘似乎有些抱歉地笑笑,隔了一会儿,慢慢道,“其实,我不娶亲,是担心我夫人会像我娘一样”
“像师娘一样”苏棋挑眉。
“是,我娘早逝,我小时候我爹就跟我说过,我娘跟了他,一辈子吃苦受累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张远尘声音严肃起来,有些低落。
“所以你也怕你娶了你夫人会让她受苦”苏棋不可置信地接话。
“是,我知道这念头很是奇怪,但总会怕自己不能给夫人一辈子幸福,反而给她带来苦痛。”张远尘笑笑。
“可你是将军,不像师傅只是个手艺人。”苏棋不能理解地摇摇头。
“我会担心她跟着我离开爹娘而伤心,为了生育而落下病根,为了教导孩子而受苦受累,总之,就算我是个将军,不会为生活所累,我也担心我常年守边,留她一人独守空房会寂寞。”张远尘认真回答,“我不肯定我会是个好夫君。”
苏棋面色更差了一点,觉得自己和张远尘绝对不在同一个世界,果然守关那么多年守傻了,对女人的基本生理需求估计都没了,不由感叹其实白行简也还算是个正常人,至少知道情爱、并且敢于去爱,哪里像身边这个师兄,居然会因为担心而不娶亲。
“师兄你,从来没爱过人吧”苏棋的问句不自觉带上些怜悯。
张远尘呼出一口气,笑笑,摇头,“没有。”
“正因为你没有,所以才不知道那些女子会为了爱而舍弃一切,会为了跟你在一起而愿意受苦受累,哪怕受苦,也会觉得尝之若饴。”苏棋摇摇头,忍不住感叹,转头去看他,“这些事,你不懂。”
张远尘没有否认,也看了看他,道,“是,我不懂。”
不过,此时的苏棋并不知道,有些事,其实他也不懂;而对于张远尘来说,有些事,他宁愿不懂。
第六章
从那天开始,张家烧饼铺就有了两个风姿过人的小伙子来做生意了。
那个白衣后生,一向笑眯眯的,就是张大饼的徒弟,已经来了几个月了,周边街坊也都认识他了,知道他待人亲切的很,见了他都阿棋阿棋地叫。稀罕的是那个黑衣服的,据说就是张大饼的将军儿子,因为每天早上要去上朝,再加上他对做饼一窍不通,也只有闲暇的时候才会来搭把手,顺便跟着苏棋从头开始学做饼。他才来了几日,那些大嫂大妈们在心里就估摸出了他的性格:虽然态度冷淡了些,但是服务依旧标准周到,看样子也是个面冷心善的人。
这样一闹下来,张家烧饼铺的生意更是忙不过来了,可虽然来了个张远尘顶替张大饼,只是他一来不会做饼,二来还要忙于照顾张大饼,店里生意八成还是落在苏棋肩上的。再加上苏棋自己前两天还是店铺学徒呢,这一下子当了大堂经理不说还要带新人、教做饼,于是几天下来,虽然面上看不出来,实际上苏棋的笑容早已经僵掉了,每天晚上关了店门晃晃悠悠走回苏府。回府的时候看着管家担忧的神色,他也没精力再说什么,只能摆摆手叫两个侍女来给他捏捏酸掉的胳膊了堂堂大理寺卿,沦落到给烧饼铺做伙计不说,居然还这么受累,真是人间难见的奇观。
不过,张远尘和苏棋一个德行,学起做饼来也是认认真真,绝不马虎,没过几天,他为了尽快继承父辈的手艺竟然也跟皇上提了免早朝的要求。当然了,张远尘是不知道前面那句话里还有一个“也”字在的,可是知道内情的百里岚就头疼了,虽然大理寺卿是请的“病假”,而作为一向守边的御殿将军也确实没必要天天上朝,可他心里还是憋屈的啊,堂堂,两位大臣,还是高素质高级别的大臣,居然都爱往烧饼摊跑这要是说出去,别说凉霆,估计西边的月婆、宛干什么的小国也就毫不犹豫打过来了吧,顺便还能拣回几个烧饼去呢
苏棋听说了这件事,也没多问,反正对他来说只要百里岚没向张远尘泄密他的身份就无所谓了,这下还可以帮铺子添一个人手,何乐而不为更何况,最近他因为张远尘一句“虽然你和我爹做出的烧饼味道相似,但总是差了点什么”,憋着气要超越自己。于是两人商量好,张远尘是个学武的,手劲不错,专攻揉面,来解决苏棋揉的面团劲道不足的问题;而苏棋,潜心研究配料和火候,制成的烧饼让张远尘品尝点评与张大饼传统手艺的区别,两人搭配起来卖烧饼,省时也省力。
原本张家烧饼铺是个小生意摊位,是没有伙计的,自然也没有所谓的工作服,只是如今两大美男压阵,总是一黑一白上场,竟叫周围的铺子们都规范起来了,一时之间西市里各家门前迎客伙计都穿着浆得硬挺的白衣白裤,而店内伙计则是黑衣裤上下一身,弄得西市布匹价格波荡了一阵,到最后布店的粗布几乎不是纯色就是染黑拿出来卖,而其他颜色的布料就屯在那里了。好在西市也是京都重要的地方,天子脚下,当地官员对经济发展重视得很,于是“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把“看不见的手”市场需求和“看得见的手”官府控制结合得绝妙,由官府下令收购彩色布。于是当时到西市口观光的外地人看了几乎目瞪口呆,普通店铺伙计统一黑白服装不说,官府衙役的制服倒是花花绿绿,各色各样都有,生生和别的地方翻了个反,让人不由惊叹西市果然是别具一格独领风骚啊,于是纷纷口耳相传,以至于几个月后其他地方纷纷跟风时尚潮流,让小吏们也学大臣们的九品官服,用制服色彩的不同来区别工作职责。当然,这是外话,扯远了。
继续扯回来。
上回说到怡忻十二年秋,张大饼大病一场,卧床三月不起,一直挨到冬季,多年的操劳积下来的病痛让他没办法好转,哪怕苏棋张远尘每日好好看养着,也经不住他身子一日比一日消瘦。
等到了冬天,十一月末的时候,张远尘学齐了做饼的所有步骤,不仅揉面,也帮着苏棋做别的活儿,两人也轮流照看着张大饼,丝毫没有懈怠。
作为名义上的“师兄弟”,苏棋和张远尘的关系自然越来越近,彼此熟悉了许多,当然,苏棋唯一瞒着张远尘的,就是他的真实身份:实话说,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不想告诉张远尘实情,只是觉得既然已经瞒了下来,那就不如接着瞒下去更方便些。
张远尘也曾问过苏棋家世,苏棋也是有口无心掰了几句应付过去了,和对张大饼交代的一样,半真半假,反倒叫人挑不出错来。知道张远尘只是无心问问,苏棋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也告诉了他自己十几年前年少夭折的未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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