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
作者:严冰舒
灵魂一旦失火,所有的欲望燃烧起来都是黑的。打开北门,小心你在床边滑倒,无论是烧心的联想,受伤的摇落,还是一种遭遇美人伏击的感觉。如果可以给这个时代的爱情贴上商标,我希望把它注册成吻牌.
北门 第1章:娇身绮梦
如果人性中还有一抹美丽的颜色,生活断然不会将傅忆娇塑造成一个荡妇的形象,可是,偏偏就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她朝那里慢慢牵引。
风和日丽,忽然刮起一阵飙风,乌云密布、飞沙走石,傅忆娇被风卷裹了起来,带到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的上空,这时,风住云开,就见她从云隙坠落下来,树枝扯掉她的衣服,而她竟然毫发未损。
傅忆娇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羞得连忙抱胸蹲了下来。远处,一个红眼绿眉的野人正虎视眈眈地望着她,那男人面相英俊,身材威猛,只是越看就越模糊。男人兴冲冲地朝傅忆娇奔来。傅忆娇见状,连忙爬起身拼命地奔跑,边跑边喊救命。她的心智慌乱不堪,在这片魔咒而野性的森林里,她看不到一点获救的生机,也忘记了所有可以求助的人,她只有奔跑,长发飘飘。
突然,她被绞杀榕裸在地面上的长长的树根绊倒在地,再一看,竟是一条近乎两米长的双头幼蟒。
傅忆娇吓得浑身哆嗦,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男人很快追了上来,赶走蟒蛇,然后将她欺于身下。一股温热的电流迅速游弋傅忆娇的全身,激活她的体内的每一道血管。就在听到血管爆裂的声音的时候,她看见男人竟然变成了陈君寻。傅忆娇翻过身来,任凭摆布,当陈君寻狼族撕咬她时,她尖叫了一声,然后,开始了她的生命里的第一次忘情的叫喊。
一个激灵,傅忆娇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少妇奇梦,荒诞至极。
这位美丽的傅老师中午没有回家,伏在学校办公桌上小憩成梦,不想梦里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还有她那凌乱的呓语和羞人的叫喊。幸好就她一个人待在办公室,要是被同事或者她们学校以流氓著称的教务处主任裘一鸣听到了,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傅忆娇臊得面泛红潮,暗自庆幸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一面春心涌动,暗骂道:“不会那样无耻吧,野男人禽兽不如”
傅忆娇嘴角衔笑骂着那个叫陈君寻的野汉子,闭上眼睛,她努力回味刚才惊险刺激荡魄销魂的那一幕,幸福了好一阵子。这一天,是公元二00一年二月十四日,情人节。
傅忆娇念念不忘中午做的那个梦,那梦也可能成为她一生难以释怀的幸福蜜饯。
爱恋一个人,很难在梦里出现与其卿卿吾吾的情景,如果谁心遂所愿地梦到了对方,并且与其交融着肌肤亲情,那将如置身海市蜃楼一样充满神奇,而且有一种上帝恩宠的感觉,一种幸福突袭的惊喜。傅老师认为,她就是这样一个幸运的女人。
下班后,她赶在新华书店关门之前买了一本周公解梦,她想请周公旦帮她解开中午那个梦,让幸福离现实更近一些,然而,要想解读这种荒诞的梦境,周公根本不谙现代人的风流韵事。特别是那条可怕的幼蟒,居然长着两个头。她只知道梦到蛇,来于她暗自蕴流的欲望,却不知那条双头幼蟒与她的双胞胎孩子有关。那是两个懵懂孩童对她婚外情的无力阻挡。
傅忆娇只以为那梦过于荡魄销魂,暗觉自己解梦找周公的做法有些可笑,一来二去,就折腾了大半个钟头。
回到家里,她迎头就遭到丈夫一阵诘问。丈夫袁金林在吻牌食品公司工作。吻牌公司主营乳制品,前身是国营青屏兴隆食品厂,后来通过股份制改造,转型为国家控股的有限责任公司。
袁金林负责公司产品东北地区的销售。
“敬业爱岗,精神可嘉嘛,尊敬的园丁同志,想当三八红旗手,还是想当全国劳模”袁金林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开门声,抬头眄视。
傅忆娇深知晚归的原因,她不仅不觉得愧疚,心湖反是傲慢地荡漾,不理睬丈夫,脱下外套,然后洗净手下厨去了。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电话“叮铃铃”响了起来。
傅忆娇从厨房走出来接电话。是一个女人声音:“金林你这臭男人怎么搞的这么久才接我电话”那女人一开口就大张挞伐。
傅忆娇一听,没有回应,转过身朝洗手间不冷不热地喊:“出来接电话,人家等得不耐烦了。”
袁金林从妻子的话音中隐约感到了情况不妙,忙不迭地从洗手间出来,抢步上前。抓住话筒,听是白美妙,他的神色一下子慌张起来,心想这个女人的胆子未免太大了,我现成的手机她不打,偏偏往家里打座机,这不是成心整我吗
然而,他很快就将狐狸的尾巴藏掖了起来,稳住了阵脚,说道:“喂,你好,你是谁呀”
他还想打掩护,对面传来脆生生的呵斥声:“我是你姑奶奶铁扇公主”
袁金林一怔,“你找谁找我我正忙着呢明天上班再说吧。”然后,他慌忙挂断电话,跟傅忆娇说道:“这个女人狗皮膏药似的,想买批发价奶粉,非得纠缠不放。真让人烦心”
说着,他蹙紧眉宇,摆出沉稳矜持的架势,捧起了报纸。
傅忆娇看在眼里,不屑置辩,默不作声地回到了厨房。
接着,袁金林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就见他窝缩脖颈,拖沓着矮墩墩的潴积脂肪的躯干,悄悄溜到了阳台,压低嗓门,说道:“听得出来,我知道是你。”
紧接着,他故意拔高嗓门,说道:“哦,李经理,你好,你好,难得有时间想起我,你在哪里哦,济南,是吗巧啊,我中午路过济南的,这不,刚到家没多会儿,早知你在那,我就下车了,咱哥俩好好聚一聚,瞧这事情闹的。”
这边,袁金林自作聪明地表演着独角戏;那边,白美妙气势汹汹地早就听得不耐烦了,看样子,没打算轻饶他。“你这个王八蛋别装蒜你刚才为什么放了个屁就挂电话怕你老婆知道我们的事情,还是想变个花样掴我耳光呀”
白美妙撒起泼来脏话成串,比油炸臭豆腐还有滋味。
袁金林赔笑说道:“误会,天大的误会。明天我给你写一份检查,好不好别再生气了,你不知道你在青屏跺一下脚,四周十里八村都会跟着颤上三颤。”然后,他将话题顺势一转,“有事打我手机嘛。往后可别再打我家里电话了,接听起来不顺手。记住了吗,啊”
听他口气,像是在哄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似的。
白美妙哼了一声,“怎么啦真怕老婆怕老婆以后就不要找我”
袁金林一听,有些害怕了,十分猴急地说道:“别千万别我的姑奶奶,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好不好我发誓,一定让你吃得开心。”
白美妙听后,满目怨怼,“明天你成心饿死我呀你是不是嫌我不够苗条别忘了今天是情人节,真要走不开,就在家抱你老婆睡觉吧。”
生性风流的袁金林哪能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就见他奴颜媚骨地只顾讨饶,接着低三下四地说道:“一个小时后,你在小月仙等我,咱们吃韩国料理好不好我正在赶写下半个月的市场规划,明天上午开市场分析会,要写得脉络清晰振奋精神,不然,一准挨你姐夫大人骂。你先委屈一阵子吧,很快就好,很快。求你了,宝贝”
这家伙说话极度卑微,真要是白美妙在场,他就能跪地磕头似的。白美妙听后,一按手机红字键,牵动嘴唇,嘟哝:“忙你个死人头。海底的潜艇,天生下舰”
餐桌上已经摆好雪里蕻炒肉丁和干煸芸豆。傅忆娇将大盘糖醋鲳鱼端到桌子上,又将牡蛎豆腐汤端了上来。
这位端庄美丽的人民教师难以释怀野男人陈君寻的好处,刚才丈夫在阳台低三下四地跟什么人说的话,她权当没有听见,也没有兴趣听。这时,她解下围裙,下楼去了趟车库,将那本周公解梦拿了上来。
“喝酒吗”回来后,她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谁知就在她下楼的片刻光景,袁金林已经换上一身紫红色的睡袍,斜坐在沙发上。
“有些事情绝对可以增加食欲”说着,袁金林站了起来,走上前围绕着傅忆娇转了几圈,眼睛拧螺丝钉似地环视她的高领羊绒衫勾勒出来的大“s”身材。
“搞个小插曲,如何”
说着,袁金林从傅忆娇的身后一下子将她拦腰搂住。
经受这么一个熊抱,傅忆娇的身上顿时抖起了鸡皮疙瘩,说道:“先吃饭吧,我有些饿了。”谁知袁金林仍不放手,就听他十分霸道地说:“我就是想增加你的食欲,同时,履行我做丈夫的义务。我要你知道,我不是吃赈灾粮的。”
业务员出身的袁金林平素熊吃海喝,加之缺乏锻炼,身体虚胖,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因此,当把傅忆娇抱到沙发旁边的时候,他已经气喘不定了。
可这家伙兴致十分高涨,丝毫没有动摇的意念,就见他将傅忆娇往沙发上用力一推,扑到她的身上就解她的裤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