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为什么就不能是耶律月想我了呢?”叶青反问道。
白大美人对于某人的自我感觉良好,已经无言以对,不屑的撇了撇嘴:“你相信吗?”
“怎么?难道她也怕被我训斥?早知道会被我训斥,就不该如此自作主张,尤其是你,更不该给她乱出主意。辽国大势已去已经是事实,蒙古人又是兵强马壮,在草原上来去如风,眼下想要复国完全是痴人说梦。何况那八刺黑,本就不是什么忠臣良将,若是他真忠于辽国或者是耶律月,那么就应该在第一时间与耶律乙薛护送耶律月来长安,而不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打着要复大辽的旗号投奔耶律月。自去年冬日突然冒出来,无怪乎两点:要么是被蒙古人追击的无处可逃了,所以不得不投奔耶律月。要么便是他们连饭都吃不上了,这才不得不投奔耶律月。总之,认为八刺黑是为了复辽才投奔耶律月的人,不是笨蛋就是……。”叶大人话还没有说完,白大美人就再次举起了手里那道赵扩给叶青的旨意,作势要拍向叶大人的头顶。
这已经不是叶青第一次说白纯跟耶律月是笨蛋了,这番话这几日来,早已经让白纯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看着叶大
人终于闭嘴不在说下去,白大美人这才神情依旧如往常那般冷漠的放下那道旨意:“你还是先想想,过几日如何对付那皇太后吧!圣上的婚事你也敢指手画脚?你是真不知道李凤娘的目的吗?”
叶青迎着白纯的目光叹口气,无奈道:“虽说娶妻娶贤,但你们也得站在男人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不是?这天下间,男子娶妻哪一个不是把相貌放在第一位?何况当今圣上虽然不过十三四岁,但终究也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要娶一个将来可能成为我大宋朝,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女子,这相貌太过于平常的话,不光赵扩脸上无光,而且这也对不起大宋朝……。”
“女子姿容平平怎么就对不起大宋朝了?”白大美人眼睛一瞪,那道赵扩的圣旨被她拿起来重重的摔在桌面上,柳眉倒竖的看着叶青哼道:“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如你一样,只看相貌不重德行?若是都如你这般,我们女子岂不是都没法儿活下去……。”
“我又没说你,何况我当初看上你也不是因为你长得漂亮……。”叶青两手一摊,感觉自己好像捅马蜂窝了,急忙往回圆道。
“是吗?”白大美人带着冷笑,看着叶大人道:“哼,若是我长的难看,恐怕当初早就被你从家里赶出去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好像小雪儿在哭,你不去看看?”叶大人瞬间有点儿头大,回到临安后,在府里因为白纯跟耶律月私自拿主意一事儿,刚刚占据了主动的战略优势,眼看着就要消失待见之余,叶青只好岔开话题转移着白纯的注意力。
白纯则是再次哼了一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后,转身斜了一眼叶青道:“今晚别想进我房间,自己睡去吧!”
“我……。”叶大人不由自主的从桌面后站起来,看着白大美人缓缓往书房外走去的背影道:“我是这府里的男主人,一切都该是我说了算,我想去哪睡就去哪睡……。”
“做梦!”白纯头也不回的说道。
回到长安不久的叶青,日子一直都是这般,在书房里处理着北地政事儿,白纯时不时在旁伺候着,偶尔夫妻两人拌拌嘴,或者是一起逗逗小雪儿,而后便是前往衙署,或者是前往城外的兵营四处转转。
耶律楚材已然像是被叶青忘记了一样,就像是根本没有耶律楚材这一人一般。
不过耶律楚材也不介意,在来到长安的这短短几日里,他想要做的事情同样很多。
虞允文给了他一辆马车,连带着车夫都送给了他,所以耶律楚材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在长安周边转悠,查看着在宋人治下的长安城,为何就能够比金人治下的长安城要强上那么多。
不管是对于商贾还是百姓,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村落,耶律楚材都没有放弃亲自去看看,是否在稍显偏僻的村落中,还有如今北地官府不曾影响到的地方,是否还能够找到,当初金国治下的蛛丝马迹。
可惜,如今不管去哪里,他能够感受到的氛围,都是浓浓的中原之风,或者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北地气息,完全没有了任何的金人残留下来的任何迹象。
一道长长的骑兵队伍吸引住了耶律楚材的目光,示意车夫把马车赶到道边停下,看看远处那长安巍峨高大的黑色城墙,又回头看看自己身后那长长的行军队伍。
阳光下旌旗招展、刀光刺眼,顶盔掼甲的兵士端坐马背之上,如同黑色的小河流一般,缓缓向着不远处的长安城方向移动。
坐在马车里远远观望,即便是感受不到那浓厚的杀伐气息,但耶律楚材依旧是能够从这一队行进的大军身上,感受到一股厚重与凌厉的气势,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走下马车拦住他们的话,恐怕立刻就会被数十支弓弩对准自己的身上。
长安城就在前方不远处,这一支大军缓缓经过耶律楚材停靠在路边让路的马车,显然并不着急立刻飞驰进城,无声的黑色甲胄包裹着的兵士,即便是已经开始经过耶律楚材的马车,依旧是听不到丝毫的喧哗声。
有节奏的马蹄声哗啦啦的踏在厚重的黄土地上,扬起一股轻轻的烟尘,不过数千人的大军,但此刻在耶律楚材的眼中,却是有着数万人兵士该有的气势。
在大军的中间,几辆马车被严密的保护在其中,即便是已经快要接近长安城,但守护在马车四周的兵士,眼神依旧犀利且充满了警惕,不论是经过耶律楚材的马车,还是经过道路上其他商贾、百姓身旁时,那一双双冰冷的眼睛,就如同一道道利剑一样扫过众人。
耶律楚材很自觉的低下头,不去跟那守护着马车的兵士去对视,余光偷偷注视着守护着马车的队伍经过后,就在抬起头的瞬间,一张满脸胡须的中年人缓缓出现在了视线内。
不同于刚刚经过的那些宋人兵士,马车后面这些同样被宋军守护在中间,却是穿着草原牧族服饰,而不论是穿着打扮对于耶律楚材来说,显得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辽人?”数千人的大军终于经过,待那扬起的烟尘渐渐消散后,耶律楚材这才喃喃疑问道。
跟耶律楚材这几日里已经混熟了的车夫,此刻神情也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甚至是隐隐带着一丝得意之色,看着神情疑惑的耶律楚材解释道:“如今我大宋朝廷的大军中,出现辽人并不奇怪,自从承礼公主投诚我大宋后,所带的辽军就已经是我
宋军,不管是旌旗还是盔甲,用的都是安北都护府的,所以如今说他们是辽人,不如说是我大宋的兵士。”
“可他们并没有穿盔甲不是?”耶律楚材在心里点着头,大辽国承礼公主投叶青的事情他早就知晓,所以宋人军中出现辽人兵士并不奇怪。
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从刚刚大军中那数十个辽人的身上,感受到不同于宋人兵士的异样。
如同是鹤立鸡群一般,一头狼放进羊群里同样也扎眼一样,与宋人并非一条心的八刺黑,即便是一直都混迹在宋军护送耶律月的队伍中,但还是能够让有心人一眼看穿,他们在其中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辽人是不喜欢穿戴盔甲,但也分时候,如今听说进入我大宋大军中后,就必须得按照宋军的规矩穿戴盔甲,而且还都是当初夏人的工匠打造的上好盔甲。如今啊,大宋比以前强盛了,别说是大军中有辽人兵士,就是连彪悍的夏人兵士也不在少数。听说在安西都护府,夏人兵士足足有好几万人,都是当年叶大人灭夏后收拢集结的,现在不管是辽人还是夏人,在军中跟宋人没有任何两样,都是一样的待遇。唉……叶大人还是心善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啊,若是我啊,我就把他们通通派到前线去,跟宋人大军区分开来……。”车夫显然也是个话唠,一开口就有些停不下来的样子。
耶律楚材并不在意车夫对于夏、辽的痛恨,在他看来,这已经顾及他的面子,没有把他们金人骂进去已经是不错了。
当下带着笑意问道:“为何你要是大军统帅的话,要把他们区分开来?”
马车缓缓开始前行,车夫开始解释着长安百姓,特别是河套三路多年来一直被夏人、蒙古人欺负的往事,当然,之所以如今还痛恨辽人,同样也是跟当年宋廷被辽人欺侮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扬眉吐气。”马车里的耶律楚材轻吁一口气,在叶青的强硬与强势之下,如今宋人显然有资格享受扬眉吐气这四个字,而金人恐怕……。
耶律楚材不愿意再往下去想,特别是当他得知,刚刚经过的大军,很可能便是护送辽国承礼公主的大军时,便更不愿意去想,在如今宋强金弱的形势下,金人还能够撑多久?
车夫嘴里的心善之人显然并非是车夫嘴里那般心善,若是真的心善如当年宋廷的话,那么又怎么可能收复如此多的疆域,甚至还灭了夏国?
阴险、奸诈、无耻、卑鄙等等词汇,在耶律楚材看来,用在叶青身上毫不过分,特别是在济南时,当他亲眼目睹叶青为了钱,竟然怂恿手下开始做假账贪墨朝廷银两时,在耶律楚材心里,叶青跟好人这个词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也或许如今的叶青只能骗骗不知内情的老百姓,也或许,站在宋廷百姓的立场上,叶青便是一个心善之人,是一个重新赋予了他们宋人身份的……大英雄!
北地如是看待叶青,临安同样如此看待叶青,这让开始进城的耶律楚材也不得不佩服叶青的手腕,这一切明显就是叶青自己放出的风声,是为了自己的声望而不择手段的利用百姓的淳善之心。
什么若是没有叶青的话,宋廷还能够有如今的强盛之势吗?金人会不会还像从前那般欺负宋廷等等假设,看似毫无任何实际意义的假设,但却是给叶青带来了难以想象的良好声名,使得一个盘踞北地的佞臣、枭雄,竟然在近日的民间舆论中大有摇身一变,成为大宋朝廷第一功臣的架势。
自然,耶律楚材比更多的人更清楚的是,之所以会有如今宋人人人称颂叶青的现象,除了叶青太过于阴险无耻、无所不用其极之外,便是因为那叫朱熹的文人,为了请求叶青帮他搭救被朝廷关押大牢、或是流放的学生,所以才不得不昧着良心,开始发动叶青称之为文人舆论攻势,在各地来给他个人造势。
在百姓心中,何为忠?何为奸?很简单,这个朝廷臣子所做之事利国利民,能够扬华夏威名,能够震慑蛮夷不敢随意侵略宋廷疆域,那么此人便是忠臣良将。
而在朝臣政客心中,何为忠?何为奸?同样也很简单,看事情的另一面便能够颠覆对一个朝臣政客的定论。
叶青正是如此,盘踞北地无视朝廷法度,如同枭雄,不假。但同样,所做之事儿利国利民,扬华夏威名,震慑蛮夷不敢来犯,不假!
所以叶青是忠是奸、是良臣还是佞臣,那就要看人们会从那个角度去看待叶青了。
从前因为叶青在北地的权势,没有人愿意去站在另外一个角度去看问题,而如今加上叶青亲自下场制造舆论,那么他忠臣的形象也就渐渐在朝堂、民间变得丰满了起来。
所做的这一切事情,不为别的,叶青只是为了接下来的北伐能够成功,他需要一个良好稳定的后方来保证,在他北伐夺取燕京的同时,不会让自己的背后陷入到被动中,不会被他人、如史弥远等人冠以佞臣枭雄的恶名。
当然,更为重要的是,他也更想借助当今圣上赵扩在婚事上对于他的求助,能够改善赵扩对他的猜疑。
虽然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很难,但有了第一步后,最起码也算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给李凤娘写完信后,交给白纯让伞在最快的时间送到临安,而此时耶律月的马车与随行大军也已经进入到了长安城。
宋疆 1118 野心
对于赵扩来说,佞臣与忠臣显然无法在朝堂之之上清楚直观的定义。叶青因为在北地的权势过大,甚至已经危及到了赵宋江山的稳固,自然可以视之为必须除之后快的心腹大患。
而这段时间里来,特别是自从赵扩把一部分心思从朝堂政事之上,转移到了他的个人终身大事儿上之后,叶青权臣、忠臣的定义开始在赵扩心里慢慢模糊了起来。
何为忠臣?何为佞臣?天下百姓的心里有一个标准,同样,身为帝王的赵扩,心里也有一个自己的标准。
但凡能够参与到圣上家事、私事的臣子,能够让君王对其说出,无法在朝堂之上对众臣说出来的心里话,把所谓的难言之隐、以及与帝王身份不相符的心事儿说给一个臣子听,那么这个臣子在君王的心里虽然未必就全部是忠臣,但最起码不会极为讨厌这个臣子。
叶青如今便借着赵扩心忧自己终身大事一事儿,渐渐改观着赵扩对他的看法。
而赵扩的心里,因为自己的终身大事一事儿,对于远在北地的叶青,也不再是那么的一昧充满了警惕,甚至在这个时候,因为叶青巧妙周全的安排,让赵扩是颇感舒心。
瞒着皇太后李凤娘私自出宫,一辆豪奢但并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早已经停在何宁门不远处等候着赵扩,更让赵扩意想不到的是,帮他提前一睹自己未来妃嫔容颜的人,竟然是一个妙龄少女。
谢道清并不知晓赵扩的身份,她只知道叶大叔让她从皇宫里接的人身份很高贵,但到底有多高贵,谢道清即便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当今圣上。
一个因为叶青的提醒,刻意隐瞒着身份。一个则是因为未告知,心里虽然好奇对方的身份,但因为叶青有言在先,所以谢道清也只能够把好奇心深深的藏在心底。
两辆马车从何宁门处低调的驶向东华门,而在经过东华门时,跟赵扩同乘一辆马车的卫泾,耳边便传来了嘈杂的马蹄声,当他飞快的掀开车帘时,只见数十名身着甲胄的兵士,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般,漆黑的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震慑人心的光芒,一个个面容肃穆、神情冰冷,无声的护卫着马车往城外行去。
“这些人应该不是宫里的兵士吧?”卫泾掀开车帘查探外面情况,赵扩的视线同样看到了那些护卫马车的兵士。
相比起来宫里的兵士,虽然穿戴几乎一样,但赵扩还是能够感觉到,在卫泾掀开车帘的瞬间,扑面而来的便是那些骑兵,在气势上要远远强过宫中侍卫司、殿前司的兵士。
“显然不是,虽然同着甲胄,但这些骑兵看起来更让奴婢觉得……觉得心安一些。”卫泾急忙放下车帘,回头对赵扩说道。
赵扩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打量着宽敞的车厢内的摆设,有些感慨道:“难怪叶青能够在北地连战连捷,震慑的金人都不敢南下,这些兵士只看气势就知道非同一般。”
“奴婢只是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过于招摇了一些,毕竟圣上您是……您是瞒着皇太后……。”卫泾从未出宫时,心里就充满了忐忑与惶恐。
“何宁门处没有,到了东华门才有这些兵士跟随,这说明啊,叶青早就想到了。何况……叶青也不得不如此慎重才是,若是朕私自出宫出现了什么差错,怕是他叶青也难辞其咎。”赵扩对于叶青善解人意的安排还是极为满意,特别是安排了一个少女带他出城,去见自己未来的妻子,对于赵扩来说,显然要比安排一个男子让他觉得舒心一些。
“可知前面马车里带路的女子是何人?”赵扩对卫泾问道。
“奴婢不清楚,这一切都是叶青安排的,奴婢也无从得知。”卫泾一脸的茫然,私自出宫这件事儿,与其说是赵扩的主意,倒不如说是叶青全权给圣上做的精心安排。
赵扩在马车里猜错着谢道清的身份,谢道清同样是在前面的马车里,猜测着赵扩的身份。
年纪不过十三四岁,虽然是一身简单的书生窄袖如袍,但谢道清还是能够感觉到,在何宁门处见面时,那少年给她的感觉,总是有种高高在上的无形威严。
“会是什么人呢?”谢道清在马车里喃喃自语着。
不过不管如何,她对叶青找上她还是感到很高兴,特别是当知道叶青拜托她的事情后,谢道清那青春萌动的少女心思,一个人偷偷的幻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行,以及对于未来美好甜蜜的憧憬。
对于谢道清来说,叶青既然找到了她帮忙,那就足以说明,在叶青的心里,她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若不然的话,怎么会找到她来帮忙呢?
自然,这也就说明了叶青对她很信任,也说明了她对叶青很重要。
此时的长安城里,叶青的书房内,叶青与自己的两个美娇娘站在临安地图前:“从钱塘门出去,而后走孤山路,一同坐船前往湖心亭,如此一来,岂不是就显得自然了很多。而且,湖心亭我已经率先派人过去,除了谢道清邀请的几个人外,其余人等不得前往湖心亭。所以就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赵扩前往西湖了。”
“闫克己的女儿跟杨会理的女儿都会去吗?”白纯还是有些不可思议道:“杨会理的女儿因为未被列入第一人选,或许杨会理会管的松一些,既然入宫可能无望,那么出府游玩倒是未尝不可。可闫克己也会如此吗?他难道就不怕若是被李凤娘知晓,自己的女儿在入宫前还单独一人……。”
“毕竟是官宦人家的大家闺秀、金枝玉叶,即便是家人不阻拦她们出府游玩儿,但恐怕身边也会有丫鬟跟下人随行吧?”耶律月跟白纯互望一眼问道。
“这些都不是问题,湖心亭会被包下来,外人根本无法进入。何况除了贴身丫鬟外,其他人也不可能进入亭内,所以赵扩不会被人发现,常年在宫中深居简出,继位之前李凤娘又刻意减少了赵扩的露面,所以他被人认出来的可能行微乎其微,我唯一担忧的是……。”叶青抚摸着下巴,望着那临安地图有些出神道:“那就是赵扩私自出宫能不能够瞒得住李凤娘,知子莫若母,就怕赵扩这几日因为要私自出宫一事儿,表现出了反常的行为,若是被李凤娘发现,那么恐怕当今圣上又少了被训斥一顿了。”
白纯跟耶律月有些无奈的互望一眼,这种善解人意、为君解忧之事儿,叶大人竟然办的是如此的熟练,可谓是面面俱到,哪怕是细微末节都替当今圣上考虑到了。
这让两女不得不在心里揣摩,若是叶青之志非是在军中而是在朝堂的话,那么就以他这一次为赵扩做的周详细致的安排,只要他愿意在朝堂之上立足,恐怕在短时间内,就能够成为圣上跟前的宠臣红人。
清廉、正直、无私、公正等等常常被官员挂在嘴边的词汇,几乎不会出现在叶青的嘴边,而这样的臣子或许会深受百姓喜爱,但并一定就讨圣心。
而像叶青这种善解人意的臣子,恐怕即便是才能比猪还蠢,但只要给他一次为圣上办差遣的机会,恐怕就能够立刻进入圣上的视线,从而一步一步的成为圣上信任的臣子。
不得不说,叶青就如同后世会讨好上司的下属一样,或许在工作上无法做到完美,但在跟上司的私交上,在帮上司办一些私人事情等等时,绝对是一把好手。
当年的高宗皇帝、孝宗皇帝,也正是因为叶青的能力以及善解人意,才会得以倍受重用,但也正是因为叶青的面面俱到,使得高宗皇帝、孝宗皇帝在最后不得不计划着让他来陪葬。
叶青无视两女对于他巴结当今圣上的鄙夷,这在叶青看来,可是一个大好的跟赵扩套近乎,增加好感的机会,所以临安城内但凡是能够动用的力量,都被他调动了起来,为的就是赵扩能够见闫克己、杨会理的两个女儿一面,能够一窥芳容,看清楚自己未来的妃子到底长什么样儿。
白纯找借口走出了书房,剩下了昨日里刚回来的耶律月跟叶青四目相对,书房内的气氛微微有些安静,两人看着彼此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自从耶律月昨日回来后,叶青并没有因为她跟白纯私自做主一事儿,而加以训斥耶律月,这让耶律月心里有些庆幸的同时,也是颇为的忐忑不安。
“李横已经来信跟我说了西平府的事情,你……真的决定了吗?”叶青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李横如今已经开始着手混编那些辽人,虽然其中有很多麻烦,但只要耶律月真的下定了决心,那么叶青相信,以安西都护府那优厚的待遇,必然能够招揽到大批人同意进入安西大军中。
因为叶青认真的问话,耶律月的心头依旧是还有些惆怅,终究是要舍弃自己的国,从今往后,就要让历史的尘埃去慢慢掩盖所有一切,这种亡国之事儿放在谁身上显然都不会好受,何况还是耶律月这个大辽国最后的公主。
她很清楚叶青问的是什么,看着
叶青默默的点点头,眼神明亮而又坚定。
“但八刺黑会是一个阻碍,所以我把他带回到了长安,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他。”耶律月心头微微有些乱,自从投奔叶青后,她发现自己在一些难以抉择的大事情上,开始变得越发的依赖叶青为她做主了。
也正是因为这种被她察觉到的状态,混合着其他种种因素,使得耶律月最终选择放弃了复国。
“昨日你回来时,在长安城外被金臣耶律楚材撞见,而今日耶律楚材就已经跟八刺黑搭上了线,如今两人正偷偷摸摸的在一个茶肆喝茶。”叶青停下敲击桌面的食指,看着对面微微蹙眉的耶律月道。
“我……我想知道……。”耶律月不去对视叶青的目光,低着头看着桌面犹豫片刻后,再次鼓起勇气说道:“我想知道……你的野心是什么?”
叶青静静地看着耶律月缓缓抬起的脸颊,目光依旧是明亮清澈,只不过此刻填满了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是想知道我的野心到底有多大?”叶青反问道。
“当年你在关山遇险,而后杀出重围回到临安,那时候我便以为,你必然会选择跟朝廷决裂,而后在北地称雄,甚至……甚至我都已经做好了驰援你的准备。但最终,你选择的却是跟临安朝廷的表面妥协。这一次你回临安,那已经死去的孝宗皇帝还是要杀你,但你再次逃过了一劫。可……这样的好运气不会时常眷顾你的,逃过了这一次,没人知道下一次你会不会还能够逃过。宋廷对你一直疑神疑鬼,时时刻刻不想削弱你在北地的权利,而你还要继续忠于宋廷吗?我知道,眼下的一切让你为难,但……我还是很想知道,我放弃复国后,能不能让你的野心变得足够大。”耶律月神色平静,语气平淡,眼神却是极为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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