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哦,那你再说说,父汗为何要取金国?”铁木真弯腰抱起拖雷再次问道。
拖雷则是咯咯笑了起来,摇着头挥着金刀不再说话,另外一只手开始伸向桌面上那些难得一见的水果。
铁木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看着小家伙对桌面上的水果兴趣多过对他问话的兴趣,便亲自回答着窝阔台的话道:“我大蒙古国除了盐铁茶,甚至就连父汗身上的布料,你母亲她们等人的用度,都离不开宋廷的商贾啊,当年父汗愿意不计后果的与叶青一拍即合瓜分夏国,便是希望夏国的锻造与铁为我所用。”
“目的虽然在最后达到了,但……相比较于叶青当时给父汗画的饼可是小太多了,但聊胜于无。”铁木真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看了一眼拿走说面水果后,便挣脱怀抱下地的拖雷,顿了下后继续说道:“汉人有句俗语:人是铁饭是钢,我大蒙古国空有这天下最好的战马,但却没有更多喂饱马背上的粮食,他们所需的盔甲、兵器等等,所以大蒙古国想要有所作为,便不得不与宋廷交好,所谓远交近攻也大概便是如此。”
“只是父汗当年虽然早有提防叶青之心,但想不到叶青提防父汗之心更重,甚至在父汗还未建这大蒙古国前,叶青就把父汗视为了第一敌人。这些年来,父汗与叶青交好,甚至当年还曾在关山一役袖手旁观,都是因为宋廷能够给我们不富有的草原更多东西。”
“叶青一直都在利用父汗。”窝阔台皱眉说道。
“父汗尤其不是如此,只是这叶青每一步都走在了父汗的前面罢了。”铁木真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们一同驰援辽国,以及远征花拉子模一事儿来。
当时还有些不明白,为何叶青愿意做出让他铁木真都惊讶的让步,都要邀请他一同驰援辽国,征伐那花拉子模。
最初以为不过是叶青意气为红颜,之所以如此做都是为了给辽国耶律月这个红颜壮声势,可这几年下来,铁木真越发是觉得,叶青此举之意更像是在告诉他铁木真,西面同样辽阔的疆域与财富,那么东面的金国,是否就不必你铁木真染指了,你完全可以利用你那骑兵如风如电的优势,驰骋于更为广袤的西面才是。
“可如此恐怕到时候叶青还是会露出他的狼子野心来,大汗您即便是让步了,可谁能够保证,叶青夺金之后,就不会扭头与我们大蒙古国彻底翻脸了。”博尔忽低头沉声说道。
铁木真低头看着桌面上被拖雷扒拉的歪歪扭扭的一封信,这封来自燕京叶青的信,几乎是今日与外面的大雪一同而至,内容很简单:一东一西,何乐不为?
“让朮赤与你二哥从大理撤兵吧。”铁木真低头凝思着那封信淡淡说道。
“父汗……。”窝阔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父汗竟然真的再次让步了。
“可曾听过养虎为患?”铁木真脸色从容、神情平静的微笑问道:“猎人猎了一雄一雌两头猛虎,但依旧不知足。循着两头猛虎的踪
迹在深山之中找到了猛虎的洞穴,而后发现了一只还未睁开眼的幼虎,看起来毛茸茸的、胖胖的,憨态可掬,瞬间激起了猎人的善心,于是就把这头幼崽带回了家里,幼虎与他儿子玩耍的十分愉快,也很得他娘子的欢喜,于是猎人就把这只幼虎养在了家里,即便是这只幼虎长大后,也从来没有过伤人的举动,甚至依旧任由猎人的儿子抚摸、依靠。可直到有一天,当猎人因为有事儿耽搁了回家的时间后,当他再回到家里时并没有发现自己儿子与娘子迎他的声音,而卧在院子里的幼虎嘴上则是沾满了鲜血,猎人顿时大吃一惊,心感不妙,立即跑进房间去找自己的娘子与儿子时,便看到了更多的鲜血,而当他再次打算回头看院子里的幼虎时,幼虎已经向他扑了过来,最终咬死了那猎人。”
“父汗的意思……。”窝阔台听得心里头有些波澜起伏。
铁木真微笑着点头:“不错,我大蒙古国立国最晚,无论是宋廷还是已亡的辽国、夏国,还是金国都要比我大蒙古国立国早,可如今不也就只剩下金国与宋廷,以及我们大蒙古国这头幼虎了?”
“儿臣明白了。”窝阔台对着铁木真再次下跪道。
铁木真微笑着示意窝阔台带着嚷嚷要玩雪的拖雷去玩耍,而后在帐内就剩下博尔忽后,铁木真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身为草原狼大汗,此刻身上仿佛带着一股隐隐的杀气与怒意:“还能支撑多久?”
博尔忽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道:“回大汗,支撑三月不成问题,不过前提是……。”
“前提不过是我们不能起兵戈,可对?”铁木真的眼神杀意满满:“如此说来,燕京城短缺现银一事儿并非是空穴来风?”
“短缺现银是事实,但宋廷也加强了对于以物换物的管束,即便是……我们用战马来换,如今除了燕京这里举步维艰外,其他地方也陆续收紧了对我们种种贸易的限制。”顿了下后,博尔忽恨恨的说道:“叶青这招釜底抽薪可谓是阴险毒辣至极,是在逼着我们做妥协。”
草原远远不比富饶的中原,环境更是无法比拟,如今就连燕京等地都已经春暖花开、天气宜人,而草原上还是大雪纷纷,出行艰难,如此天差地别、如同两个世界的优劣势,也让铁木真多少有些英雄气短。
“木华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铁木真平复着心中的怒意与不甘,声音恢复平静的问道。
“宋将辛弃疾已经到达安西都护府,李安全、耶律乙薛确实在招兵买马,但木华黎认为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成不了大事儿。”博尔忽回答道。而后看着渐渐平静下来的铁木真,博尔忽有些不解道:“既然大汗您与那叶青,这一次不过都是试探彼此,可叶青如今让耶律月前往安西,会不会……。”
铁木真摇着头,神情坚定道:“不会。叶青此举虽然现在还不好猜测是因为什么,但绝不会是想要为辽、夏复国,想必……更多是希望自己手里拥有更多的筹码吧。不过这一次胜负还未分,老大朮赤与老二察合台不和这是事实,就看看他们这一趟,能不能给叶青或者是宋廷施加点压力了。”
“臣倒是希望……他们能够在撤兵时,狠狠的收拾一下那宋廷的少年皇帝,也让那叶青痛上一痛。”博尔忽恨恨的说道。
铁木真倒是有些嗤之以鼻,想了下道:“恐怕是很难,叶青手里的那支精兵可就在少年皇帝身边,老大跟老二这一趟大理行,不吃大亏就不错了。不过这也轮不到叶青得意,接下来才是关键啊。”
博尔忽有些不明白铁木真后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大汗还有什么极其厉害的后手?
“待雪停之后,道路不再泥泞,便前往金国上京,算一算时日也该差不多了。”铁木真拿起那封来自燕京的信,嘴角带着冷笑说道。
宋疆 1250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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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措不及防的大雨,让大军再次不得不在一处半山腰停下脚步、安营扎寨。
头顶上空依旧是乌云密布、大雨绵绵,而在绵延起伏快要到视线尽头的几座大山另外一头,天空却是彩云多多、阳光刺眼。
墨小宝接过从燕京送来的密信,钟蚕则是从另外一顶营帐内拿着一封军情,不约而同的走出自己的军帐,不约而同的看了看头顶如斗般的雨滴滴落在身上,不约而同的咒骂了一句这鬼天气!真特么的难受!
而在不远处另外一顶要更大的营帐前,四周把守的兵士要更为森严一些,一个年轻人此时手撑油纸伞,望着如同珠帘的雨幕、望着连绵起伏的山脉,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油纸伞面上,万物寂静之下,竟是寻得了一份悠然自在。
在未曾到达这片疆域时,赵扩从来不相信,这世间还真有如此神奇的地方存在,一座山的山顶或许不过就是另外一座山的山脚,一座山的脚下,或许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人家,也足以称之为镇,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座山顶有一条颇为好下山的小路可以直通外面的世界。
赵扩之前从不相信一场大雨能够说来就来,一直以为一场大雨的到来总会有些预兆才是,所谓山雨欲来风满楼,可在此处,大雨仿佛来去如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直都是让人措手不及、无处躲避。
早已经换上一身干爽衣衫的赵扩,看着雨幕中一左一右两个将领骂骂咧咧向他靠拢,嘴角不自觉地浮现一抹颇有成就的豪情笑意。
墨小宝、钟蚕给了他太多太多的惊喜与成就感,也因为他们二人,让赵扩才真正意识到了何为天地、何为战争,何为杀戮,何为太平。
总之,赵扩这一趟御驾亲征,相比起攻城略地的收获来,他自己赶到更为满意的则是,他内心的世界已经不再跟从前一样,而是就像着绵延大山一般格外的波澜壮阔。
“末将……。”钟蚕、墨小宝一同站在大雨中行礼。
“不必多礼了两位将军。”赵扩一边说,一边挥了挥另外一只手,身后不远处的两名太监,立刻撑起两把油纸伞递给了墨小宝与钟蚕:“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赵扩在墨小宝、钟蚕谢过接伞时问道。
这段时日来,不论是墨小宝还是钟蚕,都比最初战争开启后显得要紧张很多,特别是在赵扩的追问之下,得知有一股蒙古骑兵一直在骚扰、牵制他们后,赵扩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也正是因为多了一支一直从旁骚扰他们蒙古大军,使得不论是赵扩还是墨小宝、钟蚕,甚至是整个大军,一直都有一种仿佛被贼惦记上的感觉。
而这种最开始的感觉多少还能够让他们应对,毕竟几次接触战下来,身经百战的墨小宝、钟蚕都已经明了,那支蒙古精兵虽然一直从旁骚扰,但能够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打算死战、决战的意思,而是就像一个没有脸皮的乞丐一样,不远不近的一直纠缠着他们,就是要让他们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吃饭睡觉都无法过的特别踏实。
面对这样一支既不跟你硬碰硬,也不主动远走高飞,追又不好打的无赖大军,即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的宋廷大军,多少次设伏、阻击、迂回等等,几乎各种战术都用尽了,但依旧是甩脱不了这支让人不自觉想要破口大骂的蒙古大军。
而也正是因为蒙古人这支大军的纠缠不休,最后使得不光是墨小宝、钟蚕大为光火,甚至就连赵扩都对这支蒙古人的大军感到了深深的厌恶,但却是又无可奈何。
这也是为何今日一场再次突如其来的大雨来临后,让赵扩站在营帐前赏雨的同时,竟然是找到了一丝悠然自得意味的原因,毕竟,这段时日可是让他们对那支蒙古大军感到快要烦死了。
墨小宝跟钟蚕相视一笑,看着眼神带着同样希冀的赵扩,墨小宝率先说道:“回圣上,末将此次带来的是燕王的亲笔信,至于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还需要圣上您亲自斟酌才是。”
说完后便把手里的密信交给了伸出手的赵扩,而赵扩在接过被几滴雨滴趁势落在信封上的密信后并没有立刻查看
,而后是看着钟蚕问道:“你呢?”
“回圣上,这封是军情谍报。”钟蚕把手里的军情同时交给赵扩,而后继续说道:“驻营前撒出去的探子回报,那只让人恶心的苍蝇这次出乎预料的没有跟来,而是……看起来整支大军多少好像是有些犹豫,至于接下来他们会不会继续骚扰我们,还需要从他们接下来的动作来进行判断,不过末将以为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前兆。”
“那么就算是好消息了,但这前兆你觉得是什么?”赵扩看了看信封上的雨滴渐渐扩大,抬头问道。
“末将在想,或许是燕王那边有所动作了吧?”钟蚕回答道。
赵扩愣了下,耳边依旧是那雨滴打在油纸伞不绝的声音,而后望着远处的雨幕微微叹口气,神色之间有些意味难明,道:“时间也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想必燕王是已经知晓以及有所动作了,只是……有些辛苦燕王了,这么远的距离,还要为我们操心费神啊。”
赵扩的心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天却是感觉有些暖暖的,那种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甚至是默默为你出谋划策,帮助你解决眼前困境的感觉,真的让赵扩感到很暖心、很舒服,甚至是有一丝丝的依赖。
看着赵扩雨幕下的神情,墨小宝跟钟蚕心里也是颇为欣慰,不管如何,最起码如今燕王不用再像从前那般,一边在外浴血奋战,一边还要小心朝堂之上的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进来议事吧,这场突如其来的雨,说不定还真是一场及时雨啊。”比起当初还在皇宫时稚气满脸的样子,此时的赵扩脸上隐隐已经有了些锐气与坚毅。
坐定之后的赵扩,一边随口询问着墨小宝、钟蚕接下来若是没有蒙古人骚扰后的计划,同样,也会问一些关于若是蒙古人一直纠缠不休的话,大军又该如何继续往前的意见。
墨小宝跟钟蚕看着拆看那封来自叶青亲笔手信的赵扩一一对答,在心里也不由自主的对赵扩是刮目相看,毕竟,在有了蒙古人可能会回撤的好消息后,如今的赵扩显然并没有得意忘形,反而是还会未雨绸缪的去思考若是没有这个好消息该怎么办。
看信完毕的赵扩,竟也是有了一丝的稳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信里的内容告知墨小宝与钟蚕,而是自己在脑海里再次琢磨了一遍、在心里计较了一番后,才笑着说道:“朕觉得母后大概不会答应吧。”
说完后又是摇头哑然失笑,看的墨小宝跟钟蚕云里雾里,不自觉的对信里的内容也渐渐起了好奇心。
赵扩也没有多卖关子吊胃口,把那封信缓缓推给两人,而后说道:“燕王建议三五年后迁都,而这迁都的地点并非是我大宋当年的皇城,也不是母后较为钟意的建康,而是燕京。”
“燕京如今正在扩建城池,据说几年后就会有一座新城拔地而起,甚至说可以跟天下任何一座雄伟城池媲美,比如今已经撑的上雄伟巨大的扬州还要大上几分。但是燕王哪里来的那么多的钱呢?朝廷给?可就算是朕同意,母后会同意吗?毕竟母后一直期望的是建康作为以后的都城,而不是这个燕京啊。”赵扩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最后竟然是感觉有些头疼,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
“想来燕王是想要提前跟您打声招呼,不过……。”墨小宝把信交给钟蚕后,想了下后说道:“燕王之前那一朝两都城的决议显然就要作废了。”
“燕京怎么样?比起临安跟建康呢?”赵扩颇有兴趣的问道,虽然他心里还没有定论,此时问起也不过是心头的兴趣而已。
“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钟蚕放下信,抬起头想了下后先回道。
“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这话如何说?难不成比这崇山峻岭还要艰难?”赵扩眼光望向营帐门口说道。
“非是如此俊秀挺拔,而是更加雄伟苍茫一些。四季分明,夏时能热死人,寒冬也能冻死人,民风民俗也不必末将说了,圣上应该是早有所闻了。”墨小宝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汇来给赵扩描述。
钟蚕也更是如此,若是让他们描述战场局势,或者是
讲述在战场之上如何把握先机、如何察觉战场态势,他们或许都能够唾沫横飞的说上几个时辰,但若是让他们来给赵扩讲述北边的燕京城与临安、建康的区别,他们则就是显得过于笨拙了。
“夏时热死人,寒冬冻死人,那若是如此,那金国、草原还有那当年的辽国、夏国等地,岂不是……那里的百姓又是怎么熬过来的呢?”赵扩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道。
虽说燕京四季分明,冬季已经极为寒冷,但据说那茫茫草原,以及靠向东边的金国之地,跟燕京的天气比起来,可谓是更加的恶劣好几分,每年冬季冻死的牛羊牲畜,甚至是百姓都是不计其数。
“燕王曾经对末将等人说过,正是北地天然的恶劣环境,养育了北地彪悍的民风。大雪能够下至半人高,甚至是有时候能够到一个成年人的胸口这般,而那寒风真就像是刀子一样,挂在人脸上那是生疼,就跟被人狠狠的在脸上抽了一鞭子、挨了一巴掌似的。”钟蚕回忆着那些年在北方各地所遭遇的环境,心头没来由的也是感慨万千,甚至有时候都不敢相信,当年那时候的自己跟墨小宝,是怎么在草原上煎熬出来的,更不敢去想,那些世辈生活在环境恶劣的百姓,又是怎样一辈一辈的传承下来的。
墨小宝的心头也是颇为感慨,看了一眼感慨万千的钟蚕,想了下后说道:“燕王曾说,游牧族的坚韧无法想象,世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百姓就如同是野兽一样,能够独自觅得食物时,便会自己寻觅食物,但当寒冬来临,或者是赶上天灾人祸、无法生存时,便会前往边境掠夺生存之物。燕王说人也不过是动物,也存在于万物循环、生生相克之中,而游牧族若是被我们中原定义为狼,那么我们就是羊、就是牛,就是农耕民族中的所有动物,但却是被狼相克。”
“那岂不是说我们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他们,世世代代都要受他们欺辱、压榨了?”赵扩听得是津津有味,甚至还有一些憧憬,想要切身处地的去北地看一看,叶青嘴里那虽有杀戮、野蛮、荒凉,但也充满了豪情、意气、壮阔与雄伟的北地。
“也不尽然,燕王说,赢他们不过是一时,输他们虽是一世,不管每次结果如何,两者之间终究还是有着羊与狼的本质区别,有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就如同养虎为患,幼虎虽不会伤人,但长大之后谁晓得它会什么时候伤人?所以,与其去跟他们争一夕胜败,不如用一世时间同化他们,化敌为友、融为一体。”钟蚕再次复述着当时叶青跟他们闲聊时的原话。
赵扩却是紧皱眉头,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理解了多少,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而后又是若有所思的摇着头,心里千头万绪,却是让他一下子归结不出个所以然来。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赵扩看着墨小宝、钟蚕莫名其妙问道。
多少有些禅机的话语,顿时让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墨小宝跟钟蚕彻底露馅,一时之间有些不明白赵扩所言。
“什么意思?”两个“高人”异口同声问道。
赵扩神秘一笑,道:“等有机会你们去问燕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到底是不是燕王所想。”
看着两个有些痴呆的沙场悍将,赵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歪着头想了想、算了算后道:“算起时日来,燕王也该前往金国了吧?”
“嗯,应该差不多了。”两个“高人”再次异口同声答道,而外面的雨依旧是下个不停,看起来像是没有停的意思,但这片疆域的大雨,可是说停就停,说风和日丽便风和日丽。
叶青在燕京再次收到墨小宝跟钟蚕的密信时,三天之后便是他要弃城前往金国的日子,而这个时候,自上次在府里见过李师儿后,他便再也没有见过李师儿。
耶律楚材虽是依旧三天两头就往府里跑,可也没有再跟叶青提及过关于李师儿的任何事情。
无论是府衙内、还是燕王府里,经常都能够看见耶律楚材奔走的身影,但不管是叶青还是刘克师,却是都能够感受到,此时的耶律楚材仿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有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宋疆 1251 茶韵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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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师儿这几日的闭门不出,除了因为跟叶青交锋时所产生的无力感之外,便是对乞石烈诸神奴的怀疑,让李师儿在无力之外,又深深的感受到了一股绝望感。
这几日在燕京的府邸内,李师儿一直在权衡着利弊、思量着手里还有什么筹码能够与叶青做最后一搏。
但不管如何思量,李师儿其实内心已经很清楚,在叶青的强势与阴险下,其实她手里已经没有什么筹码可以与叶青来谈判,甚至眼下唯一能够让她觉得还能够苟活、不至于寄人篱下的路,已经开始渐渐让李师儿动摇自己最初的信念。
为完颜璟复仇,为自己的儿子完颜安康复国,这些李师儿最初的信念以及希望,在这几日里已经渐渐破灭,随着燕京城暂缺现银的窘境再次得到缓解,百姓也能够再次用正常的价格购得生活所需后,李师儿其实已经不再抱任何的希望,甚至已经开始暗暗思量着叶青给她与完颜安康计划好的未来的路,到底有几分可行性!
燕王府只匆匆派人给了李师儿一个口信:明日出发离开燕京前往金国,而她李师儿与完颜陈和尚诸人,将会暂时留在渝关等待结果。
明日便要出发,从早上天未亮便坐在花园里的李师儿,看着日头从东方缓缓升起,而后又眼睁睁看着夕阳,无能为力的缓缓被埋没在了远处的西山峰顶,这一日里坐在花园里的感触,多像如今的金国处境,也多像她李师儿的艰难境地,落日余晖终究会完全消失在眼前的苍茫大地,进入无尽的黑夜之中,而天明之后的未来……李师儿不敢去想自己的命运到底会怎样。
燕京城华灯初上,几条热闹的街市随着灯笼被点亮,变得越发的热闹与喧嚣,碎银子、铜钱在商贩与顾客手里来回易手,不管是买家还是卖家神情都是颇为满意。
燕京城的一切都随着碎银子与铜钱的出现,开始恢复着往日的正常,一家不大的茶楼门口,原本三五天也见不了几驾像样马车的门前,今日里竟然是破天荒的停了两驾。
而且比起他们眼中像样的马车来,如今停在门口的两辆马车,不管是那一辆在燕京城内,马车的主人身份都绝对是非富即贵,还绝不是他们平日眼中认为的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能够坐的马车,毕竟,这两辆马车的豪奢已经是超乎出了他们的想象,就像……就像不曾见过的皇宫里的马车一般。
可如今燕京城的皇宫都已经成了宋廷在此的官署,那么能够坐在这样豪奢马车上的主人,其身份在燕京城内,除了燕王叶青之外,掌柜的不觉得还会有谁敢坐这样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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