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叶青此举可谓是完全切断了完颜福兴回归金廷的后路,即便是他有幸能够从叶青手底下逃回去,但因为在耽罗城的招降举动,恐怕也使得他难以在朝堂之上立足,甚至有可能还会被完颜珣杀鸡儆猴,用来警告其他可能会投降于宋廷的臣子。
所以如今的完颜福兴回到辽阳后,其心情可想而知是有多复杂与沉重,叶青这边因为李师儿的存在,使得他不知哪天就会人头落地,而完颜珣那边,恐怕也已经把他视为叛臣了。
前后都是绝路的完颜福兴,已经心如死灰,只是……因为他在会宁府的一家老小,让他难以割舍生死,无法拿出视死如归的态度出现在叶青的面前,只能够是卑微的苟活着。
再次迎来叶青归来的辽阳城,已经几乎是如同空城一般,墨小宝、钟蚕、耶律乙薛等人因为都要在城外与金军作战,甚至就连原本应该是驻守于辽阳的刘建升,也随着战事的升级,不得不把大
军拉到距离辽阳三十里的地方驻守,从而既能够形成对墨小宝、钟蚕等人的驰援,也能够兼顾着身后兵力已经空虚的辽阳。
刘克师离去,大情小事都由墨小宝、钟蚕商议着来,但因为他们还要与金军作战,所以不管是处理政务还是军务,都选择在了营地内,如此也就使得辽阳显得更加空虚。
回到府里的叶青一边走一边听赵盼儿的禀报,对于辽阳眼下的境遇,他早已经料到,而当初为何选择只带宋元庆的五千人离开辽阳,而不是由刘建升率近万两人驰援耽罗,也正是出于对这边可能开始的战事的担忧。
一切都如叶青所预料的那般,在他离开辽阳后,金国便发起了对辽阳乃至周边的战事进攻,但因为叶青以及刘克师,当初围绕着辽阳已经构筑了各种战争工事,从而也使得辽阳的战事虽然激烈,但不管是宋还是金,短时间内谁都难以奈何谁,只是因为战事的原因,从而苦了当地的百姓。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燕京?”赵盼儿问道。
叶青端着茶水,想了下后说道:“还是等这边战事完结后再回去吧。”
“这边战事完结?”赵盼儿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瞪的滴流圆,看着叶青不可思议道:“您……您不会不知道燕京那边的情况吧?我记得每次给您的信息,都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
“有刘克师在燕京,我放心。”叶青淡淡的说道。
赵盼儿微蹙眉头,而后竟然是流露出一种,像是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叶青,而后猝不及防之下,被敏锐发现的叶青用手指在其白皙的额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并怒道:“什么眼神你,本王看起来像傻子吗?”
“啊!我又没有说话好不好?”赵盼儿噘着嘴,一脸不满的抗议道。
“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内心的想法,不是吗?”叶青理所当然的说道。
赵盼儿下意识的撇了撇嘴,而后拿出刚刚收到的燕京的消息,递给叶青说道:“这是刘克师在回到燕京后带回来的消息,您看看吧,看完了您可别着急回燕京就好。”
叶青有些好奇,显然有些不理解,眼前这个小丫头怎么会如此笃定,自己看完这封信就会回燕京。
带着一丝的疑惑,翻开这封赵盼儿可以打开查看的书信,里面的内容虽然谈不上有多么的严重,但……好像还真是一直以来,燕京所忽视的一些事情。
“庆元六年四月、谢深甫、韩彦嘉就已经秘密抵达燕京,庆元七年五月,谢深甫、韩彦嘉就开始在圣上赵扩面前弹劾燕王府拥兵自重。”
书信并不是很长,谢深甫、韩彦嘉到达燕京的消息他知情,是他没有想到刘克师不知情,至于谢深甫、韩彦嘉弹劾自己的燕王府……。
“这是因为耶律月的关系吧?”叶青笑着问道。
赵盼儿还是比较诧异叶青看完书信后的从容,心里不由得佩服着,看来人家能够坐上燕王的位置,不单单是靠那常人难以企及的赫赫战功,既是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魄力,恐怕就没有多人能够企及吧?
赵盼儿不答反问道:“我听刘大人说,当年您在临安时,跟谢深甫之间可是有不少恩恩怨怨?人家现在已经跑到您的地盘上弹劾您了,您就真的一点儿也不担心?”
“不担心。”叶青摇着头笑道,随即把手里的信递给了赵盼儿,而后微微长叹一口气,在赵盼儿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有些人就是如此的有恃无恐啊,谢深甫很清楚,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私底下,我都不愿意给他为敌,或者是能把他怎样,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不过其目的,终究是逃脱不了一个名字罢了。”
“名字?”赵盼儿蹙眉道。
“读书人为何要为官?”刚刚回到辽阳的叶青,并不显得疲惫,倒是显得十分健谈。
“读书人为何要为官?”赵盼儿像是一下子还被问住了,露出思索的神情喃喃念叨了几遍后,这才半信不疑的说道:“读书人之所以考取功名为官……您是说为了功名?”
“要不然呢?”叶青笑着反问道。
“既然是为了功名,那又何苦跟你过意不去?想要功名,大可以自己去挣功名不是吗?为官清廉自然可以得百姓之爱戴,为官若是……那也自然是名利双收。可若是谢深甫是为了功名,那么他不知道跟你过意不去的后果吗?”赵盼儿蹙眉,风尘之中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为了财为了色为了功为了名,不管是那种人她都见过,特别是读书人的功名,她认为她最是清楚不过。
正所谓: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乃是宋廷大家张载之明言,如今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读书人为官之道的座右铭,成为了他们之所以为官的终极目标。
所以即便是赵盼儿明白这些,但还是不太明白,既然读书人为官,既然是为了天地、生民、往圣、万世,那就更不应该与叶青为敌对抗才是,应该众志成城不是吗?
“宋廷如今谁最有影响力?谁最位高权重、只手遮天?”叶青笑着问道。
赵盼儿再次露出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叶青,叶青抬起手作势再打其白皙额头的瞬间,赵盼儿急忙后仰身子,而后调皮的笑了下道:“您不会是想要让我夸您吧?”
“当然不是。”叶青说道:“既然你知道宋廷朝堂之上有这么一个人,那么这些读书人为了在天下人面前扬名,或者是在后世史书上留名,那么是不是应该在朝堂之上做出一幅不畏权贵的姿态来?如此一来,是不是就有了一条名利双收的捷径?”
“捷径?”赵盼儿蹙眉看着叶青,沉思着道:“你是说……只要骂你跟你对着干,就能够扬名立万?就能够得到天下人的认可?”
“造福社稷、造福百姓太累,且道路曲折漫长,在朝堂之上更是会遭到种种阻挠与反抗,各种利益的交织之下,想要为了自己的理想而为官,是何其的艰难?功名二字念起来简单,但想要踏踏实实的把功名二字放进自己的兜里,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现在朝堂之上,又有多少人愿意踏实下来真的为江山社稷、天下百姓而谋福祉?”赵盼儿显然还是难以理解,谢深甫这类的官员,之所以跟叶青作对,是为了扬名立万,是为了名声才如此。
而就在叶青跟赵盼儿继续在进行这个话题,先是回到自己庭院,而后再次来到厅内的李师儿,则是解开了赵盼儿的疑惑。
不过,对于谢深甫如此故意碰瓷叶青一事儿,李师儿同样感到困惑,难道谢深甫真的不怕死?还是说,是因为叶青有什么把柄在其手,才使得谢深甫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与叶青作对。
赵盼儿经过李师儿的解释,还是有些紧皱眉头,努力消化着刚刚的话语,再次出声问道:“你是说……谢深甫这类人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不怕死?”
“他们不是不怕死,但为什么敢于挑衅燕王,我想无非就是因为这是一条成名、获取功名的捷径罢了。当年在金国的朝堂之上也不乏这种人,让他们去治理一方,他们没有那个本事。即便是他们本身能够做到清廉、公正,可他们却是约束不了自己的属下,要么便是刚一到任便与属下结下了矛盾、恩怨。要么便是过于迂腐、执拗,从而使得自己在任上时,不单是没能够与自己的同僚相处愉快,同时也没有在为官之时造福一方,反倒是最后,把老百姓折腾的筋疲力尽、苦不堪言。所以也就证明,其治理一方、造福一方的能力与其高谈阔论、纸上谈兵的能力完全是两回事儿。”
李师儿继续侃侃而谈道:“但这种人,本身却是没有一点毛病,在任时碌碌无为,不再任时,或者是为清闲差遣时,却总是觉得自己的才华无法得以施展。而在碰了一鼻子灰、在为官一任失败后,非但不会从自身寻找原因,反而是怪时事、以及他人。总之,所有的错都是人家的错,他不会有什么错。所以我想,谢深甫应该便是这种人,有着一些因为读书人的孤傲,但却没有其所读诸多书籍的能力。如此一来,这种人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而且还让他们找到了一条在朝堂之上扬名立万的捷径,那就是谁的权利大就骂谁,反正在他们看来,这个权利大的人,绝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更何况他们本身从没有犯过错……。”
“那若是没有权利大者呢,朝堂之上,岂不就没有了他们的立足之地?”赵盼儿不解问道,民间的事情或许她都能够看的一清二楚,但若是是真正的官场之道的一些行径上,赵盼儿显然还差些火候。
“很简单,若是朝堂之上没有那个权利最大者,那么便骂自己的上司,或者是……直接骂皇上就是了。总之,不畏权贵、为国为民是他们挂在嘴上的标榜,没有那个为国为民的能力,但有一张为国为民的嘴,其他人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李师儿不知何时,竟然也学会了叶青那无奈耸肩的动作,这让赵盼儿当下,瞬间放弃了继续思索谢深甫这类人存在的原因,反而是目光在叶青跟李师儿之间来回游走着。
就是那种很突然的……很突然的意识到,李师儿跟叶青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瞬间引起了她内心更大的好奇心!
宋疆 1322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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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回到辽阳后,接下来的日子里还真的是完全没有离开辽阳,紧忙赶回燕京的打算。
叶青如此沉稳的举动,不止是让赵盼儿难以理解,就连燕京城的一些人,都很难理解,为何到了现在,叶青竟然丝毫没有要回燕京的打算。
回到辽阳的叶青,仿佛根本不在意燕京如今在他人看来颇为严峻的局势,回到辽阳的第二日便见了墨小宝、钟蚕、耶律乙薛等将领,那两日的辽阳因为墨小宝等人赶回的缘故,倒是显得热闹了许多。
而后随着几人再次出城前往沙场后,整个辽阳又再次变得沉寂了起来,不过相比起叶青还未回到辽阳时,略微显得人心惶惶的局势来,如今的局势因为叶青坐镇辽阳的关系,已经是彻底安抚住了百姓乃至整个辽阳府。
由此可见,只单单是一个燕王叶青不带一兵一卒的坐镇辽阳,其产生的影响力对于民心、军心的重要性。
同样,完颜福兴投诚的消息在金国那边,则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消息原本是被完颜珣一直捂住不让其他臣子得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有一天,朝堂之上在朝会还未开始前,朝臣们在大殿上便开始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而完颜珣也同时感受到了,完颜福兴的叛变,对于朝堂带来的影响与动荡,绝对是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不过让人稍感意外的是,完颜福兴的叛变,却是并没有在民间激起什么浪花,甚至在酒肆、茶楼内,都没有多少百姓对此议论纷纷,这点儿倒是让完颜珣稍微松了一口气,意识到眼下除了与宋军在辽阳城外的战局外,便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朝堂之上的人心安抚下来。
停留在辽阳的叶青,在见过了墨小宝等人后,直到深夜时分才一个人从书房走出来。
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赵盼儿,自叶青回到辽阳后,最终还是发现了叶青跟李师儿之间的秘密,虽然她没有十足的证据,但……那份女子的敏感与直觉,还是让她在心里笃定,叶青与李师儿之间的关系,已经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所以,今夜看着叶青书房的灯光终于熄灭,叶青走出书房,竟然直接走向李师儿的庭院时,赵盼儿的燕京瞬间瞪得如同牛眼一般!
这还不算是让她感到吃惊的,最为吃惊的是,自然而然的移步至李师儿庭院的叶青,这一晚上竟然没有再出来过,而且……原本亮着灯光的李师儿的房间,在叶青进去不久之后,便熄灭了灯光,随即一切就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赵盼儿难以置信,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
而就在喃喃自语外加难以置信的赵盼儿,偷偷在庭院门外感叹世事多变时,一片漆黑的房屋内,穿着单薄睡衣的李师儿,如同蛆一样在被窝里蠕动着钻进了叶青的怀里。
随即仰起头看着那坚实的下巴,不自觉的伸手抚摸着那短硬的胡茬,道:“你来时就没有发现身后尾巴跟着吗?”
“还有必要偷偷摸摸吗?”叶青深吸一口气淡淡问道。
李师儿沉默,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不知道叶青如此的不避讳,对自己到底是喜还是忧,下巴放在叶青宽厚结实的胸膛,整个人也几乎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叶青身上,下意识的抚摸着那让她手心痒痒的胡茬,漆黑中撅了撅嘴:“你燕王要是不怕,我李师儿便也什么都不怕。你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不想回燕京吧?”
“时机未到,时机到了自然是要回去的。”伸手抚摸着李师儿柔软的腰背,微微深吸一口气道:“当然,到时候你也得跟着一同回燕王府。”
“燕王府?”李师儿嘴角带着一丝不屑,随即把半个脸颊贴在叶青的胸膛,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微微沉默了下道:“燕王府哪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我还是随便在燕京买个宅子孤独终老算了,你那燕王府,我可不敢去住,说不准哪天就被人毒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叶青会心一笑,而后笑问道:“原来如此,我还道你根本不怕她们呢。”
“我才不怕她们,只是不愿意跟她们计较而已!”李师儿继续嘴硬道,不过紧贴着叶青胸膛的急速心跳声,却是出卖了她的口是心非。
房间内陷入到了沉默中,平稳而悠长的呼吸声彼此可闻,叶青下意识的抚摸着李师儿那柔软光滑的背部,李师儿继续半边脸紧贴叶青宽厚结实的胸膛,只是心思已经飞到了遥远的燕京:自己一旦跟随叶青回到燕京,真的能够跟她们和平相处吗?她们是否真的可以毫无缔结的接受她呢?
这个问题显然李师儿一时之间难以得到答案,甚至她也清楚,即便是到了燕京,恐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答案,但这些并不影响她现在去思索这些问题,以及在这些让她找不到答案的问题中缓缓入睡。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庭院时,昨夜里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叶青怎么会在李师儿房间过夜的赵盼儿,一大早便拿着一些不轻不重的消息,先是假装到原本叶青应该在的庭院内寻了叶青一遍,而后便带着好奇心来到了李师儿的庭院。
太监与赵盼儿对话时,赵盼儿总是显得心不在焉,目光总是在庭院里那李师儿的房间处游走着,像是怕一不留神错过什么重要的细节。
不过显然赵盼儿有些过于谨慎了,因为叶青大方的出现在了门口,而且还是……穿着睡衣,这让原本带着一丝捉奸意思的赵盼儿,瞬间觉得自己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的所有计策,好像一下子都没有了用处。
被叶青带进房间的赵盼儿,首先便看到了穿着睡衣,正在宫女的侍奉下梳妆打扮的李师儿,眼珠子有些不可思议的瞪了瞪,而李师儿回过头来对她示意善意的微笑,则更是让赵盼儿有些吃不消。
她与李师儿之间,本就有着一些过节,虽然这些过节并非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但自从叶青让赵盼儿去接李师儿那天起,两女之间的关系便一直比
较微妙,时不时的便会因为一些小事儿而暗中较劲,非要分出个胜负才行。
在一起的时日里,两女是各有胜负,可谓是平分秋色,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两人相见时,总是不会给对方好脸色,而今日李师儿破天荒的对赵盼儿报以善意的笑容,这让赵盼儿此刻觉得,李师儿的这个笑容,好像是胜利者的笑容呢?
好像……好像就跟她在青楼时,与其他姐妹争抢客人时,而那一方得到客人青睐的姐妹,就总是会露出这种……看似善意,实则是带着胜利者意味的挑衅笑容,包括她也同样如是,都不知道当初在那些姐妹面前,曾经以这样的笑容示人过多少次。
而今,李师儿如此善意却是带着胜利者挑衅的笑容,则是好像让她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心头哼了一声,而后便有些心虚的面对着叶青的视线,拿着那些不轻不重的消息开始向叶青禀报着。
叶青像是看穿了赵盼儿的心思一般,所以那双锐利的眼神,也就使得带着一丝捉奸意味的赵盼儿,越发显得心虚,在禀报时,时不时就会结巴或者是说错话,而后便会引来李师儿的轻声的嘲笑。
叶青趁着赵盼儿不注意时,再次在那白皙的额头上敲了下,而后说道:“好了,不必说了,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哦,那我就……先出去了?”赵盼儿不屑的瞟了一眼李师儿,而后才对叶青说道。
“差人把这封书信送至长岭,必须亲手交给乞石烈诸神奴,并告诉他,是皇后李师儿的意思,现在是他开始有所举动的时候了,至于蒙古人那边,我自会帮他解决后顾之忧。”叶青对赵盼儿说道。
低着头的赵盼儿,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总之,在叶青说完后,赵盼儿在梳妆打扮完毕的李师儿那挑衅的目光下,有些稍显狼狈与心虚的赶紧离开了这座庭院。
乞石烈诸神奴镇守在长岭一直以来都没有任何动作,这让已经内外交困的完颜珣多少感到有一丝的欣慰,甚至在从高丽保州调回完颜福兴,以及开始调集国内其他各路大军,准备对叶青所镇守的辽阳发动战争时,完颜珣还特意亲笔写了封信给乞石烈诸神奴,不同于以往站在皇帝的高位与乞石烈诸神奴交谈,这一次完颜珣在给乞石烈诸神奴去信时,选择了叙旧式的书信方式,而在字里行间,更是把自己放在了与乞石烈诸神奴平等的位置来对话。
除了嘉赏鼓励了乞石烈诸神奴这两年镇守长岭的功绩外,同时,也在书信到达长岭后,第一时间把一些物资调集到了长岭。
之所以选择如此近乎讨好的方式与乞石烈诸神奴对话,无非就是希望借此机会稳住镇守长岭的乞石烈诸神奴,使其不会因为国内的形势,而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叛投叶青,或者是突然向他发难。
当然,乞石烈诸神奴镇守长岭,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自然是防守蒙古人与叛投蒙古人的耶律留哥一部,所以对于完颜珣而言,在眼下内外交困的局势下,完颜珣自然是无法得罪起乞石烈诸神奴,更是得罪不起乞石烈诸神奴前方镇守的蒙古人与耶律留哥一部。
叶青的书信在还未到达乞石烈诸神奴所在的长岭时,远在儒州的虞允文,则已经收到了叶青的来信,内容自然是在乞石烈诸神奴开始向金国境内,尤其是往会宁府的方向进攻时,希望虞允文能够率兵牵制住,可能会随着长岭乞石烈诸神奴的动作,而跟着有所动作的蒙古人以及耶律留哥一部。
当然,叶青在除了给乞石烈诸神奴以及虞允文的书信同时,也同样给人已经远在花拉子模的铁木真去了一封信。
不同于给乞石烈诸神奴、虞允文的书信,在给铁木真的书信中,叶青同样也是采用了叙旧式的谈话方式,除了追忆当年两人之间的友谊之外,虽然没有在字里行间提及这两年给予铁木真粮草等物资的援助,但书信的内容通篇下来,除了所谓的兄弟情义之外,便是他叶青给予蒙古人的无私帮助等等事情。
自然,叶青如此做,也是希望在与金国开始全面战争时,蒙古人能够选择袖手旁观,而不是在关键的时候参与进来。
儒州的虞允文还未按照叶青的命令有所动作时,燕京则也已经知悉了关于儒州虞允文的动向。
不同于其他人对于虞允文的放心,燕京城的李凤娘、赵扩、谢深甫等人,则是对虞允文接下来的动作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安北府里,李凤娘眉头紧皱,赵扩坐在一旁则神情稍微显得轻松一些,谢深甫、韩彦嘉等人则与李凤娘的表情大致相同,同样是一脸的愁容。
虞允文接下来可能在儒州的行动,对于他们来说可谓是如同一座沉重的山压在了心头。
“母后,其实眼下还不清楚虞允文会率军前往何方,所以儿臣以为大可不必如此忧心才是。”赵扩看着李凤娘那哀愁的面容劝慰道。
李凤娘先是长叹一口气,而后摇着头道:“若是等虞允文行动了,恐怕到时候就晚了。对于叶……对于燕王母后要比你了解,这人每次的举动看似都意气用事般的行事,但每一次则都是经过精心算计的。虞允文在儒州将要有所动作,自然不可能是他私自的行动,必然是接到了辽阳燕王的命令。”
“圣上,臣以为皇太后所言极是。”谢深甫穿着朴素的便服,一张老脸也是布满了皱纹,但一双眼睛在此刻却是显得炯炯有神,接着说道:“圣上您到燕京已经快要有半月有余了,虽然圣上您因为燕王在辽阳有军务在身,所以并没有要求他必须回燕京拜见您。但而按理来说,燕王这个时候,不管出于何种目的,都应该回到燕京拜见圣上才对。可叶青却是在从耽罗回到辽阳后,竟然无动于衷,由此可见,这叶青如今因为位高权重,已隐隐有不把圣上您在眼里、是其狼子野心渐显的趋势。所以……臣以为眼下形势,我们必须提前多做准备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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