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青叶7
一个金国疆域时,并非是把大军攻城的强大武力放在第一位,而是从金国内部瓦解其大军,从而做到不战屈人之兵。”八思巴声音显得有些沉重道。
铁木真一直紧闭着双唇,一双目光时不时看看眼前的那封书信,时不时看看神情平静的八思巴,甚至也会在拖雷说话的时候,流露出赞赏的神色看着拖雷。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铁木真缓缓说道:“如此说来,叶青其实一直在保全实力,为的就是跟我们大蒙古国一战?”
“不然。”八思巴抬起低垂的眼帘,随即又缓缓望向脚下,道:“若是叶青打算与我大蒙古国勇士光明正大一战,那么……他恐怕就不会无偿继续赠送我们粮草了。”
“其中有诈?!”拖雷斩钉截铁的说道。
八思巴微微叹了口气,而铁木真刚想要下意识的点头,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强行止住了自己点头的冲动,而后赞赏的看着拖雷道:“你很聪明,或许叶青就是这么想的,想要像对付金国一般对付我们,间隔我们。”
“所以有些事情……。”八思巴缓缓转头,望向那王帐一角,外面的寒风暴雪此刻一直在拍打着那边的王帐,像是要从那里撕扯出一道口子,而后好大军压境:“大汗或许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先行做一些决定才是,以免到时候会措手不及,误了大汗这些年的心血。”
铁木真手里不知道何时又多了那一把金色的匕首,此刻在手里来回的把玩着。
自从耶律善哥他们从长岭撤回来后,这把金色的匕首,就再次回到了铁木真的手上,而此时,铁木真便再次下意识的把玩着这般有着至高象征的金色匕首。
王账内显得很安静,外面的狂风暴雪依旧是不知疲倦的拍打着诺大的王帐。
沉默了许久之后,铁木真低头看着手里的匕首,说道:“圣僧可能猜测出,叶青具体会如何行事?还有……那么他这一次送给我们的粮草,我们是要还是不要?”
“这正是叶青的聪明、可怕之处。”八思巴的眼神充满了睿智,甚至看起来比铁木真旁边的油灯还要亮堂:“因为他猜到了大汗心里的犹豫,而他也恰巧就利用了大汗的犹豫。这批粮草我们要了,如何往下分发?先给谁后给谁,不给谁?是不是很像大汗此时心里的犹豫不决?”
铁木真一惊,原本手里把玩的金色匕首,当啷一声掉在了案几声,瞬间碰到了案几上的一只金色的奶酒酒杯。
拖雷本想要立刻去帮铁木真捡那匕首,不过就在手指快要碰上那金色的匕首时,突然间飞快的缩了回来,仰头看着一脸凝重的铁木真。
铁木真听懂了八思巴话语中的含义,明白了叶青赠送粮草的险恶用心,而他的四子拖雷,刚刚的举动也意味着……他也明白了八思巴刚刚所说的一切。
不错,他铁木真如今确实很犹豫,在身体有恙时,整个汗国应该交由谁来替他打理,长子朮赤?察合台、窝阔台肯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甚至连一个跟随多年征战的功臣,恐怕也会反对,说到底,还是因为朮赤的身份。
即便是自己已经在众臣面前,包括察合台、窝阔台等人跟前,说了无数次朮赤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朮赤的身份却一直都是被人攻讦的地方,而若是他来代替自己掌管汗国,恐怕整个汗国就会立刻四分五裂,自己这大半辈子的心血到时候也就彻底付诸东流了。
而若是让察合台或者是窝阔台来代替自己掌管汗国,朮赤肯定不会服气。朮赤年长,在军中的威望与影响力,也要比在军中时日尚短的窝阔台、察合台要大很多,到时候自己的汗国恐怕还是难逃被分裂的局面。
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让拖雷来代替自己,就像现在这般,自己无须事事都过问,一些事情完全可交给拖雷来处置,自己大可在背后为拖雷撑腰就行,如此一来,或许能够暂时的不让汗国分崩离析。
可若是自己的身体一直不好,甚至是出现了那个万一的话,以拖雷的小小年纪,又怎么可能震慑住在军中威望很高的三个兄长?而汗国的那些权贵、以及将领,到时候还会倾向于拖雷吗?
四个儿子,谁来接替自己,让铁木真是感到极为棘手,而恰是此时此刻,叶青看似好心的赠送粮草,实则更像是火上浇油。
连年雪灾寒冬让大蒙古国苦不堪言,而大军还要打仗,自然也需要更多的粮草,叶青的这批粮草到了,自己如何分?
分给朮赤多一些,其他两人不会愿意,分给其他跟随多年的将领,朮赤三人都不会乐意,因为如此一来,他们三人在军中的威望必然大打折扣,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自己把这一批粮草分发给了其他将领。这一举动,便会让外界与权贵、众臣以为,自己根本不看好朮赤三人,所以才没有把粮草分发给他们。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大汗,此事儿或许在他们回来后,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而如此一来,叶青赠送给我们的粮草才能够真正有了用处。”八思巴看着一脸凝重不说话的铁木真,再次开口说道。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八思巴并不知道还在深思的铁木真有没有听进去,但旁边的拖雷,却好像是听进去了一般,一直在那里不断的小声念着这句话。
王帐外依旧是风雪连天,茫茫草原上即便是浩浩荡荡的数百人组成的骑兵驰骋于草原之上,在此刻也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如同蝼蚁一般艰难的继续前行着。
朮赤心事重重,但他还是甩开了察合台、窝阔台一段距离,而且按照现在的速度,那么他甚至可以比察合台、窝阔台两人早一天见到父汗,早一天到达王帐所在地。
察合台、窝阔台虽然在后面也是拼命追赶,但因为在出发时,他的大军已经往西进发了好几百里地,把朮赤所率的大军远远落在了后面。
所以接到大汗的旨意时,他们二人就已经比朮赤晚了,加上又要比朮赤多走好几百里地,从而使得他们哪怕是再拼命的追赶,也无法在如今的距离下,继续缩短还有着一天路程,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朮赤比他们早一日到达王帐。
而此时的燕京城,距离元日越来越近,喜庆与祥和的氛围也是越发的浓烈,相比起茫茫草原上的天寒地冻、渺无人烟来,这里可谓是人世间的天堂。
完颜从彝终于体会到了在宋廷、在燕王麾下当差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情了,刚刚从户部出来,还未来得及前往粮仓,贾涉就急忙跑过来找他,燕王找他有事相商。
完颜从彝从清晨天还未亮便起来,一直忙碌到如今,甚至连一顿像样的饭食都没吃上,就不得不因为自己的知府兼转运使的差遣四处奔波。
而任了礼部侍郎的完颜刺,同样也很忙碌,燕王不光是指使完颜从彝亲自负责再次赠送蒙古国粮草布匹等一事儿,同样还要让他通过礼部,来跟大蒙古国来交涉,为的便是,在完颜从彝亲自负责的粮草抵达蒙古国时,礼部必须要让蒙古国的大军与百姓都知道,有一大批宋廷赠送的粮草再次被运抵了大汗铁木真的跟前。
这对于任过卢龙知府,但并没有跟外国使节接触过的完颜刺而言,无疑也是一件极为艰巨的差遣,甚至让完颜刺在好不容易能够停下来歇口气的时候,在心里不住的感慨着:这差遣比为王妃隔三差五的打扫庭院、养花护草艰难太多了,早知道还不如在卢龙任个知府舒服呢。
而相比起完颜从彝、完颜刺在燕京累的跟狗似的境遇来,耶律楚材这个圆滑世故之吏部侍郎,则就是要轻松太多了。
吏部衙署因为他这个金人任了左侍郎一职,一开始自然是让其他同僚十分眼红加嫉妒,从而也使得耶律楚才很难融入到吏部的小官场圈子里。
当然,这一切耶律楚才在走马上任前就已经预料到了,不过对于耶律楚才有利的是,如今的礼部尚书楼钥,还有那右侍郎等人还在临安,所以此时燕京的吏部,几乎都是他一个金人说了算。
因而在度过了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安戳脊梁骨的初期艰难日子后,本就已经做好了被孤立准备的耶律楚材,在吏部便开始过的是如鱼得水。
反正如今吏部是他说了算,那么这些眼红嫉妒他的同僚,即便是不愿意理会自己,想要在衙署内孤立自己,也不得不在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举止之下,天天拿着公文来找自己批阅。
当然,耶律楚材之所以不被刘克师喜欢,正是因为这家伙太会做事儿了,在一些大的原则性的问题上,或者是一些敏感的差遣上,耶律楚材还是会坚守自己的底线,以及吏部考核官吏的标准,但在一些影响不大的官吏差遣上,耶律楚材索性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不跟自己的下属去斤斤计较。
所以走马上任还不到一个月的吏部侍郎耶律楚材,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看着自己的下属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偷偷的把一些跟他们有交情的官吏名字推举给自己时,看着那些不是很重要的差遣职责后,便极为轻松大度的大笔一挥,便同意了自己下属的官吏举荐。
如此一来,自然是让自己的下属乐得是眉开眼笑,心里直呼还是这个侍郎识时务、明事理,于是也就忘记了自己应该眼红嫉妒、并与其他人一同孤立这位侍郎的初心。
反正在耶律楚材看来,那些无足轻重的差遣位置上,只要自己的下属推举的是人,而不是一条狗、一头猪就行,毕竟,这类可有可无的差遣,并不会影响到什么,而且为了自己在吏部的大计,暂时的忍让自己的手下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只有眼下把他们安抚好了,那么以后慢慢的他才可以实施自己在吏部的计划,以及在朝堂之上施展自己的抱负。
比起耶律楚材毫不在乎的态度来,完颜从彝在叶青面前的态度则是中规中矩、不卑不亢,而完颜刺这个如同走后门升迁的礼部侍郎,在燕王叶青面前,就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了。
不管是叶青问家常还是询政务,完颜刺都是急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而后看着燕王满意之后才缓缓坐下,而后当燕王再问时,又急忙站起来恭敬的回答着,整个人在燕王府的燕王面前,紧张的如同面对千军万马。
问完了战战兢兢的完颜刺,在完颜刺坐下后,叶青手捧茶杯,看着一直以来在自己跟前就没个规矩的耶律楚材,微笑着淡淡道:“圣上那边可是没少收到御史台弹劾你的奏章,以权谋私、任人唯亲,就差弹劾你在吏部结党营私了,有没有解释?”
“初来乍到如此重要的衙署,虽说唯有新官上任三把火,才能够让自己的属下顺服自己,可我终究还有一个金人的身份,要是也烧个两把火、三把火,那么不等御史台弹劾我,吏部的那些手下就要偷偷给御史台通风报信,吃里扒外的联合外人弹劾我了。”耶律楚材毫不在意叶青的问话,依旧是坐没坐相的说道。
叶青也不恼,依旧是云淡风轻,笑了下后道:“那你可想好了,眼下吏部这些事情都是你一手办的,到时候若是碰到了牵绊,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一旦朝廷追究下来,就算是我……恐怕也很难开口为你辩护。”
“时至今日,您怕是都不知道朝会大门开向哪个方向吧?您回来多久了,也没见您进过宫。圣上是体恤你,因为您劳苦功高……。”耶律楚材笑着道。
“打住,说你自己。”叶青摆摆手道。
“权宜之计。”耶律楚材对着叶青突然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为何如此说?”叶青问道。
耶律楚材神秘一笑,而后目光看向了完颜从彝,停顿片刻道:“前两日在户部碰到了知府完颜大人,所以就跟他聊了几句,这才知道燕王又赠送给了蒙古人一大批粮草、布匹等等物资,所以我就大胆的猜想……可能以后这吏部,就不止只会有我一个金人了,可能还会有辽人?夏人?甚至是蒙古人?所以既然如此,那么眼下这些闲下来的差遣,就不妨随便放个人就是了,既能让我在吏部收拢人心,也能让我在吏部有些威望。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因为知根知底,到时候不满意了,有了合适的官吏适合那些差遣时,我也好找理由调离人家不是?”
叶青再次笑了笑,而后便把视线转向了如今的燕京知府完颜从彝身上,不管是看似玩世不恭的耶律楚材,还是战战兢兢的完颜刺,亦或是中规中矩、不卑不亢的完颜从彝,如今其实都很清楚,自他们接受了如今的差遣后,那么他们也就被贴上了燕王心腹的标签。
在叶青望向他后,完颜从彝自然也不会去担忧跟前的完颜刺与耶律楚材,便主动开口说道:“第一批粮草等物资,已经从长安府出发,估计到达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因为草原大雪的缘故,会有些迟缓。第二批粮草等,数额会更多一些,会从西平府那边筹备,争取在元日刚过时到达。而第三批则是交给了李横大人,如今他便在雁门关,所以在上元节后,应该能够筹备得当,这批粮草等,都会在这几日的时间,走水路从临安那边运送过来。而今日一早我也收到了安抚使李大人的信,粮草等已经在路上了,不日就将到达燕京。”
叶青听后点了点头,神情之间并没有什么变化,而完颜从彝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说道:“燕王,下官以为……若是除了这三批之外,再从长岭那边给蒙古人送去一批粮草,或许如此一来效果会更好。”
“你是指归顺铁木真的耶律薛都他们?”叶青抬眼问道。
“既然当年耶律留哥能率部反金,那么如今为何就不能够率部反蒙?耶律薛都、耶律善哥等人,虽然都曾在铁木真麾下的怯薛军效力,可如今怯薛军统领赤老温,据说并不是很喜欢他们,一向是看他们不顺眼,认为他们不是蒙古人,只是蒙古人的战利品。”完颜从彝说道。
“你以为呢?”叶青用下巴指了指耶律楚材问道。
“我担心的是怕起不到完颜从彝想要的效果,但若是说效果一点儿也没有,也不合适。”耶律楚材淡淡的说道:“拿起一颗石块扔到水里还会溅起几朵水花,这么大的一批粮草若是从长岭投放,自然也会引起一些人的觊觎,而耶律一部到时候能不能尽数拿到手,或者是能不能拿到他们想要的数量,这个谁来掌控?”
“一旦蒙古人识破了燕王您想要离间他们的谋略,那么蒙古人很可能会把这四批全数手下,正好配合着我们四地相赠的地理位置,给予他们一个平均分配,若是如此的话,那就是得不偿失了。”完颜刺在叶青看向他时,急忙站起来说道。
“其实第一批就能够看出来,他们有没有识破我们离间的计划。当然,识破还是不识破,于我们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候铁木真会如何应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道理我想铁木真应该懂得,而他一旦下定决心立继承人,这第一批粮草何尝不就是最好的投石问路?”完颜从彝斟酌着说道:“到时候,若是一旦事情明了,那么第三批、第四批也可以视情况给或者是不给。长岭眼下,只要做好准备即可。”
叶青起身,缓缓走到那墙上挂着的巨型地图之下,仰头望着那蒙古人所在的疆域,一时之间有些恍惚,诺大的疆域,当年蒙古人是如何打下来的?
而自己,若是真能够如愿的话,又该如何来解决对游牧民族的治理呢?
随即微微叹口气,而后道:“先如此打算吧,至于第三批、第三批视情况而定,不过……现在就给刘克师去信,让他准备接手粮草等,开始往长岭那边囤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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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日已经就在眼前,燕京城里的商贩此时显得尤为的活跃,叫卖声也仿佛比往常要大声了很多。
随着如今南北已经没有任何的隔阂,特别是都城的北上,再加上水路的开通,使得如今的燕京城在这个时代,完全可以傲立于当世。
金、蒙、夏、辽人暂且不说,就算是花拉子模人,或者是其他地域的一些商贩,也已经渐渐开始了在燕京城活动的趋势。
整个燕京城相比起临安来,不管是在规模上还是各国商旅的人数上,都要多上太多太多。
往往走在燕京城的街道上,一眼望去总是能够看到穿着各色服侍的行人,在各个商铺流连忘返,或者是满载而归。
元日即至,燕京城的各种物品虽然还未到稀缺的地步,但一些值得被当做礼物的商品,如今在各个商铺可谓是极其走俏,客人们满载而归,商铺的老板同样是眉开眼笑,看着那些辛苦从南边运来的物品,终于是在年底前,都换成了他想要的白花花的银子。
如今徐谊、李壁等人,甚至是包括朝堂、燕京城内的一些官员,在这个时候也同样是没有少买各种礼物,而身为当朝左相的谢深甫,自然是不用上去挑选一些别致的物品。毕竟,如今身居左相之高位后,他已经不需要买这些东西来送人走人情了,反而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人,都想要登上府门为他送礼。
而有资格能够给他送礼的,可谓是少之又少,既要自己有足够的官级甚至是地位,同样,还要能够入他谢深甫的法眼才行。
朝会也因为元日而开始不像往常那般频繁,谢深甫如今就待在自己新买的府邸内,整天在心里算计着,如今都有谁给他送了礼物,还有谁递上请柬请他吃饭,还有谁是该来的却没有来,不该来的,却是因为其他人的关系,从而有幸成为自己府邸的座上宾。
放下手中的笔,谢深甫透过窗户的缝隙望向窗外,一缕缕寒气与书房内的温暖平衡着书房内的温度,有些心神不宁的他,脑海里暗自琢磨着:那当初以低价卖给自己宅邸的金人张保,怎么还没有露面呢?
当初不是说,之所以愿意低价卖给自己,就是想要跟自己做邻居,高攀自己吗?看眼下,眼看着元日就将到来,这金人怎么一点儿礼数也不懂呢?难不成他们金人不过元日?
府邸迎来送往的客人为数不少,几乎每一个人谢深甫都知道是谁,是为了什么而来,是想求自己办什么事情,可唯独这……应该会以贵重礼物来登门拜访的金人,就怎么还不登门呢?
越想越是心烦的谢深甫,显然无法在书房里静下心来,想到自己的宅邸就与人家一墙之隔后,谢深甫便独自一个人背着双手,从书房走出来,向着后面并无什么景色的花园走去。
走到花园的谢深甫,先是沿着那幽静鹅暖石路散步,而后便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墙根下,抬起头望着那高墙,侧耳倾听着邻居那边是否有什么动静。
宁静的花园此时此刻显得更加的安静,安静的花园内,宅邸外一些商贩的叫卖声,隐隐从头顶上空传来,非但没有使得这个花园显得吵闹,反而倒是更显得花园寂静与隔绝。
侧耳倾听了许久,谢深甫也没有听到那边邻居有什么动静,心头多少显得有些狐疑,甚至是隐隐对自己这个新邻居有些不满。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谢深甫还是没有意识到,他的邻居早就已经不再旁边的府邸,而是远在燕京城外的破阵营内。
再次从破阵营回到燕京城的李师儿,与赵盼儿两人走进了一家颇为豪奢的酒楼用饭,一路前往雅间的路上,两女的姿容自然是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与交头接耳。
但好在因为两女身后还有一些一看就不好惹的护卫,所以酒楼内的其他客人,也只能是目送着两女的娇
俏身形,快速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内,此时此刻,不少人则恨不得自己就是那在前方领路的酒楼伙计,如此一来,岂不就能够多看几眼那两个天香国色?
两女随意点了几个可口、爱吃的饭菜,便示意那酒楼的伙计出去,而跟随她们二人的贾金叶等人,也在楼下开始用饭,只是给雅间的门口留了两个护卫以防万一。
“那谢道清真的跟叶青认识?”赵盼儿此时还有些难以置信,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件事情她竟然是从李师儿嘴里得知的。
这就让她一下子明白了当初为何白纯说:谢深甫的事情,唯有燕王自己可以处置的意思了。
“可自燕王回到燕京,两人都没有见过面啊?”赵盼儿还是有些疑惑道:“那谢道清不可能不知道燕王已经回到燕京了吧?一定的知道的,但为何燕王没有去找,而那谢道清也没有去找燕王呢?”
李师儿先是品了一口茶,满意的点点头后,道:“在燕王府,他叶青又说了不算,别看出了燕王府后,人人都得敬畏他、尊重他,甚至还要退避三舍。可在燕王府,那几个女人才不会正眼看他呢。所以我猜,估计现在叶青也很犹豫矛盾吧。”
“那下午我们还要去……去那边偶遇吗?”赵盼儿对于燕王府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何况,她也很清楚,就算是自己感兴趣又能如何呢?又能改变什么呢?
“先去见见再说吧。”李师儿有些若有所思,随即一手扶着下巴,一边喃喃道:“谢深甫的事情之所以难处置,恐就是因为叶青跟谢道清之间说不明道不清的关系。谢道清?这个名字却是实在没办法道清她跟叶青之间的关系啊。”
“但燕王既然让抓了完颜玠,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早晚也会动谢深甫的?”赵盼儿琢磨着说道。
“刘克师要是在就好了,他肯定比我们要了解的更多,毕竟,这个家伙可是叶青的第一心腹。”李师儿有些遗憾的说道。
“那……。”赵盼儿眼睛一亮,道:“一会儿耶律楚材不是要过来吗?他在燕王身边时间也不短了,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呢。”
李师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些记忆在脑海里早已经变淡,甚至她都不记得,曾经的金国朝廷中,还有耶律楚材这么一名官员。
不过再赵盼儿提及之后,李师儿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卫绍王完颜永济辅佐完颜璟时,好像还曾极力推荐过此人,完颜璟曾经在宫里也跟她顺口念叨过,只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也是来到燕京之后,李师儿才知道,卫绍王在出使宋廷,在济南府跟叶青会面时,叶青便把耶律楚材强留在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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