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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随君无别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豆娘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将这座伫立于连绵疆土上的不夜古城彻底湮没。



    暗夜里的双生花,藤蔓沿着被雨水洗刷的城墙疯狂生长,如魔障迷雾,吞噬所有。



    魍魉魑魅,百鬼夜行。



    大浪淘沙,荒凉寂寞。



    等到天气晴朗的那一天,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了,那场倾盆的无根大雨,好似来自神邸,不可阻挡的雨势是为了埋藏那些见不得人的过往。



    夜倾城近日总是跑去后厨,变着法子做出一些汤羹来逼着轻歌吃下。



    这日,轻歌在院中一面看着炼器书,一面吃着夜倾城做的梅花羹,香味四溢,清新怡人,小日子过得悠闲悠闲的。



    敞开的院门,阿努小跑而来。



    轻歌抬眸看了眼阿努,笑道:“又是发生何事了”



    阿努在轻歌面前站定,犹豫了会儿,才道:“秦岚在潇湘馆自杀了,有人要与她同房的时候,她冲了出去,从三楼跳下,脑袋着地,连脑浆都出来了,场面凄惨。”



    轻歌眸光微动,睫翼轻颤。



    她似是看见,莺莺燕燕的潇湘馆里,三楼的一个房间,无法说话的秦岚被人逼着行苟且之事,她只觉得万分屈辱宁死不从,挣扎间不顾一切的冲了出去,自栏杆上跃下,了此残生。



    谁能想到,当初冠绝京华千里无双的一品夫人,会这样狼狈死去。



    夜雪得知秦岚死的消息后,直接昏死了过去,她如今被关在柴房,四面无窗,潮湿阴凉,唯有天花板上开了角,阳光会从这里泄露进来,相同的,若有狂风暴雨,这里也成了灾难之所。



    没人在乎她的生死,等她堪堪醒来时已是深夜,她拼了命似得跑至紧锁着的门前,用力的拍着门,嘶声力竭,“开门……让我出去……”



    门外的两名侍卫,目光淡漠的对视一眼后挺直脊背,并没有过多的反应。



    夜雪红了眼,“你们这群阴奉阳违的狗奴才,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夜雪,是冥王妃,是夜家的骄傲!”



    她撕心裂肺的喊着,双瞳好似恶魔的眼睛,在深夜里,怪瘆的慌。



    喊到最后,夜雪也没了力气,身体一点点的往下倒,她靠着冷凉的木门,头发胡乱的散着,泪痕残留在脸上,身上的衣裳早已没了往日的雪白。



    许久许久,她低声下气的对着门说,“求……求你们,让我出去,让我见见我娘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门外的呜咽风声,如泣如诉。



    沉闷的夜里,脚步声响起,夜雪双眸骤然一亮,只是听见门外侍卫的话后,她眼里就只剩下恨意和燎原般的杀气。



    那个贱人!



    “三小姐,夜深露重的,怎么来了这风寒之地”其中一名侍卫行了个礼后恭敬的道。



    倒也不是每个奴才都是谄媚之人,的确,大多数人都在震惊轻歌的蜕变,倒是夜家府里的一些人,他们当初亲眼看见了轻歌是怎样被人践踏脚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样一个为人所不齿的废柴,如今惊才艳艳,以天才之名,艳杀天下,怎能不热切崇拜,敬佩爱重



    轻歌站在柴房的门前,身上盖了件妃色的狐裘披风,旁边的夜倾城抱着琴站在她身后,如一头刺猬般警惕的看着四周。



    “让我进去。”轻歌道。



    侍卫二人相视一眼,脸色微僵,推推搡搡后其中一人走上前,双手拱起,面露难色,“三小姐,里边关着的人精神不太正常,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若有什么话需要交代的,这种小事让奴才去做就好了。”



    轻歌眸光淡漠,一言不发。



    后侧的夜倾城开口道:“你们是听不到小姐的话吗”



    无奈,两名侍卫只好将门打开,转念想着,夜雪丹田破碎,轻歌怎么着也不会被夜雪伤到。



    柴房残破的门被侍卫打开,打开的刹那,门内似有发疯的猎豹冲了出来,朝轻歌扑去。



    轻歌不动如山,神色不改。



    两名侍卫蓦地反应过来,其中一人拦住夜雪,另一人一脚踹在夜雪的小腹上,竟是将夜雪踹回了柴房,夜雪在柴房里挣扎了几下,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



    轻歌将狐裘披风解下,放在夜倾城的手里,“等我。”



    夜倾城点头,目送轻歌走进柴房,她虽然知道以夜雪的实力对轻歌构不成威胁,可狗急了也会跳墙。



    轻歌执意如此,两名侍卫也只好站在一侧不再言语。



    “三小姐。”



    见轻歌将门关上,侍卫立即慌了神,回应二人的只有沉重的关门之声。



    柴房内。



    皎洁清明的月光自天花板上的小口子里洒了进来,到了破旧的室内,竟是有几分灰白,气息森然。



    夜雪摔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抹血,她愤恨的瞪着轻歌,如视杀父仇人。



    “你是来落井下石的,还是来看我笑话的”



    夜雪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拉锯发出的声音,几分刺耳。



    “我是来跟你谈心的。”轻歌淡淡的道。



    她走上前,不顾面容狰狞的夜雪兀自坐下,玉手一挥,便从空间袋里将一个檀木托盘拿了出来,托盘之上,琉璃壶装着酒水,两个金樽酒杯熠熠生辉,她神色自然的执起玉壶,倒满了酒。



    “这是夜家新进的梅子酒,醇香甘甜,烈性不强。”



    轻歌端起酒杯一口喝下,而后手执空酒杯朝夜雪轻晃,语笑嫣然,“喝喝看,没有毒的。”



    夜雪狐疑的看着轻歌,没有任何反应。



    打量了轻歌许久,见轻歌云淡风轻,眉目也没多余的情绪,夜雪疑惑不解,皱着眉头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喝酒。”



    轻歌蓦地抬眸,眸光冷寒,眼瞳深处是灯火摇曳时的凉薄之色。



    夜雪瞳孔骤然紧缩,与轻歌的视线对上,只觉得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救,那样一双眼,似死水般沉寂无波,深沉幽然之下,却暗藏隐隐杀机,滚滚雷霆,杀人于无形。



    神不知鬼不觉,夜雪竟是鬼使神差般的端起了酒杯乖乖喝下这一杯梅子酒,等她反应过来,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眼神竟能如此强大。



    让人肝胆俱颤,无法抗拒,从骨子里衍生出膜拜和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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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夜家主
    第224章 夜家主

    昏暗的空间,不堪落魄的人。



    夜雪眯着眼睛感受滑过咽喉的醇香酒味,脑子里一片混沌,思绪如乱麻,忽的,她自这片乱麻之中找到了一根线索,天光透亮,闪电稍纵即逝,夜雪脱口而出,“你不是夜轻歌,你究竟是谁!”



    她始终记得夜轻歌的眼睛,漆黑纯碎,哪怕周边的人再怎么伤害她,她也只会傻兮兮的笑,那样的夜轻歌,怎会有如此犀利的眼神



    “你觉得我是谁呢”



    轻歌笑着为自己斟下一杯酒,妩媚清然。



    夜雪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只能呆讷的望着坐在对面的女子潇洒恣意的饮下一杯又一杯酒,酒香味四溢,可夜雪却觉得没有比这还要血腥的味道,让人作呕,惶惧。



    “我还是夜轻歌,只不过不再是以前的夜轻歌罢了。”



    轻歌将鎏金酒杯放在托盘之上,“我不是来落井下石的,也不是来笑话你的,我来此的目的,是想好生感谢你。”



    “谢我”夜雪眼瞳颜彩微深。



    “对。”



    轻歌道:“若没有你的紧迫相逼,我又怎会知道这方天地的凶险,又怎会在逆境之中不断攀爬,你是天之骄女,一出生就注定了的骄傲,所以你不知道穷苦绝望之人的悲哀,你不知道在阴暗潮湿的世界里挣扎的痛苦。”



    夜雪讷讷的看着对面的少女,月光洒下,落在她身上,将半边脸照亮,另外半边脸还陷在阴影之中,忽明忽暗,若隐若现,深邃寂然的瞳,如柳似黛的眉,殷红若血的唇,几分凉薄,几分沧桑……



    “我曾那样对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夜雪的嗓子越发的哑了,说话时,仿佛都有鲜血的味道溢出。



    “你死,或者你活着,与我何干”轻歌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霎时,夜雪只觉得天昏地暗,眼前的所有被黑雾遮盖,体内鲜血冰凉的很,四肢痉挛。



    她曾千方百计费尽心思的想害死这个女人,更是把她当做宿敌。



    可现在呢,她就那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的生死,与我无关。



    夜雪如梦初醒,原来在她眼里,她连个敌人都算不上,到头来,这竟成了最可悲的一件事。



    轻歌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潮湿破败的柴房里,韶华如初。



    “酒喝完了,该走了。”她懒懒的道。



    夜雪的目光紧随着轻歌的背影,蓦地问道,“我的孩子是不是你杀死的”



    轻歌止住脚步,回眸,“我从未想过要害你的儿子,至于你的生死,我更不在乎。”



    言罢,她将柴房的门打开,径直走了出去。



    关门之声重重响起,冷风灌了进来,阴凉的房子里,夜雪靠着摇摇欲坠的柱子,脸上毫无血色,憔悴疲惫,像是没了支撑,她倒在地上,脊背贴着冰凉的地面,视线穿过那一口天窗,望着如画白月,她双肩抖动了几下,修长纤细的手捂着脸,笑出了声。



    笑声越来越大,愈发肆虐,撕心裂肺。



    能将火云战马从皇宫的另一角悄无声息的放逐到花月殿的人能有几个这么痛恨她非得将她腹中骨肉除掉的人会是谁



    若不是夜轻歌的话,只能是他……



    轻歌与夜倾城走后,柴房门前的两名侍卫听见房内的笑声,皱了皱眉。



    其中一人叹息道:“这四小姐,怕是疯了吧。”



    “还四小姐”



    另一人瞪了他一眼,“你难道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谁这话若是被夜长老听见,小心舌头被拔掉。”



    夜长老,即夜正熊。



    交接仪式虽然尚未举行,但家主的事物已经全权由夜无痕来管,夜正熊自然就成了长老,不过也只是个虚职罢了。



    ……



    轻歌离开柴房,准备回风月阁。



    走至一半,脚步忽的停住。



    羊肠小道上,白月光下,男子一身绛紫色的华贵蟒袍,琉璃般的双眼,英气如剑的眉,他背对着轻歌,坐在石凳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似是察觉到什么,他回过头朝轻歌看去,“今年的梅子酒真心不错。”



    “恭喜,夜家主。”



    轻歌站在男子背后的三米处,朝其凌空拱起双手。



    夜无痕苦笑,“我还是喜欢你喊我兄长。”



    轻歌与夜倾城走上前,在石凳上坐下,轻歌看了眼石桌上好几个空着的酒壶,“梅子酒虽然性子温和,但毕竟是酒,喝多伤身。”



    “若喝点酒还有所顾忌,这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夜无痕道,“你去见了夜雪”



    轻歌点头,抿唇,“她应该知道火云战马的事出自北月冥之手。”



    “她现在也是个苦命人,不过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夜无痕冷笑道:“倒是北月冥,还真让我惊讶,我原以为火云战马是你的手笔,可你想要处置夜雪的办法有很多,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便派人暗中去查,才发现那头失控的火云战马是被北月冥的人弄进花月殿的。”



    “他应该知道夜雪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也够狠心的。”轻歌道。



    此事,她之前便与夜无痕商谈过,她的确怀疑过是北月冥做的,但也仅仅是怀疑而已,直到夜无痕派人追踪调查拿到了证据,她才开始相信,这个男人,能心狠手辣到食子的地步。



    “夜正熊呢”



    轻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夜家被他掏空,顶尖势力全都在你的麾下,四星大陆上的各脉旁系都为你掌控,夜家彻底是你的了,你对夜正熊恨之入骨,接下里想怎么对付他”



    “他现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让他死了反而便宜了他。”



    提及夜正熊,夜无痕眸中寒光闪烁,似有冷气泄露,“夜家西面最为偏僻,那里有个院子,最适合养老,我已经让人收拾过了,隔日就把他送过去,只留一个仆人伺候起居,就这样自生自灭吧。”



    说到底,对于这个没有任何感情而言的父亲,他还是下不了手。



    毕竟,骨子里都流着一样的血。



    而对于夜正熊来说,这样的结局,最是残忍。



    他是那样风光,那样有野心的一个人,却要孤独终老,无权无势的他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里,自然受欺,谁还肯为他所用,受他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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