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性死亡(第一部完结)
作者:六味地煌丸
“欢迎来到我的箱庭,这场游戏只有happy ending。”
分级15+,请15岁以下的宝贝自觉征求监护人的许可。
挂着(伪)科幻的设定,走恐怖游戏的套路,没有阿飘没有鬼,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安祈(攻)×印桐(受),全员戏精
戏剧性死亡(第一部完结) 分卷阅读1
戏剧性死亡
作者:六味地煌丸
文案
“欢迎来到我的箱庭,这场游戏只有happyending。”
分级15,请15岁以下的宝贝自觉征求监护人的许可。
挂着伪科幻的设定,走恐怖游戏的套路,没有阿飘没有鬼,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安祈攻印桐受,全员戏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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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点进来的宝贝们明白,这篇文里没有纯粹的好人或者坏人。人性是复杂的,但也是平等的,作恶多端者行善应该被表扬,乐善好施者行恶也应该付出代价。
象牙塔
第1章.噩梦
下课铃声漫入模糊的意识。
印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偌大的教室里空无一人。
黄昏,18:45,鸡尾酒似的柔阳落在七扭八歪的课桌上,勾勒出马克笔留下的可笑涂鸦,塞满了桌兜的书掉在地上,倒扣的漫画折了角,封面上还画着奇怪的鬼脸。
印桐撑着脑袋看了半晌,依稀觉得图案那看起来像只乌鸦。
他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户的位置,抬头正好能看见第三排倒在地上的桌子。傍晚的教室安静而诡秘,四面紧合的门窗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他关在里面,或者将什么人关在外面。
就像恐怖游戏的开场。
墙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地走着,印桐活动着脖子伸了个懒腰,因为自己的异想天开笑出声。
他在最后一节课里睡着了,醒来的太晚,以至于现在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他搭档的值日生早就离开了,打扫的工具被胡乱丢在黑板旁边的墙角里。他像是走的很急,连板擦都没来得及放进讲桌,只是随意地丢在粉笔槽里。
粉笔灰撒了一地。
黑板的右下角画了把小伞,伞下写着两个值日生的名字,本该成双成对的地方如今剩下了他一个,左边的名字被人抹掉了,只留下了一个布满粉笔灰的手印。
“这小子,走的时候也不知道叫我一声。”
他听到自己小声抱怨着,念叨着要吃掉对方的零食补偿精神损失。石英钟滴滴答答地走着,18:47,再不去食堂,他就连晚饭都赶不上了。
空旷的教室里静得连呼吸声都变得嘈杂,印桐拽出桌兜里的书包站起来,椅子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
像是惊动了什么,门外传来模糊的脚步声,伴随着衣料摩擦的声音唏嗦作响,从走廊尽头的楼梯间里渐次接近。
有什么东西正在上楼。
它的脚步声很沉,就像活动室里那个巨大的兔子玩偶。
啪嗒,啪嗒。
节奏的拍打声同石英钟的步伐重叠,和着印桐的心跳声,就像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脏上。
啪嗒,啪嗒
沉重的脚步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回响,印桐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就好像能透过发黄的白墙看到敲打地砖的脚掌。
啪嗒,啪嗒,啪嗒
有什么东西走过来了。
脚步声停在后门外,狭小的透光窗里晃过一个毛毛躁躁的黑影,它像是扭头向教室内看了一眼,又像是径直走了过去。
天色渐晚,夕阳为万物蒙上了模糊的光影。印桐不由自主地屏息凝神,试图再一次捕捉到对方的身影。
然而那东西却再也没有出现。
教室里静得渗人,连走廊上的脚步声瞬间消匿得无影无踪。
悄无声息地,突然间,就好像所有的声音都被路过的怪物吞噬了。
“什么玩意”
他不自觉地退了半步,小声地嘟囔着“装神弄鬼”,书包被他带离座位时不小心刮到了桌子边缘,金属桌脚划过地面的悲鸣激得人汗毛仿佛都炸了起来。
窗外传来“咻”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划过了紧闭的玻璃窗。印桐猛地回过头去,透过冰冷的玻璃窗,看向教室外的宽敞的林荫道。
这条路是学校的主干道,平日里哪怕错过了放学时间,也会有来往学生追逐打闹。
然而现在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树影在殷红的黄昏里连成一片,摇曳着勾勒出奇怪的影子。有什么东西从窗户上端掉下来,在他的视野里一闪而过,落在楼下的草坪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就像是个人。
印桐想。
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人形的黑影,却无法详细描述出坠楼者清晰的五官。他隐约觉得对方在笑。
是哪种紧抿着唇瓣,嘴角几乎要扬到耳根似的,小丑般怪异的笑容。
就好像死亡是一件极端快乐的事情。
他的背脊上窜上一股寒气,后颈仿佛被砸入了校正的钢钉,整个人绷得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开始隐隐作痛。无端漫起的恐惧激得他头皮发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暂停,心脏挤在喉咙口,几乎停止了跳动。
而后,他再次听到了那阵沉重的脚步声。
啪嗒,啪嗒
清晰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他的心跳上。印桐深吸了一口气,后门依旧紧闭着,门上狭小的透光窗外什么人都没有,空荡荡地圈着走廊对面的白墙。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挪过去,空旷的教室里静得仿佛能听见他错拍的心跳。门把手冻得他瑟缩了一下,他看到自己的手腕下压,缓缓推开了紧闭的门扉。
开门声划破寂静的空气,门框割裂浑然一体的走廊,成排的玻璃窗倒映在印桐的瞳孔里,他看到殷红的夕阳铺在冰冷的地面上。
有人在死了。
印桐站在教室的后门口,手心的冷汗冻得他微微发颤,心跳声忽然加大了无数倍,宛若重锤般一下下敲着他抽痛的太阳穴。
有人在死了。
他看见污浊的血迹漫过白瓷地砖流向他干净的运动鞋,斜对着后门的墙面上,窗户之间逼仄的阴影里涂刷着大片粘稠的血迹。
有人死了。
死在了墙上新写的、血色的倒计时旁边。
5,
4,
3,
2,
1.噩梦
门铃声突然炸响。
情人节后的第二天,印桐猛地从噩梦中惊醒,他躺在床上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意识仿佛还停留在刚才的梦魇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到那个教室,也不是他第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这两年来他做梦几乎做成了习惯,要是哪天没梦到什么东西,恐怕自己都会觉得不习惯。
然而享受是不可能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享受恐惧带来的心悸和腿抽筋,更别提这种一觉醒来满身臭汗的状态。
再多来几次,他估计就被腌成咸鱼了。
清晨7:49,印桐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还
戏剧性死亡(第一部完结) 分卷阅读2
在抽痛的小腿肚子,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进了卫生间。
他把自己扔进浴缸里,大脑放空哈出一口冷气,望着头顶挂满水珠的天花板,试图回想起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两年前最开始做噩梦的时候,他的梦境里只有一副孤零零的桌椅,他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坐在椅子上,枕着桌面睡得正沉。后来梦境里多了一间空荡荡的教室,再后来教室里多了些翻倒的书桌和散落的杂志,再后来殷红的夕阳灌进冰冷的玻璃窗,走廊外突然多了一些奇怪的脚步声。
他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打开了教室的后门,用了将近两周的时间“看清”那条夕阳下的走廊。
用了三天时间,看清了那具躺在走廊里的尸体。
身临其境。
血淋淋的倒计时仿佛还黏在他的视网膜上,附着着令人作呕的腥臭搅动着他的胃袋。印桐闭上眼睛调高了浴缸的温度,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吐出去,仿佛这样就能将所有的恐惧揉成一团,一起赶出身体。
人的记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
他很难解释自己的噩梦究竟是怎样一个运行机制,毕竟他连续梦了两年多,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玩意起源于什么。按照搜索引擎上的说法,意识是各种物质的结合体,它只能结合物质,而不能凭空创造物质。
也就意味着这些奇怪的场景势必和他的经历有关,他一定是从什么地方接触过这些东西,才能让它们真实地反映在自己的梦境里。
那间教室,一定是他曾经很熟悉的场景。
说不定就存在于被他遗忘的过去。
玄关门铃声骤然响起,宛若一道惊雷般唤醒了印桐的意识。他猛地扭过头,茫然地看着紧闭的卫生间门,半透明的磨砂门外传来震震催命的铃声,仿佛仍在坚持不懈地与他僵硬的四肢抗争。
这幅场景有些熟悉,就好像他曾在什么时候产生过这样的经历。无来由的恐惧层层捆缚着他的视线,强行将他的目光固定在门上,印桐听着玄关的门铃声一连响了数十遍,直到对方战略性撤退,才勉强回过神。
他缓慢地吐出一口气,泄了力气滑坐回浴缸里,揉着太阳穴,觉得自己大概又得去见一下心理医生。
他实在是有些神经过敏。
然而玄关的骚扰并没有停,门铃声不过暂且休养了片刻,便重整旗鼓转移了战地。印桐的手腕突然开始不自觉地震颤,伴随着只有他能听到的提示音在半空中浮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虚拟光屏。光屏上一个陌生的来电请求正在不停地闪烁,他眨了下眼睛,抬手接通了电话。
8:32,来的应该是快递。
通话界面从植入手腕的终端上投影到半空中,光屏带着数据信号特有的干扰模糊了片刻,倒映出快递员的身影。
“印先生您的快件,”对方语速很急,“抱歉打扰您,因为寄件签署了贵重物品的协议,所以必须由您本人亲自签收,如果您现在不方便的话”
“我在家,”印桐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给你开门。”
清晨的冷风灌入半开的门扉,印桐趿着拖鞋倚在门边,正对上快递小哥赧然的表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他戴着一顶红底黑边的鸭舌帽,身上套着件同样配色的棒球衫,整个人站在凛冬的寒风里哆哆嗦嗦,看上去就像急着要去卫生间,“麻烦您在光屏上签下字,就是右下角那个地方。这是您的快件。”
递过来的快递是一封厚厚的信,用着博物馆才能看到的老古董信封,还装模作样地贴了邮票,活像一份价格不菲的收藏品。
快递小哥点开终端的双面共享,细碎的光点伴随着信号的传输,渐次聚合成漂浮在空中的透明光屏。印桐望着签字的空白处抬起手,由同种光粒凝成的电子笔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在光屏的界面上留下了他的签名。
这是他收到的第二封信。
拜情人节大清早的第一封信所赐,他这两个晚上噩梦的血腥程度简直突飞猛进。兴许是节日里特殊的虐狗气息集合了单身狗们浓浓的怨气,印桐总觉得自己这些天无论做什么,都能感觉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意。
就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一遍遍用视线描摹着他的躯体。
这种恶心感不仅存在于他的生活,还坚持不懈地灌进了他的梦境。要说这感觉和眼前的信没什么关系,印桐自己都难以相信。
毕竟这也太巧了。
可能有什么关系呢寄信人还能在信封上抹了病毒不成
他捏着信封的一角来回翻看了一遍,只觉得这东西太过特殊,实在没什么能令人放心的地方。新纪元94年,由中央端脑控制的个人移动终端已经成为了通讯的主流。植入手腕皮肤下的微型芯片代替了老式电话等电子设备,在开源节流的大政策下,早就将纸制品驱逐出了平民市场。
印桐实在想不通,连马桶都改成自动喷水的了,一封邮件不过瞬息就可以到达收件人信箱,谁会那么无聊写信浪费时间
“您爱人可真有情调。”
快递小哥关了移动终端投影出的虚拟光屏,颇为感慨地赞叹道。印桐抬头看见他促狭的眼神,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是了,纸制品早就成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工艺品,在正常人看来,这玩意除了用来谈情说爱外,实在没什么别的意义。然而唯一的答案在印桐眼里却显得尤为可笑,他这人日常生活单调乏味,上下班接触的人屈指可数,通讯列表一滑到底有一半都是供货商,哪见过这种闲的没事还要飞信传情的土豪
他离群索居得宛若一个空巢老人,脱离开小金主的掌控后更是巴不得孤独终老。谈恋爱在他这里可是个相当奢侈的行为,风险与危机并存,没有实际的报酬不说,搞不好还会命丧当场。
所以“爱人”开什么玩笑。
然而排除爱人的选项,剩下的答案更令人匪夷所思。在印桐的印象里,通过信件开场的六成是悬疑小说,三成是恐怖游戏,剩下的一成恋爱文学和纪实文学对半分,基本不具有什么参考价值。
然而前两者无论哪个都令人头疼。印桐觉得自己当前的生活状态已经够跌宕起伏的了,实在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恶作剧来陶冶情操,所以前天收到那封信的时候,他本来是想退回寄件地的。
“抱歉抱歉,这封,也没有寄件地址。”快递小哥看着印桐翻找信封的动作,塌着眉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前天回去问上一位派件员了,他说他也不知道,这信挺奇怪的,我们实在没有地方可退。而且它还签了贵重物品的协议,您要是实在不想要,回去烧了毁了都行,就是,”
快递小哥向后退了半步:“就是,您可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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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说要还给我了。”
他一边收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光屏,一边挥手笑着告别。印桐从他的背影中莫名读出了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心想这事态发展越来越奇怪,还真像什么悬疑小说的开场。
他关上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拎着新收到的那封信回到卧室里。床头柜上前天收的那封才拆了一半,正露着半边毛躁的封口彰显着自身的存在感。
秉着先来后到的原则,印桐还是丢开手里那封,先拆了前天收到的第一封信。
信封里装着一篇日记。
第2章.第一封信
第一封信里装着几页发黄的日记纸,看上去就像刚从哪个本子上暴力撕扯下来,边沿还残留着杂乱的毛刺和被迫断开的墨迹。
少年人青涩的笔迹夹带着无法抹去的张扬,宛若年轻的将领在纸面上拓土开疆。印桐抚摸着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心道这日记里的笔迹和信封上的落款可真是大不一样。
就像是一个人的少年时期和青年时期,信封上的落款明显更沉稳一些。
他在心里嘀咕了一下,翻到开头扫了一眼。
这是一篇写在9月13日的日记。
9月13日,晴
虽然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是很喜欢指导员。
早几年温禾那小子离家出走的时候我还在幸灾乐祸,他被“父母之命”强行绑定的娃娃亲听说是他哥们,兄弟关系一夜升级,吃个饭都要被人啧着舌头点评个“天造地设”。
他觉得尴尬,一脑袋扎进大西北,意图借着奉献国家逃离现实。我笑他人怂气短,这事要是落在我身上,谁给我拉郎我给谁下套,势必要搅得所有闹事的家伙不得安宁。
开玩笑,我愿意跟谁待在一起,关你们什么事
结果这话说了没几年,我就被坑了。
月初的时候我被父亲扔进了这所寄宿学校,甫一跨进大门就直接被拉去了校医院。先体检后审查,那帮白大褂把我翻来覆去折腾了几个小时,然后动了个小手术,取走了我手腕上的移动终端。
身为新纪元中央城的网瘾少年,你可以逼我读书学习报效祖国,但你不能把我的网给掐了。断网之仇不共盖天,要不是我当时还麻药没过,嘴里套着开口器,手脚还被拷在手术台上,我当场就会扑上去和白大褂们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现实总是骨瘦嶙峋的,我只能看着那些白到反光的医生们从我手腕中取走了什么,用镊子夹着,“叮”地一声扔在托盘里。
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小白鼠。
真特么操蛋。
然而还有更操蛋的。
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两个小时后,我被人从手术室外成排的休息椅上拎起来,掐着手肘拖进了教学楼。
日近黄昏,橘红色的暖阳漫过走廊一旁冰冷的玻璃窗,我的麻药劲还没过,整个脑子都黏成了一团浆糊。那种感觉实在并不怎么美妙,就像思维被拉长了无数倍,被暴力撕扯成了一条黏糊糊的橡皮糖。
我能感觉到自己在走路,能看意识到自己还活着,我看着自己模糊的影子在地板上摇摇晃晃,就像什么肮脏腐烂的行尸走肉。
夕阳就像被打翻的番茄沙司,一寸寸浸泡着干净而冰冷的地面。没有人说话,我的耳朵里却始终嗡鸣不止,有个细小的声音颤抖着发出脆弱的低音,就像在说。
“抬头。”
我抬起头,看见了走廊尽头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纯白的正装制服,正靠着窗沿低头查看着手中的资料。残阳为他整齐的领子镀上了一层红边,染着他睫羽前面的那一点纤毫,颤动中就像抖落了细碎的光沙。
我看见他偏过头,澄澈的眸子中勾画出我的身影,他的睫羽轻颤了一下,而后茜色的柔阳便落在了他昙花一现的微笑里。
我心想,完了,幸亏我妈走得早,不然看见这小子准保移情别恋。
他长算不上漂亮,但幸在唇红齿白模样乖巧,看上去就像长辈喜欢的那种乖宝宝,模样特能唤起人的保护欲。我被人拽着拖进校长室,关门前还窥见了他说“再见”的唇形,那时候我还琢磨着再见面时定要套个联络方式,后来才知道,这家伙就是我的“指导员”。
呵。
我实在难以形容自己听见这个消息时的心情。
这所学校里的“指导员”和“老师”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个职位普遍由学生担当,而我的“指导员”,就是我将要转进的那个班级的班长。
他负责孤立我,打着“日常生活互帮互助”的旗号干着破坏学生内部团结的勾当,禁止我和别人说话,也禁止别人和我说话,每天像个背后灵一样阴魂不散。
最可笑的是,关于“指导员”的规定居然还被写在了教学楼大厅的校规里,白纸黑字数十条,明目张胆地触犯新纪元后定下自由法规。
简直荒谬。
然而我无法拒绝,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从我进入这所学校开始,我就丧失了“自由”的权利。
我所面临的孤立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被关起来或者拒绝交谈,它更加彻底一些,干脆利落地切断了我与指导员之外的其他人,产生接触的可能性。
我的同学们恪尽职守地完成着校规上的指标,他们“看不见”我的身影,也“听不见”我的声音。我就像个漂浮在走廊里的幽灵,而我的指导员是这所学校里唯一的通灵师。
所有待在我身边的人都会移开视线,所有向我走过来的人都会不自觉地绕道。我讨厌这种排外,甚至每当有人正面走过来的时候,我会想打断他们的鼻梁。
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愈发焦躁的情绪,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愈发膨胀的反抗欲。我开始幻想着自己拎着刀捅伤了身边的同学,幻想着自己能将身后的人绊倒,看着他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摔下楼梯。
我开始幻想着,指导员的视线能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这种状态很不好。
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对他产生了严重的依赖,这种依赖就像是火灾后的野草,伴随着孤立天数的增加不断疯长。
然而我控制不住。
我开始不断地找话题和他聊天,不断地强制他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我渐渐发现自己几乎是靠着他的眼神过活,一旦他移开视线,我就会像个发狂的狮子一样焦躁不安。
我控制不住。
我试图改变这种现状,试图通过引起别人的注意力来分散自己的关注点。
我会在上课途中故意掀翻桌子,会在天黑后用红颜料涂满整块黑板,会偷走同学的课本泡进卫生间的小便池,仿佛这样就能让别人多看我一眼。然而毫无成效,老师们甚至会在布满红颜料的黑板上写板书,就好像没有人能看见我的恶作剧,
戏剧性死亡(第一部完结) 分卷阅读4
也没有人能看见我。
我就像不存在一样。
于是我故意打碎了走廊尽头的窗户,用尖锐的玻璃砸向身边的人。人群悄无声息地四散开来,没有人高声惊呼,甚至没有人回头看我一眼。
我站在走廊上,握住玻璃的那只手被割得鲜血淋漓,掌心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看上去就像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上课铃响了。
在我行凶的十几秒里,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我砸碎窗户,也没有一个人因为我发出的声音停下来。他们就像一道道设置好的程序,而我不存在于任何一个运行节点,我是多余的、无意义的、根本不存在的,我就像是已经死了,或者从来没存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