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献修仙

陆余向这人询问了这件事情的真相，那灵魂体也是一一回答，半柱香的时间之后，灵魂体消失。
收回了硬币，星阵也跟着消失，陆余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土房之外此时几百人在那等着，见陆余走了出来，纷纷投来目光，这里的人多数是木家村的，所以这些目光都显得不太友善。
陆余那张脸就像是戴上了一张精致的假面具，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从其上渗透出来，所以没人能够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出一点什么，不知为何，这竟让那木家村的长者心中略感到几分不安。
老者对于陆余的客气此时已经所剩无几，见陆余出来，语气冰冷道：“仙师可看到了那人死前所遭遇的事情？”
“全看到了。”陆余直视他的眼睛。
老者心中一悸，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口。
难民那边多有人脸上露出希望之色，心中祈祷这人要真能为他们讨回公道才好。
“那你都看到了些什么？”老人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声音已经略微有些抖动。
“看到了你们十几个人接近了那几人，骗他们说要帮忙搬运凶兽让他们放松了警惕，而后偷袭将他们杀死，那三人的尸体被你们扔在了两百步远的地沟里面。”陆余淡淡说道。
木家村那伙人有不少脸色都在这时起了变化，纷纷看向那个老者，那老者身体也是抖了一下，却是强装镇定。
“胡言乱语！你如何证明这件事就是我们干的？”
陆余取出匕首扔到那老者的身前，匕首插入地面之内。
“你的手臂之上有着一道刀伤，新的，就是昨天那三人反抗时用这匕首划的，你现在将你的手臂露出来让大家看一看。”
老者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但还是依旧死撑着，冷笑一声，针锋相对道：“就算我手上真的有伤，又如何证明就是那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三个死人伤的？这难道不可以是我自己不小心划伤的吗？”
“为了更容易杀死猎物，那人在刀上涂了毒，你现在的伤口估计已经呈现出黑紫颜色，没有解药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毒发身亡，如果你还想要继续狡辩的话，我可以让人来验一下你伤口上和刀上的毒，看一看是否一致。”
老者双眼终于猛地瞪大，神色露出恐惧，那些难民在这个时候一拥而上将之按住，将其手上的袖子撸了起来。
那些木家村人想要阻止，陆余一柄木剑钉了过去，将他们震慑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
老者的手上的确有刀伤，而且伤口发黑发紫，与陆余说的一般无二。
“肚子里长牙齿，你们木家村的人心真狠！那么多耕地都是你们的，我们好不容易侥幸杀了一头凶兽，你们居然还杀人强夺！”
那些难民控制不住情绪，愤怒咆哮着。
“这件事会交由云雾山执法阁处理，大家都不要乱来，云雾山一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苏朽儿连忙出声劝说道，她可真怕这些难民气昏了头干出什么傻事，到时候有理就真的成了无理了。
而这件事之后，别看只是死了三人，木家村的耕地却将会因此被划出许多，分配给那些新来的难民，云雾山的高层在这一点之上向来不手软，否则的话，也无法在这样混乱的世道里维持这片区域安宁数百年，而那些参与了杀人者，也将从云雾山这里被驱逐出去，至于他们能否在凶兽口中活下来，找到另一片能够生存的天地，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陆余看着那些争吵的人群，黑巫术所信仰，黑暗才是一切生命的根源，特别对于人类而言，谈什么人心本善，那不过是还不清楚你的恶，究竟在你身上的哪个地方潜滋暗长罢了。
“对于祭献之眼而言，这又是一个美味至极的世界。”
奸同鬼蜮，行若狐鼠，陆余突然觉得，想要在这样的世界里安静而自我的活着，简直是天真又愚蠢无比。
他本该熟悉这一切的，只不过换了一片天地生存，于是不免心生幻想罢了。
……





祭献修仙 第6章 笼子
这天夜里的星空格外的壮丽，虽然陆余无法在这里找到那些他所熟悉的星座。
在夜里爬到高处看星星是陆余为数不多的兴趣，在那般浩大的黑色背景中，冲破深邃的黑暗而发出光芒，是他曾经唯一想要做到的事情……
木家村的事件之后，他想要在这里平淡生活的念头被冲淡了许多，无论在哪里，无论想要做到些什么，不管你想要伤害谁，或者不想被谁伤害，强大都是根本的根本。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你善良的活着，就会对你格外开恩。
他摸着他胸前的硬币，又找回了几分以前的感觉，除了不被人控制着之外，他果然还是那个黑色的自己。
“靠着倍化术，我能得到的修炼资源是别人的几倍不止，修行速度自然也是更快，但这云雾山四面被围，山中食物紧缺，能够用来献祭之物太过稀少，看来还是得到山外去去，这里固然安全，但却不适合我，或许哪天也会被兽潮淹没，到那时，想要求生，就全得依靠自己了。”
作为云雾山的弟子，谁不想每天在山中来回走走，遇到争吵之人呵斥几句，安全又舒坦。
哪像外出巡山，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凶险无比！
但陆余现在，却是打算放弃安全而求危险，在那片杀戮的天地，他的祭献之眼才能够真正起到作用。
有一道身影自远处掠来，纵跃之间，很快便是到了这木屋之前。
“余儿，下来。”
来人正是李青逵，发现陆余正躺在木屋之顶，便是出声唤道。
陆余于是连忙起身，从屋顶上跳下，来到李青逵旁边。
正在自己院中练功的苏朽儿见李青逵来了，也得过来拜见，走近之后，却是见后者的脸色不是很好，当下也是不敢乱说话，只是乖乖站着。
李青逵走入院中，负着双手来回踱步，好片刻后，才看向了陆余，开口问道：“余儿，你到执法阁申请了外出巡山的任务？”
“是的。”
陆余是今天下午去的执法阁，云雾山的大小事务，全部都由这执法阁处理，他想要外出巡山，自然也是需要这执法阁来安排，但他没想到这李青逵这么快便是知道了消息。
“你胡闹！”李青逵厉声道，“虽然你天资极好，修行了一个月便是入了凝气一层，这是别人花费半年甚至更久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你就有自保的能力！资质再好，你现在也不过就是一个凝气一层，巡山是件凶险之事，若是遇到了稍强几分的凶兽，照样一爪子就能将你撕了！”
听了李青逵的话，苏朽儿看向了陆余，其实她对于这件事情是知道的，因为就是她告诉了陆余执法阁的位置，起初她也是惊讶的，如何也不同意陆余这个想法，毕竟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能陪她聊聊天的师弟，可不希望陆余出现什么意外，之所以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只因陆余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我不想永远被困在这云雾山上。”
九山八海四部洲，天地之大，这云雾山，多么渺小的一个地方，只因那些恶灵横行在外，此地便足以终老吗？
其实在苏朽儿的心中，她又何尝不想出去见识一下这个大千世界，但她胆小，她怕死，她害怕再看到那些凶兽将人撕碎的画面，所以从开始修行到现在，几年的时间里，她都未曾出过这云雾山，她就像被困在了一个笼中的鸟，早已经忘了天地之宽，甘心安于现状了。
可陆余不是她，陆余是一个男子汉，他的未来不会只局限在这小小的云雾山，她不敢往前迈出脚步，难不成还要拉住陆余在原地陪着她吗？
按照师父说的话，唯有一往无前之人，才有可能见到这修行的终点，长生大道，岂是那走走停停的登山之旅？
“师父，巡山虽然危险，但只要小心一些，问题应该不大，那些每日出去巡山的弟子，又不是全都回不来了，遇难的不过是极少数。”陆余看着李青逵冷静说道，“不过是一些没有灵智的野兽，我又怎能被它们困在这里？”
其实陆余没说的是，他想要前去巡山，根本目的，就是为了遇到那些让人闻风丧胆的恶灵。
“七天前就有一支五人的巡山小队遇到青面兽，全部死无全尸，这件事你没有听说过？”李青逵叹了口气，揉着眉心道，“为师也不是不让你出这云雾山，只是想等你修为更高一些，真正有了自保之力以后再去。”
“师父，如何才算有了自保之力？”陆余问道。
而被他这么一问，李青逵竟是言语一滞，再说不出话来了。
也是，什么是自保之力？凝气三层？凝气五层？像他现在凝气八层巅峰，出了这云雾山，也大有恶灵能够杀他，说到底，这座云雾山内的所有人就是因为没有自保之力，才会被死死困在这弹丸之地……
沉默了许久，李青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是他想错了，他将陆余收为徒弟，不是为了要留在身边保护起来，他资质有限，此生已无可能入得玄通境，然陆余却不与他相同，心性坚韧且天赋异禀，修行一月便入凝气境，在这云雾山中，也少能找到与之比肩之辈，玄通境于他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境界。山中弟子，对于恶灵多是汗洽股栗之态，向来就不会有人主动要求前往巡山，陆余能够有如此勇气，或许这才是他最大的造化。
“既然你执意要去，那么千万要当心，若真遇见了凶兽不要惊慌，与其他弟子配合将之斩杀，绝不能让它们进入保护区，若杀不了，便发信号弹退回，自有执法阁的强者前去支援你们。”李青逵说罢，又从腰间乾坤囊取出一物，是个巴掌大小的铜环，“此铜环是为师一次外出偶然得到，虽不是什么强悍的法宝，但也能做防身之用，若击中凝气二层，能令其当即爆体而亡，若是凝气三层，也得落个重伤下场，但你要切记，这法宝只能用一次，用过之后，再想用第二次，得是一月之后。”
接过铜环，入手冰凉，其内灵气流窜，颇为狂暴，这股能量，的确是能让得一个凝气二层爆体而亡。
“弟子谢过师父。”
李青逵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轻叹一声之后，便是转身而去。
待李青逵走远，苏朽儿又看向陆余，她心中其实也尝试着鼓起勇气跟陆余一起去巡山，但小时候的一幕幕一直闪过她的脑海，即使被李青逵接到这云雾山上，那些恶灵，依然是她驱之不散的噩梦。
她攥紧着拳头，牙齿咬着下唇，仿若点绛，很快浮出了一圈红色。
“你……你自己小心一点，我不像你，我很胆小，就算知道自己是被困在一个笼子里面，我也不想飞出去，外面有猫，一下子就要撕掉我的翅膀。”
说完，她也转身回自己的院子去了，耸拉着肩膀，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陆余也回自己的屋子。
夜空依旧壮丽。




祭献修仙 第7章 巡山
翌日清晨，陆余按时去往云雾山山脚下的执法阁报道。
执法阁是一座三层青木楼，外观颇为雅致，云雾山大半弟子都要经常来往于此处，七日就有任务分配，无法推脱，若遇到一些装病卖疯耍心机之辈，一旦查出，就要废了一身修为丢到难民区，任其自生自灭的，其严酷手段，让云雾山弟子在这执法阁中，都是一副伈伈睍睍的模样。
陆余做事有规律，来到这执法阁的时间不早亦不晚，而未进执法阁，那前方不远处的石亭里就有人朝他招呼。
这云雾山上的弟子大家都是师兄弟，出于礼数，他还是朝那石亭走了过去。
“几位师兄唤我？”
石亭内有四人，或坐或站，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是这些笑容，看在陆余的眼中却是显得有几分假。
“你可是陆余陆师弟？”
距离陆余最近的，是抱胸靠着一根圆木柱子的一个虬须大汉，三十来岁的年纪，肌肉鼓鼓的，身上练功服穿得十分随意，露出长满了茂密胸毛的胸口，大冬天里，也不觉得寒冷。
“师弟正是陆余。”
“你也不用去执法阁了，这是你的腰牌，今天，我们五人就是一队，不，应该说，如果没有人在任务中挂掉的话，我们以后都会是一队的。”虬须大汉说着，朝陆余丢来一块木牌。
那木牌上的确有着陆余二字，背面盖了执法阁的灵印，陆余这段时间对这云雾山的一切也是做了完整的了解，知道这种灵印是做不得假的。
“师兄们怎知道师弟我就是陆余？”这些人帮他领了腰牌在这里等待，却是有着几分古怪的。
“前段时间用妖术处理了木家村与外围难民纠纷的不就是你吗？你现在在这云雾山可也算是小有名气了，我们几个认识你也不出奇。”石亭内一年轻男子轻笑一声道。
这一句话无论内容还是语气，怎么听都透着一丝敌意，陆余眉头略微一皱，他在这云雾山唯一得罪过的就是那木家村了，莫非这人是那木家村人？
“好了好了，既然人都已经到齐了，那么便赶紧出发吧，不然稍一耽搁，回来时又得是深夜。”有人出声道。
巡山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任务，一般早晨出发，傍晚时分才能归来，若是期间再遇了什么事耽搁了，深夜方归也是常事。
于是有人率先朝山外方向掠去，其他人也便迅速跟上。
那之前语气不善的年轻男子行动前又朝陆余看了一眼，略显细长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
陆余心中多了几分警惕，跟着奔掠而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奔跑时稍稍以灵气在脚底放出，就能往前移动很长一段距离，是普通人全力奔跑下的几倍速度。
队伍之中，陆余与其他三人都是凝气一层，有一人是凝气二层，像他们这样的初级队伍所负责的巡山区域不会很大，一般在保护区外百里范围之内，这个范围其实算是很安全的，就是遇见了凶兽，斗不过的要逃回来也不难，发了信号，周围弟子也会迅速赶过去相助。
五人很快出了保护区，那位虬须大汉便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只红色的老鼠，这老鼠是一种灵兽，灵兽与凶兽又有不同，灵兽以天地灵气为食，对人类并无危害，修士收服灵兽，稍加训练，也能成为自己的得力伙伴，从而提升战力。
这红色老鼠名为赤灵鼠，嗅觉极强，若是有凶兽进入它的嗅觉范围之内，它立刻便会有所反应，有了这赤灵鼠，云雾山弟子巡山时也会更安全几分，所以每个小队几乎都会配上一只。
另外像他们这些低阶弟子，奔掠一两个时辰便是需要停下打坐恢复灵气，而这个时候，赤灵鼠的作用便是显得更为重要。
赤灵鼠速度不慢，五人跟在其后方，若是没有遇见凶兽，只需要将所要负责的区域巡过一遍，今天这任务，便也算是完成了。
庆幸，平安无事度过了一个上午，到了晌午时分，众人打坐吐纳，陆余体内因有灵根，率先恢复了过来，从乾坤囊中取出一个水壶来，猛地灌上了几口。
片刻之后，虬须大汉也是睁开了眼，看见远处观察着赤灵鼠的陆余，脸上却是多了几分诧然之色，队伍之中，他是唯一的凝气二层，按理说他消耗少吐纳快，怎么也不该在陆余之后才恢复过来才对，莫非此人体内有灵根？
虬须大汉站起身来，走到陆余之前，今天的气温虽不算太冷，但毕竟也是寒冬天气，然而陆余也就跟他一样，仅仅只穿了一件颇为单薄的练功服，不同其他人，身上都还披着一件兽皮披风，许是因为陆余比他更快恢复了灵气，所以本没有注意的这一点此时又让他这个凝气二层感到颇为的不舒服。
“陆师弟对这赤灵鼠感兴趣？”见陆余看着赤灵鼠眨也不眨眼睛，虬须大汉脸上扯出笑容道。
“第一次见，好奇多看几眼。”陆余随口回道，但其实他之所以会注意这赤灵鼠，是因为后者现在的动作跟之前有着一些细微的变化。
凶兽与灵兽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两者本质却不相同。
前者由戾所生，与魔族、邪异之类通称为恶之灵，性暴嗜血。
后者由灵而来，性温易驯。
而戾之气，古书言自九幽之底而来，极阴极邪，不可炼化，万类染之而成邪物，人类之中，也有借此气而修行者，称为邪修。
灵兽对于这种戾气本能会有着一种抗拒，这是陆余在云雾山的这段时间中从一些书籍中读过的，赤灵鼠在这周围移动之时呈圆形，但每次到了西边方向，却要往东绕回一些，而且胡须震动，颇为古怪。
“师兄，这前方是什么去处？”陆余指着西边方向问那虬须大汉道。
“戾生洞，是处邪地。”虬须大汉回道。
“邪地？怎么说？”
“邪地就是邪地，你要细问我也不知，反正就是连恶灵都不敢靠近的地方。”
“既然是如此邪地，那云雾山距离此处如此之近，岂不有如抱虎枕蛟？”陆余疑惑道。
“大唐未被恶灵入侵之前，这戾生洞便已存在，从未出现过什么乱事，师弟莫要杞人忧天。”
他语气显得颇为不耐烦，陆余于是也就不再继续往下问了，而两人这边说话间，其他三人也都陆续恢复了灵气，睁开眼来。
“既然都已经恢复了过来，那便继续巡山吧！”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那赤灵鼠却是突然发出了细细的叫声……




祭献修仙 第8章 青面兽
“叽叽叽叽……”
赤灵鼠突然叫了起来，叫声令得众人心中都是猛地一惊，身体绷紧神情警惕，目光快速扫视着周围。
“怎么回事？真遇着凶兽了？”有人声音略带着惊慌道。
其实除了虬须大汉，这支队伍中都没有人在巡山过程里遇到过凶兽，因此并不十分清楚这赤灵鼠此时的反应究竟代表着什么。
只见虬须大汉让那赤灵鼠爬到自己的手上，似乎正在用灵气跟赤灵鼠进行着某种特殊的沟通，片刻之后，才对几人说道：“都不要慌，前方西边的确是有着一头凶兽，不过并不朝我们这里而来，估计是误入了戾生洞范围之内，大家都小心些，一同过去看一下情况。”
“木师兄，既然是误入了戾生洞区域，那么那头凶兽肯定是活不了多久的，我们何必还要再冒险过去？”队伍中一人说道。
听到那木师兄三个字，陆余也是清楚了这队伍为何会对他存在着敌意。
“这个区域是我们负责的，要是出了事，谁也别想好，就是过去查看一番，害怕个鸟！”虬须大汉冷哼一声道。
那人立刻便是蔫了，这小队虬须大汉是队长，又是个凝气二层，长相气势都颇有几分不怒自威之感，着实是不敢与之顶嘴的。
见没人再有异议，虬须大汉便是将赤灵鼠放回了地面，赤灵鼠往前方快速窜去，几人也是立刻跟上。
戾生洞方圆几里范围之内，都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可见度极低，这种古怪的雾气甚至能够禁锢玄通境的修士从其上飞行而过。
创立门派之后，云雾山这千年时间里，历代强者虽然试过无数次想要一探这个区域，但最终却都因为那些可怕的戾气无不铩羽而归，没有得到多少收获，只知其中心位置有着一座小矮山，那里有个洞穴，便根据此地诡异环境，取了一个戾生洞的名字。
五人很快奔掠到戾生洞外围附近，只见前方十几丈远的地方，有着一头浑身青色长毛的怪物正一副愤怒状撕咬着周围的大树，怪物外形似狼似虎，尾巴只有短短一截，它的牙齿跟爪子都极其锋利，那些两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轻易就被抓破，咬得树身坑坑洼洼，而且双眼赤红泛光，十分古怪。
“竟是青面兽！”见了怪物模样，虬须大汉略微惊道。
“青面兽？之前不是有一支小队全部葬身于一头速度极快的青面兽口中吗？莫非……莫非就是……”
“估计是了，那头青面兽到现在还没有被找到，想来应该是被追杀时误入这戾生洞范围，吸收了太多那些雾气，才变成现在这般癫狂样子。”虬须大汉低声回道。
“那我们赶紧发信号请求支援吧！之前全灭的那支小队也跟我们实力相差不多，靠我们几个，肯定也不能将那青面兽斩杀的！”
信号弹只有队长才有，而虬须大汉看样子却是没有要发信号求助的意思，只听他道：“若发信号弹，斩杀了那头青面兽，我们可是分不到奖励的，但若是靠我们自己将之斩杀，那么一人至少能得二十粒仙米以及一粒灵元丹……”
听到虬须大汉说出的诱人的奖励，有人咽了咽口水，但又有人惊慌道：“这奖励要用命来博，只怕最后奖励拿不到，却步了几天前那支队伍的后尘，到阴间玄冥去吊魂！”
虬须大汉略微眯起眼偏头看着那人，冷声道：“你是认为只要遇见了凶兽便能随便发信号弹还是咋的？若是如此，那么执法阁那些师兄长老岂不是每天要累死，这得多少人才能支援得过来？宗规可有明言，信号弹不许乱用，否则必定严惩，我们刚见了凶兽就发信号弹，宋逡师弟，这样子合适吗？”
被如此一问，那名叫宋逡之人丝毫无法反驳，连忙低下头去。
“那物戾气攻心，看此地狼藉模样，也不知已经发狂了多久，估计早耗去了大半力气，只要大家配合，要将之击杀定不是一件什么难事。”虬须大汉又道，“你们四人一起，我独自一人，左右一起夹击过去，成则杀之，不成则退！”
看向几人，无人敢说一二，虬须大汉手一挥，于是小队一分为二，同是朝着那发狂之中的青面兽逼近了过去。
越靠近那青面兽，后者狰狞的面貌在众人的眼中便是越加清晰，陆余能够清楚感觉到周围之人的恐惧，他们移动的身体轻微地颤抖，面对凶兽，即使他们已经成为了一名修士，这种恐惧也犹如与生俱来一般，挥之不散。
众人很快距离那青面兽仅有数丈之远，藏身在树后，而那青面兽由于被戾气所影响，过于狂躁暴虐，只知破坏，因此各种感知力此时都已经下降，竟是丝毫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