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罗马

他实在没办法解释，黑死病毕竟还没有爆发，没发生的事情可算不上是什么理由。因此就只能尽力求得美第奇家族的谅解，至少先平复他们的怒火。
玛格瑞特并没有接受欧根的道歉，依旧冷声说道：“呵呵，那些匪徒本身的存在对我们家族来说就是一种极大的恶意，你和他们的任何接触我们都无法接受。欧根伯爵，难道你当我们是可以随便哄骗的傻子吗？”
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玛格瑞特，欧根都快郁闷死了。他这才发现这个女人虽然长的很美，却并不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位实力强悍的对手。
和这样的人对话，他不能有任何的轻视，并且要抓住每一个机会才可以。现在想想，之前人家对他明显还是有点好感的，结果被他一番瞎折腾搞得关系极差。现在好了，报应来的忒快，欧根就是立刻开始跪舔，那也是为时已晚。
见欧根没什么反应，玛格瑞特干脆摊开右手说道：“欧根伯爵，我代表美第奇家族正式警告你。你必须立刻让你的人中止和那些匪徒的一切联系，接受我们的调查告知我们他所有知道的消息，然后永远离开意大利，永远不要再回来！否则的话，你就将承受来自美第奇家族的敌意！”
眼看着马上就要撕破脸了，欧根忙满脸堆笑的开口说道：“别介啊，消消气消消气，我们还可以谈谈，再谈一会儿。”
玛格瑞特并不为所动，依旧冷冷的看着欧根。不过她实际上却是非常痛快，心理不停的说着：让你丫小看老娘，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才知道谁是老大。
撤出意大利对于欧根来说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又不知道兰博那里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为了大局，他只好再次用处自己的特殊技能：瞎机霸扯。具体意思是：闭上眼睛寻找机会霸道不讲理的扯淡。
“其实。”说出这个词，欧根突然摆出一幅神秘莫测、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我们在意大利的活动，有着极为重要的任务目标。”
玛格瑞特本以为她已经彻底打败这个欧根伯爵了，然而现在看着欧根的表现，她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脱离自己的控制。
说着，欧根突然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杯子里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缓缓说道：“唉，这件事本来不该让你们知道，它是一件绝密的事情，就算是传信都要用瞎了眼的信鸽来传递。外人得知了这件事情，就会有无穷的祸患。”
且不说他扯得内容怎样，至少单从表面来看，欧根的表演堪称无懈可击。这要是搁到二十一世纪，奥斯卡小金人那简直就是囊中之物。
玛格瑞特也算是见惯大场面的人物，自然不可能被他三眼俩语就骗到。不过她也是很有礼貌的没有打断欧根的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想看看欧根说些什么。
欧根沉吟片刻，突然猛地一步跨到玛格瑞特身前二十厘米的地方，紧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最后再问一遍，你们家族真的要知道这个秘密吗？如果你后悔的话，现在我还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
玛格瑞特先是被欧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也不管欧根装模做样那一套，只是依旧板着脸说道：“你最好弄清楚点，现在是我们在问罪于你。有什么秘密你直接说就行，美第奇家族有面对一切的实力。”





风起罗马 第59章 异端
说着，玛格瑞特便把手中的杯子举到嘴边，想要喝口葡萄酒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欧根突然也举起酒杯，在玛格瑞特的杯子上轻轻磕了一下，然后后退俩步，侧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玛格瑞特说道：“是吗？那么有关异端和神罚的秘密，你们也有实力面对吗？”
欧根居然擅自做出和她碰杯的举动，玛格瑞特立刻想要发怒。结果一听到欧根口中的话，她顿时感到心中剧烈的一震。
异端和神罚，这是俩个鲜血淋漓的词汇。在刚过去不久的中世纪，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这俩个词汇失去了性命，那是令所有人铭记的疯狂记忆。
看到玛格瑞特的表情，欧根就知道自己已经把她唬住了。他这其实是相当于在玩火，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好坚持下去。
“尊敬的玛格瑞特小姐，既然您已经决定要知道，那我便告诉您吧。其实我的行动，是遵循的教会的旨意。一场巨大的灾祸就要在意大利降临，没有人可以逃脱。为了面对这场灾祸，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全心全意的去抵抗才行！”欧根这番话说的郑重其事，没有一点吊儿郎当的意思。
他突然发现，其实自己还挺有当神棍的天赋的。就连眼前这个冰山美人玛格瑞特，都被他骗得神魂颠倒。
正在欧根得以洋洋的时候，玛格瑞特突然大声的叫道：“你撒谎！你这个异端，你这个魔鬼，你是在胡说。”
或许是因为欧根说出的话太过震撼，玛格瑞特居然有些失态的叫了起来。她的叫喊声顿时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开始有人朝着这边张望过来。
欧根知道现在必须控制住玛格瑞特，这种情况一旦发展下去，后果绝对无法想象。
危机时刻，欧根也顾不了那么多，整个人向前一扑，冲到玛格瑞特身边便用手死死的按住了她的嘴巴。
玛格瑞特到底不是玛丽亚，没什么战斗力。一被欧根控制住，任她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只能眼中浸着泪水可怜兮兮的看着欧根。
欧根心头一软，这个女人的魅力实在有些可怕。不过他还是没有松开手，而是把嘴凑到玛格瑞特耳边小声说道：“都说了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外人绝不能知道。你要是不相信，明天下午我带你去见一位来自教会的神圣的红衣主教，到时候自然就能知道真相。”
欧根的话语伴随着葡萄酒香甜诱人的气息，吹到玛格瑞特的耳边。玛格瑞特这会儿已经恢复了理智，听到欧根的话，她沉思片刻，总算是点了点头。
见到玛格瑞特点头，欧根才缓缓的松开了扣在玛格瑞特嘴边的手。他现在也只能赌一把，赌玛格瑞特真的同意了他说的话。否则的话，玛格瑞特只要随便喊一嗓子，他就真的在劫难逃，这次的中世纪之旅怕是也要到此为止。
远处俩个穿着华贵的礼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向着这边走来，隔着很远便开口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等走到近前看清楚欧根和玛格瑞特的长相后，神情顿时谦卑了一些，压低声音试探着说道：“哦，原来是欧根伯爵和玛格瑞特小姐，刚刚我们似乎听到了一些叫声，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此时欧根心情都紧绷到了极点，手心里全是细密的汗珠。
听到问题后玛格瑞特转头随意的瞥了欧根一眼，这一眼差点儿把欧根的魂给吓出来。还好最后她只是淡淡的开口说道：“哦，没什么，只是欧根伯爵讲了一个比较吓人的故事，我被吓了一跳而已。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欧根立刻涌现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来，整个身体都有一种要虚脱的感觉。他忙附和着玛格瑞特的话说道：“是啊，是啊，真不好意思。”
俩名热心群众看了看郎才女貌的欧根和玛格瑞特，脸上露出一个了然的神情，微笑着开口说道：“哈哈，没事就好。那俩位继续吧，我们也不打扰二位了。”
说着，俩人便告别离去。看样子，他们是彻底误会了欧根和玛格瑞特的关系。凭借贵族之间传递消息的速度，想必第二天欧根和玛格瑞特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维亚纳。
欧根倒是无所谓，玛格瑞特却是有些愤恨。自己一向洁身自好，没想到头一次传出绯闻，是跟眼前这个粗俗无耻的家伙。
越想越气，玛格瑞特便对着欧根咬牙切齿的说道：“哼，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明天我要是见不到红衣主教，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欧根不知道自己又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居然把她气成这个样子。不过现在他是不敢再激怒对方，便唯唯诺诺的说道：“行行，明天下午一定带你过去，见不到你就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玛格瑞特被欧根这个粗俗的说法逗得微微一笑，美人一笑倾国倾城，欧根看的有些呆滞，嘴里不由的喃喃说道：“真好看，对呀，常笑笑多好。老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多吓人。”
“你说什么？”听到欧根的嘀咕声，玛格瑞特立刻又板起脸来问道：“为什么非要是下午？上午不能去吗？”
“呃，上午我起不来。而且那位红衣主教上午可能没有时间见客，还是下午保险一些。”欧根含糊的说了几个理由。当然得下午去，因为他上午还要偷偷溜过去和红衣主教通通气。至于如何让红衣主教配合，欧根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终于玛格瑞特还是接受了欧根的说法，没有继续深究下去。恰好这时美泉宫宫殿外响起了巨大的礼炮轰鸣声，这说明欧根致词的时候快到了。
俩人对视一眼，不等欧根提出，玛格瑞特便扬了扬酒杯说道：“你先去吧，明天我们再见面。”
欧根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便快步朝着宫殿大厅走去。那副着急的样子，不像是去致词，倒像是在逃难。
玛格瑞特看着欧根的背影，摸了摸自己依旧有些发烫的耳垂。今天是有生以来，玛格瑞特心跳变化最为剧烈的一天。




风起罗马 第60章 溜到教堂
第二天凌晨六点左右，欧根便鬼鬼祟祟收拾好从自己房间溜了出来。他并没有叫醒仆人，穿上一身寻常的衣服，还特意带了一顶帽子，想多少遮掩一些，怕被玛格瑞特发现他的行踪。
不过他其实是多想了，这里毕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宫殿。美第奇家族固然实力不弱，却也无法把密探安排到皇宫之中。
接着宫殿中树荫的遮挡，欧根来到了宫殿偏殿旁的后门处。当日欧根就是经过这里前往霍夫堡宫，从这里也能够去到宫殿外边。
为了隐蔽一些，欧根甚至没有乘坐宫里的马车，而是徒步前往圣斯特凡大教堂，准备去找那位红衣主教先商量一番。
玛格瑞特带给欧根的压力太大，为了平息这件事，他必须和红衣主教谈妥。虽然到目前为止，欧根甚至连那位红衣主教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下的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半个小时过后，天刚蒙蒙亮，欧根就来到了圣斯特凡大教堂附近。
昨天来这里他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像一个英雄一般从正门走到教堂里。现在的他却是像一只老鼠，东拐西拐找到了教堂背后的一处小门。
这个小门是他向一个路人打听后知道的，每天会有人为教堂送新鲜蔬菜，走的就是这个门。
欧根来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穿着布衣包着头巾的农夫，正推着一车新鲜的菜向门内走去。小门下边有个三寸高的门槛，农夫的推车一看就不好过去。
欧根灵机一动，走过去用手扶着推车对农夫说道：“来，我来帮你一把。”
说着，便用力的推着菜车。农夫感激了看了欧根一眼，同时也脚下发力，二人很快便把车子推过了门槛。
进了小门，欧根并没有松手，而是摆出一副帮人帮到底的架势继续推着车。农夫自然非常高兴，他感激的对欧根说道：“上帝保佑你，尊敬的先生。”
欧根朝着农夫笑了笑，没有说话。菜车进了教堂便一直往里走，直走到厨房旁边的一个菜窖中。一路上遇见了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神甫，不过都没有注意欧根。
走到菜窖，农夫还要负责把蔬菜卸下来搬运到里边。欧根目的达到也就和农夫告了别，直接转身离去。
他当然不会就这样出去，离开厨房，欧根找个机会避开那些神甫的视线，便拐进了教堂当中。他并不知道红衣主教住在什么地方，还需要找个人问一下。
为了不造成什么骚动，欧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尽量避开一个个神甫，一直向着教堂内部走去。
或许因为是宗教场所的缘故，教堂当中并没有什么守卫，一切都处在一种自由开放的状态。只要稍微小心一些，在这里边就可以随意来往，几乎不用担心被抓到。
发现这个情况的欧根也颇为欣喜，他心想或许这些基督徒把守卫的工作，都交给无所不能的上帝了吧。
又在教堂里逛了一会儿，欧根终于找到了一位合适的目标。一个年近三十面容肃然的修女正在擦拭台阶，欧根认出来她就是昨天上午，在教堂门口帮他取下披风的那位修女。
看了看四周没人，欧根便走上前去，轻声咳嗽了俩声。
修女听到响动，抬起头来看向身后。看到欧根后，她的脸上顿时露出惊容，脸色拉下来怒声呵斥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教堂里，现在还不到教堂开发的时间，快出去。”
欧根出门的时候穿了一身寻常衣服，听到修女的话，就知道她把自己当成普通市民了。将衣领和脸颊俩旁的头发拨开，欧根看着修女说道：“尊敬的女士您好，您还记得我吗？”
修女闻言仔细的看着欧根，眼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后她惊讶的说道：“您，您是欧根先生？昨天受封爵位的那位欧根先生？”
看到对方认出来了，欧根连忙欣喜的点了点头，然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是我，女士，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另外请您小声一些，我希望我的行踪能够保密。”
修女知道面前这人是一位身份尊贵的绅士，便顺从的点了点头，看着欧根小声说道：“我叫做克洛希雅。怎么了？欧根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是的克洛希雅修女，我希望您能把我带到红衣主教阁下的住所，昨天他让我来找他，我现在来了。”时间比较急，欧根也没有和修女客气，开口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修女也很干脆，红衣主教和欧根约好的事情她也清楚，闻言就直接带着欧根在教堂中穿梭起来。
跟在修女的身后，欧根倒是不用再躲避神甫，只是刻意遮挡住自己的容貌。路上看到他俩的神甫都面露疑惑之色，不过并没有人上前问询，这自然是克洛希雅修女带路的功劳。
片刻后，修女便带着欧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房子前。房子在教堂西南的一个角落，墙壁上有着一种老旧的感觉，房门也是破烂的木门。
欧根有些疑惑，这个房子看上去不像卧室，反倒像是一个监狱。难道那位尊贵的教廷红衣主教，就住在这种简陋的地方。
克洛希雅修女似是看出了欧根的疑惑，开口说道：“这个房子是本教堂的一处圣地，是当初圣斯特凡主教居住过的房子。主教阁下之所以住在这里，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欧根闻言点了点头，先不说内心想法怎样，至少单从外在的行为来看，这个红衣主教还是非常虔诚的。
偏偏欧根怕的就是这个，如果红衣主教是一个古板不知变通的教徒，死活不配合欧根说谎，那他就真的要露馅儿了。
克洛希雅修女站到门前，并没有敲门，而是摆出一个请进的手势对欧根说道：“请进，欧根先生。主教吩咐过，如果是您来的话，可以随时进去找他。”
欧根闻言呆了一下，他总觉得这位来自教廷的枢机主教，对他的态度有些过于友善。为此欧根只能默默祈祷，这份友善能够保持下去。




风起罗马 第61章 脱线的主教
推开木门，欧根走进房间。
相比于外边，这个房间里的陈列更加的破旧简陋。空荡荡的房子里看不到任何装饰品，整个房间堪称是一览无余。
灰色的墙壁上有着斑驳的痕迹，甚至已经出现了一些裂纹。地面上坑坑洼洼，没有铺上砖石，只是寻常的土地上盖了一层烧制红砖用的粘土。
木制的窗框风化严重，上边连着半扇柳条编织成的窗户。房间中央的位置处摆放着一张木桌和俩把条凳。木桌就像是餐馆中使用多年的桌子一般，上边有着被各色汤汁渗入的痕迹。条凳同样破旧，其中一条凳子腿的颜色不同于其他三条，这是断了一条腿而后又重新接上去的。
房子总体来说比较宽敞，最里边的角落处是床的位置。一张来自东方的百鸟朝凤屏风放置在那里，遮挡住欧根的视线。
这张屏风做工精致，丝线织就的鸟儿栩栩如生，每一根羽毛的纹路走势的清晰可见，屏风的每一个地方都带有一种大气华贵的皇家气质。
整体来说，这张屏风和整个房子格格不入，应该是后搬进来用于遮挡视线。
欧根知道那位红衣主教现在应该就在屏风后边的床上睡觉，他有些着急想要尽快同对方谈话，可这样直接去叫醒对方又有些无礼。
正在纠结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屏风后边传来：“是欧根先生来了吧，你等我一下，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这话顿时让欧根松了一口气，打消了他的纠结。不过欧根又觉得有些怪异，怎么听这位红衣主教熟悉的语气，就像是和多年好友说话那样自然。
这种自然的说话方式，立刻让欧根好感大生，他最喜欢这种平等没有地位之别的交谈方式。
片刻后，穿着一身睡衣的红衣主教就从屏风后边走了出来。他先是双手朝上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打着哈切对欧根说道：“随便坐吧，欧根先生，不用客气。”
欧根并没有坐下，只是看着红衣主教说道：“我们年龄相近，不用叫我先生，叫我欧根就行了。”
红衣主教从靠墙边的一个水盆里拿起沾湿的毛巾，在自己脸上擦了俩下，借着冰水的凉意让自己清醒一些。
然后他便走到欧根对面，伸出手露出一口灿烂的白牙微笑说道：“好的，欧根，我叫莫得萨尔，教廷的红衣主教。”
欧根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起，从莫得萨尔的微笑中，他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真诚和友善。
不过表情这种东西，实在是不能太过相信。欧根想了想，便直接开口问道：“莫得萨尔，你昨天让我来找你，是什么意思？”
听到欧根的问题，莫得萨尔脸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笑着说道：“哈哈，伯爵还真重视我说的话，居然一大早就找了过来。”
这时木门突然被敲响，莫得萨尔说了声请进。一位修女端着一张木盘走进来，木盘上放着一些糕点，还有一壶热羊奶和俩个杯子。
修女把木盘放在桌子上，沉默着向外走去。莫得萨尔叫住了她，开口说道：“克丽缇娜修女，接下来请不要在让人靠近这个房间，我要做晨间祷告。”
送食物过来的修女闻言点了点头，沉默着走了出去。
莫得萨尔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在俩个杯子中倒满了热奶，然后请欧根坐下同他吃早餐。
欧根也就不再和他客气，他的确也有些饿了，就接过了杯子放在身边。随后莫得萨尔开始做餐前祈祷，欧根也就跟着有样学样，闭眼祈祷了一番。
莫得萨尔从盘子里拿起糕点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欧根说道：“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帝国的伯爵，前途不可限量啊。”
欧根不想和他说这些题外话，便敷衍着说道：“一般般吧，你不也是年纪轻轻，就成了教廷的枢机主教。”
“哈，我不一样，我情况特殊。”莫得萨尔敷衍着说道，不过没有继续说自己为什么不一样，而是转移话题说道：“说起来我来找你，也是因为那些教廷的老家伙觉得我们年轻人之间方便对话，所以给了我这个任务。”
“嗯？”欧根听出了莫得萨尔话中的意味，便颇有些惊讶的问道：“教廷让你来找我？”他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何教廷会注意到自己，先前他还以为莫得萨尔来找他是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
莫得萨尔没好气的咬着糕点说道：“是啊，教皇前先天做了个梦，说是梦到一只白色的帆船在黑色的大海上航信，大海狂暴的翻滚着，要倾覆那只渺小的船只。”
欧根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十分困惑的问道：“呃，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都没有去过海边，更别说有什么白色帆船了。”
莫得萨尔抓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羊奶，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然后说道：“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教皇梦醒之后，说是这个梦是神的启示，内容和医生有关，然后让我们到处去打听有关医生的消息。”
一听莫得萨尔这样说，欧根就明白过来。看样子他派科里昂在国内找寻医生的事，也已经被教廷注意到了。
不得不说这些大型势力的情报系统真的强大，在这个没有电话和网络的年代，他只派人去做了俩件事情，就都被人找了过来。
为此欧根颇有些郁闷的说道：“大海、帆船和医生？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我完全无法理解啊。”
莫得萨尔也是摊摊手无奈的说道：“谁说不是呢？我也看不出来有什么联系。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于是我就在教皇的命令下寻找关于医生的消息。后来听说你有个叫做科里昂的家臣正在四处找寻医生，我就直接赶过来找你了。”
欧根对此无法否认，只得点点头说道：“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怎么，要让我现在下令停止科里昂的行动吗？”
说这句话的同时，欧根有些心烦丧气。这叫什么事儿啊，这边刚派人去意大利，美第奇就出来找他麻烦。那边刚找了几个医生，又来了教廷。




风起罗马 第62章 现在几点了？
他欧根招谁惹谁了啊，他不就是想做做好事阻止一下黑死病吗？结果处处树敌，麻烦一个接一个。
不过就在欧根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情况突然有了转机。
只见莫得萨尔忙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别啊，为什么要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