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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当更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吴老狼
虞间再次沉默,项康则又说道:“虞公或许认为,仆役的事不过是个偶然,只要过了这个坎,以后仔细小心一些,应该就不会重蹈覆辙。但恕晚辈冒昧直言,虞公你如果真是这么想,就又是大错特错,他日必然追悔莫及。”
虞间看了项康一眼,盘算了一下,说道:“公子请继续说下去,在下洗耳恭听。”
“道理很简单,有了第一次,就一定会有第二次。”项康更加振振有辞的说道:“贵宅仆役的事,县里的人尝到了一次甜头,就必然会想到第二次,他们当面或许会和虞公你有说有笑,背地里却肯定只会巴不得虞公你的家里赶快出事,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故技重施,到虞公这里连吃带拿!那怕是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必然会被他们做出天大的文章!因为事情越大,他们捞到的好处就越多!虞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虞间强忍住了想要点头的冲动,耐心继续倾听项康的演讲,项康也没让虞间失望,又说道:“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之前先皇在时,刑法虽然严厉,吏治却还算清平,大小官吏还不敢过于胡作非为,加上颜集亭地处偏僻,距离县城遥远,虞公一家又行事谨慎,一直有什么惊动官府的是非,所以才一直太平无事,得享安乐。”
“可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现今先皇驾崩,新皇登基,朝堂震动,吏治必然会受到波及,如果新皇能够象先皇一样严格管束官吏还好,虞公你还用不着过于担心。但如果新皇对吏治稍有疏忽,给了那些贪官污吏任意鱼肉百姓的机会,虞公你又因为涉嫌私自掩埋仆役尸体的事开了些先例——敢问虞公,你说你将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虞间脸上的肌肉终于无法控制的抽搐了几下,益发后悔自己当初因为怕惹麻烦,选择了用钱解决一件可大可小的事,让县里官吏知道自己这里有竹杠可敲,更无比担心事情会被项康言中,开了这个先例将来后患无穷。
虞间的动摇马上就被擅长察言观色的项康看穿,项康也这才说道:“虞公,或许晚辈胡乱猜度,昨日在下相县城外,晚辈看到贵宅的牛车运载货物返回颜集亭,当时晚辈就觉得奇怪,颜集亭到凌县和下相的距离虽然相差无几,但颜集亭到下相毕竟是要出县出郡,虞公你怎么会舍易取难,派家人到下相来采买年货?现在看来,或许是虞公你也有所担心,深知财不露白之理,故意不想让凌县官吏知道你采买年货有多大手笔。”
虞间苦笑了,那边虞知却嚷嚷了起来,道:“父亲,怪不得你要下人去下相县买年货,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虞间更加苦笑,先是喝住了儿子的叫嚷,然后才向项康拱手说道:“公子在这件事上误会,在下没有公子的心思慎密,真的没有想到这点。不瞒公子,在下派人到下相采买年货的原因其实很可笑,是因为下相的酒要比凌县的好,所以在下才安排下人到下相买酒,也顺便买了些其他年货。”
“原来如此,是晚辈多疑胡思乱想了。”项康打了个哈哈,不再多言,静待虞间说话。
这时酒已送上,但虞间却并没有急着邀请项康和项它共饮,盘算了片刻才说道:“项公子大才,见微知著,既然你已经知道在下一家的隐患,那么请问公子,在下今后当如何是好?”
“虞公,这也是晚辈今天来拜访你的原因。”项康放缓了语气,说道:“晚辈此来,是想借势于你,助你转危为安,免遭宵小之辈敲诈勒索。”
“借势?”虞间惊奇说道。
“不错,借我项家之势,护你虞家之财。”项康毫不脸红的说道:“我项家现在虽然没落,但我家毕竟是故楚的王族之后,楚国的名门望族,在楚国世代为将,我的大父项燕公更是楚国的最后一位名将,深得百姓敬爱,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有民间传言,说我的大父其实未死,还在暗中庇护着故楚遗民。”
“项家名望至此,请虞公你想一想,倘若我项家出面庇护你们虞家,可还怕那些游侠无赖对你家敲诈勒索?可还怕那些贪官墨吏对你巧取豪夺?有我们项家人出面担待,可还有旁人窥视你的千金家财?”
听项康说得激昂,项它忍不住挺起了胸膛,虞间却瞪大了眼睛,虞知也张大了嘴,而回过神来后,虞知马上说道:“你们项家庇护我们虞家?你们怎么庇护?说对付那些游侠闲汉,或许你们项家还有点本事,但是官府你们怎么对付?你们如果有本事对付官府,你们的两个叔父杀了人,怎么还跑了?”
“你说什么?”
“项它,冷静!听我说!”
项它一扶地就要站起来,项康赶紧喝住他,然后转向虞知,微笑说道:“虞兄说得好对,我的两位叔父,确实因为和人结仇杀了人被迫离开下相。但是虞兄,我打个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倘若虞兄你的那位叔父也杀了人,也逃出了颜集亭,虞兄你,可有本事不受牵连?保得住你们虞家的家族财产不被抄没?保得住你们虞家不受那些乡里亭里宵小鼠辈欺扰?”
“这……。”
虞知再一次无言可对,项康也没继续向他追问,只是又转向了虞间,拱手说道:“虞公恕罪,晚辈也冒昧问一句你,假如你有骨肉至亲杀人而逃,请问你可有把握保得住自己和其他家人不受牵连?保得住你的家产奴婢和牛马田地?可还能象晚辈和晚辈的兄弟们一样,仍然可以无忧无虑的在乡间逍遥?不受那些乡里亭里宵小鼠辈欺扰?”
虞间闭目盘算,良久后,虞间突然睁开眼睛,沉声问道:“敢问公子,在下当如何借你们项家之势?在下又当如何回报?”
“借势很简单,就是贵我两家结为至交,时常走动频繁往来就行了。”项康迅速回答,又道:“至于回报嘛……。”
故意拖长了一点声音,先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已经紧张万分的侄子项它,项康这才说道:“就是在下和我们项家子弟,希望能与虞公你相逢一笑泯恩仇,忘掉项虞两家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抛弃前嫌,诚心结交,这就足够了。”
虞间哈哈大笑,向项康和项它连连拱手,大笑着说道:“好一个相逢一笑泯恩仇,公子果然大才!好,就这么说定了,贵我两家抛弃前嫌,诚心结交!快来人,杀猪宰羊,准备酒宴,今天我要和两位项公子一醉方休!”
听到虞间这话,项它当然是高兴得差点没有当场笑出声来,项康却是赶紧谦虚,拱手说道:“虞公,酒肉就不必了,在下的兄长们还在集上游玩,耽搁久了怕他们担心,说一会话在下就告辞。”
“什么?诸位项公子都来了?快,快派人去集上把他们请来,来的时候提前禀报,我要亲自出去迎接诸位项公子大驾光临!”
听到这话,项它当然是只想现在就离席向自己的小叔叔下拜,表达心里对项康这个小叔叔的景仰之情,还忍不住在心里说道:“季叔这张嘴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明明就是来混吃混喝,居然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反过来还要人家谢他!这本事,就是我那力能举鼎的大叔父项籍也赶不上啊!”





汉当更强 第六章 虞家姑娘
“项康和项它怎么进去了那么久还没动静?项康不是说了,他只要能进去,虞家就一定会派人来请我们进去赴宴,怎么半天了还不见人出来?”
“是啊?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其实项康和项它并没有被虞间父子请进去多少时间,躲在远处观望的项家子弟就已经纷纷沉不住气了,一个个把脖子伸得比天鹅还长,探头探脑的只是往虞家大门口张望,心里更是象百爪挠心,只恨不得能够理直气壮的直接冲进虞家,当面去看项康和虞家如何交涉,既替同族的项康和项它担心,也多少有些担心项康能否兑现承诺,让自己去虞家去胡吃海喝一顿。
还好,就在项家子弟低声商量是否应该打着寻找亲人兄弟的旗号到虞家门前探听动静时,虞家大门那边突然有了些动静,项家子弟中辈分最小的项它昂着脑袋,趾高气昂的从虞家大门里大步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仆役服色的虞家下人,几个项家子弟见了大喜,迫不及待就要从藏身的房后走出,去和自己的族侄项它打招呼。
“别出去,让项它过来找我们,不然虞家的人会知道我们其实一直在这里等着。”
还好,爱面子的项猷和项睢及时回过神来,拦住那些差点露馅的同族兄弟,还灵机一动,在藏身处的地上飞快画了一个简陋棋盘,各拿几枚棋子摆开了六博(秦代棋盘游戏),装出下棋解闷的模样,其他的项家兄弟醒悟,赶紧把下棋的项猷和项睢包围得水泄不通,装出了看他们下棋解闷的模样。
虽然十来个人围着看两个人下棋也有点古怪,但起码解释了项家兄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项它也很有眼力劲,转过房角看到情况就明白了意思,一边暗暗佩服着小叔叔们的定力,一边上前行礼说道:“各位季叔,项康季叔正在虞公家里做客,虞公要设宴款待他,他叫小侄也来请你们同去。”
“做客?做什么客?”项庄翻了翻眼,说道:“我们正在玩六博,不去!”
“没空,不去!”项冠也说道:“去告诉项康,叫他玩够了就快回来,我们该回侍岭了。”
“你们如果真不去,我可就先走了。”项它的心里话没敢说出口,老老实实的继续拱手说道:“各位季叔,项康季叔他已经答应了在虞公家做客,还答应请你们也去虞公那里做客,你们如果不去,项康季叔那里……,恐怕就要失信于虞公了。”
“各位项公子,请千万给我家主人一点面子。”项它领来的两个虞家下人也很会说完,点头哈腰的说道:“我家主人已经吩咐了庖厨杀猪宰羊,准备上好美酒,只等各位公子大驾光临。我家主人还吩咐说,各位公子赏光登门的时候一定要马上禀报,他要亲自出来迎接你们。”
“这个项康,连我们的主都敢做……。算了,既然这是虞公的一片盛情,各位兄长兄弟,要不咱们就过去一趟?”
“去一趟吧,虞公这么有诚意,咱们如果不去一趟,太拂他的面子。项它,还有你们,前面带路。”
“各位项公子快这边请,快快,快去禀报主人,就说他请的各位项公子马上就到了。”
就这样,在万般不情愿的情况下,十几个项家子弟还是给了颜集亭著名富户虞家一点面子,应邀来到了虞家门前拜访,现在的虞家家主虞间也兑现诺言,亲自来到了门前恭迎项家子弟大驾光临,毕恭毕敬的把十几个项家子弟请进了自家大门,以接待贵宾的礼节款待。项康则假意向众位兄长请罪,巧妙说明了自己和虞家交涉的具体内容,项家子弟听了大喜,全都一口答应今后与虞家时常往来走动,用项家的家族势力保护虞家老小,虞间感激不尽,连连催促厨下尽快上酒上肉,对项家子弟极尽讨好不提。
…………
也顺便来一看虞家内宅里的情况,虽说虞间是在前院大厅里接待的项家子弟,动用的只是厨房和前院的家丁仆人,然而杀猪宰羊的动静毕竟不小,始终还是惊动了一些虞家内宅的家人,甚至就连虞间的两个宝贝女儿虞妙戈和虞姀,也因为听到了偏院的人声鼎沸和猪叫羊哼而放下针线。
“阿姐,你听到了没有?怎么偏院好象是在杀猪?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多天,我们家怎么就杀猪了?”
发出疑问的是性格活泼好动的虞间次女虞姀,性格温和的虞间长女虞妙戈则是先仔细听了一会,然后才说道:“好象是在杀猪,不过这肯定是父亲的安排,我们用不着管。”
“怎么用不着管?别又是县里来人,象上次一样在我们家白吃白喝吧?不行,我得去前面看看是什么情况。”虞姀不肯放心,又正好腻味了日复一日的针线活,索性扔下针线就跑出了房间,一溜烟的跑来前院查看情况,后面虞妙戈叫她不住,也只好任她去胡闹了。
也是凑巧,虞姀快步冲到前院时,在院门前迎面正好撞见了自己的长兄虞知,虞姀赶紧向兄长打听消息,虞知如实说了是项家子弟到访,父亲吩咐杀猪宰羊款待。结果虞姀一听就不乐意了,怒道:“父亲昏头了?杀猪杀羊的款待下相项家的人?颜集亭这边谁不知道他们下相项家的人就是一帮破落子弟,成天东游西逛好吃懒做,这样的人来我们家,用得着这么款待?再说了,父亲忘了下相项家当初是怎么对待我们大父的?”
“这些事一会你自己问父亲。”虞知无奈的说道:“刚才我也想悄悄提醒父亲说不值得,父亲却瞪了我,不让我说话。”
虞姀听了更是不高兴,撒腿就直接冲向大厅,虞知手慢了点没能拉住她,又怕她出什么事只能是赶紧跟上,兄妹俩也就一前一后,冲进了已经坐满项家子弟的大厅……
…………
“……虞公太客气了,晚辈等学文习武,不过是时刻不敢忘记家规祖训,不敢给祖上蒙羞而已,那能称得上什么胸怀大志,文武全才?反倒是虞公你,不靠祖上恩荫,治家理财光大门庭,这样才值得让人钦佩。晚辈敢断言,如果不是生不逢时,缺乏机遇,以虞公你的才干学识,未必就赶不上春秋先贤陶朱公范蠡,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项公子言过,言之太过了,虞间一介平民,如何敢与陶朱公相比?公子金枝玉叶,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折杀在下……。”
大厅上仍然还是项康和虞间互相吹捧着唱主角,项家子弟根本插不上话,只能是喝着酒吃点小菜等待上正餐,项康心细发现自家兄弟无聊,正要想办法把话题扯到自家兄弟也能参与的地步时,厅外却急匆匆奔进来一名青缘曲裾的少女,声音清脆却语气不善的呼喝道:“父亲,你出来一下!”
“虞间的女儿。”项康第一反应猜出来人身份,然后才漫不经心的扭头去看那少女模样,可是只看得一眼,项康就眼睛马上一亮,原来匆匆进来这名少女虽然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已生得身材婀娜前凸后翘,皮肤白嫩远非寻常的乡间少女可以相比,又唇红齿白明艳动人,容貌之秀丽,不要说在穿越后见所未见,即便是在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项康也没见过几个这样的美貌少女。
在现代生活见惯了各种人造美女的项康尚且眼前一亮,自然就更别说全都处于荷尔蒙过剩阶段的其他项家子弟,看清楚了那少女的模样后,项家子弟就没有一个不是两眼放光心头发热,甚至还有人忍不住低低吹了声口哨。而高坐正中主位的虞间却是满脸尴尬,只能是一边悄悄埋怨着女儿的莽撞,一边强笑说道:“女儿,什么事这么急?来,快给各位项公子见礼。”
言罢,虞间又赶紧给项康等人介绍道:“各位项公子,这是老夫的女儿,乡下丫头不懂规矩,让你们见笑了。”(当时女子的名字不能轻易告诉外人,所以虞公没有介绍的虞姀的名字。)
“虞公客气,原来是你的玉姝。”项猷抢着搭腔,又迫不及待的向虞姀拱了拱手,微笑说道:“虞家小妹,在下项猷。”
理都没理眼睛都在射光的项猷,虞姀只是向虞间说道:“父亲,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你说。”
“这……。”虞间更加尴尬,说道:“女儿,有什么话一会再说,为父要招待客人。”
“客人?他们算……。”
“虞家小妹!长辈面前,不可无礼!”
发现情况不对,项康赶紧及时开口,打断了虞姀满怀怒火的话语,还摆出了一副威严无比的模样,说道:“虞家小妹,在下身为客人,虽不应该干涉你的家事,可我毕竟痴长你几岁,今天训斥你几句,你身为女子,举止粗鲁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对你的父亲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
虞姀把愤怒的目光转向了项康,那边虞间却是悄悄叫了一声侥幸,知道如果不是项康及时打断,让自己女儿说出了什么对项家子弟不敬的话来,以项家子弟倒驴不倒架的臭脾气,今天的事情绝对得无法收场!所以虞间也没犹豫,马上起身过来拉起女儿就走,一边向项家子弟告罪,一边向女儿呵斥道:“项公子教训得对,为父平时就是太宠你了,给我出来,为父今天要教一教你,什么才是一个淑女模样!”
虞姀被虞间硬拉出去了,颜面没有受伤的项家子弟窃窃私语,低声议论起了让他们感觉惊艳却又脾气火暴的虞家小妹,项康则悄悄松了口气,同样明白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及时,这会自己的同族兄弟们肯定已经个个暴跳如雷。然而庆幸过后,项康却又猛的想起了一件事,顿时在心里惊叫了起来……
“虞家姑娘?虞家的女儿?虞姬?项羽?难道她就是霸王别姬里面的虞姬?”
…………
项康在为虞姀的可能身份震惊疑惑的时候,门外的偏僻处,虞间却是低声把女儿训了一个够戗,看不惯项家子弟混吃混喝模样的虞姀委屈反驳,要求项间解释盛情款待项家的原因。虞间看看左右没有外人在场,便也对女儿和守侯在旁边的儿子说了真话,低声说道:“姓项的一家是什么人,为父比你们谁都清楚。为父这么款待他们,不是因为我真的看得起他们,是因为他们对我们虞家有用!”
“那帮破落子弟对我们虞家有什么用?”虞姀不屑的问道。
“用处多了,这帮破落子弟虽然又穷又无赖,但是个个身强力壮会舞刀弄剑,又个个敢打敢拼死要面子活受罪,是那种最典型不过的所谓游侠亡命徒!”
虞间终于说了实话,低声说道:“这个时候随便卖一点人情给他们,将来我们虞家有事需要的时候,这帮亡命徒才会随时给虞家卖命,为了报恩和为了他们知恩图报的臭面子,杀人放火连眼皮都不会眨一下!有这样的人给我们虞家使唤,其他人才不敢随便窥视我们虞家的家产,还有你这个丫头和你姐姐,明白了没有?!”
春秋战国时游侠风气盛炽,所谓的游侠勇士重义轻生,为了一饭之恩别说是杀几个普通人了,就是连王侯皇帝和军队主帅都敢杀——比方说荆轲、要离和朱亥这些楞人。虞知和虞姀兄妹也听说过不少类似的故事,又听虞间这么说顿时大悟,然后虞知赶紧改口称赞父亲的高瞻远瞩,虞姀则哼哼着埋怨父亲为什么不早说明白,虞间懒得和儿女继续纠缠,挥了挥手就小声吩咐道:“好了,明白了就赶快回去,用不着吝啬一两头猪羊,真到了需要的时候,这帮破落子弟可以帮我们虞家省下十头猪羊都不止!”
说罢,虞间大步回了客厅继续款待自己其实根本看不起的项家子弟,虞家兄妹却没有立即散去,虞知还向虞姀低声笑道:“小妹,幸亏咱们的父亲是明白人啊。你知不知道,刚才我还一直在替你担心。”
“你替我担心什么?”虞姀好奇反问道。
“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那个沛县吕公的故事?”虞知笑着反问,说道:“泗水郡沛县那个老糊涂吕公,在喝酒的时候认识一个叫刘季的亭长,喝得高兴觉得那个叫刘季的亭长顺眼,就当场把他的女儿嫁给了那个成天只知道喝酒耍无赖的亭长。”
“刚才父亲和那个叫项康的竖子……,就是那个敢训斥你的竖子,父亲和他也很谈得来,我就一直在担心,担心父亲万一也象吕公一样犯了老糊涂,稀里糊涂把你许给了那个成天只知道东游西逛的项康,那你可就……。”
“不许说!闭嘴不许说了!”
挥舞着小拳头打着兄长,虞姀的俏丽小脸蛋涨得通红,脑海里还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刚才胆敢当众训斥自己的项康,心中暗恨,“一个臭无赖,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我!你给我记住!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把仇报回来!”




汉当更强 第七章 项家来客
“……望子于江之畔兮,心病齿之难言,驰于周道兮。求子之迹,欲干子兮……。”
古人都喜欢把酒高歌,越兴奋唱得越开心越得意,项家子弟也不例外,吃饱了老虞家仆人双手奉上的好酒好菜,争先恐后的就扯开了喉咙高唱楚歌,把虞家上上下下都闹腾得不清。好在虞间很有涵养,又是刻意结交敢打敢拼的项家兄弟,不但没有丝毫的面露反感不悦,还让仆人准备卧房,让普遍都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的项家兄弟在自家休息过夜。
当然了,虞间的这个决定,也害得虞家全家人半个晚上都没能睡好。如果不是姐姐虞妙戈拼命拦着,虞姀还几次都想冲出来,把大半夜里还在放声高歌的项家子弟全部赶出自家大门。
事还没完,第二天又让项家子弟在自家混了一顿丰盛早饭后,虞间还又拿出了两匹上好的丝绸,说是送给项康的两位叔母做两件新衣服,非要项家子弟带走,项家子弟推辞不过,只能是客气谢了,欢天喜地的告辞离开了虞家。
离开颜集亭返回侍岭亭的路上,一直都在琢磨昨天那个虞家少女是否就是虞姬的项康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话,已经很长时间没能尽情吃喝的项家子弟却是个个笑容满面,对项康混吃混喝套交情的本事赞不绝口,项庄还兴奋的拍着项康的肩膀说道:“行啊,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本事,早知道你能把虞公哄成这样,咱们早就应该来和虞家交这个朋友的。”
“以后再有什么要和外人打交道的事不愁了。”项声也大声说道:“项康你出面谈,我们哥几个出力,能说又能打,看谁还敢和我们项家人过不去。”
“项康,要不你再去下相城里,和那个把买卖做得最大的赵家也谈一谈?”项冠贪心不足,说道:“看看能不能让赵家也把我们敬为上宾,再请我们大吃一顿?也送我们几匹上好的绢帛?”
心里明白虞公真正打算的项康苦笑,可又不好直接扫众兄弟的兴,便说道:“以后再说吧,看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我们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如果让别人觉得我们项家子弟只知道四处骗吃骗喝,大父他们的脸就要被我们丢光了。”
提到祖上颜面,死要面子的项家子弟便也纷纷点头,没有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不过项家子弟的好心情却并没有受到影响,仍然还是有说有笑的议论昨天的好酒好肉,还有虞间那个漂亮女儿,也在不知不觉间越过了县境,回到了下相县的侍岭亭境内,还很快就看到了自家居住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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