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霸主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青石坠
老者面不改色,对胡亥的不耐恍若未闻,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不屑,不说现在胡亥还未登基,哪怕是胡亥登基了,他也有千百种方法弄死胡亥,真以为是个人都能像那位一样?老者说道:“公子,兵权!”
嘶哑的声音在胡亥耳边响起,听清老者的话,胡亥满身的不耐如同被浇了一身冷水一般。
胡亥看向老者,又瞅了瞅漆黑的四周,沉声询问道:“虎符没在?”
“没有,我找过了。”
老者摇摇头,不经意间有过刹那的担忧,按理说虎符应该在赢政手里,他对赢政很了解,像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赢政不可能交给别人。
现在只有两个解释:第一,虎符在扶苏手里,赢政早已下定决心,扶持扶苏上位。第二,这是个套,而很不巧,他踩中了,想到这里,老者瞅了瞅陷入不安的胡亥,心中不由冷哼一句,一个好高鹜远的废物罢了。
......
咸阳,皇宫。
赢政站在阁楼之上,眺望着夜晚的咸阳,灯火阑珊,却又感觉格外冷清。
正在这时,背后传来轻微的步伐声,赢政长呼了口气,果然,先天非人啊,在以前,他是不可能听出李狄的脚步声。
“陛下,赵高先去见胡亥公子,后来又与李斯见了面。”
李狄微低着头,站在赢政身后,轻声说道,心中却是百感交集,往日位高权重的“赵总管”,这次怕是栽咯。
赢政没有太关注赵高的心思,毕竟,赵高打的小算盘,赢政心里一清二楚,而是问道:“扶苏呢?”
“扶苏公子在家,郑夫人咋日出了宫,去了扶苏公子那里。”
李狄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抖了出来,也不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虽然严格说来,这是赢政的家事,但李狄相信如果他没说清楚,下一个凉的人便是他了,遥想锦衣卫刚成立的第一年,指挥使就换了四人,功成身退的一个都没有,全死了.......
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很不好做,首先,锦衣卫只有监视作用,并无实权,只有在赢政发话之后,才能有所动作,同时,得罪的人却不少,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家就给你下个绊子。
什么?用私刑?可以,但要看是谁的意思,如果是赢政的授意,那自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如果是指挥使自己的意思,那绝对没有任何意外,凉了。
李狄相信,肯定有人二十四小时跟着自己......
赢政一愣,冷俊的脸庞也柔和了下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暖色,嘴里低声哩喃道:“郑柔......”
以李狄的耳力,自然能听清赢政所说,但这话他能接吗?不能,所以李狄依然低着头,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
尽管李狄也很好奇赢政为什么一直空着皇后之位......
“你先下去吧,盯着胡亥。”
“是,陛下。”
李狄两手抱挙,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了阁楼。
赢政发出一声轻笑,他也是好久没见郑柔了,准确说,自从半年前,他见的人便寥寥无几,以至于赵高竟然以为赢政真的死了。
在大秦,能做到换替身而不被发现的,也只有赢政了。
赢政站着原地,他的肩没有移,臂没有举,仿佛连指尖都没有动。
但就在这时,他的人骤然像燕子般飞了起来,又像是一阵风似的,掠过阁楼,不见人影。
“咳咳咳。”
咳嗽声自然不是赢政的,只见赢政刚才所站的位置上,又出现了一个两鬓如霜的老人。
老人咳嗽了几声,长呼了一口气,不再咳嗽,而是轻叹道:“都多大的人了,还玩这一套。”
只听得话音未落,老人的身影也悄然不见。
左相府,也就是李斯的府邸。
李斯满头大汗得摊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桌面上还摆着翻开的书籍,只觉着全身无力,实在是赵高给了他莫大的压力,没想到半年不见,这厮居然到了那一步––半步先天。
书房外又传来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李斯甩了甩头,心中不禁疑惑道:“这家伙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良久,屋外的人没了动静,但李斯透过烛光能看清在屋外一动不动的人影。
“谁?”
屋外的人也没说话。
李斯头皮有些发麻,心中一狠,从墙上取下佩剑,一鼓作气将房门打开,剑锋直指来人。
“你是谁?”
李斯只觉得来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这人到底是谁。
“不认识我了?”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又让李斯眉头不展。
李斯冷哼一声,心里的疑惑却是又深了几分,深呼了一口气,冷声道:“转过来!装神弄鬼。”
来人发出一声轻笑,随即便转过了身子,李斯见到来人的刹那,瞳孔不自主的放大,手中的佩剑也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声。
“你、怎么可能......”
赢政的样子李斯又怎么可能会忘记,顿时头大如麻,面如死灰,恍惚间,李斯脑海中的思绪却是百转千回,好像抓住了什么,却又有什么阻止了他一般。
看着失魂落魄的李斯,想说的话骤然间又说出不口,往日的幕幕涌上心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大秦,李斯也是付出了很多。
第二日,李斯如往常一般,没人知道在昨夜里他的心里究竟是多么复杂,他与赢政交谈到凌晨,赢政才从他这回到皇宫。
如今有很多事,李斯依然想不明白,但李斯知道,这一次赵高是凉了,当然,赵高只是小鱼,真正大鱼若是上了钩,大秦震荡多年的局势恐怕将一举安定下来,内患一除......
想到此,李斯心中一痛,欣喜的目光黯然一淡,往后的事,恐怕他是没有机会参与了,死是应该不会死,如果赢政下了决心要杀他,昨夜便不会来见他,但皮肯定得掉个两三层。
可恨、可恨啊,赵高误我、赵高误我啊!
李斯悲愤间,猛然一怔,他是不能参与了,但他的儿子行啊......
大秦霸主 第五章赢政死了?
大秦王朝六道三十六郡,咸阳不在其中,独属直辖。
六道:东关道、西凉道、南阳道、北地道、琅琊道以及邯郸道。
三日后,琅琊道汉中郡,小圣贤庄。
“师尊,师尊,有大消息,大消息。”
着一身黑色布衣的少年嘴里叫着什么跑向书阁。
那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少年,一动不动的站在书阁边上。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
连日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青年转过身,瞅着一路小跑过来的少年,他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好似散发着微笑一般。
白衣青年正是齐鲁三杰之一的张良。
“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平时这个点,你不是在食堂嘛。”
张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这孩子资质不错,心地也善良,唯一的缺点便是有些慵懒了,整日不是想着玩,便是想着吃,着实让人操心。
少年叫做阿三,是张良捡回的孤儿。
阿三挠了挠脑袋,傻笑着说道:“嘿嘿,师尊,您还真了解我。”
说罢,猛然拍了拍手,朝着张良大声说道:“对了,师尊,外院的弟子传来消息说,赢政死了!让我过来和您说一声。”
张良一怔,脸色一凝,半蹲在地上两手抱住阿三的双臂,疑问道:“真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是否知道?”
阿三一愣,道:“应该知道吧,我来的时候,好像有人去通知师伯他们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饭吧,我去找他们。”
张良急着和大师兄伏念与二师兄颜路商议此事,不待阿三回答,身影便消失在了阿三的眼前,剩下阿三挠了挠头,嘴里嘀咕着什么。
......
“师弟,你知道了?”
说话的是颜路,外表让人觉得很英俊。颜路大约有四十岁,中等身材,瘦瘦的,两肩很宽。他的黑胡须显得有些斑白,一袭浅白色长袍。
“嗯。”
张良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他知道赢政会死,而且时间也与现在相吻合,但当他确切的知道这个消息后,却又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颜路与张良站在一老人身后,老人盘在地上的坐垫上,老子蓄着一撮长长的白胡子,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梳着一头整齐的灰白头发。
两人无言。
老人发话了,声音有些沙哑:“前几天,咸阳有人入先天了。”
“谁?”
颜路与张良的心骤然一紧,在这个节骨眼上,大秦居然又添了一位先天。
老人背对两人,摇摇头,道:“不知。”
颜路看着陷入沉思的老人,与两人道了别,独自走出了房间。
良久。
“师兄,我们、”
原来老人便是张良与颜路的师兄––伏念,也是儒家唯一的一位先天。
张良的话还未说清,伏念打断了张良的话。
“小师弟,你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小圣贤庄会帮你。”
“是,师兄。”
说罢,张良忧心重重得走出了房间,伏念的话,张良明白,出了事,小圣贤庄包括颜路都会帮他,但伏念不会,因为现在伏念代表的不仅仅是小圣贤庄,还是整个儒家。
尽管张良很不想承认,但六国确实是亡了,而如今大秦便是儒家唯一的选择。
儒家可以不帮助大秦,但儒家绝对不能惹祸上身。至少大秦是现在明面上唯一的王朝。
......
南阳道九江郡,桑海。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春日,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先生,三日前,赢政死了。”
青衫男子手执黑棋,棋盘之上,黑棋如同鬼道一般,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坐在男子对面的是一位布衣老人,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假的。”
他也希望赢政就这么死了,但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在他看来,赢政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可笑的就死了。
对,可笑!在老人心里,赢政绝对是全天下最难对付的人,而现在,居然有人说,他的生死大敌,居然就这么死了?几个九品的小毛贼,再加上一位半步先天,还是半吊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青衫男子叫做田胜,田家家主,如果说田家不出名的话,那农家总有人听说过吧,诸子百家的农家,便是以田胜为领头羊。
田胜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如果不能保证事情的准确性,他又怎么敢说出这种话呢?他又不是傻子。
“先生,当时赵高没有动手、”
田胜停顿了一下,眼中亮起一道精光,一道九品巅峰的气势骤然在男子身上爆发开来,说道:“先生,他老了!”。
老人知道田胜说的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赢政老了,此中赵高也在推波助澜。但他也不想想,就凭赵高那个阉人,也能算计得了那位?
想着想着,老人越发气愤,气咻咻地站了起来,头上冒着热气,鼻子尖上缀着几颗亮晶晶的汗珠,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嘴却向下咧着,气急道:“他老了?你们这群小屁孩明白什么?当年......”
田胜脸色一变,道:“先生,看来,您是不打算出手了,没事,我们也能理解,毕竟您成就先天不易。”
老人骤然睁大了眼睛,布满皱纹的脸上一片胀红,手指指着田胜,颤抖着身子怒骂着田胜,田胜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屑,先生?不过如此!
田胜走了,老人气呼呼的身子骤然摊坐在石登上,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总是不听前人的话。
这一不小心会死人的,老人回忆起了过往,那一年,也是有这么一个年轻人心比天高,不听劝告,结果呢?走得很安详。
好吧,其实死得老惨了,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来,最后,渐渐的,他先生的名号越发响亮。
死?
谁又能不怕呢?
老人看着刚在还万里无云的天际,转眼间,却是乌云密布。
桑海抖动着一身暗蓝色的鳞片似在闪光,发出呜呜吼吼的咆哮声,后浪推动前浪,昼夜不停地朝前奔涌。
不过一会,潮头带着雷鸣般的声响铺天盖地来到老人眼前,惊湍跳沫,大者如瓜,小者如豆,似满江的碎银在狂泻。
倾盆的大雨又好似在暗示着什么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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