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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园似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姽婳晴雨
因此,学医颇有天分,被尤大夫认为快没什么可以教她的余小草,三个月来没迎来一个病人。小草并不放在心上,她学医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在某些时候掩饰灵石水的功效,有没有病人对她并不重要。
平日里,尤大夫有炮制药丸,和配制一些普通病症(例如受凉、发烧之类小病)药包的习惯。东山村的村民,大多都知道。
每隔一段时间,余小草就会被造访,取尤爷爷配制好的药包或药丸,给对症的乡亲。作为尤大夫的亲传弟子,她唯一的作用就显示在这儿了。
悠闲下来的余小草,趁着初冬大雪没封山之前,每隔几天就上山下些套子。有了灵石水这个万能诱饵,每次的收获自然不会少了。她的私房小腰包也越来越鼓了。
银子多了,她的烦恼也来了。以前一两锭银子,随便找个犄角旮旯就能藏住了。现在整银碎银鼓鼓囊囊一小包,放哪都觉得不安全。毕竟家里有个喜欢翻人家东西的余黑子。
不是小草冤枉他,黑子可是有前科的。余海柳氏每天总有忙不完的活计,余小莲也一刻不得闲,小草下套子的时候,又带上小石头。基本上西屋除了吃饭睡觉的点儿,是看不到人的。
有一次,余小草从镇上卖自己套到的猎物回来,看到西屋的门大敞着,急忙进去看。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旧箱子里的破衣服被扔的到处都是,就连炕上的被子也乱成一团。
她急忙去看自己放银子的地方——炕和土墙之间的缝隙处,幸好她放了银子后用碎土块给封住了,否则难逃黑子哥的黑手。
小草气得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长——张氏,偏心眼的老太太,只象征性地询问了几句。由于没有证据,只好不了了之。打那以后,小草藏私房钱更小心了。
最终,她想了个万无一失的藏钱方法,那就是她在墙的土坯上,挖了一个四方形的小洞,又弄了个能衔接起来的小土坯。把银子放进洞中后,再把小土坯塞进去,弄些泥土把缝隙填满,就天衣无缝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北方的冬天,终于显示出它的威力来。这一天,
天气阴沉,满天是厚厚的、低低的、灰黄色的浊云。
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旷野地奔跑,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小草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一出门就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洁白的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鹅毛般的大雪悠悠地飘着,瞬间将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前世余小草居住在华中地带,即使有雪也是小打小闹。像这般如撕棉扯絮似的大雪,她还真是头一次见过。
身上旧棉絮的破旧棉袄,根本不足以抵挡北方的严寒,自从寒冬来临,余小草就不太肯出门了成天在炕上窝着。
“今年的第一场雪,就下这么大!看来,这个冬天不好过呀!家里的粮食,存够了没?”晚饭的时候,老余头坐在炕上,看着外面纷纷扬扬下了一天的大雪,叹了口气。大雪成灾,以他的年岁没少见。
张氏想了想仓房堆积如山的番薯片,再一次感受到手中有粮心不慌,点头应道:“粮食肯定够,就是没磨成粉呢。等雪停了,老大和老二去磨上千把斤番薯粉存起来。”
老余头眉头皱了皱,道:“光番薯面粉,吃一冬天不说腻不腻的,就怕胃受不住。还是要买些其他粗粮备着,还有细粮也要预备些,若赶上过年连天下雪,粮价肯定上涨。”
正谈论着,余家的大门被拍得震天响,风雪中传来带着哭腔的叫门声。
“我去看看!”余海放下饭碗,穿上自己的破棉袄,拉开门没入了风雪中。门一开一合的瞬间,几片雪花挤进来,落入地上化作点点泥水。
李氏大口大口地吃着饭菜,嘴里不忘嘟哝着:“谁呀!大雪天,能有什么事?还这个点儿过来,这不耽误人吃饭嘛!”
“草儿!你尤爷爷那退烧的药丸子还有么?你栓柱叔发高烧,急用!”一阵刺骨的寒风钻进门来,余海匆匆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眼睛红红的拴柱媳妇。
余小草咽下嘴里的薯饼,急忙道:“尤爷爷配好的药,早就用光了。栓柱叔烧得严重不?要不我去看看吧?”
“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去了有什么用?别耽误人家的病情,还是送镇上医馆吧,别怕花钱。”张氏怕余小草给自家招事儿,忙截断她的话语。
栓柱媳妇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当家的昨儿受了点凉,今天一起来就不太舒服。以为不严重呢,往常都扛一扛就过去了。谁知道烧得越来越狠,刚刚手脚都抽抽了!退烧的药又没了,这可咋办呀!”
李氏在一旁说风凉话:“哎呦!烧得都抽筋了?那可了不得,我娘家隔壁邻居,就是烧得狠了,烧坏了脑子,都快四十了还没找到媳妇呢!你家栓柱都烧一天了,不知道咋样了呢!”
拴柱媳妇被她说得眼泪再没忍住,急得没了主张:“那可咋整呀!这么大的雪,也没法往镇上送呀!小草,真的没有药了吗?”
“人命关天,有药的话我说啥也不能藏着掖着呀!栓柱婶子,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陪你走一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栓柱叔这么烧着吧?”余小草决定接收平生第一位病人。
张氏急眼了:“你八岁的毛丫头能干啥?看病能是别的事吗?那可是要命的呀!你才跟尤大夫学了几天?也不怕耽误了你栓柱叔——她婶子,你还是赶紧去镇上请大夫吧!”
现在即使冒雪去镇上,一来一回也得三四个时辰,到镇上天也黑透了。这破天气,人家大夫愿不愿意连夜出诊,还两说。
栓柱媳妇也是病急乱投医,她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余小草的身上:“小草,你栓柱叔跟你爹可是过命的交情,一起在海上斗过鲨鱼的。你医术学的咋样啦?别瞒着婶儿。”
余小草目光坚定地回视着拴柱媳妇,实打实地道:“栓柱婶子,尤爷爷说他的本事我已经学了七八分了,剩下的两三分就差经验了。风寒发烧之类的病,只要尤爷爷能治,我就绝对没问题!”
栓柱媳妇慌乱焦急的心,在她沉静的目光中,渐渐镇定下来。她牙一咬,做出了艰难却正确的决定:“好!婶儿信你!!你栓柱叔的命,可就交给你了!!”
“哎呀!栓柱媳妇,我们家小草才八岁,小孩子的大话也能信?要是给你们家栓柱治出个好歹来,我们可赔不起!!”李氏此时吃饱喝足,看大戏似的看了会热闹,这时却担心起事情的后果来。
拴柱媳妇又咬咬牙,顿足道:“治好治坏,不会让你们担任何责任!小草,咱们得赶紧的,你栓柱叔还烧着呢!!”
余小草顾不上自己吃了一半的饭菜,匆匆走进西屋,取了尤爷爷留下的药箱,检查里面的药材,还算比较齐全。想了想,找出珍藏的补天石的泡澡水(高浓度的灵石水),倒入一个空药瓶子里。又把自己所有能防寒的衣服套上,才跟着拴柱媳妇出了自家门。
余海不放心,饭也不吃了,跟在自家闺女身后,帮着拎沉重的药箱子。还不时地扶闺女一把,雪天路滑别摔了。
本来不到五分钟的路程,由于风雪的阻挡,三人足足走了一刻钟。刚推开门,就听见刘家的两个孩子尖锐而凄厉的哭声:“爹!爹你醒醒!爹你不能死呀!”
拴柱媳妇一听,腿顿时软了,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余小草两步并作两步冲到炕边,翻开栓柱叔的眼皮看了看瞳孔,镇静地道:“别哭了!栓柱叔没死,只不过高烧休克过去了!婶子,赶紧预备些温水,给栓柱叔物理降温。”
“啥?屋里降温?这大冷天的,你叔还病着,屋里要是再降温,你叔的病不得更重呀!”栓柱媳妇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心中对自己让余小草给男人看病的决定动摇起来。
余小草哭笑不得地道:“栓柱叔烧得太厉害了,需要赶快把体温降下来。光指着药的话,效果会慢些。所以,需要婶儿用温水帮栓柱叔擦身子,体温会降得快些。”
第四十二章 雪灾
“好!好!!锅里就有热水,我这就倒些来!!”拴柱媳妇听她说得头头是道,心中的希望又升起来,忙不迭去厨房准备热水。因为心急,在院子里差点摔一跤。
余小草给栓柱叔细细地诊了脉,从药箱里称了些散热解表治疗风寒的药材,一刻也不耽误地在屋里煎起药来。
“小草妹妹,我爹真的不会有事吗?”栓柱家十岁的大女儿**芳,抽噎着蹲下来,帮小草煎药,寻求安心般地又问了句。
余小草把药材放进煎药的药罐后,又往里面放了几滴灵石水,自信而坚定地道:“放心!吃两副药就会没事的!”
“热水来了。小草,你看看这个温度行不?”拴柱媳妇端着木盆进来了,里面放着擦脸的布巾。
余小草试了试温度,往里面加了半瓶灵石水,才点点头,道:“行!赶紧给我栓柱叔擦擦,重点擦擦脖子和胳肢窝,散热比较快!”
“小草姐,你往水里放的什么呀?我看着不像是药材呀?”刘家老二是个小子,跟小草同年,月份上小了点儿。
余小草一边指导**芳煎药,一边跟小名铁蛋儿的刘家老二掰扯道:“这是我尤爷爷独家秘方,能够加快病情痊愈。这可是用七七四十九种药材提炼而出的。尤爷爷五十年才炼出两瓶来,你说珍贵不珍贵?你们可别往外说啊,不是看在栓柱叔跟我爹的关系,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拴柱媳妇信以为真,感激涕零地道:“草儿,为了我们当家的,你这一下子耗去了半瓶,尤大夫回来会不会冲你发脾气啊!”
“不会!尤爷爷说了,药炼出来就是用来救人的。栓柱叔的病挺紧急的,再拖肺就烧出个大窟窿了,不用这药还真危险了!”
余小草知道要凭自己的真本事,栓柱叔的病她还真棘手,有了灵石水治愈他就易如反掌了。
在做出决定过来治病之前,她也是有顾虑的。毕竟这是她学医以来的第一个病人,如果有什么闪失,她以后别想给人治病了,说不定还得顶着“庸医误人”的名头,在村里抬不起头。
犹豫间,小补天石窜出来了,用不屑地口吻道:【不就受了点风寒嘛!本神石虽然灵力被封,治愈区区小病还是不在话下的。拿去!本神石的泡澡水,再给你加点口水——呸呸,肯定万无一失!】
小补天石的泡澡水加口水,果然效果非凡。栓柱媳妇帮男人擦了几遍身子,就明显感觉到自家男人的体温降了不少,高烧昏迷的栓柱,也渐渐醒了过来。





农园似锦 第20节
这时,药也煎好了。拴柱媳妇把药给男人喂下去,不到一个时辰,来势凶猛的高烧,就在这一副药中,药到病除了。
“哎呀!大海哥,你这闺女的医术,都要赶上尤大夫了。难怪尤大夫夸她是个学医的天才呢!”烧退了还有些虚弱的刘栓柱,靠在被子上,不住地表达他的感激和夸赞。
栓柱媳妇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布包,从里面取出几串铜钱,每串一百文左右,感激不已地道:“余海大哥,今天多亏了你家草儿。尤大夫这药恐怕不便宜,不知道八百文够不够。不够的话,雪停了,我再去娘家借些过来。”
如果那瓶灵药和药材是自家闺女的,凭着他和栓柱兄弟的关系,余海是万万不肯收钱的。可闺女说了,这瓶药是人家尤大夫的,听起来挺珍贵的,他就不好做主了。余海把目光移向自家女儿。
余小草话已经说出去了,不收钱的话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迟疑了片刻,便道:“栓柱婶子,尤爷爷这人你也是知道的。他给人看病,家里有困难的,能不收钱就给免了。”
“可不是嘛!附近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不夸咱们东山村尤大夫是个心善的,不少人都称他是活菩萨呢!”拴柱媳妇感慨不已。
余小草继续道:“要是尤爷爷在的话,也不会看着你们借外债付药钱的。这样吧,今儿我就做这个主了,婶子就给二百文吧。栓柱叔的身子还要养几天,这又马上过年了……”
“二百文?那也太少了吧?要是开春尤大夫回来,不得骂你啊!草儿,这些钱你拿着。我们今年也是买了艘新船,手头才紧了些。放心吧,你栓柱叔打渔虽说比不上你爹,在村里也是一顶一的好手。有了新船,还怕有几个外债吗?”栓柱媳妇硬要把布包塞进小草的怀中。
给栓柱叔用的药,加起来不过十几文,起了关键作用的灵石水,又不用花钱买,几乎等于无本生意了。收人家八百文,良心上实在过不去。余小草推让着,坚持只收二百文。
栓柱媳妇也是认死理的,小草越不收,她越要给。推搡了半天,栓柱叔看不过去了,咳嗽了几声后,道:
“你们都别再推来推去的了。小草,就算叔占你便宜了,五百文你收下。我们过年是在铁蛋爷爷家过的,剩下的三百文,有菜有粮的也能对付着过冬了。”
小草见推不过,便不好意思地接下了那五串铜钱。她又留下几包草药,叮嘱栓柱婶子每天煎一副给栓柱叔服下,巩固一下。
灵石水太有效了,以后得斟酌着用量,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和觊觎。
回来的时候,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的雪片,几乎可以称之为小雪球了。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小草腿弯深了,她深一脚浅一脚,有时候脚陷在雪里,拔起来可费劲了。
牵着闺女小手的余海,发现她的窘状,呵呵笑着把她抱起来,扛到背上,大踏步地朝家中走去。
余小草仰天翻了个白眼——小短腿伤不起呀!
鹅毛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雪把门都给堵了。余海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院中的齐膝深的雪清扫出去。
“大海兄弟,你听说了吗?村里王二愣子家的三间破房,被雪压塌了两间半。昨儿半夜,王二愣子一家五口挤在摇摇欲坠的半间屋子里,差点没冻出个好歹来!”隔壁赵大扫好雪已经在村里转了一圈,分享着这个消息。
老余头背着手,皱着眉头从外面回来,在自家门前跺掉鞋子上的雪,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道:“这才入冬第一场雪,就这么大,只怕这个冬天,别想消停了。”
“大雪成灾,村里不少人家房子都或多或少受了些损失。还有几户家里的老人,没有挨过昨晚。听说早上起来,人都冻得僵硬了!”赵大摇摇头,走进自家老爹的屋子里,往炕洞里又塞了些木柴,把炕烧得暖暖的。
北方的冬天,几乎每年都有身体病弱的老人或幼儿冻死病死。像今年这样入冬不久就压倒房子冻死人的现象,却极少见。
门前扫雪的人越来越多,嘴里谈论着谁谁家的儿子不孝顺,老人自己单过,雪把房子压塌了,早上起来的时候,老人在雪里埋着,不知道死多久了……
余小草听着越来越难受,她想起了尤爷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孤身一人在这个偏僻的渔村。不知出门在外的他,身边会不会有人照顾?会不会独自在外孤苦无依?
“爹,不知尤爷爷家的房子怎么样样了,我们去看看吧!”余小草见外面的积雪实在太厚,不是她小短腿能承受的,便向老爹寻求外援。
“好!爹陪你去看看。”余海一手拎着扫雪的工具,一手拎起闺女扔到背上,艰难地踏着学朝村西头走去。
背后的张氏追了两步就放弃里,嘴里却咋呼着:“自家房顶的雪还没扫呢,还有工夫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吃饱了撑的咋地?”
搂着自家老爹脖子的余小草,回过头来对她奶喊了一嗓子:“奶!家里又不是只我爹一个男人!大伯和小叔,不都在家吗?尤爷爷可是十里八村唯一的大夫,他的房子要是有什么意外,等开春尤爷爷回来的时候,还能住咱村吗?”
东山村有尤大夫坐镇,那可是让附近十里八村羡慕不已的事,给东山村的村民们,也带来了许多方便。尤大夫除了那两间房子别无牵挂,他不在照顾好他的房子,也算是东山村的责任。
余海和小草到的时候,村长已经组织了几个壮年,在尤大夫院子里忙乎开了。
尤大夫的两间房子,屋顶也被雪压塌了一间。好在那间房子是放杂物的,倒也没啥损失。
余小草急急忙忙地走进完好的那间,里面除了一张大炕外,就是成箱子的药材。她仔细地检查了放药材的箱子,发现里面的草药完好无损,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村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须发花白,身材高大,看起来挺有威严。见了余小草,打趣道:“哟,我们的小大夫来检查药材了?放心吧,村长爷爷保准把这两间屋子修得结结实实的,雪再大也压不坏这些药材。”
第四十三章 凉薄
东山村就这么大,村东放个屁,村西都能听到。昨晚栓柱媳妇冒雪请余家小丫头看病的事,早就在村里传开了。今天一大早,就有人去刘栓柱家打听。
打那以后,余小草隔三差五地被请去给人看病。她也学乖了,不是什么重病,就只开药方抓药。只有没把握的病症,她才在药材里,洒上一两滴灵石液。经她看过的病人,没有不药到病除的。渐渐的,她“东山村小大夫”的名声,传遍了附近的村子。
大雪整整下了七天,才渐渐停了下来。整个东山村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黑白二色。
在这场大雪中,东山村有二十户人家受了灾,房屋或多或少受到些损失,其中三家人的房子全部被大雪压塌,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上的伤亡。
可是,还是有不少老人和孩子,没能熬过这突如其来的严寒,在风雪中悄无声息的死去。
严寒和大雪,也给身体瘦弱的百姓们带来了饥饿和病痛。连日大雪,使得镇上的粮价物价疯长。
粗粮从两文一斤涨到了跟雪前精粮一样的价格,精粮则从五文涨到了十文。尤其是唐古镇附近不产的大米,更是涨到了二十文!各种肉类,也因家禽和牲畜雪中病死冻死,而价格翻上数倍。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年一天天逼近,物价却一直居高不下。这对劳作了一年,打算过年时改善改善生活的百姓们,无异于沉重的打击。
一连几天,余家的饭桌上,气氛都异常沉闷。张氏嘴里的牢骚和抱怨,几乎让人无法下咽。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余家的家底,都被你们吃空了!!我们老余家咋就让你这个病秧子进了门,真是个丧门星!”张氏见余小草又给她娘拿了一块薯饼,又开始摔摔打打地叫骂起来。
这场大雪,也让底子亏空严重,身体一直不太好的柳氏病倒了。剧烈的咳嗽,时常让柳氏喘不过气来。小草不用号脉,也知道自己的娘得的是支气管炎。配了几副药,又在柳氏喝的水里加了几滴灵石液,往年要缠绵数月的咳喘就痊愈了。
因为生病不能受寒,柳氏身上的活计,就分担到李氏和家里其他人身上。李氏干活向来是只做个虚架子,这么一来家里的活就落在了小姑子余彩蝶,和小婶赵氏带回的丫头身上。
张氏不舍得小闺女干活,又不太敢使唤小儿媳妇的丫头,只有自己上手干。干活干急了,就骂骂咧咧地不消停。
“奶,我娘这次生病又没花咱们老余家的一文钱,不就歇了几天吗?家里就那点活,十几口人一人伸把手也做完了。娘的身子还虚着呢,可不能饿着。养不好要是把小病拖成大病,我这点医术哪够看的?不还得从镇上请大夫?”
余小草该吃吃该喝喝,把张氏的叫骂左耳进右耳出。跟这个偏心的更年期老妇女一般见识,不自己找罪受嘛!
张氏被堵得不知道说啥好,干脆筷子一放,拍着腿哭喊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摊上这么一群不省心的东西!!我老天拔地的供一家人吃喝,还要听一个小丫头数落。老天哟!你咋不开开眼,把这些不孝顺的东西给收了去哟——”
李氏狼吞虎咽地吃饱后,用黑乎乎的袖子抹了抹嘴,幸灾乐祸地道:“我说小草,你咋跟你奶说话呢?看把你奶给气的,还不给你奶磕头道歉?”
余海赶忙拦去话头,安抚张氏:“娘,草儿还是不懂事的孩子,您别跟她一般见识。我知道,今冬物价高,您为了这个家着急上火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放心吧,等雪化化,我就进山打些猎物,一半留着过年吃,一半拿镇上换些精米白面。”
张氏一听过年吃的问题解决了,停下哭嚎,却一脸恶狠狠地盯住一再挑战她权威的余小草,对余海道:
“老二,你这闺女叫你惯得都没祖宗了,看看她咋跟家里的老人说话的?你还不甩她俩耳刮子,教训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余海哪舍得沾自己宝贝闺女一个指头,他内心并不觉得自己闺女说的有啥过分的。不过,他很清楚老太太是面子上抹不过来,要是不给她台阶下,今天一整天是别想消停了。
犹豫间,就见自家闺女手上的筷子突然落地,她紧紧地皱着眉头,捂着自己的胸,一脸痛苦的表情:“爹……我,我喘不过气来……”话没说完,白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就在她皱眉的时候,余小莲已经放下筷子准备着。等她往后倒的时候,小莲眼疾手快地在她落地前一秒接住她,使她的脑袋免受磕碰之苦。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小草微张一只眼,对小莲做了个点赞的手势。
“草儿!草儿你怎么了?”柳氏煞白着脸,搂着闺女的小身子,带着哭腔地呼喊着。
余海忙不迭地抱起闺女,就要朝外面走去:“爹,娘!草儿这是又犯病了!!尤大夫说了,这孩子的身体亏得狠了,再犯病随时有生命危险。我去大伯家借爬犁,这就送草儿去镇上……”
老余头也顾不上吃饭了,忙拿了自己的皮袄给孙女裹上:“穿暖和点,别冻着孩子。老婆子,还不拿银子出来,镇上的大夫是不赊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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