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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园似锦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姽婳晴雨
而余海,则撑着自制的竹筏,到屋后的池塘中间,拉起网子捕鱼。其实,拉网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实际上他还是用女儿配制的“鱼饵”去捞鱼。每天都收获颇丰,看得左邻右舍很是眼馋。
毛氏在他捕鱼回来后,曾经让她男人借了竹筏渔网,学着他的样子捕鱼,折腾了一下午,却只网到两三斤小猫鱼。气得她连连说自家男人不争气,连鱼都不会捕。
她男人钱富贵却笑着道:“人家余海兄弟可是村里一等一的捕鱼好手,别说塘里的小鱼了,就是海里的大鲨鱼,人家也是捕到过的。咱哪能跟他比?还是养好自己的鸭子吧……”
有了小毛驴,路上的时间节省了不少,小草的时间也宽裕了许多。中午回到家,吃了一顿正儿八经的午餐,美美地睡上一个午觉。起来后在柳氏的帮助下,炸小鱼,做成糟鱼。
下午,再由余海赶着毛驴带着大女儿小莲去卖掉。这样一来,小草就可以有一下午的时间休息了。
晚上卤猪头和大肠的卤制,小草只要配好卤汁,柳氏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一家人分工合作,到也不是那么忙碌。
这天中午,一家人围在饭桌旁,吃着午餐。估计她们是村里唯一一家奢侈地一天三餐的人家。这当然是小草提议的,她以早餐吃得太早,撑不到晚饭时间为由,便简化了早餐,以午餐为主,晚饭延迟一个时辰,基本上跟现代的三餐时间吻合。小草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
中午的菜,是一盘韭菜炒豆干,一碗浓浓的鲜鱼汤。主食是白面禅高粱面的馒头,本来小草提议以后只吃白面的,可节俭惯了的柳氏说什么也不同意。还说小草是个大手大脚的,能挣钱也会花钱,将来掌家过日子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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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我减肥,昨晚还做我最爱的荠菜包子!忍住没吃,泪目!
谢谢“他陪她,我便四海”的红包。红包,姽婳的最爱,比荠菜包子还爱!n(*≧▽≦*)n
第一百零六章 濒死
小草不以为然,挣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不舍得花,挣钱还有什么意思。不过,她没有跟娘争辩,打算温水煮青蛙,慢慢地潜移默化。
正在这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由远而近,“嘭嘭嘭”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正在吃饭的一家人互相对看了一眼,很奇怪谁敲门敲得这么急。
“我去开门!”小草放下筷子,噌噌地跑到门边,却看到一脸焦急的钱文手正要拍下来,他的身后站着眼睛红肿,还在不断抹眼泪的小石头。
小草的心咯噔一下,急忙问道:“小文哥,石头,发生什么事了?今天不是休沐的时候啊?”
小石头看到姐姐,忍了一路惶惶不安的他,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哽咽地道:“二……二姐,大哥……大哥他……他要死了!”
“什么?大哥到底怎么了?你别哭,慢慢说!”小草一听,焦急地抓住他的手,用力晃了晃。
钱文见小石头哭得说不出话来,替他解释道:“今天上午我们没课,小石头说要去木器店看他哥哥。我闲着没事,也打算到街上逛逛,买支毛笔。
到了木器店,发现你大哥被打得浑身是伤,口吐鲜血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店里的活计说,他偷了店里的钱,才被打成这样。
我和几个同窗,把你大哥抬到同仁堂,里面的大夫诊断过后,说是伤了内腑,没得治了!要不是同仁堂的孙大夫,认出小石头,说不定连治都不给治,就让抬出来了。
孙大夫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如果内腑继续出血的话,只怕华佗在世,也治不好!”
“航儿,我的儿啊——”跟过来的柳氏,听到这个噩耗,脸色煞白,哭喊了一声,往后一仰昏了过去。
余海在后面及时扶住了她,轻轻掐着她的人中。他虽然心中悲痛异常,毕竟是一家之主,要是他都慌了的话,那这个家就乱了。
小草紧紧咬着嘴唇,返身飞快地跑向屋里,抱起了每天浸泡五彩石的水罐。里面的水,是足以救命的高浓度灵石水!
“小莲,你去爹娘屋里,把放钱的罐子捧着。小石头,你在家里陪着娘,我和爹这就去镇上!”小草是此时除了余海外,最清醒的一个。事不宜迟,得早点赶到镇上,看能不能赶上救大哥。
柳氏悠悠地醒来,听到小草的安排,忙强抑制住内心的悲痛,大声道:“不,我不留下来!我要去看航儿,我的儿子我最清楚,他绝不会偷别人的东西的。我儿子是冤枉的!”
小草知道不让她去的话,她绝对不会安心的。想了想,道:“爹,你去把小灰套上驴车,我跟钱文乘着马车先去给医馆送钱,好给大哥用药,你带着娘和小莲随后跟上……”
这架马车是钱文在镇上租来的,马不是什么好马胜在年轻,车子飞跑起来上下颠簸,颠得人心都快要飞出来了。
小草木着一张脸坐在飞奔的马车中,一手紧紧抓着车厢把自己固定起来,一手稳稳地捧着装着灵石水的陶罐。小小的金**儿,一本正经地坐在她身边,细长的尾巴打着节拍。
坐在她身旁的钱文,很奇怪她这个时候,还抱着个破罐子干什么,却忍住没有问出口,而是温柔地安慰她道:
“小草,别着急!孙大夫医术高明,你爹受伤的时候,一开始不也说不能治了,现在不也好了吗?你大哥也一定能挺过来的!”
小草满脑子都是小补天石说过的:只要有一口气,它就能救活!此时,她内心把各路神仙菩萨全都念了一遍,虔诚地祈祷大哥能够撑到她抵达医馆。
马夫在小草一再地催促下,把马车的速度赶到极致。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了城门,这半个时辰对于小草一家来说,无异于漫长的煎熬。
幸好此时街道上行人并不多,马车一直把她拉到同仁堂的门前。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小时的小草,下车时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幸好随后下来的钱文,从身后拉了她一把。
她抱紧了手中的罐子,飞快地冲进同仁堂。医馆里的伙计,刚想拦下她询问,看到她身后穿着荣轩书院长衫的钱文,马上改口道:“伤者在后堂,孙大夫、张大夫正在会诊呢!”
小草的脚步没有丝毫地停留,她快步走进后堂,看到大哥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衣襟上染满了鲜血,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和伤口。她顿时哽住了,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
她知道此时并不是伤心的时候,用袖口擦去眼泪,对正在给大哥施针的孙大夫道:“孙大夫,我大哥他……怎么样了?”
孙大夫还记得这个坚强又懂事的小女孩,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肋骨断裂,刺伤了脾脏,造成内里出血。我只能暂时用银针,减轻他流血的速度,却是治标不治本。如果再这么下去,只怕……”
小草忙抢过话头,道:“那……要是内腑停止出血,是不是我大哥就没生命之忧了?”
孙大夫抚着胡须,缓缓地点头道:“如果此时能有效地止血,又能挺过我给他接上肋骨的话,再用活血化瘀的汤药养着,我有九成的把握能救醒他。可是……”
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拔出银针,只怕不到一刻钟,这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就会很快地逝去。
小草忙假装悲痛地扑倒在病床边,用身子挡住两位大夫的视线,把小手——确切地说,是把手腕上的五彩石,贴在大哥的胸前,心中恳切地道:小汤圆,大哥的伤,就拜托你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金色的小猫儿,跳上余航的病床,身上涌散出别人看不见的刺眼金芒,仿佛有人牵引般,缓缓地渗入到余航的体内。它嘴里却装作不满地抱怨着:
【跟了你这个主人,可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法力,这次又要彻底清空了!这次,我要是凝不成灵体,你可得每天打来新鲜山泉犒赏我……】
大概不到半刻钟,小补天石散发出的金光,渐渐转淡,转淡……直至消失。而本来气若游丝,只有一口气在吊着的余航,呼吸随之增强,渐渐平稳下来。
【记得哦!要用山泉水给我泡澡,山泉水……】小补天石的声音却越来越微弱,消失前却不忘提醒小草自己的福利。
钱文见小草伏在床边,肩膀一起一伏地颤抖着,以为她强抑制内心的悲痛,无声地低泣着,便轻轻在她身边蹲下来,轻声安慰着:“小草,吉人自有天相,你哥哥会挺过来的!别哭了,快去抓药煎药吧!”
小草知道余航的这条命,暂时是无碍了,便用力揉红了双眼,抽了抽鼻子,垂着头去了前堂。煎药的时候,她特地用了灵石水,按照大夫的嘱咐,细细地熬着药。
余海和柳氏进来的时候,看到红着眼睛低头煎药的小草孤单悲伤的背影,心中担忧和恐惧再次涌上心头。柳氏低泣一声,挣脱余海的扶持,扑向床上瘦得只剩皮包骨,浑身伤痕累累的儿子,口中轻声哭喊着:





农园似锦 第53节
“航儿,我的航儿!那些杀千刀的,怎么狠心把你打得这么惨?都是娘没用,当初就不该答应娘把你送到镇上当学徒。娘后悔没听你妹妹的话,早点把你接出来……是娘害了你啊!航儿,你醒醒,不要丢下娘啊!”
余航看到儿子瘦骨嶙峋的身上,新伤旧伤不断,听大夫说肋骨都给打断了,伤及内腑危在旦夕。这个高大威武的男人,拳头攥得咯吱响,狠狠地捶在自己的胸膛上——他算什么男人,亲手把儿子送入了虎狼窝,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殴打折磨。
小莲和石头,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之间,内室中一派惨然。钱文默默地陪着掉眼泪,不时拿目光扫向屋里唯一淡定的小草。人常说,悲痛到极致,行为却会便得很反常,他怕小草会做出不寻常的举动。
小草恰在这时,抬起头来,目光冷冽而又清醒。只是一瞬间目光的交汇,钱文只觉得仿佛寒冬腊月一盆水浇在身上,一股冷意钻心透骨。
一晃神下,小草冷静而又略带残忍的声音,缓缓在室内散开:“爹,娘,别难过!我一定要章记身败名裂,血债血偿!”
这个小小而坚定的身影,却让人忍不住信服,丝毫不把她的誓言,当做狂言妄语。钱文只觉得那看起来瘦瘦小小的身躯里,仿佛带着魔力,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视线。一颗少男心不禁为之悸动……
汤药煎好之时,孙大夫又进来给余航诊了一次脉,带给他们一个惊喜的消息:“伤者内出血已经止住,脉搏稳定,已经无生命之忧。”
室内顿时一扫方才的郁气,每个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柳氏的眼泪再次洒下,这一次却不一样,是喜极而泣。亲手给儿子喂了药,她不顾家人的劝阻,坚持守在儿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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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农园似锦》就要上架了,忐忑中……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姽婳!
第一百零七章 责问
小草却拉着小莲一起,赶着驴车去了西山,在山脚下用竹筒打了好些山泉水。回来的路上,手腕上的五彩石浸泡在山泉水中,她脑中出现了一个微弱却欢快的声音:【好舒服啊……还是山泉水更纯净,更能快速恢复本神石的灵力……】
小草惊喜异常,她本以为耗尽法力的小补天石,会向给爹爹治伤时一样,沉睡个三五天才会醒来呢。
小补天石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声音里充满得意地道:【丫头,小看本神石了吧?以前,本神石刚认主不久,法力处于觉醒之初,为了救人耗尽本身最后一丝灵力。现在却不同,本神石的法力渐渐增长中,方才不过暂时灵力枯竭而已。泡上泉水澡的话,两三个时辰消耗掉的灵力就能补充满。】
小补天石才不会告诉小草,每一次因为帮助小草和她身边的人,耗尽所有灵力和法力后,灵力和法力再次恢复,都会有一定的增幅。这是它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帮助一个弱小凡人的原因。如果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它能恢复所有的法力,破开空间禁锢,重回女娲娘娘的身边!
小草抬头看到西边飘来的几朵阴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隐藏着凌厉和怒火,轻声道:“两三个时辰嘛!小汤圆,愿意再帮我一个忙吗?就让复仇的怒火熊熊点燃吧!”
傍晚时分,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西天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天地仿佛背上了沉重的包袱。淡漠的风凌厉地穿梭在街道上,扬起枯叶碎片。
道路两旁店面里的伙计,都做着打烊的准备。路上的行人顶着寒风,行色匆匆,急着在风雨之前回到家中。
章记木器店的门口,却围满了好事的人群。人圈中,一架驴车上,躺着一位没有一丝血色,不知道是生是死的少年。驴车旁,少年的家人带着悲愤,恶狠狠地盯着木器店门口章记的掌柜。
满脸横肉的章掌柜,带着拿着棍棒的伙计,站在大门口,阴恻恻地叫骂道:“哪里来的一群乡巴佬,讹人讹到我老章的头上。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赶紧走开,想闹事,打一顿送衙门里去!”
一个瘦小清丽的女孩,浑然不惧地跟阴狠的掌柜对峙着。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贴在苍白怆然的小脸上。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都不要小觑了人的八卦之心,人群越聚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一家人跟章记木器店围的水泄不通。
小草漆黑仿若无底深潭的眸子,朝着人群中扫了一圈,悲怆地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驴车上躺着的重伤少年,是我在章记当学徒的大哥!
章记刻薄残忍,平日打骂虐待**,不把学徒当人待,可怜我大哥来了不过半年时间,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今天,更是将人打得肋骨断裂,伤及内腑,连同仁堂的孙大夫,都说重伤难治!
可怜我大哥才不过十岁年纪,就这么命悬一线!章掌柜的,你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章记的木器虽然在塘沽很有名,可章掌柜贪婪残忍刻薄无良,在这条街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围观者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叹息着摇摇头,道:“造孽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
章记邻近铺子的伙计,见怪不怪地道:“章记的掌柜性子暴虐,经常打铺子里的伙计出气。章记的学徒更惨,吃得最差,干的活最重不说,还经常没有理由得痛打一顿。所以,来章记当学徒的,几乎很少有呆满一个月的。”
“余航这小家伙我知道,挺勤快挺实在的,别看身板瘦瘦的,装卸木材的重活累活几乎都是他干,却从来不叫苦叫累。没想到也没逃过被毒打的结果。唉……你们也真是,把孩子送来前也不打听打听,这不是把孩子送入火坑吗?”另一家铺子的掌柜,语气中充满了怜悯和惋惜。
“说什么呢!!说话给我小心点!!当着我的面恶意诋毁诽谤,当我章东明是好欺负的吗?”章掌柜年轻时候是镇上有名的恶棍,手上人命官司不止一件,可他是县太爷身边倚重的主簿的小舅子。每次惹了祸,总能顺利摆平,因此越发的有恃无恐。
人群中小声议论的众人,在他狠戾的目光下,纷纷住了口。有胆小的,更是悄悄退出圈子,生怕被章掌柜认出来,将来打击报复。
柳氏本来渐渐止住的泪水,听到这些话,顿时又涌了出来。她守在驴车旁,轻轻摸着儿子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哭喊着:
“儿啊!都是娘害了你啊!!当初就是拼着落下不孝的罪名,也不该把你送过来。每次见到你,你都说过得很好,吃得饱睡得好,要家里不要担心……你怎么这么傻呢?你要是对娘说出你的境遇,娘说什么也要把你领回去!”
余海紧攥的拳头上青筋暴起,他咬着牙,挤出一句:“章掌柜,我把活蹦乱跳的儿子,送到贵店里,却落个生死未卜的下场。请问,到底什么理由,让你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下如此狠手?”
章东明对于余海高大健壮的体格,还是稍稍有些忌惮的。不过,看到他身边的妇孺幼弱,而自己这边人多且都拿着武器,马上又抖起来了:
“不错,是我打的,有怎么样?他不但偷吃大师傅的饭菜,还偷了店里的银钱!这样的窃贼,没打死他算我心慈手软了!!”
“不可能,我大哥不会偷东西的!!你诬赖人!!”小石头握紧小拳头,恨恨地朝着章掌柜挥了挥。
章东明手背在身后,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对身后一个小伙计道:“去!把从余航屋里搜出来的东西拿过来!!”
不久,那个伙计捧来一个洗得发白的帕子,帕子里包着几串铜钱,每串铜钱大概是五十文的样子。章掌柜接过铜钱,在人群面前展示了一圈,冷笑着道:
“看清楚了没?这里足足有一百五十枚铜钱。大家也都知道,做学徒是没有工钱拿的,而余航床头边却搜出了那么多铜板,不是偷的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跟他同屋住的伙计说,他经常半夜闻到食物的香味……而大师傅的饭菜,从来都是余航端去的。他半夜偷吃的食物是从哪里来的?这是显而易见的嘛!”
围观的人群,看到章掌柜出示的“物证”,口风马上变了:“没想到,余航看着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人不可貌相!偷吃大师傅的饭菜就不说了,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哪能耐住饿。可是,还贪心地偷主家的银钱,那就不可原谅了!”
“偷窃,抓住了打死也没话说……”
……
小草见刚刚还替她们抱不平的人们,此时纷纷倒戈讨伐“窃贼”,不禁挺直了腰杆,大声道:“章掌柜,你说我大哥是小偷。请问,你亲眼看见了,还是亲手抓住他偷钱了??只凭着从我大哥屋里搜出的铜板,就判定我大哥是窃贼,是不是太武断了些?各位乡亲们,难道从你们兜里翻出了银钱,就可以任意诬赖你们是小偷吗?”
“怎么可能!我兜里的钱,那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会是偷的?”
“就是,就是!诬告也是犯罪的!”
……
小草清澈的眼眸,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铿锵有力地道:“不错!相同的道理,我大哥身上的钱,是我和我爹这几次来镇上接送小弟的时候,顺便来看大哥,给他的花用的!没想到我大哥一个铜板舍不得用,都存了起来,还惹来这般祸事!!”
章东明浑浊的三角眼,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道:“小丫头,说谎也得动动脑子!!你家要是有钱,就不会把孩子送来当学徒了!一下送几十文零用,你当大家都不长脑子的吗?”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小草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地道:“半年前,或许我家没有这个能力!如今嘛!我们虽然比不得章掌柜做大买卖的,在码头做点小打小闹的生意,一天两三百文的进账还是有的!你说,不舍得大哥每顿都吃不饱,送点吃食和银钱,难道不行吗?”
人群里突然传出个声音,大声道:“我认得这小姑娘,她在码头卖一文钱肉菜的,我在码头当搬运工的时候,曾经买过她家的卤菜。小草姑娘做的卤菜味道好极了,生意极好,慢一步都抢不到就卖光了!”
这个声音,证实了小草话语的真实性。她又继续道:“章掌柜,你手中的钱串,都是我亲手一枚枚串好送过来的。线是用我娘绣花剩下的各种颜色绣线搓成的,我来送过两次钱,一次吃食,你们店里的伙计是知道的……”
“我上次跟同窗一起出来逛街,路过木器店,还给大哥留了二十个铜板呢……”小石头再次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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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雷电
“我和弟弟送过来的加一起,一共是一百七十文,多一文都算是你们店里的!”小草对铜板的数量很有信心,以她大哥节俭的程度,没有特别的事,应该不会动这些铜板的。
章掌柜把钱串摊在掌心,心中默数了一下,果然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七十文。本来,这些钱是他喝醉酒没留住手,打得余航口吐鲜血昏迷不醒之后,才在他房中搜出来的。今日余航的家人来讨要说法,才仓促间拿来当借口的。
围观的众人,见他脸色微微变了变,离得近的人,自然看清了穿铜板的线,正是小草所说的五彩绣线,心中的天平渐渐又移到小草这一边。
章掌柜却蛮横地道:“哼!一群乡下穷鬼,一个铜板恨不能掰成两半花,怎么舍得给余航一百多文的零用钱?小姑娘,撒谎是要下拔舌地狱的!”
“章掌柜,诬赖陷害死后是要上蒸笼,下油锅的!!”小草乌黑如夜空般的眸子里,闪着点点寒光,让人忍不住颤栗,“再说了,每个月一两束脩的荣轩书院,我们家小弟都能上得起,又怎么会不舍得这区区一百多文?”
人们这才注意到,这家个头最小的男孩,身上正是荣轩书院启蒙班统一发放的衣服,不由得肃然起敬。荣轩书院,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里面藏龙卧虎,据说京城很多大官公侯之家,都挤破头想进去呢!
津卫府知府老爷的小孙子,通过测试进入启蒙班的时候,还大肆地宴请宾客呢!这小男孩岂不是,跟知府老爷的孙子是同窗?要是一状子告到知府老爷那儿,只怕这章掌柜也讨不到好去!
“荣……荣轩书院了不起啊?别说荣轩书院了,就是……太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呢!荣轩书院学子的家人,就能偷东西了?”章掌柜色厉内荏,企图用胡搅蛮缠来蒙混过关!
“章掌柜,你如何证明这些铜板是这位小哥偷来的?”人群中身着月白色文生衫的俊美少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草如果有心情看过去的话,一定能认出少年便是荣轩书院吃货院长的小孙子——袁允曦。
章掌柜老鼠眼又溜溜转了几下,翻着眼睛道:“那也没人能证明,这铜板不是余航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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