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北行
作者:莫墨默凡
有一个皇帝,踏碎了五国版图,坐北吞南。有一个剑客,坐在观海城,看着大海,想要一败。有一个道士,轮回了几世岁月,找一个人。有一个少年,为了一个约定,一路向北,庙堂江湖。
知北行 第一章 兵败
“杀!!!一个活口都不准留下!!!”
燕北之地,一个不过几里地大的小村,却是被数十名身着重甲的骑兵所包围,每一人的铠甲都由上好的百炼精铁打造而成,放在随便哪个地方,光是这一副盔甲就称得上价值千金,抵得上一座小镇!
一身着玄铁重甲的大汉一脸凶色在村外呐喊,指挥着自己的麾下将士将这个小村踏破成一片废墟,不准留下一个活口,即便他们都只是,普通的妇孺百姓……
“虎将军,这些妇孺为何要赶尽杀绝,这,有伤,天和啊!”这玄铁重甲将军边上缓缓走出一名白衣儒雅男子,男子显然还未完全学会骑术,只在马背上是几步就摇摇欲坠,露出几分惶恐,生怕自己从马背上掉下去。
这虎将军眉头抖了抖,露出了几分不耐烦,头也不回冷冷笑道,“军师你可知道,若是这莽国人不除尽,日后长大便会成为我大衍国战场上的敌人,虎某这叫防患于未然,斩草除根,为了我大衍的万代江山社稷,虎某手上沾着点冤魂又如何?军师你就好好呆在马车当中休息,此战已定,就不劳烦军师了!”
儒雅男子脸色黑了黑,一振袖小心翼翼驾驭着骏马往大营走去,虎将军看着村中的惨状和耳边环绕的惨叫声,嘴角微微咧开,大手摸着自己的脑袋,抬头望天,露出了几分希冀。
小村当中,一名虽然衣着普通,但是气质颇为不俗的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往屋中跑去,这孩子不过襁褓之年,丝毫不知小村此时发生的惨事,笑着挥动着两只小手臂,想要抓住自己娘亲的脸颊,女子满脸泪水,将孩子放到了衣柜当中用麻布将婴儿的身体挡住,听到屋外的马蹄声,女子浑身一颤,颤抖的将一枚龙纹玉佩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孩儿,莫要出声,娘亲对不住你,娘亲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女子捂着嘴,不管婴儿听不听得懂,在婴儿头上吻了一口,将衣柜合拢,见自己的孩子没有发出声响,松了一口气,又听到门口越来越近的声响,花容失色,忙不迭的撞出房门,看到那名人高马大的士兵,没有迟疑直接一下撞在了院中的磨盘上,血光四溅,直接丧失了生机。
这士兵黑着脸走到女子的尸首边上,看了眼女子的容貌,颇为遗憾,踹了女子一脚,走入屋中四下看了眼,阴冷一笑,拔出腰间的百锻刀将那张木床劈成了无数段,见没有声音,沉着脸又将边上的大箱劈开,里面盛放的只是书物,士兵默不作声的走到衣柜前,正欲动手,一道号角声响起,士兵闷哼一声,一刀将衣柜从中间劈成两半,没看见血迹,便收回了百锻刀,大步离开了此间房屋。
而这士兵所挥出的一剑,距离那藏匿起来的婴儿只有区区几厘米的差距,至始至终,那婴儿都没有察觉到了不对,在黑暗当中还颇为活泼,两只小眼睛的瞳孔隐隐闪过点点的血色。
虎将军的人马凑齐之后,便立刻离开了这座小村,而又过了数个时辰,一批约有数十人的队伍匆匆来到了这座小村,看到这小村内恍若修罗地域的悲惨情形,那为首的老者当场痛苦落泪,翻身下马,对着小村的满地尸首深深的鞠了一躬,周围士卒也被这老者的举动所感染,翻身下马,齐齐一躬。
“陈老将军,莫要伤心了,还是看看村中是否有活口留下吧!”一中年书生走到老者边上劝慰道,后者点了点头,那书生一挥手身后的数十兵士鱼涌一般冲入小村,四处查看是否有活口留下。
“陈老,大衍国行事如此嚣张,究竟该如何是好……”书生一脸忧色,深知天下情形的他心中很是明白,大秦帝国胜不了大衍国,两者差距本来就大,再加上大衍国吞并了其他几个小国之后更是如此,整个大陆只有大衍大秦两国,对大秦帝国下手并不会再拖延了,这几番的进攻便是试探秦帝国的实力!
陈老将军低叹一声,“我若是知道方法,我国边疆何至于步步退守,玄参,老夫老了,陛下也老了,这支撑帝国的重任终究是要落到你们这代人身上,你,比老夫聪明得多,大秦,日后还是得靠你了!”
玄参面色诧异,正欲说些什么,陈老将军摆了摆手,“老夫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此次结束便回去颐养天年了,这次大衍国的虎涛你也看到了,不过只是一个征南将军就有如此实力,老夫完全不是其对手,大衍国,真的是人才济济,回去之后,这燕北万里地都要让给大衍国了,陛下已经决定,退守函谷关!”
“函谷关……”想到记忆中的那道恍若天堑的关卡,玄参的心一下安稳了许多,“陈老,凭借函谷关,我大秦帝国应该可以与大衍国南北而治吧!”
“不好说,此事应该在五五之数,若是函谷关能够坚守下三次攻势,我大秦帝国应该可以有数十年的时间休养生息,大衍国上下并非是铁桶一块,尾大不掉的贵族门阀势力和败国的一些世家,若是见我大秦久攻不下,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心甘情愿的出人出钱,而且大衍国的种姓制度,随着时间拖延,所产生的缺陷将会越来越大,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圣武王不会这样一昧直行的!届时我大秦抓紧时间修养生机,未必不可能反攻大衍!”陈老神色兴奋,若是能够看到那一日,他陈永松不枉此生!
“将军,将军!”一名兵士兴冲冲的跑向陈老,在其身前单膝跪道,“将军,此村,尚且有一活口!”
“快带老夫去看!”陈老脸色一喜,顾不得和玄参的谈话,随着这名兵士来到了那婴儿所在屋子,围着婴儿的兵士纷纷让开一条路让陈老通过,见到那襁褓中的孩子,陈老猛地松了一口气,自己战败的罪孽感看到这婴儿一下子消减了不少,将孩子抱在自己怀中,看到婴儿身前那枚颇为不俗的龙纹玉佩叹道,把弄了许久之后忧忧一叹道,“可怜的孩子,日后我便是你的爷爷,取名,陈向北!”
周围兵士心中皆是一惊,陈老的身份他们身为其子弟兵最为了解,而且陈老未有子嗣,那么这婴儿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朝成为大秦帝国最为前列的勋贵之一!
“恭喜将军,喜得贵孙!”兵士纷纷跪拜恭贺,陈老笑了笑,让众兵士起身,名为向北的婴儿好奇的看着周围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兵士,心中一慌,小手在陈老的胡子上一抓,虽然未曾抓下,但还是让陈老微微一痛,更是大笑,“我这孙儿,倒是活泼的很,诸位,我们回家!”
“是!!!”数十兵士齐声回应,围着陈老出了小村,将小村的尸首焚化祭奠之后,一行人驾马向南行。
大秦帝国,帝都,咸阳。
陈永松带着几名副将还有玄参穿着便服在大内官的昭示下走入咸阳宫殿,宫殿前足有石阶一百零八层,寓意着大秦国一百零八县,来到宫殿中的陈永松没有看到周围站着的文武官员,心中微微诧异,看到上座上那道不算魁梧的身影,心生愧疚,拍了拍衣袖向前跪道,“臣,陈永松战败,辜负皇上厚望,死罪也!”
咚咚接连几声响起,陈永松身后的副将和玄参也是一同跪下,不敢抬头。
座上的那道黑色龙袍中年男子沉默片刻,起身摇头大笑道,“陈老,朕说了多少次,在朕面前,你我没君臣之分,朕能长大,还是多亏陈老照顾,夷,赐座!”话音刚落,一名内官送上了数张椅子,让陈永松几人坐下。
“此战非陈老之错,而是我大秦与大衍国力相差着实太大,此次出行前朕不就是与陈老说过了吗?只不过朕还抱着点侥幸,还真是幼稚……”座上大秦帝国最尊贵的人摇了摇头,看向陈老道,“陈老,莫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陈老苦涩的摇了摇头,龙椅上的男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次睁眼,眼中尽是疲乏,“来人,将燕北十八县的人尽快转入函谷关内,放弃一切守卫,举国兵力,镇守函谷!”
立刻就有人下去执行男子命令,男子起身走下宫殿,来到门口看着下方一百零八层石阶,伸出右掌往下一压,如同地震一般,一下子便向下少了十八层,整座宫殿摇晃许久方才安稳下来,“大秦少十八县,什么时候收复,朕这宫殿再复原样!”
男子做完此事似乎心神憔悴,坐在龙椅上勉强的对陈老笑了笑,“陈老,朕听说你要辞官回家养修?”
陈永松心中一突,对着男子拱了拱手苦笑道,“皇上,臣真的老了,与虎涛一战,臣体内经脉已是断裂了大半,的确再无他力,不过臣的这些将领都是难得的好手,皇上可以好好驱使,尤其是玄参,其战略能力远胜老夫,有其庇护,可保我大秦不倾!”
龙椅上男子看了眼玄参,露出了几分深意,又将目光落在一名副将怀中的孩子,生出几分兴趣,从龙椅上起来来到孩子边上,“此子莫非就是陈老认的孙子?”
“臣见其可怜,便认其为孙……”陈老在一边一躬,心中上上下下,颇为不安,虽然自己看着这皇帝长大,但是其心思变化,自己难以看透!
“此子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希望他能够学到陈老的本事!”皇帝捏了捏陈向北的脸蛋,回身坐在龙椅上,“陈老,你告老还乡一事朕准了,不过若是大秦有难,还望陈老不吝施手!”
“皇上,臣是老秦人!”陈老脸色一肃,龙椅上男子哑然失笑,挥了挥手让陈老几人离开宫殿,负手而立,转身看着这天下大图,幽幽一叹,“楚熊,你可真是我嬴秦的心腹之患!你不死,我如何睡得安稳?!”
知北行 第二章 行贾商人
“玄参,送到这便行了,大秦帝国安稳得很,老夫一人回去也没有什么关系。”陈永松接过副将递来的陈向北,笑着挥了挥手,直接跨上了一匹骏马,往咸阳城外驾马离去,玄参等陈老的身影再也看不到方才转身看向周边的陈老副将道,“诸位,陈老将重任放在我等身上,我等可不能辜负陈老的希望,要是让陈老再提刀上马,我们还有这个面子吗?”
几名副将哈哈笑了笑,目中闪过几分精芒,“玄将军放心,我等日后谨遵将军命令!”
大秦帝国南方的青松县,陈永松驾着马抵达一家府邸门口,即便其实力雄厚,接连赶了如此久的路也是有点疲乏,看向怀中襁褓中婴儿的笑脸,陈永松大笑几声推开了这陈府的大门,大步走向了里屋。
陈永松,身为大秦帝国极其少有的大将军,封长温侯,府邸却是如同普通乡绅贵族一般大,没有豪华富贵的气势,也没有成百上千的奴仆,整个陈府只有婢女十人,一名管家,至于陈永松的血亲,没有一人,兄弟皆战死沙场,妻子也在数年前死去,也无子嗣,故而陈向北在陈永松心中就如同真正的孙子!
“是老爷回来了吗?”
陈永松还未曾走入屋中,内屋就走出一名年约五六十的男子,见到陈永松先是不信,睁大眼睛在男子面前扑通一声跪下,“老爷,你可总算回来了,老仆听说北方战事并不明朗,又没听到老爷的消息,还以为……”
“我这臭嘴,该掌!”这男子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被陈永松一下拦住,“方遇,老夫说了多少次见我没必要下跪,快起来看看这孩子,我给其取名陈向北,如何?”
方遇纳闷的起身看到陈永松怀中的婴儿,最微微张开,眼中落下了两点泪水,支支吾吾,想要碰一碰陈向北却又缩回了手,憨憨笑道,“老爷,很好啊,很好!向北向北,向北而行,总有一天北方会被这孩子收服,老爷,总算是有后人了!”
身为奴仆,最想看到的就是服侍的主家有子孙后代,陈永松数十年未有子嗣,让方遇担心了一辈子,如今见到这希望,如何不欣喜?这可是足足数十年啊!
“方遇,接下来府里上下还得让你照看照看,向北这孩子我要好好培养,对了,方遇你先带着这孩子去找奶娘,老夫,去看看她……”陈永松神情一下落寞,将陈向北递给方遇,迈步走向了边上的房间。
方遇抱着陈向北呼哧呼哧的吹着气,逗了逗陈向北,见孩子有点想哭,连忙一边晃着孩子,一边去找奶娘,府中上下的奴婢都是二八年华的女子,自然没有奶水,不过府外奶娘多得是!
转眼就过去了六年时间,原本襁褓当中的婴儿陈向北也已经有了小孩子的模样,不过较之陈府外的那些同龄孩子,向北明显比他们要稳重成熟,虽然还未长大,眉目就已经有了初具规模的喜人模样,端的是一个可爱小子,把青松城这里上至三十四岁大妈,下至六岁同龄萝莉,没有不喜欢向北的,因此向北还被不少同龄小孩惦记上,不过在被向北一人放倒数人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找向北的麻烦。
“爷爷,我回来了!”陈向北迈入陈府当中,快步来到陈永松身边坐下,又过了五年,陈永松愈发的苍老,武道虽然已经废除,但是经过这几年的调养,也没有一开始想的那般严重,没有大碍再活个好几年不是什么问题。
“乖孙儿,今天在城中可见到什么好玩的?”陈永松笑吟吟的揉着陈向北的脑袋,自己收的这个孙儿的资质完全超过自己的想象,从两岁开始便可以教授蒙学读物,到了现在陈永松就可以向陈向北传授兵法战术,陈永松身为大秦帝国的大将军,封关内侯,其对战事的掌握能力不言而喻!而这般晦涩难懂的兵法陈向北虽然不说领悟,但是记下大半却是没有问题!
不过相比于兵法的天赋,陈向北的武道修炼只能说是中等资质,陈永松尽心培养,也只是中上之姿,罢了,日后身为兵法方面的将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陈永松心中一叹,看向陈向北,发现其面色稍稍有些不对,出言问道,“孙儿,怎么了,看你面色如此不对,莫非城里又发生了什么事?”
陈向北嘀咕了半天,看向陈永松诺诺问道,“爷爷,今日孙儿遇见个行贾商人,在茶肆中说我大秦就不该苦苦支撑下去,劳民伤财,函谷关挡下了大衍国一次攻势,就花尽了国库,这第二次,更是在老百姓身上搜刮民脂民膏,倒还不如让大衍攻破,成就天下大一统的好局面,届时也不会让百姓这么苦。”
陈永松目中闪过几分厉色,对于这行贾商人起了几分杀心,看向陈向北摇头轻语道,“向北,过来,我大秦想要打仗,不是我们的皇一意孤行,贪生怕死,而是这千万老秦人的本愿,你大可出去问问老秦人,纵使过得再苦再累,又要跟大衍打到底,撑住我大秦最后的国关!”
“向北,有时候活着比死更可怕,我老秦人宁愿战死,累死,也不会愿意沦陷为他国俘虏,大衍国的种姓制度,可以让我们战败的老秦人活的窝囊,不像个人!看看其他几国,在这制度之下何曾过得安稳?我大秦是最后的脊梁,这脊梁,不能歪!”陈永松怒喝一声,年仅六岁的陈向北牢牢记住了陈永松所说的这番话。
“好好好!果然不愧是长温侯,大秦的支柱,这番话,在宋某耳中如若雷劈,惊鸿之语,宋某不请自来,还望长温侯见谅!”府邸门口,一戴着铁制面具的长袍男子他们而入,步伐轻盈,不似寻常人,而陈向北见到此人之后,拉了拉陈永松的袖口道,“爷爷,这就是孙儿见到的那行贾商人!”
陈永松脸色一沉,一边的方遇悄然来到了陈永松边上,双手藏在袖口当中,在长袍中的身体浑身绷紧,似弦上长箭,蓄势待发。
“阁下何人,来老夫府中有何贵干?”
行贾商人不见表情,欠身对陈永松一躬道,“宋某并无恶意,先前所言也只是看看老秦人的脊梁,果不其然,世人最硬的便是老秦人,此话不虚,若是我等亡国有这份骨气,何尝沦落到这番田地?”行贾商人一声叹道,“长温侯,宋某开门见山,不再拖沓,在下乃是汉国前朝遗民,有了点积蓄,见到我汉国子弟的现状,于心不忍,特来资助大秦以抵抗大衍攻势!”
陈永松眉间一挑,不动声色道,“阁下如此何必去找我皇,我皇奖赏分明,想必给而下一个优渥的报酬也不一定,老夫一个乡野村夫,可给不出什么东西!”
“前朝遗民,还要什么?只望有人能起来撑得住大衍,打得过大衍,能够给我等遗民半分希望便足够了,长温侯为人,天下人皆知,自然放心的了,咸阳皇宫,太大了,宋某也怕踩进去,就出不来了!”铁面之人拍了拍手,递出了一份清单,“五万石黍米,万两黄金,千份精铁,我宋某毕生家产便在这了,长温侯大可出门清点一二,宋某只不过是汉国一人,还有燕赵其余几国,我旧国虽亡,但人未死,天下都在看着大秦,可莫要让我等失望!”
陈永松看着手中的这份清单,右手死死的握住,这些东西的价值对于现在的大秦可谓是久旱甘霖,十分重要,即便有诈,他陈永松也不会扔掉,摇摇起身对着铁面男子一拱手,“阁下大义,老夫接下了,不知阁下名讳,好歹让我们老秦人知道这个恩人!”
“不必了,一介败名不值得提,长温侯最好通知到秦皇,让他接一下函谷关外商贾,虽然打点了大衍军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每一个商贾都不下于宋某,对于大秦至关重要!”铁面男子说罢,带着身边的孩提向门外走去,孩子与陈向北差不多大,被铁面男子拉了出去,陈永松诺诺的看着手中黄纸久久不语,直到出门回来的方遇说了情况之后方才起身吐出一口气,“这仗,我大秦必须要打得漂亮!备车,老夫,去趟咸阳!”
青松城中,铁面男子身边的孩子抬头问道,“爹爹,为什么要把东西都送过来,那老爷爷有什么特殊的吗?”
铁面男子摸了摸自己面具下的脸庞,看向远方,左手放在胸口叹道,“这般做,爹的心才好受一点……”
第二日,陈永松从咸阳再次回来,神色较之去时尚且不如,回到府邸坐下之后,打开了那份黑色封泥封住的圣旨之后悠悠道,“陛下,真是看不清了,昔日雏鹰,现在已是无人能够看清的万里雄鹰!”
“老爷,出了什么事?”
“太子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那边的事方遇你暂且稍稍减点动静,太子来了,也就是陛下到了,再怎么样,也要弄点东西,府中的钱财你拿去摆点文雅之物,也算有个交代。”
方遇接过命令,缓步走出陈府,陈永松独立院中,深深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