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狩行录
作者:風雨北楼
黑色的帷幕缓缓落下,遮蔽了苍穹,夜幕笼罩了山环的城市。猎人纷纷出动,向着迷雾四散而去。山巅的黑影俯视着一切,仿若操控着世间的恶魔。走近看,才发觉不过是一个被细线绑住的提线木偶。
北狩行录 序言(壹)
一声高过一声的金铁交鸣声夹杂在寒风中不断地袭来,响彻在这个空荡荡的废弃仓库中。
我面前的三个人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寒冷,六条腿都在不停地颤抖。他们都被死死的绑在了椅子上捂住了眼睛和嘴。
刺耳的声音每一次袭来,这三个人都会猛烈地挣扎一下。这是生物的正常自保反应,他们都会害怕下一秒那个金属物会狠狠的撞击在他们几个的头上。
窗外寒风猎猎,吹得呜呜作响,象是孤狼的嚎叫,又像野鬼的哀鸣。我下意识地把衣服往自己身上贴了帖,毕竟北国的冬天太过寒冷,即使是在这个四面闭合的仓库里呼出的气也随之凝成了白霜。
这个仓库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不过事实也正是如此。这里浑浊的空气令人作呕,任谁大概也不想长时间的多做停留。但我还不能离开,因为我的雇主,依旧在静默在我前面,似乎是在纠结。
我身前这个大概四十岁的男子,便是我的雇主。身材瘦小,面容虽然不猥琐,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是那种让人一看就会被归为怂的要死的类型。此刻他紧握双拳,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他的眼睛愤怒地盯着眼前的三人,但我从他的眼睛里却看到了另外的感情,似乎是害怕,似乎是软弱,甚至,还有一丝爱怜。
也难怪,这被绑着的三人中,那个女的便是他的妻子。
不得不承认,那个女的的确很漂亮。更准确的来说,是妖艳。虽然没有化浓妆,但与她隔着两三米,还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水味。我从小就对这样的香味很反感,所以我对这个女的抱着相同的厌恶的感情。
女人的旁边是一个肥到油脂都在都在往外流的家伙,他身上的赘肉几乎要把西装的纽扣崩开,稀疏的几根头发把他的头顶围成了地中海。就在这之前把他绑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真容,五官内聚,说不出的猥琐。
女人的另一边是个三十多岁的小哥,象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业务员,只可惜他并不想做一些老老实实的工作,而是从事了足以使他下地狱的工作。
我把眼睛从三人身上移开,侧身对着我的雇主,我压低声音,用仅能使我和他听到的声音说:
“先生。”
他顿了一下,然后僵硬地扭过头看着我。看到他回过神,我接着说道:
“根据您的要求,我们抓来了这三个人。您的前妻,”我在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前妻的情人,以及他们两人的皮条客。”
我指了指那个小哥:“调查显示,那个皮条客一直是您前妻的朋友,和您的妻子一直瓜葛不清。而且在她和您结婚之前,他们一直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雇主楞了一下,呆呆的问道:“什;;什么生意。”
“卖肉。”
我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异后又恢复了木讷和愤怒。但那表情的瞬间异变就已经暴露了他根本不知此事。
我继续说道:“这个家伙不仅为婚外情拉皮条,他还给窑姐介绍生意,从中赚取介绍费,而您的前妻也是他的合作伙伴之一。”
我说完后,就看到我的雇主愤怒的神情愈加浓厚,而木讷和软弱的神情少了几分。我窃笑一下,赶紧再添木柴,我要让他的怒火彻底燃起:
“先生,有件事你可能需要了解一下。”我略微停顿,然后说道:“您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一个从良的跳板。”
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可谓十分精彩,因为愤怒脸已经涨红,是那种被什么人羞辱之后的表情。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眼中布满红色的血丝。刚才还怂的要死的这个中年男人突然变成了一头暴怒的雄狮。如果现场有观众的话,大概所有人都认为面前的三人在下一面会被他撕成碎片。
我悄悄的退到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个被愤怒控制的男人。我没把腰间的枪给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我需要等他恢复平静。
仓库中回响的那有规律的金铁交鸣声戛然而止,随即是铁棍被扔在地下的声音和一串脚步声同时响起。脚步声向我袭来,我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是谁。
“二哥。”声音从我背后响起。
我扭头,向他示意让他嘘声。
是老四,名字叫屈锋。我们一般叫他“疯子”。
他是我们几个人中最小的,小我两岁,也是我们之中唯一一个本市的,算是个富二代。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入这行当的时间却比我早。据他所说,他爹是个军迷,而且常年在国外,所以收集了很多枪支,而他从小便使用这些枪支,也算是个自学成才的武器专家。回到国内后,因为家里有钱,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找个正经工作,又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机缘巧合才入了这个行当。
至于具体的原因,他不肯详讲,我们也没有逼问。但是,估摸着也是他自己想干这行,他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一个喜欢这工作的人。他讲话自己有虐待癖,每次看到人痛苦不堪和极度害怕的情绪他就会在精神上得到极大的满足。
按照他的意思,虐待是一门学问,应该详细的划分为精神虐待和肉体虐待两个门类,而最为可怕的应该是精神虐待。使人能够持续的处在恐惧当中,是他孜孜不倦追求的目标。
这么一说,他刚才像个智障得用铁棍敲击栏杆的行为就解释的通了。
对于他这种变态的心理我们曾共同表示过谴责,而经过刚才的事件我认为他除了变态可能精神上也有些趋于弱智的表现。
通俗来讲就是傻。
他对于枪械的了解属于专家级的。拆卸组装、射击和对各种枪支性质的了解都要远远优于我曾在部队时的能力。
平时疯子很少接单,每次都是我和老三谁有生意他就和谁去凑凑热闹,他不需要分红,我们这个把脑袋绑在裤腰上的工作对他来说就像游戏一样的乐在其中。我们到也乐得带他来做任务,这虽然总是惹祸,但有他在安全还是多一份保障的。
废话多了,言归正传。
我和疯子就一直静伫在雇主旁边等待,现在把枪给了他显然是不明智的,我们没办法保证他不会一梭子子弹全部倾泻在这三人身上。虽然是在荒郊野外,但是但凡有一个路人经过,密集的枪声难免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要在把警察招来可就不好办了。
忽我听到一身轻叹,转眼看去,刚才还像雄狮一般的男人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背对着我我无法看到他的眼神,但我知道他决心已下。
时机到了,我上前一步,抽出腰间的手枪伸向他:“根据您的要求,这三人您亲自解决。”
他转头看向我,张口想要说什么话却又吞了回去,低头看了看枪,抬手拿走。
“别想太多,少三个人吸食空气而已。”我说道。我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做任务,大哥把枪交到了我的手里,说着同样的话。
雇主身体一颤,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把手伸进了衣兜里,摸出来一张银行卡。
我愣了下神,干笑了一声,说道:“咱们应该是现金交易。”
“卡里有三百个。”他低声说道,声音失水般的嘶哑。
“彩票站刚打过来;;”他又补充道。
我知道他说的三百个之后省略了个“万”字,不知是因为习惯还是想隐匿些什么。
“先生,一个人头是十万。”我提醒他道。
“你废话可真多啊。”他打断我,然后转过头去:“我要钱还有什么用。”
我知趣的闭住了嘴,我知道这种状态下的人最好不要招惹,何况他还拿着一把枪。
又是沉默。
估计是气氛太过压抑了吧,连疯子那个杀胚也受不了。最终他打破沉默:
“先生,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由您亲自向这几具尸体告别了啊,我们两个就不参与了,先去门外候着您。”
还没说完,疯子就不容分说的拽着我向外走。边走边在我耳边轻声说:“走了走了,人家处理家事那用咱们这么看着。还怕把你枪拿走不成就那一个出口他也跑不掉。再说人家给你三百个,回赠人家一把枪有个什么;;”
他还在说着,但已经变成了自言自语根本听不清,大致意思是在说今天终于发了一笔横财,要再去黑市买两把好枪再去哪些地方消遣消遣。
我的心思也没放在他这儿,被他拉向门口的时候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个男人。
淡淡的光从仓库顶檐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在了那个男人背上,一条黑长的影子散在地面上,很长,很长。不知为什么,我突然为他感到了一丝孤独。
北狩行录 序言(贰)
屈锋拖着我推开了仓库的大门,一股寒气涌进了仓库里。仓库的门很大,他只是推开了一条门缝,然后钻了出去,我紧随他,拽紧了领子,也钻了出去。
外面的白光几乎晃瞎了我的眼,缓了两三秒,我才发现屋外的大雪已经停了,太阳重新出来,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平整的积雪上,反射的光在我从仓库出来的时候照进了我的眼睛。听说这种现象叫做“雪盲症”,登山者经常会遇到。
雪积得很厚,疯子在前面走着,一腿下去就没了小半截。我俩一前一后的走着,每次站稳后拔腿还得连着身体一起动,摇摇晃晃的向前,就像两只企鹅。
车子离得不远,十几米的距离我们却走了一分多钟。车子是一辆小型的皮卡,就是街面上随处可见的那种,不过加了后备箱盖。这车是我专门借下的,就是为了这单生意。这种车既不招摇,空间也大,加了车盖后面装三个用麻袋绑着的人绰绰有余。
打开车门,一跃跳到了车座,拍掉了黏在裤子上的冰雪,手顺势一带,撞上了车门。这下动静有点大,车身都跟着晃了一下,荡起了车里的一层灰。疯子从副驾驶刚爬上车,迎面就是荡起来的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我去,”疯子坐上了副驾驶,稳稳地关住了车门,环观一下这辆车的内部:“好家伙,这车可是有点年头了吧。你从哪淘换下得这老古董。”
我笑道:“这是我和一驾校的哥们借的。这辆车驾校都不用了,烂的可以,所以才好偷弄出来给咱们开啊。”
疯子说道:“我记得驾校的车是没有加后箱盖的吧。”
“这车吧,驾校里是有规定不让开了,不过,其他性能什么的倒也完好,报废了太可惜。那哥们就出钱把车改装了一下扔在驾校了,谁有需要就拿去开。”
屈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从怀里拿出了一包烟,递给我一根,自己叼上了一根。
点燃,深吸了一口,旋而吐了出来。躺在座椅上,我看着外面。外面阳光很好,但雪却并没有任何要融化的迹象。
有些头疼,一会儿该怎么开车下去。
为了防止被怀疑,我和疯子昨天晚上就把这三个人搬到了山上。却没料到搬上来之后这儿下了一夜的大雪。
本以为雇主今早不会来了,我俩正在那商量怎么下山的时候,却看见了雇主顶着大风和大雪,一步一步地走上山来。等到他靠近,我们才看见他的脸都快成紫青色的了。
这儿离着主干道有十二公里远,还都是平常都觉着难走的山道,车子都难免会震坏。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走下来这十二公里的路,但我打心眼里佩服他,我总觉着他那窝囊废一样的外貌下有一颗凶狠的心。
“砰。”
一声枪响,惊起了林中没来得及南飞,为数不多的几只雀鸟。我和疯子对视一眼,又默默抽泣了快要燃完的烟。
枪声回响在山中,告示着一个生命的终结。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没有东西再飞起来,山林空了,一片死寂。只有松树枝被风吹的摇晃,洒落了本压着它的积雪。
我抖掉烟灰,等着他第三声枪响。
但直到烟头烫到了我的指头,这声枪响才慢吞吞地来到。我还以为雇主心软了。
看来没有,我想我的那番口舌还是起到了一定作用。
这世上,就这样得消失了三个人。
我掐灭烟头,看着窗外等待雇主。
“二哥。”疯子叫我:“你好像有心事。从刚才我就觉着你不对劲,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种不是太好的预感。”
疯子呲牙一笑,说道:“男人的预感十有九不准,瞎操什么心。再说了,仓库里可是站着三百万的金主,就是他现在心血来潮想研究一下人体构造,你也得硬着头皮去扒开那三个死人。人家要三条命就给你三百个,这么好的事儿哪找去你回家钻井被窝里可劲乐吧。”
他轻哼一声,又说道:“不行,这次的钱多少得分我点,你拿着也花不完啊。”
我点点头,把他糊弄过去。他本来还想说,但看我根本没在听他讲话,把头一扭,擦掉了玻璃上的白雾,也开始看向外面。他哼着歌,大概在想怎么花掉这笔钱。而我在一边头疼怎么开车下山。
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太阳已经向西倾斜,看来是别指望雪会融化了。我们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走完这山路,否则我们可能就得在这间又冷又潮湿的仓库陪三具尸体住一个晚上。
我倒是不太在意住宿条件,不过和尸体睡在一起实在是有点不舒服。
现在只希望雇主能早点出来,我也能早些离开这鬼地方。
我和疯子说让他去催一下雇主,疯子却说你还不让人家独自悲伤一会儿啊,他估计想和尸体道个别什么的。然后转头又哼起了歌。
过了一会儿我又和他说,你别哼哼着没完了,有空下去把前面的雪清理一下,一会儿好开车走。车后面有铁锹。我给收尸队打个电话,让他们早点过来。
他说,好好好,都听你的,和你出来我就是干苦力的。
我笑笑,拿出来手机,准备给收尸人打电话。
“砰”的又一声枪响,声音来得突然,瞬间贯穿了我的耳膜。手掌一怔,手机摔在了座位下。
我扭头看向屈锋,他刚刚走下座位,一只手还抓着打开的车门。同样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妈的。”疯子一转身,连门也顾不得关,箭步冲向仓库。下一秒我也反应了过来,打开车门冲向仓库。
该死的人只有三个,枪却响了四声。那三个人离雇主那么近,没有理由打歪,原因就只有一个,雇主自杀了。
“我要钱还有什么用。”耳畔响起雇主对我说的话,才明白了这句话对他的意义。
这是真的,没什么用了。
不论什么情况,雇主都不能死。这是猎人的铁律,至少不能让他死在任务中。且不说公会会因为此事将我们两个除名,这件事只要传出去我们的名声保准就丑了。谁会把任务交到一个连雇主都保护不了的猎人手上。
疯子抬腿就是冲仓库的大门一脚爆踹,半扇铁门向里敞开,我们跑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向前看去,三张椅子东倒西歪,人还被绑在上面,只是身上都多了个窟窿,还有地上的一滩血迹。
肚中的胃液一阵阵翻滚而上。那三具尸体还在涓涓地往外流血,汇成了一摊血泊。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一冲进来还是被这个场面恶心到了。再加上空气中那股血腥味,让我现在只想跑出去呕吐。
一边的疯子看起来也不大好受,同样是捂着鼻子,但是样子却比我要好的太多。只是皱着眉,看着前面。
“看。”疯子指了指前面,对我说。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一泊血迹中有一双脚印,像是凝固在了血池的中央。那脚印拖着血,一步一步走向了仓库的深处,越变越浅,直到仓库的尽头,缓缓消失。
那个穿一身黑的男子瘫坐在墙下,低垂着头,他的左侧,血溅了满墙。
“见鬼了,见鬼了。”疯子说道:“怎么办”
“你去把雪扫开,我们马上回城。我给大哥打电话,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这场雪不小,收尸人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我说完扭头出了仓库,那个恶心的场面我实在不想多看一眼。
我坐回车上,捡起来摔在地下的手机。疯子地给我从雇主手里拿回来的手枪,我擦干净了它,把它夹在了遮阳板下。
拨通了手机,响了两声,接通了,那边传来稳重的声音:
“怎么了”
“大哥,”我说道:“闯祸了”
北狩行录 第一章 客人
炫目的灯光随着震耳发聩的节奏打在大厅的墙上,无数的少男少女像是疯了一样地摇晃着脑袋和身体。烟草和酒精混杂的味道灌满了这个庞大的空间,一缕缕的烟气聚集在一起给这里添加了一层梦幻的朦胧。
疯狂的世界总是这样纸醉金迷。
我和疯子不断地把开正在舞蹈的人群,艰难的穿行在这个夜总会的大厅。这里的温度和气氛让人感到无以言喻的燥热,从屋外的雪地中突然进入到这里,让我有点发蒙。我能感到我的肌肉变得放松,一阵阵的困意袭来,很想找个地方睡觉。
“对不起让一让,让一让”疯子一边冲男男女女们大声喊道,一边用力扒开人群在缝隙中穿行。
我们得跨越整个大厅。
终于看到对面的墙壁越来越近,周围的人也不像刚才那样拥挤了,渐渐变得星星点点。这里离大门已经很远了,超出了舞池的范围,多是几层向上的台阶,台阶上是一圈一圈的酒桌,比舞池超出了一人多的高度。酒桌上摆满了酒。这些都是被预定了的地方。还没有人坐在那里,大金主们看来还没有来。
我几步跨了上去,走到顶时回头看去,发现疯子并没追上来,他坐在舞池边缘的酒桌上,看着我。
他看到我回头看向他,苦笑了两声说道:“二哥你知道的,大哥那个地方不太适合我。”
说完,便摆出一副老子就是不去除非你弄死我的架势。
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既然不想去就不强求他了。转身走向两座酒桌之间的一扇门处,门前两个穿花衬衫的服务生看我走过来便冲我说:“二老板您回来了,大老板和三哥在里面等着您呢。”
“老三也在”我诧异道。他们所说的大老板不必说,便是我大哥了。所谓的三哥就是说我们老三。
老三姓高,叫高梓洺,本来是个散打运动员,退役后和我一块被大哥招了过来。大哥是公会在这个城市的负责人,来后盘下了这个夜总会做藏身之地。明面上,大哥是这个大型夜总会的老板,暗地里,他管理着这个城市,乃至周围数个城市的人头买卖。
老三在平日里没生意的情况下在会所里兼管着安保,身上一身肌肉,相当唬人,会所里的雇员对他也是相当尊敬,称呼他做三哥。
但老三前两天去外地总部,我没有收到他回来的消息。
“是啊”服务生说道:“刚回来的,啥也没说就急头白脸的进去了。”
说完,他耸耸肩。指着身后的大门。
我微微点头,也推门而入,走进一条幽暗的长廊,长廊的尽头便是大哥的办公室。
“对了二老板,”那个服务生又叫住我:“刚才有个客人要找大老板,进去约莫半个小时了。”
客人大哥一般很少处理会所的事儿,这些杂事一般都是我们三个小的在处理。来找大哥的客人有两种,一种是来买人头的客户,大金主,大哥会亲自接待;另一种是总部派来的人,这种人一般是找茬来的,要么就是来借监管的名义混吃混喝再摸点钱走的主。但这种人老大是不会让他在自己办公室坐这么长时间的,他曾经明言道认为这种人会脏了自己的办公室。
介于我和疯子刚刚惹的祸,我严重怀疑不管是谁都是来者不善。难道东窗事发了没道理啊,我和疯子才刚刚回来,公会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动作。
除了这些人,我实在想不清楚是谁会来做客了。只好礼貌性的答应了那服务生一句,转身走进长廊。毕竟再走两步就能知道到底是谁了,何必去费那个脑细胞。
我走过长廊,走到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进。刚推开一道缝隙,一道黑影便冲了出来,蒙头撞在了我身上,随之掉到了地下,发出一声惨叫。
“喵”
等它摔在地下的瞬间我才发现那是一只相当肥硕的花背白底毛纹的猫,那瘫软的躯体摔在了地下就好像一张铺开的地毯,肉全部“p”在了地下。
一声惨叫过后它迅速翻起身来,受惊一般的向屋内跑去,钻进了里面的办公桌下。
大哥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一只手正在温柔的抚摸桌子上的一只黑猫,那只猫身形很好看,一只肌肉矫健的猫。黑猫一看我进来,警觉地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新来的”我问道。大哥爱猫成性,在办公室里养了十多只猫,这也就是疯子不肯进来的原因。他对猫过敏,而且在小时候被野猫抓伤过,一直都挺怕那畜生的。
大哥点点头,说道:“看他在门口怪可怜的,就带回来了。”他一边说一边抚摸着猫毛,那只黑猫也坐了下来,享受着被抚摸的快感。
老三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叫了我声二哥,算打了声招呼。
在大哥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身笔挺西服,修眉亮发,带着金丝边的眼睛,很精神。自我进来,就在笑着打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