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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荔箫





东宫美人 分卷阅读13
太子在这时站起了身,踱了两步,停在她面前,悠然地倚住了桌子。
然后他语气很诚恳地表示:“你长得倒着实很美。”
“多、多谢殿下”楚怡谢恩的声音虚得可以。这个时候,她觉得太子的夸奖比破口大骂更瘆人。
沈晰抱臂打量着她:“你觉得你大哥楚成,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怡懵了一刹,锁着眉头思索起来,然后实在道,“挺厉害的”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她穿越过来刚半年,跟那个所谓的大哥也不过见了几面家就被抄了,但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评价。
但太子的眉头锁了起来,显然,他没想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简单粗暴的褒义型答案。
楚怡在他不快的神色中噎了一下,可接下来,她还是只能继续照实说。
拐弯抹角她不在行啊,欲扬先抑的高端话术她也玩不来
楚怡低下头道:“大哥在外求学多年,直至家中落罪前夕才回家。他在文人学子间的朋友多,父亲想让他拉拢读书人写文章给朝廷,保一保楚家可他不肯,他说家中没犯过的罪,他可以一条条据实写下来,为家中伸冤,但每一条家中犯过的罪,都是家中活该,敢做就要敢当。”
“后来”楚怡说到这儿,轻吸了口气,“后来父亲对大哥大打出手,大哥当时也急了,出去喝了酒,第二天就怂恿学子们一齐揭露楚家在科举上借权行舞弊之事的的罪状”
沈晰眉间跳了一下:“那不是楚家以退为进之举”
几乎人人都以为,楚家这样是为让朝廷放这个嫡长子一马。
眼前的美人儿顿时望向他,展露了一脸的意外:“不是啊”
接着她又旋即意识到了失礼,低下头继续道:“奴婢知道父亲实在不是什么好人,千百年后被立个石像遭后人唾骂都不稀奇。但是殿下,您不能因为奴婢的父亲不是好人,就觉得楚家人人都不是好人啊。”
沈晰当然听得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或许是因为她有话直说让他觉得实在痛快的缘故,他的心情意外的很好。
他淡笑着看了看她:“你觉得孤是因为你家中的事,对你存有偏见”
“”楚怡短暂地僵了一秒,然后真情实感地点了点头。
拜托,你要是对我没偏见,至于看我摔个跟头都觉得我在勾引你吗
太子深缓了一息,又活动了一下脖子,轻声笑道:“好,这个孤承认。你那个父亲,买官卖官、行贿受贿的事都做了,孤身为储君,觉得父皇留他全尸实在是便宜他了。”
“”楚怡无言以对。虽然她对这个“父亲”没什么感情,也觉得太子的话很有道理,但父女关系毕竟还放在这儿,她总不能拍手叫好吧
可接下来太子又说:“可你就对孤没有偏见么”
“”楚怡懵然,“奴婢怎么敢。”
太子一声不屑的轻笑。
楚怡更懵了,认真想了想,又说:“奴婢前天才见过殿下,昨天头一天当差,何时对殿下存有偏见了”
太子面上的不屑中有那么三两分转成了不耐,笑眼也微眯起来,冷涔涔地睃着她:“你大哥说得对敢做就要敢当。”
“”楚怡的声音噎在了喉咙里。她听出来了,太子这是认定她做过坏事,可是她真的不清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坏事。
她哑了一哑:“奴婢敢当但凡是奴婢做过的,奴婢都敢当但求殿下明示”
“好,有胆识。”太子饶有兴味地点了下头。
而后他转过身,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楚怡忽地遍体都冒出了一种要被审判的错觉,束手束脚地等着他发话。
他复又目不转睛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风轻云淡地吐出了一句话:“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一语既出,楚怡扑通就跪下了
她惊得脸色煞白,背后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脑海中犹如过弹幕般划过了好多句:完蛋了大不敬啊他怎么听见了
头顶上又砸下来一句轻飘的笑:“怎么样,是不是你说的”
问完,他就悠哉地抱臂倚向了靠背,等着她否认。
反正,他还有人证呢他身边的张济才、跟她亲近的云诗,都是人证。
她否认了才有趣呢。
楚怡感到背后的冷汗散去一阵又沁出一阵,心跳得像是随时能从胸中剥离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强自沉住气:“是是奴婢说的。”
竟然认了
沈晰意外着,她又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哦,那不至于。”他咂了声嘴,楚怡心头骤然一松,听见他斟酌着续说,“孤给你两条路吧。”
楚怡的后背再度沁起了汗来。
“第一,你去外面跪着,想想怎么跟孤解释这件事。把孤说通了,孤就放过你。”
她不是很善于大大方方的讲道理么他很好奇这件事她能说出些什么。




东宫美人 分卷阅读16
一时之间,许多相熟的宫人都去送了贺礼,太子妃、侧妃和先前的两位宝林也都有赏赐送去。
但楚怡没去,不止自己没去,而且云诗差人来请她过去喝茶的时候,她也给推了。
原因很简单,那日她和云诗说话的时候,屋里没别人。
虽说隔墙有耳,但她们被人听壁脚的可能性其实不大,一是因为云诗全然说不上得宠,论身份更对任何人都构不成威胁;二是宜春殿里的人都是太子妃的人太子妃的人去害一个太子妃举荐的、且还没能顺利得宠的人这逻辑不成立嘛
但太子又明确表示是有人告诉了他,这不就只能是云诗说的么
“云诗说的”又分为两种情形,一是云诗大嘴巴不小心说漏了,二是云诗故意卖了她。
楚怡认真思考了好几天,觉得对于云诗这样谨小慎微的人来说,出现第一种可能的概率几乎为零,那就只能是第二种。
唉她还是如此迅速、如此猝不及防地就遇到了姐妹反目的剧情
真是心累。
可楚怡也没打算明着跟云诗撕。云诗现下有位份了,真斗起来就有天然优势。
她是脾气爆,但她不是个傻子。她心下掂量着,慢慢把这段关系冷下去,日后不多理她也就是了。
可有的时候吧,就是冤家路窄
云诗的母亲在这冷热更替的时候病了,她家里门楣不高,请不到什么好大夫,就托人来问云诗能不能求宫里赐个太医过去
或者不是太医,是个京中的正经大夫也行,总比小地方那些半路出家的江湖郎中强。那些江湖郎中小病治不死人,大病可真说不好。
这要求倒不过分,但太子妃没敢自己拿主意,就说得问问太子。云诗心里着急,便问太子妃她能不能自己去求,太子妃点了头,给了她去前宅的牌子,让她去书房找太子。
云诗到的时候,正是下午,楚怡正要进屋当值的时候。
二人视线一触,楚怡立刻避开了,垂眸福身见礼:“奉仪娘子。”
“姐姐”云诗一脸笑意地迎上来,但很快就感觉到了楚怡的冷淡。
她不禁诧异:“姐姐怎么了”
楚怡冷眼斜睇她。
她出于理性,是不想跟云诗明撕。但现下云诗在眼前了,感性压过理性是她控制不住的事。
她便毫不客气地回了句:“奉仪娘子这样问,想听到怎样的答复呢”
云诗被她说得蒙了,怔怔然望着她:“姐姐这是什么话我做错什么了,姐姐您告诉我啊”
然后,沈晰就在书房中乍然听到外面炸起一句:“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拿你当朋友,你背后告我黑状现在你是想试探我知不知道还是想粉饰太平我告诉你,都用不着咱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我当不认识你,也不找你算账,你放心”
太子眉心一皱,张济才当即要窜出去教训人,却被太子拽住了。
太子深吸了一口气,问他:“她骂谁呢”
张济才看向站在内外屋间门边的宦官,那宦官向外瞧了眼,回说:“是云奉仪。”
下一刹,便见太子扔下笔窜了出去,一把拉住了指着云诗破口大骂的楚怡的手腕:“楚怡,楚怡你等等”
他的身份毕竟放在那里,冷不丁地杀出来,楚怡一下懵了,被骂得一头雾水的云诗更是一哆嗦就跪了。
“楚怡”沈晰被夹在两道惊恐且茫然的目光间,尴尬地咽了口口水,拽着楚怡往书房里去,“你先进来。”
第9章
楚怡怔怔地随着太子进屋,太子又扭脸朝张济才递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云诗请走。
而后,太子又挥手让旁人都退了出去。
楚怡被他搞得莫名其妙,直至关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来,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抓着。
她赶忙一挣,太子也回过神,立刻放开了她。
然后他咳嗽了一下:“那个”
“殿下怎么了”楚怡大惑不解。
沈晰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憋了半晌,接着深吸气:“你别怪云氏。”
楚怡:“”
“不是她告诉我的。”太子僵硬地别开了头。
楚怡:“”
她不禁更加疑惑了,木然盯了太子一会儿,愣愣地问:“那是谁”
“是”太子又咳嗽了一声,又窘迫地抽了下鼻子,“是孤自己听见的。”
楚怡:“”
在她目瞪口呆的同时,沈晰羞愤地转身坐到了侧旁的椅子上,并懊恼地扶住了额头。
当时她那么一问他随口一答,哪里会像她一样去思考各种可能性,最后分析到云诗身上
再说,宫里这种事多了去了。
这样并未引起什么实质伤害的小矛盾,大多数人都会忽略不计,毕竟若连这样的仇都要记,那宫里的尔虞我诈可就记不完了。
心里实在过不去的,也大多会选择粉饰太平,起码面子上要笑着过去才是。
她倒好,她真是个直性子
他说一句是有人告诉他的,她扭脸就直接去嘲云诗喊我不跟你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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