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到一个神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酥油饼
龙他骇然望着近在咫尺的龙鳞和龙爪。难道罗可所谓的弟弟是一条龙
龙的传说从不曾在大陆绝迹,但它们的踪影却越来越罕见,尤其是近一百年,几乎成为与神一样神秘不可及的存在。
一个小小的魔法学徒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伙伴
难道她身后隐藏着绝世强者或极大势力
没想到他以为十分简单的任务竟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脑海飞过无数念头,但在旁人眼里只是刹那。只见他五指一张,一柄细长窄剑瞬间握在手中。
“起”他借着腰力,猛一收腹,身体弯成弓状。
嘶。
衣襟上的布料裂开了两条缝。
趁自己与龙爪拉开几寸距离,耶鲁反手向龙脚砍去
“嗷”
九阶大骑士的斗气对物理防御极低的空空来说,可算重击
龙鳞虽然扛去大部分伤害,但剑锋依然直割入龙肉。
空空吃痛下禁不住松开龙爪,耶鲁在一个翻身落到地上。
半空中,金色龙血如豆大雨珠,纷纷坠落。
街市上的民众原本还在惊讶那两只突然出现在半空的水球,为自己能亲眼看到魔法师施用魔法而庆幸,随即乐极生悲,呆若木鸡地瞪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巨大身影。
“吼”空空仰头喷出一道龙息。
“是龙”
纷乱中不知是谁带头喊了出来,随即恐惧如瘟疫般四下散开。
尖叫、哭喊、击撞、踩踏
街市瞬间淹没在无穷恐慌中。
罗可早就穿上逃命斗篷,轻松地躲避着比利的追击。
其实他们一个四阶魔法师,一个三阶骑士,就算正面对抗,罗可也是大赢的局面。一阶之差,往往代表力量的绝对优势。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空空和耶鲁。
这是空空出道的第一战,而对手却是神圣骑士团副团长,九阶大骑士。别人以为万兽之王的龙自然不会输给人类强者,只有她心里清楚,这实力差距是倒过来的。
当她看到金血洒落之时,整个心蓦地抽了起来。
耶鲁一击得手,信心大涨。
看来龙的强悍只是被传说夸大,它并不比极地魔狼难对付。不过知道这点的人不多,因此它的地位在大多数人心目中仍是遥不可及,若是能将它带回神殿,教皇定会十分高兴。
这个念头让他勇气倍增,剑上金芒如流火,从八个不同角度朝空空飞去。
罗可紧张得手里全是冷汗,几次都因为失神而差点被比利刺中要害。
这样拖下去决不是办法。
她将心一横,把从维尔子爵加拿的珠宝统统从空间戒指里扔了出来,散落一地。
空空边躲避耶鲁的斗气,边发出一声心痛的吼叫,“我的珠宝,我的肉”
一个流火状的斗气倏地击中它的尾巴。它抖了下身子,翅膀猛扇,身体又飞高几米,盘旋在耶鲁上空,但眼睛仍不时朝地上的珠宝看去。
其实以耶鲁的修为冲到半空并非难事,只是他在等待一个绝妙的、一击必中的机会。
他现在有绝对的自信。
罗可见扔出来的珠宝丝毫没有让他分神,不禁微微一怔。难道珠宝不是他的目的难道他只是想把她缉拿归案
“把剑交出来”比利瞪着她,顺手把自己送的那颗巴拉布绿宝石收进怀里,另一只手中的剑一刻不放松地指着她。
剑
罗可总算记起空间戒指里似乎还漏着一样维尔子爵的东西。
难道这把剑比想象中要厉害
此时却不是追究的时候。
她将剑拿出来,却没有像珠宝一样扔掉,而是握在手里,威胁道:“你们若是敢靠近,我就把它毁掉”
街上除了他们,早已清空,因此她的声音轻易传到耶鲁耳里。
耶鲁迟疑了下。
他虽然奉命来取这把剑,却不知道这把剑究竟有什么特别。若是像流月一样的绝世利剑,自然不怕她一个小魔法学徒。但如果只是具有象征意义的装饰之剑,那恐怕不比三个银币一把的结实。
罗可看到他挥剑的动作一窒,就知道赌对了。“相信我,对四阶魔法师来说,施展一个冰冻术并非很难。”
将剑冻成冰,再折断,这样的机率的确很高。
罗可趁热打铁,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光灿夺目的剑鞘,锈迹斑斑的剑身,好似垂暮的老人穿着件五彩霓裳,耀眼的外表也掩饰不住浑身散发的沉沉死气。
时间好似顿在拔剑的一刻。
直到空空在天上喷出一道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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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息。
这是罗可第一次感到龙息的威力。她站在地上也能感觉到热浪翻涌。
耶鲁噫了一声。因为他感觉到这次龙息比上次要强大得多。难道这条龙刚才并没有出全力
这个问题很快被他抛到脑后。
被龙息喷过的空间正在慢慢扭曲。
一个颀长的身影正从扭曲的空间里慢慢走出来。
失算
金发,如朝阳洒下的最美光束,轻拂在那张比大陆所有神像更完美的五官上。湛蓝的眼眸犹如昼夜交替时的双子晨星,明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罗可怔怔地看着他,似乎没看到那只修长如青葱的手正慢慢向朝她手中的剑伸过来。
“吼”空空被他的无礼激怒了,一甩身,一道比刚才更炽热的龙息夹着几许火焰从鼻孔中喷sh而去。
海诺尔斯
罗可很快回过神,几乎是下意识得握紧了手中的剑。
海诺尔斯依然是弯腰探剑的姿势,连目光都分毫未移,只是右手朝空空的方向轻轻一挡,来势汹汹龙息顿时喷在一堵无形的水墙上,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一连串的变故很快让耶鲁重新调整立场。
比起身体与实力成反比的空空,海诺尔斯显然是更可怕的对手。如果剑落在他手里,除了断裂别无二途,而他的任务也将以彻底的失败而告终。所以他甚至连精打细算的时间都没有,就选择了与空空联手。
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保住剑
心念电转,他手中的剑顿时化出十二道金色冷芒,一气封住海诺尔斯的去路。
空空张开双翼,从天空俯冲而下。与耶鲁一上一下成夹攻之势。
在他们的快攻之下,海诺尔斯的动作慢得像蜗牛,他只是把目光微微移了下,却不是因为两面来袭,而是罗可脚步朝耶鲁退了几步。
她将形势分析得极快。
十二道冷芒射至海诺尔斯近前,却如龙息般遇到阻碍。不同的是,它们没有瞬间消失,而是被一寸一寸地吞噬。
耶鲁瞳孔猛缩。
就算是梅芬尔,遇到他的十二流星也不能化解得这样轻松自若且无声无息。
“吼”这次空空没有用龙息,而是直接用尾巴重重地朝海诺尔斯甩去。
尽管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但看到这样一条粗壮如十人围圈的尾巴甩向海诺尔斯这样相形精致娇小的身影,还是让罗可不忍地闭上眼睛。
耶鲁却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他原来的位置已经看不到任何人影,只有一道浅金色的电光拔地冲上九霄
空空的尾巴甩得又重又快,相信大陆上再坚固的堡垒在这样的一击下也决不可能完好无损。但海诺尔斯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任由尾巴甩到他面前,然后被硬生生刹住,牢牢地定在半空。
空空愤怒地朝天吼叫,但他的扭动只用于上半身和四肢,那截尾巴依然不由自主地维持着来的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幅画面都极为可笑。
但在场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罗可已经张开眼睛,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空空半截尾巴上隐隐有水光粼粼波动。
“水之结界”她楞了下,随即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空空和耶鲁的所有攻击都是被这道结界挡下了。
难道海诺尔斯并不是传说的圣骑士或圣武士,而是一个圣魔导师
这个重大发现让她的思绪轻轻飘了下,手中的剑突然轻轻一颤,海诺尔斯的指尖已经触到了剑锋
事实上,这场战斗的输赢从海诺尔斯出现的一刻就没有了悬念,罗可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才能让她和空空平安离开,却看到一抹比太阳更炽热的光芒正如流星般从海诺尔斯的头顶袭来
“小心”罗可不是想帮他,她是发现那颗流星攻击的范围把她囊括在内。
空空拼命地想移动尾巴,但那水波如胶水般粘在鳞片上,如果硬要动,除非把肉硬生生从鳞片上撕开。
罗可突然发现,自己、空空和海诺尔斯的命运在此刻连成一线,如果流星陨落成功,那么他们三个将一起去见死神天知道她信仰的水神和他有没有交情
不知道是不是流星的光芒闪耀在剑身上,海诺尔斯的眼睛亮了下。
轰
流星以千钧之势撞击在海诺尔斯头顶的那片水之结界上,横铺成一道极强的炽红光芒,瞬息将触目可及的整个天空笼罩在内。
罗可难受得眯起眼睛。
在红光之下,一道不易察觉的蓝色水波正慢悠悠一轮一轮朝外荡漾。
海诺尔斯转过头,微讶地看想红光里的耶鲁,“圣光斗气。”
以耶鲁的修为,其实并不足以施展圣光斗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这是他第一次施展,斗气发疯似的在身体里乱蹿,好象随时会爆体而出。
若非海诺尔斯太强大,他根本不会冒这个险,但事到如今,他只能挺下去,挺到海诺尔斯先倒下
海诺尔斯显然看出了他的勉强,“你还不到十阶。”
但凡与圣字有关的法术斗气都必须十阶才能使用,这也是十阶骑士被称为圣骑士,十阶魔法师被称为圣魔导师的原因。
十阶代表的不单单是一个阶段,也代表着强者与超级强者的分水岭。
罗可见海诺尔斯的手指与剑尖空出一段距离,立刻从空间戒指里拿出魔法卷轴,这个卷轴是她临行前老师给她最后保命用的。
是成是败便在此一举
罗可猛然将剑朝右边丢去。
不等剑下坠,她立刻将魔法卷轴展开,精神力迅速扫过卷轴上的咒语。这是老师五年才研究出来的空间魔法,是比风系魔法更好的逃命魔法。
感到卷轴上的魔法波动,她急忙将卷轴扔向空空。空空回头咬住,身体在刹那开始渐渐隐没,尾巴从水之结界上分离出来。
果然有用
空间结界果然可以无视元素结界的限制
由于空空身体太大,因此魔法卷轴对它的作用显然非常缓慢。
罗可紧张地看向海诺尔斯和耶鲁。千万不能让他们现在对空空出手
透过蓝、红两道结界,耶鲁的脸色极为难看,五官皱成一团,额上的汗珠不停往下落。
海诺尔斯则看着那把剑,他右手慢慢朝剑一引。
剑仿佛有灵性般升起,朝它飞去。
罗可眼角看到空空半隐半现的身体猛然脱离水之结界,朝她俯冲而下。
感谢水神,终于逃过一劫
她的笑容还来不及展开,便看到空空翅膀扇起的风从她脸上迅速掠过,只留下一它那条粗粗的尾巴在她的视野中远去。
“吼”空空将速度提到极至。
那把徐徐朝海诺尔斯飞行的剑便眼睁睁得在三个人面前,和空空的身体一起消失在半空。
砰。罗可听到自己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
同行
剑终于没有落到海诺尔斯的手里。耶鲁松出口气,全身的疼痛顿时千百倍来袭。
“噗”他昂起头,十二道金光从他的四肢和胸背射出。
红光蓦然消失。
他身体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刷得掉下来。
罗可虽然之前与他有嫌隙,还是忍不住使用逃命斗篷上的风系魔法将他轻轻托放下来。
耶鲁单膝跪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比利这时从店铺里探出头,看着海诺尔斯犹豫了好一会才跑到耶鲁身边,“冕下”
罗可这才记起,论处境,自己才是最糟糕的那个。
她慢慢转过身,小心翼翼地看向海诺尔斯,考虑能够起到解释作用的词语。
也许应该先和空空撇清关系
但是在场有耶鲁和比利两个证人,而且它最后逃跑用的魔法卷轴又是她在众目睽睽下抛给它的。
想起让她陷于困境的罪魁祸首,她在心里恨恨诅咒着。真的应该考虑重新找个宠物了。在它的眼里,主人的安危居然还比不上一把来历不明的锈剑。这个事实真是太让人绝望了
海诺尔斯双脚慢慢落到地上,“我想看看那把剑。”
湛蓝如海的眼眸尽管平静无波,依然让她的心狠狠跳了下,半晌才道:“哦,好,好的。”
海诺尔斯看着她。
罗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话流畅起来,“其实,我事先并不知道空空会这样做。我当时只是想让它带着我离开。”她不安地扭着双手。
“它是你的契约伙伴”
罗可愣了下。普通人都喜欢将定下灵魂契约的魔兽称为宠物,没想到他竟然会用伙伴这个词。“是的。”她顿了顿,又道,“我想,我能找回那把剑。”
空间魔法的终点是固定的,而老师当时能定下的地方只有
“冰寒极地。我想他是回到了那里。”
海诺尔斯缓缓抬起手。
罗可紧张得发根发硬,“我说的是实话。我的老师真的住在那里。”
一张水蓝色的透明地图像卷轴般在他的掌心摊开。
他指着大陆北边的一个白色椭圆,“这里”
罗可试探地朝他靠近几步,“好象在你手指再下面一点点的位置。”
海诺尔斯目光在地图上一扫,“我没有去过冰寒极地,最近只能到皮特里城。”
皮特里城罗可是知道的。它的富庶不下于斐兹港,但因为罪恶之城这个称呼,让它的地位远远不如其他同等大城。
罗可拣起刚才扔在地上的宝石剑鞘,递到海诺尔斯面前,“这是剑鞘。”
“你留着吧。”他连眼光都没扫一下。
罗可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心理,迅速收到空间戒指中。
至少现在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到达冰寒极地之前,海诺尔斯绝对不会对她怎么样。她暂时是安全的。
“海诺尔斯冕下”耶鲁蓦然喊住正欲转身的海诺尔斯,“冕下的确是我生平仅见的强者或许即使是梅芬尔,也不是对手。但是,光明教会教徒千万,教皇更是受到光明女神的神力庇佑,以冕下之力也未必能与整个光明教会对抗”
海诺尔斯回头,“你们也要剑”
耶鲁任由鲜血从口角溢出,眼中的坚定却不曾稍歇,“请冕下成全”
“那就凭本事来拿。”海诺尔斯淡然抛下这句,挽起罗可的手,双双消失在他眼前。
“唔”耶鲁吐出一大口血。
比利紧张地扶住他,“冕下”
“去教堂通知梅、芬尔”
罗可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亮时,人便已经在皮特里城内的一条小巷里。
“空间魔法”她骇然地看着身边的男子,“你是魔法师”
关于东海裂剑台的传说很多,但总是围绕骑士和剑,从来没听说过它的主人竟然是个魔法师。
“力量的本源是一致的。”海诺尔斯淡然道。
罗可眨了眨眼睛,老实道:“我不懂。”
海诺尔斯嘴角微微掀起,“没关系。或许有天会懂的。”
罗可转了转眼珠,“既然你会空间魔法,我们不能直接到冰寒极地吗”既然是魔法师,也许老师会有办法对付他。至少有办法把她从他手里救出来。
“我不能用空间转移到我没到过的地方。”他迈步朝巷口走去。
罗可微感失望,不过很快振作起来,跟上去道:“我还没来过皮特里城,每次都是从另一条绕过去,难得有机会,开开眼界也好。”
“你饿吗”在转角,他突然停下步子。
罗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面正好是一家餐厅。“其实快饿到没知觉了。”
四肢的力气在进餐厅闻到烤牛排香味的时候就消失无踪,她几乎是贪婪地看着别人口中的美食。
“这样很没礼貌。”海诺尔斯优雅地轻啜甜酒。
罗可缩了缩脖子,立刻危襟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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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传说级人物同桌进餐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当烤牛排上来的那刻,适才的谨慎又被抛到九霄云外,刀与叉在这一刻被发挥到极至,盘中食物风卷残云般消失。
只是几眨眼的工夫,她已经用餐前面包沾着盘中的剩汁清理盘子了。
“唔,吃得真爽。”她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又用甜酒漱口,才心满意足打了个饱嗝,“咦你怎么什么都不吃”人在酒足饭饱后,胆子也会大一点。
海诺尔斯面前依然只有一杯被动了几口的甜酒。
“走吧。”他站起身,在桌上放下一枚金币。
罗可眼睛陡然瞪大,“你不等他找钱”
“不必。”
“这是浪费”她义正词严。
“没关系。只是货币而已。”
罗可顿时发现自己在他耀眼而高贵的光芒下,显得又市侩又俗气。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其实我刚出来的时候也很潇洒的。”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一下。
海诺尔斯没有回头,她感觉得到他在听。“但大手大脚地花完所有钱以后,才知道原来一个铜板就可以换很多东西。”
“等找到剑以后,我可以留给你一笔钱。”海诺尔斯道。
她不是这个意思。
罗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羞辱
夕阳下,皮特里城华灯渐起,漫天橘黄与星星灿红相应成趣,共同挥毫出一幅柔和温暖的画卷。
大街小巷轻轻荡漾着竖琴与长笛交鸣的乐曲,缱绻缠绵,频频传递出慈母向远处子女的思念。
罗可想起老师临行前的担忧不舍,脚步渐行渐缓。
“你怎么了”海诺尔斯用手掌挡在她的额头和一家小旅馆的招牌之间,免去她的撞壁之灾。
罗可尴尬地退了两步,轻声道谢,见他还是奇怪地望着自己,只好解释道:“我很想家。”
教堂钟楼上红日半轮,映得周围云彩红彤彤一片。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冰寒极地的落日,看上去比这个还大,还漂亮。”
飘扬的乐曲缓缓转入,思念中带着点絮絮不止的叨念,催人泪下。
海诺尔斯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想睡觉”
脑海中来回盘旋的感人音符顿时被驱散。罗可哭笑不得道:“冕下觉得我这个时候应该想睡觉”
“我不知道。睡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顿了顿,“无须称我为冕下,我叫海诺尔斯。”
平常的一句话自他嘴里说出来,犹带几分孤傲不羁。
他是海诺尔斯。
不同与其他任何强者。即使冕下这个词代表着他是世人公认的绝世强者,充满恭维和赞美。
这个念头在罗可脑中只是一闪而逝,却如同咒语般让她深信不疑。
似乎每当她觉得他似乎很温和可亲时,那个在衡生堂傲睥群雄的身影便会不期然得跳出来,将她原先的想法尽数推翻。
他的温和可亲只是因为她能帮他拿到那把剑。
她转头看他,才发现自己竟跟着他站在某个小旅馆里。
“一间。”海诺尔斯淡淡道。
旅馆老板抿嘴无声一笑,从墙上取下一大串钥匙,“尊贵的先生夫人,请随小人来。”
夫人罗可发现自己在恍惚中好象错过许多细节。
海诺尔斯面无表情地跟在旅馆老板身后,泰然处之的模样让她不敢多问。
“先生和夫人如果有其他吩咐,可以摇一下挂在床头的铃铛。”旅馆老板打开走廊尽头房间的门,又将油灯点亮放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小圆桌上,才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关门声刹那,罗可的心蓦地提到喉咙。
难道刚才她听的一间,是指只要一间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盯着一进门从容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海诺尔斯,犹豫着该如何开口让他相信,即使不在同一个房间,她也不会趁机逃跑。
“你可以睡了。”他嘴唇动了这几下,便不再说话。圆桌上的火光从下映照着他的侧脸,深刻的轮廓在明暗交织中显得格外冷峻。
这份冷峻与记忆中的傲然身影重叠,让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泄了出去。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张让她饱受折磨。终于抵抗不住床的诱惑,她小心翼翼地爬到床上蜷缩在一角。
这张床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舒适。躺在上面,她很快把自身处境遗忘到九霄云外,沉沉睡去。
海诺尔斯听着她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床上陷落的那一角。
巴掌大的鹅蛋小脸深深地陷在鹅绒枕里,没有时时生动又充满好奇的大眼睛到处眨巴眨巴地张着,她看起来既温柔又娇小。
威廉姆坐在书桌后。
这个书房是他们帕克拉家族历代族长才有资格使用的地方。
犹记得在童年时,他的父亲曾威严地坐在这里,盛气凌人地将他的叔伯们骂得狗血淋头。叔伯们不但不敢回嘴,甚至还卑微地低头倒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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