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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妃不承欢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未知
“奴婢忤逆皇上,但,皇上却仍不会赐奴婢一死,个中原因,皇上明白,奴婢也明白。”我蓦地挣脱他另一只虚拢住我的手,跪地道,“奴婢是墨瞳,不是蓁儿,更不愿做蓁儿的替身,所以,请皇上,放了奴婢。”
玄忆不语,任由我跪着。
高高在上的他,此时,是怎样看着我呢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抬眸望他。
是不敢,还是不愿呢
我突然分不清楚。
金砖地,跪久了,便是渗骨的寒冷,可,我依然纹丝不动,这些寒冷,又怎吞噬得了心中残留的坚持呢
不论蓁儿是谁,也不论景王最终意图是什么,我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
他和蓁儿之间的感情世界,我不会去涉及,因为,除了活之外,我有另外需要维护的东西。
做御前宫女,其实,何尝不是目前最好的法子呢
近君前,但,可以暂时不必做谁的替身,不涉及任何的情感,也对景王的紧逼有所交代。
纵然,这个尺度把握会很难,但,再艰难,总比放下尊严要容易,总比死要容易。
在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打破这份寂静。
“朕一统三国又如何,最后,还是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留不住,也不能留”他顿了一顿,这一顿中,是任随都无法窥探的纠结,随后,说出的那句话,却让我有一缕的惊懵:“既然,你执意要出宫,朕会替你妥善安排,也算,不枉你御前伺候朕的这几日。”
这句话,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怔怔地抬眸,但他,只淡淡地挥了一下衣袖,示意我退下。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该就是此时的我。
我断断没有想到,他会恩准,更隐隐有丝不暗席卷而来,他所说的会妥善替我安排的意思,难道是
我不能问,他是君,我是奴,我什么都不能问,我只能带着疑问退下。
此时,顺公公疾疾从殿外小跑而入,气势惴急,俨然发生了什么大事。
“万岁爷,景王妃两个时辰前自尽于王府”
我的脚步再挪不开,震惊地回首,他的眼底,没有丝毫波澜,竟分明湮出一丝笑意。
“秦御史如何”
“御史大人已至景王府。”
“嗯。”
“万岁爷,景王妃自尽是在您要赐侧妃于景王之后,此事难免不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引着御史大人往这方面想。”
顺公公并不忌讳我尚未离开,说出这句话。
我顿时明了,顺公公心中所急的,并不仅为了区区一王妃的生死。
“是吗”他的唇边都勾起了一抹哂笑,“嫁于景王五年内不曾有所出,又用自己的命去阻夫君纳妾,这本就违背了太祖皇后颁下的女诫,朕倒要看看秦御史,如何谏言。”
“万岁爷,话虽如此,但,毕竟是您下的口谕,让景王在选秀前一日给您一个答复。眼下,青矜宫那边,怕已是知晓,皇上您看”
“替朕传旨,准秦昭仪出宫代朕悼念景王妃。”
“奴才遵旨。”
“至于景王,替朕另传口谕于他,节哀,保重他的母妃还倚赖他的照拂。”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出这句话时,我骤然会有一丝严寒从手心蔓延到心口,仓促匆忙地走出殿外。
第六章 若相惜3
当晚,嬴玄忆没有翻牌子,而是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我未卸值,只能随侍一旁,安静地替他研墨。
纵发生那件事,他批得仍十分专注,直到,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
“景王求见”
他搁下紫毫,淡淡一笑,道:
“宣。”
紫毫笔尖犹有朱砂红墨,一点点的蕴积于毫尖,不过须臾,随着景王步入殿内,轻轻颤了一颤,终是滴在墨池中,泛起一道轻弧。
“微臣参见皇上。”景王一袭玄衣,他的声音在玄色的映衬下,也显得份外落寞。
“平身。”
“皇上,微臣今晚面圣,实是恳请皇上,容微臣暂免朝一月,以便能陪王妃的灵枢回济明家乡。”
“皇弟果然是重情之人。”
“微臣枉负圣恩,日前皇上让微臣思考之事,恕微臣断难从命。”
“皇弟,如今王妃虽殁了,你为周朝唯一的近支王爷,理应续娶,方为皇族根本,也好慰你母妃在宫中的孤寂。”
“皇上,恕微臣斗胆,摄政王迄今未纳王妃,如此,方能全心助皇上一统山河,是以,微臣愿效仿摄政王,再无心于儿女情事。”
“难道皇弟以为,可媲及朕的王父”
嬴玄忆,第一次让我觉得,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竟是他对景王所说的话。
他们毕竟是先帝留下的唯一骨血,为什么,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如此的微妙呢
“皇上恕罪,微臣不敢妄念可以企及摄政王对周朝的建树,仅求效仿,如此而已。”
“你不敢最好,若你敢,朕也明确地告诉你,周朝,只会有一位摄政王,而他,就是朕的王父”
“是,微臣谨记。”
看着,平素显赫,倨傲的景王,在玄忆的句句厉言下,身子俯得更低,我的心,忽然,就有些没有办法做到平静。
“身为景王,你该谨记的,还有天子之命莫敢相违。这点,似乎,从朕登基以来,你就屡屡有所僭越。朕念你是朕唯一的皇弟,才不与你计较,但,倘若你在选妃这件事上,再不遵上谕”顿了一顿,玄忆眸光如炬,凝住俯低身的景王,“休怪朕不念手足亲情。”
“皇上请莫逼微臣。”
“逼朕今日所为,比之当日,实是当不起这一个逼字。”他从案后缓缓走至景王面前,一手虚扶,使景王直起身子,与他平视,“好,想必你是嫌弃澹台姮为降臣之女,那么,朕再给你一个选择,朕以天子之尊,命你纳她为侧妃”他的袍袖一挥,手竟是直指向我。
我大惊。
研着墨的手,随着他这一句话,一软,墨池中的朱砂红染上白玉无暇的手边,宛如,那片片飘零于风中的桃花,美艳,带着一抹凄绝。
“她”景王的语音冷冽,我知道,他看向我的眼神更为寒冷。
我不过是他的棋子,他又怎会让一枚失去价值的棋子做他的侧妃。
是,倘若玄忆不要我,我对景王而言,就不再有任何价值。
他对我的关怀驻留,不过,是为了让这枚棋子更好的完成他的正和博弈,此刻,却因玄忆的一句话,转瞬变成了负和博弈。
这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更让他觉得是种侮辱吧。
“皇上”我的声音不受自己控制地从口中迸出,更带着一份难以言喻的悲凉,只有我知道,这份悲凉是因为什么。
但,落进玄忆的耳中,不过是别样的意味。
第六章 若相惜4
我将脸俯低,似乎这样,就能逃避眼前即将发生的不堪,可,景王的声音,继续响起时,带着不屑的味道。
“若皇上执意要微臣续娶,恳请皇上恩准微臣择娶名门之女。”
“几日前,皇弟方对朕说许过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原来,当得起此誓言的女子,却需是名门之女四字。”玄忆的话里不无哂意。
“周朝宗亲联姻,最重要的是门当户对,而,这一生一世一双人,也仅代表微臣只愿娶一位王妃。是以,微臣恳请皇上恩准微臣在六个月之后,迎娶太尉之女林愔为王妃。”
“皇弟是认为朕的御前宫女辱没了你的身份。”玄忆骤然回身,执过我的手,语音转对我,“抬起头来。”
我怔怔地抬起脸,苍白的神色,正对上景王的冷若冰霜的视线。
他看着我,更象是看着一个低等卑贱的奴才,那样的眼神,剐得我的眼底,刺痛生生。
“微臣不敢,仅是微臣无意娶侧妃罢了。”
“是吗”玄忆冷冷地掷出这句话,景王却依然容色不变,“你可知道,她虽是朕的御前宫女,但,连王父都想要纳她为王妃,既然,皇弟推托,那朕惟有把她转赐于王父。”他一气说完,握住我的手却愈紧,“可惜,你终是不领朕的恩情。”
我没有去辨别玄忆最后那句话的双重含义,仅为着,前一句话,莫名惊战。
摄政王要纳我为妃
我的手不自禁地瑟瑟发抖,皆传至玄忆紧握的手心。
而他,置若罔闻,手上的力道也未加一分。
他,应该早已看破景王的用心。
他和景王的较量,远不是我一介女子所能揣测的。
而我,不过是他们之间随时可以舍弃的。
不过,还应了那个“弃”字。
“摄政王竭力扶佐三代帝王,迄今未纳王妃,微臣怎可夺摄政王之所爱,惟有辜负圣恩,请皇上恕罪”
景王一捋袍角,跪于地,低俯着脸,让我没有办法看清他的神色。
不过,即便看清又如何,他的神色,永远与他心中所想,是背道而驰的。
那是任何女子,都无法猜透的深邃,除非,那女子,是他所爱之人吧。
我的手不再瑟瑟发抖,转瞬变得僵硬。
嫁与谁,对我而言,没有多少不同。
从来,我的命,都不是由自己做主。
就象是一件的物品,纵然再精致,都任人转来送往。
转送间,我的真心,却早已遗失。
即便还有尚存的真心,也被他人所弃。
所以,人无心,一如,物品无心,才是最好的。
“皇弟如此大义,实是出朕所料。好朕就准你扶灵归乡,六个月后,朕亲自为你主持大婚。”
“微臣叩谢圣恩,吾皇万岁万万岁”他跪拜,随后,毅然转身,没有丝毫的留恋。
我看着景王的身影消逝在一层一层明黄色的帐幔后,刹那间,旦觉那抹明黄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王父虽年界不惑,但,迄今未有所娶,既然他已向朕讨要你,朕把你赐给他,也算成全你想离宫的愿望,亦不必在宫外无所倚靠。”
我想离宫的愿望
我嚼着这七个字,是,自从两年前开始,离宫,恢复自由,对我而言,难道不是最大的祈愿吗
我想笑着谢恩,可甫启唇,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
我凝着玄忆,他的脸在烛烟的照拂下,温润如玉,绝色生姿。
但,我笑不出来,所有的表情随着我的手一并僵硬。
第七章 生死局1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卸值,回到屋中,只知道,方进屋,就惊觉屋内有一人,不是云纱,正是景王。
云纱不在屋中,而他为什么在屋里,我已倦怠去想。
我神色漠然地走到梳妆镜前,将自己髻上的珍珠一颗一颗取下。
珍珠于指尖闪烁,尤如眼泪一般,曳曳生辉。
可,我没有眼泪。
眼泪对我,其实一直是奢侈。
除了,那次别有用心在玄忆面前流下泪来,我只在母亲死时流过一次泪。
时间隔得太久,我都快忘记真心流泪是什么滋味了。
但,现在,看着这些珍珠,我知道,那种滋味,是带着凛冽的。
指尖咻地被珍珠后的插针戳到,对,不光凛冽,还有疼痛。
不过,这种疼痛远抵不上那个男子启唇所说的话,带予我的疼痛。
“你不必费劲让皇上做任何决定来得到你想要的,做为一枚棋子,只有听从主人的吩咐,才能活得更好。否则,死局之时,也是弃棋之刻。
我的手紧紧地握起,这样,我方能镇静心神,但,握得紧了,那插针便真的戳进指腹,十指连心,虽疼,可,我不会喊一声疼。
“王爷,奴婢看来是对您没有任何用处了,还请您另辟棋局吧。”
缓缓说出这句话,如我所料地,他走近我,铜镜中,映出他的身影,但,他的脸,却开始模糊。
“你的容貌,他是不会舍得放弃的,除非是你自己不愿意待在他的身边。”
“是吗可惜,事实就是,当他看到这张脸时,他选择把奴婢赐给任何一个王爷。您的棋,还是差了他一步。”
“不会”他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带着一种诡异,更多的,是让人战兢的邪气。
“如果你死,他会反悔今天做的这个决定。”他骤然扮回我的身子,修长的手指已遏住我的颈部。
空气,一分一分,被他手指的力度所挤出,生命,似乎,也一点一滴的在远离,而我,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这样望着他。
我所最在意的,不正是我的命吗
为什么,我竟不反抗呢
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这么近地看着他,他才能这样,眼中仅有我吗
我在他的眸底,看到自己的美貌逐渐被苍白所掩盖,那种苍白,代表着生命的逐次流失。
我的唇边,绽出比蔷薇更妩媚的笑意。
这抹笑,包含的意味,却仅是凄婉。
这份笑落进他的眼眸深处时,他的眼底,骤然,浮过一丝的柔软,我凝住他的眼睛,没有错过这丝柔软的稍纵即逝。
当他的眼神复变得坚硬时,蓦地,他俯低身,狠狠地吻住我的同样苍白的唇。
脑海一片空茫。
他灼热地掠夺过我的唇,包括我的思绪,一并在他的掠夺中沉沦。
我的手推搡着他,可,仿佛所有的力气,在触到他的衣襟时均化为虚无。
他刚刚说过,倘若我死,玄忆就会后悔把我赐给摄政王。
所以,这个吻,是带着决别的意味,那种席卷我四周的气息,也是属于死亡的气息吧。
但,我却在这个吻中沉沦。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吻,原来,吻不是甜蜜如想象。
更多,是让我品到莫奈何的辛酸。
以及,逐渐的窒息。
他想,用这个吻来结束我的生命吗
第七章 生死局2
终于,他离开我的唇,也松开钳制我的手,稍稍喘过一口气,他的手却移到我的颈后,扬起,重重击在我的后颈处,我的意识失去前,听到他冷冷地道:
“你不过是一名卑贱的宫女,竟妄想成为本王的侧妃身为本王的棋子,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败,便是真的死”
原来,不过是枚棋子,机会
所谓的机会又是什么呢
陷入黑暗之前,我仅能苦涩的一笑。
再次醒来,是被手腕的厉痛催醒,我低低吟出声,身子才移动一下,骤然看到,四周的明黄的帐帏,让我有丝惊愕,而,袭茹柔柔的声音进入耳帘时,更让我觉到一丝的彷徨。
“你醒了怎地就寻这短见如若不是云纱回屋,这命,怕就没了。”
我的视线移到手腕上,那里,包了一层不算薄的白色纱布。
袭茹见我不语,遂低叹道:
“墨瞳,你是个聪明人,平日虽沉默寡言,我看得出,你的心气甚高,但,我们既是做了奴才,这心气也就要放下,倘为了攀高枝拼掉这命,亦是不值的。”
听她的言辞,应是不知道玄忆将我指给摄政王之事,倒象是我为了玄忆而自尽。
这里并非是我的屋子,倒象是昭阳宫的泰安殿。
泰然殿本是夏日皇上才会移住的纳凉殿,今日,我置身于此,想来,景王的这招,果是见效的
我手上的伤,必然是景王所赐。
竟用我的生死去做这一赌。
心下思转,顿时清明。
景王,原来,你的棋子,又何止是我一人
“袭茹姐姐,不必劝我,我自己知道在做什么。”
“你知道在做什么,还寻了短见若是如此,直接告于朕,朕赐你一死即可”
冰冷的言语传来,随之是袭茹略略惊惶的声音:
“参见皇上”
“退下。”
“是,皇上。”袭茹缓缓起身,目光深远地望了我一眼,我仍是淡淡的。
嬴玄忆行至我面前,尚穿着明黄的朝服,该是下朝后直接来此。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语意里,不复素日待下人的温文尔雅:
“你竟以死来拒绝嫁与王父,如若朕早先颁下这旨,倒叫天下人笑话”
他从袖袍中取出一张纸,冷冷掷于我面前。
上面,是娟秀的楷体小字,正是我的笔迹,但我看得出,这所谓的相似的笔迹不过是人刻意的模仿。
因为,我不曾写过这纸上的内容。
去去复去去,凄恻门前路。行行重行行,辗转犹含情。悲哉两决绝,从此终天别。别鹤空徘徊,谁念鸣声哀
纵不是我所写,但,此时,我只能让他继续以为是我所写。
既然,景王用这种方式逼我,既然,我只是一枚棋子。
那么,这场生死局,我的命,将操纵在我自己的手里。
“皇上,奴婢是想出宫,但奴婢不愿意嫁于摄政王,哪怕他威仪天下,奴婢宁死亦不愿嫁。”
他冷冷一笑,道:
“王父从未纳过王妃,那日却开口向朕讨你为妃。你即不愿为王妃,又不愿为后妃,难道,朕放你这样孑然出宫,才是你所要,抑或,你本来,就事事皆做不得自己的主”
他后一句话,明显带着试探的意味。
“皇上,您容奴婢这命,又将奴婢安置在这偏殿,吩咐人守着奴婢,无非是怕奴婢再自尽,因为,您看着奴婢,会想到那一人,所以,出于对她的怜惜,让您见不得奴婢死,对吗”
第七章 生死局3
“奴婢虽然只是一名宫女,但奴婢也有自己的心。奴婢的心,没有办法接受,所以,奴婢惟有一死”
“心”玄忆低声沉吟这个字,稍许,才继续道,“到底什么才是你所要的”他的语意渐柔,手,轻轻地抚过我因失血惨淡的容颜上,“你明知道,朕不会容许你死。”
他是问我,还是问她呢
应该是问她吧。
“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请皇上不要替奴婢指婚。”我低下螓首,手无措地搅弄着被裘的一角,手腕却暗暗用力,觉到一丝厉痛时,我知道,伤口崩裂了。
血极快地濡湿白色的绷带,他迅疾地抓住我的手腕,但力度却是极柔的。
“传太医”
既然是生死局,我只能这么赌。
“皇上,您就放奴婢去吧。奴婢那晚,在禁宫初见你,是被您的箫音吸引,才会想起吟唱那首曲子,但,若让奴婢再选择一次,奴婢宁愿,那晚,遇到的,不是您,这样,奴婢才能随遇而安地继续活着,可”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话语里含了哽咽,但,眸底,却没有泪。
我努力想让自己湮起一丝的雾气,赫然发现,心,自景王那吻开始,就被冰冻起来,没有办法流出一滴的泪。
所以,这场戏我演的并不算完美,不过,只要他有一丝的触动,就够了。
我不知道,此刻,我为的是活命,还是其他的原因。
我的心,渐渐让我没有办法辨析真实的想法。
他没有说一句话,但我心里明白,这场死局,终于回旋转开,尘埃落定,盘为生局。
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温文尔雅,可,毕竟是周朝的帝,也是万民景仰的天。
如果不是倚仗这张脸,我想,我根本不会让他动容,结果,必然是死。
而景王也正是算到这点,才用我的命来逼他继续下这场局。
他们的较量,隐隐让我寒心。
但,我不会永远是个替身,即便如今身份卑微,甚至真实身份一旦被揭穿,我的下场,或许连他都保不住。
可,我相信,我一定会让今后自己的命运完全由自己做主。
而不象今日这样,被人用命去赌这一场博弈。
当太医进入内殿时,他才松开执住我的手。
“传医女包扎。”
太医显然对他的吩咐并不惊讶,身后早有一名医女上得前来,替我揭开绷带,太医仔细瞧了伤口,另从药箱内取药,由医女敷上,并重新包扎。
宫中,只有主子因男女有别,才会有医女进行代为包扎。
若只是宫女,则有专门的太医进行诊治,断断是用不到医女的。
他们显然更加疑惑于我的身份,因为,泰安殿虽是偏殿,却毕竟是昭阳宫的偏殿。
娘娘主子若得幸蒙圣恩,也仅会被送往承欢殿。
所以,我的出现,让太医疑惑,但做为奴才,他的脸上必定要做到纹丝不惊。
而,玄忆将我拘于此,难道,仅仅是怕我再自尽吗
这个问题,我不想探究真实的答案。
我仅知道,有些事,随着景王说出那句话,在我腕下割下那一刀时,就变了。
手腕渐渐麻木,随着包扎完毕,太医和医女退出殿外,终于,又剩下我和玄忆二人。
他一直没有离开,仅站在一旁,带着漠然望着我。
我抬起眼眸,对上他的。
第七章 生死局4
他凝着我,眉心不再蹙紧,却也不说一句话。
我反咬着薄薄的唇,直到下唇咬出血来,腥甜的味道萦绕于齿间时,他方缓缓启唇:
“别再用血,用泪来试探朕的底限,你不是她,朕不会一容再容”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转身,欲待离去。
那瞬间,我突然,不想他离开,甫启唇,仍是辨不得真心:
“皇上奴婢在您心里就是这么不堪吗奴婢又何尝愿意自己似她一样如若不然,何必掩饰容貌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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