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刀两不断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淳于歌
王丽的目光扫视了屋子里的众人一番,似乎是在确定这些曾与父亲扭打的警察们不会阻止自己,随后从母亲怀里挣脱出来,一双手环住王建忠的脖子,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又喊了一声爸爸。
赵寒山像是缓了口气,亦或是叹息了一声,用眼神示意旁边的警员把王建忠带走。
突然旁边的门被猛地推开,王建忠的老母亲冲了进来,扑过去抱住儿子哭道:“你们要抓就抓我吧,都是我害了他。是我把丽丽卖给了人贩子……”
正要上前拉开他的警员动作一顿,时间如静止了一般,屋子里除了王母的哭声,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唐轶站在门边,脑子里空白一边,心头涌上的那点悲戚因为这一句话荡然无存。
原本还满脸悔恨的王建忠泪痕未干,瞪着猩红的双眼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王母松开儿子,一只手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脸,哭道:“是我鬼迷了心窍,为了还赌债,把这丫头卖给了人贩子……”
说到这里,王母再也说不下去,身子伏在地上,以头抢地。
王丽站在一边,神色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奶奶额头渐渐红肿。屋子里的其他人见此情景,大概也都猜到老人所说的只怕不假。或许因为某些原因,老人对这个孙女从来都疏于关爱,甚至不惜拿她换钱。
王妻愣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冲过去不停捶打着王母:“她是你的亲孙女啊,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王建忠神色木然地看着痛哭的母亲和几近疯狂的妻子,好一会儿才仰头发出一声嘶喊:“啊——”
这一刻,屋子里的每个人包括赵寒山都忍不住同情这个男人,他那声音里饱含的痛苦如同此刻弥漫于天地间的黑暗,久久挥散不去。
外面,狗叫声惊醒了村子里的其他狗,一时之间,狗吠响彻整个村庄。
☆、第八章 心药
王建忠被带回公安局时,整个人如同丧失了灵魂,行尸走r_ou_一般任由警员把他押上了车。王母被带上了另一辆车,车子驶出很远之后,唐轶不经意地瞥向后视镜,发现王丽与母亲站在路口,凝望着车队,如两尊雕塑,一动不动。
王建忠交代了整个作案的过程。
他确实误认为钱军是拐卖她女儿的罪魁祸首,可是当警员准备结束审讯的时候,他又突然开口道:“其实我也没有办法证明钱军拐走了我女儿,那次我找他质问,他否认了,还笑我说不如让我去问问家里人王丽到底去了哪儿。
“我当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也许就算猜到一点我也不愿意相信。我就是恨,恨他在我这么痛苦的时候还每天高声大笑,过得那么快活……”
负责审讯的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个人出去找到赵寒山,请示过后回到审讯室,说道:“钱军虽然没有亲自拐卖你女儿,但是你母亲和人贩子交易的时候被他看见,那笔钱是你母亲给他的封口费。”
王建忠一直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来,眼里闪烁着泪光,咧开嘴笑了,许久,那笑声忽又变成哭声。他再次垂下脑袋,不住地摇头。
就这么又哭又笑,直到被警员带走。
唐轶在单向玻璃外看见、听见了一切,只觉得胸口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住,似乎那天晚上的黑暗还在胸间萦绕不去,那连成一片的狗吠声还在耳边回响。
赵寒山扭头看见他难看的脸色,道:“慢慢习惯吧。”
下班之后,唐轶有些茫然,不知该去到哪里。他不想回家,那个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此刻忽然让他感到害怕。
脑子里跳出一个人来,一股强烈的思念涌遍全身,控制着他的身体朝一个方向走去。
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在了陆白办公室的门口。
陆白结束手里的工作,抬起头看见唐轶呆呆地站在门口时,不由得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唐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句话在脑子里缠绕了许久,到了嘴边终于变成了:“我……我来换药。”
陆白一愣,随即轻轻笑了,道:“这算是你们警察滥用职权吧,换药找护士就可以了。”
“哦。”唐轶大臊,脸变得通红,嘴里嘟囔了一声“对不起”,转身就要走。
陆白在后面叹了口气,道:“算了,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说完去外面取来纱布药品,让唐轶在一边坐下,开始拆开他头上的纱布。
唐轶闭上眼睛,涌入鼻中的消毒水的味道莫名让他心安。陆白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想着各自的心事。
似乎是着寂静让唐轶有些不习惯,他终于开口说话了:“王建忠的案子,破了。”
“谁?”陆白下意识问了一句,有很快反应过来,道:“是吗?恭喜你们。”
话到此而止,紧跟而来的又是一阵沉默。
唐轶深吸一口气,像是在鼓励自己似的,又道:“可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陆白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在试图向自己倾诉,他不愿与一个警察走得太近,但又觉得不接他的话似乎很不好,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问道:“为什么?”
然而唐轶却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回答陆白的问题,直到陆白替他换好药,摘下手套之后,说了声:“好了。”
唐轶扭头盯着托盘里的那副手套,像是要从上面找出什么来,但那上面什么也没有,他才终于说道:“还记得我说过我们以前见过吗?”
陆白一怔,道:“记得,可是……”
“可是你不记得了。”唐轶苦笑了一下,道:“这很正常,如果你说记得,我反而会感到惊讶。”
陆白不知如何接话,扭身看着窗外,一场秋雨又将到来,那灰暗低沉的天空猛地将他拉入了两年前的回忆。
那时,他刚刚正式进入市中心医院不久。
那天也是个y-in沉的秋日下午,凉风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惹得行人们纷纷缩起脖子,脚步匆匆地想找个温暖的地方。
陆白下午有半天假,就在靠近住处的一条街道上散步。
这条街远离市中心,后面还有小半段路没有修完,因此没有什么车辆来往,这会儿还未到下班时间,行人更是少之又少。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随后便见一辆黑色摩托飞驰而过,带起一阵掺杂着尾气味道的风。
陆白皱了皱眉,忽听得远处一声急刹车,不一会儿,那辆摩托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终于渐渐消失在远处。
等到陆白慢慢走过去时,却看见一辆白色捷达停在路边。汽车旁边,一个年轻男子正蹲在人行道上,一个老妇正躺在路边不住呻、吟。
那男子似乎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见他,立刻露出惊喜的目光,道:“这个老人被刚刚那个摩托车撞倒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扶她上车,送她去医院。”
陆白没有应声,见那老妇面上带血,双腿像是动弹不得,仰起头张望了一会儿才走过去,和男子一起把老妇扶上了车后座。
随后陆白本欲就此离开,却忽然在车内的后视镜里看见那男子的眼睛。
那双眼里充满了焦急、担忧,但在与他视线相交的一刹那,忽地带起了笑意。那眼神无辜得像开在雪地里的一朵花,让陆白一下子想起了一年前的自己。
他不由得心生厌恶,但却鬼使神差地坐在后座,检视老妇的伤情。男子见他上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迅速上车发动,不一会儿就到了市中心医院。
两人把老妇搀进医院,等到护士推来推床,把人送进手术室后,陆白才松了口气。
男子在一边和一个护士交流了几句后,走过来对陆白道:“刚才谢谢你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陆白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他只是低头,看着手上沾染的老妇的血,整个人僵在原地。
“你……你没事吧?”男子见他脸色奇怪,忍不住问道。
陆白紧盯着手上那鲜红的颜色,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鼻子里涌进一股血腥味,胃里紧跟着翻涌起来,冷汗布满了额头。
男子伸手要来扶他:“你怎么了?”
陆白却往旁边一躲,在男子诧异的目光中飞奔去了洗手间。
等他洗净双手,再次回到手术室外面的时候,却见一群人围在一起,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就是你撞的,你装什么无辜?要不然你为什么把我妈送来医院,难道不是心虚?”
另一个声音结结巴巴地辩解着:“不是我,是一个骑摩托车的人……”
护士在一边劝解的声音和着旁边起哄的声音响成一团,整个走廊里都吵嚷起来。
陆白挤过看热闹的人群,见一个剃着寸头满脸油脂的壮汉正揪着刚才那男子的衣领,嘴里不住骂着脏话:“x,你得赔我妈的医药费,我妈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得偿命!”
男子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脸因为焦急而涨得通红,嘴里却只能无力地辩解:“真的不是我……”
见这男子势单力孤,性格又是个软弱可欺的,壮汉更加肆无忌惮,叫嚣道:“我不管,你今天不赔医药费,就别想离开这儿!”
陆白走过去,一把扯开壮汉的手,把男子护在身后,道:“你说是他撞的,可有什么证据?你母亲被撞的地方有摄像头,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调监控。”
壮汉见有人出来给男子帮忙,气势一时低了下去,但又不肯就此放弃这个讹诈的好机会,便把陆白往旁边一推,道:“你说有摄像头就有,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包庇他拖延时间?”
重生之一刀两不断 重生之一刀两不断 第7节
一群人正吵得不可开交,忽听得人群外一个声音:“陆白?”
陆白扭过头去,见是医务处的陈主任。
壮汉见他们相识,生怕自己落了下风,赶紧说道:“你别多管闲事,我今天一定要和他把这笔账算清楚。”
说完又要伸手去扯年轻男子的衣服。
陆白一个用力,把壮汉推出去几步远,壮汉见他动手,大怒之下扑了过来。陈主任赶忙上来拉架,壮汉嘴里便趁势道:“医生打人了嘿,医院仗势欺人啊!”
那男子见事情越闹越大,也赶紧上前试图分开二人,谁知那壮汉拳头正到,刚好打在那男子脸上。
男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嘴角渗出一丝血来。
壮汉见了,面有得色,随后又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一只手指着陆白和那男子道:“你们这些人,一定是家里没妈,不懂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孝心……”
壮汉话还没说完,陆白已经脸色剧变,一双漆黑的眼睛里s,he出锐利的光,愤怒、仇恨在那双眼里涌现,脸部的肌r_ou_微微颤抖着。
壮汉看见他的眼神,吓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正巧手术结束,医生正把老妇推出来,陆白转身进了手术室,等他再出来时,一个箭步冲到正要继续和那男子纠缠的壮汉前,手里却多了一样东西抵在了壮汉脖子上。
☆、第九章 寒刀
围观的人大哗,纷纷往后退去,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报警。壮汉大约感觉到锋利的刀刃,一时不敢再妄动,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干什么?想杀人吗?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
陆白语调冰冷,压低了声音道:“我说过不是他干的,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手一抖,不小心就伤了人。”
原本在外围努力维持秩序的两个保安见状也顿时紧张起来。年轻男子也吓了一跳,忙站起来伸出双手对陆白道:“你……你别冲动,我没事,真的。”
陆白看也不看他,只对壮汉道:“怎么样,还要他赔偿吗?”
壮汉吓得双腿发软,嘴里结结巴巴道:“不……不赔了……”
陈主任也在一边劝说道:“陆白,你冷静点,这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
壮汉赶紧附和道:“是啊是啊。”
“警察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立刻让出一条路来,走廊尽头,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果然正向这边走来。
壮汉如同见到救星似的,急忙大喊:“警察同志……”
他话还没说完,年轻男子却冲上去拉开二人,然后侧过身子,把陆白拿刀的手挡在自己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警察上前来,看见乌泱泱的人,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没什么,”男子抢在壮汉说话前开口了:“我今天送了一个被撞伤的老人到医院,老人的家属误会是我撞的,就这么争执了两句。你们来得正好,老人被撞的路口有摄像头,能不能麻烦你们帮忙把监控视频调出来,也好查明真相。”
陆白有些讶异地看着他,这个人从壮汉出现时一直畏畏缩缩,即使被冤枉,也只是无力地辩白,此时此刻却不知他从哪里来的勇气,这么冷静地向警察解释一切。
警察听完,看向壮汉的眼神已经有些嫌恶,这种事情他们遇见得太多了。
壮汉见了赶紧道:“现在谁也没看到视频,他也没办法证明不是他撞的。再说了,就算是我一时情急冤枉了他,那这个人还拿刀要杀我呢。”
警察顺着壮汉手指的方向看向陆白,眼神立时有些警惕,道:“你,站过来。”
陆白侧身要过去,男子却抢在他前面把他手里的手术刀拿了过去,捏在自己手里。
警察见陆白双手空空,挑了挑眉毛,看向壮汉。
壮汉大急,指着男子道:“一定是他偷偷藏起来了。”
警察见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也想早点息事宁人,干脆道:“你们两个跟我们去看监控,其他人都散了!”
男子赶紧悄悄把刀交到陈主任手里,跟着警察往外走。
陈主任把陆白拉到一边,生气地低声道:“陆白我警告你,你是个医生,手术刀是用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
陆白脸色一白,呆呆地看着陈主任气冲冲离去的背影。他扭过头,看见年轻男子正跟在警察后面,转过头来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张了张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自那以后,陆白再没见过这个男人,直到那天爆炸发生时,再次在医院看见他,也终于知道他的名字叫唐轶。
“今天突然过来打扰你了。”唐轶的声音把陆白从回忆里拉回现实,他回身,看见唐轶有些局促地说道:“谢谢你帮我换药,我先走了。”
尽管唐轶努力掩饰,陆白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失望。
还是当做没遇见过吧,陆白在心里想着,默默地看着唐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自那以后,陆白再没见过唐轶。不知他去哪儿换的药,伤口是不是好了,这些念头偶尔总是会蹦进陆白的脑子里,他不得不努力让自己专注于工作,把这些无关的东西统统驱散。
12月1号,t市迎来了初雪,细小的雪花密密匝匝,扰乱着行人的视线。
马路上,车子行驶缓慢,交通繁忙的地段已经堵住,汽车的挡风玻璃上划出两个扇形,露出车里开车人焦急的脸。
陆白作为青年医生受邀作为t市医科大学一场讲座的嘉宾。
学校是喧嚣城市中难得的清净之地,此时正是上课时间,路上除了少数没课的学生偶尔往来之外,在一片常青树的郁郁葱葱之中,未化的积雪点缀出一片片白色。
这里的时间比外面的缓慢,陆白想起当年还在这里上学时那个单纯而幼稚的自己,心里忍不住发笑,当年的自己,真是个傻子。
讲座的主讲人是一名老教授,也是市中心医院有名的专家,陆白未毕业时就曾听过他的讲座,受益匪浅。
比起渊博的学识和丰富的经验,老教授更加让人敬佩的地方,是如今许多人身上缺乏的耐心和对病人如家人般的关切。
讲座很快结束了,学生们意犹未尽,许多人涌上讲台向老教授提问,其中也有找到陆白问问题的。不过大概知道从他这里无法获得和老教授身上相媲的知识,所以大多数人的问题都是关于第一台手术紧不紧张、救下一个病人之后的感觉怎样云云。
陆白尽力详尽地回答了他们,教室里的学生们渐渐散去,老教授收拾着东西,和陆白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记得几年前我在这里做讲座的时候,你总是第一个向我提问,提的问题五花八门。”老教授笑着回忆道:“学医是很辛苦的一件事,除了在学校需要打下扎实的功底之外,出了校门,等待我们的极有可能是付出一生的事业,每天见证着无数人的生与死,我们手中的刀可能就是这二者的界线。
“许多学生在学校期间就已经开始疲惫,可是你很不一样,你的身上有着对医学的狂热激情,你想知道所有的东西,急不可耐地要把那些你未曾触及过的知识装进脑子里,而且永远不嫌够。”老教授欣赏地看着陆白:“这很难得。”
陆白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老教授有些失望,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为什么对当医生有这么大的热情,甚至近乎于执念。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困惑的是你当初竟然差点放弃继续读研究生,放弃那个你一踏进这所学校就开始钻研的课题。”
陆白收敛了笑容,回避着老教授的目光,道:“可能也是因为累了吧,那个时候脑子很乱。”
老教授理解地点点头,道:“这很正常,不过,后来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而且那之后,你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没了年少冲动的热血,眼睛里是极度的冷静。当初我以为我会看到一个醉心于医学的近乎痴狂的医生,结果没有,你变得和其他人一样了。”
陆白迎上老教授的目光,这个历经人世沧桑、看遍悲欢生死的老人眼中,透出一种经岁月打磨后的温和。他对每一个学生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急于倾尽自己所有,希望他们把他一生所积淀下来的宝贵财富继承下去。
“我只是,”陆白斟酌着词句,最后答出一个模糊的答案:“看透了一些事情而已,人总不能一直那么单纯下去。”
老教授点点头,道:“初心很可贵,但如果当真那么简单下去,最后受伤的会是你自己。不过我希望你时时刻刻记住,你是一个医生,你的双手,是为救人而生。哪怕疲于奔波,或者看尽世态炎凉,也不要轻易辜负了你的使命。”
陆白郑重地点点头,肃穆道:“我记住了,谢谢您。”
老教授满意地笑笑,迈着缓缓的步子走出了教室,已经略显佝偻的背在空荡荡的教室的映衬下,显着有些苍凉。
陆白走出教学楼,冷风扑面而来,脸上被教室的暖气烘烤的温度立刻褪去了。
耳边忽地传来警笛鸣响,路边一些散了课的学生不约而同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陆白没有兴趣看热闹,只是警笛的方向正在学校东门,是他离开必经的地方,他只能随着人流一路过去。
靠近校门的一栋宿舍楼下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围观一项新奇的事似乎是所有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宿舍楼前被警察用警戒线圈出一大片空地,几个警察正拦着一些学生不让他们进去。宿舍楼的玻璃门后面,另一些学生想要出来,也被拦住。
“发生什么事了?”人群里有人交头接耳。
“听说宿舍里死人了。”一个学生用略有些惊恐的语气答道。
“哪个宿舍知道吗?”
“好像是306。”
“怎么死的?”立刻有人一脸好奇地上来打听。
“有人看见尸体的样子了,好像是中毒。”
“我去,不会吧,难道我们宿舍楼里有杀人犯?太恐怖了,明天周末我决定回家呆着了……”
另一边,一个学生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陆白见那个学生有几分面熟,不由得停下脚步打量了几眼,顺着那个学生往旁边看去,看见那个警察的脸之后,陆白愣住了,是唐轶。
唐轶也发现了陆白,正在记事本上写东西的动作顿时停下,也呆呆地望着他。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着,良久无语。
☆、第十章 新芽
旁边的学生见了有些不耐烦道:“你问完了吗?”
唐轶回过神来,忙道:“问完了,谢谢配合,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可能还会联系你的,最近一段时间尽量不要离开市里。”
“知道了。”那学生神色漠然,说完就远离人群而去。
陆白收回视线,加快脚步朝校门口走去,却被唐轶叫住。
陆白回身,唐轶停在了离他两米远的地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自从上次略有些尴尬的会面过后,两个人再没见过面,这种介于熟与不熟之间的关系让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更加别扭。
“来参加一个讲座。”陆白言简意赅道,语气如同往常一样温和。
这语气似乎给了唐轶一些勇气,他走近了些,正要再说什么,后面又走过来一个警察,拍了拍唐轶的肩膀,语气有些不满道:“唐轶,干什么呢,让你询问一些相关的人员,你在这儿闲聊?”
唐轶涨红了脸,道:“抱歉,我这就过去。”
看着唐轶垂着脑袋缩着肩膀的样子,陆白皱了皱眉,脱口道:“刚才那个学生我认识。”
“嗯?”唐轶和那个警察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白却微微一笑,道:“所以他也算是在询问相关人员吧。”
那个警察一愣,神色复杂地看了陆白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对唐轶道:“你最好祈祷从他嘴里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来。”
警察走后,唐轶有些歉意地看着陆白,陆白不以为意,道:“你得罪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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