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问月
作者:seeter(水天)
耽美好文强推~
素心问月 分节阅读_1
素心问月 番外
1 白茫茫的雪,盖住了远处的山,近处的水,将天地饰成晶莹剔透的琉璃世界。
景是绝佳。
然而肯在这冰寒天气出门赏雪的人却不多。上至权贵下至小民,无不眷恋住家里那团热
乎乎的火炉,若非必要,再也不想踏出家门半步。
连大街上都行人廖落,更不用说这偏僻难走的京城荒郊。天寒地冻的此该,放眼望去,
真个一片干净,连只鸟雀也无。
却也有例外。
晨曦微升,冰残雪积的湖上,缓缓摇来一叶小舟。船身窄窄的,驶得却还平稳。
船上只有三个人。船头的一主一婢,还有船尾掌舵的老艄公。
“好雪。”
淡淡的两个字,自那主人口中吐出,声音虽低沉,却是说不出地好听。
“雪虽然好,主人也当心别受了凉。”
说话的小俏婢也不过十五六岁光景,梳着两管垂马髻,一双明眸灵动生姿,极是可爱。
“嗯。”主人漫应了一声,眼光却一直流连于远处的美景,半晌才道,“珈儿,取琴出
来,我想在这极寂无人处,奏上一曲。”
俏婢闻言,双眼都笑成了弯月,赶忙打开随身包袱,喜孜孜地道:“是,好久没听到主
人仙乐一般的琴音了,珈儿可真是怀念呢。”
古琴尾如焦木,丝弦银亮。
一柱檀香如缕,袅袅地自金猊炉的顶盖冒出。
主人丰裘素绡,一身白衣如雪,十指轻挑慢拢,微凝神,悠悠的一缕琴音便从他手下传
出。
琴声叮咚宛转,如珠碎玉,如石溅瀑,清幽处,便恍若一泓清泉,轻柔地抚平所有听者
心中的喧嚣。这般绝妙的琴技,就算京师最有名的琴师到此,只怕也不过如此。一旁捧着暖
炉侍候的珈儿早就听得出神,连掌舵的老艄公也差点忘了摇桨。他在京城住了五十多年,什
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可眼前的这位,却实在让他捉摸不透。
若说是男人,世上哪有这般清丽如水的容颜,脸色虽然苍白,却更显得他冰肌玉骨,绝
艳无双;若说是女人,那眉稍眼角的从容气度,分明是见微知著识透世事的,任是再装也装
不出来。就连他的嗓音,固然低沉清爽,悦耳动听,可要分出性别来却也不易。
还有这一大早,便把他从暖和被窝里硬挖出来游湖的古怪行径。京师脚下,公子哥的附
庸风雅他也看得多了,只是在这滴水成冰的天还敢出来赏雪的人可实在不多。
可终究是,拿人钱,受人管。这位公子既然肯化这么一大锭金子租船,他一个船夫要多
问什么,带足两斤老白干,安心听从吩咐便是。
正在走神的当儿,嘣地一声,一根弦突然崩断,琴音戛然而止。
“有人听琴。船家,你去看看舱底。”白衣人收回双手,取过珈儿手中的暖炉,淡淡地
道。
老艄公一愣。他也听说过,大凡弹琴弹到炉火纯青处,只要有人偷听,弹琴人便能感应
得到,琴弦也会应手而断,想不到今日是真正见识到了。
只是他仍有些不信。这冰天雪地,他们的船泊在湖心,离岸尚远,周围一片空旷,什么
也没有,怎会有人偷听尽管半信半疑,他还是放下舵,进入船舱。
才跨入一半,就听见老艄公惊呼失声:“真的有人公子,你来看,还是受了伤的”
白衣人眉头不易觉察地微皱,头也不回,冷然道:“扔他下去,开船。”
“公子,这,这”老艄公吃惊地看着白衣人,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这人莫非是个
坏人否则这么冷的天,公子为何要将他扔进水里”
“我不认识他。”白衣人淡淡道,“我只是不想多管闲事。”
轻柔的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定。
这人虽美,可为何如此不通人情老艄公再也想不明白。就算不愿救他,送他上岸自生
自灭也就是了,为何反要推下湖去这不是等若杀人么
珈儿也心有不忍,虽知道主人做事必有缘由,仍是出言求恳:“就由他在吧,大冬天的,
这人好可怜。”
舱内传来微微的响声,象是正有人挣扎着爬起。那人必定已经听见白衣人的说话了,却
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是伤重,还是不愿求救。
微叹一声,白衣人缓缓道:“珈儿,不是我不想救,实在是留下他,只怕我们的命就要
跟着送掉了。”
“啊,怎么会”珈儿睁大了双眼,惊道。
说话间,受伤的人已竭力挣出船舱,出现在他们面前。
原来是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面色已惨白如纸,全身sh淋淋的,分不清是血是水,身上
处处是伤,有几道伤口甚至已可见骨,分明是痛到浑身都在颤抖,那男子却硬是咬紧牙关,
连哼都不哼。
珈儿的眼中露出敬佩之色,白衣人绝美的面上却是仍无表情,随意看了男子一眼:“受
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无声无息地从冰湖里潜到我们船上,你的身手不错。”
男子一愣,似是想不到对方会夸奖自己,一时反倒说不出话来,眼光触及那双深邃黑幽
的眸子,心中竟是莫名一跳。
“身手不错,死了未免可惜,”珈儿见有机可乘,急忙接嘴,不知为何,她很希望主人
救下眼前这个黑衣男子。他应该不是坏人罢,脸部棱角分明,眉宇间自然而然流露出轩昂之
气,细看下来,长得还真不错。微微地脸一红,小姑娘不敢再想下去。
“你懂什么,”白衣人微微一晒,“他的身手越好,追杀他的人就越可怕。我敢说,单
打独斗,天下还没人能把它打成这样,必定是中了谁的埋伏,你想,那般人岂肯放过他”
他淡淡的眼光扫视向黑衣男子:“不但不肯放过他,也不可能放过我们。杀人灭口这四
个字,你们都没听说过吗”
老艄公听得呆了,细想了几下,终于恍然,原来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缘故亏白衣人一
下便看了出来。只是要让他推那个男人下去,他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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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犹豫间,岸上已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传来,声音迅速由远及近,疾如骤雨暴风。
连老艄公的脸色也变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便是冲着他们船上这位重伤客人来的。
轻皱了下好看的眉头,白衣人轻轻一叹。
“树欲静而风不止罢了,端看你的造化。船家”
“在。”老艄公忙向前一步,忧忡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公子,“公子有话但请吩咐,小老
儿这条命,就全仰仗公子成全了。”
白衣公子不置可否,淡淡道:“船上有绳索么”
“有,有,不知公子要多少”
大凡那渔家,别的器物没有,线网麻绳却都是一应俱全。老艄公很快便按白衣公子
的吩咐从舱内取出了一根适用的长绳。
黑衣人已经趁这个当儿,撕了几块衣襟,将要紧的几处伤口都牢牢扎了起来,珈儿见他
不便,好心地想上前帮忙,却被他冷冷推开。
白衣公子目注着他的举动,见他伤到这个地步,居然还如此自负要强,眼光倒也柔和了
几分,口气也不再那么冷:“你还想和他们一战,宁可死,也不愿屈膝,是么”
从没遇上过眼光这等犀利,猜心度事易如反掌的人,黑衣人素来倨傲的目中也不由多了
些微惊。
小船不知不觉随波荡着,风雪漫天的湖上清清冷冷,冰雪一线外,便是几丛萧瑟披银的
芦萩. 白衣公子顺手摘过舟旁一支芦苇,去枝去叶,截头断尾,便成了一支芦管。
然后,往黑衣人面前一送,微微一笑:“给你。”
黑衣人怔怔地望着他。这清丽绝俗,有如冰玉雕成的人儿一笑起来,竟是如春回大地,
说不出的炫目好看,端的是丰神如玉,飘逸似仙。
下意识地接过那修长玉掌中的物事,只是一根芦管,接在手里,却隐约觉得,比这辈子
手中握过的名刀名剑,稀世珠玉都要贵重,难舍难弃。
耳边依稀传来珠玉相击般的动人声音。
“打是打不过的,要想瞒过他们,只好辛苦一下你了不过这本也就是你惹来的
事罢拿绳绑在身上,含着这根芦管下水去,不到我们拉你出来,你就不许动听明白
了么”
虽然心神不知为何莫名恍惚,素日的精明头脑还是自动消化了这番话的含意。
躲到水下,用芦管通往水面呼吸么这倒确是个好办法。可是,这数九雪天,滴水成冰
的寒气平素也还罢了,经脉重伤,内力大失的此时,能不能在水下撑够半个时辰,黑衣
人自已也拿不准。
老艄公已按白衣公子的吩咐,拿着绳子走过来想系住黑衣人的腰,却被他微微一晃,闪
了过去,一双深沉机警的眸子充满戒备。
这是一只负了伤的猛兽,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轻易触碰的。
白衣公子见状,微微一声叹息,自老艄公手中拿过长绳,接替他不能完成的任务。
要将绳绕在别人腰上,自然会靠得极近。白衣公子轻柔地一手执绳,另一手绕到黑衣人
的腰后去接这景象,又象是他伏在黑衣人的胸膛上,又象是他主动去拥抱这个气宇轩昂
的男子,一黑一白,一柔一刚,衬着身后茫茫的银山粉水,飘飘而坠的雪花,竟有说不出的
动人韵味。
黑衣人已是身不由已地呆住了。从不让人靠近三尺内的他,这次不但破例,而且还象布
偶一样任由人摆布,若是说出去,昔日的显赫声威岂不是要一泄而光。但是,但是那么
近的绝美容颜,清晰到能看清那长睫上的雪花,温暖的气息自那张浅红色的小嘴中呵出,带
着如兰似麝的芬芳,还有那轻柔的,若有若无的触碰,明明只是飞絮沾身般的一下,却令他
如有电击,心中呯呯乱跳,再也动弹不得。
鬼迷了心窍一般,他甚至想伸开双臂正此时,白衣公子已系完绳结,自他怀里退了
出去。
满意地看着自已的成果,白衣公子又顺手将芦管拿过,一端放入黑衣人的口里。
“好了,咬住,就从这儿呼吸,记着,不拉你上来,你不可以乱动。听明白了么”
神志还未完全回醒,面对如此芳唇里说出来的话,黑衣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素心问月 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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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吧”
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被嗵地一声推落水里,冰寒刺骨的湖水立刻将他所有的感觉包围。
唯一剩下的念头,就是口中的那根芦管是他亲手放的呼吸
船上的白衣人,浑然不知就在这一绕一推间,已有颗男儿心就此跌落。自若地坐回琴桌
前,他神情更无半点异样,象是完全不知水下的人随时可能会冻死一般。
“主人,那人武功很好,不会死罢”
珈儿蹙起了弯弯的尖眉,忧心的问道。
“那就要看追来的人什么时候走了,珈儿,你何必如此,不是跟你说过多次了么人世
有因便有果,今ri你见人杀他,焉知昨日他杀人不如是恩怨痴嗔,天道无情,你好好
记着吧。”
清清淡淡一缕琴音,仿如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悠悠在天地间荡漾。
直至传来那声大喝。
“那只船,过来爷们要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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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乃声中,小船顺从地向岸边靠拢。
岸上数十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乘客俱都身着劲装,神情粗豪,雪光中只见刀剑闪动,光
芒间透出寒森森的十足杀机。
却没有什么特别出众的人物在。白衣人一眼扫去,心中大为安定,微微吁了口气。为免
麻烦,这时他已经坐回舱内,一袭雪似也的丰裘,密密地裹在身上,连他的半张脸都遮起。
船离岸尚有数尺,已有两个魁伟汉子先行纵身跃了过来。
“老头,你有没有见过一个身上带着十七八道伤口,就要断气的黑衣人”
“好汉恕罪,今天天冷得紧,小老儿只出了这一趟船,委实没有见过好汉说的那个人。”
船舱外,老艄公忙不迭地作揖行礼。
“你敢说谎小心爷们杀了你全家这船里是谁”
“是京城的一位公子带着婢女,赏雪来着,万万不会有假。”
“唔,谅你也不敢胡诌。让爷们看看。”
话音才落,一前一后两个大汉已挑起门帘,走了进来。
船本就不大,船舱也甚为小巧,白衣人和珈儿在内还不觉得,多了这两个男人,立时便
显得满满突突,拥挤不堪。
一览无遗的地方,哪里还藏得下别人。
两个大汉眼光在舱内逡巡一圈,最后却落在了白衣人脸上。虽然只是半边面容,但那秋
水双眸,如玉肌肤,在在引人暇思。
为首的青衣汉子咽了一口唾沬,笑道:“三哥,你看这人是男是女,长得怎这般好看,
不如抢回去,给我们暖暖被窝可不是好。”
叫三哥的显然也被白衣人容颜所惑,但他行事却要老成上几分。
“没出息的东西,你一天到晚就想着女人,家里那么多还不够连这当儿还敢起这心
你就不怕让帝乙木逃走,老大一怒之下要了我们的人头”
想起自已的任务,青衣汉子这才收回了眼光,呐呐陪笑着道:“是我说错了。不过那帝
乙木重伤在身,这冰天寒地的,四周又都是水,他能逃到哪儿去早该冻死在湖里了。”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些好,蛟组负责水上的搜寻,我们虎组可是把守陆路的,但
凡有船、马、车,一律要细细地搜,绝不能让那厮逃出生天,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这两人一番话说下来,别人尚不觉什么,白衣人却是心中暗惊。
南火离,北帝乙,上通青天下幽明。
这句在江湖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话,说的便是南方的火离,和北方的帝乙木,这两
大掌控南北黑道实力,威权赫赫,手眼通天的绝顶人物。
他们的名字,早就成了江湖中的传奇。
数年来,这两方势力一直各守各界,互不相干,江湖中倒也平静无波。全然想不到,竟
会在这南北交界的京城郊外,帝乙木身负重伤,被人追杀如斯
听那蛟组,虎组,分明便是南方火离麾下,专司行动的龙堂所属:蛟、虎、豹中之二了。
白衣人微蹙眉。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随着南北各自势力的延伸和稳固,一战本也在所难免,只是,
怎巧巧地便将自已给牵扯进来。一向最烦的便是恩怨仇杀,今天这雪,赏得可还真是得不偿
失。
正凝思间,那青衣汉子却还不死心,涎着脸挨近身来,伸过嘴便欲待在那粉琢的容颜上
亲一口,过过干瘾。
啪地一记清脆耳光,打得他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定下来看时,却见那娇俏小婢女珈儿,
双手插腰,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站在自已面前。
青衣汉子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他虽然好色,却是虎组中人,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有头有
脸的人物,多少江湖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地行个礼,尊称一声爷,想不到竟在此时此地,
被一个小姑娘掴了去,这口气若不出,面子可要往哪儿搁。
当下也不管舱内逼仄,袖子一卷就挥拳上去,眼看就要打到那贱婢的脸,却不知怎地,
被珈儿纤手一托一推,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连船也跟着大晃了几晃。
三哥“咦”了一声,拉住还要冲上前去的兄弟,却不理珈儿,只是定睛瞧着另一边端坐
如常,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的白衣人,试探着道:“这是蜀山折梅手请问阁下是”
“算你有眼光,我家主人便是”珈儿威风凛凛,正待大声宣知,好叫这些不长眼的
王八蛋知道得罪的是谁,却被白衣人一声带着薄怒的呵斥打断。
“珈儿”
“是,珈儿明白。”
大老虎又恢复成清纯可爱的小白兔,珈儿低眉敛目,乖乖地退回一边。
只是她虽未说完,虎组的两人却全都心中一凛,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人。
太上忘情,月上天心。
人称忘情月的蜀山第三十二代弟子,月天心。
蜀山是道家仙派,门下弟子均以修仙为期,无故从不现身红尘,除非遇到棘手大事,几
家名门重派诸如少林、武当中的前辈前去秘境相邀,蜀山才会派出弟子,为之一解纷扰。
这月天心冷冷淡淡,行事低调,却已在暗中受邀数次,极利落地解决了峨嵋天山剑谱之
争,唐门继位残杀,还有诸如此类,几桩说不得的名门隐私。
白道中人,也并非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大侠,名利之心,本也人皆有之。
故而月天心虽然几次都如约出手,却都在事成后便飘然远去,从不和人称兄道弟,把酒
结交,这种冷漠行径,也更增了别人对他的几分好奇。
南北二人手眼既然通天,又怎会不知这月天心其人其事,门下众弟子,自然也都或多或
少,听过些关于这月天心的传闻。
只是,想不到,斯人斯事,便会在眼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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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汉子的目光,同时从轻慢转成了惊惕。
虽然从未听闻月天心有对黑道出过手事实上这人根本极少露面但人的名,树的
影,蜀山怎么说都是仙山一脉,隐有白道首领之气象,难保这月天心,不会对黑道存有杀机。
以蜀山传人的武功,要杀死他们两人,只怕不消动一动小指头。
想起方才的无礼唐突,两人的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青衣汉子更是吓得身子都僵了,木头
也似的动都不能动。
究竟还是那三哥行事老练,回过神,忙堆起一脸的笑,软言陪着不是:“月大侠,小人
们有眼无珠,不识金面,适才一时冒犯,还望大侠大人有大量,海涵则个,休要跟我们兄弟
这种粗人计较。”
“我不是什么大侠。”月天心答得有些寂寥,半抬起眼,望向船外的山光水色不知
什么时候,雪已经停了,“我只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闲人。如果两位搜完了,没别的事,还
请放行让我们上岸则个。”
“那是那是,小人们还有要事在身,公子尽请通行无妨。”想不到月天心这么好说话,
两个汉子俱都大松一口气,这才发现,全身早已被冷汗sh透。蜀山忘情月这个名号,威力竟
有如斯之大。
急于离开这个莫测高深的主儿,且月天心素来行踪成谜,此番确知他在这里出现,这消
息回报上去也算是一件大功,当下两人不敢多留,恭身一礼,箭一般地掠回岸上。
听不清他们与同伴说些什么,但见那两人急急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眼光齐齐
向这边看来,随即只闻为首之人一声大喝,马蹄踢踏,雪尘四溅,一干人旋又如飞远去。
“还以为南火离有多厉害,原来手下也都是这般脓包,当不得用的东西。”珈儿冷哼一
声,眼露鄙夷。
“这才是他们的精明之处。”月天心含笑吩咐老艄公将船靠岸,自已缓步走出船舱,
“看他们的行事,进退有序,惊而不乱,遇强则退,绝不肯轻举妄动能调教出这等机伶
的手下,那主子不知是何等样的人物也难怪会焰炽南方武林,连嵩山崆峒的气势都被他们
压了去。”
“主人你为何不出手帮帮他们”珈儿的大眼睛眨了两眨,煞是娇美可爱,“少林和我
们有数百年的来往吧,还有崆峒,呀,崆峒那个很漂亮的姐姐好象很喜欢主人呢”
被她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得好笑起来,月天心点了点她的脑门:“各有各家事,我们理
它作甚你就净记得甚么漂亮姐姐,甚么喜欢,我们修仙之人,讲求的是心如止水,人在
世中心在世外,瞧你这德行,哪一天才能得证上道”
“珈儿自知资质愚钝,这辈子也休想修成甚么仙、甚么道,”小俏婢微微撅起嘴,“只
等主人修成了,回头提拔我可不是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么,主人你就也把我当那鸡
啊犬啊的点化了便是。”
“你”明知俏婢是见自已郁闷,有意逗自已开怀,月天心无奈地一笑,“懒得跟你